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回應
江沐從麗城離開的時候有點感冒,因此走時戴了只口罩,她沒想到自己的這個裝扮給她帶來了不小麻煩,一下飛機的她就被一群男生女生追着跑,一邊跑一邊還喊着別人的名字。
她後知後覺察出自己是被誤認成了某個明星,一頭黑線地扯開口罩,露出她擰得發紅的鼻頭,用帶着鼻音的聲音道:“別追我了,再追你家愛豆該傷心死了!”
她露出口罩下的臉,不想追着她的男男女女們當場愣住了,其中還有幾個男生明顯臉紅了。
有的人發現追錯了人慢慢便散去了,有的卻當場叛變,似乎把她當成了是某個不出名的十八線小明星一個勁地套問她的個人信息,甚至還有男生期期艾艾地蹭過來要微信。
江沐:“……”
見此情景,她默默地把口罩戴回去,擺起了明星姿态,随口胡扯道,“你們眼光很好啊,竟識出了我是剛出道的藝人,要簽名嗎?”
于是乎,容川趕到機場的時候看到的不是他所熟知的那個江沐,而是被一群人包圍在中間簽名簽得不亦樂乎的江沐。他默了默,走過去拍拍她的肩。
江沐頭也不擡地提醒:“追星有素質,簽名請排隊。”
容川聞言擡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将臉轉向自己。
“簽名?簽什麽名?”他笑問。
江沐先是聽出容川的聲音,而後又看見容川的臉,下一秒再也不管什麽簽名不簽名了,騰出雙手勾住容川的脖子,膩乎乎地抱怨:“容川,你來得好慢!”
她面對容川一向沒什麽男女大防,且是個熱衷于對着容川撒嬌的人,這次被扔到麗城兩個月之久,心中積攢的想念早就多到快要溢出來了,因此這一抱完全出自本能。
她這不顧時間場合地擁抱容川的行為,顯然讓圍着她的路人們吃驚到了極點,眼鏡下巴驚掉了一地,容川卻表現得相當從容,縱容了她抱着自己。
他扶着她的頭發,溫柔解釋:“出門時遇到了賀敘,和他聊了幾句耽擱了,抱歉。”
說完掃向周圍,問,“你剛剛在做什麽?”
江沐被他這麽一問才想起自己還有簽名大業沒完成,回頭對還沒離開的“粉絲”們道:“你們還有誰想要簽名嗎?都拿過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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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她在公衆場合擁抱一個男人的豪放壯舉,有人出聲懷疑這和藝人素養不太相符,質疑道:“你、你真的是明星嗎?”
江沐調整了一下面上的口罩,道:“你們眼光很好啊,竟識出了我是假裝的。”
衆:“……”
“你們眼光很好啊”這個句式有點耳熟啊,是在諷刺他們嗎?
“粉絲們”得知自己被忽悠了,悻悻散場。
容川從旁看了一會兒便猜出了大致經過,他無奈地彈了下江沐的額頭,嘆道:“你呀,怎麽這麽皮?”
江沐咧了咧嘴,推卸責任道:“如果你來得更早一點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
容川:“……”
好吧,是他的錯,是他沒有将人看守住。
兩人走出機場,坐上回小封山的車,沒有了外人在,容川問起了他一早就想問的問題。
“怎麽戴着口罩?生病了嗎?”
江沐不在意地揮揮手:“只是一點小感冒,不是什麽大問題。”
她的說辭并沒有讓容川放下心來,他提議:“我送你去趟醫院吧。”
江沐撅嘴,嚴詞拒絕:“不去。”
她對醫院乃至白大褂本能地敬畏,到了能不去就不去的那種程度。
容川看了她一眼。
江沐軟了語氣:“我真的沒事……”
見此,容川只能嘆氣:“那好吧,如果覺得不舒服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
江沐說“好”。
她承諾得好好的,結果在回家的路上睡了一小覺,睡後就起不來了。容川是在抵達小封山喚她下車的時候注意到她的異常的,他立即将她的口罩褪去,發現她臉頰燒紅,噴吐的氣息灼熱得不正常。
她發燒了,且燒得不輕。
“……”
不知道說她什麽好,他只能俯身将這個不聽話的丫頭抱出車內。
他撥通了家庭醫生的電話,而後抱着某只小病貓回房,喂她吃下退燒藥。
醫生很快到來,替躺在床上燒得迷迷糊糊的人做了個檢查,而後又高效率地挂上液瓶,末了囑咐道:“是感冒引起的發燒,但要是輸完液仍然不退燒就及時送去醫院。”
容川記下醫生的叮囑,為了避免輸液中途出意外,他安排醫生住進別墅客房,以方面随時看護。
安排完醫生,他又回到房間裏,在床邊坐了下來。
順了順床上之人被汗濕的額發,對着其低語:“一回來就這麽鬧,你可真能折騰。”
這話聽起來像是抱怨,但他說話時眉目溫柔,顯然甘之如饴。
他撫摸着她的臉,許久,俯身在她額頭落下一吻:“早點好起來吧。”
江沐是在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此時容川已經在她身邊守了整整一夜。
她揉了揉自己酸疼的眼,借着房間裏不甚明亮的光線扭頭看床邊的男人,喚道:“容川?”
“我在。”
容川伸手去探她的額頭,察覺溫度已經降下去,心中巨石落下。
江沐抓住他的手将它從自己的額頭上扯開,嘴裏小聲嘟哝着:“你別摸我,好癢的。”
容川:“……”
他默了默起身去拿藥,又将一杯溫水送過來,“起來把藥吃了。”
江沐睡多了以至于看起來略顯呆滞的目光緩緩落在他手心處的白色藥粒上,頓了頓,又決然撇開頭,拉起被子挂住自己的頭。
“天好像還沒大亮,我得再睡一會兒……”她一邊呢喃着一邊閉上眼,雙手交叉在胸前,一副馬上就要安詳睡過去的模樣。
容川被她的反應逗笑,嘴角微微翹起。
他沒有去掀被子,只是對着空氣說道:“也是,輸液比吃藥效果來得更快,沐沐一定是想輸液了。”
話落,在床上扮着木乃伊的江某人猛地坐起來,奪走藥粒,就着水吃了藥,遞還水杯,雙手抱着膝蓋将自己團成一團。這個樣子的她看起來真真弱小又可憐巴巴。
容川笑眯眯地伸手去撸她的頭毛,被她仰頭就是一口。
“別碰我!”她氣嘟嘟道。
容川失笑:“生氣了?”
江沐斜着眼看他。
容川笑:“別生氣了,你不知道昨天我有多擔心你。”
江沐愣住。
她拿眼偷偷看容川,這一看便發現了先前沒注意到的他眼下的青黑。她咬住了自己的下唇。
她忘記了生氣。
“容川——”她喚道。
容川微笑:“做什麽?”
江沐拉開被子,往旁邊挪了挪,空出位置來:“要睡一會兒嗎?”
容川眸光閃了閃,他似在思索着什麽。
短暫的思考過後,他解了自己的外衣,躺了上去。
——他做了他以往不會做的事。
江沐并沒有那麽敏銳,因此沒有察覺到他心态上的變化,她只是看着躺在她身邊的他,看了一會兒,她擡手去摸他的眼睛,從眼睫到他眼下的青黑處,她細細地摩擦。
江沐吃的感冒藥有安眠成分,以至于剛剛才醒來的她又開始犯困了。
她打了個呵欠。
似睡非睡間,她感覺有人湊近了她,在對她說話。
“……麗城……你……還想……”
那說話聲斷斷續續,聽不太清,她強迫自己醒過來,但眼皮太重,她沒能睜開眼。
雖然聽得不連貫,但她冥冥之中似乎知道對方在說什麽,于是她将雙手勾住了對方的脖子,臉貼近對方的臉,以及其依戀的姿态回應道:“嗯。”
——去了麗城這麽久,你想明白了嗎?你還想嫁給我嗎?
——嗯。
事實上江沐并不能分清她對容川到底懷有何種感情,但她知道,如果容川娶了別人,她一定會難過得想要死去。
所以,如果要娶的話就娶她吧。
她如此堅持。
此時此刻她在藥物的作用下變得非常非常疲累,但她知道,有些話她必須在這個時刻說清楚,于是她強行挽留自己的意識,說出她最最懇切的訴求。
她說:“容川,你不能……只有我嗎?”
說得有些委屈。
說完,她睡了過去。
她就此陷入了夢鄉,因此她不知道,她身邊的男人回應了她的訴求。
“好,我只要你。”男人的面色透着一絲疲憊,但眼中卻透着铮亮的光。
有些瘋狂。
“那麽就這麽說定了。”
他在她耳邊耳語,“不要後悔。”
江沐做了一個夢,夢裏的她變成了一只小白兔,她生活在一片蔥綠的草原上,這是屬于她的草原,她整天除了吃睡就到處拈花惹草,啊,多麽無憂無慮!她快樂地蹦蹦跳跳,蹦蹦跳跳……然後跳進了坑裏。
“這裏有一只兔叽,可愛的兔叽,快來救兔叽!”她對着洞口喊。
這時英俊的獵人出現了。
他朝她伸出了雙手:“多麽可憐的小兔子啊,草原太危險了,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走?”
“好呀!”她沒有戒心地說,“如果你救我上來的話。”
然後她就跟着獵人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嘉佳”的地雷,啾~o( =∩ω∩=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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