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 最後的利用價值

帝巳的眼眸閃過一絲陰狠，一拳重重的捶在了地上，“這個該死的賤人，本君馬上就殺了她！”

真是應該把她千刀萬剮了才是，竟然還敢跟妖魔界私通，本來他還覺得墨淵會不會太狠了一些，現在看來遠遠不夠，牡丹這女人給她死的懲罰都太便宜她了，應該拔了舌頭，魂魄打下十八層地獄，永生永世淪為畜生道，讓她生生世世都受折磨。

墨淵淡漠的看着他，“你身為仙帝，更應該有領袖風範，遇事也應該學着冷靜。牡丹是遲早都要死的，也不急于這一時，當初她說她是紫萱的好姐妹，本尊對她心生憐惜，卻沒想到她竟然與妖魔為伍，或許夙離魅現如今已經好了也說不定，躲在妖魔界不肯出來，她是一心在維護夙離魅，罪不可恕，但是現如今卻動她不得。等借着她的手去找到了妖魔界，再處死她也不遲。”

“是，小王謹遵尊上吩咐。”

看着那白衣翩然的身影化作一道紫光消失在天際，帝巳終于抹了一把冷汗，眼神漸漸變得淩厲起來。

這個該死的牡丹，他之前只想着兩人是一條船上的人，相依為命，誰都害不得誰，卻沒想到她竟然給自己找了第三條船。

她既然和妖魔界來往如此密切，那應該就說明夙離魅已經醒了。

他倒是不怕，因為墨淵已經恨夙離魅恨得深入骨髓，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塊洩憤，他懼怕夙離魅，現在有了墨淵跟他抗衡，那就沒有什麽擔憂了。現如今的症結，還在牡丹的身上，如何做到神不知鬼不覺，完全不動聲色的當自己根本不知道今天發生的這些事情瞞着牡丹。

也很簡單，這裏只有他和墨淵，所以現如今這件事情只有他們兩個人知道，只要他回去之後繼續若無其事，繼續對她萬千寵愛放松她的警惕之心，到時候等她再次下凡的時候，他就親自出兵，讓她還來不及把事情說出來就先把她給殺了，那麽一切就結束了。

……

回仙界的這些日子，牡丹着實過的揚眉吐氣。

她出去的時候，所有品階跟她差不多的仙子都要跟她行李，尊稱一聲牡丹仙子。甚至比她高的品階也知道來讨好她，放低姿态對她行禮，而帝巳的那幾個仙妃品階比她高得多的還對她噓寒問暖，妹妹長妹妹短的，讓牡丹很是滿足。

在妖魔界，雖然那裏的人對她都很不錯，也十分尊敬，季緋兒還把她當做好姐妹，但是卻沒有現在這種狂妄驕傲的感覺，尤其是還得僞裝自己，身心都疲憊，現如今，她已經不需要僞裝了，就好好的做她自己，享受這高高在上的感覺，當真是快哉。

所以她太快樂了，便暫時不想回妖魔界去了，什麽殇墨雪，什麽季緋兒，都等她先享受完了這種感覺再說。

她所住的宮殿裏，紅纓、白荷、蘭幽以及綠娥四個仙子已經被她給折磨的不成樣子了。

尤其是紅纓，被割了舌頭，臉被毀了容，只是被簡單的包紮了一下，連仙醫都沒請，沒能得到及時的治療與護理，所以她的臉部肌膚已經潰爛，看上去觸目驚心。

其他三個情況比她稍微好一點，但也不知道好到哪兒去。

曾經風光的仙帝侍寝仙子竟然變成這副樣子，真是寒心啊。

尤其白荷和綠娥因為忍受不了折磨已經自殺，所以現在她們四個也只剩下了兩個而已。

蘭幽還撐着一口氣以及一點骨氣，但是她現在不悲涼是不可能的，她不甘心自己就是這樣的結局，但是她卻不太理解紅纓，如果自己是她的樣子，早就活不下去了吧，可她卻始終面色平靜，也沒她這麽怨天尤人的樣子。

她終于忍不住了在晚上睡覺的時候拍了一下她的肩膀，“紅纓，或許再過幾天我也撐不下去了，就會和白荷和綠娥她們一樣，到時候我們可以一起，黃泉路上也好有個伴，現在這日子過的生不如死，要是我一個人走了，那她會加倍的折磨你的。”

紅纓沒了舌頭不能說話，這些日子蘭幽已經能看懂她的手語。

看着她在半空中比劃半天，她輕輕嘆了口氣，“你說就算還有一口氣也要堅持下去，不能輕生？可是我們每天都要做這麽多的活兒，我真的要堅持不下去了。”

紅纓又比劃了半天，蘭幽繼續嘆氣，“真不知道你心中的堅定是哪裏來的，要知道你之前一直都是我們之間最不淡定的那個人，沒想到現在反而換你來安慰我了。”

紅纓停止比劃，面色悲苦，這都是她不好，幹嘛沒事兒跟牡丹争風吃醋，害了自己，也害了這些姐妹。

蘭幽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情，于是輕輕拍着她的後背，“我之前是有怨過你，但是後來想想，我們都有不對的地方，相互都是姐妹，也都為了吸引陛下的注意争風吃醋過，現在想想真是不應該，要是那時候不争寵，只本本分分做一個小小的仙娥，也不知道變成現在這個樣子，說到底，還是命該如此啊，怎麽都避不過的。”

長久的折磨到時讓她們有了真心，成為了真正的姐妹，兩人相擁在一起，因為自己悲苦的命運而暗自流淚。

“紅纓，你放心，如果我死了，絕對不會丢下你一個人在這受苦的，來世，一定要好好投胎到一個好人家，哪怕過着窮苦的生活，也比在這仙界輝煌冷漠的帝宮要好得多。”

聽着她絕望的語氣，紅纓有些着急連忙起身繼續比劃着。

“我們都不能死，一定要堅持下去，不能死！”

蘭幽只是搖了搖頭，顯然沒有多大的求生意念了。

紅纓更加着急了，連忙伸出手去扯她的衣襟，然後比劃給她看。

蘭幽的表情漸漸變得嚴肅起來，“你說你有了牡丹……”她連忙噤聲左看右看，然後才小聲的問出了口，“你有了她的把柄？”

紅纓用力點點頭，比劃給她看，“她跟當年紫萱仙子的死有莫大的關聯。”

紫萱……這個偉大而又深刻的名字，已經成為仙界的一個神話，甚至大家提起的時候也只當是一個故事，因為時間已經過了一千年，太久太久了。

一直到墨淵尊上回來跟仙帝撕破，大發雷霆，她們才對此事有了一種真實感。

紫萱當真是一個奇女子，更是所有女人豔羨的對象。她得仙帝寵愛，是墨淵尊上最看重的徒弟，甚至……妖魔王夙離魅為了她不惜打上天去，跟整個仙界抗衡。一生能遇到一個優秀的男子已經是難得了，她竟然一遇就是三個。

簡直就是集三界萬千寵愛在一身啊。

所以很多仙娥背地裏都把紫萱作為心中的偶像或者典範，每日參拜默念，希望自己也能有這般的好運。

而蘭幽對紫萱仙子對最大的印象，便是從墨淵回來開始，大發雷霆，連仙帝都吓得連滾帶爬的。現在紅纓卻說，牡丹跟紫萱的死有莫大的關聯，天哪，這的确是個勁爆的消息。

“你是怎麽知道的？”蘭幽大吃一驚。

“當日，我被陛下召到寝殿侍寝，沒想到牡丹突然闖了進來，上來就打我耳光，還大鬧不休，仙帝震怒，讓我先離開，然後狠狠的懲罰了牡丹。那時我因為不甘心所以并沒有走太遠，就一直在門外候着，但是卻沒想到偷聽得知那個驚天大秘密。紫萱仙子當年的死因，是因為牡丹跟陛下告了密。”她好不容易把意思比劃清楚了，蘭幽頓時目瞪口呆。

“那……這麽說果然跟她有關，可她不是紫萱仙子的好姐妹麽？”

“我們都是女人，大概也知道女人的想法，仙帝招我侍寝的時候她都忍耐不住大吵大鬧，那當年紫萱仙子同時得陛下和妖魔王的愛慕，她嘴上說和紫萱仙子做好姐妹，心裏肯定嫉妒死她了，當然要鏟除她才對。”

“也是，現如今墨淵尊上為了替紫萱報仇，簡直驚動了整個仙帝的兵力，要去找妖魔王報仇，可真相卻是，牡丹和陛下才是害死紫萱的兇手。”

“現如今，只有我們自己可以幫自己了。”紅纓十分嚴肅的比劃給她看，把意思傳達給她。

“你想怎麽樣？這件事情可不是那麽簡單的，如果只是牡丹那還好說，可竟然跟陛下也有莫大的關聯，我們現在過得連下等仙娥都不如，就算去告密又有誰會相信呢？”蘭幽還是一臉沮喪。

“不，不能放棄，我們絕對不可以這麽卑微的死去，至少也要為自己争一口氣。這麽多年來，我都都是為了争寵而活，卻從來沒好好為自己活過一次。我們愛着仙帝，可陛下卻如此薄情，還不是輕易就把我們賜給了牡丹如此折磨，男人不可靠，牡丹也是我們的仇人，就算要死，也一定要讓曾經傷害了我們的人付出代價。”

蘭幽終于明白，一直支撐着她的動力究竟是什麽，含着眼淚點點頭，“我知道了，紅纓，我會振作起來，跟你一樣勇敢。到時候一起把這個秘密公布于天下，為紫萱仙子平冤，讓那些人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