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合,周葉,敗,悲憤難平
但看得北野修那叫一個急。
“口氣別這麽大!萬一我真的贏了呢?”東陽西歸撸袖筒撸得北野修也想撸了,他右手在左手臂一撸,可他穿得是短袖黑體恤,手掌緊貼着皮膚,撸得全是從潭中帶出來的潭水。
北野修撸了滿手的水後,幹脆改撸為抹,兩手交替,飛快的抹掃着手臂上的水珠,抹完後濕濕的兩手還往後伸去,潇灑的在穿着牛仔褲的屁股上抹幹,奈何牛仔褲也是濕的,他兩手掌也沒有抹幹。
“哼哼……”牧陽看着北野修有些怪異的一系列動作,不由得抿緊了嘴,胸膛微微震動的憋笑着。
北野修這潇灑不羁的蠢樣,跟以往資料上的狠戾角色,還真有點不一樣,一看就覺得智商不太行。
“你笑什麽笑?最讨厭你們這些人狗模狗樣的假正經!要打就打,來,趕緊的!”聽到牧陽的低笑聲後,北野修眼眸一轉直接手指着他,嗆聲道。
“怎麽,你想一挑二?”肖順咧嘴一笑,模樣甚是老實。
如果是二挑一,北野修百分百走不出這片叢林,這倒也不錯。
“誰說要一挑二?有本事就一個一個上!”北野修看着肖順那雙看似老實,閃着精煉眸光的眼睛,當下心裏一咯噔,想誘他進圈,沒門。
兩個一起上,如果是肖順和牧陽一起上,他倒是可以考慮,但東陽西歸搭配他們随便一個的話,這可不行,他還想不想脫身了,他又不是無腦。
“你有沒有本事我真不知道,但你一個大男人,還真挺啰嗦的!”牧陽啧啧稱奇的看着北野修,火氣那麽大,又不敢一下挑兩個,這可真是真男人的作風。
“要來就趕緊來!”東陽西歸擡頭看了眼夜色,現在這會,估計淩晨兩點多了,他想在天亮之前搭上回國的直升機,上前幾步就沉冷道。
“來!”北野修眸一轉,陰冷眸光一閃而過,立馬也上前了兩步。
子桑傾懷裏抱着她和東陽西歸的兩把槍,右手提着腳下自己的濕背包,便往後退去,肖順也走了過去拿起東陽西歸的背包往後退,牧陽在面對潭壁也往後退了退,給東陽西歸和北野修空出場地來。
“動手之前,總可以告訴我一下你的名字吧?”北野修兩掌合在一起忍不住搓了搓,想着他要怎麽下手。
東陽西歸冷笑了一下,冷睨着北野修,并沒有回話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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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你們的名字要保密,那代號總可以讓我知道吧?”北野修氣餒了一瞬,就知道東陽西歸不會告訴,話鋒一轉便指着肖順和牧陽道,“他們兩個有一個叫虎鯨,對吧?”
“……”東陽西歸冷眸微微一沉,腦筋快速一轉,想起在車上的時候,他呼叫過肖順,這就被北野修給牢牢記下了。
肖順和牧陽對視一眼,兩人都沒有說話,代號的用途也就只是一個代號而已,下了戰場一恢複真身,誰知道誰是誰,但是被北野修這麽一點名,肖順這心裏還是有些不舒服。
“我靠!代號也不能說?你們什麽部隊的?有必要這麽保密麽!”北野修壓根就沒想能從東陽西歸嘴裏知道他的真名,但代號這一問題,他以為東陽西歸會說,誰知道還是死鴨子嘴硬的看着他不說話。
“……”東陽西歸依舊冷睨着北野修不說話,兩人隔了三步遠的樣子,微涼夜風中,北野修一吼完,東陽西歸唇一抿,軍姿筆挺伫立着他,突然右腳一腿,飛快踢向北野修。
北野修眼眸瞬間陰冷,看着東陽西歸迅猛踢過來的一腳,他上身飛快向後彎去,他沒想到東陽西歸會突然出手,錯,是出腳,他都還沒說開始!
踢向北野修胸膛的一腳落空後,趁着北野修還下彎着腰,東陽西歸高踢在半空中右腿一屈,腳勁勁猛的繼續踢向北野修的下盤。
北野修剛想直起腰來,就敏感察覺到東陽西歸狠踢過來時,帶動的勁風突然一頓後,竟徑直轉下了他的下盤。
有了子桑傾的幾次教訓後,對手一攻下盤時,北野修最擔心的,就是他的命根子能不能保得住,子桑傾和東陽西歸關系不錯,難免不會把這個習慣傳給東陽西歸。
東陽西歸連環踢的第二腳,驚得北野修是後彎腰的上身突然一倒,竟自己摔倒在了地上。
‘嘭!’一聲響,子桑傾看着北野修突然摔躺在,長滿小草卻也布滿小石塊的地上,他這一摔這一響,聽得她都覺得疼。
為了保自己的命根子,北野修一摔倒在地上,立馬翻身右滾,快速滾離東陽西歸的下腳範圍。
東陽西歸不是子桑傾,同樣身為男人,他并沒有攻擊北野修命根子的意思,他的目标是北野修的雙膝,看着狼狽避開這一踢的北野修,東陽西歸嘴裏微抽。
他也是受害者,他真沒子桑傾那麽卑鄙。
但卑鄙的他很喜歡就是了。
雖然誤會東陽西歸,但也堪堪躲過一劫的北野修,剛爬起來,身體都還沒站直,東陽西歸幾個跨步後,一記直勾拳又揮了過來,快得他立馬一個右偏頭。
可東陽西歸的拳頭還是擊打在他的左耳上摩擦而過,強勁的拳風擦得北野修的左耳火辣辣的熱紅了。
一開始就失去了先機的北野修,面對東陽西歸寸步不讓的迅猛攻擊,唯有節節敗退的機會,迫得他除了閃躲還是閃躲,連還擊的機會都沒有。
轉眼間,兩人已經交手了十招,東陽西歸的攻擊依舊迅猛,可他除了擊打到北野修手臂、腰側、耳朵這些無關痛癢的地方,重要地方一個都沒擊打到。
在東陽西歸的步步緊逼下,北野修躲得越來越狼狽,可他再狼狽,也保住了自己的要害部位。
暗黑夜色下,肖順和牧陽聚精會神的看着東陽西歸和北野修的過招,深怕錯過了關鍵一招,平常時候,他們要想看到東陽西歸出手,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子桑傾緊盯着潭邊的兩人,冰瞳緊跟着飛快移轉的看了幾招後,她就有些無趣了,打了這麽久,一點進展都沒有。
關鍵是,她和他們兩人都交過手,一看就知道這兩人都在試探對方,沒出全力不算,還都只拿出了幾成的功力。
東陽西歸高空一個踢腿橫掃,北野修立馬一個後空翻,東陽西歸的戰靴掃到他帥臉上,險險的擦着他鼻尖橫掃了過去,疼得北野修頓覺他鼻子被割掉了一樣。
“咱們這樣打下去,什麽時候是個頭?中場休息一下如何?”鼻尖也難逃幸免後,北野修的後空翻才翻到一半,他就沖連連進攻,連氣都不帶喘一下的東陽西歸抗議道。
北野修心裏嗚呼哀哉的,東陽西歸倒是攻擊得眼都不眨一下,他被逼得都快躲到姥姥家了,他什麽時候這麽狼狽過,太丢臉了。
北野修的這份閃躲功力,倒是真的一點也不懶,東陽西歸也沒興趣再打下去了,浪費這麽多精力,結果連揍都沒揍到北野修一拳。
東陽西歸果真停下攻擊後,北野修後空翻一落地,立馬就抹了把額頭的細密汗水,緊盯着東陽西歸喘息起來。
暗淡月色下,子桑傾定睛看去,發現北野修的左右兩只耳朵都紅彤彤的,好像能滴出血一樣,潭水反照下,北野修的鼻子更是跟小醜一樣,變成了一個紅鼻子,他的雙臂也劃破了好幾條血痕。
子桑傾眨了眨冰瞳,她還以為東陽西歸沒攻擊到北野修,可看着北野修被戰靴擦破皮,都滲出血痕的雙臂,看來這你攻我躲的一局,東陽西歸險勝。
“我們不是第一次見面,好歹也有過幾面的交情,你也太不給我面子了,怎麽着也有美女在場,你下手就不能輕點?”北野修似乎真沒把東陽西歸當敵人,他伸手指着東陽西歸身後的子桑傾,不滿的說道。
“可以,這回換你下手如何?”東陽西歸淺笑一勾,倒是一口應了下來,還反常的笑得友好了一丁點,只是一丁點而已。
“這可是你說的!你不許還手!”北野修瞬間眼睛微睜,指着東陽西歸就一再強調道。
東陽西歸挂在嘴角的淺笑瞬間變成了冷笑,他即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一陣夜風吹來,刺激得渾身濕漉漉的子桑傾抖了一抖,大晚上的,這叢林氣溫還挺涼的。
牧陽對北野修的話是嗤之以鼻,看着他的眼神也越加的鄙視了,還不許還手,北野修怎麽不直接讓東陽西歸敗下陣,白白讓他贏算了。
北野修這一下可謂是摩拳擦掌,他馬步一紮,擡手就抹了下鼻子,想要大幹一場。
奈何北野修忘記了鼻尖先前被東陽西歸踢到,現在正紅腫了一片,他這一抹,疼得他是龇牙咧嘴,一龇牙咧嘴,牽扯到腫起高高一塊的左臉頰,就更疼了。
艹他爺爺的!
龍游淺灘遭蝦戲,這幫人改天要是落他手裏,看他怎麽收拾他們!
可謂是忍辱負重的北野修,平息了一下心神,嬉皮笑臉的神情一收,眸光陰冷的緊盯着對面的東陽西歸。
東陽西歸挺直了背脊,鐵骨铮铮的屹立在潭邊,睨着摩拳擦掌的北野修,冷眸一派平靜。
飄蕩在空中的氣氛突然就緊張了起來,牧陽不由得緊了緊手中的長槍,他知道北野修在耍弄了智商後,終于要發威了。
子桑傾依舊抱着她和東陽西歸的長槍,站在東陽西歸身後五米遠的她,眸光沉靜的看着東陽西歸和北野修。
北野修看着立如大樹動也不動一下的東陽西歸,微抿了抿嘴,兩手緊緊一握拳,微微俯低上身的他,左腳率先往前一跨,一記右鈎拳便咻一聲猛然擊向東陽西歸。
東陽西歸冷眸瞬間一眯,看着向他左胸口突然襲擊而來的狠拳,左腳往後一跨,就在北野修的拳頭要擊到他胸口時,他一個側身瞬間躲過這一記拳擊。
北野修自然不抱第一拳就能擊中東陽西歸的希望,一拳落空後,他立馬收拳的同時,早有準備的他,陰冷眼眸一厲,左拳以更快的速度再次襲擊向東陽西歸。
眼角瞥到北野修勁猛襲擊過來左拳,他右腳緊跟着往後一退,右肩向後一側,波瀾不驚的躲過了第二拳。
接連兩拳落空後,北野修身體一低,右腳從右往左,快速踢出一個掃堂腿,掃得地上的小草瞬間俯趴在地上。
東陽西歸冷眸下斂,看着腳影翻飛,飛快掃過來的右腿,他不躲不閃,右腳對準北野修掃過來的右小腿,鞋尖往上微微傾斜,速度更快狠踢過來。
“嗷——”戰靴穿在腳上軟硬适中,但戰靴踢人時的硬度和痛感,可是不容忽視的,更何況東陽西歸下腳就沒留情,轉瞬怦然相撞的小腿和戰靴底,掃堂腿沒掃成的北野修,被狠狠踢中的右小腿,可把他疼得整條右腿都顫抖了一下。
東陽西歸在突然反擊了一腳後,踢出去的右腳一收,對着半蹲在地上的北野修,朝着他門面又飛快踢去一腳。
東陽西歸的腳還沒踢到,北野修就真切的感受到一股勁風撲面而來,他驚得身體立馬後倒,與此同時右手撐在地上,堪堪避東陽西歸這一腳之後,故技重施的一個右滾,就滾出了東陽西歸的攻擊範圍。
這一次,北野修雙腳一擡一蹬,瞬間挺身而起,東陽西歸靜立在原地,并沒有接連攻擊他的意思。
北野修雙臂一擡,向上向後一擴張掄了一圈,他就知道東陽西歸不會真的不還手。
北野修眸光緊鎖着東陽西歸,這一次他沒再說話,緊張的氣氛中,他朝東陽西歸走近了兩步,兩人之間,僅僅隔着兩米的距離,就那麽冷冷的看着對方。
東陽西歸和北野修幹架的時候,兩人都不喜歡哼哼哈哈的邊打邊喊,都抿緊了嘴,悶着股勁硬打,北野修看着幾步之遙的東陽西歸,四目相對間,兩人眸光皆淩厲不甘示弱。
突然之間,北野修左腳往前一跨,右腳瞬間斜斜踢起,從側面直擊東陽西歸左側腦袋。
犀利冷眸一閃,東陽西歸擡起左臂用力一格擋,硬生生用臂力阻擋下北野修的踢腿。
東陽西歸一擋下北野修的攻擊,左手反手一抓,緊抓着北野修的小腿就猛往後扯。
北野修被扯得身形不穩,一個前傾就往前撲去,偏偏東陽西歸這時候緊握着拳頭,狠狠朝他襲擊過來。
北野修眼眸深深一暗,被扯得猛然前撲的他,踩在地上的左腳都站不穩了,哪有時間去反擊東陽西歸,他心一橫,踩在地上怎麽也穩不住身形的左腳,便想借着被東陽西歸緊緊抓住的右腳猛力踢起。
誰知北野修的左腳剛離地,東陽西歸就突然一個松手,右腳失去支撐,左腳又離地的北野修,剛要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摔下地去,腹部就被東陽西歸狠狠一拳擊中。
“嗯——”北野修疼得悶哼一聲,緊接着就‘嘭’一聲後背着地摔在了地上。
東陽西歸這次沒有再停下來等着北野修站起身,猛擊了一拳出去後,他立馬跨步上前,北野修剛摔躺在地上,他雙手在他胸前一抓,就揪着他衣服硬是把北野修提了起來。
北野修兩手抓着東陽西歸緊抓着衣服的雙手,被提起的同時試圖撥開東陽西歸的雙手,奈何東陽西歸死死抓着就是不松手。
北野修一站起身,東陽西歸緊抓着他衣服的右手一松,右拳在他還沒反應過來時,如此近的距離之下,就猛一拳狠擊在他高高腫起的左臉頰。
“啊——”瞬間被揍偏頭的北野修,疼得他立馬就忍受不住的痛呼出聲。
北野修被揍得身體向後甩,可東陽西歸的左手依舊緊抓着他胸前的黑體恤,他剛往後又被東陽西歸扯了回來,第二記狠拳又接着揍向嘴角流出血絲的北野修。
東陽西歸憋着一股怒火,想起上一次執行任務時,北野修在子桑傾脖子上留下的吻痕,他就氣不打一處來。
他一心一意捧在手心裏呵護的小女人,為了一個狗屁的任務,竟然就要忍受北野修的調戲而不敢反抗,他每次一想起就恨不得把北野修大卸八塊。
東陽西歸犀利的冷眸,此時滿目猩紅,噴着怎麽也熄滅不了的怒火,一拳接一拳的狠揍着北野修那張臉。
此時此刻,失去最佳反擊機會,被盛怒中的東陽西歸速度迅猛接連揍着的北野修,只恨這黑體恤的質量太好了,這衣服要是用力一扯就撕了個稀巴爛,東陽西歸能抓得住他麽。
接連被揍了四拳的北野修,此時左臉頰已經高腫得不想人臉了,東陽西歸每揍一拳他的眼眸就陰冷一分。
随後被徹底打出怒火來的北野修,被打的來回晃蕩的身體一緊,不再去閃躲東陽西歸揍向臉頰的拳頭,雙手狠狠一握拳就要反擊。
可東陽西歸連連揍來的右拳沒在落到他的臉上,他兩手抓着北野修胸前的衣服,往自己身體右側往下一拽。
北野修立馬被拽得往東陽西歸右側傾,恰在此時,東陽西歸右腿屈膝,眸光森冷的用力往上一頂。
“嗯——”腹部再一次受挫的北野修,緊握成拳的雙手瞬間握得更緊了,咬緊了牙關,才沒慘叫出聲。
看着眼前太過簡單粗暴的一幕,子桑傾冰瞳連連眨巴了好幾下。
她以為可以看一出精彩的對打,可是,北野修在東陽西歸手下,壓根就沒有反抗的能力,這到底是北野修隐藏了實力,故意放了水,還是東陽西歸真的這麽變态。
月白幫雨果·貝克包紮了右腰上的槍傷後,兩人便又追着東陽西歸的腳步趕了下來,兩人一下來,就看到左側上千米開外的水潭邊,隐約有幾道模糊的黑影,不用說,肯定是東陽西歸和北野修他們。
“雨果,你在這靠着休息一下,我去救修哥!”月白擔心雨果·貝克會體力不支,指着旁邊一棵小樹,不等雨果·貝克回答,便拔腿就往水潭的方向沖去。
當月白飛快趕到水潭時,他看到了令他震驚不已的一幕,灰暗視野裏,他看到北野修突然被踢飛,‘嘭!’一聲摔躺在潭邊。
東陽西歸飛快跨步上前,擡起一腳就要踩上北野修,北野修向着水潭一個翻滾,東陽西歸半空中還未踩下去的腳跟着移動,北野修一個翻滾還沒滾完,東陽西歸猛一下就狠狠踩在北野修背上,直把正面朝下的北野修,踩得哼哼着直悶哼。
月白此時在二十米開外,場外的子桑傾、肖順、牧陽都看到了月白的靠近,但他們僅看了他一眼,并沒有把他當一回事的意思。
月白看着臉腫成豬頭,帥臉不複存在,形象更是慘不忍睹的北野修,傻了幾秒反應過來此時不宜發呆後,他飛快解下背包,拉開拉練,飛快從包裏掏出兩枚煙霧彈,又飛快背回背包。
子桑傾正對着月白,黑暗中,她看到急裏忙慌的月白,冰瞳一眯,隐約看到幾十米開外的月白,手裏好像抓着什麽東西。
“不好!”子桑傾還沒看清楚月白手裏拿得是什麽,就見月白右手突然高舉,飛快往東陽西歸和北野修的方向扔了什麽,她忙驚呼一聲。
東陽西歸彎下腰想跟北野修說什麽,剛彎了一半就聽到子桑傾的驚呼,擡頭一看,暗黑的半空中,有一枚小小的黑色物體飛了過來,在空中劃過一條優美的弧線後,‘嘭!’一聲落到他一米前的水潭邊。
‘嘭!’
“靠!煙霧彈!”牧陽和月白隔了至少二十米的距離,他看到月白扔東西時,已經來不及阻止了,剛跑了幾步,視線就突然受阻,他氣得在原地大罵。
月白看準方向接連扔了兩枚煙霧彈後,黑暗的夜色瞬間白茫茫一片,什麽也看不到,睜眼變瞎子的視野中,他飛快沖進白霧圈。
心中早斷定北野修位置的月白,跑到東陽西歸和北野修的位置後,立馬蹲下,兩手在地上摸索着,突然之間,他摸到了一只撐在地上的手掌,一定是想趁亂爬起來的北野修,于是他緊抓着北野修的手,站起身就飛快往回跑。
抓着北野修就撒腿跑的月白,一直都沒敢出聲,東陽西歸就在北野修旁邊,他擔心他一出聲,就會被東陽西歸亂腳踹翻。
月白的左手一直緊緊抓着北野修的手腕,速度快得就跟逃命似得,一直到跑出去五十米了,依舊不敢回頭,察覺到北野修拽了拽手腕想掙脫他的手,月白頭也不回的緊張道:“修哥!快跑!”
月白是真的擔心北野修,都被打成那副狗樣了,能不跑麽,再不跑就沒命了!
兩人飛快的往前跑着,勁風撲面而來又從兩耳側刮過,黑暗中,東陽西歸看着自己被月白緊緊抓着不放的右手腕,心裏那個咆哮。
煙霧彈突然阻隔了視線後,他就是擔心北野修會跑,才飛快蹲下身想抓住北野修的,誰知道北野修還沒抓到,就被月白緊抓着往外沖。
月白抓得太緊又一跑之下,東陽西歸一開始是反射性,或者是被迫跟着月白跑,他并不知道抓着他的人是突然沖進來的月白,還以為北野修那麽神經,想抓着他換個地方繼續打。
沖出煙霧彈的範圍後,被迫緊跟着跑的東陽西歸眨了好幾次眼睛,才看清楚拉着他跑的人是月白,他立馬就往回拽了拽自己的右手,想提醒月白他抓錯人了。
誰知這一拽之下,月白反而抓得更緊,跑得也更快了,被迫又跟着越跑越快的東陽西歸,黑着一張峻臉,被緊抓着的右手猛力往後一扯。
東陽西歸的力道實在是太大了,飛跑中的月白被扯得,前沖的身體立即一頓,随即以更快的速度側身向後轉。
哪怕被扯得腳步不穩,踉跄着向後轉往後倒,月白也死死的緊抓着東陽西歸不放手,當然,他一直以為他抓的是北野修。
瞬間停下腳步的東陽西歸,本以為他用力一扯之下,月白會放開他的手,可誰知月白還是死抓着不放,他氣得左手一擡,一巴掌扇向月白的後腦勺。
‘啪!’一聲厚實脆響,聽得人都覺得疼。
月白被扯得側轉過身後,他彎腰前傾在東陽西歸右手側,疾跑中急速後轉的他本就要倒不倒,被東陽西歸一掌猛力一拍,臉朝下的他瞬間被拍得朝地上撲去。
‘咚!’一聲重物摔倒在地的聲音,月白不明白‘北野修’為什麽要打他,但被打後他還是瞬間放開了緊抓着‘北野修’的手,如果不放手,他擔心他倒下去時,被拽得‘北野修’也跟着往下倒。
“啊——好疼!修哥,你幹嘛打我?”被一掌扇趴在地上後,月白伸手摸着疼得頭皮發麻的後腦勺,一邊翻身躺在地上,一邊詢問着莫名其妙打他的‘北野修。’
他好心來救北野修,結果北野修卻二話不說就扇他一巴掌,他也太冤枉了吧!
東陽西歸不說話,身形挺拔的他背脊挺得直挺挺,伫立在月白身側的他,頭也不低,只拿冷眸冷冷的睨着地上的月白。
躺在地上疼得眼睛都眯了起來的月白,半響也沒聽到北野修的回答,重要的是,周身的氣流不太對,好像被冰川冷凝住一樣,讓他瞬間覺得後背發涼。
“……你!你、你……修哥呢?”月白機警得立馬睜開雙眼,他看到身旁站着一抹挺拔身影,黑暗中,上方那雙冷冷睨着他的冷眸,森冷憤怒,好像要扒了他一般,驚得兩眼大睜,食指微抖的指着東陽西歸結巴道。
月白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費了那麽大勁才救出來的北野修,怎麽轉眼就變成了東陽西歸?
“你小子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看着眼睛大睜,哆嗦着嘴唇,如受驚小兔的月白,東陽西歸擡腳就是一踹。
“啊——疼!”月白哆嗦着指着東陽西歸的手,立馬改去捂自己的左腰腹,這一腳踹得他懷疑自己的內髒都移位了。
被吓傻眼的月白,被東陽西歸踢了一腳之後,好像才徹底回過神,還躺在地上的他,一手捂着被東陽西歸踹得生疼的腰腹,一邊微擡起頭,四下張望尋找着北野修的身影。
可是,沒有!
暗淡星光下,灰暗視線裏,除了漫山遍野的小草灌木,和不算多的小樹,他連個人影都沒有看到!
月白忍着腰痛,立馬爬起,向着水潭的方向看,那邊還被煙霧彈包裹着,看不清楚情況。
月白看着前方白茫茫一片的水潭,暗想着北野修雖然被打成了豬頭,但北野修應該不至于腦子也被打壞掉,他應該會自己逃走才對。
打定注意後,月白暗暗握拳,此時他背着東陽西歸,東陽西歸看不到他的臉,眸光微閃的月白,深吸一口氣,突然擡腳就往右側飛跑。
東陽西歸也剛從前方水潭收回視線,看着刷一下就沖向右側,跑出去十米又飛快調轉方向,往背離水潭的方向,繼續往前沖的月白,他只是冷冷的看着,并沒有上前阻止,把月白抓回來的意思。
知道自己抓錯人後,月白跑得那叫一個快,他是真的怕東陽西歸把他回去。
月白跑了後,東陽西歸便往回跑。
話說,月白錯抓東陽西歸往外沖時,伸手不見五指的視野裏,牧陽被人猛撞了一下,他嚎叫一聲喊了一句:“誰?”
沒人回答,那道猛撞得他後退幾步的身影,更是繞開他,繼續向他身後跑,牧陽心裏一驚,當下明白這個人百分之九十是北野修。
牧陽立即後轉去追北野修,可是,當他跑出煙霧圈時,岸上叢林的黑暗視野裏,除了樹就是灌木。
今夜更是連月光都沒有,夜晚本就受阻的視線,看得就更不清楚,也看不遠了,北野修就像突然消失了一樣,任牧陽怎麽仔細看,也沒找到。
叢林這麽大,連個方向都沒有,牧陽自然沒辦法追蹤北野修。
三十秒後,煙霧彈漸漸消散,東陽西歸也跑了回來,潭水依舊漆黑的岸邊,子桑傾依舊抱着她和東陽西歸的長槍站在原地,肖順在她左側五步外,牧陽從叢林裏走了過來,唯獨不見了北野修。
“艹他爺爺的!又讓北野修跑了!早知道那個小白臉跑過來的時候,我就一槍斃了他!”牧陽端着槍,看着月白投放煙霧彈前,東陽西歸和北野修打鬥的地方,憤怒道。
牧陽和月白是第一次接觸,在車上的時候,也沒見月白有多大的本事,想偷藏鑽石只給他們一包的時候,也沒見有多聰明的樣子,沒想到在最後關頭壞了他們的好事。
“隊長,你剛才跑哪兒去了?追北野修沒追到?”肖順看着黑着臉站在對面的東陽西歸,他剛才好像看到,東陽西歸是跑回來的,并不是一直待在煙霧圈裏。
煙霧彈一炸響的時候,子桑傾耳尖的聽到好幾雙雜亂的腳步聲,她也以為東陽西歸是去追趁機逃跑的北野修,便睜着一雙晶亮的冰瞳,無聲的詢問着他。
“別說了!那個小白臉抓錯人,抓着我就跑!”被肖順一問,又被子桑傾定睛看着,東陽西歸的峻臉更黑了,現在想想,他就該把月白抓回來的,沒必要放他一馬!
子桑傾嘴角一抽,意思就是,東陽西歸并不是去追北野修,他是被迫跑走的,且還是被一個沒他高大挺拔的人抓着跑。
“……哈哈哈!那個小白臉果然中看不中用!”牧陽關注的重點和子桑傾不一樣,他想到的,是月白竟然抓錯人了,抓得還是東陽西歸!
哈哈哈,笑死他了,抓誰不好,竟然一抓就抓到東陽西歸,那貨肯定少不了被東陽西歸虐幾腳。
“等等!隊長,你為什麽不把那個小白臉抓回來?”肖順突然想到了什麽,他不知道月白叫什麽名字,且月白的形象看着的确挺小白臉的,這個外號還不錯。
“抓回來有什麽用?他又沒犯過案,抓回去還不是一樣給放了。”東陽西歸手一揮,抓月白回去不頂用。
東陽西歸也想過,抓月白回來威脅北野修的,但他轉念一想覺得這條行不通。
北野修逃走後,回來救月白的幾率幾乎為零,還不如這次賣一個人情給月白,那小子腦子還挺精明的,不像看起來傻愣愣的樣子。
重要的是,他們這一次的任務已經完成了,北野修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他逃得了一次兩次,還能逃得了十次八次?
“鑽石還在麽?”東陽西歸說着就朝肖順走去。
“在!”肖順點頭,立馬脫下背包拿出兩小袋鑽石,鑽石到手後,他怎麽能弄丢。
“你們先休息一下。”東陽西歸再次看了眼肖順手中的鑽石,就朝一旁的樹林走了進去。
現在是淩晨三點零一分,東陽西歸約走了三十米後,将視頻音頻通訊裝備調到某個頻道,便嗓音沉冷的對着耳麥道:“黑鱷呼叫海洋!黑鱷呼叫海洋!聽到請回答!聽到請回答!”
寂靜夜裏,林中除了風聲一點聲響也沒有,東陽西歸等了五秒,還沒聽到回應,剛想再呼叫一次,耳麥就傳來一道低沉男音:“海洋聽到!海洋聽到!黑鱷請講!通話完畢!”
“海洋,巫海沣有沒有說密碼箱裏價值三億多的鑽石,是分成兩小袋裝着的?通話完畢!”東陽西歸暗想,從南非回去華夏,至少要十多個小時,巫海沣傷得挺重,應該會轉去就近國家先醫治,巫海沣一落地,一切程序也就啓動了。
“供出來了,比巴掌小點的兩小袋,具體多少顆他自己也不知道,你找到了?通話完畢!”
“找到了,還遇到了暗戰的北野修,通話完畢!”
“北野修?”聽到北野修的名字時,海洋停頓了一秒,這才接着道,“你抓住他了?通話完畢!”
“沒有,又讓他跑了,通話完畢!”東陽西歸說到這個時,冷眸微暗,鑽石是勢必要拿回來的,但遇到北野修後,他也沒打算這次拿回鑽石的同時,還能順便把北野修抓回去。
“黑鱷,我這麽說吧,我們要想一舉打垮暗戰,北野修有很大的用處,下次再遇上他,他意思意思也就可以了。通話完畢!”
“……”東陽西歸冷眉微皺,有一個答案呼之欲出,猶豫了幾秒後,低聲詢問道,“海洋,你別告訴我,北野修是我們的人!”
東陽西歸有想過北野修會是卧底,但是,又覺得不可能,北野修的行事作風和卧底這個詞不太符合。
“黑鱷!我可以明确的透露一點信息給你,暗戰有我們的人,但據我所知,北野修并不是我們的人!我那麽說,是因為北野修在暗戰的勢力不容小觑,有北野修在,暗戰延伸到華夏的觸手會更長更快,只要盯緊了北野修,我們就可以順藤摸瓜。通話完畢!”
“明白!老蔣現在有沒有任務?什麽時候派機來接我們回去?通話完畢!”聽到北野修不是卧底後,東陽西歸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且,聽海洋的意思,暗戰有他們的人,雖然沒說是幾個,但看樣子不止一個。
“老蔣在巫海沣身邊待命,暫時沒空,我調其他人去接你們。通話完畢!”
“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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