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天色已經很晚了,雖然沈家就在自家隔壁,衛三娘也不放心讓兩個女兒獨自出門去。她将銀票遞給長女拿着,又囑咐道:“喜姐兒幫娘先收起來,娘陪着你兩位妹妹一起去,娘怕呆會兒壽哥兒醒了見不着人會哭,你今晚便陪着壽哥兒睡吧。”
朱喜伸手接過銀票,一雙漂亮的杏眼一直盯着銀票看,明明只是輕薄的一片紙,可她捧在手裏似乎有千金重呢。
“娘,您放心吧,我會将銀票藏好的。”朱喜将銀票緊緊攥在手裏,眼睛裏滿滿的笑意,可她只要想到白天的時候衛二娘那副嘴臉,以及以前在逢年過節在外婆家遇到衛二娘時她那瞧不起人的嘴臉,她心裏又擔心,“這銀票是二姨父給的,怕是二姨母知道了會來咱們家吵鬧吧?畢竟這不是十五兩,而是六百兩。”
當初二妹妹帶着小妹親自去外婆家讨要父兄工錢的時候,要的是十五兩銀子,那還算能夠接受。可如今是六百兩啊,這麽多錢,擱誰身上都會肉疼的,何況是她那愛錢如命的二姨母。
朱福道:“長姐不必擔心,咱二姨父是生意人,這筆錢他可不是白給的。他既然能夠在謝公子跟前對我又是賠禮又是道歉,十足地放低了姿态,想必是有看人的眼光的,或許也是在下賭注。他自以為我跟謝公子關系很好,所以用六百兩銀子跟我套近乎,是希望通過我來達到他某些目的。你們瞧着吧,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等過完年,二姨父一定會常來咱們家走動的,而且若是往後那些人再來咱們家鬧事,他也一定會站在咱們家這邊。”
經朱福這麽一提點,朱喜倒是也有些明白過來,原來他這算是在花錢鋪路呢。
“我明白了。”朱喜點點頭,又低頭瞅着手上的銀票,伸手捏了捏自己臉,然後笑起來,“真跟做夢一樣,就是做夢,我也不敢做這樣的夢啊。阿福,咱們家現在算不算是有錢人了?”
朱福開心,眯眼笑得燦爛:“這只是一個開始,往後會越來越有錢的。”
暖姐兒見兩位姐姐都在笑,她也覺得好開心啊,傻乎乎笑了起來,然後伸出小肉手去夠朱喜道:“長姐,咱們一起去玉珠姐姐家吧,二姐姐給我們做好吃的呢,你也去。”
朱喜眼前忽然浮現出那抹修長的身影來,臉上一熱,雙頰立即爬上兩抹紅暈來,搖頭說:“你們跟着娘去就行了,我還要在家陪着弟弟呢。”說完話,她忽然覺得自己的一顆心都砰砰跳了起來,直接一個轉身,就跑着去壽哥兒睡覺的屋子去了。
暖姐兒歪着小腦袋瓜子,嘟嘴道:“長姐好像生氣了,娘,長姐她不跟我說話哩,我惹她生氣了。”
衛三娘朝那間屋子看了眼,心裏有些犯愁起來,瞧着長女方才那副模樣,明顯是對玉樓上了心的。這可怎麽辦?要不呆會兒去了沈家,找個空趁孩子們不在的時候再跟沈家嫂子說說看吧。
“你長姐沒有生氣,她要在家陪弟弟,咱們去吧。”衛三娘抱着小閨女,又牽着二閨女的手,跟丈夫還有長子打了招呼,就出門去了。
沈玉珠知道朱福要來,所以特地打着燈籠等在門口,見到衛三娘也來了,她笑着迎出來說:“朱大嬸也來了,哎呀,還有暖姐兒哩。”她将燈籠直接塞到朱福手上,然後從衛三娘手裏将暖姐兒抱過來,親她胖乎乎的小肉臉,笑着問,“你怎麽還沒有睡覺啊?哼,肯定是聽阿福說要來做好吃的,你嘴饞了,就跟着來了,是不是?小饞貓。”
暖姐兒緊緊摟住沈玉珠脖子說:“才不是呢,是我想玉珠姐姐了,我是來找玉珠姐姐玩的。”
“呦,阿福,你們家暖姐兒這張嘴可比你跟喜姐兒還厲害呢。”她爽朗地哈哈笑了兩聲,然後抱着暖姐兒就去了堂屋,一邊走一邊喚道,“娘,哥哥,朱嬸子過來了。”
沈大娘聽說呆會兒阿福要過來做飯,就一直沒有歇息,謝逸就坐在一邊陪着沈大娘說話。從京城裏的街邊趣聞,說到他跟沈玉樓在金陵書院的事情,他天生是個說書的料,什麽故事到他嘴裏,都是帶着傳奇色彩。
可聽說那會做飯的小姑娘來了,謝逸明顯心思就沒在說書上了,一雙漂亮的桃花眼直往外面瞟。
沈大娘見到暖姐兒,也稀罕得很,拍着手說:“暖姐兒,快讓大娘抱抱。”
暖姐兒晃着小胖身子,就往沈大娘懷裏蹭去,然後望着這屋子裏唯一一個陌生人問:“你是誰呀?哦,你是二姐姐口中說的那個謝公子。”她歪着圓乎乎的小腦袋瓜子,笑嘻嘻看着眼前這位漂亮的大哥哥說,“我二姐姐說你剛剛幫了她,你一定是個好人。”
謝逸倒是也不客氣,笑眯眯走過來就摸着暖姐兒的腦袋瓜子說:“你這丫頭倒是會說話,瞧着也挺可愛的,不過,你告訴我,你二姐姐真的會做好吃的菜嗎?”他湊到暖姐兒跟前,悄悄伸手往朱福的方向指,“你二姐姐人這麽小,哪裏來的好廚藝?小孩子不興說謊的哦。”
暖姐兒将小腦袋一昂,驕傲道:“二姐姐做的菜是最好吃的,我最愛吃二姐姐做的菜了哩。”
謝逸摸了摸鼻尖,然後轉頭望了朱福一眼,沖着她給個大大的微笑。
朱福也笑了笑,很是規矩的對謝逸道:“謝公子,今天已經很晚了,做菜炒菜炸油鍋總會有響聲,怕是會影響到別人家歇息的。所以,我今天晚上打算做一道面點給你吃,你若是覺得還吃得下去的話,明天再準備一頓豐盛的飯菜答謝你。”
謝逸見眼前這位小姑娘不論是說話語氣,或者是面部神情,都挺淡然自若的,沒有刻意地巴結奉承自己,但是句句都在理,也瞧得出來,她對自己挺尊重的。怪道能叫沈兄上心呢,原來是有可取之處的。
“朱姑娘說得很對,便就如你所說。”謝逸此時倒是和氣得很,早沒了方才在史家的那份派頭。
朱福點頭應了一聲,便拉着沈玉珠一道進了廚房去,沈玉珠笑着道:“阿福,這位謝公子是我哥哥的同窗,聽說,是京城來的貴公子哩。方才聽他說,他是去省城看他三叔的,順道來咱們松陽縣找我哥。阿福,要是你做的菜能入了這謝公子的眼,要他往後去省城、去京城那裏一宣傳,對你很有好處的。”
其實朱福心裏也是這樣想的,她想做道油潑面給謝逸吃,就是想看看他的反應,從他的反應就可以知道這油潑面在大些的地方是否吃得開。
比在敬賓樓還要用心,将面餅揉得勁道十足,每一步都花了功夫,很快,那麻辣香味兒就傳了出來。
謝逸鼻子很靈,聞着香味兒就往小廚房裏鑽。
剛好朱福的油潑面已經出鍋了,她拿來幾個碗,将煮好的一鍋面平均分配到每一個碗裏面去,然後加了紅辣椒熬出來的辣椒油跟其它佐料,端着碗遞送到謝逸跟前的時候,碗裏還呲拉呲拉響着。
謝逸覺得,只聞着這味兒嘴裏都能冒出口水來,這大冷的天,吃上這樣一碗熱乎乎的面,實在是爽。
朱福讓沈玉珠端着面去堂屋給大家吃,她則又迅速做了一個番茄蛋湯,裏面還加了點蔥花兒。
端着一大海碗番茄蛋湯往堂屋去的時候,朱福心裏有些緊張,可當她看到謝逸一聲不吭只顧着埋頭猛吃的時候,她那顆心才将放進肚子裏去。将湯端到謝逸跟前,朱福笑着道:“謝公子,喝點湯吧。”
謝逸辣得滿臉通紅,可越辣他就越想吃,聞着那味兒,就恨不得一口氣全倒進肚子裏去。
京城裏有名的酒樓,他哪家沒有去過?甚至皇宮裏禦廚做的菜,他都有幸沾着光吃過一兩回。他在吃食上面,也算是有些見識的人,如今竟然敗在區區一道面點上,真是枉他一世英明啊。
謝逸辣得嘴巴歪着,眼淚都蹦了出來,他将一大碗油潑面吃得幹幹淨淨後,又用湯勺舀了番茄蛋湯放進碗裏,小口喝着。
沈玉珠望着謝逸這副吃相,心裏也開心得很,她朝朱福悄悄眨了眨眼睛。
朱福心裏有抑制不住的笑容,她想着,這要是在現代的話,飯後還能給大家做道甜點呢,只可惜,這裏條件不夠,沒辦法做。
想到了這點傷,她腦海中忽然有個念頭一閃而過,然後問沈玉珠道:“玉珠,咱們這附近可有哪裏可有買到牛乳?”
二更:
“牛乳?”沈玉珠也吃完最後一口,她心滿意足地放下筷子,眼睛裏冒着光問道,“阿福,要牛乳做什麽?莫不是你又想着要做什麽菜了?”
朱福狠狠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
“我是想着做幾樣糕點,需要牛乳才行。”她忽然有了想法,若是不想在這裏開飯館的話,倒是可以開一家糕點店,之前一家人去街上逛的時候,她有去那些糕點店買過一些糕點,不過,她打算做出不一樣的東西來。
沈玉珠仔細想了想,然後搖了搖頭說:“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你若是真需要的話,咱們得空可以去鄉下問問去。松陽縣周邊有好幾個村子哩,總有人家裏是養牛的。”
朱福想了想,覺得也是,既然想入手去做,就得做好每一步,得事事親力親為才行。
若是沒有牛乳的話,羊乳也行,甚至是剛下過豬仔的豬奶也可以。
衛三娘原本是想着要問沈大娘喜姐兒的事情的,可見如今天已經實在太晚,而這幾個孩子又一直站在跟前,實在不方便問出口,便想着這事情再擱一擱吧。實在不行,就直接跟喜姐兒說,叫她不必再在沈玉樓身上浪費心思了。
喜姐兒打小就是個聽話懂事的好孩子,想來是不會在這樣的事情上鑽牛角尖的,這樣一想,衛三娘心裏便打定主意,喜姐兒的事情,要快刀斬亂麻才行,不能再耽擱着了。
第二日晌午,朱福才将從敬賓樓回來,謝逸跟沈玉樓兩人便結伴來了朱家。
朱祿還是頭一回見到謝逸,沈玉樓給兩人做了個介紹,謝逸上下打量着朱祿,又看了看他剛剛打完的一件刀具,不由贊道:“朱兄真是好手藝。”他拿起那把刀具來,握在手中抹了抹刀刃,方又問道,“不知道朱兄可否也幫我打件兵器?”
朱祿被人誇贊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他那雙粗糙的大手緊緊攥着衣角,笑容憨厚地點頭道:“謝……”他想了想,人家跟自己稱兄道弟,多半是看在玉樓面子上的,是擡舉自己,自己要是也以兄弟相稱,那就是有意高攀了,他雖然老實憨厚,但卻不傻,話到嘴邊又改口道,“謝公子謬贊了,你要是喜歡的話,我可以立即給你打一件,就是不知道你想要打什麽樣的?”
謝逸哈哈一笑,伸手就在朱祿肩膀上拍了拍道:“朱兄不必見外,之前在金陵書院念書的時候,我就常常聽玉樓兄提起你。就是昨天,玉樓兄還提起你呢,說朱兄為人剛正不阿,又身手不凡,他還說舉薦你去參加明年的武考呢。”他上下打量起朱祿來,見他只穿着一件單薄的粗布衣裳,兩邊的袖子都卷了起來,雙臂結實有力,不由點頭道,“改日朱兄若是得空,咱們切磋切磋。”
朱祿不善言辭,他平時能夠聊得來的,也就是打小玩到大的沈玉樓了。
此番聽得陌生公子對自己多有誇贊,不由伸手抓了抓頭道:“好……好……”
謝逸見眼前少年似乎不愛說話,他笑着揚了揚手上一個陶罐子,笑說:“改日我繪了圖再來找朱兄幫忙,我今兒是來找朱二姑娘的。”
暖姐兒正陪着弟弟坐在院子裏玩陀螺,她眼尖地瞧見前頭打鐵鋪子裏跟哥哥說話的人似乎是昨天在沈大娘家見到的人,她扭頭就往廚房裏頭喊道:“二姐姐二姐姐,那個謝公子又來找你要吃的了。”
謝逸一個箭步就沖到院子中來,他将裝着牛奶的陶罐子放在一邊的木頭桌子上,然後伸手去捏暖姐兒小肉臉,哈哈笑道:“我可不是來蹭吃的,我是來給你二姐姐送牛乳的。不過,你二姐姐要是得空的話,我倒還真是肚子餓了,給我做點吃的也好,也不枉我幫她找牛乳跑了大半個松陽縣。”他摸摸肚子,挑起一邊嘴角笑。
暖姐兒嘻嘻笑,眼巴巴瞅着放在一旁桌子上的陶罐子,手指不自覺塞進嘴巴裏,饞兮兮地問:“真的是牛乳嗎?我好想吃啊……”
衛三娘聞聲撩起門簾走了進來,将饞嘴的暖姐兒抱到一邊去,又對謝逸跟沈玉樓道:“你們是來找阿福的吧?她正在廚房裏呢,我替你們叫她。”說完就沖廚房喊了兩聲,又說,“你昨兒不是說要牛乳的嗎,今天謝公子跟玉樓特意給你帶來了。”
朱福聽說這謝公子帶了牛乳來,喜上眉梢,放下鍋鏟就跑了出來。
她擡起袖子抹了抹額頭上的汗珠子,清秀的眉眼笑得彎彎的,問謝逸道:“謝公子是從哪裏找來的牛乳?我還在想着,哪天跟玉珠一道去呢。”她望着那個陶罐,雙眼冒着亮光,“竟然有這麽多……得不少錢吧?我得把給你銀子。”
謝逸有心幫人忙,才不在乎銀子呢,他擺手說:“銀子我肯定不會要的,再說了,買這一罐子牛乳的錢,我還是處得起的。不過嘛……”他眉毛一擡一擡地望着朱福,摸了摸鼻子說,“我替你找了牛乳,你得做飯給我吃。”
朱福狠狠點頭道:“這是自然的,你們先坐着歇會兒,我這就去廚房給你們做吃的去。”又道,“你們來的可巧了,我今天上午剛剛去集市買了很多菜回家來做火鍋吃,又煮了一大鍋米飯,你們等着,我這就去端飯過來。”
暖姐兒樂得拍手:“我二姐姐做的火鍋可好吃了,你們今天算是有口福啦。”
衛三娘拍了拍暖姐兒腦袋,吩咐她道:“你陪娘去将桌椅擺了,再去廚房幫你二姐姐燒開水去。”
謝逸趕忙伸手阻止說:“夫人不必客氣,我不喝水的,她才這麽點大,怎麽能去燒水呢,可別燙着了。”
暖姐兒小肉手啪啪拍着小胸膛說:“我可能幹了,我能幫着爹娘帶弟弟,長姐繡花的時候我能幫着她繞線,二姐姐燒飯的時候我能幫着燒火。”她眨巴着眼睛說,“我每天都做好多事情呢,因為二姐姐說我長大了,我是大孩子了。”
看着暖姐兒這乖巧懂事的模樣,謝逸忽然想到了自己的妹妹來,小妹還比這丫頭大幾歲呢,卻是被爹娘寵壞了,蠻橫得很。
他倒是有些喜歡起這樣的人家了,日子雖然過得清貧,但是一家人歡聲笑語的,似乎總是有無盡的快樂。果然真是普通老百姓家有普通老百姓家的快樂,不像世族大家裏面,為着一己私利,個個争得頭破血流。
親兄弟間反目成仇的,多得是。
謝逸輕輕吐出一口濁氣,垂眸見身前的小胖丫頭還在仰着小腦袋瓜子看他,他抿唇一笑,伸手将可愛懂事的暖姐兒抱了起來,颠了颠道:“那我倒是想看看,你是如何懂事的,又是如何幫你二姐姐燒火的。”
“好啊,我可會燒火了,二姐姐飯燒得這麽想,就是因為我火燒得好哩。”她小肉手抓了抓小辮子,對自己母親道,“娘去擺桌子,我幫二姐姐燒火。”
衛三娘見這謝公子竟是想進廚房去,忙阻止說:“謝公子,小女不懂事,哪裏能叫你進廚房去。”說着便給暖姐兒使了個眼色道,“暖姐兒還不快下來,這謝公子是你玉樓哥哥帶回來的貴客,你別不懂事。”
沈玉樓往廚房望了一眼,見廚房裏那個小身影來來回回忙碌着,他也想進去幫忙,就對衛三娘道:“嬸子不必管他,他雖然身份尊貴,可并不是嬌氣的人。我們既然想吃福妹妹做的飯,總得幫着幹些活才行,不能白吃。”
衛三娘還是覺得不妥,可話到嘴邊還沒說出來呢,就見那謝公子已經抱着暖姐兒往廚房去了。緊接着,玉樓侄兒也徑自進了廚房去。衛三娘想,這玉樓侄兒方才進門來,可是一句沒提喜姐兒的,她是過來人,心裏明白,但凡這玉樓對喜姐兒哪怕有那麽一點意思,也不會這般的。
她回頭往屋子方向望了眼,就見大女兒匆匆将腦袋縮了回去,臉上還帶着明顯的失望。
衛三娘走進屋子去的時候,朱喜正裝作什麽都不知道,只默默低頭做手上的繡活。手上做的這件,是給二妹妹做的,朱福想着,姐妹三人中,二妹妹皮膚最白,白得跟玉一樣,她若是穿這桃紅色的襖子,肯定漂亮極了。
“喜姐兒,你先丢下手上的活,娘有話與你說。”衛三娘知道接下來的話難以啓口,可她必須要跟女兒說明白了,女兒已經十六歲了,若是再不将親事定下來的話,就算模樣長得再俊,年歲大了也是說不定好人家的了。
朱喜聰慧,她知道母親要跟自己說什麽,可是她此時心裏難受得很,她怕話還沒說幾句呢自己就會不争氣地落淚,到時候平白害得母親擔心。
“娘,我在幫妹妹做襖子呢,娘有話晚上再跟女兒說吧。”她努力将淚意憋了回去,可是那雙漂亮的杏眼裏還是沾着一層水汽,她怕被看出來,又趕緊低了頭說,“娘,女兒真開心,咱們家如今日子好過了,二妹妹又有貴人幫襯着,将來咱們肯定不會再被人欺負了。”
見女兒這般模樣,衛三娘伸手将女兒摟進了懷裏,輕輕拍着她肩膀道:“喜姐兒打小就是最聽話的,也是最懂事最穩重最知道疼人的一個,不過,在娘的跟前你永遠是孩子。好女兒,你要是覺得難受,就哭出來吧。”
同類推薦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