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戰報
馬車上,闵楓陰着臉,一手圈住白小漁,他恨不得将她圈到自己身體裏去。白小漁靠在他懷中,手臂緊緊纏住他,白小漁知道闵楓嘴上說不信,其實他心中定是相信的。
那和尚既能知他們曾生離,那麽,他說的死別,或許真會在某一天發生。可再聽那和尚話中意,只要闵楓不再做惡,他們還有重逢之時。既是死別,又怎可能重逢?
闵楓現在所做之事,無論哪一件、哪一樁并不算作惡,那老和尚卻說那樣的話,實在令人費解。
白小漁想去安慰他,卻發現闵楓的臉色很不對勁,他雙眼微閉,面上呈現詭異表情,闵楓當下嘴角輕挑淡笑,完全非他平時那種或痞、或邪佞的感覺。
他現在樣子,帶着一種她從沒見過的邪氣、非常詭異的邪氣。近在眼前的面孔還是那樣熟悉,但他給白小漁的感覺好陌生,似乎,摟着她的這個人成了另外一人。
“楓哥,你怎麽了?”
雙眼微閉的闵楓慢慢睜眸,再慢慢偏過頭,與白小漁視線相對。他注視她的眼神裏雖然還是充滿濃濃占有欲,可那眼神卻完全陌生。
白小漁一臉探究。
他擡手,一根手指摩挲白小漁的臉,“玉姐姐,你答應過我永遠不會離開我,你要信守承諾。”
玉姐姐?
闵楓怎會這樣稱呼她?
他此刻說話的聲音還有口氣絕不是闵楓,闵楓更不可能稱她玉姐姐!
白小漁緊張道:“你是誰?”
“我是蛟皇。”
蛟、蛟皇!
白小漁杏眼圓瞪,蛟皇可是小龍的大哥,天哪,難不成因老和尚那番話,刺激的闵楓顯出了他的原身。
想脫離闵楓臂膀,卻根本無用,他圈着她的手臂不見松動,掙脫不了,白小漁便小心翼翼地問:“你真是蛟皇?”
“我是蛟皇,也不是蛟皇,無論我是誰,你曾答應過我不會不要我,如果你敢背約,我會毀了人間。”充滿威脅的言語同闵楓一模一樣。随即,他面上的詭異邪氣通通消退,他又變正常。
瞧白小漁看自己的眼神很奇怪,闵楓道:“漁兒你怎麽?”當下的感覺正是闵楓。
白小漁問道:“楓哥,你還記得你剛才說的話麽?”
“剛才、我剛才說什麽了?”
他竟然什麽都不記得,“沒什麽,我被你摟的腰都快折斷,放松點呀。”白小漁微一笑。
從上了馬車到現在,闵楓一直将她箍在懷,闵楓換了個姿勢,把白小漁扯進懷裏讓她斜躺,“漁兒,以後再不準去拜什麽佛,我若看見你踏進哪個廟門,我非拆了那廟。”他又開始威脅她。
白小漁一把抱住他的脖子,“好,答應你,我再也不去了。”
得承諾,總算叫闵楓的滿臉冰融化。
******
連日趕路,越來越接近西北,景色逐漸荒涼開。白小漁趴在車窗沿上回憶着前些日子的萬佛寺經歷,到底是自己送白青荷去了萬佛寺,還是白青荷帶着他們一行人去了萬佛寺?
老和尚說過的話白小漁猶記腦中,因那老和尚的話,闵楓被刺激的顯出原身,闵楓是蛟龍仙定不會錯,那個曾經搗毀天庭的蛟龍仙喚作蛟皇定然也不會錯。可那日,他說他既是蛟皇,也不是蛟皇,這話又如何理解?
他還說,自己曾答應他不會不要他,白小漁心想:我何時給過他這樣承諾,他是神仙,我是凡人,原先的我們難道有過交集?
趴在車窗沿,随着馬車晃蕩,白小漁陷入無度的思考中。
******
大周京城靠南,才入春不久,這裏已是花紅柳綠。
“駕……”一疾馳快馬經過,街上百姓紛紛避讓。快馬一直朝皇宮,宮門口,騎在馬上的人大喊:“八百裏急報!”宮門守衛不敢耽誤,打開宮門,騎馬者快馬入宮。
能傳八百裏急報,定有重大戰事發生,驿報可騎馬入宮,宮中快馬不停,“八百裏急報……”送信者手持信箋,駕馬朝乾政殿。
乾政殿文武百官,分立兩側正議論國事,衆人忽聽見一聲急切的,“八百裏急報。”送信者跳下馬,急匆匆沖進乾政殿跪倒,“皇上不好了,邊關出事了!”那人雙手舉信箋過頭頂。
太監立刻接過他手中信箋,呈至上位,接住邊關戰報,闵睿越看眼睛睜越大,從龍椅上迅速站起時差點兒沒站穩,被身邊太監一把扶住。
“已經開戰兩個月了,怎麽才傳回消息?”闵睿驚道。
什麽,打仗了?而且還打了兩個月了?朝臣吃驚,互相對望。
那人喘口氣,道:“皇上,并非邊關有戰不報,不要說将士們,連當地百姓都沒逃出來的,他們屠盡滿城,若非何将軍的副将拼死送出消息,我們到現在都還不知蠻夷來犯。”
這消息如一枚驚天雷于朝堂上炸開,蠻夷居然殺光了所有人?!他們竟連手無寸鐵的百姓都不放過。
闵睿手持戰報渾身戰栗,北面已連失四座城,蠻夷鐵騎所過之處叢草不生,邊關駐守四萬人,還有已失的四座城,那裏駐守軍隊也要将近六萬。十萬大軍全軍覆沒,只有一人拼死送出戰報,竟能将所有消息封鎖,他們怎麽做到的?
禦書房中,闵睿手抖,十萬将士的性命就這樣沒了,戰事不敢耽擱,他派二十萬大軍緊急調往邊關。再看眼戰報,闵睿狠狠一拳砸上龍案,蠻夷來犯,北昌竟完好無損。
蠻夷所經之地,離北昌最近,北昌為何能獨善其身?
難道北昌與莫突有勾結?
禦書房中的伺候宮人大氣不敢出一聲,皇上正在氣頭上,一個不小心,也許他們就成了皇上的出氣筒。
闵睿打發了伺候宮人,取出随身攜帶的一個精致海螺,對那海螺說道:“國師何在?”
片刻間,清玄出現,“皇上,喚貧道前來所為何事?”清玄抱拳彎腰道。
闵睿把手上戰報遞給清玄,“你自己看吧。”
千算萬算沒算到,這個節骨眼上草原居然來犯,闵睿着實燒心,等和草原的仗打完了他就元氣大傷,到時哪還有力氣對付闵楓,闵楓現已回漠臘,猛虎放出籠子,想再拿住他難如登天。
清玄看完驿報,與闵睿的愁眉不展截然相反,他說道:“恭喜皇上,賀喜皇上,天下歸一就要來臨了。”
闵睿面生惑,“國師,你什麽意思?”
清玄湊近闵睿耳邊,如此這番好一陣。
“給他兵權?”闵睿皺眉道。
“是,給旻王兵權,這麽好用的劍不用,放的時間長了會生鏽。”
闵睿坐回龍案後思慮,給闵楓兵權,等于将籌碼再次加高,加大了賭注贏取天下歸一,闵睿拳頭捏的緊,邊關戰事已開,由不得他做過多思慮,既然已經賭了,幹脆就賭到底,況且為今之計只能這樣,總比耗費自己的元氣讓闵楓繼續壯大強的多。
獨坐的闵睿道:“來人。”
******
三月春風楊柳綠,桃花漫天梨花白,江山美景如此多嬌,這樣美景卻不屬于戰事已開的邊關。邊關将士奮力抗敵,浴血疆場,無奈草原鐵騎踏平一切。
家園被毀,處處都是殘垣斷壁,卻不見流離失所的百姓,因為百姓們全成了戰争的陪葬品,制造了這一切的,就是那個被白小漁好心救下的莫突。
邊關開戰,消息日夜兼程傳到皇宮。朝廷派兵,同樣日夜兼程開赴邊關,一來一往,戰事無疑要有些許拖延,無論怎樣,大周江山豈容他人觊觎。
闵睿的請将聖旨同樣以八百裏急報的速度,日夜兼程的朝漠臘去,他與闵楓雖暗鬥多年,但他們又是親兄弟,所以闵睿知道,請闵楓出征他定不會拒絕。大周江山版圖裏有一半是闵楓打下的,他不會看着自己辛苦攢下的家業,就那樣被別人白白拿走。
闵睿立在禦花園裏的湖泊邊,望着湖面他卻陰沉臉:皇兄啊皇兄,為何我們兄弟要生在皇家,如果我們是普通人,我很願意把你當大哥。
嘆息一聲,闵睿輕柔眉頭,他有多麽崇拜闵楓他自己知道,偏偏最是無情帝王家,誰叫他們兄弟生在這樣的家裏面。春風送來微涼,闵睿卻感覺不到,他在刻意麻痹自己的心,麻痹自己那顆,崇拜闵楓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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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裏戈壁一馬平川,一眼望去天地相連,一隊人馬穿越千裏戈壁灘,又一次回來這裏,白小漁感到一陣親切,她對沙漠的恐懼已完全不複存在。
多日子乘坐馬車,今天陽光明媚,白小漁窩在闵楓懷裏,二人同乘一騎,他倆行在隊伍最前頭,殘應和侍衛們離的稍遠,不去打攪他二人說悄悄話。
“楓哥,去年也是這個時候,我獨自進入這裏,你可知那時我有多孤獨麽?”
闵楓一手圈着她,一手抓馬缰,“記好了,以後有事說出來,不要憋在心裏,記下了。”如果有他在,怎可能讓她獨自一人穿越千裏無人區,闵楓不會忘記,那年漁兒沖進飓風裏全都是因為白奇那家夥,要不是白奇,他們怎可能分別。
白小漁回過頭,眼底妖氣現,她眉毛一挑,“怎麽,你還想知道我的秘密?”
闵楓不在意她那樣眼神,邪佞的笑容上臉,“小丫頭,我可不管你是誰,到了我這,只有我強迫你,你再休想強迫我。”
本來跨坐馬背的白小漁擡腿轉個身,改成橫坐,一手抱他腰,一手亮出一根指尖,從他太陽穴開始順側臉下滑,到下巴處停下。手指挑着闵楓下巴,白小漁妖裏妖氣的盯着他雙眼道:“你什麽意思?”
闵楓抓住她那只挑着自己下巴的手,“當年你自己說過的話,都忘了?”
當年帶她回漠臘進入戈壁灘,白小漁的一系列變化讓闵楓誤以為她被鬼纏身。戈壁腹地湖泊邊,他被白小漁強吻,那時,她說過一句“我也要你嘗嘗被人強迫的滋味”,這句話闵楓也是事後才覺出話中含義,也是因為這句話,他才肯定那時的白小漁并非被鬼附了身。
這句話闵楓猶記心中到現在,他從沒忘記過,在他面前永遠一副小綿羊的她,居然還有那樣一面,着實令人刮目相看。
白小漁的思緒飄回當初,想起來了,沒錯,那年,她的确強吻了闵楓,記得那時,他有多麽不适,原來他也有過害羞的時候。
白小漁褪去妖裏妖氣,嬌俏樣顯出,“連這你都能記住,你可真是小心眼。”
“知道我是小心眼就好,記住了,相公我不喜歡被人掌控,我只喜歡掌控你。”
直白的話語令白小漁雙頰羞紅,想給他一記粉拳,卻手還被他緊緊捉住着。羞的無地自容,只能把腦袋蒙進闵楓懷裏去。
闵楓心情極度好,笑容越發明顯,笑了一陣,卻他臉上笑容退去,渾身散出越來越重的陰寒。腦袋還蒙他懷中的人清楚感受到闵楓的變化,白小漁不由自主擡起頭對上他雙眼。
被闵楓圈在懷裏,然而手還被他抓着沒松開,可這陣,闵楓的臉色已經不對了,前一刻的滿面笑容,這一時再看不見一絲,只見他滿臉黑氣。
“楓哥,你......”
白小漁似乎明白了他怎又變臉,記得北昌秋獵,那晚樹林裏她對闵楓做了調侃白奇那張臉的動作,當時只是覺得他和白奇,兩人仿佛就是同一個人,當時她發出一聲疑惑,卻讓他誤會,惹的他怒火中燒。
然而白小漁并不知,闵楓曾悄無聲息入過将軍府,看到她與白奇的互相交流。
“小丫頭,你說我怎麽了?”圈着她的人言語中含隐怒。
早已經習慣了他陰晴不定的性子,白小漁沒害怕,用力抽回手,雙臂圈上他的腰,腦袋再度窩進他懷裏。
雖說已不再吃白奇的醋,可一想起這個動作,她對白奇做過,對自己也做過,闵楓內裏還是不舒服,這動作到底有什麽特殊含義?
懷中女子如貓一樣撒嬌,闵楓其實并沒多少火,但他還是黑着臉,言語不善道:“漁兒,看來我把你慣過頭了。”
白小漁靠在他懷裏蹭蹭腦門,就是不接話。發覺她的耍賴意圖,闵楓說:“你打算跟我較勁了?”他渾身的寒氣也越來越重。
從他懷裏擡起頭,抱住他脖子,白小漁說:“楓哥,你這拈酸醋吃的也真莫名其妙。”
“不想讓我吃醋那就老實交代。”擺明了不說清楚他不會罷休。
白小漁撇撇嘴,道:“我要告訴你那動作的含義,你可不許笑。”
“你只管老實交代!”闵楓的臉越來越黑。
白小漁不再逗他,腦袋湊近他耳邊嘀咕半天,問題交代完,她望着他。
闵楓的陰寒勁與臉上黑氣瞬間通通消退,下一刻他笑出聲,邊笑邊說,“女人?哈哈哈……女人!”
“人家說了不許笑,你還笑這麽開心。”
聽了白小漁的解釋,闵楓實在繃不住了,如雷貫耳的鎮國将軍竟被一個小女子調侃長相比女人還漂亮,他能不笑嘛。
殘應和侍衛們看到前面馬上的倆人有說有笑,他們也相視一笑。只有王妃能給主子帶來這樣的笑,王妃果然是王爺的福星。
笑夠了,闵楓道:“漁兒,相公我怎麽看,都不會長的像女人吧?”
明白他是何意思,無非就是問,她為什麽對他也會做那個動作。白小漁沒正面回話,而是回答了他另外一番話,“楓哥,你發現了沒,不看長相,你和小奇就好像被雷劈成了兩半似的,仿佛就是同一個人。”
“哦?是嗎?”闵楓微笑。之前小龍就說過,白奇似乎就是他,現在連漁兒都覺到,他和白奇仿佛就是同一個人,不說別的,只憑他與白奇十步之內能相互聽到對方心聲,這就夠詭異的了。
雙生子也不見得有這樣境遇,更何況,他與白奇曾經根本就沒有交集,兩個完全不搭杠的人,竟有這樣叫人不可思議的聯系,這說明什麽,闵楓越來越懷疑,難不成白奇是他的前世。
闵楓心想:如果我們真是同一個人,這也說不通吶。
傳說人死後是要經過輪回轉世的,如果白奇是自己的前世,前世與後世怎會同時出現,就算輪回,也是一副魂魄入輪回,現在多出來的一個人又是哪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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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得知他們回來的消息後,戈壁灘盡頭,有一隊人馬在此等候了多日子。其中一人面無表情的看向天空,湛藍晴空中,有一個黑點盤旋降下。
白奇伸出胳膊,海東青撲打着翅膀落在了他的胳膊上,落下的海東青抖抖毛,随即朝白奇點點頭,白奇的俊臉顯淡笑,“兄弟們,他們回來了,抄家夥,咱們去‘劫回道’。”
又放出海東青,讓它先去探路。
小蘇程虎沒多言,其他人互相對望,其中一侍衛道,“白将軍,打劫自家主子,我們不敢吶。”
白奇黑巾已蒙上臉,他拍了那侍衛腦袋一下,“你小子缺心眼,誰叫你真打劫了?”
聽懂将軍的話中意,其他侍衛紛紛笑,衆人随白奇全都黑巾遮面,一行人快馬沖進戈壁灘,朝歸來隊伍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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