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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活計?”

這次人牙子帶來的婆子們心裏都知道謝府不過是小門小戶,若是看中了也就只能留下一人,但因着小門小戶的,一個人做活兒還得看着孩子,難免要累些,給的月例自然和大戶人家是沒法比,這會兒見着有人被看上,也沒有覺得多不平衡,有些甚至還慶幸着。

“回夫人,奴在兒時随着長兄識的一些,什麽活計我都會幹的。”

被問到的人話語雖然說得慢,說得穩,但是話語中的緊張和急切卻也能聽出來。

趙氏一愣,一旁的人牙子見狀忙上前笑道

“夫人,這是一個月前才到的,不懂規矩。”

趙氏搖了搖頭說道

“一個月前到的?沒有在別家服侍過的?”

“可不?調教了一個月的,我也不瞞您,我帶着去了幾戶人家,本都還有的夫人看上了,可這人要買就得買她一家子,這才拖到現在。”

趙氏一愣

“買一家子?”

人牙子點了點頭嘆道

“本也是好人家的,結果家裏遭了難,逃難來的,這會兒活不下去了,一家子等着飯吃哩,要說買一家子也沒啥,她那丈夫卻是逃難的時候受了傷,瘸了腿,幹不了活,家裏還有一兒兩女,其中大女兒已經十五六了,還未許人。”

這下趙氏明白了,等于買了一個婆子,連帶要買一個瘸了腿沒法幹活兒卻要占一份月例的丈夫,還有一個已經随時要配人的女兒。

家裏丫鬟配人,一般的主家都要意思的給一份嫁妝,畢竟買了就是府裏的人了。這樣算下來确實不劃算。

謝家本也不是什麽底蘊足的人家,一下子買一家人着實吃力了些,而且往後一個人就是一份月例,這樣下來也吃不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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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氏果斷的就放棄了,越過那婦人看邊上的人。

誰知那婆子似乎真是被逼到份兒上了,噗通一下就跪了下來,狠狠的磕了兩個響頭,驚得趙氏往後一跳。

“這是做什麽!”

人牙子自然知道這是想幹什麽了,頓時就黑了臉,咬牙恨道。

“沒規矩的東西!”

這婆子帶着一家子找上自個兒的時候就知道婆子是個麻利的好的,可惜其他人不成啊!但是瞅着可憐也就收留了,沒想到平日裏教規矩看着都是個老實的,居然直接就給人跪着逼着主家了。

這樣沒規矩的鑰匙在圈子裏傳開那真要氣死了,人家可不管什麽,只要你帶來的人,不懂規矩,那就是你的問題,人牙子在圈子裏混的就是個名聲。

“夫人!買了我吧,再沒有人要我一家五口就要活不下去了!我丈夫不需要月例,有口飯吃就好,大閨女兒也不要月例,只要夫人在大閨女兒出嫁時候能給個薄嫁妝許她嫁人,我給你們做婆子,做一輩子,我啥都會做,我會帶孩子,哥兒姐兒我都會帶着,還會洗衣做飯,會打掃,還有我丈夫...他是半個書生,他識字,可以逗哥兒姐兒玩耍。還有...還有二閨女兒和我兒可以給哥兒姐兒做丫鬟做小厮....夫人...夫人買了我吧..”

那婆子一臉堅毅,眉眼卻是萬分的焦急,一個勁兒的磕頭。

一家子到現在去了幾戶人家,沒有一個要的,如今雖然人牙子給個機會,可是并不是養着他們,一個月已經是極限了,再下去就要撐不下去了。

原來一般有人需要賣身首先就要找到人牙子,人牙子給查清楚了是清白人家,點了頭就開始調教,待哪家需要的時候,調教差不多了便會帶着去給大戶人家相看,看中了一手交錢一手叫人,寫下賣身契,賣身的銀錢人四六分,人牙子得六。

如今一家子要吃要喝的,捱了一個月了,若是沒法子再賣出去,那就真的活不下去了。偶爾還是人牙子看不過去,救濟着幾個饅頭過活。

這也是被逼到絕境了。

不過這婆子的一番話卻是讓趙氏腳步一頓。

這樣下來不算好但也不算差,不過并沒有見過她的家人,也不知是個什麽品性。這樣算下來還是花銷太大。但是不需要月例....這個卻讓趙氏有些心動了。

那婆子見到趙氏停了腳步,眼睛一亮,一個勁兒的磕頭,後頭又想到什麽,忙說道

“夫人...夫人...我丈夫是童生,是過了縣試的,他可以教哥兒姐兒認字!”

這句話算是把趙氏的心徹底說的動搖了,這樣的學問放在真正的大戶人家還真是看不上,可是放在謝家卻是也夠了。

潤哥兒自從到了縣學,課業就繁重起來,白日上學,晚上完成課業還得分出時間來教兩個孩子認字。

倆孩子不過三歲,翻過年去也就才四歲,不足上學的年紀,在這之前只要學着認字寫字一個過了縣試的童生來教也足夠了。

趙氏看了看那婆子,對人牙子說道

“他們一家子品性如何?如今在寧陽縣裏?”

人牙子見趙氏有松口的意思,頓時笑眯眯的上前說道

“可不,在寧陽縣裏頭。一家子我倒是都見過,品性別的不敢說,身家卻是清白的很的。心也不大,都是踏踏實實的,就是家裏的娃也被教的好,給哥兒姐兒做丫鬟做小厮都可,不用擔心被帶壞了去。”

趙氏點了點頭,人牙子在這個圈裏有一定的信譽這是值得相信的,不若也不會混跡這麽久還能有好名聲。

“我要的可都是死契,若是你家任何一人犯了錯,要打要買也都是一個人。”

趙氏這話的意思便是一家子要簽就必須是死契,若是往後誰犯了錯,要打發賣了,那也是賣一個人還是一家人也是主家說了算的。”

那婆子也是個有想法的,謝府如今是第一次買下人,也就是說往後這府裏若是再進人自己都是府裏的老人,雖然小門小戶,但是門戶清淨,瞧着家裏主子都是也都是和善的,只要自己一家子不犯錯,忠于主家,未來還是很有盼頭的。

至于死契,大多數人家都是買死契,若是活契一般都不被主家看重,重用的,這一點那婆子心裏早就明白。

這會兒聽到趙氏的話又是磕了一個頭

“進了夫人的門,我一家生死皆有夫人做主,絕無二話!”

趙氏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道

“我們也都是清白人家,也沒什麽打罵下人的規矩。”

說着,便對人牙子說道

“銀錢怎麽算?另外這一家子我卻是還要再看過才定。”

人牙子立馬就笑眯了眼,以為今兒只能出一個人,沒想到居然要接手這一大家子,這樣下來倒是收入不少。

“婆子要價要高一些,得十兩銀子,她男人三兩銀子,大閨女兒六兩,兩個小兒正好是用來做丫鬟小厮兒最好的年紀,得要上十兩一個。一共是三十九兩”

一路在聽着的圓姐兒都止不住的倒吸一口涼氣,這可真夠貴的呀!這一換算,得多少白面饅頭啊?

這和現在這個宅子也差不離了。

怪不得說丫鬟小厮兒是古代封建大戶人家标配呢!

趙氏聽到這個價格也有些皺眉了,畢竟家裏原本也只打算添一個的,如今一下這麽多,超出的預算太多了,趙氏只得搖了搖頭

“這卻是要的多了。”

那人牙子也知道謝家小門小戶,三十九兩也确實不小的數字,況且這戶人家也着實賣不出去,只得咬咬牙,說道

“夫人,這樣吧,三十五兩一共。”

圓姐兒擡頭看了看趙氏,雖然不清楚家裏有多少銀錢,可是卻也知道家裏的銀錢并不多,在搬家前家裏的這些個布置,家具就費了不少銀錢了。這段時間誰說賺的多,但是還不至于個把月就轉了三四十兩。

在一文錢一個白面饅頭,一兩銀子等于一千個白面饅頭的年代....三四十兩還真是大數字的。

趙氏搖了搖頭,看着一臉焦急的婆子,淡然的開口道

“三十兩,若是成,後天就帶來看看,若是不成,我另外再選。”

趙氏的一句話頓時把兩人都給堵上了。

一則趙氏并不是什麽慈善家,二則家裏也确實拿不出這麽多銀子,就算拿得出,花這個錢去買這一家子着實犯不着。

一般買丫鬟婆子都是大戶人家,頭一次這樣壓價的,但人牙子也知道這是情況特殊,可這白白倒手的銀子又舍不得放手。一時間有些兩難。

“夫人,就三十兩!”

人牙子還未說,那婆子率先開了口,原本這銀錢就是兩人按照規矩分着,雖然人牙子對這人次次壞規矩很是惱怒,但是想着這樣的人也盡早脫手的好,便也沒有沒有開口阻止。

趙氏看了看那婆子,便點了點頭

“後天一起過來我瞧瞧。”

這事兒就這樣因着趙氏這句話總算是有了定奪。那婆子也松了一口氣,可是...後天...明天還有一天,一家五張嘴...又該怎麽過....

☆、第 69 章 一家N口

下午謝大郎同着潤哥兒拉着牛車回來,就問了趙氏怎麽樣了,趙氏直接把事情的原委都說了一遍,謝大郎聽着也沒有反對,只是點了點頭說道

“既然是一家人,娘那裏就放一個去服侍去。”

“嗯,後日他們一家來了,我看看再說。只是這買丫鬟婆子着實費銀子,不過買的倒是死契,也不怕往後出什麽事。”

謝大郎聽着只覺得心裏怪怪的,還記得兒時,老三還不過嗷嗷待哺的孩子,杜氏帶着自己和老二,身上背着老三為了賺一口飯吃,除了給人接生還得去田裏做短工,能吃飽就已經很不錯了。

如今自己倒是做起了主人家,一買還是死契。

這種感覺謝大郎覺得有些陌生,卻也覺得心酸,特別是想到當年的杜氏,再想想自從老三懂事,家裏的條件也好了起來,一生不知愁滋味的老三如今的摸樣,也大多有着自己和杜氏的原因在裏面。

一夜無話,第二日圓姐兒和康哥兒兩個孩子對于家裏要買仆人這種事情新鮮勁還沒過,對着頭在潤哥兒屋裏叽叽喳喳的讨論一下這個人,讨論一下那個人。順便還說了以後若是買了他們就讓他們一起陪着玩各種類型的過家家!

一旁的潤哥兒執着書本,一邊看着書,一邊還能随口應付一下孩子偶爾蹦出來的童言稚語。

隔日一早,趙氏想着那家人應該不會來這麽早,倒是跟着謝大郎去出攤了,忙過早食那一下便回了家。

說來也巧,趙氏前腳到了家,剛喝了兩口水,那頭人家子就帶着人上門了。

這一次跟着的倒是那婆子一家人。

進門除了一個坐在破舊輪椅上的中年男人,其他人都齊齊跪了下來磕了頭

“見過夫人,太夫人!”

杜氏被這架勢弄得有些手足無措的,但是想到之前給大戶人家摸胎時候的場面,倒是很快就鎮定下來。

“都先起來我瞧瞧。”

一家子立馬都有起了身,低着眉。一旁的人牙子笑眯眯的說道

“夫人瞅瞅,都是踏實肯幹的老實人。”

“這價格,到哪兒也是沒有的。”

趙氏回了人牙子一個微笑,點了點頭問道

“說說都叫什麽,多大了,會做些什麽?”

趙氏說完,首先出來的便是那婆子。

“回夫人話,老婦名喚翠柳,夫家姓薄,今年三十有一,識的一些字,竈上的夥計,打掃,帶孩子都會。”

趙氏點了點頭。看了看他身邊坐在輪椅上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一臉灰敗的摸樣,臉頰偏瘦,露出顴骨,瞧着倒是比一旁翠柳還有老好些,雖然如此但是一身倒是也收拾的妥帖幹幹淨淨。

聽翠柳說,這人倒是個讀書人,還考過縣試的,一般讀書人氣節高,少有賣身為奴的。

“在下姓薄,單名一個禮字。三十有五,熟讀四書五經,讀書十載,曾考過縣試。”

話語雖然溫和,可是語氣卻帶着幾分絕望的死氣,聽得趙氏不由皺起了眉頭,雖說有些才華可是這個性子若是教導圓姐兒和康哥兒,怕是不行。

翠柳雖說低着眉眼,餘光就瞧見趙氏皺起的眉頭,頓時心下又緊張起來,可是想想自家丈夫的脾氣...現在也着實不能多說什麽,只得暗自着急。

趙氏聽着點了點頭,看向一旁看着十五六歲的少女,那少女被趙氏一看,頓時有些但卻又有些害羞,忙學着在人牙子那裏學來的理解,雙手交疊,福了福身

“回夫人話,奴婢薄如菁,年十五,跟着家父,學過《三字經》、《千字文》、《女戒》。平日裏照顧父親,跟着母親做些家活。”

“可會刺繡裁衣?”

“會...會的....弟弟妹妹的衣裳都是我做的...”

薄如菁說完,立馬反應過來什麽,開口道

“都是奴婢做的。”

“把手伸出來我看看?”

趙氏開口道,薄如菁忙伸出雙手。

兩只手倒是雪白圓潤,但是手掌和指尖都有着繭子,顯然是經常做活的。趙氏點了點頭,看向了旁邊兩個小一些的,

男孩兒看着有七八歲大,女孩兒要小一些。大約就是五六歲的摸樣。

兩個孩子見趙氏看過來,忙跟着福了福身,男娃作了一個揖

“見過夫人。”

“夫人,我叫薄如宇,今年八歲,我在學千字文了。”

趙氏含笑點了點頭,看向小一些的女娃,女娃似乎有些害羞

“夫人,我叫薄如珠,六歲了,我...我會寫名字。”

說着,薄如珠微微垂了頭,臉上有些微紅。

趙氏點了點頭,正要說話。

“娘——”

慵懶帶着剛醒的糯糯聲,趙氏扭頭看了過去,見是圓姐兒披了一件衣裳,汲着鞋子就跑了出來。

“醒來了怎麽不叫?這會兒出來當心着涼了。”

說着,趙氏大步上前将圓姐兒摟在懷裏,看着圓姐兒一臉好奇的往自己身後望頓時又好氣又好笑

“小猴兒一般,盡喜歡管閑事!康哥兒起來沒有?”

“嗯,賴床呢。”

說着把頭埋進趙氏懷裏,趙氏嘆了口氣,攏了攏衣服說道

“是被吵醒的?真是,待會兒就能瞧見了,這會兒跑出來,凍着了可有你受的。”

“不冷。”

趙氏嘆了口氣,抱着圓姐兒又走到堂廳,看着人牙子點了點頭

“成吧,三十兩,簽下死契。”

說着,指着桌上放着的匣子說道

“按着規矩,銀錢已經分好,一份十八兩,一份十二兩。”

人牙子見狀,立馬笑的眯起了眼,忙将早早就準備好的賣身契遞了過去,趙氏接過仔細看了看,見沒有什麽遺漏正要收起來,就見瞧見懷裏的圓姐兒眼睛一個勁兒的往自個兒手上瞄。便将賣身契往圓姐兒跟前一放

“瞅着可認識?”

上頭的字,圓姐兒連蒙帶猜的倒是認識的,只是這賣身契還真是頭一次見,即便是在電視裏都沒見過,還印着官印呢!

圓姐兒搖了搖頭。趙氏将賣身契說好,将銀子往兩人跟前一推,說道

“這份是十八兩,這份是十二兩。”

十八兩自然是歸了人牙子,十二兩則是歸了薄家。人牙子這會兒見交易成了便笑眯眯的告退了,趙氏點了點頭應了下來。

這會兒才看向薄禮一家。

“既然你們進了我謝家的門,就是我謝家的人,這裏不比大戶人家,但是也有規矩的,咱們小門小戶,做得好自然有個好的奔頭,若是有偷奸耍滑,欺主背主的,到時可莫說謝家不慈。”

“謹遵夫人教誨。”

除了尚在輪椅上,臉色并不怎麽好的薄禮,其他人倒是真誠的很。趙氏看了看薄禮,心下嘆了一口氣,怕是之前沒有主家要,真正的原因還是在于此人罷?罷了罷了,多一個人也就是多一張嘴,讀書人自有氣節,淪為家仆心裏不岔也能理解。

趙氏見都還成,便點了點頭。

這裏雖然只是吳府的一個單獨的跨院,但也是有下人房的,如今謝家就薄家一家,自然能住到下人房裏最好的屋子,倒是幾個孩子。

“你們既是有祖宗,有姓氏,便不給你們改名了。”

說着,趙氏低頭拿出一張薄如菁的賣身契,給了一旁的杜氏說道

“娘,往後這個丫頭就跟着你。”

杜氏雖然也是人生頭一遭,但畢竟是這個世界的人,這樣的事情也聽得多了,甚至看得多了,接受度還是很高,接了下來。趙氏便對十五歲花兒似得薄如菁說道

“如菁,往後你就是太夫人的人,平日裏頭伺候着太夫人就是。”

薄如菁忙福了福身

“是。”

說着便對翠柳說道

“翠柳,這家往後大大小小的事兒還都得看管着,特別是廚房。我和大爺平日裏還得出攤,家裏的孩子得看着些。”

“是!”

這戶人家買下來看的就是翠柳這個能幹的,自然這府裏府外都得一把抓,這樣的放在大戶人家那都是管家的地位了。

趙氏目光落在薄禮身上,頓了頓,然後跳過,對薄如宇說道

“潤哥兒今日去了縣學,下了學去他跟前伺候着,往後你就跟着潤哥兒。”

“是!”

薄如宇不過八歲的年紀,可是自小跟着家裏颠沛流離的,是家中除了薄禮外唯一的男娃,自然承擔的要多謝,人也成熟些,只是博宇的成熟與潤哥兒不同,博宇是陽光的,跳脫的。

趙氏目光落在薄如珠身上,微微一笑,朝着薄如珠招了招手,薄如珠雖說有些羞澀,可還是乖乖上前,福了福身

“夫人。”

趙氏點了點頭,攬着圓姐兒指了指薄如珠問道

“圓姐兒喜歡這個姐姐麽?”

圓姐兒一愣,這是要給自個兒派發小丫鬟了?

圓姐兒瞪着眼睛看着薄如珠,六歲的小娃,五官姣好,就是看着有些面黃肌瘦的,穿着的粗布衣上挂在身上有些晃蕩。

六歲的娃,放現代還沒有上小學了,就是一學前班!這是要被一個學前班孩子照顧麽?

薄如珠雖然只有六歲,也是個聰明的,知道眼前比自己小些的娃娃就是以後的主子,忙福了福身

“圓姐兒安。”

趙氏笑了笑,将懷裏的圓姐兒放在地上,又緊了緊身上的衣服說道

“去看看康哥兒醒來沒有?”

圓姐兒點了點頭轉身往小院走,趙氏看着不知所措的薄如珠點了點頭道

“跟着去吧。”

薄如珠這才扯了扯衣擺,擡腿跟了上去。

趙氏見狀這才帶着翠柳,薄禮和薄如宇往下人房走,薄如菁則跟在杜氏身後。

杜氏見這事兒算是完了,這才帶着薄如菁往潤哥兒屋裏走,圓姐兒和康哥兒這會兒醒來,還沒穿衣服洗漱呢,要杜氏說,薄如菁就應該帶着孩子最合适,六歲的薄如珠頂多就是跟着圓姐兒康哥兒做個玩伴。

想着,腳下的步子更加的快了...

☆、第 70 章 回家過年

?家裏有了下人,不僅僅意味着如同大戶人家那樣有人伺候了。

對于謝家來說,那就是多了五張嘴,每月還要給月例。

謝家月例不多,做的事情也多,但翠柳卻是個手腳麻利的,至少攤販和家裏每天需要添的鹵面和羊肉都不需要趙氏親自回來一趟。再比如,即便杜氏得了千藥堂的信兒去了摸胎,也不用擔心家裏倆娃沒有人看着,偶爾杜氏還會帶着薄如菁一齊去,興趣來了還會給薄如菁說些手法技巧之類的,薄如菁對于這樣擁有一門手藝也很是渴望聽得很是認真,這讓杜氏似乎又找到了事情來做。

便是潤哥兒整日去縣學也會帶上薄如宇,薄如宇就正式給了潤哥兒做書童,小厮兒的活計。

連年紀最小的薄如珠也會帶着圓姐兒和康哥兒玩。只是那薄禮,似乎進了謝家的門,進了屋子就沒出來過,要不是瞧見薄如珠常常三餐給屋裏送飯,圓姐兒都幾乎要忘記這個人了。

所以,圓姐兒和康哥兒的開蒙還是跟着潤哥兒。

雖然薄禮如同一個隐形人,但是架不住好處比較多,不過短短幾個月,謝家的羊肉鹵面攤子在寧陽縣居然小有名氣,不少人都會贊上一句謝家鹵面最是地道!

這也讓趙氏和謝大郎看到了商機瞅着有翠柳在,便幹脆置了家夥兒,謝大郎和趙氏一人在西邊兒一人在文慶街擺靠近縣學的地方擺了兩個攤位。雖說離得不遠,但生意依舊好。

夏末的時候,謝三郎帶着一家人美名其曰來看看杜氏,住了兩三天,倒是開始打聽起學堂的事情起來,俨然一副一家子常住的摸樣,杜氏直接cao了掃帚把人攆了出去。

這樣的日子雖然辛苦一些,但好在付出與收入是正比的,雖然家裏多了五口人,還得給月例,好在一個月下來還有結餘,日子倒是過的不錯。

夏天快結束的時候,新一批的草果就由謝二郎坐着馬車送了過來,之前羊肉因着草果問題緊缺,倒是賣上了價,這次謝二郎帶了整整一麻袋的草果,謝大郎直接用市場香料價格收購,倒是讓謝二郎賺了圓鼓鼓的一荷包。

這一袋子倒是足夠讓攤子支撐好久了。

寧陽縣的夏天似乎格外的長,便是入了秋也能熱上好一陣,等天氣涼了,開始換上厚衣裳的時候,才驚覺....這都要臘月,要年關了。

這是來到寧陽縣頭一次過年,吳家原本說一同過年,可杜氏卻堅持要回水溪村。

人年紀大,對于故土總是有着固執的一種觀念。謝大郎和趙氏也覺得應該回水溪村,兩地用馬車來回也就一天時間,什麽事兒都比不上大過年一大家子團聚了。

這不,這邊決定要回水溪村過年,早早就讓潤哥兒寫了家信回去,日子定在了年二十八。

但鹵面攤子在年二十六就關了門,專心帶着薄家一家子準備過年的東西。

這一個年,謝大郎和趙氏都不打算帶下人回去,一是家中必須要有人守着,二是三房到時候免不了又是一陣瞎鬧騰。之前三房舉家一齊來寧陽的時候可把翠柳和如菁折騰的夠嗆,就是如珠都得賠着小心,可算是讓人看着氣惱。

年二十八這天,因着不趕路,謝家一家子倒是直接自己駕了牛車往水溪村趕。

冬日的日頭掉的快,到達水溪村的時候天色依舊暗沉的很,都該吃晚食的時候了。

“诶呦...這是謝大郎一家回來過年來哩。”

“李叔新年好啊!”

因着年歲的原因,大家會兒臉上都是笑意融融,謝大郎聽得這話立馬打了一聲招呼,那人走進,霍然是五六十歲的老人人,可精神氣卻很好,這個人同時水溪村的人,圓姐兒也是認得的,忙從杜氏懷裏鑽出一個小腦袋,甜甜的叫了一句

“李爺爺新年好!”

“好好好!是個好娃子!”

一旁的康哥兒見狀,不依了,也忙伸着腦袋叫了好幾聲,同樣得了誇獎這才罷。

“回來就好啊,到哪兒都不能忘了自己的根。”

李爺爺說着,又和杜氏兩個人寒暄了好些,這才有駕着馬車往回走,一路上遇上不少的人都要問一句好,有些人還得揚聲問一句

“這是從寧陽回來吧?那吳家還回來過年不?”

“不了,都在寧陽過了。”

吳家不比謝家,木匠的生意在年關之時最是好,這木藝又是費時費力的夥計,加上吳大樹因為手藝好,為人也踏實肯幹,在寧陽縣還是小有名氣的,這大過年的,也就沒法回水溪村了。

謝家大房一家子到了家,院子裏頭聽見聲響的謝二郎和三郎就齊齊迎了出來,見着杜氏忙叫道

“娘。”

說着,兩人的媳婦兒也從廚房裏探出頭來

“回來啦?!屋裏都收拾好了,和以前一樣咧。”

潘氏笑眯眯的說道,一旁的李氏插着手走了出來,眼睛在人群裏一掃,見就大房一家和杜氏,不由問道

“娘....咱們的下人呢?”

杜氏一聽原本還挂着的笑容頓時淡了不少

“在寧陽看家。”

“诶呦,這過年的事兒可多着了,他們一個買來的下人,還每個月拿銀子咋就放在家裏偷懶了?該帶來做事兒才是啊。”

“咋的了?我讓他們留在寧陽看家,咋的?當我不知道你肚子裏打着什麽主意呢?”

趕了一天的路,牛車走得慢,屁、股都颠了一天了,回了故鄉,回了家那都是高興的事情,誰知道這會兒才進院子就叫兒媳婦給嗆了一口,頓時杜氏的臉都黑了。

“先進屋子,先進屋子,這大冷天的。”

說着,潘氏忙領着一家子進屋。杜氏冷冷的看了一眼李氏,大步的往裏走,這院子,還是自個兒和孩子他爹打拼出來的,自己要樂意給那就是兒孫的,要不樂意給,這就是自個兒的!

要不是謝三郎,就李氏這樣的,還能踏進謝家的門?

杜氏一臉郁卒,謝大郎和趙氏便趕忙把東西收拾出來,又幫着把杜氏的屋子收拾妥當。

近一年未見的孩子們湊在一起大眼等着小眼一時間竟然有些生疏起來。

就是湘姐兒和祥哥兒,看着都幹淨整潔多了。

“大堂哥,我娘說明天我就也可以去縣學上學了,是真的麽?”

潤哥兒帶着圓姐兒和康哥兒,祥哥兒忽然冒出來這麽一句,倒是叫大家會兒都是一愣。

不過祥哥兒今年剛剛開蒙,不管真假,都只當童言稚語罷了。潤哥兒倒是好脾氣的笑了笑,很是溫和

“三嬸既然這麽說,大約是真的。”

祥哥兒聽着頓時就高興了,點了點頭。

自從和謝三郎李氏去過一次寧陽縣,看着潤哥兒一聲儒衫帶着書童款款走來,祥哥兒的心神都被牽引了,縣學,這樣的詞彙在祥哥兒的心底發了芽。回了家就吵鬧着不願去齊先生那裏,定要去縣學才能念書。

李氏被吵鬧的沒法子,只得應了下來,心裏頭倒是想到了大房搬家時候的說的話。縣學...也不是不可以....

到後來就給了祥哥兒保證。

“到時候我也要我娘給我買一個書童穿着儒衫去上學!”

好麽,祥哥兒真正看上的倒不是縣學,而是潤哥兒如今寬裕的生活。

這邊大房和杜氏的東西都收拾妥當,趙氏便拿着在寧陽縣買的各種特色吃食,穿戴的都分給了二房三房。

就連一旁蹒跚學步,還只會咿咿呀呀的盼哥兒都有一些個小玩意兒。

分了東西,天色依舊完全黑了下來,這一年難得一家人圍坐在一起熱熱鬧鬧的吃了一個團圓飯,各自歇下不說。

年二九這一天大家手頭上的事情都放了下來,不是相互竄門子就是圍坐在一起喝茶聊天。

謝家頭一年難得聚在一起,便幹脆早上吃了早食便各自竄門去,下午午覺後邊圍在一起家長理短的,便是做晚食,許久沒有動手的趙氏也跟着潘氏李氏一同,倒也有了幾分熱鬧。

寒冷的天,熱鬧的氣氛.....這才有了過年的味道。

☆、第 71 章 熊孩出沒

年二十九一過就是大年三十,這天孩子們都睡得晚,大人們倒是齊齊起身準備了早食就開始準備着今天最重要的年夜飯了。

大人忙着,圓姐兒和康哥兒卻是興奮壞了,二十九這天都跟着家人竄門子了,今天全是呆在家中的,也就是說.....孩子們這一天是屬于他們的。

康哥兒本身在寧陽縣被拘着,全身的骨頭都在叫嚣着,這頭一次比圓姐兒醒得早,醒來,穿衣遲早吃,吃完撒開腿就往外跑。

今天是年三十,家裏的大人大多不會拘着孩子,村子裏或大或小的孩子都聚在村子裏的平地上玩耍,便是潤哥兒也早早起了身,換了衣服就出門,直接找上了楊昌。

圓姐兒這整日在家睡懶覺要不就陪着康哥兒打發時間,性子都養得懶洋洋的,醒來見床上就自己一個人了,坐在床上發了好一會兒的呆才反應過來,這小子估摸着自個兒跑出去了。

今天是年末,過了今天,圓姐兒就叫四歲了。

即便在寧陽每天也過的很是閑适,可是回到水溪村,這個自個兒呆了兩年的地方才知道,國人嘴裏所說“根”到底是一種什麽感覺。

就是一種即便躺在不如新家寬大舒适的床上依舊覺得通體舒暢。便是這麽躺着發會兒呆都有一種說不出的舒服。

圓姐兒發了一會兒呆,上半身子頓時有些發涼,便又掀開被子躺了回去,看着天花板,好一會兒竟然又眯了過去。

果然.....性子都懶散了。

等圓姐兒被潤哥兒從被窩裏挖出來的時候,都快要吃午食了。

圓姐兒不情不願的從床上起來,潤哥兒熟稔的把趙氏準備給圓姐兒過年的棉布襦裙上下翻看了一會兒,才看着圓姐兒道

“擡腿。”

圓姐兒站在床上倒是與站在地上的潤哥兒一般高,乖乖的雙手撐着潤哥兒的肩膀,撅着小屁股擡起一只腳,給套上襯裙。

這還是圓姐兒頭一次穿裙子,裙子是喜慶的大紅色,繡着彩蝶,在圓姐兒看來這個有些花哨,可是架不住年紀小,穿起來都是亮麗活潑的。

最後一根成人兩指寬的綢帶在圓姐兒胸前系好,長長的綢帶順着裙擺而下,加上圓姐兒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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