56 真相

蘇巧走進人群, 伸手拉着闫玉花, “別争了, 人家志兆和江珮好好地, 你別分開人家。”

闫玉花的手臂被蘇巧緊緊地拽着,掙脫不開,伸出另一只手, 狠狠地扇在蘇巧的臉上。

寒冷的天氣,那巴掌聲又脆又響,蘇巧的半張臉當場就腫了起來, 連着她的眼淚都打了出來。

“滾,這裏沒你說話的份兒!”闫玉花臉上狠戾俱現, 如索命的母夜叉, 哪裏還有剛進村時的柔弱?她甚至伸腳将蘇巧踹了一下。

蘇巧摔在地上, 手掌劃上尖利的砂石, 擡起一雙淚眼, “你就別害人董家了,志聞何曾做過傷害你的事?”

闫玉花氣得雙手成拳,想要撲上去厮打蘇巧, 被一旁的幾個大嫂拉住。

這事情好像越來越亂了, 從山上趕回來的董五爹走進人圈,伸手攔開蘇巧和闫玉花。

蘇巧坐在地上哭着, 俨然還是那個懦弱的媳婦兒,逆來順受的。

“蘇巧啊,有什麽話你就說出來, 村裏的叔伯都在,不會讓你受委屈。”董五爹拉了一把姜大夫過來。

此時姜政方的娘也走了過來,蹲下跟蘇巧說,“媳婦兒,你看看自己受了委屈難受,人家志聞也受了委屈不是?”

“其實志聞什麽也沒做,他那般年紀,當時又喝多了酒,能做什麽?”蘇巧抹了一把臉,“只不過是董志聞倒黴,那晚去了石場。”

“這人家大哥的石場,幫着去看看也是應該的。”姜母為蘇巧拍着身上的灰塵,“怎麽能說倒黴?”

“玉花本來去石場等着是……”蘇巧看去董志兆,“是董志兆。”

現場的人俱是看去董志兆,如此一來差不多都能猜到個**不離十了。早就說,闫玉花怎麽能和董志聞勾搭上,原來是大晚上的爬錯了人?可還是不對,既然爬錯了人,為何還留在石場不走?

“事關玉花的名聲,還是別亂說。”姜母嘴上這麽說,眼睛卻是看向闫玉花,眼神确定以及肯定,闫家的閨女有什麽做不出的?

“本來玉花和城裏的那人談對象好好地。”蘇巧繼續哽咽着,“也都到了差不多談婚論嫁的地步,可就是上次在就石場的事,人家男方那邊不知道從哪裏聽到了,硬說我家闫盛是強/暴犯。死活不再同意這門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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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其實玉花那時候已經有了身孕。她覺得這一切都是董家的錯,所以……”蘇巧膽怯的看着自己的男人,不敢再往下說。

“是不是闫玉花就盯上了志兆?本來想着算計他的?”董五娘幹脆接下下面的話,“可是人算不如天算,那晚去的是志聞,可是闫玉花的肚子不能等,也就只能算計志聞?”

蘇巧抖着嘴唇點了頭,不敢再說一句。

“你個吃裏扒外的賤/貨,在這裏給我胡說!”闫母氣急敗壞的沖上來,撕扯着蘇巧的頭發,狠狠地在地上拖拽。

一旁的村民趕緊将人拉開,免得那一直受氣的媳婦兒直接被打死。放眼看這闫家,似乎也就剩這麽一個還有點兒良知的。

“你聽誰說的!”闫母試着掙脫衆人,面目猙獰,“你在這裏給我造謠。”

“我沒有造謠,是你和玉花在房裏說的,我在外面都聽見了。”蘇巧顫着聲音道,“上次的事我一直愧疚江珮,我知道是我懦弱,膽小,但是我真的不想害她!你們也別害她了,咱們好好過日子不行嗎?不要在一直盯着人家了。”

“天哪,這是養了一個白眼兒狼!”闫母見大勢已去,癱在地上不顧臉皮的哭嚎。

“媳婦兒,我問你,志聞那晚做沒做什麽?”董五娘問,這種時候,最好就是把一切說的明明白白,免得以後別人再亂傳什麽。

蘇巧搖搖頭,“沒有,他醉得一直在睡覺,能做什麽?”

“大夥兒都聽清楚了,這件事自始至終,董家人一點兒錯都沒有。”董志兆提高聲量,擲地有聲,“志聞沒有做不該做的事,闫玉花的肚子和我家沒有關系!”

闫玉花的身子搖搖欲墜,心裏最後一絲支撐的硬氣消失不見,眼前的影像開始模糊。董志兆在晃動着,她連撲上去厮打的力氣都沒了。

“這次的事,志聞也有錯,他不該貪酒。”董志兆繼續道,“幸虧現在事情查清了,要不然讓一個十七歲的人,一輩子背上惡名聲,可想而知,人就毀了。”

村裏的人紛紛唏噓,闫家人這樣的毒計都能想出來,這是真要人一輩子擡不起頭來。

闫玉花身子晃了兩步,隐隐有癱倒的架勢。旁邊的村民趕緊往後躲了躲,這闫家慣會咬人,可千萬別訛上自己。再說,剛才闫玉花還中氣十足的和人争吵大鬧,可不像剛下拖拉機那會兒,指不定又在這兒演戲呢!

“咳咳!”闫玉花胸口憋悶,似乎有什麽堵住,讓她無法喘氣,“哇!”

幹硬的地上落了一灘血跡,很快滲了進去,染紅一片。闫玉花捂着嘴的手拿下,發抖的手掌一片腥熱殷紅,她已經無法支撐站立了,身子慢慢軟了……

“玉花!”闫麻子沖過去,扶住了暈倒的闫玉花,“姜大夫,快看看她怎麽了?”

姜大夫走過去,掀了掀闫玉花的眼皮,垂着眼簾心裏思忖片刻,“外面天冷,先把人送回家吧!”

闫麻子二話沒說,抱起闫玉花沖出人群,身後村民們的譏笑,也無心再管。

人圈沒有散去,坐在地上的蘇巧還在嘤嘤哭泣,一張臉埋在自己的雙臂中,外人無法看見他的表情。

“江珮,先帶着蘇巧去你家坐坐。”董五娘道,“她現在回去,也是挨揍,怪可憐的。”

江珮看着縮在地上的蘇巧,不知道為什麽,心裏并不像幫她。明明今天這事兒,多虧了蘇巧,不然董志聞一輩子就背着強/暴犯的惡名了。雖然闫玉花肚子裏的孩子不是他的,但是他一樣強了人家……

“巧姐,起來吧,地上涼。”江珮過去,彎腰伸手去扶蘇巧。

蘇巧終于擡臉,滿面淚痕,一雙眼睛哭腫,冷風一吹,這樣很容易皴臉的。她伸手搭上江珮的手臂,“你別怪姐了,好嗎?”

“這麽冷,進屋坐吧。”江珮回頭叫了聲,“淑蓮,你扶着巧姐到老屋洗洗臉。”

董淑蓮應聲走了過去,伸手去扶蘇巧,将人帶去了老屋。

董母現在終于緩上勁兒來,臉色不若剛才灰敗,她不覺的舒了口氣。“去娘那邊看看吧,看看挑個日子,去墳上燒點兒紙。”

董志聞的事,董家老奶奶是一直瞞着的,生怕說出來,老人家吃不住再病倒了。現在既然沒事了,就該感謝祖宗。董母想去董五爹家,問老奶奶查個日子。

“過去看看吧。”董五娘道,轉身又叫上姜母,“嫂子一起過去坐坐,我娘還念叨你呢。”

“大家夥兒也都看到了,這事兒就過去了。”董五爹對着一群人道,“平時多虧鄰裏幫襯了,都快中午了,咱都回去吧。”

村民們陸陸續續的走了,山村重新變得寧靜,只有地上的那一灘血跡,訴說着方才的種種。

很快,那攤血跡也沒了,胡慶用鐵鍁鏟了些沙子,将那攤血跡覆蓋。

院子裏,黑狗脖子上的鐵鏈響了幾下,它找了太陽地趴下,懶懶的閉了眼睛曬太陽。

“冷不冷?”董志兆握上江珮的手,剛才他一心對付闫家,無法顧及媳婦兒,試着那涼涼的小手,心中有些自責。

“不冷。”江珮搖搖頭,擡起手背,讓董志兆看着新大衣,示意很保暖。“你還說不讓我摻和這件事,原來你是一早就算計好了?”

礙于五爹在這裏,董志兆遺憾的攥了攥手,不弄去摸媳婦兒的小腦袋,“我是想過,但是我以為是過兩天,那時候我找到的證據肯定更多。可沒想到闫家這麽心急,今天就來鬧!”

只是讓董志兆萬沒有想到的是,半道殺出一個蘇巧,将闫家的醜事都揭了出來,這倒是奇怪。

“你在查什麽?還有,你怎麽知道闫玉花的肚子裏……”江珮不好意思說下面的話,大家閨秀從小被教導,有些話是不能說的。

“我前些日子也是聽胡慶偶爾說起過一次。”董志兆拉着江珮到了避風的山牆下,“胡慶說,他和自己的一個夥計出去喝酒,鄰桌的人是認識的。其中有一個人聽說他來北山拉石頭,就說開了,說在這邊談過一個對象,剛剛分了。”

“就是闫玉花找的那個城裏人?”江珮問。

董志兆點頭,“那人說,他談的那個姑娘有多熱情奔放,只是家裏行事不好,他父母不同意,還說女方主動的不得了……”

江珮咳了咳,接下來的話不用聽也猜得出,“蘇巧說,闫玉花是沖着你去的,要是當晚,你在石場……”剩下的話她問不出,她從小被教導和這裏不一樣,要她三從四德,男人就是天。

可是,江珮何曾不知道,那些大度的主母有哪個是心裏情願的,給自己夫君物色妾侍,整天裝着一副端莊?

“我?”董志兆的手撫上江珮的臉頰,輕輕滑下,“我一輩子只對江珮好。”

江珮低下頭,嘴角無法控制的上揚。她就知道,一百個闫玉花,董志兆也不會動心的。

“我還要去療養院那邊談買賣,你自己在家,做點飯吃。”董志兆擡手看看腕表,指針已經過了十一點,他對江珮笑,“等我回來,給你買糖球。”

事情平靜了,還是要過自己生活,石場也需要轉機。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預收文《被攝政王惦記上了》從0變7,好高興。

小仙女們可以繼續活動下手指,點個收藏滴。

男主也要開始掙小錢錢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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