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合,周葉,敗,悲憤難平
男兵還是女兵,跳樓時除了還會有些緊張,連猶豫都不會了。
兩個小時過去,不管男兵還是女兵,高臺跳直接站在天臺邊上就跳,別說緊張了,許多人跳得連感覺都沒了。
有了高臺跳的鋪墊,速降對于士兵們而言,頓時覺得連上手的時間都不用了,抓着速降繩直接就降,降沒兩回,一個個就熟練成什麽一樣,速降的速度也越來越快。
東陽西歸一直在樓下轉悠着,看到哪個士兵的速降動作不規範有危險,就冷聲糾正着。
到了下午時,士兵們對速降可以說全都熟練掌握了,但畢竟是新兵,東陽西歸為了他們能熟能生巧,依舊強制性的讓士兵們降了又降。
一天的訓練下來,士兵們由原先聽到要從七樓跳下來的震驚,變成了現在的不屑一顧,不就七樓麽。
晚上熄燈一個小時後,子桑傾估計是睡前喝多了水,剛睡下沒多久,就膀胱漲得翻身下床,無奈的上廁所去了。
從廁所出來,微亮的皎白月光中,子桑傾随意往樓下一瞟,竟然就不早不晚的看到了東陽西歸在樓下,他和牧陽應該是從辦公室出來,貌似要出去的樣子。
像是察覺到了樓上有人,東陽西歸擡頭看去,剛好走到大鐵門前的她,赫然就對上了七樓子桑傾俯視下來的冰瞳。
東陽西歸突然擡起頭,兩人意料之外的四目相對着,子桑傾暗道一聲,倒黴催的!
剛想縮回腦袋回宿舍繼續睡覺,就見樓下的東陽西歸沖她招手,示意她下去。
‘幹嘛?’子桑傾對作戰手語還是挺熟練的,擡手就沖樓下的東陽西歸比劃着,無聲的詢問着他。
‘下來!’對于子桑傾比劃出來的作戰手語,牧陽可謂是震驚異常,瞅瞅東陽西歸,他一點反應也沒有,比劃着手語強勢回道。
由于東陽西歸是個軍官,再由于子桑傾是個兵,而且是一個小小的士兵!重要的是,長官的命令不能不從!
子桑傾又是咬牙又是撇嘴,前一天晚上的數次緊急拉練,就沒讓人睡個好覺了,今晚還想怎樣?
心裏再不滿再不想下樓,迫于東陽西歸的。淫。威,子桑傾也不敢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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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個神經病的!大半夜的想幹什麽?白天被折磨也就算了,還讓不讓人睡覺了?”穿着部隊配發的藍白條短袖,藏青色短褲,還穿着拖鞋的子桑傾,一邊低罵着東陽西歸,一邊拖着拖鞋無聲又快速的跑下樓去。
大鐵門被姜三冬鎖上了,據說東陽西歸不管這等生活瑣事,所以他沒有鑰匙開門。
子桑傾不想隔着大鐵門,跟個監獄裏的犯人似得,和東陽西歸大眼瞪小眼,于是她下到二樓就不下了,從陽臺上俯視着樓下的東陽西歸道:“幹什麽?”
☆、090被搭讪了
“吃宵夜,你去不去?”女兵宿舍的二樓沒人住,東陽西歸也不擔心吵到其他士兵,仰看着站在陽臺上不卑不亢的子桑傾,不緊不慢的詢問道。
子桑傾冰瞳眨了兩下,盯着東陽西歸看了幾秒,才确定她并沒有聽錯,東陽西歸竟然真的讓她去吃夜宵!
“有什麽好吃的?”新兵連三個月,海軍半個月,這一路下來,子桑傾還是挺想念部隊外,色香味俱全的美食的,但一口答應的話又覺得自己太好賄賂了,便依舊端着,清冷的反問道。
子桑傾真實的性子比較淡,總給人清清冷冷的感覺,但她這副不卑不亢的女王樣,還是刺激到了牧陽。
他們隊長都邀請子桑傾去吃夜宵了,子桑傾這态度也太冷淡了吧?
是有多嫌棄這頓宵夜!
雖然牧陽知道,子桑傾和東陽西歸的關系跟一般人不一樣,但東陽西歸這個隊長在他心目中,那一個至高的,需要仰望的存在!
就算東陽西歸有了對象,他的對象也應該是小鳥依人、溫柔賢淑、聽話乖巧,東陽西歸說一,對方絕不敢說二的,能進化成賢妻良母的溫順嬌妻吧。
雖然之前出任務時,子桑傾在倉庫裏對東陽西歸不客氣的一槍托,就證明了子桑傾不是一個逆來順受的好對象,但是,有他這個外人在,子桑傾好歹給東陽西歸一點面子吧?
萬一他們高大偉岸的隊長東陽西歸,今晚開始就戴上了一頂妻奴的帽子,這以後讓他在軍營裏怎麽混?
怎麽混!
“都有什麽好吃的?”東陽西歸冷眸一轉,将子桑傾的問題丢給了右手邊的牧陽。
“烤鴨你喜歡吃麽?”牧陽瞅了眼當甩手掌櫃的東陽西歸,默默地擡頭詢問子桑傾。
今晚是他牧陽請客!
東陽西歸用他的宵夜讨好自己對象也就算了,還把這種爛攤子甩給他了,太沒人性了!
不過……算了,看在東陽西歸是他隊長的份上,他就不跟東陽西歸計較了,反正計較到最後虧得也是還是他牧陽!
“還有麽?”子桑傾沒說喜歡,也沒說不喜歡,她甚至連眼神都沒變化一下,清冷的看着牧陽。
“燒烤?”牧陽以為子桑傾不喜歡烤鴨。
“還有呢?”子桑傾眼也沒眨的繼續問。
“火鍋?”牧陽詢問。
“還有呢?”子桑傾反問道。
“海鮮?”牧陽詢問。
“還有呢?”子桑傾反問道。
“小黃牛?”牧陽詢問。
“還有呢?”子桑傾反問道。
“。乳。羊?”牧陽臉色不太好的瞟着暗暗淺笑的東陽西歸,心想他家的對象到底喜歡吃什麽!
等等!
牧陽眼睛微睜的死盯着東陽西歸,他剛才好像看到了東陽西歸在淺笑!
雖然他看過去時,東陽西歸立馬又恢複了面無表情的冷臉,但僅僅一閃而過的淺笑也足夠了!
他一定沒有看錯!
難道這小兩口,合起夥再耍他?
東陽西歸冷冷的斜了牧陽一眼,盯什麽盯,沒見過他笑麽!
子桑傾看着樓下大眼瞪小眼的兩人,沒說話。
牧陽等了幾秒也沒等來子桑傾那句清冷的‘還有呢?’他擡頭看去,見子桑傾正直直的盯着他看。
“你到底喜歡吃什麽?”牧陽是沒轍了,當地的特色小吃他都快列舉完了,子桑傾還一臉不滿意的樣子,這人口味也太詭異了吧。
“你剛才說的,可以全都要麽?”子桑傾的前半句話是對牧陽說的,後面半句,她是看着東陽西歸問的。
“可以麽?”對上子桑傾詢問的眼神後,東陽西歸并不意外她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冷眸一轉,又把問題丢給了牧陽。
“……”牧陽這下傻眼了,子桑傾的意思是,他剛才列舉的那些小吃,她全都要吃?
“牧陽請客?”見東陽西歸偏頭再次詢問牧陽,子桑傾眉頭微皺,在他們二人看上來的視線中,子桑傾接着道,“你們去吧,我不去。”
子桑傾說完轉身就走,要是吃東陽西歸的,怎麽說,畢竟他也是她小叔叔,吃他一頓,她覺得理所當然,但她和牧陽畢竟不太熟,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她不好意思去吃。
“回來!我埋單!”東陽西歸臉一黑,立馬叫住轉身離去的子桑傾。
潇灑轉身,剛走了一步的子桑傾,頓時很沒骨氣的停下腳步,再一轉身,冰瞳依舊清冷的看着樓下的東陽西歸。
難得東陽西歸善心大發,有美食免費送上門,她自然不能錯過,覺可以吃完回來睡,睡醒起來宵夜可就泡湯了。
“……”牧陽一頭霧水,這速度有點太快,容他仔細想想。
子桑傾最開始的時候,明明是想去的,結果東陽西歸一問他‘可以麽’,子桑傾就說不去,緊接着東陽西歸又說他埋單,再然後,子桑傾接着轉身,擺明了東陽西歸埋單的話,她就去。
難道子桑傾是因為請客的是他,所以才不去的?
可是也不太對,子桑傾又沒說是因為他請客,才不去的,東陽西歸又怎麽會知道,只要換他埋單,子桑傾就會去?
“我穿着拖鞋也沒關系麽?”子桑傾有時候也不太懂,很多事情,哪怕是很小的細節,她并沒有說出口過,可東陽西歸就是能知道她腦子裏的想法,這種感覺有點詭異,但她覺得還挺不錯的。
子桑傾說完,身段柔軟的她右腳一擡就劈了起來,直直劈到自己肩頭高,亮出了自己的黑色人字拖。
子桑傾想着,要是穿着拖鞋可以出去吃宵夜的話,她就不用那麽麻煩,還要爬上七樓去換鞋了。
哪怕是被二樓陽臺的圍欄擋住,站在樓下的東陽西歸,也一眼看到了子桑傾的人字拖,以及那條纖細修長,完完全全。裸。露出來的白皙小腿。
“當然有關系!回去把拖鞋和短褲換了!”東陽西歸的冷臉黑了又黑,牧陽也在旁邊看着呢,子桑傾竟然就這麽把腿給露出來了!
能不能謹慎點!
一個女孩子,能随随便便就把腿露出來給別的男人看麽!
牧陽剛反射性的擡頭看了一眼,月光下的視線一晃,只覺得子桑傾的腳好白好細,他就被嫉妒心甚強,占有欲更強的東陽西歸,瞬間釋放出的強悍低氣壓,在無形中給秒殺得千瘡百孔。
被東陽西歸太過強大的氣場震懾到,牧陽吓得立馬低頭,嘴裏幾不可聞的默念着:“我什麽也沒看到,我什麽也沒看到……”
子桑傾嘴角抽搐了一下,從東陽西歸的黑臉和冷眸中,她也一眼看出了他在想什麽,再瞅瞅下巴都快垂到胸前去牧陽,她也黑着臉放下了腿。
不就被看到一小截腳麽,東陽西歸這個變态,到底在想什麽!
“一分鐘,快點下來。”東陽西歸可不理子桑傾的黑臉,給出一個時間,就讓子桑傾別黑臉了,快點上去換衣服。
子桑傾速度飛快的跑上樓,悄無聲息的回到宿舍後,輕手輕腳的換上海軍迷彩長褲,順手拿起一旁的軍靴就穿。
子桑傾一轉身跑上樓,東陽西歸就拿出了兜裏的手機,原本就低着頭的牧陽,眸光反射性的瞥過去,原本被東陽西歸的低氣壓迫得眼神微閃的他,突然就瞪大了雙眼。
東陽西歸的手機屏幕上,竟然是他和子桑傾的合影!
讓牧陽瞬間倒吸一口氣的,不是東陽西歸面貼面摟着子桑傾的親密畫面,也不是東陽西歸嘴角那抹滿足又幸福的淺笑,更不是東陽西歸一向冰冷的眼眸,合影裏卻溫柔深情的漩渦黑眸。
驚得牧陽腦子瞬間當機掉的,是子桑傾拿在手裏的那張紙!
結婚報告申請書!
結婚!
結婚報告!
難道說……他們單身了二十九的隊長,終于要跳進婚姻的墳墓了?
牧陽的倒吸氣聲實在是太大了,東陽西歸已經自動忽略了,可牧陽瞪得銅鈴大的震驚雙眼,一定盯着他的手機看,這讓東陽西歸不滿了。
“看什麽看?”東陽西歸手腕一轉,屏幕向下不讓牧陽看合影的同時,冷眸瞬間斜了過去。
合影再美也是他和子桑傾兩人的合影,牧陽一個外人,盯着看那麽久是想幹什麽!
“隊長,你和子桑傾要結婚了?”牧陽覺得這刺激太大了點,他們才剛知道東陽西歸和子桑傾的關系不一般,一轉眼就打了結婚報告,這速度快得未免太吓人了!
“怎麽,你有意見?”東陽西歸冷眸微眯,危險的低氣壓瞬間又釋放了出來,危險的好像牧陽要是敢有意見,一定讓他見不得明天的太陽!
“沒有!當然沒有!”牧陽連忙搖頭,他那敢有意見,借他十個膽他也不敢有意見。
只是,做為出生入死的戰友、兄弟,東陽西歸這保密工作做得也太好了點吧?
結婚報告都打好了!
他們一幫兄弟還什麽都不知道!
如果不是他今晚看到了屏幕上的合影,又目光毒辣的,一眼看到了桑傾手裏的結婚報告。
難道要等到東陽西歸結婚那天,他們才能知道這一喜慶消息麽!
“量你也不敢!”東陽西歸見牧陽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他手腕一轉冷眸一垂,就開始上網看國際軍事新聞。
牧陽看着東陽西歸沒事人一般的神情,他自己淡定不了了,趕緊拿出一根煙來壓壓驚。
要結婚了,他們隊長要結婚了!
東陽西歸知道牧陽誤會了,但他并沒有解釋清楚的意思,反正他和子桑傾的名字已經在同一本戶口本上了,子桑傾要是想把戶口遷出去,沒門!
“隊長,我們還去老地方吃麽?”牧陽猛抽了幾口煙後,突然想起什麽,煙霧一噴就偏頭看着東陽西歸。
“不然呢?”東陽西歸頭也沒擡,指尖在屏幕上一下一下的滑動着。
“……你帶你未來媳婦兒去吃宵夜,不去好一點的地方吃麽?”看着東陽西歸無所謂的态度,牧陽暗嘆,他們隊長果然是沒談過戀愛,連讨好女朋友那一套都不會。
牧陽嘴裏說着一回事,心裏想得又是一回事,反正不用他埋單,他是不會介意東陽西歸是帶他們去吃山珍海味,還是涼拌米粉的。
當然,如果可以的話,還是山珍海味比較有胃口點。
“大排檔怎麽了?你以為她喜歡去酒樓那種烏煙瘴氣的地方?”東陽西歸滑動屏幕的手指一頓,擡頭看向牧陽,他家的女人他還不了解麽。
東陽西歸說完垂眸,冷眸剛垂下又再次掀起瞅着牧陽,不客氣的評價了一句:“膚淺!”
牧陽本來還想說,他覺得大排檔也挺烏煙瘴氣的,但被東陽西歸這麽一批評,他頓時乖乖閉上嘴,什麽也不說了。
反正不是他的女朋友,子桑傾滿不滿意大排檔,帶來的後果也是東陽西歸自己承擔。
從子桑傾進宿舍開始,也就短短十幾秒的時間而已,換好裝的她,再次無聲的閃身出去,輕輕關上宿舍門。
宿舍裏的其他五人,一天訓練下來,昨晚又沒有休息好,累得早已進入夢鄉,沒人發現她就這麽溜了出去。
子桑傾再次回到二樓陽臺時,東陽西歸和牧陽依舊站在樓下,牧陽在抽煙,東陽西歸在用手機。
子桑傾下樓時幾乎無聲,但東陽西歸還是發現了她,擡頭看去時,發現子桑傾已經雙手撐在陽臺上。
子桑傾雙臂用力一撐,右腳率先爬上了陽臺,轉瞬就半蹲在陽臺上的她,輕輕一躍就跳了下去。
“聽說你上午訓練的時候爬牆了?看你這跳陽臺的熟練動作,還真有幾分樣子。”牧陽此時已經平複下心情了,他放下煙垂在一旁,看着眼也不眨就輕松跳下來的子桑傾,玩笑着說了一句。
想到以後就要改叫子桑傾為嫂子了,牧陽看着她那張稚嫩的小臉,還真覺得有點別扭。
“樓都跳了,跳個陽臺算什麽。”子桑傾略無語,從七樓跳下來跳了一整天,二樓陽臺而已,從六百多名士兵中随便抓一個兵出來,誰都不會看一眼的。
牧陽攤了攤手沒說話,也許子桑傾沒聽懂他的潛臺詞,又或者子桑傾聽懂了,只是在敷衍他而已。
他潛臺詞想說的是,子桑傾這一跳,外行人也許看不出什麽,但內行人一看就明白,這絕對是一個飛檐走壁的高手。
三人外出部隊的大門走去,剛把所有宿舍樓甩在身後約五十米,子桑傾就聽到身後傳來汽車行駛中的聲音,回頭看去,一輛軍用悍馬越野車正朝他們開過來。
偏離基地路燈的灰暗中,又在越野車的燈柱照射下,就算借着淡淡月光,子桑傾也看不清車上都有些什麽人。
子桑傾還想着,要是遇到海軍領導,比如旅長金古月,她要怎麽解釋,大半夜的她一個女兵,跟着東陽西歸和牧陽是要去幹什麽。
東陽西歸和牧陽也停下腳步,回頭看着直奔他們而來的悍馬越野車,車很快就行駛了過來,并且穩穩當當的就停在他們三人面前。
子桑傾默默地想着,不會真那麽衰,就遇到上級領導了吧,雖然東陽西歸在,他會解決,但這運氣實在是不好。
在子桑傾看似沉靜的目光中,車一停穩,東陽西歸就上前拉開後座的車門,轉頭對子桑傾道:“上車!”
後座車門一拉開,暗淡月光中,子桑傾看到車上坐着嚴天文、胡松,子桑傾頓時明白,他們這是組隊,一起出去開葷來着。
此悍馬是一輛七座軍用越野車,坐在最後座的左清源,本以為後座車門一打開,牧陽就會鑽上來。
肖順在開車,副駕駛空着是留給東陽西歸的,左清源看到車門被打開,又聽到東陽西歸的沉冷嗓音後,獨自坐在最後一排座位的他,不解的探出頭來。
看到門外的子桑傾後,左清源立馬就識趣的跨到前排座位,推擠着嚴天文和胡松道:“擠進去一點!給我也坐坐!”
“你這塊頭再怎麽擠也坐不下!讓胡松抱着你就行了!”嚴天文坐在靠窗位置,他連屁股都沒挪一下,伸手扯着左清源,一把将他扯到胡松懷裏坐着。
“靠!你該減肥了!這麽重!”大腿被左清源猛地一坐,胡松立馬就誇張的慘叫了一聲。
子桑傾這會兒走到車前,剛準備上車,看到笑鬧着被迫坐在胡松懷裏的左清源,這一個個人高馬大的,車內空間再大,也讓人覺得這一幕很詭異。
“都給我滾到後排去!”東陽西歸臉色微黑,下了戰場,一個兩個不正經的盡給他出亂子。
東陽西歸一聲令下,剛從後排擠上來的左清源,立馬從胡松懷裏離開,一下逃竄到了後排,胡松和嚴天文也麻利起身,不稍三秒,三秒就跟會瞬間轉移般,端端正正默不作聲的坐到了最後排。
“上。”東陽西歸看着轉瞬就空出來的雙人座位,左手還搭在門上的他頭微偏,提醒子桑傾上車。
子桑傾也不矯情,瞅了眼冷着眸,但還算紳士的東陽西歸,擡腳就跨上了車。
嚴天文、左清源、牧陽、胡松,包括東陽西歸和肖順在內的六人,他們六個近距離戰鬥隊的隊員,由于執行任務時經常被分配到一起,關系自然比其他隊員要來得好。
基于某種可以自由出入基地的特殊原因,他們六人經常借着不可告人的正當理由,出去改善改善夥食。
由于東陽西歸不喜歡開車,又由于東陽西歸和肖順的軍銜比較高,所以一般情況都是肖順開車,東陽西歸坐副駕駛座,他們以這樣的陣容出去的時候,肖順只要登記一下出車記錄就行,人員一般不登記。
牧陽等東陽西歸也上了後座後,他才打開副駕駛的車門,坐了上去。
從南滄基地出去,可以說是很順利,但由于軍事基地,外人都被隔離開的原因,從基地出去很長一段路,子桑傾連一個人都沒有看到。
不知道是不是子桑傾在車上的原因,車內氣氛有些詭異,沒一個人說話,但也不至于尴尬,就是有些沉悶,氣氛和以往的任何一次都不太一樣。
好不容易開到了普通百姓的生活區,肖順并沒有往熱鬧非凡的夜市走,而是選擇了一條相對冷清的街道走。
車子所行駛的道路越來越小,七拐八拐的在一棟棟生活區裏穿梭,狹小道路上的人也是越來越少,子桑傾看着窗外一扇扇熄了燈火的民房,不到十二點的夜晚,這裏的居民早休息了。
車內依舊沒人說話,肖順在小巷子裏打轉着方向盤熟練的拐來拐去,一看就知道這條路線他早熟記于心,來得次數肯定不少。
拐進一條小巷子後,前方黑乎乎的連絲燈光都沒有,子桑傾不由得懷疑起,難道肖順走錯路了,可看肖順徑直往前開的鎮定後腦勺,也不想走錯路的樣子。
走到巷子盡頭後,肖順一個右拐,子桑傾突然眼前一亮。
前方不再是黑乎乎的巷子了,約百米遠的地方,有個燈火通明的大排檔,大排檔前的空地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有近十張或大或小的圓桌。
在大排檔吃宵夜的人也不多,一眼看去只有八個人,三個男的一桌,三個女的一桌,再就是一對情侶,都是年輕男女,這也才稀稀落落的坐了三桌而已。
“店家生意好像挺冷清的。”子桑傾雖然沒做過生意,但她看着越來越近的大排檔,還是替店主憂心了一秒,就這幾個客人,一晚下來,夠水電本錢開銷麽。
“這地段離夜市不算遠,一般人都跑夜市去了,再加上這裏是生活區不是商業區,把店面開在這裏,生意自然冷清些,但這家店的宵夜做得還不錯。”東陽西歸擡起微垂的冷眸,看着前方的大排檔解釋着。
要是這家店的生意太火爆,人太多的話,他們就不選這裏了,畢竟是軍人,軍車軍服的跑出來吃宵夜,太招搖了不太好,還是要低調點。
東陽西歸說完又垂下冷眸,他和子桑傾坐得挺近,兩人的腿在車輛行駛中,無意間靠在了一起,子桑傾并沒有刻意避開他。
子桑傾是沒在意這等小事,可東陽西歸看着她垂放在腿上的手,總有股沖動想去牽。
但是!
想到自己說,讓子桑傾還把他當小叔叔看待,他就有些猶豫,要是一牽她的手,這不是自打嘴巴麽。
東陽西歸糾結了一路,現在到達目的地了,他也沒有牽上子桑傾的手,暗無天日的輕嘆中,東陽西歸突然想起一句話。
自作虐不可活!
哎!
他這不是挖了個坑,結果把自己給坑進去了麽。
東陽西歸一解釋完,左清源就微微訝異地看向胡松,他第一次聽他們隊長,會這麽耐心得跟別人解釋,這等雞毛蒜皮都算不上的小事!
接受到左清源的震驚眼神後,胡松默默地偏過頭去,傾在他耳邊低語道:“這就是女友和兄弟的區別!”
要是他們問‘店家生意好像挺冷清的’,東陽西歸肯定理都不會理他們一眼,最多就是冷冷的‘嗯’一聲,反正絕不可能會像今晚這樣,解釋這麽一大堆。
子桑傾也就是随口一問而已,她當然知道生活區和商業區的生意差別比較大,只是這七拐八拐深藏在巷子裏的店鋪,她有些意外這幫老待在部隊不出來的戰士,竟然能找到這裏來,且這周圍就這一家大排檔。
軍車一路開到大排檔,在一旁停下後,正吃着宵夜的年輕男女,便朝車輛投射過來驚訝的目光。
這可是軍車!
他們和南滄基地生活在同一片地區,自然多多少少知道部隊管理嚴格,軍車他們倒是常見,但那是在大街上看見的,部隊派車出來,肯定是有什麽任務,或者有什麽生活用品需要出來買。
但是,現在是在晚上,這裏是宵夜大排檔,這軍車突然出現在這裏,什麽意思不言而喻,所以這八名客氣都有些震驚。
客人驚訝,在店門口忙着燒烤的店老板,可一點也不稀奇。
看着熟悉的軍用悍馬越野車,人近中年啤酒肚微凸的店老板,抓起一旁的毛巾擦了把臉上的汗後,便朝打開車門,率先走下來的牧陽笑了笑。
東陽西歸和肖順也緊跟着走了下來,店老板雖然沒說話,但他微笑着一一點頭問好,有禮好客的一點也不張揚,就跟他把店鋪開在這偏僻的角落,每天接待着數量有限的客人一樣。
軍服穿在任何人身上,都會顯得精氣神十足,形象可謂是瞬間提升了幾個階級。
東陽西歸、肖順、牧陽剛軍服筆挺的從軍車上下來,那挺拔的身形與正義凜然的氣質,看得那桌的三個女人直接看直了眼,包括那位和男朋友來吃宵夜的女人。
繁星滿天的夜空下,街頭巷尾的僻靜小巷,頓時一股子正氣撲面而來,桌上正在進食的四個女人,不約而同的想着。
男人穿軍服,不要太帥!
當子桑傾從車上下來時,燒烤架前被熏得滿頭大汗的店老板,挂在嘴角的歡迎笑容呆滞了一下。
前凸後翹的清瘦身形,這是女兵?
這個大排檔是店老板四年前開的,開店第二天就來了輛軍用悍馬越野車,車牌和今晚這輛軍用悍馬一樣,車上下來的六個人,打從那晚開始,四年來就時不時會光顧一下他的店。
他們每次來,雖然人數有時候會不一樣,但來來去去就最初熟悉的那六張面孔。
從沒見過其他男兵和他們一起來,更別說女兵了。
四年的時間,店老板是第一次見東陽西歸他們帶女兵來,這心裏的驚訝可不小。
同樣驚訝或者說錯愕,還有在場的其他食客,不管是男的還女的,看着子桑傾短發飛揚的白皙小臉,都愣了一愣。
坐落在他們省市的南滄艦隊,向來只有男兵,什麽時候冒出一個女兵來了?
子桑傾快速掃了眼在場所有人,對于他們驚訝的審視,她冰瞳一眨自動忽略掉,走到東陽西歸身旁站定。
和大排檔并排而過的一扇扇卷拉門都關着,不知道是不是商鋪,他們的車就停在隔壁店面的門前。
後座的嚴天文幾人也陸續下了車,他們往左側最靠邊的大圓桌走去。
子桑傾在東陽西歸的右手側坐下,其他人從東陽西歸的左側依次坐下,一張可坐十人的大桌,沒一個人敢在子桑傾另一邊落座。
他們才剛坐定,店裏面就走了一個中年婦女,微微發福的她圍着圍裙,笑容可掬,手裏拿着兩本菜單本和一個小本子,以及一只圓珠筆。
老板娘看到子桑傾時,明顯也愣了一下,随即依舊笑容可掬的走了過來:“各位長官好久沒來了,今晚要吃點什麽?”
老板娘站在子桑傾旁邊的空位前,将一本菜單放在子桑傾面前,再将另一本朝最近的牧陽遞去。
不管是店老板還是老板娘,都給人一種憨厚老實的感覺,子桑傾的視線從老板娘職業友好的笑臉上移開。
子桑傾并沒有去看擺在面前的菜單,也沒有去翻看一下的意思,只見她冰瞳一轉,沉靜的凝視着身旁的東陽西歸。
不管任何時候,東陽西歸只要察覺到子桑傾看向他,他都會反射性的回視過去,他的冷眸剛和子桑傾的冰瞳對視上,他還沒說什麽,就有人搶話了。
“老板娘,來烤鴨、小黃牛、乳羊、來個鴛鴦火鍋、各種海鮮和燒烤都上一些。”牧陽先是一口氣将子桑傾想要吃的都列舉了一遍後,這才轉頭看向其他人道,“你們還要些什麽?”
“該點的都差不多被你點完了,牧陽,今晚你是準備下血本?”肖順就坐在牧陽身旁,他上上下下的打量着牧陽,難得見牧陽這麽大方。
“血本倒不至于,雖然是我請客,但隊長埋單!”牧陽笑得八顆牙全露了出來,看着面無表情的東陽西歸,頗有些摩拳擦掌的味道。
“隊長,真的你埋單?”肖順另一旁的左清源眸光一亮,立馬扭頭去看東陽西歸。
“什麽時候不是我埋單了?”東陽西歸冷眸一睨,每次出來宵夜,只要他在場,什麽時候讓他們買過單了。
‘啪’一聲響,左清源突然輕拍了一下桌子,随後指着牧陽道,“牧陽!你那頓先欠着!等哪天隊長不在你再請!”
“老板娘!來兩份小黃牛!”左清源讓牧陽先記着賬後,立馬又轉向老板娘,堅定的豎起了兩根手指。
“兩份烤鴨!”肖順心心念念着最愛的烤鴨,他也立馬豎起了兩根手指。
“兩份。乳。羊!”左清源另一側的胡松,也緊跟着也豎起了兩根手指。
“六斤涼拌牛肉。”嚴天文就坐在東陽西歸身旁,他的右手才微微擡起,不知為何又放了下去。
“……”子桑傾的眼珠子從右往左,一一掃過牧陽、肖順、左清源、胡松、嚴天文,他們這胃口,是不是太大了點,點這麽多,能吃得完麽。
大排檔總共也就十張桌而已,再加上此時其他人都沒有說話,聽到一群兵哥哥的點餐後,直接就吓傻了。
喂豬都不用點這麽多吧!
“還要其他的麽?”老板娘笑呵呵的,記錄完後再次擡起笑容可掬的臉,客人點的多,她自然就賺得多,且他們以往點的也不比今晚少,不知道是不是軍人訓練量大,反正軍人的胃口都挺大的。
“沒……”牧陽搖了搖手,這也差不多了,先吃着再說。
“三斤蝦!”子桑傾瞟了眼牧陽搖擺着的手,看着老板娘默默地的加了一句。
“三斤夠麽?”老板娘對子桑傾笑了笑,随後看着其他男性同胞。
“我不怎麽喜歡吃蝦,麻煩!”牧陽搖頭。
肖順搖頭,左清源也搖了下頭,東陽西歸看到這裏,直接定下了最後的斤數:“五斤。”
“他們都不太喜歡吃,我一個人吃不了那麽多。”從胡松和嚴天文的眼中,子桑傾發現他們也不太喜歡吃蝦的樣子,不由得轉頭看着東陽西歸。
三斤已經預算了其他人的份,東陽西歸又加斤數,是想撐死誰呀。
“我吃。”東陽西歸冷眸一轉,略指責的看着子桑傾,難道子桑傾沒發現,他們倆連口味都差不多麽。
子桑傾撇撇嘴,默默地移開了視線,他們又不是每天每頓都一起吃,誰知道東陽西歸也喜歡吃吓。
點完餐後,牧陽和其他人便聊了起來,都是聊些生活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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