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季家的氣氛不太好,吃過午飯後,季歌和劉大郎也沒多呆,戴上草帽頂着毒辣的烈日趕路。
“大郎。”走出柳兒屯,季歌輕輕喚了句。
劉大郎臉色沉沉面無表情,聽媳婦喊他,眼眸裏才透了些柔情。“看看能不能攔個牛車,送咱們到山腳下。”說着,他拿下頭頂的草帽,折着邊給媳婦扇風。
“沒事,帽檐寬着呢,不怎麽熱,你戴着帽子,別拿下來。”季歌伸手握住大郎的胳膊,将他的手拿了下來,另一只手奪了他手裏的草帽,踮着腳想要給他戴上草帽。
劉大郎眼底閃過一絲羞赧,卻不着痕跡的彎了彎腰,将身子傾向媳婦,讓她能順利的給自己戴上草帽。
“我跟一朵姐說了會話。”見大郎情緒好些了,季歌索性也就沒松手,直接握着他幹燥炙熱的手,觸感粗糙微微刺手,可她覺的心裏頭暖乎乎的,情不自禁的笑着。“她哭了,能哭出來就好,應該是聽進耳朵裏了。如今咱們家日子寬松些,一朵姐不用牽挂咱們,她想通了,會慢慢好起來的。日後常走動走動,娘家好了她的腰板也能挺直。”
劉大郎沒想到媳婦會說這麽一番話,讓他驚訝的是後面兩句,一朵的婆家是媳婦的娘家,媳婦這心是向着劉家的呢,想到這裏他的心突然就跳的好快,情緒不知怎麽的就翻騰了起來,如那滾燙的沸水般,若不是眼下場合不對,他好想抱着媳婦,抱着她,緊緊的抱着她。
“你怎麽這樣看着我?”眼睛太亮,季歌都不敢直視了,莫名的有些羞澀。
劉大郎緊緊的握着媳婦的手,黑漆漆的眼睛閃着亮光,比滿天的星辰還要好看。“沒,就是覺的媳婦真好,我會好好對你的。”他嘴拙不知道怎麽來說自己的心情,說來說去只會說那麽兩句樸素的話。話雖簡單,卻真心實意,他是真的說到就盡着努力在做。只覺的,若不努力對媳婦好,心裏會難受,很難受。
這應是劉家人骨子裏的習性,一朵也好,大郎也罷,受一份好就想着加倍還回去。不同的是,大郎對季歌的好,那種強烈的情緒,是摻着愛情的,他大概是不知曉的,只會順着心意來,努力的對媳婦好,護好她,莫委屈了她。
見大郎情緒有些激動,季歌稍稍一想,就猜出了他的心思,猶豫了下,還是說道。“這事說來,是我娘不對,做的過份了些。生男生女都是天意,哪能怪在一朵姐身上,再說,大哥和一朵姐還年輕,這才是頭胎呢,娘也太心急了點。”
她把這話說出來,是想讓大郎知道,她也不是一味的偏着誰,得看事情來,分對與錯。她覺的像這樣比較敏感的事,還得要多注意,千萬不能疏忽了,養成一個良好的習慣。倘若有天,出了比較茅盾的事,也別偏向誰,能理智些處理。這換親就是麻煩,容易鬧糾葛,雖說她是穿越的,可季家到底養育了原主十幾年,生養恩還是要顧着點,卻也不盲目行事。
這事劉大郎心裏挺不高興,可媳婦說的話撫平了他的情緒,這會平靜下來,話說的就平和些。“你說的對,等日後有空了,兩家多走動走動。娘也是心急,大哥年歲不小了,對孫子的期盼大了點。”他還是知道的,怕媳婦夾在中間不好受。
“二十好幾生孩子的一堆,等一朵姐養好身子了,懷孩子也容易。”聽着大郎的回答,季歌心裏松了口氣。她就喜歡這樣的夫妻關系,能相互體諒的,有商有量,也不藏着掖着和和氣氣,多好。這樣過一輩子,才會覺的舒心自在。
話說開了,心裏的郁氣都散了,就算是頂着這烈日趕路,也不覺的熱和累,心裏頭甜滋滋的,精神勁頭十足。
“大郎。”走了一段路,季歌掙紮了半響,想着說就說了吧,有什麽好害羞的,反正他倆是夫妻,最最親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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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大郎側頭看着媳婦,白皙的臉紅撲撲的,可真好看,他有些口幹舌燥,慌慌的移開了視線,清晰的聽見自己的心跳聲,撲嗵撲嗵跳的可真快,仿佛要蹦出胸膛般,他更加的慌亂了。
“我問你個事。”正好前面有個小竹林,季歌拉着劉大郎往竹林裏走。“咱們坐這石塊上歇會。”
“嗳。”劉大郎沉浸在突如其來的情緒裏,心不在蔫的應了應,和媳婦拉開了點距離,挨着石塊邊沿坐着。
季歌讷悶的瞄了兩眼,拉了拉他的衣袖。“你坐過來點,我跟你說個正事。”
“喔。好。”劉大郎做了個深呼吸,才起身往媳婦身旁坐下。“什麽事?”卻還是不敢看媳婦的臉,“剛剛我想了想。”季歌其實也有些難以啓齒,可覺了這事還是說一說為好。“就是,就是孩子的事,明年搬出了清岩洞,再要孩子吧。”好在她是個現代人,要是原生原長的古代人,還真說不出這話來。
她有她的考量,這時代十五六歲生孩很平常,大郎念着她年歲輕把洞房一事推後,已經很難得了。明年她滿十六歲,身子骨長開了,關于洞房就沒必要再裝聾作啞,都同床共枕一年多,用不着扭捏,倒不如說開些,彼此心裏有個底。
劉大郎沒有想到媳婦會說這話,立即就有些手中無措,低着頭看着媳婦的手,滿腦子都是孩子,洞房,這四個在重複着,古桐色的臉脹的通紅一片,額頭汗水直冒,半天沒憋出話來。
季歌想,她的男人真是太青澀了,心裏卻美滋滋的,覺的特別開心。反正話都說出來了,就再大膽點吧,左右也沒人,便偎倒了大郎的身邊,抱着他的胳膊,感覺到他身體僵硬,整個人熱騰騰的跟個火團似的,她就越發的開心了,眼角眉梢都透着歡喜,故意柔聲細語的說。“相公,你說好不好啊?”
“好,好,都好。”劉大郎僵着手抹了把臉上的汗,把字一個一個的從嘴裏擠出來,說的甚是辛苦。
惡趣味什麽差不多就行了,季歌心情相當的好,不再逗她男人,萬一吓着了怎麽辦?“咱們是夫妻,你這麽緊張幹什麽?快擦擦汗,衣服都浸濕了。”
媳婦恢複了正常,劉大郎好受多了,心裏一個勁的對自己說。緊張什麽,本來就是夫妻,都是應該的,念的多了,還真起了點效果。至少能擡頭看着媳婦了,面色挺平靜的說。“繼續趕路吧。”
“嗯。”季歌點着頭,把草帽戴了起來。
劉大郎看着媳婦的背影,深深的呼了口氣。默默的握緊拳頭,很好,就是這樣的,繼續努力!他堂堂一個男人,哪能比媳婦還要害羞,一回是這樣,兩回也是這樣,必須得改正過來!
進了山裏,蹲在溪邊洗了把臉,又歇了歇腳。山裏樹林多要蔭涼許多,回到家裏,只有二朵和三朵在,二郎和三郎去了山坳的地裏。
“大嫂,大姐生的男娃還是女娃?好不好看啊?”二朵興致勃勃的問着。
季歌坐到了桌邊,三朵倒了杯水給她,抿着嘴沖着她笑。季歌伸手摸摸三朵的發頂。“生了個女娃,六斤三兩重,白白胖胖的小家夥,挺好看的。”
“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可以看到。”二朵本來想跟着去,卻也知道自己不能去,所以連提都沒有提。
爹娘走的時候,她才三歲,懵懵懂懂的年紀,是大姐帶養她的。大姐嫁人的時候,她七歲已經懂事了,對大姐的感情很深厚,不僅是姐親情,還摻雜了些模糊的母女情。
季歌聽着安慰她。“總會看到的,等家裏不忙的時候,我帶你去一趟柳兒屯。”
“好啊好啊。”二朵連連應着。
七月農忙,劉家有了點地,也有些活要拾掇,家裏有兩個勞力,倒也不用旁人操心。順大娘家有兩棵杏子樹,果實累累,一個個都熟透了,黃澄澄的香味很濃。摘杏的那天,順大娘特意送了半籃子過來。有根嬸家的屋後種了根李子樹,有些年頭了,也送了半籃李子過來。
順大娘家的杏子很甜,季歌拿了一半做了甜醬,有根嬸家的李子,甜甜酸酸,琢磨了下,她想試着做水果軟糖,就拿杏子和李子一并,再添些麥芽糖,酸甜滋味。
以前在家時,她曾嘗試着做過兩回,用的是桃和李子,結果失敗了,用微波爐做的,第一回成了焦糊糊,第二回稍微好點,但也不是軟糖而是果醬。現在繼續嘗試,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先把杏子和李子洗幹淨,皮和果殼都要去掉,只餘下果肉。這活是三朵做的,她把手洗的幹幹淨淨,慢慢吞吞的忙活了半個時辰。季歌把果肉搗成果泥,添了适量的麥芽糖,生了小竈的火,剛開始用得中火,把果泥倒進鍋內,人不能走開,要站在鍋旁,一直攪拌果泥,果泥發酵變成了果醬略顯濃稠時,火勢改中火為小火,繼續攪拌,這時候可以試一試味道,若覺的酸了,就再添些麥芽糖。
大熱天的一直站在竈邊,也是個大考驗,季歌汗水直流,臉色通紅,還不能分心,得一直緊繃着神經,注意果醬的濃稠度适當控制好火候,稍有差池估計就要失敗了。好在她有前兩回失敗的經驗,這一回認認真真的對待,有八成的把握可以做出來。
當果醬的濃稠度足夠粘住筷子時,小竈裏的柴木可以抽離,只餘下炭火就行了,慢慢的繼續熬煮,時不時的攪拌兩下,這是個關鍵點,火候沒把握好,一不小心果醬會變成焦糊糊,季歌來回在鍋內和竈內看着,用火鉗撥着竈內的炭火,三朵拿了蒲扇站在小凳子上,一下一下的給大嫂扇着風,眼睛亮亮的看着鍋裏的果醬,廚房裏彌漫着濃郁的果香,甜甜酸酸的味兒,饞的口水直吞,可真香啊。
待竈裏的餘火也漸漸熄了,季歌總算解脫了,用勺子把果醬表面抹平,就這麽直接擱鍋裏,靜靜的冷卻凝固,所需時間至少也得隔一夜才行。
“大嫂,洗臉。”三朵見活忙完了,她把蒲扇扔一邊,打了一瓢冷水放盆裏。
季歌對着三朵笑,趕緊洗了把臉,清涼涼的水觸着肌膚,身上的熱氣消散,說不出的舒坦,她深深的籲了一口氣。用原始工具做軟糖,可真夠累的,尤其是這酷暑天氣,像是放在蒸籠裏似的,都快熱暈了,希望她的心血沒有白費。
二朵拎着破罐回來,她抓蚯蚓去了,家裏只剩下一只老母雞,順大娘說小雞喂養的好,最近應該就會開始下蛋,她有些心急,就更加努力的抓蚯蚓。還沒回家呢,剛剛走到大道上,就聞見自家屋裏飄出來的果香,可真好聞,饞死她了,她颠颠兒的沖回了家。“大嫂,大嫂,你做什麽了?”
“回來了?我想做糖,不知道能不能成,得明天才知道。”季歌有些累,搬了個椅子坐在門口,正好有風徐徐吹拂,她動了動自己的胳膊,有點酸疼酸疼的。下回還要做的話,得讓大郎來,這是個費力活。
明天才能成。二朵沒什麽興趣了,看着妹妹道。“三朵,咱們煮蚯蚓去。”
“好。”三朵聽話的跟着二姐去了屋後。
傍晚,果醬已經冷卻開始凝固,季歌把鍋蓋蓋上,一家人吃了飯洗了澡,坐在屋前的空地裏閑聊乘涼。忙忙碌碌一整天,天微微亮就起太陽落山才歸家,也就這會最是惬意,晚風涼爽吹散熱氣,和家人們笑笑鬧鬧的說着話,能很好的撫平身體的疲累,比什麽仙丹妙藥都要管用。
次日一早,吃早飯的時候,季歌笑着說。“一會先別急着走,看看我昨天的心血有沒有白費。”
“肯定不會白費,那味可真香,特別的濃郁。”二朵露出一個沉醉的神情來,把大夥都給逗笑了。
季歌有些緊張。“一會就知道了,咱們先吃飯。”
“下回要做就喊我,你教我我來做。”劉大郎認真的說着。昨晚他替媳婦細細的按揉了好一陣,今兒早上還有些喊疼,他心裏就不好受。
“知道了。”季歌點着頭,笑的甜滋滋的。
飯後,劉大郎直接把鍋拎到了桌上,當然,下面會墊一塊木板。季歌打開鍋蓋,香味撲鼻而來,完全沒有昨日的濃郁,是清清淡淡的香味,色澤是暗黃,還算晶瑩剔透,拿着勺子壓了壓,軟的,有點兒彈。季歌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心裏有底了。“應該是成了,拿刀切成小塊。”這刀是特意買來,專切糕點果脯的。
口感軟和有點微微的彈,偏甜夾了點李子酸,味比較濃。總的來說,比外面買的十文一斤的糖要好吃點。
“好吃。”三朵拿了一塊又一塊,細細的咀嚼着,笑的眉眼彎彎。果然是孩子,就愛這些酸酸甜甜的。
季歌覺的味濃了些,吃了兩塊就收手了,有點膩。“得送點給順大娘和有根嬸,餘下的你們慢慢吃,別吃太多,會不愛吃飯。”
“大嫂,這軟糖也做賣買嗎?”劉二郎問了句。
“不太好。”季歌解釋道。“得順着季節來,季節一過就不能賣買了,這事先放着,不着急。”
劉大郎也覺的有點膩,就吃了一塊。“你要去順大娘有根嬸家?”
“對。送點軟糖過去。”說着話,季歌已經分了兩份軟糖出來。
“我去吧,我找平安有點事。”劉大郎說着,接過媳婦手裏的軟糖。
季歌還有一堆瑣碎活要忙,就應了這事。
剛進八月,淅淅瀝瀝的飄起了小雨,日夜不停,嘀嗒響着,好在農事都忙的差不多了,該收的收了,該曬的曬了,該種了種了,這會下雨正好,滋潤着莊稼。
山裏的涼粉果有些果子已經熟透了,劉家又開始做起了涼粉換吃物的賣買,僅靠家裏的半畝地是完全不夠吃的,今年還買了不少糧食,再者也要為明年做些準備,能不用錢買糧就盡量不用錢。眼下家裏事也少,劉家三兄弟就在山裏找果子,撿柴木野菜菌子等等,還有放地籠抓魚,劉家的姑嫂三個就窩在家裏拾掇着。
這樣瑣碎一堆的充實生活,夾着淅淅瀝瀝的小雨,日子平平靜靜安安寧寧,不愁吃穿,不經意間會産生一種恍惚感,其實就這麽過一輩子也挺好的。待回過神來,季歌又笑自己犯癡,哪能一直呆在山裏呢,再怎麽好也要到外面去看看,不過,等她和大郎老了,兒女成親生子忙着顧自己的小家時,或許他們可以回到這個偏僻的深山溝,看歲月靜好慢慢過着餘生。
細綿綿的小雨,斷斷續續的飄了近十天,進了八月中旬時,天總算是放晴了,再不晴,就該憂心地裏的莊稼了,畢竟剛剛種下去,還很脆弱。天一放晴,地裏的莊稼真的是一天一個模樣,雨水足長的快。略有些涼爽的氣溫,在連續晴了兩天後,開始慢慢炎熱,卻也沒有七月裏的毒辣,這樣的日頭,正好合适曬菜幹。
八月十五的中秋節,季歌做了一頓豐盛的飯菜,還烙了不少餅子,分兩種餡,一葷一素。八月初進鎮給秦師傅送火焙魚時,季歌就烙了二十個餅,十個雞蛋,三斤的玉米發糕,兩斤五花肉。讓劉大郎路過柳兒屯時回趟娘家。回來後,大郎告訴她,一朵挺好的,就是黑了點,看着精神不錯,妞妞也養的好,白白胖胖肉嘟嘟的一團兒,特別愛笑。季母對他也有了點好臉色,說話和氣的不少,還問了兩句季歌的情況。
季歌猜想,九成是家裏日子好了些,每回過去拿的禮也不錯,不再是那個需要接濟吃了上頓沒下頓的劉家,她的态度自然就轉變了。其實,想想季母這樣的性情,是很平常的。季歌想起她頭一次回娘家時,季母雖有些嫌棄說話卻帶了些提點,嫁出去的女潑出去的水啊,自家日子都緊巴哪裏有心思顧女兒。
對于季母,季歌也沒別的想法,就是逢年過節,有能力了就盡着一份心,送些節禮過去,也算是替原主全了孝道,旁的她一個外嫁女就不多摻和了,好好過自己的日子就成。
涼粉換吃物的賣買,到了九月底就沒有做了,山裏沒有涼粉果。今年的收獲比去年要多些,季歌三姑嫂每天整理着換回來的吃物,亂七八糟的種類繁多,做這事的時候,她們心裏特別的開心,完全可以體會到,收割時節農民伯伯的那種激動和興奮。
主要是大郎也在家裏,有個伴也放心些,跑了很多個山頭,不僅尋的涼粉果多,比較深的山裏,鮮有人去,裏面的野果菌子也多,吃不完就曬成果脯,菌子也沒拿出去買,直接曬成幹,想來明天搬出去了,想要吃點菌也不容易,留着自家吃。野板粟足足有半個袋子,這種野生的味道特別好,生吃也好吃,炖湯也美味。
還有一個很意外的事,掏到了一個野蜂蜜!代價也是有的,大郎和二郎被蟄了好幾下,季歌急的不行,她又不知道怎麽處理這事,慌慌張張的跑去了順大娘家,好在順伯有經驗,麻利的拔出蜂針後,将拿來的草藥搗成汁敷在了傷口,也不知是什麽草藥,沒幾天就消腫了,并沒有起不良反應。季歌松了口氣,很嚴肅的告訴着兩兄弟,往後不能再這樣冒險!
涼粉換吃物的賣買不做了,家裏就清閑了不少,季歌和劉大郎商量着,正好趁這時候,去趟松柏縣探探情況,吃飯的時候,一家人都在,就把這事說了說。次日一早,稍稍收拾了番,季歌夫妻倆踏着白茫茫的霧,手牽手的行走在山林裏,前往松柏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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