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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大半年就過去了,日子還算平穩。
每隔半個月,h基地的異能部隊就要外出搜集物資,三至五天不等,通常都是杜風恺帶隊,不過他從來不準姚安筠去,姚安筠跟他提過一次他就吹胡子瞪眼的。
姚安筠的精神力雖然恢複不到原來那般深厚,不過身體已經沒有那麽差了。她在基地裏待久了,閑的手腳都發癢,杜風恺不讓她出去,她就每天找趙天昊練拳腳。趙天昊苦不堪言,就差給她跪下叫爺爺了。
這天他們剛練完,趙天昊跟死狗一樣躺在地上喘着粗氣,“我說你,把打我的力氣省省都能生個娃了。”
姚安筠把他從地上拉了起來,“別抱怨了,跟個怨婦似的,起來,去吃飯吧。”
趙天昊扭了扭脖子,然後開始嚷嚷道:“脖子,脖子扭到了!”
他們剛走到食堂,突然尖銳的警報聲響了起來,衆人安靜地數着響了幾聲,等确定警報響了五聲之後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
喪屍入侵是三聲警報,而五聲警報則是有異能者闖入基地。
姚安筠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俞青黎,心道隔了大半年,該來的果然還是來了。
基地內異能者訓練有素地穿上裝備,短短幾分鐘內,整個基地都已經進入緊急戒備的狀态。
基地控制中心傳來消息,侵入者從基地第八進出口闖入,暫時被機關攔住。但是所有人都明白,機關根本攔不住侵入者多久,他們已經從監視系統中清楚的看到,領頭的是他們曾經的同伴,俞青黎。基地裏的機關設施他很清楚,雖然今年機關做了些變動,但萬變不離其宗,俞青黎根本花不了多久就能進入第八進出口直對的科研區。
科研區裏有太多不穩定因素,一旦在那裏開火,會導致什麽後果誰都說不清楚。
趙天昊暗罵了一聲,“媽的,偏偏挑在那個入口,現在杜哥不在,我們只能以人數去拼了嗎?”
臨時的隊長冷靜道:“不能急,我們先把他們從那個地方引開,科研區裏的人雖然已經疏散,但是畢竟有很多珍貴的研究資料,不能毀。”
從屏幕中可以看到,俞青黎帶了差不多有十個人,人數雖然不多,但個個都是各大基地在追捕的罪犯。他們或殺害同伴,或洩露機密,手上無一例外都沾着罪惡的血,跟那樣的亡命之徒對上,沒人能保證地說自己心裏不發憷的。
大半年前的暴風行動他們基地犧牲了很多七八級強者,到現在也還沒有培養出多少異能者填補這個空缺。前幾天,杜風恺帶了二十幾個人出去搜集物資,留在基地的異能者并不多,而且戰力普遍不強,棘手的情況讓隊長愁眉不展。
姚安筠了解了全部的情況之後說道:“我帶兩支小隊過去。”
趙天昊急道:“不行!”
那隊長也拼命搖頭:“不行不行。”
姚安筠眉梢一挑,“你們有更好的想法?”
“杜哥說了他不在的時候不能讓你破一點兒皮,要是你出了什麽意外,杜哥回來我們怎麽跟他交代?”
姚安筠沒繼續跟他們理論,背上槍就走,“你們不說,他不會知道的。”
趙天昊氣急敗壞地追了上去,低聲吼道:“你別胡鬧,醫生說了,你不能再過度用異能了,要是真出了什麽差錯,杜哥非往死裏削我不可。”
姚安筠拍拍他的肩膀,聲音沉了下來,一字一頓道:“吳平安和阿雪是怎麽死的,我還沒忘,任何相關的人,我都不會放過。”
趙天昊無言地看着她走了,過了片刻,只得咬着牙跟上去了。
果然如他們所料,俞青黎一行人很快突破了防禦機關,進入科研區肆意放槍放炮,姚安筠帶兩支小隊趕到的時候科研區已是狼藉一片。
h基地的人一看珍貴的科研室猶如臺風過境就氣得腦熱,怒聲道:“俞青黎!你好歹也曾經是h基地的人,現在帶着人來破壞是什麽意思?”
俞青黎扛着槍大笑了幾聲,随即陰冷道:“說的可真好聽,當初是誰逼得我無處容身,像只老鼠一樣被所有基地厭棄驅逐?”
姚安筠冷笑了一聲,“那也是你自作自受。”
他歪嘴一笑,“沒事兒,就算今天是個死,拉上整個基地的人,也算是值了。我打聽過了,杜風恺帶人去搜集物資了,沒個三五天趕不到這裏,而我要對付你們剩下的這些人,根本不用費半點力氣。”
“是嗎。”姚安筠唇角揚了起來,“話可別說的這麽滿,到最後打了自己的臉,就不好看了。”
俞青黎眸色冷了下來,“當時我應該狠下心給你個痛快的,就不會有後面這些麻煩了。”
“可惜,後悔已經來不及了。”
話音剛落,悄悄繞到他們後面的一支小隊發起了攻擊,火焰、木刺、土壁同時襲向困在正中央的俞青黎和他的同伴。俞青黎立馬張開保護網,将所有的攻擊擋在外面,卻因難以抵擋數十人的輪番進攻,十幾人慢慢後退到了生活區。
沒有了顧忌之後,異能者更是放開了膀子大放異能。
俞青黎到底是已經突破九級的異能者,很快就鎮靜了下來,他豎起火牆抵禦攻擊,那是水系異能無法撲滅的高純度火焰,火舌一觸及人體就能在眨眼間把人焚燒殆盡。
慘叫一聲接一聲傳來,俞青黎看着這混亂不堪,煙氣四起的景象,忍不住大笑了起來,笑聲裏滿是瘋狂。
異能者們滿眼通紅,面目猙獰,與俞青黎帶來的人拼殺起來。
場面膠着之時,突然數十個裝備齊全訓練有素的異能者湧進了戰圈,他們的攻擊沉穩精準、絲毫不亂,即使是肉搏也招招命中軟肋,一點不急躁不冒進的打法一下子就控制住了整個戰圈。
俞青黎面露詫異,h基地訓練異能者的節奏他很清楚,這樣配合有度、技能娴熟的異能者絕不可能在短短大半年內就可以訓練地出來的,難道是援軍?不,不可能,最近的基地離這裏也有一天的路程,怎麽可能有援軍!?
正在這時,一絲一縷纖細卻堅韌的精神力束縛住了他的行動,俞青黎惱怒地瞪向姚安筠,姚安筠不慌不忙地朝他彎了彎唇角,眼底卻映着一分冷然。
二十分鐘內,勝負已經分明。束縛系異能者控制住了俞青黎的同黨的行動,把所有人都押到一塊兒。還喘氣的異能者又驚又疑地看着後來的那批人,一下子辨明不了對方的身份。
姚安筠走到滿臉不甘和忿恨的俞青黎面前,淡聲道:“很想不通嗎?難道你覺得我們會什麽都不做,等着你打上門來?”
她瞥了眼整齊排好的異能者,“不妨讓你輸得明白點好了。這支特殊異能者部隊是由首長、杜風恺和我一手訓練的,訓練地點隐秘,除了我們三個,沒有任何人知道這件事,而我們的目的,就是為了在你反撲時壓制住你,現在想通了嗎?”
俞青黎目露兇光,“你以為光憑這樣就能讓我束手就擒?”
姚安筠微微揚了揚唇角,“你現在當然可以盡情地放嘴炮,等你被關進剝奪所有異能的特制監獄時就來不及了。”
俞青黎一瞬間臉都扭曲了,他額頭上青筋凸起,咬牙道:“我來的時候就沒打算活着回去,不過就算是死,我也要你們所有人給我陪葬!”
說完,他渾身上下都籠罩了一層淡紅色的光芒,眼珠子完全變成赤紅色,一絲不祥的氣息漫了開來。姚安筠立時就反應過來了,她朝後一揮手,沉聲道:“所有人都退開!”
她知道俞青黎想幹什麽了。
他想引導所有異能都彙聚到腦中,等異能積聚到一定程度時就會暴走,那時候噴發而出的火焰足以湮沒整座基地。
在s市的科研所裏,她目睹了吳平安和阿雪的死,其實已經接近暴走邊緣,如果最後不是杜風恺及時出現,說不定她真的會引爆體內所有的異能,把所有的喪屍都炸成碎片。
她沒想到俞青黎的恨竟如此濃厚,竟然寧願選擇讓自己死無全屍也要拖着所有h基地的人一起下地獄。
這次,她可能要違背跟杜風恺的承諾了。暴走的破壞力太大,她必須要阻止,否則所有人都沒有活路。
異能者們不敢違抗她的話,把俞青黎的同黨全押了出去。
混亂不堪的偌大生活區內只剩下姚安筠和俞青黎兩人,趙天昊數次想來幫姚安筠都被那股子炙熱而令人發憷的力量給震地擡不動步子。
姚安筠一咬牙,把自己體內所有的純淨的火系異能全都注入俞青黎的體內,兩股迥然不同的異能在*裏沖撞、排斥,俞青黎露出了極其痛苦扭曲的表情,姚安筠絲毫不敢松懈,拼盡全力阻止着俞青黎的異能沖向大腦。
在那刻,時間顯得十分漫長,每一分每一秒對于兩個人來說都是身處火海的煎熬,渾身上下都在叫嚣着疼痛,仿佛烈火在軀體內熊熊燃燒,把所有的內髒肺腑都燒了個精光。
許久之後,俞青黎眼睛鼻子裏都流出了鮮紅的血,一雙眼瞪得有如銅鈴,他就在兩重烈火的炙烤下,在極致的痛苦中,倏然結束了生命。
姚安筠往後退了兩步,然後雙腿一軟,癱倒在地。
趙天昊火急火燎地沖了起來,抱起她就往醫務室沖。
姚安筠雙目緊閉,嘴唇呈現不正常的青紫,她一言不發,呼吸微弱地就像是瀕臨死亡的絕症病人。
趙天昊赤紅着眼抓着醫生大吼了一通,醫生也不敢耽擱,仔細給姚安筠檢查了身體狀況之後面色沉寂了下來,最後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趙天昊頓時感覺天上劈下來一道雷,劈得他動彈不得。
他久久地坐在病床前,面如死灰,直到姚安筠發出微弱的音節時他才倏地清醒過來,急急地說:“你、你感覺怎麽樣?想喝水嗎?醫生會治好你的,你會沒事的,你不能出事你知道嗎,你要是出事了杜哥會瘋的,他真的會瘋掉的!”
姚安筠虛弱地撐着眼皮子看着他,等他把所有想說的都說完之後,她輕聲地說:“昊子,謝謝你。”
趙天昊紅了眼眶,他咬緊了眼,低吼道:“你不能死,你要撐着,你一定要撐着!”
姚安筠微微提了提唇角,面色雖然蒼白卻不顯得灰敗,“我時間不多了,有件事想拜托你……”
趙天昊雙手緊緊地握成拳,渾身顫抖不停。
姚安筠咳了一聲,目光放的悠遠了一些,“等他回來之後,你跟他說,我在另外一個地方等他,你讓他記得,要認出我,要記得我,不能再像這次這樣,到我快死了他才想起來。”
趙天昊其實聽不懂她說的話,但還是拼命地點着頭。
“你跟他說,我不是不想陪他,只是這個世界,我不喜歡。”姚安筠微微閉了閉眼,輕聲說:“我還是想我們能在一個普通點的,安穩點的世界。”
趙天昊連忙道:“很快的,很快末日會過去的,所以你不能死,你一定要活着!”
姚安筠久久地看着他,唇邊的笑容漸漸地僵硬住了,随即,那雙波光潋滟豔麗旖旎的眼眸失去了光彩。
失去摯友的痛苦讓趙天昊忍不住大聲咆哮起來,眼淚從眼角滑落了下來。
得知了姚安筠不幸犧牲的消息,衆多異能者都忍不住掩面哭泣。他們在末日失去了太多太多,同伴一個接一個地離開,但是他們哭過傷心過還得繼續撐下去,畢竟他們所有人都還在期盼着能迎來最後的一抹曙光。只有讓這個世界重新恢複和平美好,才對得起這一路走下來犧牲掉的兄弟們。
沒有一個人敢把這個消息告訴杜風恺,他們都在逃避着,希望杜風恺能知道地遲點、再遲點。他們都無法想象,杜風恺親眼看見姚安筠的屍體後會做出什麽反應。
所以直到杜風恺搜集完物資,高高興興地回基地想見想的他心肝肺都疼的寶貝兒時,姚安筠已經死去的消息才像一道驚雷一樣遲遲地劈到他的頭上。
沒有異能者願意去回想那一天。
他們那向來剛硬血性、雷厲風行的杜哥,竟然哭的像是失去了全世界的孩子一樣,那樣的絕望、痛苦,沒有人敢多看一眼。那樣的神情,只消看着,就能讓人崩潰到跟着他一起恸哭。
從那之後,杜風恺變得不茍言笑,眼底永遠都結着一層冰霜,仿佛外界所有人所有事都跟他無關一樣。他瘋狂地虐殺喪屍、瘋狂地訓練自己,整個人都陷入了一種冰冷而絕望的死循環中。
所有異能者都在害怕,哪一天他們起床就會得到杜風恺已經自殺了的消息。
但是他沒有。
直到過了很久很久,末日結束了,人們開始重建美麗家園時他才悄無聲息地消失。沒有人知道他的行蹤,除了趙天昊。
他知道,杜風恺是去和姚安筠過普通的、安穩的日子了。
他們都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活的好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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