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剛剛過了正午,外頭豔陽高照,日光正好。那白花花的陽光透過一層層薄薄的窗戶紙照射到小屋子裏,斑斑點點地映在地上,成了一個個圓點。朱喜靜靜瞧着地上那圓圓的小點兒,似乎一下子就想到了小的時候。
她記得,小的時候沈大哥念書十分好,常常來自家玩的時候,都會順帶着教自己念書識字。他小小年紀就很會教書,自己跟着他學,比跟着哥哥學容易多了。後來就算他離開了家鄉去了金陵念書,可也給她留了書本,讓她跟妹妹阿福一起念書,他說過,他回來的時候會考她們,不許她們偷懶。
他走的那年,自己也有妹妹阿福這般大了,十三歲已經懂得了男女之情。平日裏既害羞得想避着他,可又忍不住想靠近他,就在自己陷入到一種無窮的矛盾掙紮中的時候,他突然就走了。
這一晃眼,三年功夫就過去了,她好不易再次盼得他回來,可是他似乎跟自己越來越遠。
想來也是,如今的玉樓哥哥,已經不是她這樣一個窮丫頭能夠配得起的了。他才華橫溢,又有着翩翩林泉風度,将來一定能夠高中的。到時候做了官,京城裏肯定會有很多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想要嫁他為妻。
那些小姐肯定比自己漂亮比自己有才華,肯定比自己見多識廣……自己若是真心喜歡玉樓哥哥的話,就不能成日這般。該是要笑起來才對,面對他的時候,就像福姐兒那樣,不論說話或者做什麽事情,都該自然一些。
至少,雖然不能如願與他長相厮守結為夫妻,至少可以常常看到他,這樣就已經很知足了。
想到這裏,朱喜忽然心情好了許多,她縮在母親懷裏笑了起來。
衛三娘倒是覺得奇怪了,怎麽這丫頭突然就笑了起來了?莫非是傷心過度,有些瘋傻了不成?這個念頭一出來,衛三娘身子不自覺抖了一下,然後捧起女兒的臉來,心疼地勸慰道:“喜姐兒,娘的好女兒,你最是乖巧懂事的了,你可不能這般折磨自己啊。”
朱喜見自己都沒有哭呢,娘反而急得哭了出來,她撇了撇嘴巴道:“娘,女兒好着呢,您別擔心啊。”一邊擡起袖子來給娘擦眼淚,一邊說,“其實女兒也沒有那般死心眼,非得要嫁給他不可,如今既然他對女兒根本沒有那種心思,那女兒也就不多想了。”
“你真是這般想的?”衛三娘簡直不敢相信,但看着女兒臉上燦爛的笑容不像是裝出來的,她則松了口氣,又抱着女兒說,“娘就知道,喜姐兒最是聽話的了,既然如此,你往後遇着他了,也不必再躲着了。”
朱喜點頭道:“我知道了。”她将手上做了一半的繡活放下,起身說,“家裏有貴客,咱們也不适合一直呆在屋子裏不出去,娘,您去擺桌子,我去廚房幫福姐兒她們吧。”
此時的小廚房裏正彌漫着誘人的菜香味兒,火鍋已經煮得差不多了,這次朱福是熬的雞湯做的底料。她雖然不知道謝逸跟沈玉樓一早就會出城去幫她找牛乳,不過,她猜着這謝公子中午的時候會來蹭飯,所以,她一早就去集市上買了一只烏骨雞,炖上之後,她才去的敬賓樓做事。
忙了一中午,回來的時候,雞正好炖好,然後那兩人趕了來。
朱福将雞撈了出來單獨做一道菜,然後在雞湯裏先加了幾樣肉菜煮着,待煮得差不多了,就叫沈玉樓連着煤爐子一起搬去堂屋。
沈玉樓二話不說,伸手就要搬,朱福卻急忙阻止道:“這燙着呢,小心傷了手,咯,用這個托着。”她拿了兩大塊抹布遞給沈玉樓,讓他用抹布裹着手端煤爐子。
謝逸一邊拼命咽着口水,一邊聞着香味兒就要走過來,卻被暖姐兒小肉手拉住了。
暖姐兒仰着小肉臉說:“我們是負責燒柴火的,二姐姐是負責炒菜煮飯的,二姐姐讓玉樓哥哥去端雞湯,你不能去。”她一臉認真的樣子,眼睛瞪得圓溜溜的,然後小手往竈膛裏一指,用火鉗撥拉一下,就笑了起來,“你看你看,烤白薯熟了,可以拿出來吃了。”
謝逸抓了抓頭,順着暖姐兒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只見竈膛裏有幾大塊黑乎乎的東西,像是燒焦的碳一樣。
“這是什麽東西?怎麽能吃呢,我不想吃這個,我想吃雞。”他态度堅決地指着那只雞。
暖姐兒不想理他了,只自己撅着小屁股趴在竈膛跟前,然後小心翼翼用火鉗撥着竈膛裏那已經烤熟了的白薯。她人小個子矮,所以手也小胳膊也短,蹭了一鼻子黑灰,都沒有将白薯撥拉出來。
謝逸也不知道這小丫頭到底在幹什麽,那黑乎乎的幾塊,哪裏能吃!可又怕她燙着,只能又湊了回去,笑眯眯說:“小妹妹,既然你這麽想吃那黑乎乎的東西,我來幫你弄出來吧?你小心別燙着手。”
暖姐兒才不要人幫忙呢,她沾着黑灰的小肉手在臉上抹了一把,然後推了推謝逸道:“我不要你幫忙,我好不易跟着二姐姐學會了烤白薯,我要自己弄出來。”她像只青蛙一樣趴在竈膛前,皺巴着沾了黑灰的小髒臉,很有一種拼勁兒。
倒是将謝逸吓了一跳,早知道這丫頭這麽倔強,他剛剛就不說去端雞了。
摸了摸鼻子,謝逸無奈笑了笑,又厚着臉皮湊了過去道:“暖姐兒,你也給我一個跟着你學烤白薯的機會吧?你先教我怎麽将這白薯弄出來,然後再教我怎麽烤。你告訴我,我聽你的指揮來做。”
暖姐兒眼珠子轉了轉,想着這個謝公子幫過二姐姐忙的,那就教他好了。
“你拿着這個,找準了白薯,然後将白薯夾出來就行。”暖姐兒蹲在一邊,将位置給謝逸讓了出來,然後手把手教他,可見他學得這麽快,沒一會兒功夫就把烤好的白薯全部撥出來了,她心裏就有些失落起來,嘟嘴道,“怎麽你學得這麽快,我跟着二姐姐學了好久哩,我都沒有你聰明。”
謝逸摸了摸暖姐兒腦袋,安慰她說:“等你長得有我這麽高了,你就會變聰明了。”說完他站起身子來,然後也将暖姐兒拉着站起來,手搭在暖姐兒腦袋上,然後平平往自己那邊移過去,龇牙咧嘴笑起來,“你瞧,你個子還遠遠沒到我腰哩,可不要好好吃飯長個子?”
暖姐兒仰頭呆呆望了他會兒子,臉色突然變了,然後小嘴一撇就哭了出來,小胖身子一個拐彎,就往朱福哪裏跑過去。
“二姐姐,嗚嗚嗚,他說我胖。”她小胖手朝謝逸一戳,扭着腦袋瓜子看他,氣憤憤地說,“他說我吃飯只長肉不長個子,嗚嗚嗚,可是我覺得我不胖啊,我這樣才正好呢。”
朱福見妹妹小臉髒兮兮的,打了熱水先幫她将臉洗了,這才笑着說道:“咱們暖姐兒才不胖呢,是謝公子太瘦了,你這樣正好。”
“可是我怎麽這樣矮!”她使勁踮了踮腳後跟,“比二姐姐也矮這麽多。”
朱喜聞聲走了進來,她禮貌地朝謝逸跟沈玉樓笑着打了招呼,就将小妹妹抱了起來說:“暖姐兒你瞧,這樣是不是高了很多?”
暖姐兒見自己終于不需要再仰着腦袋看人了,一下子開心起來,拍着手說:“長姐抱我的。”她緊緊摟住大姐姐的脖子,指着竈膛邊的烤白薯,手指頭就塞進了嘴巴裏,“長姐,要吃烤白薯。”
朱福覺得廚房裏人實在太多了,就讓沈玉樓跟謝逸先去堂屋等着,總之這飯菜都已經做好了。
朱喜道:“今天家裏來了貴客,該是喝點酒,我去酒肆打點酒回來吧。”
沈玉樓忙說:“喜妹妹還是在家呆着吧,我走得快,我去買。”說完就望向灰頭土臉的謝逸,見他此番俊逸的面容上沾了不少黑灰,笑着說,“你還是去打水先将臉洗了把。”又說,“也是奇了,你堂堂璟國公府的三少,竟然也能放得下身段來當燒火工。”
謝逸笑回:“一只雞,饞死一條英雄好漢啊。”說完兀自打水洗臉。
朱喜說:“那就勞煩沈大哥了,我哥哥在前頭鋪子打鐵,沈大哥回來的時候,順便叫我哥哥一聲吧。”
沈玉樓笑應一聲,然後便出門去了。
見他走後,朱喜這才沉沉突出一口濁氣來,然後皺眉想了想,其實還真沒有那般難過哩。
二更:
朱福長期聞着煙火味兒,聞着那菜味兒就聞飽了,根本沒有食欲。匆匆劃拉幾口飯,她招呼着大家慢慢吃,自己則又要往廚房跑去。
沈玉樓忙道:“福妹妹正是長身子的時候,怎麽能只吃這麽點呢?還是坐下來再吃點菜吧。”
朱福搖手:“現在不想吃,過會兒我想吃的時候,就會吃了。沈大哥,謝公子,你們慢慢吃啊,我去給你們做點飯後的甜點。”說完一溜煙就跑走了。
謝逸完全不顧形象地猛吃,聽說飯後竟然還有甜點吃,激動地朝着朱福的背影揮了揮手,然後誇贊道:“朱夫人,這飯菜實在是太香了,我活了也快二十年了,就沒吃過這麽香的菜。”邊說邊毫不客氣地又刷一筷子夾了肉來吃,燙得抽着嘴巴說,“果然還是我沒見識啊,平日裏吃的那些東西也就看起來不錯,可吃起來,還真不如朱二姑娘做的菜好吃。”
暖姐兒平日裏是家裏最能吃的,今天忽然來了一個比她還能吃的,她一邊猛吃一邊偷眼瞄着這個跟她搶吃的人,小肉手使勁劃拉着菜,光顧着低頭吃飯,一句話不說。
衛三娘倒是不好意思起來:“謝公子客氣了,阿福做的都是一些家常菜,你吃着新鮮才覺得好吃的。就阿福這手藝,哪裏能跟京城裏那些名廚相比,這說出去怕是會叫人笑話。”
謝逸狠狠搖頭:“我說的一點不誇張,哎呦,這個真好吃,又燙又麻又香,吃得整個身子都要冒火星子了。”他吧唧了下嘴,“如果能再弄點羊肉牛肉涮涮,那可就更好啦。主要還是這個湯熬得好,京城裏也有這樣的吃法,不過,一比較起來,感覺就是沒有朱二姑娘做得好吃。”
此時的朱福正躲在廚房裏做點心,她打了五個雞蛋,将蛋清跟蛋黃分開裝。
之後先依次在絞碎的蛋黃裏加糖、油、牛奶、面粉等,攪拌均勻後,再依次在已經分出來的蛋白裏加配料,完全攪拌勻稱之後,再将蛋白跟蛋黃和在一起,使勁和勻了。
又拿了幾顆蜜餞,捏碎後又用刀剁碎成棗泥狀,再倒入已經拌勻了的蛋白跟蛋黃裏,一并攪成糊狀。再在早已經洗幹淨的大鍋底部稍稍加了一層油,油要沿着鍋底抹勻,之後再将一起攪拌好的糊倒進鍋裏,蓋上鍋蓋之後,用小火慢慢烤。
朱福心裏估算了下,估摸着半個小時候左右,揭了鍋蓋來。
第一次用這樣的大鍋做蛋糕,不太理想,顏色偏黑,瞧起來像是燒糊了的一般。不過,色雖然不行,味道卻是香的,一股子濃濃的牛奶雞蛋味兒。将新做好的雞蛋糕取出來放在一個大的碗碟上,再用刀将一大塊蛋糕對等切成八塊,然後将切好的糕點端到堂屋裏去。
而此時,堂屋裏一桌子的菜已經全部吃光,那叫一個幹淨,真是連一根菜葉子都沒有剩下。
謝逸一邊打嗝一邊說:“其實我還沒吃飽。”他伸手在肚子上拍了拍道,“也就将将七分飽吧,我還能再吃點。”
暖姐兒皺着肉臉說:“二姐姐說,飯吃七分飽就夠了,吃得太飽了會變笨。謝公子還要考狀元呢,可不能變笨。”
謝逸滿不在乎地揮揮手:“有玉樓兄在,我是注定考不上狀元的了,才不在乎哩。”一轉頭,見小胖丫頭瞪圓了眼睛瞅着自己,她看自己的眼神像是看競争對手一樣,謝逸覺得十分有趣兒,伸手就捏暖姐兒臉上的肉說,“別看你人小,飯量還是蠻大的,差點就輸給你了,真是丢人啊。”
暖姐兒小腦袋瓜子一扭,氣憤憤道:“不許說我胖!”然後歪着身子就縮到朱喜懷裏,委屈巴巴地說,“長姐,我也不想長胖,可是我想吃,看到吃的我就嘴饞……”
朱喜笑着安慰妹妹說:“姐姐小的時候也跟你一樣,可能吃了,小孩子能吃是福。等你有姐姐這麽大的時候,就會變瘦了。”又說,“謝公子是在誇你呢,所有人都喜歡胖乎乎的小姑娘,他是在誇你長得好看。”
謝逸瞅了瞅眼前這個小丫頭,見她的确長得粉雕玉琢的,而且她母親跟兩個姐姐長得都好,這丫頭将來肯定也是美人兒一個,也就勉為其難沖她點了點頭。
朱福端着糕點走了進來,将切好的八塊錐形蛋糕都分給每一個人:“你們嘗嘗看好不好吃,吃完告訴我你們的感覺,如果哪裏不好,我下次可以注意一下。”
堂屋裏連朱福在內共有九人,可只有八塊,沈玉樓想了想,就将自己的那份推給朱福道:“我剛剛吃得已經很飽了,這塊還是你吃吧。”
朱福搖頭道:“我聞都聞飽了,吃起來肯定也吃不出什麽味道,你吃吧。這是我第一次這樣做點心,可不是給你白吃的,吃完告訴我感受。”
衛三娘也說:“玉樓你自己吃吧,福姐兒吃我的這份。”
朱福跑着過去,在衛三娘的那塊上輕輕咬了一口,細細嚼着,覺得雖然不夠松軟,不過很甜很香,水分也很足,連自己也忍不住點頭:“好像還不錯哦。”
暖姐兒抓着使勁啃,小嘴邊上沾着許多碎屑,她使勁點頭說:“好吃,可好吃了,比娘給我買的雲片糕還好吃。”分到的蛋糕不小,可她還是三兩口就吃完了,然後吧唧着小嘴,似乎在回味,“香香的軟軟的,還甜甜的,有些像過年時候吃的棗泥糕,可是比棗泥糕香,還甜。”
對于糕點,謝逸也是吃了不少的,可這般的糕點,他還是頭一回吃呢。
“加了雞蛋?”謝逸只覺得好吃,三兩嘴就吃完了,他咂了砸嘴,回味道,“松軟香甜,入口即化,有雞蛋跟牛乳的味道,卻是不覺得膩。”他笑了笑道,“朱二姑娘,可有考慮去京城?”
能得到謝逸的肯定,朱福很是激動,不過,面上倒是平靜。
她伸手擦了把額頭上的汗珠子,将散落的發絲別到耳後根去,笑着說:“一步步來吧,我如今倒是有個主意,打算先推着車子去集市上賣。如果反響好的話,再賃個門面,先在這松陽縣開個糕點鋪子。”
謝逸立即拍手贊同道:“我覺得這個想法不錯,到時候去京城也開一家鋪子,生意肯定好。”
朱福扒拉着手指頭算了算,想着方才做一大塊蛋糕的成本,若是真有這樣打算的話,也得點将價格定下來。
如果按照松陽縣的物價來算的話,一個雞蛋兩文錢,五個雞蛋就是十文,再算上蒸一塊雞蛋糕所需要的油、糖、面粉的錢,這樣算下來大概是二十文。再加上牛奶的話……牛奶,不知道那大罐子牛乳多少錢。
沈玉樓似乎知道朱福想問什麽,看着她道:“梨花村有一戶人家養了幾頭會出奶的牛,剛剛那一罐一錢銀子。”
那一大罐可以出十鍋蛋糕,也就是說,一鍋需要牛奶的錢是十文,這樣算來,一塊蛋糕定在四十文較為合适。然後,賣出一塊,去除人工費不算的話,也可以淨賺十文錢。
出一鍋可以切成八大塊,其中一塊五文錢,價錢倒也合理,至少這裏的百姓是能夠吃得起的。
說幹就幹,朱福先做了兩鍋,用紗布蓋好後,又拿了塊木板來,請沈玉樓在木板上寫一個名字。
沈玉樓想了想道:“這松陽縣已經有一家叫‘朱記’的豬肉鋪子,取重名了怕是不好。這雞蛋做的糕點既然是福妹妹想出來的,不若就叫‘福記’,如何?”
謝逸搖頭:“太小家子氣了,往後要是去了京城,這個名字可不夠響亮啊。”他賊兮兮地望了沈玉樓一眼,眯眼說,“依我看的話,不若就叫‘福滿樓’吧,你瞧,這個名字真是又大氣又亮眼,肯定生意紅火。”
朱福無意識瞥了沈玉樓一眼,見他也正垂眸看着自己,她笑着打哈哈道:“不過是擺個攤子,還不知道會不會有人買呢……福滿樓怕是過于大氣奢華了些,我倒是覺得沈大哥說的福記不錯。”
謝逸聳肩哼:“不聽美男言,吃虧在眼前。”又道,“要不這樣,擺攤子的話,就先叫福記,如果以後尋了鋪面了,還是得大氣一些。朱二姑娘你想想,你将來可是要将生意做到京城去的人啊。”
朱福道:“誰說我要去京城了?我家在這裏呢,最多只在湖州混混得了。”
謝逸驚呼:“你不去京城,那我怎麽吃你做的菜?”又伸手勾着沈玉樓脖子一拉,開始口無遮攔道,“再說了,沈兄這等奇才,将來必是要高中的。他高中後定然要留在京城做官,你不去的話,又怎麽……”
“子瞻!”沈玉樓打斷他的話,心裏有些怪他說話沒個遮掩,可眉眼間卻依舊是溫和的笑意,他笑說,“且不說我是否考得上,若真是有幸高中,那也是回家鄉造福百姓。留在京城固然機會多,不過,那等繁榮之地,我怕是适應不了啊。”
謝逸一巴掌拍在腦門上,仰天狂叫:“可憐了我這張嘴啊……”
暖姐兒也學着他的樣子,仰頭喊道:“可憐了你那只胃啊……”
院子裏頭衆人都笑了起來,完了,沈玉樓還是寫了“福記”倆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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