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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撒嬌賣萌無一不做,聽到這話,才不管邊上坐着誰呢,急沖沖的就撲到詹夫人懷裏
“等不及了,等不及了,一刻都等不了。”
這孩子說的蠻橫,詹夫人卻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
“這才剛好,待會兒可得讓下頭的人給你請了大夫再看看。”
“我已經好了!這會兒要不是謝家的姑娘,奶你可就看不見孫兒了!”
這話一說,詹夫人眼中的笑意便斂了幾分,卻還是柔聲安慰道
“那也是我孫兒的福氣,關他人何事?”
“奶!”
詹熹又聽見這話,臉上很是不喜。詹夫人一個眼神看過去,詹熹雖然滿臉不岔,卻還是閉了嘴。
坐在下首的那女子見到如此場景也見怪不怪了,只說了好些詹熹的好話,詹夫人開心了,這才不急不慢的告辭。
這會兒沒有外人了,詹熹素來的霸王性子越發的沒了顧忌,後退一步看着詹夫人說道
“奶,爹說了,錦上添花容易,那雪中送炭難,孫兒要不是謝家姑娘,那可真真要回不了詹家了。”
“胡說!一接了消息,你爹便通知了縣官派了人一同去找,官府出了人,誰敢綁了我孫兒?倒是你說的那謝家姑娘,居然慫恿你跳護城河!若不是我們的人及時趕到,那才是要出了大事兒!”
說到這裏詹夫人就一肚子的火氣。伸手點了點詹熹的腦袋
“醒來頭一個就問那謝家姑娘,也不瞅瞅這次你把你娘可是吓得夠嗆!你娘還懷着你弟弟呢,小沒良心的也不問問你娘。”
誰知詹熹開口便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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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問了啊,娘說她沒事兒。大夫和杜大娘不也來瞧了沒事兒麽。”
這話倒是把詹夫人氣了一個倒仰。
“奶,咱們仔細合計合計,卻是欠了謝家的救命之恩,外頭都傳了,要不是謝家的哥兒,縣官哪兒能這麽快的找到孫兒,奶奶也知道,若是出了這寧陽的城門....”
“閉嘴!不許再說了!”
詹夫人并不在意欠了謝家的救命之恩,可她寶貝的孫兒在意啊!再聽到後頭詹熹的話,光是想想都是一身的冷汗。
詹熹畢竟六歲了,又是男娃,如今拍花子也大多是拍女娃,好賣到那煙花之地賺銀子,這男娃頂多不是賣給不能生養的人家就是到黑心人牙子手上給人做小厮,比不得女娃來的賺錢。
少有拍花子會要男娃的,這也是讓元宵節之時放心讓詹熹出門的原因。
卻不想這一回卻差點要了自個兒的命根子。
“熹哥兒,跟奶說,你可是喜歡那謝家的丫頭。”
詹熹雖說不過六歲,別家孩子這個年紀還不知在幹啥呢。可詹熹自小被當做繼承人培養,這詹夫人這句話卻讓詹熹不自覺的想到了那層上頭。
還從未有人這般直白的問他,哪怕心裏知道,可還是紅了臉。更是義正言辭的說道
“奶,不能胡說,謝家姑娘才多大?再說了....我和爹爹說了這事兒,爹爹也應了我的,謝家确實是救了孫兒一命,瞅個機會得送一份謝禮。”
詹夫人聽到這話也沒覺得詫異,只點了點頭
“這份謝禮,怕是已經送出去了....只是不好打着詹府的名目。”
“這個孫兒覺得無所謂,只要對得起自個兒就成。”
“你這是在怪奶奶了?”
詹夫人臉上一肅,看着詹熹,後者裂開嘴讨好的笑
“孫兒怎麽敢?!不過奶提了這茬,孫兒怎麽也不提這事兒啊,今兒孫兒就是真想您了才來的。”
詹夫人這才攬着詹熹心啊肝啊的疼了好些才罷。
詹熹從詹夫人跟前回了自個兒院子,随身伺候的詹福一直跟在後頭,見自個兒爺打算進屋,忙不疊上前伺候着,卻不想詹熹的腳步卻停了下來,看着詹福說道
“之前讓你去打探謝府的事兒,你可曾打探出什麽?”
那詹福一聽忙打了個千說道
“哥兒吩咐的小的哪敢怠慢,謝家的情況已然打聽清楚了,和哥兒...”
詹福真要說,卻被詹熹擡手打斷,擡腳往裏走,詹福從詹熹會走路起就在跟前伺候了,這會兒立馬了然,忙跟着進了屋,把屋裏候着的下人都趕了出去,詹福這才說道
“和哥兒一道的謝家姑娘與謝家次子康哥兒是一對龍鳳胎,上頭還有一個大哥,謝潤之,也就是之前道官府前報案找到哥兒蹤跡的那位。據說如今正在縣學念書,寫得一手的好文章,很是被縣學的先生看中。”
詹福見詹熹沒有說話,忙又繼續說道
“謝家的主子有一個老夫人,也就是給少夫人摸胎的那杜大娘,接着就是謝府的大爺和夫人,如今是謝家大爺當家,不過.....”
詹福說着,有些猶豫,詹熹卻皺了皺眉
“繼續說。”
“不過家中是擺面攤起家,前些日子遇上一位從京城回來的廚子,聽說打算在文慶街開一家酒樓,正愁着找不到出手的鋪子。這開鋪子的原因...似乎和這位謝府姑娘有關,據說是謝府打算把這姑娘送去上女學。”
說到這裏,詹福故意的停了。果然,就見詹熹了然的笑道
“原來...爹是這個意思!”
詹熹心裏頭有了一些底,伸手摸出一個荷包往桌上一扔道
“拿着去買些茶吃。”
詹熹向來出手大方,詹福這幾年跟着詹熹兢兢業業的,也賺了不少的打賞,這次瞧着滿滿的一荷包,更是感激,忙行了禮将荷包收了起來。
“出去吧,我自個兒歇會兒。”
詹熹有些心事重重,詹福忙後退幾步出了門輕手輕腳的把門帶好,這才在門口守着。
詹熹看了看門口的方向轉身走到裏間卧房,毫無規矩的倒頭躺下。
開酒樓,女學。
詹熹看着高高的橫梁,皺了皺眉。
那謝圓之要去讀女學?難得謝家人有這樣的覺悟。只是...女學在寧陽可是沒有的,難不成要送去別處不成?
詹熹想着,一陣心塞,翻了一個身。
倒是那謝圓之的大哥,瞧着也是年紀不大,卻得先生誇贊。要說這寧陽縣學屬于官學,是寧陽最好的學府,可要放在整個冀州,卻是冀州書院。
冀州書院?冀州書院?
詹熹猛地一個滾子站起身來,對啊....莫說冀州,便是天下女學,哪裏比得上冀州女學最為出色?
冀州...冀州....
想到這裏詹熹心底一片火熱,在屋子裏來回走了好幾步,才揚聲叫道
“阿福!阿福!”
“小的在!”
虧得詹福老老實實的在門口候着,聽到自家主子叫喚,忙就現了身。
“我且問你,謝圓之的大哥,在學裏可有什麽消息?”
詹福有些不解,詹熹着急的又說道
“可有冀州書院?或者冀州?”
詹福想了半響,搖了搖頭,見自家主子一副失望的摸樣,又有些猶豫的說道
“不過,卻聽說,謝府大爺和夫人和別人打聽過女學的事情,也聽過冀州女學。”
詹熹聽聞眼睛一亮,看着詹福
“此事當真?”
詹福被詹熹突如其來的興奮吓了一跳,仔細回憶了一番,肯定的點了點頭說道
“謝家的姑娘打算讀女學,這打聽女學的事情自然是有的,其中也确實提到過冀州女學。”
“好!”
詹熹大笑,小小的身子,兩手叉腰,小霸王似得站着,明明比詹福矮了這麽多,卻氣勢足的很。
“啊?”
詹福一頭霧水
“冀州女學好哇!我要跟娘說,我要去冀州書院念書!非去不可!”
詹熹說的豪情萬丈,可詹福即便忠心玉詹熹,可心底卻也不由嘀咕着:那冀州書院哪是好進的?
可是身為一個稱職的下人,怎麽能夠打擊主子呢,主子好學上進便要誇,要鼓勵
“少夫人知道,可得高興一番了。”
對于詹福的話,詹熹沒有搭理,自己心裏卻在狂奔怒吼着:謝圓之,咱們冀州見!哼哼╭(╯^╰)╮
☆、第 75 章 寧陽元宵
“你是誰?”
圓姐兒這會兒正在杜氏懷裏膩歪着呢。忽然一聲稚氣卻帶着幾分好奇。只是那語氣中的毫不客氣的命令式口吻讓圓姐兒心裏頓時多有不爽。
順着聲音來源看過去,就見馬車窗戶上的門簾被人掀開,露出一張瞧着不過六歲左右男娃的臉。
圓姐兒見狀,仗着自己年紀小,手上往腰間一插,一雙美眸一瞪呵斥道
“你又是誰?!”
那小男娃一愣,一臉不樂意
“我先問你的,應當你先回答,好沒教養的孩子!”
後面這句話卻是小男娃在家中聽多了大人這麽私底下說別家孩子才學來的,這麽眉頭一皺,神情一肅,居然學了幾分神态。
奈何這卻讓圓姐兒氣着了,這是說自己沒教養?
“誰說你問了我就一定要回答的?張口就是一句你是誰,還不知道沒教養的是哪個呢。”
小男娃自小被人捧在手心裏長大的,哪裏聽過別人這麽毫不客氣的說話,一張粉嫩如玉的小臉漲了個通紅,一旁的趕馬車的馬夫在一旁默不作聲,倒是馬車內鑽出一個丫鬟打扮摸樣的人出來,等着圓姐兒似乎要呵斥什麽,最後卻被小男孩不滿的叫住了。
看着眼前這個穿着棉布襦裙,長得分外好看的女娃,小男孩兒好半響才說道
“我叫詹熹,方才杜大娘就是給我娘看弟弟了。”
圓姐兒聽聞點了點頭,便也放下插着兩只手,看着詹熹道
“我叫謝圓之!”
說完,看着聽完有些愣住的詹熹又帶着幾分惱怒的說道
“圓是圓滿的意思!圓滿的圓!”
詹熹聽聞一副恍然大悟,可大戶人家的孩子自是早早就開了蒙的心裏卻想着,這個珠圓玉潤可不就是同一個字麽....還挺相配的。
要是圓姐兒知道詹熹的想法定然要吐一口血出來,這是啥個意思啊?!古代的孩子都這麽逆(變)天(态)了麽?!
“杜大娘是你奶麽?你奶照顧我弟弟,你來我家照顧我怎麽樣?”
詹熹年紀小小,說出這種話來可謂童言無忌,可這裏不是現代,照顧他那是丫鬟小厮才做的事情,這是要圓姐兒去他家給他做丫鬟呢。
杜氏聽得心驚肉跳的,上前一把摟住圓姐兒正要說話,就聽見圓姐兒說道
“照顧你的那是丫鬟,人家子手上多着呢,我家丫鬟就是從人牙子手裏買的。”
圓姐兒見詹府一行人唯一的主子就是詹熹這個小蘿蔔頭,也沒啥估計,這些個下人自然會把今天的所見所聞帶回詹府。
這話不僅是拒絕了詹熹,更是再說,我還是謝家的寶貝,也需要丫鬟照顧呢,咋會跑你家去做丫鬟?開啥玩笑?
一旁的紅梅見狀忙上前對着杜氏和圓姐兒福了福身
“既然謝老夫人已安然到家,紅梅便先行告退回去少夫人那裏複命了。”
杜氏因着詹熹的話,此時的臉色并不好,之前見着這樣的大戶人家的丫鬟也要賠上一些個笑臉,這會兒卻是一點好臉色沒有給,只點了點頭。紅梅也不在意,便上了馬車,車夫跳上車,牽着缰繩,手上鞭子一揚,馬車這才緩緩的開走了。
杜氏拉着圓姐兒,小心翼翼的看着,問道
“可吓壞了?”
圓姐兒搖了搖頭,身後的潤哥兒卻說道
“她的性子哪裏是肯吃虧的?倒是那詹府的哥兒被氣着了才是。”
圓姐兒聽聞,挺了挺小胸脯,驕傲的說道
“可不是,他還說不過我呢!”
“這是好事不成?”
女娃就要又女娃的樣子,杜氏見得圓姐兒這般得意,虎着臉說道。圓姐兒被說的一愣,眼巴巴的看着杜氏,一時間也不知道是該讨巧賣乖還是裝裝可憐。
卻不想杜氏立馬又笑道
“這事兒自個兒可不能說。但是。我謝家的兒孫怎能被別人給欺負了去?做得好,咱們行得正,不怕他們!”
圓姐兒這才重重的點了點頭。杜氏這有看向在一旁看戲看的津津有味的康哥兒說道
“康哥兒也是一樣,是謝家兒孫,便該頂天立地,不受人欺負!”
“是!”
康哥兒笑眯着眼,響亮的應了一句。
看着笑得賊兮兮的康哥兒圓姐兒一陣扶額,記得小時候康哥兒是多麽安靜的一個美男子,院子裏的泥巴就能讓他安靜一天的乖娃娃,如今越長大,卻是越活潑了。
一家人進了屋,關了門,杜氏也沒心思和一些個孩子說什麽,只說那詹府是真富貴,在這寧陽縣卻是個真地頭蛇!
雖說因着接生的問題,杜氏也是見識過寧陽縣裏的大戶人家,可卻沒有見過詹府那般富貴的,瞅着,可不僅僅是富貴那麽簡單。
不過杜氏只是一個接生婆,注意的,想的都不多。
有了詹府這麽一件事,杜氏每天都要去詹府報道,然後由詹府的馬車親自送回來,倒是那個叫詹熹的哥兒沒有再見着。
十五這天,真是元宵,康哥兒心心念念了許久的總算是被他等到了。
白日裏寧陽縣內就及其的熱鬧,因着承諾晚上再一家人出去看花燈,這大白天的,西邊兒和文慶街的鹵面攤子沒多久就要斷貨,便是翠柳和趙氏兩人在家中供應都有些供應不來。
這一天,一家人都忙的跟個陀螺似得,便是潤哥兒都去了幫忙,唯二清閑的就是圓姐兒和康哥兒兩個了。
康哥兒和圓姐兒被壓着必須全部背出《千字文》晚上才有得玩,圓姐兒還好,似乎記憶力不錯,倒是苦了康哥兒,背的五官都要皺到一起去。
一遍背就一邊忘,快背到最後了,又記不住了,頓時被自己氣的哇哇大哭,開始說長輩說話不算話,答應的時候都沒說要背書的。
圓姐兒卻笑嘻嘻的點了點頭說道
“就是,不過一個燈會罷了,不看就不看,不背了!”
康哥兒聽到這話,還在抽泣呢,轉頭又抱着《千字文》帶着濃重的鼻音背了起來。
許是哭了一頓,壓力都釋放了,這下倒是順暢多了,整篇都背了下來,喜得康哥兒抓着書本就嚷嚷着要去找潤哥兒複核。
可潤哥兒跟着謝大郎和趙氏出攤兒了,哪裏顧得上他?
“晚上大哥才回來呢。”
圓姐兒嘴裏嚼着杜氏剛剛塞進自己嘴裏的一大塊羊肉,含含糊糊的說道,康哥兒卻哭喪着臉說道
“到時候就該忘了!”
“那就念着,念道大哥回來了,也不會忘了。”
康哥兒聽到圓姐兒這麽說,許是出去看燈會真是盼了一年了,還真就抱着書本大聲的念了起來。
圓姐兒在一旁聽着稚嫩的讀書聲,那叫一個惬意啊...
夕陽西下,冷天暗的倒是早的很,見天色徹底暗下來,這才見着謝大郎趙氏和潤哥兒三人回來,雖然一天在外忙碌,可是見二人一臉喜色,精神也不錯便知今天的生意定然是讓人開心的好。
這晚上是有燈會的,若不是應了康哥兒今晚看燈會,謝大郎和趙氏這攤子絕對不會這個時候撤下來。
倒是圓姐兒看着準備把東西動從牛車上放下來的時候說道
“今天生意這麽好,晚上最是熱鬧,要不爹娘晚上還是繼續出攤吧?錯過就可惜了。”
這個謝大郎和趙氏怎麽會不知道,倒是一旁的康哥兒急的跳腳,忙跑到謝大郎身邊一個勁兒的說道
“爹,你答應的,你答應了的。”
“到時候讓大哥還有奶,還有如菁姐姐看着,咱們也走不散的。翠柳嬸子留下來幫着爹娘可不就好了。”
圓姐兒說着,還頗為滿意,這樣一來,家中的生意不落下,康哥兒的心願也沒有落下,多好!
今天的盈利,謝大郎和趙氏最是深有體會,而全家真正要護着的也就圓姐兒和康哥兒,潤哥兒即将成年,又最是穩重,也獨自在外生活了這麽久的。三個大人帶着兩個孩子,也确實足夠了。
圓姐兒倒是懂事的,定然不會亂走,康哥兒有幾個人照看着想必也是穩妥的,一時間也踟蹰起來。
“這事兒我看着成,我和如菁兩人一人看着一個,還有潤哥兒在邊上,倒也不至于看不住。”
趙氏心裏也有些意動,原本是打算一家子,帶着薄如宇薄如珠兩個孩子也一同出去瞧瞧熱鬧,若是這般,倒是不方便了。
“燈會雖說咱們都沒看過,可看着白天的人便這樣的多了,這半夜的怕是更多的人。”
“爹,我會乖乖跟着奶的,還會看好二哥,不亂跑!”
圓姐兒說的很是一本正經,如今這麽好的時間浪費了,不賺錢,圓姐兒都替兩人心疼呢。
謝大郎和趙氏對視一眼,而後謝大郎咬咬牙,點了點頭
“成!”
謝大郎點了頭,得了,牛車上的東西也不用搬,直接讓翠柳把需要的東西趕緊熬制上,又拉着圓姐兒和康哥兒一再的囑咐要跟好杜氏和潤哥兒,這才又開始忙碌着再次出攤。
得了許諾,康哥兒才不管誰帶他去玩兒呢,高興不已,連那《千字文》都不用背就放行了,還有什麽比這個更好的?
杜氏見狀,便先招攬着大家會兒吃晚食。
“可別吃太飽了,待會兒文慶街和西邊兒那一條熱鬧着,許多沒吃過的吃食咧。”
趙氏看着兩孩子貪快,一個勁兒的往嘴裏塞飯,這才又說道。
兩人一聽,果然速度都慢了下來,把自個兒碗裏的吃完就沒有再添。
莫說康哥兒,這會兒天色暗了下來,那種熱鬧的喧嘩聲都傳到東邊來了,就是圓姐兒都有些小激動起來。
謝大郎和趙氏倒是沒有時間這麽坐下來吃,只抱着玩,呼啦呼啦的吃了一碗面就拉着新鮮的貨又出去了。
圓姐兒和康哥兒都眼巴巴的看着杜氏終于吃完了,收拾好了,一陣高呼中,才算是往文慶街走去。
文慶街為中心街,有什麽官府組織的東西,都在文慶街,但西邊兒人多,大多四人攤販湊來的熱鬧,比起文慶街要接地氣的多。
好在只是一個縣城,一個晚上,把兩條街走完道是也不難。
只是.......當杜氏,薄如菁潤哥兒圓姐兒康哥兒無人拐出東邊區域,看着文慶街熱鬧的人流頓時覺得......人不是一般的多啊。
康哥兒如今最是激動,可惜人小,杜氏怕牽不住康哥兒,到處亂竄走丢了,便幹脆讓薄如菁抱着,不讓自己走,圓姐兒最後還是爬上了潤哥兒的懷裏。
兩人走在前頭,杜氏在一旁看看這個,看看那個,深怕倆娃子一個不留神兒的就不見了。
如今整條文慶街可謂是“燈火輝煌”。且不說街道兩旁商家為了喜慶齊齊挂起了紅燈籠,便是那私人小販都要比往日多一些,有些賣着各式各樣的燈籠,花燈,有些買些孩子愛吃的吃食,大多流動攤販,要是堵着了哪家商家,便會被趕走,這一趕走,攤販們也不以為意,轉個身又去了別處吆喝,倒也有不少出來湊樂子的大戶人家的哥兒姐兒瞧着私人攤販的花燈有幾分野趣讓丫環買了來玩。
想必一天的盈利也很是客觀。
文慶街大多都是以商鋪為主,杜氏給兩人在流動攤販那裏買了幾顆雪白的饴糖塞給倆孩子。這一路倒是盡看一些個奇奇怪怪的花燈了。
至于那燈謎,大多商家自己設置的,彩頭大多不錯,可這想要猜那就得先交五文錢,這對那些個文人雅士來說,倒是個好選擇。
文慶街的商鋪買的東西大多貴一些,五個人撿撿看看的,倒也沒有下手。一路走到底,卻也有大半個時辰了。
薄如菁到底是女子,康哥兒也不是個輕的,四歲的男娃,抱了一個多小時,手都在打顫,有些抱不住了,可是卻又不敢松手,倒是杜氏見狀這才叫薄如菁放下了康哥兒改為牽着。
圓姐兒看了看依舊穩穩當當的潤哥兒,心知不僅因為潤哥兒是男人,更是因為早兩年跟着楊虎楊叔習武的緣故,便是之後沒有跟着楊叔也會自個兒每日都打些拳腳功夫。
圓姐兒見康哥兒自己下來走了,也蹬了蹬腿
“我也要下來。”
潤哥兒看着圓姐兒眼睛看着康哥兒,手上卻緊了緊
“還抱得住。”
圓姐兒立馬不樂意了
“我也要下來!和二哥一起。”
潤哥兒緊了緊,抿了抿唇,見圓姐兒一臉堅持,只得把人放下來,手卻又立馬給拽住了,一只半大的手抓着一只小小的手,卻也能完全包進手掌去。
杜氏忙對二人說道
“可得牽穩了。”
“是。(嗯)”
兩人過了文慶街就往西邊主街道走,卻不想,文慶街的人已經是很多了,沒想到西邊的人多的大步走路不都成,只得小碎步的走着。圓姐兒感嘆着
“這是所有人都出來了麽?”
“可不?今兒本是出門看燈許願的日子,可不就全部出來,都集中在這兩邊了。”
杜氏說着又忙囑咐到
“牽着潤哥兒別撒手啊。”
“嗯。!”
說着,幾人才走進人群中。
人群實在是多,但兩邊大多都是攤販,商鋪倒是少了很多,東西大多物美價廉。
如今的燈籠大多形狀各異的,可沒走多久,卻見着一個生意紅火的攤子上,燈籠都是迷你的,有些小的正适合孩子抓在手上,整個不過成人手掌大小,甚是可愛。
便是圓姐兒看着都眼睛一亮,拉着潤哥兒就往人群中擠
“看看...看看....”
不僅是是圓姐兒攤子周圍都圍着帶着孩子出來看燈的人,小小個的燈籠,樣式并不多,可勝在精巧,女娃大多都會喜歡那兔子摸樣的燈籠,男娃大多都是一些個老虎摸樣的燈籠。
就是康哥兒都指着那小老虎的燈籠鬧着杜氏要買一個。
今天元宵,大多數人都會買上一兩盞放在家中讓孩子看着,也熱鬧一些。杜氏對于兒孫總是大方些,便問了這燈籠的價格,這一問才驚覺這小燈籠用的料子少,這價格卻和好一些的大燈籠價格相當了。
杜氏有些不解,只嘟囔着這麽點的燈籠賣的這麽貴。但也還是拿了康哥兒看中的小老虎燈籠讓康哥兒提着,又招招手問圓姐兒喜歡啥樣的?
圓姐兒攤子上看了一圈,很多生肖類的,倒是一個月牙狀的小燈籠看着格外特別,就指了指那月牙狀的燈籠
“要那個!”
潤哥兒離着圓姐兒近,擡手就把那月亮的燈籠拿着給圓姐兒提着,後者來來回回的看着迷你燈籠開心得很。
“如菁,你給如宇如珠挑兩個。”
杜氏倒是個心慈的,家中主人家除了圓姐兒康哥兒兩個孩子,倒也還記着薄如宇和薄如珠。
因着着實看不到這麽多的孩子便留在了家裏,畢竟年紀小自然是失落的很的。
薄如菁聽着卻是一陣動容,好一會兒才垂着頭,若不是擠的很都想行一禮了
“老夫人愛惜弟弟妹妹,是他們的福分,只是這東西貴重的很....”
“就當賞的,挑兩個。”
杜氏搖了搖頭打算薄如菁的話說到。
主人家說了這個話,照理只能謝恩哪有拒絕的份?這薄家頭一次賣身,又是在謝家這樣寬厚的人家,聽得杜氏的話只得謹慎的在攤販那拿了兩個攤子上最便宜的。
杜氏這才付了錢,一家人繼續往前走。
圓姐兒一手提着小燈籠,一手被潤哥兒牽着,雖說燈籠小巧,可裏面的用料卻是紮實的,提了一會兒便有些手酸,想着掙脫開潤哥兒的手換一只手。後者卻緊着手低頭看着圓姐兒
“怎麽了?”
“手酸了,換一邊。”
潤哥兒聽聞伸手想要接過那燈籠,卻被圓姐兒躲了開來
“我自己來。”
說着,就說要換手。
潤哥兒只得松開圓姐兒的手,準備去牽另一只手,卻不想這時候後面也不知怎麽的,忽然一陣猛地推力起來,毫無防備的潤哥兒被一下推了一個趔趄,下意識的就是一抓。
待站穩了才發現伸手抓着的卻是別家的孩子,這會兒正一臉哭相的看着潤哥兒,慌亂的左右望着,顯然剛才的一個沖擊也把這孩子給沖散了。
這沖擊就宛如多米諾一般,一層一層的。
那孩子許是見不到爹娘了,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好在父母都離得不遠,倒是一下就找到了。可潤哥兒卻是從頭到腳都仿若被人澆了一盆冰水,那冷意直指心髒。
“謝圓之!”
潤哥兒慘白着臉,猛的吼了一句,甚是想不起和杜氏說一聲,撥開人群一聲聲的叫着。可除了有些混亂的人群,卻絲毫沒有瞧見圓姐兒的身影。
倒是跟在不遠處的杜氏奮力的穿過人群一把抓住潤哥兒臉上也帶着心驚
“圓姐兒呢?”
“沖散了。”
潤哥兒失聲的高聲叫了一句,轉頭又去奮力的扒開人群找人了。杜氏聽着,腦袋嗡的一下懵了,在原地呆了好半響才才喃喃說着
“沒事兒的沒事兒的,那丫頭機靈的很。”
“老夫人!”
方才被沖散的如菁一手抱着哭鬧不已的康哥兒一邊往杜氏跟前擠
“康哥兒...康哥兒...沒事兒吧?”
這頭說圓姐兒沖散了,聽着康哥兒的哭聲,杜氏雙眼才回過神來,看着康哥兒上下的打量着,薄如菁連忙點了頭
“哥兒沒事兒,方才沖了一下,康哥兒手裏的燈籠掉了被人踩壞了,這會兒才哭着。”
聽着沒事兒,杜氏點了點頭,連忙說道
“快...快...快去找圓姐兒。”
說着伸手把薄如菁懷裏的康哥兒抱過來又說道
“我去找大郎和他媳婦兒,圓姐兒被沖散了!”
薄如菁一愣,連忙點了點頭,撥開人群就叫着名字找去了。
杜氏這會兒哪有心思去哄康哥兒,只抱着康哥兒往自家擺攤子的地方走,見着人就往裏面擠,一時間周圍的人都罵罵咧咧的,杜氏卻也一點聽不見了。
只覺得天都要塌下來了.....
☆、第 76 章 進入賊窩
西邊兒主街的人多的很,圓姐兒被這麽一推搡,手居然下意識的握緊了手中的燈籠。擡頭就看到被推得往前趔趄了幾步的潤哥兒,正要叫,腰間卻被手臂狠狠的勒緊了,一手死死的捂着嘴,圓姐兒大驚,一顆心咯噔一下差點掉到膀胱了...
反應過來,立馬一個勁兒的蹬腿扭身,頭往後仰着試圖脫離開那雙大手。可惜不過小豆丁的身子,卻是絲毫沒有撼動,只得作罷,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被人抱走。
只是讓圓姐兒郁卒的是,便是這會兒....都記得緊緊的抓着自己的小燈籠......
圓姐兒一雙眼睛看着就這麽被人抱離人群,路過一個小巷一轉彎,立馬整個人陷入一片黑色陰影當中,與方才那喧鬧的人群宛如兩個世界,一片的靜谧。
圓姐兒手一松,已經因為劇烈搖晃熄滅了燭火的月亮小燈籠就落在了此處。
這邊屬于西邊兒了,雖然大多房屋低矮,可卻是成片成片的,小巷多得很,一個拐彎圓姐兒蹬掉一只鞋,有一個拐彎蹬掉一只鞋,後來還費力的蹬了一只襪子...
這才終于進了一個木門緊閉的屋子中。
“咋樣了?這麽快又得了一個?”
“可不?本來是要抱個男娃的,可當時沒抱着,倒是撈着一個丫頭。”
抱着圓姐兒的人小聲的回應了一句。
原本在屋子裏的人轉身就去拿了繩子布塊,麻溜的一綁就推進了一個屋子,門被關上在外頭落了鎖。
整個屋子漆黑一片,除了天空的月光什麽都沒有,因此兩人的長相都沒有瞧見,倒是那兩人聽着倒是男人的聲音,瞅着大約都有四十歲上下的樣子。
圓姐兒明白,這大概是遇上拍花子了,也就是上輩子人們所說的人販子!
不管是手法還是剛才簡單的兩句話,顯然是老手...而且.....還有一屋子的....嗯...被堵着嘴卻依舊因為害怕而發出的嗚嗚聲...
屋子裏只有一個小小的窗戶,透過月光看過去,足足有一二十個人,看的圓姐兒都不由一驚。心裏更是忐忑起來,對于謝家,圓姐兒是不願離開的更加不願意因為這個離開!她上下兩輩子加起來已經是個成年人了...有辦法的...一定有辦法的....
圓姐兒想着方才一路留下的“記號”只得拼命的讓自己冷靜下來。
圓姐兒縮在角落裏,看着一片嘤嘤嗚嗚的聲音,皺着眉,想着該怎麽走,唯一的出口就是窗戶,再來就是門口。
可大門已經被上了鎖,窗戶擁着嬰兒手臂粗的木棍攔着根本出不去。
圓姐兒嘆了口氣,慢慢的挪着身子坐好,雙腿蜷着,兩膝蓋高高擡起,臉往膝蓋上夠,感覺到最外面的布料,膝蓋用力夾着,一拔立馬就把嘴裏的布條拔了出來。
活動了一下因為過度長大而有些酸痛的腮幫子。
而一旁的孩子似乎看到圓姐兒的動作一愣,也學着這麽把嘴裏的布給拔了出來,然後愣愣的看着圓姐兒。
要是平日裏圓姐兒定然會和這孩子互動一下,可這會兒完全沒有心思,一團亂麻。
“你叫什麽?”
圓姐兒扭頭看向一旁的孩子,也是個女孩兒,是整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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