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 渾渾噩噩任由牛頭馬面将自己帶走,大千想自己終于能解脫了,不知道師傅和師妹們投胎轉世了嗎,不奢望他們能原諒自己,只願下輩子他們平安喜樂。
她站在白茫茫霧氣中,緩緩閉上了雙眼。
牛頭唇邊浮出了一抹詭異的笑意,五指成爪試探的去取大千心肝,離衣衫還有一寸,一股巨大的外力突地将他彈開,牛頭捂着胸口跌坐在地上,眸色陰沉不已。馬面将他扶起,牛頭狠狠盯着大千,厲聲:“好你個小道姑,藏了什麽法寶!”
大千茫然睜開雙目,不懂牛頭說的意思。
牛頭哼了一聲,給她丢過去一把利刃:“你自己把心肝摘除了。”
她握着刀柄,冷冷的刀光投在她的臉上,她扯動了一下嘴角,想露出一個笑來,卻徒勞無功,大千說:“好。”
刀刃反轉推入了自己胸口,利刃劃破肌膚的聲音清晰可聞,大千覺得有些疼,嘴角淌下了血絲,她一聲不吭又朝自己心肝方向沿着血肉的脈絡劃去。師傅說做錯了事便要接受相應懲罰,她要親手取出自己心肝向他們贖罪。
粘稠的鮮血順着刀刃上滴滴淌落在地,大千額頭沁出密麻的汗珠,她緊咬下唇,握住刀柄的手毫無遲疑,青白色的道袍盛開了朵朵妖冶的小花,她挺直背脊,透出牛頭馬面目光直直的看着前方,她低聲:“師傅,這一世我太糟糕了是嗎?”
胸口的疼痛在慢慢擴大,她咬緊了牙關,口齒間隐有鐵鏽味,她好疼,可是她在也沒有可以述說的對象,她親手毀滅了自己所擁有的一切,在疼也沒有心裏的疼,剜心之疼原來也不過如此。
一陣燕啼由遠而近,牛頭臉色大變,閃身欲攜大千離開,不料倏然之間,眼前已經多了一人,大千定睛一看,竟是燕仙。
“孽障。”
燕仙笑容含嘲,一如百年前般模樣。
牛頭倏然變身,竟是夢娘所扮,她面含戾氣:“百年前你不分青紅皂白辱我傷我,百年之後在這夢中,還不知是誰輸贏。”
燕仙輕輕一笑:“那來試試。”
她身姿飄忽而去,夢娘緊跟其後,倏然之間,已不見二人蹤影。
大千雙膝一軟,跌進一個寬闊的懷抱,她擡眼去看,眼前男子是她記憶裏最熟悉的人,此時她卻帶了一絲不确定:“前輩?”
男子輕輕“嗯”了聲,抱住她匆匆朝一處而去。
她腦袋此時混沌一片,已經辨不清什麽真假,只是本能的覺得這個懷抱很溫暖,她靠在他懷裏,聽着他有力的心跳,慢慢閉上了雙眼。
耳畔聽到溪水潺潺聲,大千微微睜眼,竟又是先前靳麒帶她來過的那處石橋,靳麒低頭看她:“敢跳下去嗎?”
那座石橋離湖面約有兩米的樣子,看上去并不高,只是底下溪水碎石遍布,若是不穩摔了會很疼的,大千想索性順其自然,依随天命吧,便阖上雙眼道:“随你。”
靳麒笑了笑,抱她的手緊了幾分:“不管發生什麽事不要放開,知道嗎?”
大千随口“嗯”了聲,尾音還未落,便感覺一陣失重,卻是靳麒抱着她跳了下去。
耳畔風聲呼嘯,明明很短的距離,卻好像墜落懸崖,一直挨不到地,她擡眼看他,他眉目清俊,第一次和他相見的場景歷歷在目,大千的心砰砰直跳,突然道:“你是我見過最好看的男子。”
他聞言微怔,低頭看她,四目相對,那雙清澈的眸子中清晰的倒映着他的模樣,他看着自己唇角略略勾起。
“嗯,謝謝。”
耳廓以不可見的速度迅速染紅,大千看的真切,好奇的伸手去摸,入手灼熱,她收回手帶着孩子做錯事的愧然:“你,害羞了?”
靳麒輕咳一聲,沒說話。
大千縮在靳麒懷裏,回想先前,忍不住自顧道:“剛才都是夢罷,我不可能那麽做的。”
“嗯。”
“你相信我嗎?”
她扯了扯他的袖子,迫他低頭看她,那小小的一張臉寫滿了不安,擔心的等着自己的回複,靳麒想用手撫平她眉間的褶皺,可惜空不出手,他放輕了聲音:“嗯,不管怎樣,我都信你。”
短短一句話卻讓大千的心裏開出了朵花,她眼眶微濕,埋頭在他懷裏,過了好一會,才傳來濃濃的鼻音:“前輩,謝謝。”
陣陣燕啼由遠而近,大千瞪大了眼睛:“好多燕子!”
靳麒颌首:“燕仙來了。”
大千突感幾分奇怪:“燕仙已經将夢娘收服了?”
“此燕仙非彼燕仙。”
大千有些不明白,卻看那數多燕子落于靳麒腳下,載着他們二人往一處飛去,掠過雲朵,世間萬物在于身下,大千看的驚奇,歡喜道:“前輩,我們在飛嗎?”
靳麒看她開心模樣,心下微暖:“嗯,我們在飛。”
“原來飛在天上是這樣的感覺。”大千喜不自禁,“待我回了庵裏一定要好好跟我師妹們說道說道。”
想到妙哉庵,她不由一頓,滿懷希冀的看向靳麒:“前輩,可否讓我去妙哉庵見見師傅師妹們?”
靳麒莞爾:“可以是可以,只是你現在魂魄尚未歸體,只怕令師.......”
大千怔然:“我在夢中啊......”後知後覺才意識到不對,她卻仍不死心,試探道:“要不遠遠見一面也成。”
靳麒無奈:“燕子,你們可聽見了?”
燕啼聲高亢,扭轉方向行去。
遠遠看見妙哉山,大千心神激蕩:“前輩,要到拉!”
群燕降了身子從妙哉山上緩緩掠過,那熟悉的建築物倏然入眼,道場上衆人靜心打坐,一二三四五,一個人都不少。
大千看的心喜,哇的一聲放聲大哭。
靳麒拍着她的背給她安撫,過了不知多久,她情緒才穩定下來,抽泣的拿着靳麒的袖子擦擦眼淚鼻涕,很是順手。
靳麒暗想又要重新置辦一身衣着,突聽大千驚呼一聲,他道:“怎麽了?”
“前輩,你看那團黑霧!”
順着大千手指的方向看去,靳麒了然:“是孤魂野鬼。”
“鬼魂怎麽能在世間飄蕩,莫非是有塵緣未了?”大千有些憂心:“前輩,我們去看看吧。”
靳麒道:“你先別急,那黑霧藏于妙哉山上,不可能不知道附近有修道之人,我看他另有目的。”
大千大驚:“難道是為了妙哉庵?”
靳麒稍頓:“這話不好說。不過看他道行不過數年,不成氣候,不足為懼。”
大千的心微微放下,她道:“那我們還是去看看吧...嘶。”
她不留神牽扯了傷口,疼的龇牙咧嘴。
靳麒低頭看她,眉頭微皺:“先管好你自己。魂魄不能久離本體,而且你還受了傷。”
不待大千多說,徑自驅使群燕往燕都方向趕去,大千看着妙哉山漸漸遠去,雖心覺遺憾,卻也無奈。
魂魄歸體,大千動動四肢,雖覺舒爽,可胸口卻還是隐隐做疼,她知自己魂魄有損,乖乖窩在被窩裏小歇。
若虛道長見他們回來喜不自勝,靳麒将夢中情況告知,若虛道長唏噓不已,末了嘆道:“此事九死一生,幸好有阿晴姑娘。”
原來阿晴進入夢中,被淩織所傷之後一直蟄伏等候時機,後與靳麒碰頭,化身燕仙模樣拖住夢娘,此時怕早魂魄消散。
靳麒頓道:“我已通知燕仙,希望地府能讓那些慘死的女子有轉世投胎的機會。”
若虛道長大喜:“功德無量,功德無量!”
此後見靳麒隐有疲态,若虛道長告辭離去。
靳麒回屋,大千眼睛偷偷睜開了一條縫:“前輩,你們在外面說什麽呢?”
靳麒把事情如實相告,頓道:“幸好送來了你的護身符。”
大千颌首,握住自己脖間的護身符:“卿兒以後和司畫她們在一起我也放心了。”想到阿晴,又覺一陣感傷,她道:“前輩,你說好人為什麽沒有好報呢?”
“這不是你該想的問題,好好休息罷。”
靳麒給大千蓋好被子,自己徑自去一旁的凳上伏桌小歇。
大千也覺疲了,一會便沉沉睡去。醒來已經是翌日清晨,院內隐隐傳來靳麒和旁人的交談聲,大千推窗望去,只看那女子相貌熟悉的緊,卻一時想不起來,不由好奇的緊。
似察覺到大千的目光,女子擡眸望去,兩人目光相接,大千抱以微笑,女子卻微微一怔,目有詫異。
靳麒也看到大千和女子的舉動,眸中微動,上前為二人介紹道:“燕仙,這就是我跟你說的小道姑。”
女子輕輕點頭,走到窗前看着一臉的茫然大千,她會心一笑:“原來你在這。”
“你認識我?”
大千越發不解。
女子微微一笑,取下了手中的玉镯遞給她:“這是我燕族召喚之物,希望你能早登天界。”
那玉镯碧綠透光,一看便知不是凡品,大千推辭道:“你我素不相識,怎麽好收你的東西。”
燕仙道:“夢娘之事本就是因我而起,還連累你魂魄受損,你要是不收下我以後怕是寝食難安,在難專心修煉了。”
燕仙言辭堅決,大千正是為難,卻看靳麒道:“既然如此,大千你便收下吧。”
“前輩......”
燕仙将玉镯塞到大千手中,含笑微微:“好啦,你收下了。我在這耽擱許久,還要去天宮請罪,就先走了。”
她與二人告別,身影倏然化作一抹光點騰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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