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已是深夜,天空中突然電閃雷鳴,大雨傾盆而下。書房裏的蠟燭在風中跳動不休,眼前的一切忽明忽暗。

楚弈正想起身去關窗戶,扣門聲便響了起來。

“王爺,蘇将軍的信。”

楚弈有些詫異:“呈進來。”蘇十一動作居然這麽快,他實在是想不到。莫非看起來蠢的人其實都很內在聰明?

屋門被輕輕推開,一個中年人走了進來,雙手呈着信走到楚弈身前。

楚弈伸手去拿信箋。

一陣冷風突然從窗外吹來,蠟燭來不及掙紮一下便熄滅了,書房裏頓時陷入黑暗。

就在這一瞬間,信箋下銀光乍亮,天空響應一般劈過一道銀蛇,随之而來的雷聲震耳欲聾。

一滴血濺到地上,随之而來的血仿佛湧不盡一般,将沾染上的一切染得血紅。

楚弈的手死死捏着胸前的匕首,不讓它再進一寸。即使如此,在猝不及防之下,匕首還是沒入了他的胸口不少。

他的臉色不變,眼神卻愈發冰冷,右手閃電般伸出,一把扼住面前刺客的脖子。

“誰派你來的。”他緩緩說着,手上加重力道,将匕首扔到一旁,衣服顏色深了,倒是看不太出胸前血跡。

“饒……命……”刺客拼命擠出兩個字,眼中的神色驚恐無比。

楚弈眼也不眨:“本王給你三息時間,是要受盡折磨痛苦死去還是輕松些死,你自己決定。”

刺客使勁點頭,臉色漲得通紅發紫,已經開始翻白眼了。

楚弈伸手點住他的**道,将他扔到地上。

刺客竟然這麽輕易就潛進了書房,還知道蘇十一被關在地牢裏,看來不僅僅是出了內奸那麽簡單,這內奸還是他的左右手級人物。

大喘了幾口氣,刺客恢複過來,擡臉看向楚弈,臉上布滿了詭異的笑。楚弈瞬間明白過來,一伸手就要去卸了他的下巴。

他的動作慢了一步,□□藏在刺客口中。

這是死士。

楚弈眉間籠上一絲厭煩,眼前突然暈了暈,知道是匕首上淬了毒,他走到書架旁,随意抽出一本書,打開裏面的暗格摸出一個藥瓶,嘆了口氣。

縱然這藥丸極為珍貴,但也要能救人才有價值。

他吞下一粒藥丸,将東西擺回原位,看了看刺客的屍體,腦中突然閃過一道驚雷,目光頓時寒了下去。

“來人!”

愈是深夜,地牢裏潮氣愈重,腰間的傷雖然已經塗藥止血,卻還是有絲絲陰寒扣入骨血,讓人不得入睡。

江陸安輾轉反側,腦中不斷閃過剛才那個青年的話——“那個笨蛋,聽到有弟弟的消息,就想也不想直愣愣地沖進別人的圈套。”

是這樣嗎?他默默地問,不知是在問那個青年,問江子盛,還是問自己。

他的心中不無仇恨。

突有腳步聲響起,江陸安皺眉,今夜來客還真多。擡起頭,他看到五六個羽林軍裝扮的人正下了臺階走過來。

這些人的步法——

他心中悚然一驚,不動聲色地靠到蘇十一那邊,手指摸到一塊小石子,正要扔過去,那幾人已經走到了牢房前。

“奉攝政王之令,将蘇将軍與刺客帶到雲英殿。”為首的大漢高聲說完,目光巡視一周,面上一怔,“蘇将軍呢?”

江陸安心中猶豫了一下,淡淡指了指旁邊的牢房。

幾個羽林軍看到睡相亂七八糟的蘇十一,面面相觑,看向為首的大漢。

“蘇将軍睡着了?”大漢愕然,随即笑了笑,掩去目光中一縷陰寒。

“鑰匙在她身上。”江陸安淡淡道。看到幾人移向蘇十一那邊的牢門,他微微傾身擋住了手,指間的石子無聲無息飛去,正中蘇十一腦門。

“啊!哪個混蛋!”

蘇十一突然被痛醒,觸電般跳起來,捂着額頭大罵。被突然跳起來的蘇十一吓了一跳,大漢不自覺地退了一步,疑惑地看了江陸安一眼。

混蛋江陸安正雙手環抱,靠着牆似乎在閉目養神。

蘇十一郁悶地揉着腦門,漫不經心地看向牢門處幾人,“你們是什麽人?”

“奉攝政王之令,将蘇将軍與刺客帶到雲英殿。”大漢拱手重複了一遍。

“哦。”蘇十一繼續揉腦門,眯眼想了想,面無表情,“攝政王不是要關我三天嗎,怎麽突然改變主意了。”

“小的不敢揣測攝政王所想,蘇将軍還是速速與我等去雲英殿吧。”

“等等,我睡得腿疼,走不動路,讓我捶捶。”蘇十一慢慢悠悠地坐下捶腿,動作之慢之悠閑,讓牢外幾人一陣氣悶。

為了萬無一失,忍忍也罷。

大漢眸中寒意更重,看蘇十一的眼神如同在看死人。

“好了,走吧。”折騰了一會兒,蘇十一站起身,慢吞吞地走向牢門。江陸安睜開眼,目光沉沉地注視着蘇十一的動作。

走到牢門前幾步處,蘇十一忽然想起什麽似的一拍腦袋:“诶,對了!你是誰?我以前怎麽沒見過你?”

“小的是……”大漢額上青筋一跳,卻還是擠出笑容,話還沒說話,蘇十一的手動了。

一大把明顯淬了毒的銀針在極近的距離襲來,大漢臉色一白,毫不猶豫地将身後兩人往身前一推。

慘叫聲響起,大漢冷哼一聲,推開兩人正要下令,迎面便襲來一陣劍光,粼粼如水,冷若堅冰。

躲閃不及,他再次抓過身邊一人擋劍,那劍光卻突然一折,往旁邊狠狠一削。

“啊!”大漢痛呼,那劍竟是削鐵如泥的寶劍,只是這樣一揮,他的一邊胳膊便與身體分了家。

臉色猙獰扭曲地看向牢門前的人,蘇十一正笑吟吟地提着劍,“沒有攝政王的手信也敢來行騙,閣下好膽量,好膽量!”

大漢的臉頓時由白轉青,給自己點**止血,怨毒地瞪着蘇十一:“你們兩個,将這小子給我捆住!”

明顯對大漢之前的做法感到心寒和恐懼的剩下兩人對視一眼,沒有動作。

蘇十一搖頭晃腦,抑揚頓挫地念:“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聖人之訓,千載尤聞。”啧啧兩聲,又道,“事實告訴我們,一個好的領導者是不會随意拿手下當墊腳石的。”

大漢的臉徹底青了。

“蘇将軍看起來還很生龍活虎啊。”這聲音,仿佛流落枝頭的月光,悄然灑到地上,冰冷冰冷的。

蘇十一原本輕松愉快的心情頓時煙消雲散,久違的壓力君回來了……

“卑職見過攝政王。”她彎腰行禮,直接就把身旁的幾人無視了。

沒想到楚弈會來,而且來得這麽快的大漢臉色一片死灰,脖子上一涼,他顫抖着斜視一眼,身後兩個手下也已經被人制住了。

任務失敗的結果,只有一個字,死。

看着三人嘴角流血接連死去,蘇十一皺眉轉過頭去,看到站在石階上的青年玄衣如夜,臉色因為光線問題蒼白無力,他負手而立,似乎就這樣撐住了曾經搖搖欲墜的大衍江山。

“攝政王既然來救卑職,是否說明,攝政王不再懷疑蘇家了?”

她笑了笑,其實面前這個人也沒多可怕,她幹嘛要畏之如虎呢。

石階上的青年颔首,淡淡道:“蘇将軍錯了,本王從未懷疑過蘇家。”

蘇十一愕然:“那為何……”這麽沒事找事地折騰她。

似乎聽到了蘇十一的心聲,楚弈面無表情:“尋尋樂子。”

卡巴!

蘇十一覺得好像有什麽東西碎了。

同類推薦

從零開始

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