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樣子...應該沒有錯,康哥兒也就認同的點了點頭。

趙氏聽聞,更是一驚,晚上閉眼可不就睡着了麽?趙氏看看兩個孩子,見康哥兒雖然點頭,但是一臉懵懂,圓姐兒卻雙目清明堅定,大約是猜到什麽

“妞妞,晚上閉上眼,睡着了,看到的都叫做‘夢’都是假的!”

圓姐兒知道趙氏這是以為自己分不清做夢和現實呢,可圓姐兒要用到的就是這個夢啊!

想着,圓姐兒又有些猶豫,如果自己故意的表現出異常,還是古人非常忌諱的某種能力,會不會把自己燒死?

可是想想這兩年趙氏和謝大郎對自己的愛護,想想再謝家的這些日子。本來就不怎麽害怕的圓姐兒想想也就沒什麽顧忌搖了搖頭

“爺爺是真的,全身穿着白衣服,有胡子,胡子很長很長...到地上,他說他喜歡我,才和我說話,還說....他呆不了多久就要離開了....他說的很多事情都是對的。”

說着,圓姐兒很是肯定的點了點頭說道

“都是對的!”

趙氏卻聽得心肝顫啊,忙把圓姐兒拉近懷裏,細細的問道

“那個老爺爺經常來找你?”

圓姐兒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以前...很早很早的時候常來,慢慢的就不常來了....上次爺爺來都是好多天前了。”

全身雪白的衣裳,白花花的胡子能落在地上那麽長,笑眯眯的,愛說話,趙氏的想法裏頓時就想到了寺廟裏的笑面和尚,只是這和尚是有頭發,有胡子的....

這樣的人物,這樣的風姿,在趙氏的腦海裏頓時就顯現出來,可不就是仙人一般麽?!

這事兒說好是好,說壞也是壞,整日在人家夢裏出現,孩子的魂魄最是不穩了,這樣若是傷了孩子可如何是好?可另一方面趙氏立馬就又想到一個問題忙拉着在屋裏的兩個人小聲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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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兒你們除了娘,可不許往外說。”

說着,怕康哥兒不懂事說漏了嘴邊道

“說出去了,妹妹可就沒了。”

說完,又吓唬圓姐兒

“說出去了,妞妞可再也見不到爹娘了。”

兩個小家夥顯然被吓到的樣子,連忙喊着不要不要,不說不說...趙氏這才點了點頭,又細細囑咐一邊才拉着圓姐兒問起那個所謂的老爺爺的事情來。

“那老爺爺都和你說什麽了?你有沒有不舒服啊?”

圓姐兒心裏一暖,忙搖了搖頭

“不會不舒服啊,那老爺爺可厲害了啥都知道,知道咱們這裏最大的地方就叫京城,還說了這個草果,有特殊的辛辣香味,用來調制鹵水和肉類最是合适,便是那羊肉的膻味兒都能去除還好吃呢。”

說完,圓姐兒咧嘴一笑道

“昌哥兒就說他爹還吃過羊肉呢,娘...我也想吃。我還有草果!如果好吃...咱們再拿去賣!”

說完,眼珠子一轉,神秘兮兮的湊到趙氏耳邊說道

“咱們拿去賣,草果是寶貝,咱們偷偷的藏起來。”

趙氏驚訝的苦惱着圓姐兒,也不知道該哭還是改笑。

你能想象麽?一個兩歲的孩子對你說,某個東西是很秘方,要自己保管,然後用這個賺錢,還不告訴其他人。

這對一個成年人來說這樣的想法無可厚非,可這只是一個兩歲的娃呀。

趙氏不得不想,能生出圓姐兒這般聰慧的人兒來,父母又是怎樣的人啊?只是可惜了....這般聰慧卻進了謝家,原本,她也有個富貴的家,是個官家千金,以圓姐兒的聰慧...那未來必定是燦爛的。

“娘....你咋這樣看我?!你不要我麽?”

圓姐兒瞧見趙氏一臉的憐惜和愧疚圓姐兒心裏就覺得堵得慌,想也不想就脫口而出。說完圓姐兒就後悔了,趙氏聽着卻更加緊的摟着圓姐兒哄到

“說什麽話呢,傻孩子,你是娘的心頭肉啊,咋會不要你呢?!”

知道孩子的心思敏感,趙氏驚訝後又覺得自己把圓姐兒是當做親女來對待的,圓姐兒比起別人也不差什麽。便也就沒有了那憐惜和愧疚。

安慰了好一會兒,趙氏才又問道

“蘑菇磨成粉也是那老爺爺說的?”

圓姐兒點了點頭道

“蘑菇曬幹磨粉,放在湯或者菜品裏頭,能提鮮,又看不到蘑菇...”

說完,圓姐兒适當的表示了一下自己的年幼無知

“娘...提鮮是啥意思?”

“就是味道更好。”

趙氏笑着回答道。

草果的法子趙氏不敢确定,可是蘑菇磨粉添在菜裏這事兒仔細想想還是很有道理的。一會兒又聽見圓姐兒說道

“娘,還有那種很小很小的小蝦米,也可以用來曬幹磨粉,一樣的。”

說完,圓姐兒笑了起來。趙氏心裏頭卻是一動,這個便是沒有圓姐兒所說的提鮮效果也不會有問題。

心裏想着這事兒,又問了圓姐兒好些那白胡子老爺爺的事兒,後又細細的囑咐了不能對外說這才應下了蘑菇和草果的事兒,放兩個小的出去玩。

兩個孩子出去,方才聽了圓姐兒那麽匪夷所思的事情還有些愣神,可是看看圓姐兒搗鼓出來的東西,又有些心動...或許是真的呢....若是當做秘方....這可是個賺錢的路子。

潤哥兒縣學的花銷不小,往後康哥兒也是一筆,圓姐兒的女學更是要白花花的銀子.....

趙氏一時間捏着竹扁裏的蘑菇,也愣神起來......

☆、第 50 章 草果羊肉

圓姐兒的話趙氏不能跟外人說,卻是要和丈夫謝大郎說的,晚上有時間趙氏才小聲的将圓姐兒的話給說了一番,謝大郎聽完,臉上一臉肅然,呵斥道

“胡鬧!”

趙氏頓時被下了一挑,這是什麽意思?難不成丈夫接受不了?

“你咋就想着賺錢,想着那些個東西?圓姐兒才多大,這要是受了啥刺激,咋辦?明兒你也別出攤了,帶着圓姐兒去梁大夫那瞅瞅有沒有什麽不妥,就怕孩子不妥也不知道說。”

說完,似乎又有些不解氣,看着趙氏道

“你也別總想着銀子,要我看今兒你就該帶着孩子去梁大夫那看看!那人也不知是不是神仙,咋就看上咱們妞妞了?也不知道有沒有不知輕重給傷着。”

謝大郎後面的話那都是說給自己聽的,趙氏在一旁見狀也總算松了一口氣,謝大郎這是心疼孩子,不是想岔了就好。

這回想想謝大郎說的也覺得在理,圓姐兒平日裏懂事聰慧,她說沒有什麽不舒服也就沒有想着去梁大夫那看看,如今想想确實不應該,畢竟才兩歲的孩子,再怎麽聰慧懂事那也只是個孩子。

聽到丈夫的話也點頭答應

“是我疏忽了,明兒一早我帶着圓姐兒去梁大夫那看看,別真有什麽才好。”

“呸,我家閨女兒肯定是個平安健康的。”

謝大郎忙說道。說完還很不滿意的瞪了趙氏一眼,趙氏又好氣又好笑

“對對對,你家閨女兒肯定是個平安健康的,你家閨女兒可不就是我家閨女兒麽。”

兩人說着繞口的話,卻氣氛輕松了不少。

因着記挂着謝大郎的話,趙氏這天真沒去出攤,早早就帶着圓姐兒和康哥兒到梁先生那裏。

圓姐兒還有些懵,可是康哥兒反應快,只知道見到梁大夫那就要吃很苦的藥了,出生到現在,康哥兒也病過一回,吃一次藥簡直要連哄帶騙才成,康哥兒更是怕了那黑乎乎的藥汁。

這會兒一見到梁大夫,癟着嘴就開始抽噎着準備嚎啕大哭一場了。

梁大夫一見頓時笑開了

“呦呦呦,康哥兒這是咋了?妹妹都還沒哭就自個兒先哭起來了?”

康哥兒聽着這話,癟着嘴扭頭看了一眼圓姐兒,見圓姐兒果然不哭,就狠狠的憋着,狠狠的抽泣了兩下,轉臉又看到梁大夫笑眯眯的眼睛,似乎又回想到了梁大夫笑眯眯的對自己說不苦的樣子,頓時嘴巴一張,哇的一聲就還是哭了出來,嘴巴裏還含糊不清的說道

“忍不了啊....妹妹乖呀——”

說完,睜開眼看了一眼梁大夫,又忘我的大哭了起來。

看的兩個大人哈哈大笑,圓姐兒則是一頭的黑線.....

不過心裏卻是溫暖無比的。

“這孩子前兩天我瞅着有些不太舒服,問她又說不知道,不放心,這不,勞您給瞅瞅。”

李氏也不管在一旁哇哇大哭的康哥兒拉着圓姐兒在梁大夫跟前坐好。

梁大夫點了點頭,讓李氏抱着孩子,小小的細嫩手臂搭在桌子上一個偏軟的小枕頭上,梁大夫兩根手指輕輕的搭在上面,細細的過了一會兒,又讓圓姐兒換一只手。

“啊——”

梁大夫松開圓姐兒的手朝着圓姐兒張嘴,圓姐兒也就跟着乖乖的做,又讓圓姐兒伸出舌頭看了看才道

“這孩子火旺,身子沒什麽不對的,許是熱着了。”

村子裏的人家日子多的都不算寬裕,比如這樣的問題,大多不會另外抓藥,抓藥那都是要錢的,後來又讓康哥兒看了看,康哥兒死活不肯,梁大夫只得把了脈,說沒有問題,也就随康哥兒去了。

回到家,杜氏見趙氏沒有去擺攤,又一大早領着孩子出了門,這會兒見人都回來便問道

“怎麽今兒不出攤了?”

“昨天圓姐兒說不舒服,就帶着去梁大夫那瞧了瞧。”

“咋的啦?咋就不舒服啦?”

杜氏一聽頓時上前幾步蹲着将圓姐兒攬進懷裏,看着趙氏一臉緊張兮兮的,圓姐兒再次被溫暖了。

“沒啥,這孩子熱着了。就是火有些旺。”

“那就好那就好,今兒你去瞅瞅,扒一些馬齒苋來。”

馬齒苋在現代那就是一種野菜,清熱消毒的,賣的比一般青菜都要貴一些,這個朝代的馬齒苋卻是後山随處能見到的野菜。

趙氏也都一一應下了。

“奶!我也去看梁大夫了....我沒有哭!”

一旁的康哥兒男人的自尊心頓時被平靜的圓姐兒給刺激了,撅着嘴,挺着小胸脯,很是驕傲,只是眼睛卻有些發虛。

呦呵,傻小子居然知道騙人了,還是當着親娘這個當事人的面騙人!(這人完全忘了當年的自己了)

“騙人的...”

圓姐兒嘟嘟囔囔的就這麽拆穿了,這話康哥兒自然也是聽到了,頓時就跟洩了氣似得,挺着的胸脯頓時就歇了,一臉不樂意。

兩個大人也都沒有安慰,小小的孩子已經有了自尊心,撒謊更是不應該,既然康哥兒知曉不對,便也不這個時候說這個事兒了。

趙氏在家,倆個孩子依舊是撒了歡的玩兒,圓姐兒見第一批的蘑菇和草果曬好了,又纏着趙氏給了一個小婁子拉着康哥兒去後山摘草果去了。

這次有了工具,雖然人小小的,可是這次卻摘了淺淺一層的草果,放在那竹扁上曬都能鋪滿了。

就在圓姐兒摘回來的第二天,趙氏從鎮子上回來,還就真的買了一小塊羊肉回來。

這可把圓姐兒樂壞了,忙将昨兒就磨好的蘑菇粉塞給趙氏道

“娘,今兒做菜撒些這個。”

說完又扯了扯趙氏将捏着的一個幹草果塞給趙氏

“記得要放這個。”

“呀....今兒咋買的羊肉?腥臊腥臊的。”

娘倆說這話,廚房裏瞧着趙氏放在菜板上的羊肉李氏分外嫌棄的嚷嚷道,圓姐兒聽着很是不開心。

“我想吃羊肉的。”

“沒口福的,這東西能有大肥肉好吃?!”

說完,還很是一臉遺憾的搖了搖頭。

看着李氏的摸樣,圓姐兒氣了一會兒又覺得好笑,如今的李氏也就是嘴皮子上的功夫了,況且羊肉腥臊不好吃是這個地方人的統一認識,有什麽好氣的。

趙氏拿着圓姐兒的草果點了點頭

“得了得了,記着呢,出去玩去。”

這會讓圓姐兒和康哥兒都是睡了午覺醒來了,趙氏因着羊肉炖着耗柴禾耗時間便提早進了廚房擺弄這羊肉。

羊肉也就是鹵汁熬炖,添了一個這個就這麽神奇?

圓姐兒心心念念的草果,雖然只是一味香料,可是在調料和烹饪手法單調的朝代,一枚草果很有可能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羊肉在小竈炖着,另一邊的大竈就是用來給一大家子做晚食的。

今兒會有成果出來,圓姐兒可是早早就牽着康哥兒回了家坐在桌子前準備吃飯了。

“呦....圓姐兒今兒這麽乖,不貪玩了?”

我啥時候貪玩了?

“往日不是不叫都不來吃飯的麽?”

圓姐兒老臉一紅,卻還是正襟危坐

“二嬸,我很乖,不貪玩,是二哥要玩來着。”

說着,看着一旁康哥兒

“是吧?”

康哥兒看了看圓姐兒,又看了看笑眯眯的潘氏搖了搖頭

“不是!”

圓姐兒頓時心塞,不就是因着說你騙人麽,小心眼兒的家夥,記到現在!誰說孩子忘性最大的?叫他出來,保證不打死他!

“去洗手去,把自個兒的碗筷都拿好。”

潘氏看着已經在大桌子下排排坐的兩個小小人兒,不由輕笑一聲,道。

兩個小娃娃忙歡呼一聲又跑了出去。

大人們也都陸陸續續的端菜進來,男人們也跟着搭把手。

一會兒功夫菜就上齊了。

在桌子下窩着的圓姐兒老早就問到了羊肉的味道,香的眼淚都要出來了...好熟悉的味道啊。

“呦,今兒做了什麽這麽香?”

“羊肉咧,大嫂那鍋蓋還沒解開就聞着香,一揭開....可算是把我們的饞蟲都勾了出來。”

“羊肉?”

聽到羊肉大家會兒都皺了眉頭。

趙氏卻笑盈盈的說道

“羊肉是圓姐兒說想吃就買了些,嘗嘗,做出來這麽香,還是圓姐兒的功勞咧。”

杜氏向來是無條件的寵着孫輩,聽到這話,也不問這麽小的娃,咋就有功勞了?沒見着這個是她煮的呀。

張嘴便誇

“圓姐兒的功勞?!好孩子,咱們家圓姐兒真厲害!”

說着,率先就執起筷子夾了一塊吃,咬了兩口就是一愣,而後又幾口咽下,大家會兒都看着杜氏,杜氏卻笑道

“這味道...倒是頭一回吃,膻味兒還有一點點,但是卻不熏人,反而覺得又滑又嫩,帶着點羊肉味兒。”

說完杜氏連連點頭稱贊,圓姐兒抱着小碗見杜氏終于動了筷子忙把自己的碗放在桌子上

“要羊肉...多多的羊肉。”

趙氏給夾了五六塊這才又把碗給了圓姐兒,圓姐兒還沒回到位置上坐下,就舀起一個大口的吃...

嗷嗚~~來到這個世界...頭一次吃羊肉啊!

鹵水倒是和趙氏的鹵面用的料差不多,不過加了草果,不僅去了膻味兒,還提鮮,多了一抹辛辣味,羊肉就如同杜氏說的一般,又滑又嫩...

“這羊肉咋弄的?這味道...放了啥東西?”

李氏連着吃了好幾口,大家會兒都是頭一次吃這個味道,都驚奇不已。筷子一次次的伸向那碗羊肉。

“這就是圓姐兒的功勞了,前幾天圓姐兒不是擺弄那些個果子麽?硬是給扔了一顆進去...沒想到這個味道這麽好。”

趙氏一說大家會兒都是一愣,看着趙氏....嘴裏的肉吞下去不是,不吞下去..又舍不得。

這是,....放了壓根不知道什麽東西的東西?還是圓姐兒那個兩歲娃娃胡鬧的結果?那東西能吃麽?

這是所有人想要問的

“我給梁大夫看過,說是沒有問題。”

大家會兒這才松了一口氣咽了下去。

草果的存在圓姐兒原本是想着往後開店也是一個秘方,可是卻忘了這會兒大家都住在一起,一點兒不同就都會知道,一句問話,還不得不答...對于沒錢技窮的穿越者....圓姐兒表示了一下心塞.....

诶...果然自己還是不夠大方,這要在現代也就是一味香料,在這裏....卻成了香饽饽。

☆、第 51 章 年關節前

有了第一回的成功,家裏的飯桌上就會經常出現羊肉這道菜,羊肉相比起大家所熟知的豬肉要便宜很多。如果犯了饞,買上一大塊的羊肉熬那麽一鍋,家裏人人都能吃上好多塊。

哪裏需要像以前一般一旦桌上有了肉,哪怕只是配菜一人也分不到一塊?

有了這樣的一個開端,二房三房也會偶爾去後山摘了新鮮的草果曬幹了,然後抓一把帶會娘家去給娘家人嘗鮮。

草果在水溪村是很常見的,以往人人都不在意的小東西,居然就這麽不知不覺的在水溪村小範圍的流行起來。

特別是入了深秋,天氣轉寒了,吃羊肉的人家就更多了。

“娘....大哥啥時候回來?”

天氣漸漸冷了起來,康哥兒因着趙氏曾經說,天氣冷透了,潤哥兒就回家了。

這麽久沒見着潤哥兒,康哥兒小小年紀不僅沒有忘記,還時不時就要問上一句

“這天還沒冷透呢。”

趙氏随口回應了一句,這段時間康哥兒總是問這話,趙氏倒也不厭其煩一遍一遍的回答。

“诶,過了年關,咱們也就一起搬去寧陽縣,潤哥兒那裏也能安下心來念書。”

今兒的謝大郎難得沒有去地裏,如今地裏的糧食全都收回來了,也曬好,分好,三家人,包括杜氏在內,依照之前說的,都分好了。如今正是農閑的時候,也不用整日的去地裏了。

“可不?我問過潤哥兒了,年關前,他們縣學就得放假了,到時候會和人一同雇着馬車回來。”

“自個兒回來?”

“可不?”

說完,趙氏擡頭看着自家丈夫到

“潤哥兒這次身邊也沒有吳家看着了,要不你提早一天去寧陽,把潤哥兒接回來。”

“潤哥兒翻過年去都要十一了,再過四年都是要說媳婦兒的人了,不足一天的路程,一個人走咋了?潤哥兒是男兒,你總不能護着他一輩子吧?”

趙氏聽聞,雖然知道這話在理,可是卻架不住心裏頭的護犢之情

“潤哥兒是大兒,又是男娃,本來就要跟着咱們一輩子的,咋就不能了?潤哥兒這學問,不宜早娶,說媳婦兒這事兒還得看潤哥兒往後科考咋樣再說,若是能考個舉人....那豈不是都能說道官家的千金了。”

“官家的千金給咱們做姑娘,你這個做婆婆的能直起腰來?”

“咋就不行?嫁來謝家就是謝家的人,就是我媳婦兒,就得聽我的。”

說完,趙氏又道

“還得潤哥兒自個兒喜歡才成。”

趙氏說着,輕笑一聲

“潤哥兒才多大?還有好些年呢,咱們倒是就說起這個來了!”

謝大郎半躺在床上難得的躲懶,兩個又蹦又跳的娃娃玩累了都趴在謝大郎的肚皮上聽着兩個人的談話。

“過了年咱們就搬家,杏姐兒那裏咱們找個時間,再去瞅瞅,你要真舍不得就把杏姐兒娘倆接回來,住幾天,往後搬了家也不知道是個啥光景了。”

對于大女兒,謝大郎總是特別的,杏姐兒是整個謝家第一個孩子,也是謝大郎第一個孩子,又是個軟暖萌的妹子,也是從小寵大的。

以往一個村子,倒也能三五不時的說兩句話,見上一面,可是去了縣裏也不知什麽時候才能見着了。

謝大郎沉默了一會兒繼續說道

“杏姐兒出嫁那年,咱們沒啥銀子,委屈了那孩子,雖然這兩年一直都會補貼一些,可到底嫁妝不豐,走之前,你在扒拉些銀子出來,悄悄給杏姐兒送去,告訴她,不論在哪兒,她爹娘都念着她呢。”

趙氏被謝大郎帶着感傷的話語頓時有了幾分酸澀,眼睛也有些發紅,輕輕嘆了口氣

“杏姐兒嫁了個好的,待杏姐兒好,杏姐兒又是一舉得了個男娃,日子只要用些心思就過的不錯。咱們也別太操心了,杏姐兒的性子有些軟和,但也不是随便什麽人都能欺負了她去。女兒總是要離開爹娘的,哪有那麽多兩全的事兒。”

說着,又是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其實圓姐兒對杏姐兒的感覺并不濃烈,雖然是趙氏和謝大郎的親女,可在圓姐兒看來,嫁出去了,終究就成了外人,就是趙氏和謝大郎想杏姐兒了,也不能直接就上門去看,還得看機會。

這還只是在一個村子的,若是不僅離了村子,還隔了鎮子,也不知道會是怎麽樣的,但是圓姐兒卻從來沒有懷疑過趙氏和謝大郎對杏姐兒的疼愛...

這種疼愛和對潤哥兒,對康哥兒,對自己...也是分毫不差的。

日子還是這麽過,家裏收到潤哥兒的最後一封信時,大房上上下下都高興的不行,可不就是潤哥兒要回來了麽?

就潤哥兒給的日子,謝家都是掰着手指頭數着,還有多少天。

縣學離着遠,許是也知道不少學子是外縣的,放假也放的早。原本大房還心心念念的等着,卻沒想到就在潤哥兒回來的前一兩天,居然下雪了!

這在水溪村很是稀罕,鋪在地面上薄薄的雪白讓村子裏的孩子們都樂壞了,就連自诩大人的湘姐兒都忍不住跑到外面撒歡的玩。

孩子們是高興的,可是大人卻愁了,謝大郎和杜氏更是整日的皺着眉頭,滿腹心事。

“潤哥兒還有兩日就該回來了,信上說是要雇馬車回來快些,可這會兒地上鋪了雪,滑的很。明兒你拉着咱家牛車去接潤哥兒回來罷。”

趙氏看着外頭時不時就飄揚的雪花,心裏頭愁死個人了。

“這兩天地裏也不算忙活兒,你一年到頭的忙活都沒一天清閑的,現在和娘說說,去接潤哥兒,娘有啥不同意的?”

趙氏也知道謝大郎心裏也挂念着潤哥兒,但也覺得放下家裏的夥計對另外兩房不好,謝大郎的心思總是寧願自己吃點虧,也不想占人便宜

謝大郎一只腳盤着坐在床上,一只腳放着,長長的嘆了口氣道

“我也心疼潤哥兒,這也不是啥大事兒,感情這次下了雪就不能回來了?潤哥兒是男娃,總要讓他一個人的。”

“我不管,這天這麽冷,若是那趕馬的不緊着些,出了事兒,誰都賠不了,別的事兒我也不和你争,你要真不樂意,明兒我自個兒牽着牛車去接人,也煩不着你。”

說着,趙氏也确實火氣上來了,雪天最容易把路給凍住了,稍不注意就會出事兒,潤哥兒在怎麽大也不過還是個十來歲的孩子,怎麽也不可能放心的。

趙氏說完,轉身就解了衣服睡下了,背對着謝大郎,謝大郎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長長的嘆了口氣,跟着在趙氏身邊躺好,又蓋好被子,看了看發脾氣的妻子,伸手推了推

“娃都睡了沒?”

“哼。”

趙氏哼了一聲,謝大郎也不知道是什麽意思,不過那個問題也只是謝大郎找的一個和趙氏說話的借口罷了。

“潤哥兒總要長大的,男娃和女娃不同,明兒我和娘說說,我去一趟寧陽,順便去看看咱們啥樣子了,畢竟過了年就要搬過去。”

趙氏聽聞,一愣,而後轉身看着謝大郎,似乎還有些不太相信,謝大郎卻笑道

“咋了?不是不搭理我麽?”

趙氏看了謝大郎的笑臉半天,還是繃不住也跟着笑了起來,想想覺得有些沒面子,伸手輕打了謝大郎好幾下才說道

“不是不樂意去麽?咋又要去了?”

“過了年也要搬家了,娘又是跟着咱們的,之前那屋子有些簡單的家具,真要住也住得下,也夠用,但也不像讓娘委屈了,圓姐兒和康哥兒年紀小,又是出生來第一次搬家,就怕不習慣,我瞅着去看看,讓吳大樹給咱們打些簡單的家具。”

說完,謝大郎伸手将趙氏攬在懷裏

“那裏家具也有,床和櫃子那種大件的咱們就沒法子全部換新的,不過小物件的,也能緊着換新的用,你也想想,要不要添一個梳妝臺子?”

趙氏聽着,雖然謝大郎說願意松口那是因為要搬家的緣故,可是趙氏哪裏不明白,若真是因為這個,謝大郎早前就不會拒絕這事兒了。想着,心裏還是甜蜜的。

“我要個啥?這麽多年都習慣了,倒是娘的屋子,還有孩子們的屋子,得看着收拾收拾,三個孩子自小擠在一個屋裏,這會兒倒是有條件了,三兄妹倒是能一人分的一個屋子。”

“嗯,這次去,也幹脆把這事兒給辦了。”

趙氏聽着,稍稍往謝大郎懷裏靠了靠,熟悉的味道和暖意讓趙氏分外的滿足。

在趙氏眼裏,謝大郎總是不善表達,卻也有着自己的主意....但永遠都是向着家裏的...有一個這樣的丈夫....趙氏一直都很驕傲。

☆、第 52 章 接回潤哥

謝大郎應了趙氏,第二日一早就和杜氏打了招呼,牽着自家的牛車就往寧陽趕路,因着這次還想着提前向吳大樹家定制一小批家具,所以天還沒亮就出了門,圓姐兒和康哥兒醒來的時候謝大郎已經不在家中。

家裏也因為謝大郎不在,趙氏連着四天都沒有出攤,就在第四天下午...遠遠的,就聽見謝大郎和村子裏的人吆喝打招呼的聲音。

原本在屋子裏的圓姐兒一個猛子坐了起來,熟練的從足有圓姐兒大半高的床上一蹦而下,汲着鞋子就往外跑。

果然,伸着脖子沒多久,就見着謝大郎笑呵呵的捏着一個自家做的小鞭子,甩了甩,牛兒小步踏着往家走來,圓姐兒眼睛一亮,清清脆脆的叫道

“爹——爹爹——”

說着,邁着小短腿張開雙臂就朝着謝大郎跑去,謝大郞爽朗一下,将鞭子放在身後,一下跳下車來,弓着腰上前一步,一把将撲過來的圓姐兒穩穩的抱住,一個舉了起來。

“我家妞妞又長大了!”

惹來圓姐兒一陣驚呼的大笑,謝大郎擡眼看着已經抱着康哥兒在門口等着的趙氏,心裏一暖,轉身牽過潤哥兒上前幾步

“回來了。”

“娘。”

趙氏看看謝大郎又看了看幾個月不見,似乎又長高了一些的潤哥兒,連連說好。

圓姐兒也在這會兒開始打量起大半年不見的潤哥兒。

個子似乎長了那麽一點點,五官似乎也沒有什麽多大的變化,只是....通身的氣質似乎都改變了,若是說以前的潤哥兒是個溫柔的五好少年,那麽現在的潤哥兒就如同經歷過什麽一般,原本隐藏的光芒似乎有些漏光。

見圓姐兒一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潤哥兒眉眼一松,宛如春陽融雪一般

“妞妞不認識我了?”

話語中還帶着童音,可是卻似乎能聽出其中的失落。

圓姐兒一愣,而後立馬開口叫道

“哥哥。”

潤哥兒聽聞,又從春天跨到了夏至一般,整個人都鮮活了起來,點了點頭

“還記得,很好。”

“哥哥....哥哥....”

見圓姐兒受到表揚,康哥兒連忙沖着潤哥兒一陣叫喚,焦急不已,潤哥兒輕笑着上前一把将康哥兒抱在懷裏

“康哥兒也還記得我,很好。”

康哥兒這才滿意的裂開嘴笑了起來。

看着康哥兒那傻樣,圓姐兒不由趴在謝大郎的頸窩出嘻嘻的笑。

“好了,先進屋去。”

說着,趙氏牽着在外面被堵着無法進門的牛車往屋後走。

謝大郎和潤哥兒就抱着兩個孩子率先去了杜氏那裏。

到了冬天,杜氏似乎開始犯困了,這會兒午覺起來,精神頭不是那麽好,四個人剛進去和杜氏說了些子話就被杜氏趕回屋子裏了。一家人擠在屋子裏,趙氏進屋就拉着潤哥兒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好半響才嘆了口氣

“廋了。”

似乎所有的父母遇到這樣的場景,不論胖瘦都覺得自己孩子廋了。

潤哥兒面對趙氏的打量也嘴角含着笑,仍憑趙氏的目光,聽到趙氏的話道

“娘,沒廋呢,爹之前見着我還說胖了。”

“哪兒胖了?那肯定是這幾天你爹給折騰瘦了又。”

一旁的謝大郎也不争辯,圓姐兒捂着嘴笑道

“哥哥瘦了,高了。”

“長高了?這次的衣服都帶回來沒有?都給松松線才成。”

原來家中的孩子要做新衣服都要往大了做,下擺袖口都要往裏折,就算高了胖了只要松了線,往外放一些又能穿好些時候。

“都帶回來了。”

“我在咱們家也住了幾天,小型的東西吳家都給立馬出貨了,大一些的就要等到年後了,那裏的屋子也寬敞的很到時候分一分,咱們家的孩子都能一人一個屋子了。”

謝大郎這幾天都在為新家忙碌,帶着對未來的憧憬,心情高漲的很。

“娘已經在看日子,年哥兒三月還要去寧陽應試,咱們趕在這個時間之前先去安頓好,在這裏呆到元宵節後,時間算算,也并不寬松了。”

趙氏點了點頭,問道

“家裏的屋子和地你咋處理?還有娘的那份?二房三房的養老錢怎麽拿?”

“這麽一大家子,按照娘的意思是每年至少要有一次聚一聚,我瞅着,怕是娘要聚在一起的時候,讓兩房交銀子。在這裏的地到時候咱們和娘的那份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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