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合,周葉,敗,悲憤難平

說,你買吧,晚上我們回去試試麽?

好歹她這輩子,加上上輩子都是黃花大閨女,她再不矜持,也沒開放到這種程度好麽。

“如果我說了,你是不是要揍我?”東陽西歸一臉的無奈,他這是對自己的自制力沒信心的表現。

萬一他哪天忍不住了,總得給自己準備好一條退路,他現在就給自己買好退路了。

部隊雖說獨處的機會不多,但來日方長,指不定哪天就機會來臨了,凡事考慮周全點,總是沒錯的。

“是!”子桑傾肯定的清冷道。

光天化日之下,公衆場合她的确不太好動手,但東陽西歸一直這麽不識趣的話,她不介意讓他知道,她現在的心情有多不爽!

聽到子桑傾如此肯定的說,要揍他,東陽西歸立馬就閉上嘴不說話了。

以後還是少和子桑傾動手的好。

一不小心下手重,把子桑傾打傷了,他心疼。

下手輕點,他勢必會被子桑傾狠揍,他肉疼。

這樣一想,無論怎麽打,他都不劃算。

由于子桑傾身上的殺氣太重,東陽西歸在回程的路上,冷眸時不時瞟向副駕座的子桑傾,卻一路都不敢說話。

回到家時,子桑傾見子桑豐岚和韋月都在花園,便走了過去。

東陽西歸提着一袋子的避孕套,就跟提着一顆炸彈一樣,反正是要帶回部隊去的,他便也朝停在花園的直升機走去。

韋月在花園的另一端,隔得太遠,她雖然看到東陽西歸提着一袋東西,卻也不清楚他購物袋裏提得是什麽。

子桑傾徑直朝韋月走去,東陽西歸上了直升機後,他從購物袋裏拿出一盒杜蕾斯,想着還有兩個晚上才回部隊,他要不要留一盒在身上。

猶豫間,東陽西歸擡頭,看着子桑傾越走越遠的清冷背影,他掙紮了好多秒,才将手裏那盒杜蕾斯扔回了購物袋。

子桑傾正氣頭上,雖然東陽西歸覺得這沒什麽好生氣的,不就買了幾盒避孕套麽。

但他這兩天還是悠着點,別去惹子桑傾好了,萬一她火氣一上來,不讓他碰,他買的這些避孕套,估計就真沒機會使用的要扔進倉庫了。

晚上,子桑傾被韋月拉到了二樓客廳,夜風從落地窗徐徐吹進的微涼中,母女倆在談心。

“傾兒,你和你小叔叔,是不是差不多要回部隊了?”韋月拉着子桑傾的小手,疼愛的細心揉搓着,看着子桑傾的溫柔美眸,有着濃濃的不舍。

“小叔叔說,過兩天回去。”子桑傾輕輕點着頭,韋月總是這麽敏感,她和東陽西歸本打算走的那天早晨再和家人說的。

“寶貝兒,你這一走,媽媽不知道又要等到什麽時候,才能再見到你了。”想到子桑傾又要離她遠去,韋月這就心裏就不太好受,眼眶也微微濕潤起來。

當初她不想子桑傾去當兵,就是因為子桑傾一旦當了兵,就不是她這個媽媽想見就能見到了。

東陽西歸剛開始去當兵那一兩年,她也很不習慣,就跟別人突然少了個人似得,本來每天都能見到的人,突然就消失不見了。

韋月哪曾想到這麽多年後,她的女兒也要離開她去當兵。

“媽媽……我又不是不回來了。”看着韋月偷偷擦去眼角的淚水,子桑傾心裏一揪,唯有甜笑着撒嬌道。

母愛是一個很神奇的東西,雖然子桑傾的靈魂和韋月沒有關系,但因為這一年多的相處,因為這具身體流淌着韋月遺傳下來的血液,在子桑傾眼裏,韋月就是她要用一生去回報的母親。

“也是,不說這個了。”韋月努力平複着心情,子桑傾難得回來一次,她應該要開心才對。

在子桑傾微抿着嘴也在心酸的視線中,韋月很快平複下心情,但她卻話鋒一轉,問了一個讓子桑傾瞬間想死的問題:“傾兒,你和你小叔叔,有、有同房沒有?”

☆、129只想抱你

韋月雖然有些猶豫,但她最終還是問出了這個問題。

子桑傾已經成年了,現在又和東陽西歸在一起了,韋月覺得,身為母親,有些事她得教教子桑傾的。

“媽媽……你問這個幹什麽?”子桑傾臉上有着尴尬的神色,眼神也有些飄忽,羞紅了一張小臉的她,想用撒嬌這一招敷衍過去。

子桑傾這心裏有絲絲震驚,莫非韋月看到東陽西歸買了一整袋的避孕套?

可是,也不太可能,他們從超市回來,東陽西歸就直接進了直升機,出來後,他提在手裏的那袋杜蕾斯,并沒有跟着帶下來。

“傾兒,你看,你已經十九歲了,是成年人了,現在又戀愛了,可你對象都快三十了!媽媽好歹也做了這麽多年的母親,媽媽也非常信任陽,但……”韋月語重深長的教導着子桑傾。

但是……但是她要怎麽跟子桑傾說,男人很多時候,特別是在床上的時候,都不太能忍得了。

“……媽媽!”看着韋月要說不說的神情,子桑傾自然知道她要說什麽,尴尬的小臉一陣紅一陣黑,有些無奈的喚着她。

“傾兒,媽媽只是想告訴你,萬一你對象真的那什麽了,你要保護好自己!”為了子桑傾,韋月可謂是操碎了心,她就這麽一個女兒自然得事事都為子桑傾着想。

看着異常嚴肅的韋月,子桑傾嘴角抽了又抽,怎麽也止不住抽搐,這種私密事兒,韋月怎麽好意思問得出口呢。

“傾兒,媽媽說的保護自己,你明白是什麽意思麽?就是……你要去買點杜蕾斯來保護自己!你還這麽小,自己都還是個小孩子,不能這麽早就做媽媽!”韋月抓着子桑傾的雙手,認真的看着子桑傾。

“哦!你不知道杜蕾斯是什麽是麽?就是……就是避孕套!”韋月看着子桑傾傻傻地看着她的冰瞳,她才突然想到,估計子桑傾不明白杜蕾斯是個什麽東西。

“……”看着越說越興奮,越說越一本正經的韋月,子桑傾已經不想說話了。

東陽西歸下午剛買了一大袋的杜蕾斯,她氣得一下午都沒怎麽理他,這才剛吃完晚飯沒多久,韋月又拉着她來談杜蕾斯的話題,這都是什麽事兒!

“當然,這個杜蕾斯還是讓陽去買的好,你一個小女孩跑去買,萬一遇到熟人多尴尬。”其實韋月想說的是,小女孩買這種東西,就算不遇到熟人也尴尬。

“保險起見,傾兒,你一定要提醒陽去買,知道麽?”韋月擔心子桑傾把她的話當耳邊風,又特別叮囑了一句。

“媽媽……”子桑傾覺得她要敗給韋月了,心想結過婚的女人就是不一樣,小臉通紅的她羞得雙手一捂臉,一下側倒在沙發上。

她只是想和東陽西歸先談談戀愛,穩固穩固一下感情,聽韋月的意思,她怎麽有種,她明天就要嫁給東陽西歸的感覺。

“傾兒!媽媽知道你害羞,但你已經成年了,媽媽愛你,有必要教教你這些事!”韋月看着羞倒在沙發上的子桑傾,難得不縱容子桑傾的她,硬是把子桑傾給拉了起來。

“媽媽,你說,我聽着。”被拉起來坐着的子桑傾,低斂着眉頭,小臉跟個紅蘋果一樣的她,無奈的說道,

“……傾兒,第一次的時候,你讓你對象溫柔點,不用怕,知道麽?”韋月愛憐的撫摸着子桑傾的小腦袋,她也有些不好意思說出口,但她猶豫一瞬後,還是叮囑道。

女兒長大了,就不是她一個人的了。

印象中,那個小小的,看到她就伸長了小短手要抱抱的小女娃,好像昨天還小小的一點,轉眼就長這麽大,懂得戀愛,知道害羞了。

“嗯嗯,我知道。”子桑傾這下連耳朵都紅了起來,她乖巧的點着頭,心裏則在欲哭無淚的咆哮着,韋月是怎麽樣理直氣壯的說出這些話的。

想到東陽西歸那一袋子杜蕾斯的用途,子桑傾頓時心跳加速,不太淡定了。

這一家子的人,能不能不要這麽直接粗暴,考慮過她的感覺麽!

她沒經歷過這種事,就不能一步一步慢慢來麽。

在韋月的寧寧叮囑中,子桑傾和她聊完私密話題回到三樓,在床上躺了好幾分鐘,紅彤彤的小臉才漸漸平複下來。

晚上十一點鐘,子桑傾沖完涼穿着睡衣出來,卧房并沒有東陽西歸闖進來的身影。

子桑傾只是把門關起來了,并沒有鎖上,因為鎖不鎖對東陽西歸而言,都沒差別。

看到房間意料之外的空空如也,子桑傾這心裏暗舒了一口氣。

難得東陽西歸如此安分守己。

還不錯。

十一點時,東陽西歸還在老爺子的書房裏,子桑謙元也在。

後天就要離開,老爺子明天手術,東陽西歸擔心老爺子一做完手術,聽到他和子桑傾就要回部隊的消息,老爺子會心情低落,便打算今晚先跟老爺子說一下。

“後天回部隊就後天回,反正都是要回去的。”子桑豐岚雖然嘴上說着無所謂,但他看着東陽西歸的神情,還是有一些低落。

東陽西歸每次回來,都感覺是匆匆忙忙的,還沒好好住幾天,就又要走了。

東陽西歸馬上就要三十歲了,他現在又和子桑傾走到了一起,子桑豐岚看着他線條冷硬的峻臉,那雙冷眸和記憶中的那個人越來越像。

“有極端殺狼的消息?”子桑豐岚在猶豫了好半響後,問出了他每日都心心念念,卻有好多年好多年都沒有說出口的四個字。

極端殺狼,國際上排在首位的恐怖組織,一個比暗戰更目無王法的恐怖組織。

突然聽到極端殺狼四個字,東陽西歸古井般的冷眸狠狠一沉,仿佛沉進了一個無底洞般,森冷的毫無溫度。

書房裏的氣氛突然凝固了起來,就連一向謙和的子桑謙元,在眸光微閃了一下後,眸光溫度也冷了幾分。

“近幾年,極端殺狼主要在歐美地區活動,甚少涉及到亞洲。”東陽西歸輕輕搖頭,沉冷嗓音一出口,頓時讓聽者如行走在冰川上一樣冰冷。

子桑豐岚又沉默了下來,不單只他在沉默,東陽西歸和子桑謙元也同樣沒有說話。

“陽,你已經這麽大了,很多事情你有自己的判斷,爸爸對你沒別的期望,就希望你能活得輕松些。”父子三人各懷心思的沉默中,子桑豐岚開口了,語氣有些沉重。

“爸爸,我很好。”東陽西歸笑了笑,嘴角牽起的淺笑卻有些苦澀。

父子三人從書房出來時,心情都有些沉重。

東陽西歸和子桑謙元上到二樓時,子桑謙元突然停下腳步,東陽西歸也跟着停了下來,知道子桑謙元估計是有話要跟他說。

“陽,大哥只提醒你一句!”這一刻,子桑謙元看着東陽西歸的眼神,莫名的有些哀傷,“你只有好好活着,才能給傾兒幸福,傾兒才會是你的!”

東陽西歸心裏一顫,他比誰都明白,子桑謙元的潛臺詞是:如果他死了,一切也就都沒有了,他再愛子桑傾,子桑傾也不會是他的。

“嗯。”東陽西歸點頭,點完頭又補充了一句,“哥,你放心,我明白!”

兄弟倆不說也懂的對視中,子桑謙元擡手猛拍了好幾下東陽西歸的肩膀,似安慰又似祝福。

自從東陽西歸當兵後,子桑謙元眼睜睜的看着東陽西歸的軍銜越升越高,升銜速度快得讓他心驚。

快到東陽西歸每一次回家,他都擔心是和東陽西歸此生的最後一面。

子桑謙元雖然沒當過兵,但子桑豐岚是實打實的,從槍林彈雨的戰場上走下來的。

老爺子曾不只一次的,憂心忡忡的跟他說,東陽西歸的軍銜是拿命換來的。

甚至有一次,老爺子還隐約透露出,他有些後悔讓東陽西歸去當兵。

子桑謙元明白,老爺子之所以産生後悔的念頭,是因為戰場兇險萬分,一不留神就是夢斷黃泉的下場。

老爺子害怕和東陽西歸的父子情分,會過早的斷送在東陽西歸的某一次任務中。

和子桑謙元分開後,東陽西歸回到三樓,站在子桑傾的房門前的他,冷眸定定的看着緊閉的房門。

東陽西歸在門外不聲不響的,已經站了兩分鐘了,他好像沒有伸手敲門,或者直接推門進去,亦或者轉身回自己卧房的意思。

寂寥的夜色中,僅一盞燈光的照耀下,獨自站在走廊上的東陽西歸,向來挺拔的身影,似乎也有了那麽一絲落寞。

此時已經零點了,子桑傾早已進入夢鄉,東陽西歸刻意放輕腳步的作用下,她并沒有發現悄無聲息站在門外的東陽西歸。

十二點半,回自己卧房洗了澡的東陽西歸,又一次走到了子桑傾的房門前。

這一次,東陽西歸沒有任何的猶豫,大手搭在門把上一擰,就推開門走了進去。

門一被擰開,子桑傾就警惕的醒了過來,偏頭往門口方向一看。

從走廊照進來的微弱光線中,僅穿着一條灰色大褲衩的東陽西歸,沉冷的看着她,一步步向她走來。

看到東陽西歸的那一瞬間,子桑傾就敏感的發現,今晚的他和往日不太一樣。

“你怎麽了?”入睡前,子桑傾本來還想着,東陽西歸要是再敢私闖她閨房,這次她一定狠狠地教訓他一頓,但現在,看着情緒有些落寞的東陽西歸,她心軟了。

“沒事。”東陽西歸動作麻利又優雅的爬上床,雙臂一伸,右臂撈起子桑傾的腦袋枕着他臂膀,左臂橫在她腰腹收緊,左腿再一勾一夾,将子桑傾整個人牢牢的抱進懷裏。

“我只想抱抱你。”東陽西歸的行為很霸道,動作卻很溫柔,抱着子桑傾的雙臂也沒有摟得勒緊,嗓音低沉的他,就只是安安分分的抱着子桑傾而已。

“……”子桑傾眉頭輕輕一皺,東陽西歸有點反常。

鼻腔充斥着東陽西歸身上令她安心的氣息,子桑傾猶豫了幾秒後,她也不多問什麽,小手輕輕一伸,回摟着東陽西歸。

東陽西歸低頭,看到子桑傾的小腦袋在他胸前蹭了蹭,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後,便閉上了眼。

怔怔的看着埋首在他懷裏的子桑傾,東陽西歸冷眸幽暗,暗沉得深不見底,似乎嘆了一口氣的他,低頭在子桑傾柔軟的發頂輕吻了一下,便也沉沉睡去。

第二天,子桑傾、東陽西歸、韋月陪着子桑豐岚到軍醫院做手術,全程最緊張的就是韋月了,老爺子進手術室前,還反過來安慰她放心,別緊張。

子桑豐岚的手術是李醫生親自操刀做的,手術很順利,子桑傾三人在手術室外坐了幾個小時後,老爺子便被推了出來。

麻醉藥效還沒過去的子桑豐岚,入住到了高級病房。

子桑豐岚住院的第一個夜晚,子桑傾和東陽西歸因為第二天就要回部隊,想多陪陪老爺子,便讓韋月回家休息,他們兩人在醫院陪老爺子。

老爺子住的高級病房是套房,裏面有兩個房間,老爺子睡下後,子桑傾走進另一個房間,看到東陽西歸站在窗前,背影還是跟前一晚一樣,有些落寞。

“你要不要和我說點什麽?”子桑傾輕輕關起房門,一步步朝東陽西歸走去。

剛才推開門的那一瞬間,她從東陽西歸的背影中讀到了一抹悲涼,雖然東陽西歸掩飾得很好,很快就收斂起了這種情緒,但她還是看到了。

悲涼這個詞,子桑傾從沒想過,它會出現在東陽西歸的身上,東陽西歸一定有什麽事。

☆、130回歸部隊

房間裏并沒有開燈,窗外照射進來的微弱月光中,東陽西歸回頭,看到子桑傾緩步走來的清瘦身影。

四目相對間,黑暗中,兩人的眼神都有些凝重,子桑傾走近時,東陽西歸長臂一伸,便将她輕輕擁進懷中。

“傾兒。”窗外夜色正濃,涼風從窗口吹拂而來,鼻腔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東陽西歸擁着子桑傾,胸腔升起無比的安心。

“嗯。”東陽西歸的聲音低沉的太過沉重,子桑傾雙手擁在他精壯的腰後,輕應了一聲。

“我一定好好對你。”東陽西歸頭微低,臉頰磨蹭着子桑傾柔軟的發絲,聲音很低卻很堅定,“只要我活着!”

子桑傾本來沒多想什麽,東陽西歸要是對她不好,她就甩了他,但他後面那句話,卻聽得她心裏一顫。

“你就是死了也是我的!”子桑傾的小腦袋轉動了幾下,貼着她發頂磨蹭的東陽西歸臉頰微移,就看到子桑傾冰瞳狂霸的盯着他。

這裏是醫院,門外的病床上又躺着子桑豐岚,這種環境下,子桑傾一點也不想聽到生死這樣的字眼。

她和東陽西歸才剛剛在一起,東陽西歸還說過要娶她,她一點也不想當寡婦。

子桑傾背對窗口,皎白的月光從她身後投射過來,隐秘在灰暗中的小臉,那雙冰瞳卻如萬丈光華般晶亮着,閃耀得東陽西歸移不開,堅毅得讓他心痛。

“好,都是你的。”低頭在子桑傾額頭親吻着,嘴唇緊緊地貼着她額頭,東陽西歸冷眸暗沉的低語道。

兩人明明都好好的,他們的身體也都健康得很,這會兒相擁在一起,子桑傾眉頭深鎖,為什麽她從東陽西歸身上,聞到了不安定的危險氣息。

“你到底怎麽了?”從昨晚開始,子桑傾就發現東陽西歸有些不對勁,白天的時候他倒沒什麽,但一到晚上,東陽西歸就跟換了一個人似得,竟變得莫名哀傷起來。

“傾兒,我愛你。”東陽西歸的大掌撫着子桑傾的後腦,将她的小腦袋按進自己胸膛,閉着眼的他,深情的低語道。

“嗯,我知道。”埋首在東陽西歸胸懷,耳邊傳來他‘嘭嘭嘭’有力的心跳聲,子桑傾抱在東陽西歸腰後的雙手,不由得緊了一緊。

“讓我抱抱你就好。”東陽西歸緊緊地擁着子桑傾,用力的好像要把她嵌進身體裏去一樣。

有些事情,不是東陽西歸不想和子桑傾說,只是時機還沒到,說了也只是讓子桑傾徒增憂心而已。

子桑傾被擁得背部微微弓起,腰腹上身都緊緊地貼着東陽西歸,小小的身子整個兒被他摟得要融為一體般。

東陽西歸抱得太用力了,橫在身後的鐵臂,勒得子桑傾陣陣發疼,眉頭微皺的她卻哼都沒哼一聲,反而更用力的回抱着東陽西歸,無聲的告訴他,她在。

同在軍醫院陪床的白丞橙,夜裏上完廁所卻毫無睡意的他,走到窗戶前舒展着四肢。

白丞橙高舉着雙臂扭着脖子,往左側傾的腦袋無意識的看着對面病房,左傾完想往右傾的他,卻突然跟定型了一般,腦袋就那麽斜斜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對面。

對面的七樓病房,正對樓那扇窗戶沒有關,房間裏沒有開燈,但借着夜空中皎白的月光,白丞橙還是看到了對面窗戶,站着兩個相擁在一起的人影。

更重要的是,白丞橙竟然一眼就認出了那個,被東陽西歸緊擁在懷裏,幾乎要隐沒在他挺拔身軀裏的子桑傾。

健壯的男人緊摟着清瘦的女孩,隔着幾十米高空,白丞橙都能直觀的感覺到他們相擁得有多密切。

即使子桑傾背對着他,白丞橙好像也看到了她回抱着東陽西歸的雙手。

那個男人是誰?

白丞橙眼裏浮現出疑問,不由得想起那天在腫瘤科的走廊裏和子桑傾相遇時,西裝筆挺眼神犀利的東陽西歸。

那天看到東陽西歸時,白丞橙被子桑傾肺癌早期的病情給驚呆了。

後來回想時,他就在想東陽西歸和子桑傾是什麽關系,但那天東陽西歸犀利的看了他幾眼後,拉着子桑傾就走了,都沒給他機會問。

白丞橙本來以為東陽西歸是子桑傾的哥哥,或者其他親戚關系。

但現在,白丞橙明亮的眼睛眨了又眨,盯着對樓緊密相擁的子桑傾和東陽西歸,仔細看了又看,他非常确定那個背對着他的小身影就是子桑傾。

兩人抱得那麽緊不說,抱了估計也有好一會兒了,就算是哥哥抱妹妹,一般也只是輕輕抱一下而已,沒道理抱這麽才對。

現在這種情況,只有一種可能,子桑傾和東陽西歸是情侶關系。

“那個男人好像挺大的。”白丞橙腦子裏回想着東陽西歸的相貌,眼睛也不由得看向東陽西歸隐在灰暗中的峻臉,冷硬的臉部線條,刀削般的五官,無一不彰顯着東陽西歸的成熟與沉穩。

喃喃低語的白丞橙,沒發現他盯着子桑傾和東陽西歸看了太久。

早已發現白丞橙,但不想理會他的東陽西歸,見白丞橙一直盯着他們瞧,就是不移開視線,冷眸低斂的他不由得擡起眼,冷眸精準的直射向對樓的白丞橙。

白丞橙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想着子桑傾不是身體不太好麽,都休學了,她應該一心在治病才對,怎麽就談戀愛了呢,還找了個年齡那麽大的男人。

東陽西歸的眼神太過犀利,愣是把沉浸在自己思緒裏的白丞橙,給看得心神一抖瞬間驚醒過來。

回過神來的白丞橙,冷不丁看到東陽西歸直射過來的冷眸時,他竟然吓得腳步一跨,瞬間躲進窗戶旁邊。

“我、我為什麽要躲?”後背緊貼着傻站着,白丞橙以驚人之姿飛快躲起來以後,明亮眼眸微閃,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我又沒幹什麽壞事,我躲他幹什麽?”

看到飛速閃身躲藏起來的白丞橙,東陽西歸冷眉微微一挑,他也沒想到白丞橙竟然會這麽識趣的躲了起來。

喃喃低語的白丞橙,再三猶豫後,本想光明正大站回窗前的他,最終卻悄悄探出了頭。

“咦……怎麽拉窗簾了?”看着對樓窗戶阻隔了視線的窗簾,白丞橙驚異了一瞬後,突然就失落了起來。

一男一女兩情侶,拉起窗簾單獨在房間裏,還能幹什麽。

不對!

這裏是醫院,對面是病房!

突然想起身在醫院的白丞橙,瞬間又欣慰了不少,人來人往氛圍沉重的醫院裏,子桑傾和東陽西歸應該也幹不了什麽事。

白丞橙才剛欣慰沒幾秒,立馬又懊惱的伸手捶着自己腦袋。

他在想什麽呢!

猛捶着自己腦袋的白丞橙,腦中靈光一現,他捶出了一條一直被他忽略的重要信息!

他第一次在電梯裏遇到東陽西歸的時候,東陽西歸身穿軍裝,身後還有一個身形清瘦同樣穿着軍裝的女兵。

第二次見到東陽西歸的時候,東陽西歸和子桑傾在一次。

今晚是他第三次和東陽西歸相遇到,這一次,東陽西歸還是和子桑傾在一起。

白丞橙連眨了好幾下眼睛,難道說,第一次在電梯裏和東陽西歸相遇時,躲在東陽西歸身後的女兵,就是子桑傾?

仔細一想,白丞橙突然驚覺,那個女兵的身影和子桑傾的身形非常相似!

那天看到東陽西歸摟着女兵走出電梯,看着女兵的清瘦背影,他還閃過一絲熟悉的念頭。

現在想來,白丞橙瞬間了然的張大了嘴,那天電梯裏的女兵,就是子桑傾!

“不對呀!子桑傾都肺癌早期了,怎麽會穿着軍裝去當兵?”白丞橙剛剛清明過來的腦子,立馬又漿糊了一片,驚異得低聲疑問着自己。

“這、這怎麽回事啊這是?”白丞橙想了又想,怎麽也想不明白第一次和子桑傾在電梯裏相遇的時候,子桑傾怎麽會穿着軍裝,而且,子桑傾還故意躲着他。

“亂七八糟的。”白丞橙越想越想不明白,糾結得他抓爬了幾下頭發,便不再去想的跑去睡覺了。

子桑傾雖然一直背對着白丞橙,但她也察覺到了有人盯着她和東陽西歸看,并且,她隐約猜到很有可能是白丞橙。

倘若是不認識的人,看到有陌生人相擁在一起,看估計會看,但不會一直盯着看。

這幾天在軍醫院,子桑傾遇到的熟人,就只有白丞橙一個。

東陽西歸拉上窗簾後,腰一彎便将子桑傾攔腰抱起。

“能不能別動不動就抱我,我可以自己走。”被突然抱起,子桑傾倒也沒有掙紮,雙手摟着東陽西歸頸項的她,語氣不太堅決的說道。

“難得沒那麽多人盯着,我當然要多抱抱。”想起在部隊的時候,走到哪兒,哪兒都是人,東陽西歸抱着子桑傾的手臂更緊了緊,步伐堅定的向房中的床鋪走去。

子桑傾撇撇嘴,東陽西歸臉皮厚,她不跟東陽西歸争論這個話題。

窗外月光皎白,室內溫馨甜蜜,東陽西歸擁着子桑傾入睡,靜谧的空間裏,似乎飄蕩着一股安心的幸福。

子桑豐岚住院後的第二天。

早上八點,韋月來接班,病床上插着引流管、氧管的老爺子,好像一夜之間虛弱了不少。

老爺子抓着東陽西歸的手,輕握了握,原本炯炯有神的雙眼,微暗淡的有些擔心的看着東陽西歸,無聲的傳遞着什麽。

“爸爸,你放心,我會有分寸的。”東陽西歸回握着子桑豐岚的手,冷眸裏有着某種堅定。

子桑豐岚的視線,從東陽西歸臉上移到他身旁的子桑傾臉上,眼神有着明顯的疼愛,松開東陽西歸的手,向子桑傾擡了擡。

“爺爺。”看着躺在病房上,虛弱得連說話都困難的子桑豐岚,子桑傾心裏本就難受,她雙手連忙去握老爺子的手,波光粼粼的冰瞳似乎下一瞬就能滴下淚來。

子桑豐岚想讓子桑傾別哭,行動不變的他,卻只能微笑着,無聲的安慰子桑傾。

知道子桑傾和東陽西歸接下來就要回部隊去了,子桑豐岚心裏也不好受,特別是現在躺在病床上,都說人一生病就會變得脆弱,他以前沒覺得,現在才發現,真的會這樣。

這一刻,看着站在病床前的子桑傾和東陽西歸,子桑豐岚慶幸他現在不用說話,不然,他都想開口讓他們別走了。

告別了老爺子後,子桑傾和東陽西歸先回了家,随後直接上了直升機飛回部隊。

兩天前,子桑傾就知道新來教官,從東陽西歸和姜三冬的電話交談中,她也知道了新來的教官有些嚴厲。

但是,想歸想,當子桑傾回到部隊後,她才發現新來的教官不是有些嚴厲,而是非常的難搞!

時間拖來拖去,直升機降落在南滄艦隊的基地時,已經到午飯時間了。

東陽西歸讓子桑傾先去食堂吃午飯,他自己則提着背包回了宿舍。

按往常的時間,士兵們已經在食堂用餐了,可今天,一身作訓服的子桑傾還沒走到食堂,就聽到食堂方向傳來歌聲嘹亮的聲聲大吼:

“團結就是力量!團結就是力量!這力量是鐵!這力量是鋼……”

子桑傾從一聲響亮過一聲的歌聲,聽到怒吼,那種扯開嗓子無處發洩般的怒吼。

從後操場在各棟樓之間穿梭着,子桑傾沒多久便走到了食堂門口。

食堂門口站着密密麻麻整整齊齊的幾百號人,這些士兵面對着子桑傾,從右側過道出來的她,第一眼就看到熟悉的一排一班的女兵,她們正凸瞪着猩紅的雙眼怒唱着軍歌。

“這力量是鐵!這力量是鋼!比鐵還硬!比鋼還強……”

子桑傾一出現,怒視着前方的畢寺就看到了她,看着消失了十多天後突然現身的子桑傾,怒唱着飯前軍歌的畢寺,愣了一瞬後,便立馬沖子桑傾眨眼使眼色,示意她快走,先別出現在這裏。

子桑傾看到了畢寺不斷抽搐的眼皮,但她似乎沒太明白畢寺的想傳遞過來的信息,冰瞳一轉就朝食堂正門口看去。

“那個兵!你誰?”子桑傾的視線剛轉到食堂正門口,薛殇巡視着衆士兵的厲眼也正好看了過去,乍然看到沒入列的子桑傾,憤怒歌聲中,薛殇立馬指着子桑傾大喊道。

☆、131誰壓誰高

子桑傾的眼睛才轉到食堂門口,就被薛殇指着鼻子吼,吼得她愣愣的看着牛高馬大的薛殇。

食堂門口零散站着五個監督士兵的軍官,全是子桑傾不認識的,準确的說,是子桑傾看過他們的資料,但沒見過他們真人的五個教官。

這五個教官裏,還有一個教官是女軍官,中尉軍銜,不到四十歲的樣子。

“報告!士兵子桑傾!編號001!”偏頭打量着食堂門口情況的子桑傾,在薛殇的怒指中,右腳尖和左腳跟輕輕一擡的同時快速一轉,瞬間右轉的她,擡起右臂就沖薛殇敬禮。

“向着法西斯蒂開火!讓一切不民主的制度死亡!向着太陽向着自由……”

雖然薛殇突然将矛頭轉向了子桑傾,但士兵們沒有得到命令,前排士兵偷偷将眼神瞟向子桑傾的同時,依舊扯開嗓子憤怒的歌唱着。

薛殇一聽到子桑傾這個名字,好像愣了一下,過一秒後,他好像才想起,子桑傾就是那個缺席訓練的女兵。

耳邊歌聲嘹亮,子桑傾看到薛殇放下了怒指着她的手指,但撲面而過的微涼海風中,她更看到薛殇眼神銳利,一步一步朝她走來的高大身影。

“向着新中國!發出萬丈光芒!”

士兵們的一首軍歌又唱完了,薛殇這時候也走到了子桑傾面前,沒有了繼續唱軍歌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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