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合,周葉,敗,悲憤難平
令,士兵們嚴陣以待的列着隊時,紛紛将視線凝聚到站在子桑傾面前的薛殇身上。
熱辣的太陽照在頭頂,太陽光線再熱辣,照在子桑傾身上時,子桑傾覺得還沒有薛殇盯着她的視線來得炙烤,薛殇的眼神銳利得好像要把她看出一個窟窿來似得。
偌大的食堂門口,幾百號人齊刷刷站在一起,因為薛殇的沉默無言與銳利審視,氣氛死寂得能把人烤熟。
子桑傾的右臂依舊畢恭畢敬的端舉着敬着軍禮,薛殇是長官,他沒回禮,子桑傾不好私自放下手。
死寂的氛圍中,就連食堂門口的其他四個軍官,也都側目看着子桑傾和薛殇,他們別說下其他的命令了,連開口說一句話的人都沒有。
薛殇就站在畢寺面前不到五米的位置,看着他雙目銳利,一瞬不瞬的拿眼神厮殺着子桑傾,畢寺就禁不住在心裏嚎叫着:完了完了!薛殇指不定要給子桑傾什麽苦頭吃了。
整整十幾秒的時間裏,薛殇隔着兩米的距離,就那麽眼神銳利的盯着子桑傾打量。
軍姿筆挺的子桑傾昂首挺胸,冰瞳清冷的回視着薛殇的審視,不卑不亢不閃不躲,鐵骨铮铮的傲然挺立着,任其審視的同時,子桑傾也默默地打量着薛殇。
很少有人能頂住他這麽長時間的審視,看着面前身形清瘦卻氣場強霸,就算直面着他,氣勢也絲毫不弱的子桑傾,薛殇不由得又将她從頭到腳打量了幾遍。
又過了好半響,久到隊列裏的士兵心裏都替子桑傾打起鼓時,薛殇這才擡起右手,回給子桑傾一個标準的軍禮。
“子、桑、傾!編號001的士兵!你知不知道你至少缺了半個月的訓練?”薛殇回禮給子桑傾後,炯炯有神的雙目銳利的盯着子桑傾,語氣非常的不善。
子桑傾緩緩放下敬了好幾十秒軍禮的右臂,面對薛殇來者不善的質問,她腦子極速轉動着。
出任務回來就緊跟着回家,她當然知道她缺了好多天的訓練。
“報告!我請假了!”這一刻,直視着薛殇的咄咄逼人的銳利眼神,子桑傾第一次覺得,她非常需要東陽西歸來給她解圍!
到非洲執行任務,是東陽西歸帶她,或者說命令她去的,身為士兵,必須無條件的執行上級的命令,她絕對是服從命令的行為,這不存在任何的問題。
至于回家這事,子桑傾默然,老爺子病危,東陽西歸既然同意帶她回去,那他去跟金古月旅長請假回家的時候,應該也幫她一起請了。
既然是請了假再離開部隊回家的,這應該也不成問題。
“哦,請假。”面對子桑傾理直氣壯、不知悔改的模樣,薛殇咋一聽倒也沒生氣,輕點着頭重複了一句後,他看了眼怔怔看着他們的士兵,突然又盯着子桑傾怒道,“請假條在哪兒?我怎麽沒看到!”
薛殇就知道東陽西歸那人不靠譜,身為教官,還是主教官,自己偷懶不訓練士兵就算了,竟然還把士兵帶離部隊一起偷懶,還有沒有紀律了!
“報告!我請假的時候,還不知道您是何方神聖!請假條自然不會交到您手上!”子桑傾有些怒了,薛殇這擺明了是為難她。
不管是出任務還是請假回家,她是和東陽西歸一起離開的,從某種意義上說,她的離開是東陽西歸批準了的。
東陽西歸才是新兵營的主教官,現在,薛殇就算變成了她的教官,她請沒請假,為什麽缺訓練這事,薛殇也應該去問東陽西歸才對,逮着她糾纏不清是想給誰下馬威看。
子桑傾硬着脖子嗆聲薛殇的倔驢樣,看得被薛殇迫害了好幾天的士兵們直在心裏鼓掌,簡直是好樣的!
就該給薛殇一點顏色瞧瞧!
薛殇從鼻腔噴出來的氣息,突然就粗重了幾分,看着子桑傾的眼神,也更銳利了幾分。
子桑傾這一番話,分明是挑釁!
分明是拐着彎罵他:‘你是哪根蔥!老子請假的時候你在哪個旮旯角落還不知道,請假條憑什麽讓你看!’
姜三冬獨自在食堂用餐,聽到食堂門口的歌聲停了好半響,也沒見士兵進來用餐,正好也吃完飯的他,便大搖大擺的走了出去。
出了門,姜三冬就看到隊列整齊的士兵全斜着眼看向右側,他跟着看過去,烈陽下,子桑傾的身影被薛殇擋去了大半,但他還是隐約看到一抹熟悉的清瘦身影。
“怎麽回事?”姜三冬明白此時被薛殇逮着單獨訓斥的人,十之八九是子桑傾,子桑傾回來,也就是說東陽西歸也回來,底氣瞬間十足的姜三冬,便爆喝着朝薛殇走過去。
薛殇空降到南滄艦隊後,所謂新官上任三把火,被外人合夥直接架空了副教官一職的姜三冬,打電話給東陽西歸訴苦,偏偏東陽西歸還不當回事。
主教官都不當一回事了,他一個副教官也沒什麽好着急的,等着東陽西歸回來的姜三冬,想明白後便跟放假了似得。
這兩天,姜三冬在部隊悠閑的吃了睡,睡了吃,就跟沒看到被練得嗷嗷叫的新兵,和一臉欠他幾百萬的薛殇幾人一樣。
姜三冬一出現,士兵們看向他的眼神,就跟被他抛棄了的幽怨小媳婦一樣,無聲的指責着他的無情無義,竟然忍心把他們丢給薛殇這個混蛋玩意兒!
子桑傾冰瞳一轉,視線越過薛殇的肩頭,落到他身後,一步步朝他們走來的姜三冬身上。
這一刻,和薛殇一比,子桑傾突然發現姜三冬變得可愛了起來。
姜三冬來得太是時候了!
姜三冬好歹也是東陽西歸的搭檔,她之前跟着東陽西歸執行任務回來,姜三冬可沒有為難過她,這說明姜三冬多少知道怎麽回事,現在姜三冬來了,正好可以在薛殇面前,把她請假這個事給繞過去。
“呦!姜副教這是吃飽喝足了?”薛殇回頭看着姜三冬,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我知道你想在別人的地盤上幹出一番成績來,好名垂青史什麽的!”姜三冬一副懶得跟薛殇計較的輕蔑樣,心裏有着滿腔怒火的他,甚至看也沒看薛殇一眼。
“你就沒發現站在你面前的這個女兵,她離開部隊的時間和東陽西歸同志是一致的麽?”姜三冬徑直往前走,在與薛殇擦肩而過時,斜眼瞅着他,語氣不明挑釁道,“有種你滅了她!”
姜三冬想得是,薛殇越針對子桑傾,東陽西歸就會看薛殇越不爽,到時肯定有薛殇好受的!
哈哈哈哈!
想想就興奮!
姜三冬最後一句話說得不是很大聲,隊列裏的士兵估計都沒聽到,但子桑傾卻是清清楚楚的聽到了。
看着笑得一臉得意的姜三冬,子桑傾這心裏跟吃了只蒼蠅似得,姜三冬到底是幫誰的!
姜三冬沒頭沒腦的挑釁了一句後,就直接走了,薛殇看着他一步步走遠的背影,這心裏也不由得冒上火來。
姜三冬最後那句話,薛殇所理解的,是滅子桑傾等同于滅了東陽西歸,姜三冬認為他不敢對子桑傾怎麽樣。
他當然知道子桑傾是和東陽西歸一起離開的,但東陽西歸好歹是個軍官,子桑傾卻僅僅只是一個士兵而已,這軍銜壓根就不是一個檔次的。
他管不了東陽西歸,難不成還管不了子桑傾了!
“你!給我去跑五公裏再來吃飯!”薛殇銳眼一轉,看着子桑傾下了道命令,剛想轉身,又補充了一句,“限你十五分鐘!”
“報告!”子桑傾小眉一皺,薛殇話音一落,她立馬就喊了起來。
“說!”薛殇已經轉了一半的高大身形,瞬間又轉了過來,子桑傾清冷中帶着倔犟的眼神告訴他,她非常的不滿!
“為什麽讓我跑五公裏?”子桑傾雖然是在詢問,聲音卻是非常的響亮,倒像是在質問,而不是詢問。
子桑傾倒不是對飯前跑步有意見,更不是對薛殇的限時十五分鐘有意見,只是她站在這裏什麽也沒做,憑什麽張口就讓她跑五公裏,就算要罰她,也該有個理由吧。
“沒有理由!”薛殇虎着臉,一字一句的回吼着子桑傾,“怎麽,你有意見?”
“……”幾百雙眼睛的注視中,子桑傾的背脊挺得更直了,她微抿着小嘴,雖然沒說話,但冰瞳淩厲得直視着薛殇。
她當然有意見!
“你是個兵麽?”子桑傾整張小臉都寫滿了不服,薛殇銳眼一厲,沉聲問道。
早在空降到南滄艦隊的第一天,知道有士兵缺訓後,薛殇就特意調出子桑傾的資料查了下。
從子桑傾的資料和她以往的訓練來看,薛殇知道這是一個軍事技能與素質都不錯的女兵。
從她那雙清冷的冰瞳中,薛殇本以為子桑傾會是一個比較淡泊的人,沒想到子桑傾的性子會這麽倔犟,而且火氣還不小。
“是!”子桑傾眉頭一抽,她隐約知道薛殇想怎麽整她了。
“是兵就得服從命令!絕對服從!無條件的服從!”薛殇不知道的是,正式場合時,東陽西歸仗着軍官與士兵,上級與下級的區別,也曾用這招壓迫過子桑傾,“你還有意見麽?”
“沒有!”憤怒大吼的子桑傾,恨得牙癢癢,身為軍官怎麽了,有本事別仗勢欺人!
薛殇當然知道子桑傾心裏極度的不滿,但那又怎麽樣,誰讓她是他的兵!
“報告!”薛殇得到回答後,轉身就想走,子桑傾見狀,又大喊了一句。
薛殇暗咬了一下牙,還有完沒完了,同樣憤怒的他,立馬回頭銳利的盯着子桑傾。
光拿眼神警告子桑傾有話快說,子桑傾卻跟沒看到一樣,只冰瞳冷厲的回視着他,氣得薛殇怒道:“說!”
“報告長官!我可以去跑五公裏了麽?”子桑傾可沒有阻止薛殇轉身離開的意思,他要走就走,但薛殇不下命令,是讓她繼續站在這裏幹等着,還是現在就罰她去跑步。
“滾!”薛殇想也不想就怒回了一句。
東陽西歸老早就聽到食堂傳來不同尋常的軍歌聲,他回到宿舍後朝食堂的方向看了一眼,擔心薛殇為難子桑傾的他,放下背包就飛快趕向食堂。
和子桑傾同一條過道走出的東陽西歸,剛看到子桑傾的身影,就聽到薛殇不客氣的吼着讓子桑傾滾。
東陽西歸踩着堅定的步伐,森冷的看着回過頭去,背對着他的薛殇,冷笑道:“薛中校!你讓誰滾呢?”
☆、132強霸肆虐
東陽西歸步伐很大,幾個跨步就站到子桑傾身旁,他一出現在大衆視野裏,他沉冷的嗓音也跟着冷笑了出來,矛頭直指轉身準備離去的薛殇。
東陽西歸的出現,可以說是在士兵群裏炸開了鍋,雖然士兵們一動不動的列隊站着,但從他們瞬間發亮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對于東陽西歸的回歸,他們有多高興。
子桑傾冰瞳微斂,斜了眼站在右側的東陽西歸,心想着他要是再慢一步,她這個五公裏,可就免不了。
薛殇登時腳步一頓,他雖說和東陽西歸不算很熟,但東陽西歸低沉醇厚的沉冷嗓音,他還是聽得出來的。
飄蕩在食堂門口的氣氛,在烈陽的照耀下,似乎有越漸上升的趨勢,不遠處的其他四名軍官,看到東陽西歸現身時,都不約而同的去看薛殇的神色。
薛殇回轉過身來,看着站在子桑傾身旁的東陽西歸,銳利眼眸打量着他們二人,薛殇在看向東陽西歸時,略掃了眼東陽西歸肩頭上的軍銜,兩杠三星,比他多了一顆星。
“東陽上校,好久不見。”薛殇的軍銜比東陽西歸低了一級,他同樣冷笑着跟東陽西歸打招呼時,舉起右手沖東陽西歸敬着軍禮。
東陽西歸随意的擡起右手,回了個禮給薛殇。
“如果我沒聽錯,你剛才是說‘滾’麽?薛中校似乎火氣不小,這是要讓誰滾呢?”放下手,看出薛殇似乎想要繞開這個話題,東陽西歸可不給他機會,冷眸森冷的緊盯着薛殇,又重複了一遍。
其他人也就算了,他的人也敢罰,薛殇問過他的意思麽!
“處罰一個士兵而已,東陽上校是嫌五公裏太少了?”薛殇本來也只是猜測,現在看到東陽西歸如此維護子桑傾,他眼眸更銳利的打量着并肩而立的子桑傾和東陽西歸。
這是他來到南滄艦隊的第四天,這幾天,薛殇可聽到過一點子桑傾和東陽西歸的緋聞,現在看來,似乎是真的。
教官和士兵,薛殇不屑的在心裏冷哼着,東陽西歸還真是以身作則,這女兵才分配到南滄艦隊幾天,東陽西歸這麽快就忍不住下手了,自制力是有多差。
“處罰?薛中校為什麽處罰這個女兵?”東陽西歸繼續冷笑着,看着薛殇的眼神,森冷得好似能把薛殇冰凍住。
隔着好幾米遠,畢寺都感覺到了東陽西歸和薛殇的不對勁,他們倆根本就不像一般的上下級見面,反而更像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心裏有着疑問,畢寺心癢癢的想低聲跟步媚媚耳語幾句,但現場氣氛太過沉重,氣壓又太過低沉。
額頭不斷蜿蜒下細密汗珠的緊張中,畢寺不敢這時候弄出一丁點的動靜來。
子桑傾先前問的時候,薛殇先前就說了,他處罰子桑傾沒有理由,但現在詢問的是東陽西歸,所謂官高一級壓死人,特別是在部隊,他也不好直接回東陽西歸說沒有理由。
“報告!”各自沉默了三秒,子桑傾見薛殇冷眼旁觀般看着他們,愣是不說話,氣不過的她便開口了。
子桑傾一出聲,薛殇的眼神瞬間從東陽西歸身上移到她的小臉上,眼神非常的不善,銳利的似乎有着某種警告!
“說!”東陽西歸并沒有去看子桑傾,而是以更犀利的冷眸,無聲的警告着薛殇給他安分點。
“薛教官說!處罰小兵我沒有任何的理由!”面對薛殇隐藏在眸底深處的警告,子桑傾小下巴一擡,直面沖撞了上去。
身為特工的時候,子桑傾還真就是被吓大的,但她什麽時候被吓到過。
薛殇想警告她,光靠銳利的眼神可不夠。
畢寺閉着的嘴,隐隐抽搐了起來,心想子桑傾真是好樣的!
有人撐腰就是底氣足,就是不一樣!
步媚媚斜瞟了眼憋笑憋得胸脯微微震動的畢寺,她很想告訴畢寺,子桑傾不是因為有人撐腰,底氣才這麽足,這是不服輸的性子使然。
這一刻,看着子桑傾瞬也不閃的清冷冰瞳,薛殇才真切的體會到,子桑傾是有多麽的倔,簡直跟頭驢一樣!
聽到子桑傾的回答,東陽西歸嘴角的冷笑更甚了,擡腳就朝薛殇走去:“薛中校,你這無緣無故就懲罰士兵的行為,是不是不太好?”
“東陽上校說笑了,這不是無故懲罰,編號001的士兵,如果我沒記錯,她叫子桑傾,子桑傾無故缺席訓練,難道不該罰?”薛殇昂首挺立,絲毫不畏懼東陽西歸的靠近。
“無故缺訓?薛中校說笑了才對,請問你哪只眼睛看到子桑傾無故缺訓了!”東陽西歸在薛殇面前站定,兩個僅隔了一步遠,距離非常的近。
看着氣場如此不對頭的東陽西歸和薛殇,畢寺深怕前方城門失火,會殃及到他們這群無辜的池魚。
畢寺緊貼在褲縫的手指,不由得悄悄翹起,輕戳了一下左側的步媚媚,嘴唇微張,幾不可聞的低語道:“媚媚,你說,東陽教官和薛副教,是不是有什麽過節?”
“肯定有!”步媚媚見東陽西歸和薛殇這陣仗,站得筆直不敢動的她,低聲卻肯定的回道。
“人沒出現在訓練場上,請假條又沒看到,這不是無故缺訓是什麽?”薛殇也不是吃素的,絲毫不退讓的凜視着東陽西歸。
“難道士兵不可以請假麽?我批準的!薛副教有意見?”東陽西歸冷眉微挑,無故缺訓,說輕了倒也問題不大,但往重了說,可就很有可能和逃兵搭上勾。
一旦逃兵的罪名成立,可就是除軍籍退伍的下場,東陽西歸自然不會讓這事發生在子桑傾身上。
兩人面對面靠得很近,東陽西歸冷霸的強大氣場,直面逼向薛殇,冷眸森冷的凜視着薛殇,特別是他高了一級的軍銜,形成了一股無形的巨大壓力,直面壓迫向薛殇。
“……”薛殇看着如此不饒人的東陽西歸,他緊緊地抿着嘴,銳利的眼神依舊不退縮的直視着東陽西歸,卻反駁不出什麽話來了。
東陽西歸是主教官,他說子桑傾請假了,薛殇也不好多說什麽。
一開始讓子桑傾跑五公裏,薛殇也只是随口一說,并沒有刻意針對子桑傾,亦或者說,他針對的是東陽西歸。
看着薛殇被說得終于沒了意見,東陽西歸冷眸一轉,看着依舊列隊在食堂門口的衆士兵,沉冷的命令道:“全體都有!稍息!”
士兵們整齊劃一的刷一聲,一個個左腳微出,昂首挺胸的稍息着。
“立正!”東陽西歸的身體依舊正對着薛殇,偏頭看向隊伍的他,可不管一旁的薛殇,接連下令道,“目的地,食堂!目标,吃飯!全體都有!齊步……走!”
士兵們一聽到終于可以吃飯了,心裏的石頭終于落了下來,排頭在另一側的一排一班的男兵,也就是洛寒舟、苗亦少他們班,得到命令後,率先右轉彎朝食堂門口走去。
薛殇好歹也在新兵營當了好幾天的教官,這幾天都是他在下令,他在掌管新兵營的六百多好士兵。
現在聽到東陽西歸當着他的面下令,薛殇銳利的眼眸一沉,聽到身後傳來整齊的腳步聲,他猛然回頭,銳利雙目仿若利劍出鞘般,直直凜射向先行走動的男兵一排一、二、三班。
方向調轉後,一個班中排在最左的士兵走在前頭,一班的秦貞,二、三班的其他兩名男兵,乍然接受到薛殇直射過來的銳利眼神後。
不知道是薛殇這幾天把他們訓練的太狠,他們心裏對這雙銳利雙目有陰影,還是因為其他的因素,秦貞和其他兩名走在前頭的男兵,在薛殇猛然回頭時,竟不約而同的停下了腳步。
排頭領軍的士兵一停下,後面的士兵自然也跟着停下。
東陽西歸看着僅僅因為薛殇的凜視,而自發停止前進的士兵,他冷臉一黑,他這才離開部隊幾天,這些小兔崽子是想造了反了!
“快走!主教官比副教官的官大!”隔着老遠,洛寒舟就算被擋住視線,他也能猜到東陽西歸的臉色鐵定很差,認清形勢的他,趕在東陽西歸發飙前,低聲催促着走在最前頭的秦貞。
秦貞被洛寒舟催得一個激靈,立馬擡腳就走。
其他士兵也都覺得洛寒舟說得對,親眼目睹姜三冬被薛殇輾壓的士兵們,本就對突然空降下來的幾個教官有些不滿。
特別是薛殇,簡直是把他們往死裏練,累得他們更是敢怒不敢言。
現在東陽西歸回來了,他們一個個全倒戈向東陽西歸的隊伍,都不想再看薛殇的臭臉,不想再執行薛殇的命令了。
薛殇的眼神再銳利,也被士兵直接無視掉了,這種感覺,不爽得他暗暗咬牙,就差沖上前去,捏碎一群不知死活的新兵蛋子。
“你!去吃飯!”東陽西歸剛想吼突然停下的幾個班男兵,嘴一張就見他們識趣的繼續前進,他也不就不跟這幫小兔崽子計較了,身一轉,就看到子桑傾命令道。
東陽西歸的命令讓薛殇眼皮一跳,他一收回視線,就看到子桑傾軍姿筆挺的回道:“是!”
立馬去吃飯,跟跑完五公裏再吃飯,子桑傾雖然沒把那五公裏當回事,但她當然會選擇前者。
東陽西歸和薛殇正前方,如果子桑傾要去食堂,必須經過他們二人。
秉承着能不跑就不跑原則的子桑傾,也不理盯着她,臉色非常不善的薛殇,擡腳就往前走。
“站住!”薛殇看着瞟也不瞟他一眼,完全沒把他當回事的子桑傾,直接當着東陽西歸的面,命令道。
薛殇不敢把東陽西歸怎麽樣,不代表他不敢把子桑傾怎麽樣,不管子桑傾和東陽西歸到底是什麽關系,都沒辦法改變子桑傾是一個兵,而他是子桑傾的教官的事實。
是兵就得服從軍官的命令!
“……”子桑傾非常明白她的身份,非常清楚她橫豎就是一個兵,一個新兵,一個菜鳥,于是,她也非常配合的立馬停下腳步,乖乖的站着不動。
“五公裏你跑了麽?”子桑傾不看薛殇,薛殇也不去看東陽西歸,他眸光銳利,直直的盯着子桑傾。
“薛中校,有件事你似乎沒弄清楚。”東陽西歸冷黑着一張峻臉,冷眸一轉冷睨着薛殇,語氣非常的不爽,“這是我的兵!不是你的!”
東陽西歸的意思很明白,他的兵,只有他能命令,薛殇就哪兒涼快哪兒呆着去。
“東陽上校似乎也沒弄清楚,她是你的兵沒錯,但是現在,也是我的兵!”薛殇朝東陽西歸靠近了一步,銳利雙目無形的與東陽西歸厮殺着。
“沒說不是你的兵,但是……你來的時候沒人跟你說麽?到了我的地盤,你得聽我的!”東陽西歸直接往前跨了兩步,他和薛殇兩人都快貼在一起了,古井般的冷眸強霸的肆虐着薛殇。
☆、133她說上了
最後一句話,東陽西歸說得很小聲,只有薛殇能聽到。
畢竟‘我的地盤’這句話,有點混黑的感覺,不适合出現在軍營裏。
子桑傾略無語的看着近得都快能親上的東陽西歸和薛殇,她知道他們倆看對方都不順眼。
他們要怎麽較量都行,粗暴一點直接武力解決了更好,但能不能先讓她去吃飯,磨磨唧唧的讓她傻站着多不好。
“東陽上校!我們是不是該好好的談談?”薛殇沉着一雙利眸,近距離的看着東陽西歸的他,隐隐有咬牙切齒的跡象。
薛殇當然知道他雙腳踩在東陽西歸的‘地盤’上,更知道他是來協助東陽西歸訓練,不掌握所有的訓練權。
但薛殇和東陽西歸差不多,平時沒什麽人管,都自由管了,管別人的時候,更是不喜歡別人在一旁指手畫腳的。
雖說都是教官,但主教官和副教官還是有區別的,寄人籬下不得不低頭的感覺,讓薛殇非常的不爽。
“談!當然得好好的談談!”東陽西歸冷冷的譏笑一聲,也不管還列隊在一旁,等着排隊進入食堂的士兵,是怎麽看他和薛殇的。
“去吃飯!”拿冷眸肆虐完薛殇後,東陽西歸眸光一轉,看着一旁的子桑傾,命令道。
“是!”本就站得筆直的子桑傾,立馬更挺了挺胸脯,目視前方的她,完全沒把眸光銳利緊鎖着她的薛殇放在眼裏,擡腳就往前走。
一時間許多人的視線都凝聚到說走就走的子桑傾身上,畢寺看着走得理直氣壯的清瘦身影,再看看氣得臉色發青的薛殇,她的興奮度簡直呈直線攀升:“媚媚,你說,這像不像是一出三角戀大戰?”
“薛殇戀上東陽教官麽?”步媚媚不客氣的翻了個白眼,畢寺哪只眼睛看到剛才發生的一幕,薛殇對子桑傾有擦出‘愛’的火花。
“噗!”聽到畢寺和步媚媚的低語,阿史那一枝禁不住噗哧一聲,輕笑了起來。
這都什麽跟什麽,步媚媚也太能掰了。
“一枝花,別笑,該走了!”齊齊左轉排列的隊伍中,步媚媚見前方的隊伍漸漸動了起來,食指一伸,便捅了下阿史那一枝的後背。
密密麻麻坐滿人的一樓大食堂,女兵全坐在左側角落。
“怎麽女兵少了不少的感覺?”坐在其中一桌的子桑傾,粗略掃了一眼四周圍的女兵,看着同桌同班的其他人道。
如果子桑傾沒記錯,她記得女兵有一百六十人左右,現在坐着吃飯的女兵,估計只有一百人左右。
“這就是你抛棄我們,獨自去逍遙快活的後果!”畢寺餓得猛塞了一大塊紅燒肉進嘴裏,顧不上形象的她,邊嚼着嘴裏肥汁四溢的紅燒肉,邊看着對面的子桑傾,回道。
“這話說得,我怎麽就抛棄你們了?你以為我想走?”子桑傾咽下剛喝進嘴裏的湯,嘴角狠抽了幾下,看着畢寺道。
“對!你不想走的!你就是被東陽拿槍逼着走的!”和畢寺狼吞虎咽般的吃相一比,步媚媚可謂是優雅得不行,簡直像是在吃西餐。
“你這話我怎麽聽着有些膈應?”步媚媚說話的時候,并沒有看她,子桑傾看着只顧着吃的步媚媚,不由得上下打量起來。
“不想膈應也成!”動作優雅,埋頭吃飯的步媚媚,突然擡起頭來,美眸精光閃閃,一臉奸笑得看着斜對面的子桑傾,道,“說說你這些天都和教官幹什麽去了?”
“……沒幹什麽。”子桑傾眼神一變,略無奈的瞅着步媚媚,她覺得步媚媚的智商絕對不低于兩百!
這都什麽狗鼻子,這麽靈,心思簡直比針細。
“少蒙我!你右脖子鎖骨四十五度角往上三公分!雖然吻痕淡得跟你脖子上的其他膚色馬上就要融為一體,但也掩蓋不了它曾經有個吻痕的事實!”步媚媚抓在右手的筷子一指,直指子桑傾的雪白脖頸。
“……”子桑傾眉尾和嘴角同時一抽,因為這個吻痕,她已經被子桑豐岚和韋月抓包過了,今早一看,吻痕早消失不見了,步媚媚是怎麽看出來的的。
“吻痕在哪兒呢?我怎麽沒看出來?”畢寺盯着子桑傾纖細的脖頸看了又看,實在看不出吻痕在什麽位置的她,直接擡手伸向對面的子桑傾,在子桑傾脖子上左翻右扳的仔細察看着。
就坐在子桑傾右側的阿史那一枝,同樣偏頭盯着子桑傾的脖子打量的她,隐約看到子桑傾雪白的脖頸有那麽一丁點的淡粉痕跡,不仔細看,不認真看的話,絕對看不出來。
“這裏!”阿史那一枝左手一伸,食指精準的戳在子桑傾曾經被東陽西歸啃咬的位置。
阿史那一枝所指的位置,也就是步媚媚所說的,右側脖子鎖骨四十五度角往上三公分位置。
“我看看!”畢寺屁股微擡,站起身半彎着腰的她,上身直接橫過桌面,帥眼直盯阿史那一枝的所指方向,也就是子桑傾的脖子瞧。
瞬間成為飯桌焦點的子桑傾,冰瞳從左往右一掃,桌上六人的視線全凝聚到了她的脖子上。
“你們不應該當兵的,你們應該去當偵探!”被當衆扒皮的子桑傾,淡定的抓下阿史那一枝戳着她脖子的手。
“休想轉移焦點!快說,這都至少半個月了,你和教官都幹什麽去了?”步媚媚見子桑傾想轉移話題,立馬又逮住她轉了回來。
“真沒幹什麽!不單只我和他兩個人!”子桑傾繼續搖頭,幾天不見,她怎麽覺得步媚媚比畢寺還八卦了,“還有,媚媚,你一眼就能看出已經消散的痕跡,未免經驗太豐富了吧?”
子桑傾雖說不太介意朋友之間開開玩笑,但她可不是乖乖被揶揄,絲毫不懂反駁的軟綿羊。
“去你的!姐姐我還是未出閣的黃花小閨女!”步媚媚筷子輕輕往桌上‘啪’一放,撩了把她那頭短發,一臉妩媚又傲嬌的回道。
“你丫別惡心人了!還小閨女?你以為你還是十歲出頭的小蘿莉?都快奔三的老婦女了!”畢寺被步媚媚給刺激到了,一屁股坐回座位的她,嫌棄的瞅着自戀的步媚媚。
“去你的老婦女!去你的奔三!姐才剛奔上二!姐二十還沒出頭呢!”老婦女這個詞聽得步媚媚臉色乍然一黑,誰願意二十歲就被人叫做老婦女。
“媚媚,淡定!說好的高貴優雅路線呢?”錢淺和付絮饑腸辘辘都快餓扁了,她們倆邊吃邊看邊聽,看到步媚媚如此激動,嘴裏塞了滿嘴飯的錢淺,含糊不清的開口了。
“對!姐可是要走高雅路線的,不跟你這男人婆一般計較!”經由錢淺一提醒,步媚媚微微大睜的美眸瞬間一收,恢複一貫妖媚笑容的她,還是禁不住瞪了畢寺一眼。
“去你的高貴優雅!我們認識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你丫什麽時候高貴過?優雅過?”這時候已經有士兵用完餐陸陸續續離開了,畢寺見狀,連忙又往嘴裏塞着肉,一邊吃還不忘一邊回擊步媚媚。
“滾你的!姐沒遇到你之前的二十年,走得一直都是高貴優雅的路線!現在全被你給毀了!”步媚媚發現畢寺的人格魅力還挺大的,不知不覺就把她給帶偏了,等她發現,形象已經毀掉大半了。
“給你肉!姐姐要減肥!”步媚媚看着餐盤上的一堆肉,二話不說就往畢寺放盤裏夾。
“幹脆你別吃了,我正餓得慌!”畢寺也不客氣,伸筷子就把步媚媚餐盤裏的紅燒肉,全夾了過來。
“丫的!我也餓!你給我留點!”步媚媚還想留一兩塊自己吃呢,轉瞬看着一小塊紅燒肉都沒留的餐盤,她伸長了筷子又去搶畢寺盤裏的肉。
“滾!說了給我吃的!”肉既然到了她的盤裏,就是她的肉了,畢寺可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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