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合,周葉,敗,悲憤難平
她半蹲在窗戶上,輕輕一躍就跳過床鋪,雙腳穩穩落在了地上。
步媚媚的睡眠比較淺,還在睡夢中的她只覺眼皮前突然黑影一閃,警惕的睜開美眸的她,看着上方牆上大開窗戶,心裏一驚立馬側頭看向宿舍中央。
“子桑!你這鬼鬼祟祟的我還以為有賊呢!”看着宿舍裏背對她剛站起身的身影,步媚媚一眼認出她是消失了一天的子桑傾,驚得立馬從床上坐了起來。
“賊!哪有賊?”步媚媚的驚呼不高不低,卻也把四仰八叉還做着美夢的畢寺吵醒了,她瞬間爬起的動作把簡易的單人床弄得‘嘎吱’一聲響。
“賊?賊!”錢淺和畢寺頭對頭睡,畢寺一弄出動靜,錢淺一驚,腦袋左右亂轉四處張望的同時,也快速爬了起來。
室友們這一連串的動靜一響,睡在另一邊的阿史那一枝和付絮,也驚得睜大了兩雙眼睛。
“沒有賊,是我。”子桑傾看着頃刻間爬坐起來的室友們,心裏又無奈的微嘆一聲,今晚真是事事不順。
“子桑!這一天兩夜你去哪兒?連教官都跟着消失了,你們是去私會了麽?”畢寺一看到子桑傾站在宿舍裏的身影,可謂是震驚不已,下床就站在她面前,摸黑上下打量着她。
“……”子桑傾汗顏,當然不是私會,但東陽西歸雖然沒點明,她也知道這次去L國執行任務的事不能說。
“子桑傾的唇有些腫。”借着從門上小窗戶偷溜進來的月光,阿史那一枝盯着子桑傾的小嘴,善良的大眼誠實的說道。
“還挺紅!”子桑傾面對宿舍門站着,阿史那一枝一說,付絮的注意力也放在了她的唇上,借着點點黯淡月光,她眨着水靈靈的可愛眼睛,同樣一臉正直的說道。
“真的?”畢寺這會兒正繞到子桑傾身後,一聽這話,連忙繞回子桑傾身前,帥眼緊緊鎖在她的唇上。
“我去!我去!這一定是教官的傑作對不對!”畢寺震驚得瞪大雙眼,指着子桑傾微微紅腫的唇瓣,一臉驚奇。
太刺激了!
難道這一天兩夜,子桑傾真的和東陽西歸厮混在一起!
步媚媚聽她們這麽說也下床湊到了子桑傾面前,仔細的審視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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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桑傾想死的心都有了,三個女人一臺戲,何況是五個,特別是有了畢寺這個與外表嚴重不符的八卦分子,她就知道她沒那麽好蒙混過去。
“我去洗個澡。”面對她們太過鑄錠的眼神,子桑傾已經不想辯解,也沒法辯解,事實就是東陽西歸幹的,她擡腳就往櫃子的方向走。
“等等!”子桑傾移動時,畢寺眼尖的看到她圓衣領下的鎖骨,有不同尋常的痕跡,左手一把拉住子桑傾的同時,右手就往她的衣領扯。
看到畢寺伸過來的手,子桑傾反射性的躲開,畢寺的動作自然沒她快,但她的閃躲行為瞬間讓她更可疑了,畢寺也更加的肯定她衣領下有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
“媚媚,一起上!”子桑傾躲開畢寺的手後,立馬就蹿到了櫃子前,畢寺抓不住她,捅捅一旁的步媚媚,便兩眼發亮的慫恿道。
“要上你上,不就是吻痕麽,有什麽好看的。”步媚媚撩撩自己的短發,看着子桑傾抓衣服拿臉盆的子桑傾,踩着優雅的步伐坐回了自己床上。
“我去!這都親上了!你就一點也不好奇?”步媚媚不幫忙,畢寺見其他人也都坐在床上,并沒有幫她制服住子桑傾的意思,她便轉身把注意力轉移到了步媚媚身上。
“早猜到子桑逃不出學長的手掌心,遲早的事,犯不着好奇。”步媚媚掀被往床上一躺,五點半打鈴起床,她還是趁機再睡一小會兒,來得比較實在。
子桑傾聽到步媚媚這話,要是一天之前,她還沒什麽感想,但現在她的心境有些複雜,拿起換洗衣服就快速又無聲的出了宿舍。
“媚媚,你就這麽肯定教官一定能得手?雖然我也看好教官,但我看子桑挺排斥的。”畢寺幾步上前就坐到了步媚媚床邊,睡眠與八卦,她顯然選擇了後者,她到現在也沒弄明白,子桑傾對東陽西歸到底是什麽态度。
“這只是暫時的,子桑性子犟,學長又那麽強勢,排斥是肯定的,但學長對子桑傾那麽好,又特別的只對她一個好,這樣的男人不但專情還癡情,子桑又不是傻子,有這麽好男人送上門來,她怎麽可能會不要。”被子往身上一蓋,步媚媚把自己的見解給畢寺分析了一下。
“你們也這麽認為?”畢寺想了想覺得有道理,回頭看着複又躺回床上的其他室友,詢問了一句。
“反正要是教官喜歡我,我肯定立馬撲上去,絕不往外推!”錢淺打了個哈欠,回了一句就準備睡回籠覺。
“我覺得教官出手,必定得手!”付絮擡頭看向畢寺,顯然非常支持東陽西歸。
“從大局來看,我覺得媚媚的分析挺精準。”阿史那一枝轉了個身找了個舒服的睡姿,大半夜的,她顯然也不想再讨論這個話題了。
“這就睡了?”畢寺看看轉眼就又閉上眼睛的室友,再看看步媚媚,她早面向牆壁,不打算理她了。
畢寺百無聊賴的回到自己床上,躺了沒多久她就睡着了。
等宿舍的人都吐露着均勻的呼吸後,步媚媚悄悄掀開被子下床,悄無聲息的向浴室走去。
浴室就子桑傾一個人,這大半夜的,早沒熱水了,她就在裏面洗冷水澡。
嘩嘩嘩的水流聲中,子桑傾聽到有人進入了浴室,随後她的浴室門就被敲響了。
“畢寺,大半夜的你不睡覺,跑浴室來幹嘛。”敲門聲一響,子桑傾已經洗好了,她水龍頭一關,不等門外的人說話,就先開口了。
“子桑,是我。”步媚媚無語的看着緊閉的浴室門,這大半夜不睡覺來敲門,子桑傾果然以為只有畢寺才會那麽無聊。
“你這是有心事?”子桑傾快速穿好衣服出來,拉開門就見步媚媚倚在一旁等她。
步媚媚斂下眸沒說話,子桑傾見她那樣,是真有心事,便自顧自的走到洗漱池前洗衣服,步媚媚要想說了,自然會說。
“你有過喜歡的人麽?”垂眸了半響後,在子桑傾刷刷刷洗衣服的聲音中,步媚媚走了過去,依舊倚在一旁看着子桑傾。
“……你是指東陽西歸?”子桑傾洗衣的動作停了一下,看着步媚媚認真的表情,不太确定的反問道。
“不是,我看得出來你對學長還沒有愛情。”步媚媚搖頭,看了眼門外濃重的夜色,美眸裏的眼神有些深遠,複又看着子桑傾道,“這之前你有對誰心動過麽?”
心動?
子桑傾仔細回想着,她的生命中,出現的男人不多,在生活中留下痕跡的就更少了。
這一世,她才活了一年多,最重要的角色就是東陽西歸,步媚媚也說還沒有愛情,那就應該不是了。
想起身為特工17時的歲月,子桑傾冰瞳深深一冷,眸底深處盡是冷漠與殺伐。
前一世的日子,出現頻率最高的就是哈帝·埃米,對他,子桑傾有過感激,有過抗衡,最終全變成了恨,這裏面的情感,并沒有愛情。
步媚媚靜靜到凝視着子桑傾,霎那之間,她好像感覺到了子桑傾身上,突然迸發出來的冷漠,她有些訝異,子桑傾是想到了什麽麽。
步媚媚不解的審視中,子桑傾側頭看向她,冰瞳依舊沉靜,整個人的氣質也依舊清冷,她微笑着搖了搖頭,好像之前的殺伐之氣是步媚媚的錯覺。
“或者,你有過心動感覺?”今夜的步媚媚有點不正常,子桑傾看着她,微微挑眉的詢問道。
子桑傾在快速的洗着衣服,步媚媚默默地看着她三兩下就快速洗好,擰幹放在一旁的臉盆裏,美眸輕擡,就見子桑傾好以整暇的看着她。
“喜歡的人是有的。”在子桑傾默默等待的目光中,步媚媚斂眸猶豫了一下,緩緩說道。
“你們沒在一起過?”看着步媚媚有些失落的負面情緒,子桑傾有些訝異,依步媚媚妖媚的長相和魔鬼般的身材,單從外在條件看,沒幾個男人會不喜歡吧。
步媚媚輕輕搖頭,看着子桑傾沉靜凝視着她的冰瞳,她心裏還是在猶豫,不說出來憋在心裏難受,想說又不知道該怎麽說。
“感情的事自知甜與澀,如果不想說就別說。”子桑傾等了約莫一分鐘,見步媚媚依舊一臉沉重的低斂着美眸,便出聲安慰道。
“我是因為他才來當兵的,可現在我有點後悔了。”步媚媚以為子桑傾想走,擡眸就快速說了一句。
洗簌池差不多齊腰高,子桑傾半倚半坐在洗簌池前,眉頭微皺道:“所以你現在不想當兵了,想退伍?”
“也不算是,就突然覺得,當兵沒了意義。”步媚媚搖頭,她當初不該一時沖動去報考軍校的,更不該被東陽西歸頭頂上的光環所迷惑,就一味沖到了海軍來。
“他聯系你了?”子桑傾冰瞳眨了一眨,一般新兵下了連隊後,是可以用手機的,但他們到海軍後,依舊像新兵般被磨練着,手機壓根不能碰,步媚媚不會無緣無故突然這樣想,肯定是有什麽。
“他給我寄了封信,可我沒跟他說我在南滄艦隊。”信上的內容,步媚媚并沒有說出來的意思,她奇怪的是,那個人是如何知道她在南滄艦隊的。
子桑傾想起了她和步媚媚在軍校的第一次見面,便詢問道:“所以你當初說不想找軍人,是因為他是軍人,還是因為他不是軍人?”
如果是軍人,步媚媚因為喜歡他也跑來當兵,這情有可原,知道了步媚媚當兵,身為軍人,如果軍銜夠高,幾層關系下來也就能查到步媚媚被分配到什麽部隊了。
可是,如果步媚媚喜歡的那個男人是軍人,她當初為什麽說不找軍人,因愛生恨?步媚媚現在這模樣顯然不太像。
“他不是軍人。”步媚媚再次搖頭,有些事,她并不想現在告訴子桑傾。
“媚媚,也許你當初是因為他才來當兵的,也許你還沒有喜歡上軍營裏的生活,但是,當了兵,肩上就有了一種使命,軍人不單只是熱血激昂的保家衛國,戰友也是揮灑在青春裏的無價汗水。”子桑傾沒怎麽安慰過人,她不知道該怎樣讓步媚媚重拾起當兵的意義。
她只是想讓步媚媚知道,在部隊,戰友會是她的依靠,她們同吃同住,一起承受着枯燥超越極限的訓練,這份情誼,至今哪怕只有短短幾個月,她很有感觸也很珍惜。
特別是這次從L國執行完任務回來,子桑傾想起她身為特工時,有些任務需要幾個人一起執行,她懷念小組裏的姐妹并肩作戰的感覺。
以前她不太明白,但現在她明白,那是一份激勵與支撐的同時,也是一份牽挂與信任。
“我明白,想到要退伍離開你們,我也挺舍不得的。”步媚媚笑了笑,她知道她該怎麽做,就是有些事憋得慌想找人說說而已,上前拍着子桑傾肩膀道,“走吧,回去再睡會兒。”
子桑傾也不再多說什麽,步媚媚是一個聰明的人,感情的事外人也不好插手,她相信步媚媚能處理好。
五點半,南滄艦隊的訓練基地準時響起急促的起床鈴聲,一時間,各個宿舍裏的燈瞬間大亮,一棟棟宿舍樓也頃刻間嘈雜了起來。
五分鐘後,一棟棟宿舍就有士兵們先後湧了出來,紛紛跑向海岸前巨大的訓練空地上。
子桑傾依舊是最先沖出宿舍的,她從一樓沖出去時,女兵這才陸陸續續的從宿舍裏湧出往下沖。
五點半的黎明還灰蒙蒙的,子桑傾跑到最靠近海岸線的新兵集合點時,姜三冬驚訝的看着她道:“你昨晚就回來的?”
子桑傾回來了,也就是說東陽西歸也回來了,姜三冬訝異是因為,東陽西歸一旦消失,好久沒這麽快就又現身了,上一次東陽西歸可是整整失蹤了一個星期。
“報告!是!”姜三冬背對大海站在沙灘上,子桑傾就面對大海一下停在他面前,舉起右手就軍姿筆挺的敬禮道。
新兵在整個海岸的中間集合,左右靠矮山的位置是老兵起床五公裏越野的集合點,紛紛從宿舍樓湧出來的士兵們,黎明下的微亮中,密密麻麻前赴後繼的往自己連隊班級的集合點跑。
苗亦少緊随子桑傾的身後而來,剛開始看到跑在他前方,背着大大的軍用背包的纖細身影,他還有些不敢确定,聽到子桑傾回答姜三冬的響亮聲音,才知道她在莫名消失了一天兩夜後,真的回來了。
苗亦少沒時間和子桑傾打招呼,就快速跑到自己班級的集合點整隊,隊伍整好士兵都齊後,姜三冬手一伸指着海岸右側的矮山,就聲音洪亮道:“目标!矮山!齊步跑!”
一聲令下,六百多名新兵便一個轉身,從頭到尾整齊的朝矮山跑去。
和老兵交換了晨練場地跑到山上時,新兵們才發現東陽西歸站在矮山上,準确的是,他是站在矮山上的一大堆木頭前。
東陽西歸身後是一排排一堆堆,每根約三米長,粗約兩個大碗口大小的木頭。
“都聽好了!每個班扛一根木頭回去!”東陽西歸屹立在木頭,對率先跑到前面的男兵,指着身後的木頭就沉聲命令道。
士兵們背着二十公斤重的背包剛氣喘籲籲的跑上山,東陽西歸一聲令下,哪敢停歇,一個個紛紛往木頭跑去,各班都想挑一根小點的木頭扛,奈何黎明的光亮下,一眼看去根根都差不多大小。
女兵在隊伍的最後面,看到男兵們六人一隊六人一隊,肩上扛着木頭往山下跑,看着他們汗濕不已的額頭,和喘着粗氣的身影,還在斜坡上往山上跑的付絮,驚得瞪大了水靈靈的眼睛:“天吶!難道我們也要扛木頭?”
“跑上去就知道了!不奢望我們不扛,只希望我們女兵扛得木頭能小點!”錢淺邊跟着阿史那一枝的步伐往上跑,邊回着身後的付絮。
最先一批女兵跑到山頂後,有三四個班的男兵還在木頭堆裏,其中一個班就是洛寒舟他們班,他們正同心協力的抱着大木頭往肩上扛。
“愣着看什麽?速度點扛起下山!”東陽西歸站在一旁,見陸續跑上山的女兵都盯着木頭不動,便沉聲冷喝了一句。
“報告!”畢寺雖然每次看到東陽西歸都有點不太敢直視他,但她看着那麽大一根的木頭,還是大聲喊了一句。
“說!”東陽西歸冷眸一射,把畢寺吓得後背發寒。
“教官!有沒有小一點的木頭?我們是女兵,這木頭也太大根了吧?”畢寺的想法和錢淺差不多,女兵天生體力就不如男兵,訓練指标一樣的話,她們女兵顯然要付出更大的努力。
“沒有!上了戰場,敵人會因為你是女兵而不朝你開槍?”東陽西歸眸光一冷,右手也突然緊握了一下拳,冷盯着畢寺怒聲道。
“……”畢寺頓時就不說話了,敵人當然不會因為她是女兵就不開槍,但現在天下太平,槍戰不太可能發生吧。
“回答!”後面跑上來的女兵,見前面上來的子桑傾等人都站着沒動,她們也跟着停下喘氣休息,東陽西歸見狀,眸光更冷的凜着畢寺。
“不會!”洛寒舟他們班扛起木頭,從她們面前跑下山去,畢寺看着男兵扛起木頭奔跑時,也有些吃力的身影,嘴上響亮的回着東陽西歸,心裏卻為自己的肩頭默哀着。
“速度點!”子桑傾默默站在畢寺身邊沒說話,東陽西歸看着其他盯着他看的女兵,指着剩下的木頭,也不廢話的下着命令。
子桑傾等人按隊列的排位在木頭前站着,幾人同時彎腰伸手去抱腳下的木頭。
“哇……好重!”付絮人雖然不算矮,但體格比較小,站在最後的她兩手一抱起木頭,頓時就驚呼了一聲。
“吃奶的力氣都要憋出來了!”幾人合力剛抱木頭抱到大腿處頂着,跑上山頂本就心跳加速的錢淺,也喘息着說道。
“呦!就這點出息!一根小木頭就要憋出吃奶的力氣了?”周葉帶着她們班的人跑到一排一班旁邊,正好聽見了錢淺的話,扭頭就是一陣冷嘲熱諷。
“有本事你一個人扛起來試試!”錢淺氣得怒瞪着周葉,什麽都要來跟她們班較勁,周葉是腦子有毛病麽。
“扛就扛!”周葉也不知道是真天生神力對自己有信心,還是想在東陽西歸面前表現一翻,頭驕傲一擡,就接下了錢淺的話。
“別理她,我們扛上走人!”木頭是真挺重的,子桑傾不想跟周葉多做糾纏,清冷的說道。
“來!我數一二三,我們一起往肩上扛!”排頭的畢寺不想再被東陽西歸的冷眸掃視了,她把往腰上抱了抱,就對後面的其他人說道。
周葉不讓她們班的女兵碰木頭,她一個人跑到木頭一端,伏地身體雙手抱着木頭一端。
畢寺等大家都紮好馬步準備好後,便抱着木頭喊道:“一、二、三、起!”
“起!”
同班女兵伴随着最後一句‘起’,雙臂往上使勁的同時,右肩微彎,就這麽猛一下,她們倒也真把木頭扛在了肩上。
讓子桑傾等人驚奇的是,畢寺喊最後一個字時,周葉也跟着喊了,且她竟然跟大力士般,愣是一個人就将木頭一端高高舉起,是猛一下舉起到頭頂的那種。
霎那間,女兵們都被周葉腰杆直挺,雙手高舉木頭一端的猛女形象震驚到了,就連東陽西歸也微側眸看向了她。
“哼!”陸續有女兵跑上山頂,周葉吸引了衆多目光,朝旁邊肩扛木頭的一排一班,就斜瞥着驕傲的哼了一聲。
“有本事你一個人把木頭放到肩上!”阿史那一枝看着手臂伸得直直,連彎都不敢彎一下還有些發顫的周葉,大眼微微帶笑的看着她道。
周葉雙目惡毒的瞪了阿史那一枝一眼,沒回話也沒把木頭放到肩上。
“畢寺!快走,我肩膀快扛不住了!”付絮右手往上環抱着扛在右肩的木頭,歪着腦袋催促最前方的畢寺道。
在周葉不甘心沒得到一句贊賞的目光中,一排一班在畢寺擡腳後,很快就快走又小跑的下了山,她們一走,周葉就覺得自己手臂快廢掉般再也扛不住了,對着自己班女兵就大聲道:“你們快來幫我把木頭放下來!”
東陽西歸對于周葉自作自受的行為,并沒有發表任何意見,只冷冷的睨了她一眼。
“慢點!慢點!後面的別往前沖!”幾人才下坡沒幾步,坡度雖然不陡,但畢寺肩上的木頭卻在地心引力下越來越重,腳步也被迫往下快走,好不容易稍微剎住車,肩上的木頭又往前沖,她又被迫快速往下走,驚得她是滿頭大汗的連聲喊叫。
“我沒沖!是你們走太快了!”踏上下坡路後,付絮肩上的重量可謂是瞬間減輕了好多,她抱着肩上的木頭,可以說被木頭帶得往下走,而不是她扛着木頭下坡。
“我去!好重!你們把木頭抱緊點!別走那麽快!我快停不下來了!”腳下的步伐被迫越下越快,畢寺被不斷往前沖的木頭,帶得飛快往下走,驚恐的她瞪大了一雙帥眼,覺得整個人和肩上的木頭都要滾下山去了。
“明明是你自己跑那麽快!我們才被迫快速跟上的!”錢淺也對越下越快的隊伍驚恐了,她們的速度太快了,萬一有一個人沒跟上摔了一跤,這木頭砸在身上可不是開玩笑的。
“不行!真的太快了!我要扛不住了!”還有四百多米才能下到緩坡山腳,可畢寺覺得她已經趕上百米沖刺的速度了,她已經快控制不住這速度,這樣下去會出危險的。
“畢寺,你看坡下有沒有人?我們一起把木頭甩開!”子桑傾跟着畢寺飛快往下沖,後面的扛着木頭又用力往前撞,她冰瞳深深一沉,忙沖畢寺喊道。
“沒有!我數到三一起把木頭往外扔!”畢寺快速往下看,山腳還有兩個班,但他們馬上就要下到山下了,她抱着木有的雙手已經開始打滑,再不把木頭丢掉,危險的就是她們了。
“一、二、三扔!”六人都知道肩上的木頭給她們帶來了危險,紛紛沉着心雙手抱着肩上的木頭,跟随着畢寺的‘扔’,就飛快把木頭往右側用力扔去。
‘咚!咚!’
木頭被扔得一下撞擊在緩坡上,還不等木頭往坡下滾去,‘嘭!’又一聲響,是付絮控制不住下跑的力道,身體撞上錢淺後背的聲音。
“啊——付絮你幹……啊!”錢淺的速度本也飛快往下,被付絮一撞,她驚得瞪大雙眼,猛然往前沖的身影想把面前的阿史那一枝往旁邊推開,卻在速度太快之下一下撞了上去。
“前面的快閃開!”聽到錢淺的驚呼,阿史那一枝剛猜到後面發生了什麽,還沒來得及閃開,就被錢淺撞上了,她力道猛往前沖的同時,不忘大喊道。
“媚媚!往後倒!”被錢淺撞了一下的阿史那一枝,在快要撞上步媚媚時,她迅速抓着步媚媚的左臂往後猛力一扯,與此同時她也讓自己的身體盡量往後倒。
往下沖的步媚媚瞬間被扯得腳步仍慣例往下跑,上身卻在作用力下猛頓了一下,随即身體控制不住的往後倒。
阿史那一枝借着扯步媚媚的力道,緩沖了自己往下跑的沖勁,她左手扔緊抓着步媚媚,兩人紛紛向後倒。
“啊!又要撞……”錢淺先前撞了阿史那一枝後,緩沖了些許往下的沖力,但她還沒有徹底停下來,看着原本往下跑的阿史那一枝和步媚媚突然往後倒,她驚呼了一聲腳下忙剎車的同時,又再次撞了上去。
錢淺剛撞上阿史那一枝,身後的付絮又撞上了她,好運的是,這一次她們的沖撞力都小了很多,幾人撞成一堆,紛紛往下滑了幾米後,便穩穩的停了下來。
坡上的小草坪裏有不少小碎石,後面相繼傳來的動靜讓子桑傾心裏一沉,飛快往下沖的她渾身一緊,快速跳起往左側一撲。
“嘶……”飛撲在左側坡上的子桑傾,屈曲的兩手臂撐在坡上,巨大沖力下,小碎石戳頂得她手臂鑽心的疼。
子桑傾偏頭看去,亂撲成一堆的步媚媚幾人滑了幾下便停住了。
“啊——完了!完了!我要摔成肉餅了!”幾人的心剛落定,突然就聽到畢寺的尖聲慘叫,她們往下一看,畢寺正以驚人的速度往下沖。
更為危險的是,被她們丢棄的木頭在彈跳了幾下後,直直的往下滾,它和畢寺靠得很近,就在畢寺一米不到的右側,且木頭在上面的一端,有往畢寺的方向傾斜的跡象。
“畢寺!上身往後倒!往左邊跑!往上跑!”子桑傾震驚的看着短短幾秒中,就已經離她們二十米遠的畢寺,站起身就沖以更快速度往下跑的畢寺急喊道。
這個時候,畢寺只能自救了,她們不是神,誰都沒法飛撲下去拉她上來。
“天吶!”摔成一堆的步媚媚幾人聽到子桑傾的急喊,也紛紛站起身,看到畢寺簡直要飛起來的速度,步媚媚美眸大睜,心一下提起,深怕畢寺就這麽一頭栽倒下山腳去。
畢寺不敢回頭,可她覺得子桑傾的聲音好像遠在山頂一樣,控制不住飛快往下沖的力道,整個身體也慣性的往前往下沖。
“後倒……後倒……往左……”畢寺默念着子桑傾的喊話,看着怎麽也控制不住的下沖速度,她覺得自己随時都有可能一頭栽倒,然後翻滾下山去,她來不及多想就突然一發狠,上身猛力往後倒。
巨大的沖力下,畢寺猛然往後倒時,她就像在半坡上定住身形一樣,突然不上不下的定了一瞬,緊接着她的身體便‘咚!’快速往後倒在了緩坡上。
伴随着畢寺的突然倒下,還在緩坡上方的子桑傾幾人,卻看得眼睛瞪得更大了。
“啊——”後背猛一下摔撞在緩坡上,畢寺還沒來得及呼口氣,就看到頭頂上方,木頭的一端快速往她頭頂滑下來,她驚得心肝瞬間提到嗓子眼上,危機關頭,她以平生從沒有過的速度‘咻’一下飛快往左邊滾去。
一排一班的意外從發生,到畢寺驚險脫險,都只發生了短短十幾二十秒的時間而已,後面的女兵都還在山頂沒往下走,東陽西歸發現異常跑到坡邊,看到那根咻咻往下滾的木頭,一向波瀾不驚的冷眸瞬間爆起怒火。
“我讓你們跑了麽?趕着去投胎!”東陽西歸看着坡上的一排一班女兵,這心裏的憤怒是直往上冒,這點坡度緩度,連訓練都算不上的扛根木頭下山,也能整出事來,幹什麽吃的。
畢寺剛堪堪滾到一邊躲木頭的劈頭往下砸,她還沒擡頭就聽到東陽西歸在坡頂往下怒吼的聲音,這心裏是……簡直想死!
她只是剛下坡的時候不小心拌了一下,猛往下快走了幾步,誰知道這點緩坡也能沖出這麽大的沖勁來。
坡上的危險是徹底解除了。
洛寒舟幾人扛着木頭還沒下到山腳時,就聽到坡上不斷傳來驚呼,等他們越下越快終于扛着安全下到山腳時,明玄鳴忍不住好奇回頭,這一看可不得了。
就在他們頭頂兩百米的正上方,一根木頭正斜斜的飛快往下滾,速度很快,期間撞上大塊一點的石頭,還彈跳着一下懸空,随後以更快的速度往下滾。
明玄鳴回頭看着看着突然就不走了,走在最前方的洛寒舟因為明玄鳴的不走,往前跨的步伐猛然有些吃力,他禁不住回頭看,看到明玄鳴正往後往上看時,他也跟着往上看。
☆、078緊急集合
“不好!快跑!”明玄鳴看着翻滾下來的木頭驚呆了,洛寒舟是只有驚沒有呆,他粗吼一聲就抱緊木頭飛快往前跑。
沖下坡的隊伍一路往前沖了幾米,他們速度才剛緩慢了點,幾人也都剛舒了口氣,洛寒舟一聲粗吼下,他身後的苗亦少等人心裏一緊,也不敢回頭了,紛紛扛緊肩上的木頭,大跨步的飛快往前跑。
“跑快點!要滾下來了!”明玄鳴也被洛寒舟吼得瞬間回神,立馬回頭就不敢不顧的往前沖。
另一個男兵班,這會兒才剛從坡上沖下來,看到前面的洛寒舟等人大吼着往前沖,他們也心知身後有危險,更是連氣都不敢喘一下,擡腳就不要命的飛快往前沖。
黎明的微微亮光中,不管是山坡上的一排一班女兵,還是仍在山頂的女兵,都緊張的看着山下縮小了幾倍的身影,東陽西歸同樣提着一顆心冷盯着山下。
畢寺的後背猛一下砸在滿是小碎石的山坡,她疼得是龇牙咧嘴,可她這會兒也沒空擔心自己了,一下坐起就驚恐得瞪着山下。
那根越滾越快的木頭,高高俯視下去,眼看就要砸上山下拼命往前跑的兩個班男兵。
‘嘭!’一聲大響,是木頭結結實實滾下山時,猛然砸在地上的聲音。
明玄鳴聽着那聲響亮又沉悶的巨大撞擊聲,渾身一個激靈就好像那根快速翻滾下來的木頭,是砸在他身上一樣,他吓得是腳尖剛着地就又飛快往前跨。
霎那間,山下兩個班,每個班六人的步伐那叫一個整齊,速度那叫一個快,肩上的木頭就跟雞毛般毫無重量,腳下的速度更是堪比飛毛腿。
木頭滾下坡後,在慣性下作用下雖然還繼續往前滾,但滾的速度明顯慢了下來,東陽西歸看着山腳下扛着木頭依舊跑得飛快的兩個班男兵,原本還有些緊張的冷眸,突然就若有所思的微微眯起。
這批新兵的潛力,看來比他預想的要好一些,這訓練,也是時候該增加難度了。
誰都不知道,因為畢寺下坡時沒留意到腳下的輕輕一絆,因為洛寒舟等兩個班的男兵,在危機關頭表現出來的超越極限的潛力,這一日開始,六百多名士兵,真正進入了傳說中的魔鬼訓練。
火紅的晨陽從海平面徐徐升起,照耀向大地的暖人晨曦中,華夏大地的某個海岸邊,有一群士兵排排過的躺在海岸線上,他們頭朝大海,腳沖沙灘,一個浪花從頭往腳的拍打下,他們整個人都淹沒在了海水裏。
“一!二!三!四……”
一陣陣整齊有力的吼聲中,三米長的大木頭頂在士兵們胸前,他們平放在兩側的雙手,從下往上托抱着胸前的木頭,半淹沒在海水中的他們,正一下接一下的大吼着坐仰卧起坐。
“……七!八!二!二!三!四……”
在海岸線上一字排開躺在海水裏的士兵,前面時一個個班還能速度均勻整齊的喊着一二三四五六七八,訓練了一定時間後,各個班的速度就不是你快,就是我慢,再也一致不了。
畢寺抱着頂壓在胸前的木頭,頭全淹沒在海水裏,不起來就會被憋死,她面容微微猙獰又一次挺起上半身冒出頭。
“七!嗯……”頭一鑽出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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