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顧小幼稚
? 又是被他無敵的笑蠱惑了,面對一個美男,笑吟吟的對你說餓,笑吟吟的說要帶你出去吃東西,夏年實在沒有辦法拒絕,甚至還有隐隐的開心。
夏年想起那個只吃了一口就被抛棄在宿舍的泡面,又看了看面前顆顆飽滿晶瑩的炒飯,突然覺得跟着顧璟出來吃飯是一個不錯的決定。
顧璟依舊是沒有吃多少,更多時候是看着她吃,目光帶了一層淡淡的不明的情緒,看得夏年臉越來越熱,默默放下筷子和他大眼瞪大眼,她貌似沒有讓人盯着吃飯的嗜好。
顧璟似笑非笑,低下頭慢條斯理的去吃自己碗裏的飯,一點都不像餓了的人,難不成,有人餓的時候還可以這麽慢悠悠的吃飯的麽,匪夷所思。
一頓飯下來,夏年自然是滿足不以,免費蹭了這麽好吃的晚餐,也不枉出來一趟了。
回到學校,已經快八點了,月色朗朗,鋪在地面似銀色的錦,校園之中樹影斑駁,偶爾有陣陣夏風吹過,拂過顧璟細碎的發,隐隐有他身上淡淡的清香竄進夏年的鼻,萦繞不去。
“飯很好吃,謝謝。”夏年真心說了一句,畢竟沒有他,今晚就只能與泡面為伴。
顧璟但笑不語,一片靜谧之中,二人往前走去,已經能看到宿舍了,夏年剛想讓他不用繼續陪自己走,他卻開口,沒有情緒的語氣。
“你喜歡的,是誰?”
顧璟唇角勾起一個彎弧,他不介意,現在給她個機會表明自己的心意。
夏年楞了楞,呆呆的看着顧璟,他怎麽能這麽平常的問出算是隐私的問題,似乎他們認識也不過半個月。
想是這樣想,但也是過去的事了,說一說也沒什麽問題,于是坦然道,“曾經喜歡過一個人。”
顧璟停下腳步,目光幽深,泛着六月飛雪一般的寒,直直看着夏年,他沒有忽略那個關鍵的詞,“曾經,那現在呢?”
夏年不明白為什麽他突然用這種甚至算得上生氣的目光看着自己,不由得一陣心慌,退了一步,老老實實的說,“現在沒有那個心思了。”
顧璟的目光越來越冷,竟在夏夜讓人生生從腳底蹭出一股寒意,可他似笑非笑的表情卻沒有變,越是這樣,夏年越是覺得心慌。
是誰說女人心海底針,海底針這個說法,用在顧璟身上也是很符合,上一分鐘還和她談笑風生,這一刻卻仿佛要将她拆吞入腹。
夏年又往後退了兩步,讪讪的笑,“學長,你不用送了,我自己回去就好。”
現在別說直呼他的名字,夏年覺得從口裏吐出學長二字都可能讓他冷若飛雪的眼神化作一片冰河将人凍住。
顧璟卻上前一步将她的手拉住,阻止了夏年想要逃離的身子,目光緊鎖。
“顧,顧璟。”夏年結結巴巴,有些害怕這樣的他。
“若現在他也喜歡你呢?”顧璟似笑非笑,拉着夏年的手用力了幾分,湊近她的臉,幾乎是用一種引惑的口氣,“你會不會喜歡他?”
夏年第一次讓異姓靠得這樣進,心仿若就要跳脫而出,咽了咽口水,輕輕搖了搖頭,她已經沒有那種悸動的感覺了,就算真的像顧璟說的那樣,也不會再動心了,這個道理難道他不懂?
“很好。”顧璟笑意越顯,夏年還是第一次見他這樣明媚如朝陽的笑,差點就要溺在之中,他握着她的手突然松開,無力的,無奈的。
他到說得這樣直白了,是她拒絕的他,便沒有理由再糾纏下去。
“顧璟?”夏年喚了一聲,明明是這樣讓人醉心的笑,怎麽看起來就有些可憐呢,夏年想,自己真是瘋了,竟然會覺得被衆人捧着護着的顧璟可憐。
顧璟冷冰冰的看着她,笑意帶着細碎的冰花,連出口的語氣也是夏年從未聽過的寒,是那種真正從心底發出的,凍人心扉的,“從明天起,不用再來找我了。”
夏年一慌,不知道哪裏惹到顧璟了,看着他走出的瘦削修長的背影,腦子一熱,兩三步上前,拉住他的手,可是接下來,卻不知該如何做了,只是在他似笑非笑的表情中又慢慢的松開自己的手,任由他往前走去。
真是莫名其妙,夏年也覺得委屈,她不過說了實話,換做其他人,也會是這樣的回答,顧璟他生什麽氣?
心裏竟然有些空落落的,聽說,養成一個習慣要一個月,可自己與顧璟相處的日子也不過半月,這樣也會養成習慣嗎?
這樣的習慣,真是,夏年自嘲一笑,人家不稀罕她,她為什麽還要樂巴巴的貼上去,不用去找他最好,她還樂得自在。
回了宿舍,空蕩蕩的,陳汐家裏有事,今夜不回宿舍,可夏年從未這麽想聽到陳汐的聲音,宿舍太安靜,心裏更是堵的慌。
那天晚上,很久沒有失眠的夏年破天荒的失眠了,腦海裏都是顧璟那張似笑非笑還帶着一點點小獸般受傷的臉,揮之不去。
三天,夏年都沒有再去音樂社,顧璟也沒有再找她。
陳汐發現她的異常,一番了解,也覺得顧璟這氣生得無理取鬧,自然是站在夏年這一邊,只是可憐了陸離,硬是讓陳汐脅迫不能和顧璟說話,哭笑不得之餘,很是重色輕友的答應了。
這三天夏年過得很是自在,失眠過後,睡了一大覺,什麽失落都抛之腦後了,說到底,顧璟和她認識的時間也不算長,縱然美□□人,但她才不會因為那家夥一副好皮相就委屈了自己,該幹嘛幹嘛,她樂得自在。
斷斷續續把青梧涼看完,雖然覺得這小說文筆還不是很成熟,表述也有生硬之處,但還是賺足了她這樣感性的人的眼淚,對沐子笙這個高三作者起了好奇心。
若是有機會,真是想要認識這個作者的。
第四天的夜,下起了雨,電閃雷鳴,陳汐早早回到宿舍,二人又躺屍一樣在床上談天說地。
夏年隐隐覺得,一定會有什麽再來打斷她現在這樣舒坦的時光,果不其然,弘一就打了電話過來。
關于弘一,夏年其實不熟,只是他說有一份資料落在了音樂社,知道資料放置處的就只有顧璟和她,顧璟那邊,弘一自然是不敢去勞駕,這個任務就落在了她這個小助理身上。
夏年覺得自己真是憋屈,人家顧璟都已經不要他這個助理了,還有人要自己跑腿,自然是惡狠狠的拒絕,可電話那頭弘一的哀求聲越來越重,似乎隐隐還帶着哭腔,夏年心一軟,還是認栽了,誰讓她倒黴,接了這個苦差。
雨下得大了,有雷閃過,夏年本來是不怕雷的,但前提是在室內的情況下,現在這樣,倒是真的有些害怕起來,也不顧加快腳步會不會讓自己濺得一身雨水,只是一個勁的往音樂社的方向而去。
她身後一個熟悉鬼鬼祟祟的身影又充當了一次護花使者,臉拉得極苦,不得已又得跟上去。
約莫半個小時,夏年才是氣喘籲籲到了音樂社,因着音樂社離宿舍不遠,又是雨天,夏年才沒有騎自行車,現在看來,就是淋了一身雨,也是該騎車的。
音樂社烏漆墨黑一片,外頭狂風暴雨,夏年哆嗦着,克服着心裏的恐懼,咬咬牙,幾乎是跑着到古琴練習室的,從未覺得這段路這麽長,長得仿若要被這黑暗吞沒。
古琴練習室的燈還亮着,夏年長長吐了一口氣,幸好還有和她一樣的倒黴鬼,要不然,真是不知道怎麽自己一個人找資料,早知道,死活也要把陳汐拉過來就是。
推開古琴練習室的門,金屬門把傳來冰涼的觸感,夏年又是一個哆嗦,連忙進了練習室。
黑色襯衣,休閑的褲子将修長的雙腿包裹着,略為瘦削卻不單薄的身影,夏年腳步一頓,怎麽都沒想到,顧璟也會在這裏,和她一樣成為倒黴鬼。
顧璟感受到來人,慢條斯理的回頭,手中攤着一本書,在這樣電閃雷鳴的夜晚,宛若一道陽光,帶來絲絲暖意,當然,這前提是,他冷冰冰的臉笑起來時。
顧璟見是她,也不理會,自顧自的繼續看着書,繼續散發冰山氣質。
夏年也不理他,哼,他會生氣,她就不會麽?走出兩步,才想起自己來這裏的目的,暗暗咬牙,早知道顧璟在這裏,她也不用跋山涉水淋濕半個身子到這裏來了。
“弘一說,落了資料在這裏,既然你在,也比較清楚,你找找看我再拿給他。”夏年直奔主題,自動忽略顧璟那一張明明魅惑衆生卻偏偏擺出一臉冰若霜花的臉。
顧璟不說話,悠悠看了她一樣,合上書,将書放好,邁開那兩條引以為傲修長的腿,路過夏年的面前,居高臨下看了她一樣,又繼續往前走去。
夏年被某人忽略表示很不爽,他不理她,她自己找,難道還找不到麽?
真是幼稚,沒事就和小孩子一樣鬧脾氣,叫什麽顧璟,以後改名叫顧幼稚好了。
“你把門反鎖了。”
夏年不過走出幾步,聽見顧璟好聽卻有些欠扁的聲音,回過頭,看着他白皙的指扣在門上,動了動,打不開,然後一臉了然的表情看着夏年,繼而露出一個傾倒衆生的笑。
“想要和我獨處一室,可以直說。”顧璟将手從門把上放下,慵懶的倚在門上,一抹不易察覺的得逞自眼裏劃過,似黑夜飛過的流星,所過之處,一片光明。
門外,弘一拿着鑰匙,瞥了瞥嘴,大門阻隔了裏頭的景象,于是煞有其事的搖了搖頭。
這樣算不算助纣為虐,反正做也做了,笑開露出虎牙,将鑰匙丢進口袋,邁開腿離開音樂社,至于接下來的事,他可就管不着了。
屋外雨越下越大,轟的一聲,有雷打過,剎那間,音樂社全暗了下來,陷入無邊無際的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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