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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裏正做一個公正,全部交給老二一房打理,老三那裏.....咱們這間屋子空出來了,就給老三一房打理吧,湘姐兒年紀大了,還和祥哥兒睡一屋,也不是個事兒,老三也不喜歡在地裏頭刨食,田地就不給了,屋子空出來就成,娘的主屋就交給老二處置。以後回來,咱們也有個落腳的地方。”

聽見謝大郎把一切都打點妥當跟着沉默了一會兒說道

“二弟是個肯下力氣幹活兒也喜歡在地裏頭的人,這些地給了老二也沒啥,就是老三那裏...咱們這屋子畢竟住了這麽多年了,到時候會來....怕是住不進來了。”

趙氏這話說的有些難聽,可是別說謝三郎,李氏是個什麽樣的人誰不知道?吞進去的東西哪裏有吐出來的道理,就算有公正,有地契...她一個滾子的耍賴,你個親兄弟能咋樣?

況且...謝大郎顯然也想到了謝三郎和李氏,這才會只讓出了自己這一房的屋子。

謝大郎也不氣,只說到

“老三自小被娘,被我和老二寵着長大的,沒個主意的,老三媳婦兒處處要強,好在對老三也是有感情的,若是咱們把所有東西都給了老二房裏打理三房鬧騰不說,也說不過理去,況且老三對地裏的事兒也不感興趣,就是把地都分了老二也沒什麽。”

“我也就說說,你心裏頭有個底就好,這事兒我也得過一句嘴。杏姐兒那裏我瞅着年初二的時候就讓杏姐兒帶着峰哥兒來陪我幾天。”

“大過年的,你也且先問問,別讓杏姐兒難做。”

“我省的,杏姐兒出嫁了就沒再這屋裏過過夜了,這會兒又要搬走了...哎~”

搬家自然是開心的,可是想到與家人,故土分離...又免不了好一陣傷懷。

無論怎麽說,日子總是要朝着好的方向去的,潤哥兒回到謝大郎和杜氏的身邊,多多少少都解了幾分憂愁。

這次過年,辦年貨都沒有往年來的那麽熱鬧了,或許是大家會兒都知道這就是分家前最後一起過年了,也或許是大家都想着分家的事兒,沒什麽心思過年。

不過大人的憂慮總是波及不到孩子,過年,當屬孩子們最開心了,僞孩子的圓姐兒也是如此,全年唯一一次有壓歲錢的時候,有大魚大肉的時候....咋不開心呢?

大年三十,年夜飯上多了一道以往幾乎不吃的炖羊肉,依舊放了草果,依舊味道濃郁香嫩。

吃了年夜飯就是守歲,年哥兒因着馬上又要應考了,每日争分奪秒的看書睡覺,也就沒有守着,其餘的年紀小,也沒守着,到頭來倒還是幾個大人收到了子時,放了鞭炮才各自回屋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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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一,大家會兒都在家避災避難的,大年初二的時候,二房三房都回了娘家,杏姐兒帶着孩子和丈夫來了。

杜氏因着出了元宵就要跟着大房搬家,也盼着杏姐兒能在家裏住下,多陪着看着幾天。自是拉着杏姐兒的手說個不停,圓姐兒和康哥兒則帶着比自己略大的峰哥兒滿院子撒了歡兒似得瘋跑。

這次謝大郎也沒有專門把大女婿嚴有柱拉開,倒是當着所有人的面,把趙氏想要留着杏姐兒和峰哥兒在娘家住幾天的事情給說了開來。

趙氏聽得很是詫異,之前還說趙氏底下去和杏姐兒提一提,若是為難也就作罷,沒想到謝大郎親口說了出來,還當着這麽多人的面。

這會兒是在岳家,又是聽聞妻子娘家要搬去縣裏的事兒,并沒有多猶豫就應了下來,能去寧陽縣定居了怕是有些財力了,不比杏姐兒當初剛剛嫁過來的時候了。無論是哪一層的原因,嚴有柱都沒有什麽拒絕的理由。

聽到嚴有柱點頭,趙氏頓時喜上眉梢,忙張羅着要吃啥,啥是大女婿和峰哥兒愛吃的。杜氏則是含笑時不時問嚴有柱一些話,許是不放心杏姐兒,時不時問的話都隐藏着陷阱,就怕杏姐兒在婆家過的不如意,又不肯說,嚴有柱倒是退讓有禮的,說什麽都讓人覺得誠懇游刃有餘。一番對話下來,杜氏也很是滿意。

這會兒圓姐兒仨玩瘋了,吃午食的時候聽到峰哥兒和杏姐兒要在謝家住幾天,三個小家夥兒都齊齊歡呼,換來大人的一陣好笑。

就連圓姐兒也覺得暢爽啊,冬日裏頭跑了這麽久暖洋洋的的,還有些細細的薄汗,一雙笑臉熏的微紅。

再一看邊上的兩個男娃,可不是一樣麽?

☆、第 53 章 家長裏短

一大家子,午覺醒來沒多會兒嚴有柱和杏姐兒就回了家,沒一會兒,杏姐兒就帶着換洗的衣裳回了謝家。

這屋子是杏姐兒從出生到出嫁住着的地方,離開這麽些年,如今一回來,杏姐兒心裏的感覺可想而知。

躺在床上,看着家裏早已經看不出顏色的房梁,轉身面對着趙氏低聲道

“娘,你真打算把屋子給三叔他們?那豈不是就等于送給他們了麽?”

“這事兒是你爹做的主,而且這麽做也有你爹的道理,你三叔那也是你爹看着長大的,總歸是自家的人。你呀...且把心收回肚子裏吧,咱們去寧陽縣住大屋子,把這個給了又怎樣?”

杏姐兒聽着皺了皺鼻子,心裏想了想,也覺得是,便笑道

“這倒是。”

“你呀,也別總是看不上你三叔三嬸兒,上次拿分家的事情這麽一鬧,娘那麽一棒子敲下去,你三嬸兒可要比以往好多了。”

“反正我就不喜歡她那樣的,分了家也好。”

“這都要過去了,我倒是不多說,倒是你,在那裏我和你爹又不好直剌剌的問,過的可還舒心?有柱對你咋樣?長輩平日有沒有為難你了?妯娌相處的好麽?”

如果整個屋子除了潤哥兒,就是趙氏和杏姐兒,謝大郎和念哥兒去擠了睡,圓姐兒仨小的都跟着杜氏。杏姐兒聽到這話眼圈就有些發紅,也沒啥不能說的,便道

“對我和孩子還好,就是我總嫌他忙,他娘偏愛小的,對我倒是不冷不淡。就是峰哥兒,好歹也是嚴家長孫,也不得長輩喜歡,雖然年紀小也能感覺到家裏頭的事兒,又一次還問我來着,說奶是不是不喜歡他,可把我給差點問傻了。心疼壞了,我和大郎說,他卻說我想多了,還說別和孩子說道這些個。我哪有說啊?孩子自個兒也能知道誰對他好,誰對他不好不是?”

說完,杏姐兒又嘆了口氣

“我也沒什麽,反正是跟着大郎過着也沒啥,可孩子卻想着要做奶的疼愛,我是跟着心疼啊。”

杜氏聽聞也跟着嘆了口氣,伸手棒杏姐兒抹去淚水,又理了理耳際的亂發,說道

“大妞兒,誰家沒個糟心事兒?若是事事順心那就是神仙,也沒啥意思了,峰哥兒如今年紀小,你們也能掰回來,小孩子家家的胡思亂想的做什麽?就是他奶不喜他,不還有你和有柱呢麽?怎麽說有柱都是家中長子,往後家裏長輩當然跟着長子過活,靠着長子養老送終,就是真的不喜也會顧慮一二的。峰哥兒她不疼愛,峰哥兒是嚴家長孫,一個長子,一個長孫....真要做的絕了,吃虧的還能是你們不成?”

說完,杜氏又道

“但長輩畢竟是長輩,是有柱的娘,是峰哥兒的女乃,你只能敬着,愛着,孝順着。嚴家長輩也不是真個惡人不懂規矩的人,心思放開些,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兒。過日子過日子....一帆風順就不是過日子了。”

“心裏是知道,總歸是不舒服,看着峰哥兒失落的樣子又心疼的很。”

“峰哥兒不還有我這個祖母麽?祖母疼她!”

杏姐兒聽聞,噗嗤展顏一笑,數日的壓抑頓時放開,整個人在黑暗中,一雙眼卻閃亮無比。

“我家閨女兒還是要笑,笑着多好看啊?!”

杏姐兒長得似趙氏,又是第一個孩子,是趙氏第一個教養的孩子,容貌好,走出來又與別的村裏姑娘不同,不若,當時比謝家條件好上許多的嚴家也不會看上杏姐兒了,還是許的長媳的位置!

“娘,不過一張面皮罷了,總會老去的!你不是總說別人誇你長得好,那就是在誇你爹娘把你生的好,自己沒啥得意的麽。”

這是杏姐兒小時候總是被村子裏的人誇長得俊,怕杏姐兒因為這個心高氣傲起來,趙氏便時常拿着這種話壓一壓杏姐兒,如今見杏姐兒這般說,好笑的說道

“可不?我誇你就是在自誇呀。”

說完,眉眼的笑容裏還能看見隐隐的懷念。

因着兩人離得近,杏姐兒看的清楚,心裏也有些悸動,不由又絮絮叨叨的和趙氏聊了好些兒時的趣事,直到月上中天這才各自睡去。

翌日醒來就是大年初三,別家已經開始走親戚,各個地方拜年去,這次因着搬家,又是杏姐兒回娘家住,便沒有如同往年一般挨家挨戶的去竄門子,只挑了齊先生梁大夫楊家這樣相交好的,又恩情往來的人家上門拜年,後頭就在家裏等着別人上門拜年。

這次過年,孩子們都是放開肚皮來吃,自從杏姐兒在謝家吃了草果炖的羊肉,喜歡的緊,圓姐兒就把早早曬好的,藏好的草果分了一半出來讓杏姐兒回去的時候給帶回去,可把杏姐兒喜得不行,直誇圓姐兒聰慧。

“大姐,大姐!”

圓姐兒一手牽着峰哥兒一手牽着康哥兒剛剛從後山瘋玩了回來,就見着在院子裏和趙氏,潘氏李氏一起剝玉米粒兒的一行人,大聲的就叫道。

杏姐兒擡起頭來,見三人手牽着手回來,微微一笑,雙手在圍在腰間的布上一蹭,站起身來

“回來啦?出汗沒有?”

杏姐兒就着幹淨些的手背在孩子們額頭上一抹,見都幹幹爽爽的,便道

“莫要再出去耍了,別走遠了,待會兒該吃飯了。”

“峰哥兒衣裳都濕了。”

峰哥兒估摸着在家裏拘着,這幾天是玩的昏天暗地的,夜裏做夢說夢話都是在瘋玩的事兒,杏姐兒也是難得在家裏住上幾天,又是過年,便沒有攔着。

聽圓姐兒說峰哥兒衣服都濕了,伸手探進康哥兒後背,果然一層的汗,裏衣都濕透了,轉身就在另外兩個娃背上摸了摸,除了圓姐兒,倆男娃都濕了衣服,杏姐兒忙把腰上圍裙放下,帶着兩個男娃去擦拭換衣,以免着了涼。

圓姐兒因着控制這,倒也沒有出汗,見舅舅侄子一同被拉去換衣裳,圓姐兒忙在放在杏姐兒坐着的小杌子上坐下,從趙氏到李氏一一叫好。

潘氏笑呵呵的說道

“還是女兒家的文靜些,倆男娃都玩濕了衣裳。”

“女娃長大了都是要嫁人的,自小就該拘着,整日的往外跑心都該跑野了。咱家湘姐兒這會兒都在屋裏學着繡荷包手帕呢。”

李氏在這種場合,永遠都是不甘寂寞的,不過都是耍耍嘴皮子,大家會兒也不當回事兒。

“女娃在家不過幾年,男娃那是一輩子都在跟前的,在家裏就拘着,往後嫁了人,到了婆家可就沒這麽松快了。”

潘氏沒有女兒,如今兩個兒子都有了,有了盼頭,也有想要一個女兒的想法。

“就是在家別野了性子,往後去婆家才不會造人嫌棄。”

李氏說着,瞥了一眼坐在小杌子上的圓姐兒,趙氏雖說少有和李氏起沖突,但也不代表就會仍憑李氏欺負人,直接就說到

“圓姐兒多大?湘姐兒多大?這個咋能一樣?我記得湘姐兒這麽大的時候,話還說不利索呢,圓姐兒招人疼,到時候真舍不得嫁給別人家受苦,入贅一個回來也沒啥。”

“我瞅着這個成,到時候就在家裏,也不怕圓姐兒受了欺負去。”

杏姐兒雖然身份上是圓姐兒的大姐,可是圓姐兒剛開始一個月全是杏姐兒一個人帶着,一個人女乃着的從京城抱回來的,算是半個閨女兒。

沒聽見之前說圓姐兒的不是,但是聽見趙氏的話,心裏也覺得在理,便也跟着附和。

收拾完兩個男娃,一把将坐在小杌子上的圓姐兒抱在腿上,自個兒坐在杌子上繼續幹活兒,潘氏見趙氏娘倆都這麽想,便逗圓姐兒

“圓姐兒長大了,給你招個哥哥當丈夫怎麽樣?”

圓姐兒歪着頭一臉天真的問道

“那聽我話麽?”

潘氏被問的一愣,而後點了點頭

“肯定聽話啊。”

“那好呀。”

圓姐兒回答的很是爽快,幾個大人都笑做一團,問

“知道什麽是丈夫麽?”

“不是爹和娘這樣麽?”

大家一愣,又連連點頭稱是。

圓姐兒這妖孽,也只有趙氏能夠波瀾不驚了,這翻過年去不過三歲,竟然還知道丈夫是怎麽一回事兒了,可不就是爹和娘的樣子麽。

年關算算日子不過就幾天時間,杏姐兒初六才被嚴有柱接回去的,免不了趙氏整理出來的大包小包的東西讓他們帶回去。

私底下趙氏會給了杏姐兒十六兩銀子,讓杏姐兒自個兒留着用,這些倒是讓杏姐兒瞞着嚴家人的。

杏姐兒一走,搬家的日子也就定了下來,正月二十五,這也就是說,在元宵節正月十五到正月二十五這十天,不僅得把家分好,東西也要一點一點往寧陽縣搬離。

大的家具都不打算搬了,零零散散的,衣物用品倒是在元宵節前就搬了一批過去寧陽縣的謝府,還有就是杜氏一定要帶上的一口紅木大箱子,據說那是杜氏的祖母傳下來的東西。

搬了兩趟,謝府那裏還沒來得及全部收拾好,這就進了元宵了。

☆、第 54 章 萌娃無敵

之前一直忙着搬家的事情,再加上杏姐兒那次一來,家裏的大頭的全拿了給杏姐兒,沒有什麽底,趁着這次元宵節,鎮上的人也多得很,趙氏打算就借這這次機會,多做一些面食和鹵水去。

元宵這一天,潤哥兒和謝大郎都是要去鎮上幫忙的,原本是打算把康哥兒圓姐兒倆小的讓杜氏或者二房的看着,誰知道康哥兒總想着鎮上的燈會,吵鬧着也要跟着去,死活不肯留在家裏,圓姐兒只在一旁看着,其實心裏圓姐兒也想去見識一下的,可是....也知道,這次趙氏和謝大郎做了許多,帶的東西就多,沒有位置給兩人不說,鎮上燈會人又多,忙活起來就沒個停的,看不住兩個小的被人抱走了都不知道。

鎮上可不比民風古樸的水溪村。

仍憑康哥兒怎麽哭鬧,趙氏也沒有松口,康哥兒似乎也鐵了心的要跟去,哭鬧不休,幹脆一屁股坐在地上打起滾來。

小小的人兒穿的有些多,厚重的很,襯的整個人都圓滾滾的,在地上滾,如同一個球一般。

康哥兒這麽一滾,兩個大人臉上頓時就黑了,圓姐兒心裏暗叫不好,一旁的潤哥兒也皺着眉看着地上翻滾的康哥兒,輕聲呵斥道

“康哥兒,起來。”

潤哥兒的聲音很輕很小,卻帶着幾分大人獨有的威嚴,讓潤哥兒翻滾的身軀一顫,可憐兮兮的看了看潤哥兒,見臉色不好,可是心裏卻還是想着要去鎮上玩,狠了狠心,在地上繼續翻滾着,嘴巴裏嚎的更大聲了,以至于在主卧休息的杜氏都聽見了,忙一口一個心肝兒的跑出來看。結果被謝大郎攔在了外面,只說再教養孩子。

可憐的康哥兒...外援都被切斷了,自個兒卻還不知道。

等謝大郎關好門回來的時候,康哥兒這個小笨蛋終于發現爹娘不對勁了,坐在地上張着嘴,眼裏挂着淚,可憐兮兮的看着的兩人,見兩人面色都不好,卻還是小聲的說道

“我要去。”

“去幹什麽?”

“去玩兒,看花燈。”

康哥兒早就從大一些的孩子嘴裏聽說了鎮上的花燈會,饞的不行。一聽趙氏開口問,立馬來了精神,似乎是怕趙氏不同意,還知道拉同盟了,轉身看指了指圓姐兒

“妹妹想去。”

圓姐兒大驚,這個時候居然還敢拉自個兒下水....再也不疼你了....

果然,說完兩個大人的目光就看向的圓姐兒,圓姐兒一手拉着潤哥兒的衣擺,身子偷偷的往潤哥兒身後藏了藏,很是不滿的嘟囔道

“才沒有。”

好吧....其實心裏也是想去的....但是圓姐兒以人品保證,康哥兒突然的撒潑,和自個兒可是半毛錢關系沒有!

謝大郎見圓姐兒一臉不岔,卻又有些害怕了,忙露出一個笑容朝圓姐兒招了招手,深怕因為康哥兒被揍的圓姐兒頓時張開雙臂一把抱住潤哥兒兩只看着修長的大腿,臉瞬間買入其中....

嗯...

是後體位.......

潤哥兒扭身将被吓着的圓姐兒一把拉開,抱在懷裏,問道

“圓姐兒想去鎮上看燈會不?”

圓姐兒看着潤哥兒的臉,還是老實的點了點頭。潤哥兒又問

“康哥兒也想去,你們是說好的不?”

這個問題!圓姐兒腦袋警鈴大作,連忙搖了搖頭連連擺手

“沒有沒有——”

說完,可憐兮兮的看着大家,弱弱的道

“我乖。”

說完,埋首在潤哥兒頸窩處,心裏卻郁悶死了,可別把無辜善良可愛的我給一起揍了才好啊!

趙氏還是黑着臉,謝大郎卻已經笑了開來。

康哥兒這會兒也大概明白了自己的處境,連忙跟着圓姐兒學

“我也乖。”

說完低下了頭,掰着手指頭不敢再說話了。

趙氏點了點頭,冷冷的說道

“站好!”

康哥兒仿佛觸了電一把般,一個扭身撐着手站了起來。站起來兩只手還悄悄的拍了拍,又扯了扯衣服,低着頭,那眼去偷偷看一眼趙氏,又收回來,又看一眼。

見趙氏還是沒有說話,心裏忐忑不已

“娘——”

趙氏不說話,只看着康哥兒。

康哥兒終于繃不住,裂開嘴,哇哇大哭,哭的眼睛的眯着,哭着哭着還要偷偷睜開眼偷看一下趙氏,見趙氏還是繃着臉不說換,忙一邊哭一邊叫

“娘——嗚嗚——娘呀——————娘啊——————娘————”

“哭啥?”

康哥兒哇哇的繼續哭,聽到趙氏的問話,搖了搖頭。趙氏又問

“罵你了還是打你了?”

“沒啊——嗚嗚——有——嗚嗚嗚_啊——”

“好萌——”

圓姐兒在邊上全程看着,一顆心都被康哥兒給萌碎了好麽?!

“嗯?”

聽到圓姐兒話,沒太聽清楚,潤哥兒歪了歪頭湊在圓姐兒眼前,圓姐兒眼睛一花,嘟着粉粉嫩嫩的小嘴就糊了潤哥兒一臉。

蓋了戳,圓姐兒嬌羞無比的再次埋首進潤哥兒頸窩,卻聽見潤哥兒一臉疑惑還一本正經的說道

“怎麽還在流口水,牙不是長齊了麽?”

“.........”

說着,潤哥兒伸手抹了一下圓姐兒嘴巴,又見沒有口水這才作罷。

“那你哭啥?”

“不....不知道呀啊啊啊————诶呀————嗚嗚嗚——”

“不知道還哭?”

康哥兒一頓,原本還抽泣帶着嗚嗚的哭聲頓時一頓。許是立馬的停頓了,猛地就打了一個嗝兒,一下就停不下來了,淚眼婆娑的看着趙氏打嗝兒,趙氏這才朝康哥兒招了招手,後者立馬如同歸家乳燕一般撲到趙氏懷裏,哇哇大哭。

“好了好了,孩子都給吓着了。”

一般趙氏教養孩子,謝大郎都不會出面打斷,一旦見趙氏松了口,這才站出來唱黑臉。

“說說...剛才都幹什麽了?”

給了教訓那就要開始說道理了,趙氏這可不忘記另外兩個孩子,讓潤哥兒和圓姐兒也到跟前。圓姐兒被放下來,一手拽着潤哥兒的衣服,一雙眼也有些怕怕的看着杜氏

“圓姐兒說說,剛才康哥兒都幹什麽了?”

“哭了。”

“嗯,怎麽哭的?”

“睡地上滾着哭。”

圓姐兒說完,懷裏的康哥兒也不知道是不是知道羞了,埋着腦袋一個勁兒的往趙氏懷裏鑽

“娘——不會了不會了——”

“咋不會了?那樣做不好麽?”

“不好!”

康哥兒這會兒倒是知道回答了,也知道趙氏真正發火到底是怎麽個原因了,只得小聲的承認錯誤

“我錯了,再也不會了。”

“你瞧瞧妹妹,也想去,哪裏會跟你樣在地上打滾耍賴?前兩天還說長大了,這會兒倒是連小時候都不如了是吧?”

康哥兒委屈的癟着嘴。

“咋了,還委屈你了?冤枉你了?”

“沒有。”

帶着哭音的回答,康哥兒連忙抿了抿小嘴巴,紅紅的潤潤的,然後努力的吧嘴巴收進去表示自己沒有委屈。看的趙氏心裏頭也軟了下來,伸手将康哥兒一把抱在懷裏,放在身上坐着,說道

“鎮上的花燈會人多的很,你和圓姐兒去了誰看着你們?抱走了可就是人家的娃了,見不着爹娘了,你真想那樣?”

康哥兒搖了搖頭,趙氏才說道

“過不了幾天咱們就去寧陽縣,還記得那時候去看的大屋子麽,咱們就去那裏住,到時候哦,寧陽縣有比鎮上還熱鬧的花燈會,讓你爹和潤哥兒帶你們去見識啊。”

康哥兒聽到這話,眼睛一亮,仰頭看着趙氏

“真的麽?”

“娘啥時候騙過你?”

康哥兒聽到這話還真撇過腦袋認真的想了想,覺得确實沒有騙過自己,這才真的笑開了。

得,孩子引發的一場危機就這麽過去了。

元宵節那天,康哥兒也沒有吵鬧着要跟去,醒來的時候見是杜氏和潘氏照顧自己也沒有鬧小脾氣,看的圓姐兒啧啧稱奇,很是正經的墊了墊腳摸了摸康哥兒的頭發

“乖!”

趙氏和謝大郎早早就去了鎮子上,因着比平日準備了打量的東西,元宵節鎮上的人又多的很,午食都沒有回來吃,還是晚食前才見一家人趕着牛車回來。

聽着牛車上的鍋鍋盆盆咚咚咚的聲音就知道全都賣完了。

圓姐兒和康哥兒早就盼着一家人回來了,在必進的小路上等着,一見自家的牛車,喜得倆娃子立馬撒腿就沖了上去

“爹——娘——”

“诶呦,咋就跑出來了呢?”

“想你們了。”

圓姐兒在這一方面最是會讨巧賣乖的,這不,話一出就惹得一家人笑的開心了。

“圓姐兒三歲了,更懂事了!”

謝大郎抱着圓姐兒坐在自己腿上,一手握着鞭子,笑道。一旁在趙氏跟前撒嬌的康哥兒聽聞,連忙不甘寂寞的說道

“我也懂事了,我三歲了!”

“是是是,都長大了,都懂事了!”

趙氏說完,從一個包袱裏拿出一個油紙抱着的糕點,拆開包裝是濃郁的綠豆味..

“好香。”

坐在前邊的圓姐兒鼻子拱了拱,轉身朝趙氏看過去,趙氏捏起一塊,給康哥兒圓姐兒一人一小塊,又給了潤哥兒一塊。這才說道

“這叫綠豆糕,聞着可香了。說是城裏的孩子都喜歡吃這些個。你們都沒吃過就買了些。”

圓姐兒上輩子,綠豆糕也不是什麽很貴的東西,可是來到這個世界,綠豆糕那可是高大上的東西,圓姐兒還真沒吃過,以往趙氏舍不得買,今兒一個是康哥兒沒有鬧,做個獎勵,還有一個這次東西準備的特比多,還想着會不會賣不出去,沒想到連鹵水都叫人給買去了,這才決定買些個以往沒有吃過的零嘴給孩子們解饞。

潤哥兒是吃過這些,趙氏給了也沒有吃,只是小心的包好,想着弟弟妹妹饞了再拿出來分,倒是康哥兒和圓姐兒抓在手上就大口的吃,吃的好不香甜.....

☆、第 55 章 寧陽謝府

那份綠豆糕後來都分給了孫子輩這些都且不說,只說那搬家的事兒。

過了元宵節,第二天潤哥兒就回了寧陽縣,而圓姐兒一家還有杜氏就已經完全開啓了搬家善後的事情,這些個事情也和孩子們沒有關系,孩子們唯一要做的就是和小夥伴們道別,然後順便傷感一下,偶爾在承諾以後還會回來的.....

正月二十三,家裏的屋子田地都按照以前說好的一一分割完成,李氏因為大房把地和杜氏那一份所有的都給了二房,自己只分了一個房間有些不滿,可杜氏只一句:那是代為打理,若不是親兄弟,這間屋子就是鎖着也沒三房的份,李氏這才氣呼呼的住了嘴,多一間屋子往後湘姐兒和祥哥兒也不用擠在一個屋子裏睡覺了,總是好的不是?

田地倒是全部給了謝二郎打理,謝二郎自然各種感謝。

接下來就是十兩銀子,一共三十兩,一房十兩,不偏不倚,大房的那份後來偷偷又塞回杜氏這些且不說了。

正月二十五,今兒一大早,全家都忙活開了,全在收拾東西,除了大房自家的牛車,另外還雇了一輛馬車,天剛亮,大房一家子包括杜氏便趕路了。

快走到村口,就見一大一小兩個男人站在道路上,走前一看,可不就是楊叔和楊昌麽?

大人們有大人們的事情說,孩子們有孩子們的事情。

雖然和楊昌并不是整日的玩在一起,但是許是因為潤哥兒的原因,楊昌對圓姐兒和康哥兒還是很好的。

“圓姐兒,你要去寧陽縣還回來麽?”

“嗯,爹娘說,這裏是根,要回來的。”

圓姐兒脆生生的回答道。

“那成,反正你現在還小,到時候回來你長大了就帶着你玩兒,你可別再躲着我了。”

整日跟別人說自己是你媳婦兒,能不躲着你麽?圓姐兒撇了撇嘴,說道

“我不當你媳婦兒,就不躲着你。”

“得了,原來你是這事兒才躲着我呢?我還以為你和別的女娃那樣是被我吓的,這不還容易,大不了我不要你就是了!我爹可說了,我長大了,給我說個溫柔可人兒的媳婦兒。”

“.......”

得,這孩子...估摸着媳婦兒對他來說就是個女人,至于是誰,看順眼了就成。不和他一般計較。

“那成啊,下回回來,我不躲你了,跟你一塊兒玩兒。”

“嗯,還有康哥兒,一個大男人的,整日在院子裏頭不是玩泥巴就是整日撒歡亂跑傻笑的,往後也跟着我,男人就該有男人的樣子!”

楊昌說着,一臉的傲然。

圓姐兒看了看身邊一臉興奮的三歲“大男人”康哥兒,嘴角抽了抽,想了想楊昌的話,可不就是玩泥巴,整日撒歡亂跑傻笑呢麽?

再看看他親大哥,他親大姐....圓姐兒很是認真的點了點頭

“好,回來,我們就去找你玩兒去。”

原本之前謝大郎是在潤哥兒還在家的時候帶着全家去拜訪過的,今兒來,全是楊昌在家裏鬧騰的要來看看,這才又來了。

因着知道去寧陽縣遠的很,要趕路,到了那裏還得收拾,便沒有多聊什麽,兩家人就告辭了。

從水溪村出來,直接就上了官道,順着官道就往寧陽縣走。

這趟的路程圓姐兒和康哥兒都是走過的一回的,就是上次看房子那次,可是孩子的記憶是短暫的,即便是相似的,枯燥的風景,也能夠津津有味的看個半天,看到水溪村沒見過的鳥兒,看見幾只家貓的萌态都能拉着杜氏和趙氏叽叽喳喳的說上好一會兒。

一路上倒是熱鬧的很。

一輛牛車,一輛馬車到達寧陽縣的家的時候,在水溪村已經是要開始準備一大家子的晚食了。

若是不是牛車,一路全是馬車趕路,怕是中午午食剛過就能到。

謝家一家人從車上跳下來,看着唰了漆,修了臺階,挂了謝府的門面,頓時讓大家心裏一喜

謝府,謝府....嘴裏都在默默的念着,咀嚼着,直覺的這名兒真好聽。杜氏這是第一次來,看着之後再大戶人家才能看到的門面頓時一臉激動的上前去輕輕撫着那,眼裏似乎還閃着一絲絲的晶瑩,嘴裏念叨着

“好....好.....好哇!老謝家在地裏祖祖輩輩的刨食,終于也成了有門有戶的人家了!”

“趕明個兒這裏熟了,也學學人家,在門口放上倆石獅子,大氣。”

謝大郎在年前去接潤哥兒的時候就去過一次吳府,大大的院落打理的非常漂亮,門面是整個府邸的大門,就有倆石獅子,瞧着可不就是大戶人家的門面麽?

“人要知足!這樣...就很好了!我這輩子能住上這樣的屋子....也能瞑目了!”

“呸呸呸,娘別胡說,趕明個兒您還能住上更好的屋子呢。”

趙氏說着,上前推了推門,外邊看着是沒上鎖的,這麽一推,居然還真是從外邊推開了。

趙氏一愣,用力一推開,入眼就看到了吳家一大家子都笑眯眯的站在門後頭看着自個兒,趙氏大喜

“你們....你們咋還來了!”

“怎麽樣,有沒有驚喜?這是念哥兒想的法子,說是叫什麽出其不意,更能讓人感覺到驚喜,潤哥兒說你們定了今兒的日子過來,就早早大發了人看着,許是小厮兒不認識人,沒瞧見,只得估摸着你來的時間現在這裏等着了。”

林氏笑眯眯的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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