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牛腿
? 粉紅薔薇不傻,但是懶。想不通的事情不會強迫自己,跟自己過不去。所以她僅僅是擔憂疑惑了半個小時就又恢複常态了。
到家之後吳莘簡單的沖了個澡,又去把飯熱了。餘昊昊那小子又是失蹤了一天,到現在都沒回來。吳莘現在自顧不暇,沖樓上喊了一聲沒喊下來人也就沒再較真兒。
姬蕾晚上也沒吃,這會兒正餓的抓心撓肺的,于是沒再挑剔什麽,開始埋頭吃飯。
吳莘手藝不錯,雖然是熱的舊飯,不過味道依然很贊。
姬蕾吃着吃着,肚子差不多飽了,就開始尋思起別的東西了。以前時憶白看的緊,走哪兒跟哪兒,哪有看別人的機會,不過時憶白條件也好啊,身材高挑,長相拔尖,穿衣顯瘦,脫衣有肉,該大的不含糊,該小的精致玲珑,就算騙不到`床`上,看着也養眼。
今天吳莘這傻小子被自己擺了一道,這才得空去見了見世面。可外面的男人看了一圈下來竟然沒有一個能比的上他的,就一個蘇西看着不錯,還是個七竅玲珑心,根本玩不轉。
吳莘剛洗了澡,頭發半幹,劉海有些長了,被他随手撥到一邊,單看眉眼也就是能看,可五官合在一起就不一樣了,說不出的感覺,不單單只是好看或者難看。而且他安靜的時候是真的很近,周身空氣都流動緩慢的感覺。
盡管看不透,不過卻直覺安全。吳莘不會害她,這自信簡直來的莫名其妙。
吳莘被她盯的眉心一跳。眼含怯意的看過來,不高不低的叫了聲大小姐。
姬蕾回魂,強裝鎮定掩飾尴尬。送了吳莘一顆眼白,擡起筷子敲了敲盤沿,“鹹了。”
吳莘如釋重負的一笑,擡手抓了抓腦袋,“記住了,下次會少放點鹹鹽的。”
姬蕾被那個笑容刺了一下,沒了食欲,幹脆扔下筷子回族睡覺。
目送她離開,吳莘緩緩抻平嘴角弧度,輕輕的嘆了口氣。
他現在神經高度緊繃,已經沒辦法理智的做出很多事情了,所以需要借助別人的理智來幫助自己理智。
姬蕾很好,他也很喜歡她,想對她好,只要是他有的什麽都可以給她。只是,姬蕾卻不能愛`上`他,盡管他是如此渴望被愛。
吃過晚飯,吳莘簡單收拾幹淨廚房也回房睡了。正是睡意朦胧的時候忽然從樓下傳來一聲清脆的瓷器碎裂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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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莘一個激靈從床上坐起,趿拉着拖鞋從房間跑出來,沖着聲音傳來的方向叫了聲大小姐。
樓下沒聲兒,也沒開燈。吳莘側耳,隐約能聽到呼吸聲跟水滴落的聲音。顧不及開燈跑樓梯,扶着樓梯扶手就從樓上翻了下來。
盡管調整了落地姿勢又選了厚實的地攤,不過距離還是有些高,讓他的骨關節感覺到了不适。
吳莘皺眉掃了眼自己的腿,骨縫兒裏隐隐的疼又一次提醒着他關于那場掠奪的手術。
姬蕾好歹是人,可他到底是什麽?
吳莘沮喪了一秒,迅速的從地上站起來往廚房走。
姬蕾在那裏。
進了廚房,摸索着按開電燈。突來的強光讓眼睛微微不适。以最快的速度睜眼,看到姬蕾正坐在地上雙手捂在臉上。
指頭縫兒裏有血跡。腳邊除了一地碎瓷片,還有一攤褐色的水漬。
褐色的是咖啡,碎瓷片是咖啡杯,她應該是不小心摔倒了,大傷估計沒有,磕着劃着卻是免不了的。
吳莘微微蹙眉,彎下腰把她打橫抱起。繞過碎瓷片走出廚房,把她放在客廳沙發上。
“大小姐,傷着哪兒了,讓我看看。”
姬蕾跟座佛像一樣蹲坐在沙發上陷了小半截屁`股在柔軟的墊子裏。她擡擡腳,又嘶嘶的吸涼氣。吳莘輕輕擡起她的腳放在手心捏了捏,松了口氣,手上動作不停,邊有模有樣的揉`捏着,抽空擡頭沖她安撫的笑笑,“可能有點扭傷,不礙事,一會兒擦點藥油就好。不過剛才看你手上有血,還有哪裏疼麽。”
姬蕾是個沒有爸爸的孩子,除了那個夭折的哥哥,可以說她基本沒有親近過任何男人。盡管平時叫的兇,可事實通常是吠犬不咬人。
從小沒有被爸爸寵過,沒有被寬闊溫暖的掌心觸摸過,沒有被有力的臂膀托舉過,沒有騎在肩上高高在上過,現在卻突然被人溫柔的按摩着腳背,雖然不搭,不過她卻奇異的有了一種被寵愛着的錯覺。
吳莘的手很大很溫暖,手心幹燥卻有些粗糙。姬蕾被溫暖着的同時,想的确是如果她也有一個爸爸,掌心是不是也有這般溫暖?
然而短暫的滿足過後,就只剩下滿腹辛酸。
姬蕾自嘲一笑,她這樣子還談什麽寵愛,況且這世上本身存在寵愛一說麽?
吳莘問了沒得到答案,以為姬蕾又在生悶氣,有些無奈的嘆了一聲,起身去尋了醫藥箱過來。姬蕾不說話,他只好自己檢查。拉過來手一看,掌心赫然橫着一條寸許長的傷口。橫着切進肉裏面的,還不淺。吳莘猜她大約是打了杯子,一着急就條件反射的彎腰去撿,這才被碎片割了掌心。鋒利的碎片不能用手去撿,這種常識連小孩子都知道。沒忍住就唠叨了兩句。
“大小姐,碎片不能用手去撿的,會受傷流血,會疼。下次不要再這樣了,有什麽需要的叫我就好。”
姬蕾還是沒說話,只眼皮掀了掀,像看他又不像看他。吳莘埋頭幹活,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不用有什麽心裏負擔,我就是做這個工作的,如果大小姐真不差遣我,我就要失業流落街頭了。”
姬蕾心髒偷停一拍,眼皮跟着一跳。好在低着頭,吳莘看不見。
老實說,她确實是覺得今天做的有些過分,吳莘在酒吧門口出現時那個樣子讓她心中愧疚。所以睡不着想喝杯牛奶就沒叫他。她也有手有腳,不是個廢人,這點事還是能處理的。于是就出了門來。
快十五了,月光清幽幽的從窗戶灑進來。客廳的落地窗大,照的亮亮堂堂的,她又有心事也就沒去開燈。
結果冰箱裏牛奶沒了,只有幾包速溶咖啡。想着開水沖一下湊合着喝了,結果不小心被水燙到了手,杯子摔了,她的第一反應居然是擔心吳莘會被吵醒。情急之下亂了方寸,彎腰就去撿,這才割了手,還滑了一跤。
當時沒想這麽多,現在被吳莘引導着才發現一件這麽可怕的事情。
她對吳莘……好像不止是雇主對助理的體恤。不是體恤,那又是什麽呢……
吳莘幫她仔細處理了傷口,萬幸的傷在手心不會留疤。
腳背也擦了藥油,又按摩了好久,待确定淤血已經慢慢散出來之後,起身籲了口氣。
姬蕾現在估計是走不了了,得他扶着才能回房。不過吳莘不想看她因為疼痛而微微扭曲的面孔。想了一想,幹脆一彎腰把人打橫抱起回了卧室。索性他的傷也差不多好利索了,做這點事還是沒什麽負擔的。動作輕緩的把人放去床上,拉好被子。
做這些的過程中,姬蕾一言不發,看不出喜怒。
吳莘心裏沒底,在門口踯躅了一會兒,猛然想起廚房的那杯咖啡。“大小姐,想喝點什麽麽,我去弄。”
吳莘在等她回話。姬蕾聽見了,但心思不在這裏,皺眉擺手打發走了人,心裏亂七八糟的就更沒睡意了。
吳莘收拾了廚房,打着哈欠回屋去睡覺。踏上樓梯的時候,膝蓋忽然尖銳的疼了一下。
那種疼痛很快沿着神經傳入大腦,讓他不可抑制的打了個激靈。
轉頭望了眼窗外的月亮,疼成這樣,是要下雨了吧。不過不是自己的東西,還真就是不好使。
砸吧砸吧嘴,明天還是熬鍋骨頭湯喝吧,正好姬蕾也得補補。
吳莘一覺睡到天亮,起床之後直奔超市,回來之後手裏頭拎着兩大根新鮮牛骨。一左一右搭在肩膀上,遠遠看去跟多長了兩只胳膊一樣,還血淋淋的。
姬蕾慢悠悠的起了床,單腳蹦蹦跳跳的想下樓去上廁所,結果蹦噠到窗戶邊上一撩眼皮就看見吳莘從車裏扛了兩條骨頭出來。
血糊糊的還帶着紅肉。
眼皮突突的跟着他的步子跳,腦袋一陣陣發緊。早知道他是個不走尋常路的,可這大清早的這是又出什麽幺蛾子呢。
吳莘進了門,姬蕾穿着睡衣在門口堵他。
臉色不善,出口夾槍帶棒,“喲,這大清早的是去拆誰的骨頭了,腿都給你卸下了,多大仇。”
吳莘嘿嘿一笑,假裝聽不出她語氣裏的不滿,“早晨去才能買到新鮮的,等晚上了就只剩下別人挑剩下的了。這是牛骨頭,放心,人肉我也不吃。”
姬蕾被他惡心到了,尤其是他現在肩膀上還搭着這麽兩條。一歪頭幹嘔了幾聲,覺定不跟這個變`态繼續攪合。
一轉頭,單腿兒開始往廁所蹦。
她起的倉促,睡衣沒來得及換。本來就腰間一條系帶的睡袍哪經得起她這麽折騰,一上一下眼瞅着就要散架。
吳莘皺眉,擡手把肩上的兩條腿骨往門廳地上一擱,快走兩步追上去,一手扶背,一手打腿窩,經過昨天的兩次,他倒是越抱越順手了。
雙腳毫無預兆的騰空,姬蕾嗷的一聲抱住他的脖子,還沒來得及罵他幾句,就感覺入手黏膩,還沒往鼻子跟前拿就聞着一股腥味兒。
姬蕾深呼吸幾次确保自己不會太快暴走,陰測測的牙縫兒裏擠出幾個字,“吳莘,你的腿呢?”
吳莘沒覺出她的不妥,順嘴就答,“門廳擱着呢。一會兒去拿到廚房。大小姐你是要去衛生間吧?”
姬蕾咬牙切齒的瞪他,“你抱了牛的腿也不洗洗就來抱`我,膽兒肥了啊。”
吳莘一噎,開始裝聾作啞。快走幾步把姬蕾送進衛生間放在馬桶蓋上,又體貼的關上門,拔腿就跑。
門後傳來姬蕾歇斯底裏的咆哮,“吳莘你個王`八`蛋,等老`娘傷好了,你就等着拆你的腿來熬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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