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一體
董志聞悶悶的嗯了聲, 其實現在離開家住兩天也挺好的,省得董卓看着他就生氣罵他。
董淑蓮挖回兩顆白菜,幾個青蘿蔔。把這些裝進一個紙箱了,綁在舊自行車的後座上, 一會兒讓董志聞帶到下村去。
太陽越升越高, 董卓開始埋怨起董母來, “怎麽還不走, 出趟門磨磨蹭蹭的。”
董母平時根本不出北山村, 這次去下村,她仔細蘸水梳了頭發。她這個人要好, 總不想在別人面前有個不字。
董家夫婦和董志聞去了下村, 家裏只剩下江珮和董淑蓮。兩人決定去石場, 從家裏拿了些東西,大包小包的就去了。
陽光好,石場似乎比往常還熱鬧,遠處路上停着兩輛拖拉機, 正在裝卸石頭。
鴿子溝的方向又傳來一陣炮聲, 江珮才恍然記起, 董志兆的石場已經幾日沒有放/炮了。
在石場的一角,江珮找到了董志兆, 他正在用鐵鑽修磨手裏的一塊石頭。石頭差不多是邊長五十公分的立方體。
“爹娘去了下村,志聞也跟着過去了。”江珮找了幹淨的石頭坐下。
董志兆扔掉手裏的錘子鐵鑽,直接将剛坐下的江珮拉起來,把自己放在一旁的棉襖鋪在江珮剛才坐的石頭上。
“石頭涼, 別直接坐上。”董志兆無奈,“你看看這小體格,我每次瞧了就覺得心疼。”
江珮嗔了一眼董志兆,看去不遠處幹活的石匠們,好像沒人往這邊看,才稍微放下心來。還心疼小體格?也不知道誰到了晚上跟一條狼似得。
“你多吃點兒,省得他們老說我苛待你,不給你飯吃。”董志兆笑笑,他依然能從江珮裹得嚴實的脖頸處找到自己留下的痕跡。
“盡胡說。”江珮坐去董志兆的棉襖上,“你以為每個人都跟你似得,臉皮厚?”
董志兆不在意,呵呵一笑,撿起一旁的鐵錘和鑽子,“你是沒跟男人們在一起說過話,到時候你就知道什麽是臉皮厚了。”
“男人在一起能說什麽?”江珮問,她知道女人在一起的話,說的都是家常,閑話,有的會暗地裏取笑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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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董志兆陽光下的一張臉,燦爛英俊,“男人在一塊就是吹牛啊!”
“吹牛?”江珮不信,卻又覺得有趣。她看去董志兆的雙手,正在用心的鑿着石頭。“這是給療養院那邊做的?”
董志兆低頭嗯了一聲,“先做一塊讓他們看看,昨天我經過一些以前外國建的那種洋樓,不少就是這種花樣的。”
江珮點頭,沒再開口打擾董志兆,專心致志的看着他鑿石頭。
石塊一共十二條邊,每一條邊都要鑿上紋路,一條邊有兩面,也就是說要鑿二十四個邊。
其實所謂的紋路,不過就是在石頭邊上鑿兩公分長的石痕,是斜着刻的,每條石痕之間隔一厘米。雖然看起來不難,但是很費功夫。只修一面就很慢,更別提二十四面,還要注意別鑿壞了,不然可就是功虧一篑。
董志兆幹的認真,手下的石頭也變得整齊漂亮,和那些粗糙簡單的石塊一比,天壤之別。
“去屋裏坐吧,外面有風。”董志兆喜歡江珮留在他邊上,可是他心裏又怕她受凍,不忍心。
“我過去幫淑蓮做飯。”江珮站起來,跺了跺腳,雖然有太陽,可是地上真冷。“對了,你有空幫着打聽一下胡慶,我覺得他喜歡淑蓮。”
“什麽?”董志兆手裏的鐵鑽差點就亂了方寸,“那小子敢打淑蓮的主意?”
“小聲點兒啊!”江珮示意了一眼,“其實胡慶人品也不錯的,為着淑蓮的事兒也上心,我覺得不錯呀?你知道他家裏情況怎麽樣?”
董志兆終于從自家妹妹被人惦記上的陰影裏走出來,“哎,是我太緊張了。”他自嘲的笑笑,“從小,淑蓮和別人不一樣,她或許覺得自己身上有皮炎,心裏就自卑,不愛說話。”
江珮點頭,“所以更應該給她尋一個好的穩妥人家。”
“別看淑月這丫頭從小跟着我親,其實幾個弟妹裏,我最擔心的就是淑蓮。”董志兆看去不遠處,那是董淑蓮在往小屋裏拿燒火的草。“從小別的孩子就願意欺負淑蓮,所以總是覺得不放心。”
做大哥的或許都是這樣吧!江珮子想起自己的大哥,家裏下人暗地裏說了她兩句,就被大哥直接發出去賣了;當初大哥還曾說,護着小妹一輩子。
“做大哥都是這樣為妹妹着想吧?”江珮由衷的說了一句。
董志兆一愣,他分明從江珮養了看見了一絲溫柔的親情,淡淡的劃過。他還記得江珮發燒的那一晚,她嘴裏叫着:大哥!
“不過,說起胡慶,咱到底算知根知底吧。”董志兆嘆了一口氣,似乎想放下了什麽,“只不過他家裏就剩下一個老娘了,他爹前幾年生病走了。”
“最主要是家裏行事好啊,這方面爹娘很在乎的。”江珮道。
“其實還挺麻煩的,胡慶不是還有個老奶奶嗎?也是住在一起的。”董志兆道,心裏衡量着董淑蓮如果嫁過去會不會受委屈之類,“他姐姐,你知道的,已經嫁人了。說起來,家裏條件還是不錯的,有一處新房,是當初他爹給他蓋了娶媳婦兒的。”
這樣聽來,其實胡慶的條件還行,就是家裏還有個老奶奶,不知道董淑蓮也不願意。“有時候,還得是當事人願不願意。”江珮道。
董志兆贊成,他看着江珮,“你我當初可是勢同水火,幾乎一天到晚的不說話。”
江珮沒說話,董志兆口裏的人是原主,“記得問問,不要直接說,姑娘家臉皮薄。”
董志兆噗嗤一笑,“這個我知道。就說咱倆,都多少日子了,你還是跟一開始似得。”
這說着說着又開始不正經了,江珮嘴一撅,哼了一聲,轉身跑開了。
看着離去的背影,董志兆有些恍惚。這個媳婦兒真的是當初自己娶回來的那個?他記得江珮剛開始的樣子,她的眼裏沒有閃爍的光芒,她不愛笑,臉上總是木木的,他甚至都不知道江珮有兩個蜜一樣甜的梨渦。
江珮當然不知道此刻董志兆心裏想些什麽,她跑進小屋,董淑蓮正把帶來的花生倒進鐵鍋裏。
“要炒花生?”江珮問。
“明天要來人,娘讓我炒。”董淑蓮在竈膛裏填了一把火。
江珮知道,肯定是董母怕自己掌握不了火候,才囑咐董淑蓮做的。
“我來燒火吧。”江珮找了一張小凳,坐在竈膛前,火燒的細,太猛的火,花生容易糊。
董淑蓮用飯帚在鍋裏來回掃着花生,均勻受熱,以免糊掉。
“淑蓮,你身上現在好了,改天讓你大哥帶着,去胡慶家,謝謝人家吧。”江珮道,其實董淑蓮這種木讷的性子,說不定正好和胡慶互補。
董淑蓮嗯了聲,她在家裏向來是不拿什麽主意的,就是一門心思的幹活,也從來不亂打聽,本本分分。
“你哥說了,讓找一天,咱和娘,淑月一起去鎮子上買衣裳,他出錢。”江珮道,到時候大家應該會很高興吧。
“別亂花錢,我有衣裳的。”董淑蓮搖頭,一雙黝黑的大眼帶着單純。
“買衣服也不是亂花錢啊!”江珮笑笑,看着一直穿的老氣的董淑蓮,其實這個董家大姑娘皮膚消了腫之後,臉上秀氣了很多,打扮起來也是個美人坯子,怪不得會被那厚臉皮的胡慶盯上。
董淑蓮不善言談,沒再說,專心的炒着花生。
一些上工的石匠進來喝水,看着鍋裏的花生,總會伸手抓上幾個。每每都會惹來董淑蓮不滿的眼神。
“都還沒炒熟,就拿!”董淑蓮嘟囔了一句,“這到明天還能剩?”
江珮笑了,這個悶悶的董淑蓮偶爾也有小情緒,可愛的一面。
好歹,花生炒完了,董淑蓮盛了出來,放在一個筐裏,端到小間晾着。熱着的炒花生不能直接放起來,不然會被熱氣受潮,所以等涼透了才可以,而花生的口感也會更好。
接着鍋的熱乎氣,姑嫂兩人直接添了水,把石匠們的午飯也給熱好了。小小的屋裏暖烘烘的。
外面的太陽也不錯,石場的人正在吆喝着,說要放/炮了。
這種活兒馬虎不得,必須是要有經驗的人來做。董志兆曾經跟石神師父學過,這方面也做的仔細。
先在要炸的石頭上鑽上炮/眼,然後再裏面塞上炸/藥,包括別的工具,最後牽出引線。這個過程需要很仔細,所有人員必須撤到安全地方。
只留一個人點火,待引線點着之後,立刻跑出去,到安全地方。
江珮怕這巨大的響聲,早早的堵了耳朵。所有人都站在小屋這裏,三百米外就是要炸的石頭。
距離和炸石頭用的藥是董志兆算出來的,他一般仔細,寧願少炸些石頭,也要安全第一。
轟隆一聲,山體冒起白色煙塵,像四下綿延開來,一些碎雜石塊也跟着崩飛出來,嘩啦啦的落在各處。
“都洗洗手,吃飯吧。”董志兆招呼着石匠們。
一圈人烏拉拉的湧進小屋裏,自己從鍋裏拿了自己的飯盒,找地方坐着吃飯。董志兆也拿了董淑蓮給自己熱的飯,和石匠們一起坐着吃。
一屋子的大老爺們兒,兩個女人在這也不方便,江珮和董淑蓮便拿着拆下來的被單,去了山邊的水窪。前些日子冷,今兒天好,正好拆下來洗洗。
沿着小路往水窪走着,路上一片蕭條,地上落滿了樹葉,雜草也無半點生氣。
巨石下的水窪不受幹旱天氣的影像,依舊往外冒着清涼的水,細細的沿着石縫流出去。
董淑蓮放下盆,挽了挽袖子,“這個水窪一年到頭都有水,多幹旱的天都這樣。就是再冷冷,恐怕要結冰了。”
江珮用盆舀了些水,将被單浸濕,手裏拿着肥皂在上面均勻的打着。“真結冰了,石場裏到哪兒挑水?”
董淑蓮噗嗤一聲笑了,“結了冰,可以把冰敲碎啊!不過真要是結厚了,也是挺麻煩的。”
“對。”江珮也笑了,畢竟以前是千金小姐,這種鄉下的事知道的很少,“要是有條管子直接把水引到石場就好了,這樣也不用天天來挑。”
“嫂子這個其實可以啊,你跟大哥說說。”董淑蓮點頭,“我知道城裏的自來水都是這樣弄得。”
雖然天好,但是水畢竟還是涼,沒洗一會兒,手就涼透了,手掌心也紅了。但是董淑蓮似乎并不在乎,手下依舊有力氣,一張被單很快洗了幹淨,把江珮的盆也端了過去。
“淑蓮以後想找什麽樣的人家?”江珮也沒再客氣,畢竟她的力氣真的不如董淑蓮。
董淑蓮手下的活兒一頓,嗚弄了一句,“就是好人吧。”
江珮心裏一陣發酸,這多好的一個姑娘,踏實肯幹,本本分分的,只因為身上有點兒小毛病,性格就變得敏感木讷。就算提起自己的以後也沒什麽要求,只希望對方是個好人。
以前有人給董淑蓮介紹的那些人,說實話大部分是不怎麽樣的,或許她心裏也覺得自己不配得到最好的,所以只想一個好而已。
“淑蓮是個好姑娘,當然會遇到一個好人。”江珮笑笑。
董淑蓮說起這樣的事情,總是有些不好意思,臉上挂了一抹紅潤。她只會跟大嫂這樣說,甚至對着自己的娘,她都沒有這麽說過。
“等淑蓮嫁人的時候,我給你縫被子,縫最厚最好看的,讓全北山的人都看看。”江珮繼續道,“我再給你做嫁衣,給你繡上最好看的花紋。”
“嫂子!”董淑蓮烏油油的大眼睛眨了眨,發紅的指肚攥着滿是泡沫的被單,“你別說了。”
江珮忍不住又笑了,董淑蓮和董淑月真的不像姐妹倆,這個大姑娘容易害羞,那個小的機靈的跟只小狐貍似得,整天嘴巴像抹了蜜。
兩人洗幹淨被單,回了石場。石匠們也吃完了飯,準備上工,天好可以多幹點兒,晚上就能早些回去。
在屋前的空地上,董志兆拉了一根繩子,用來晾被單。
江珮和董淑蓮在小屋裏簡單做了點兒飯吃了。又把被石匠們弄亂的外間收拾好,董淑蓮把花生裝進了蛇皮袋,放在小間舊桌子上,為了怕人偷吃,特意用麻繩紮的緊緊地。
石場裏想起了叮叮當當,午飯前的那一炮,炸下了一塊不小的石頭,幾個石匠正在那裏分石。
“這麽大?”江珮看着分離出來的那塊巨石,旁邊還有一些稍小一些的。
“我也沒想到,其實沒用多大分量,誰知道炸出這麽多。”董志兆身體強健,沒有穿外衣,只穿了毛衣。“我早就知道,你是個小福星,在我身邊,我就是事事順利。”
江珮趕緊走開,這裏這麽多人,他也能說這話?她看着上午董志兆鑿的那塊石頭已經完成了,方方正正的,十二條邊,每面的紋路清晰,長短一樣,看上去十分舒服整齊。
“一上午才能鑿一塊,這樣多久才能幹出人家要的量?”江珮蹲在石頭邊上,伸手在上面的紋路畫着,“真廢功夫。”
董志兆也蹲下,“因為是第一次鑿,自然是慢些。熟能生巧,以後熟悉了,肯定不會這麽慢。”
江珮點頭,或許這跟繡花一樣,一開始要摸索技巧之類的,手熟了以後閉着眼睛都可以縫。
“今兒上午,我把賬收回來了,都在這裏。”董志兆拍拍自己的口袋,“你哪天就和娘她們去鎮子上買衣裳,不用省,想買什麽就買什麽。”
江珮的視線落去那鼓囊的褲兜,“等着回去問問娘。對了,爹問煤棚什麽時候搭?”
“這個是該動手了,不然煤拉回來還沒地方放。”董志兆站起來看看石場,想了想,“下午沒什麽事,我上山去砍幾根竹子回來。”
“山上有竹子?”江珮擡臉問道,她記得山上全是松樹,槐樹,栗樹。
“有啊!”董志兆道,“走,我帶你去看看。”說着,他去披了自己的外套,在石場邊上找了一根繩子。
董淑蓮應該還會留在這裏,把被子縫好,所以江珮決定跟着董志兆上山。這樣的天氣難得,适合到處走走。
董志兆推了一個小推車,上面放着鐮刀,鋸子這類工具。江珮跟在一旁。
到了以前的舊石場,這裏已經沒有人打石頭了,荒廢一片,亂七八糟的石塊遺落的到處都是。
再往前走是山間的小路,小推車是不能走的。董志兆找了一個隐蔽的地方,那小車放下,自己拉着江珮的手上了山。
冬日的山林清冷,風也厲害,頭發很容易就吹亂了。山間鳴唱的鳥兒也已經不見,只會偶爾看着逃竄的野兔。
“再往前走走就到了。”董志兆擡起手,指着前方。
江珮望過去,只看見一片樹林,什麽竹子根本看不見,只能讓前面的人繼續拉着自己走。
翻過了一個小山坡,在一處朝陽的窪處,終于出現了一片竹林。并不大,而且竹子也并不粗,只要風一刮,便朝着一個方向傾斜。
江珮走過去,這裏的竹子細,而且密,連以前她家花園裏的那些竹子粗都沒有。她搖晃着一根竹子,也就酒盅口那麽粗。
那邊,董志兆扔掉繩子,拿着鐮刀走進竹林,挑選着合适的竹子,“你去找個幹淨的地方放坐着,拿我的衣裳墊着,別就直接坐石頭上。”
江珮嗯了聲,但是還留在原地,她看着董志兆将一根根的竹子割斷。不遠處好像是一座殘破的地基,已經被荒草吃的差不多了,淩亂破敗。
“這裏原先住過人?”江珮指着那片殘垣斷壁。
“這裏原先是一座廟,後來動蕩的時候,就有人過來打砸。推到了神像,燒了廟。”董志兆道,“只剩下那兩棵大白果樹。”
江珮走去那座廢墟,地上是雜草,以及碎掉的瓦礫石塊,處處頹敗。已經找不到昔日的香火鼎盛,神像的基座也已經蹤影無覓。
站在正中,江珮雙手合十,誠心念叨:“感謝神明賜我新生,願家中父母安康。”自己當時就這樣突然沒了,父母也會難過吧?她輕輕一嘆。
廢墟前的兩棵白果樹依舊粗壯,江珮走過去,她自己一人根本抱不過來。樹皮粗糙,歷經千年的歲月,上面留下了種種痕跡。
現在這個時節,樹葉早已落光,只剩下光禿禿的樹幹。這樣的樹已經有了靈性,想來千年的陪伴,地下的樹根早已盤根錯節,彼此不分,融為一體。
“我以前會來打白果的。”董志兆走過來,伸手拍着粗壯的樹幹,“今年太忙了,沒有抽出空來。”
“這山上的東西真不少。”以前在家裏,江珮只能看着院子的四角天空,何曾知道外面是這麽有趣,生活這麽有滋有味?
“你知道,這白果樹是一雄一雌吧?”董志兆牽着江珮的手,“它們從一栽下,就注定會永遠在一起。”
江珮點頭,這個她聽說過。
“我們也像這樣好不好?”董志兆嘴角帶笑,眼神盛着蜜般甜蜜柔情,“永遠在一起。”
江珮一愣,不是已經有了那什麽結婚證嗎?除了離婚,肯定是永遠在一起啊?她在想董志兆怎麽說這話?
董志兆的手一緊,“就這麽說定了。”
“啊?”江珮沒想到董志兆自己單方面就定下了,那還來問她?
“啊什麽?我過去把竹子綁好,該回去了。”董志兆敲了敲江珮的額頭,趁機在她愣怔的時候,啄了她的紅唇。
董志兆綁了一捆竹子,發到自己肩上,扛着往山下走。江珮跟在後面,手裏拿着鐮刀和鋸子。
身上畢竟是有重量的,兩人走到一半,便停下休息。董志兆站在高處的石頭看着上下的風景,江珮卻發現李另一個樂趣。
一塊石頭旁,有一株幹枯的草,毫不起眼。江珮鬼使神差的就像拿着鐮刀把這棵草挖出來,她也的确是動了手。
周圍的土有些硬,江珮用鐮刀把土刨開,可畢竟不是專門用來刨土的農具,根本沒多大作用,還有些吃力,可是她就是想挖出來。
“你在挖什麽?”董志兆從石頭上跳下來,蹲在江珮身旁,不由一笑,“你都認識草藥了?”
“這是草藥?”江珮低頭看看這株不起眼的已經幹枯的草,其實連她都不明白自己為什麽要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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