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女人間莫名其妙的友誼
?“喲,你們倆挺有默契的。”劉可可酸溜溜地說。
袁茉和穆原對視一眼,目光很快挪開,她笑一下:“你們看過《晝顏》嗎?”
劉可可興奮地說:“那部神劇!”
馮達不解:“什麽玩意兒?”
“日劇,講的是出軌。”許久不開口的張魯澤說。
馮達驚詫地看着他:“你怎麽知道?”
張魯澤羞澀地笑:“我看過啊。還挺不錯的。”
馮達對張魯澤有了新的認知,他以為這小子整天就知道寫寫畫畫呢。
袁茉握着茶杯,扭頭看向窗外,陽光打在她的臉上,照出她琥珀色的眼珠子,“裏面有一句臺詞我很喜歡,男人的戀愛全是出自□□,正因為不想被認為是上完就跑的人,才會維持關系,然後女人的戀愛全是出自執着,只不過是因為不想交給別的女人,才緊緊抓住。”袁茉轉過臉,“我好像扯遠了,土豆好了嗎?有點餓了。”
穆原點頭:“應該已經好了。”
其餘四人:你們倆居然還關心吃土豆!
然後,六人無話,默默地吃着烤土豆,剛出爐的土豆冒着熱氣,燙得他們龇牙咧嘴。只吃土豆實在太單一了,袁茉向穆原要來了炒香的椒鹽,松軟的土豆蘸着椒鹽,又辣又燙,味道十足,吃得鼻尖冒汗,通體舒爽,很快,袁茉解決完她的土豆,起身上樓。
“袁茉,你想過結婚嗎?”唐桑叫住她。
袁茉站在樓梯口回頭笑了笑:“你是覺得我的愛情觀很悲觀是嗎?我沒有想過結婚,從來就沒有想過要做這種浪費時間的事。”
這晚袁茉夢到了她被那個跳樓女人砸死,那種全身都碎了痛覺十分清晰,她想要從夢中醒來卻一直睜不開眼,混沌地睡了一夜直到第二天清晨,醒來後,頭發和後背都被汗打濕了。
才七點十五,袁茉又躺下去卻怎麽也睡不着了,樓下傳來人走動的聲音,她索性起床,換好衣服洗漱好拿着相機打算拍下早晨的梳闊勒。一出門遇上同樣早起的唐桑,兩人愣了一下,随即笑着互相道早安,一前一後地下了樓。
張魯澤在點烤爐,天氣預報說今天比昨天氣溫還要降低三度,一大早起來就覺得冷得不行。
“早啊。”袁茉心情頗好地對張魯澤打招呼。
張魯澤憨憨地笑:“早。對了,天氣預報說今天又要降溫,你們出去的話多穿一點,小心別感冒了。”
“謝謝啊,知道了。”袁茉發現張魯澤長得挺好看的,有現在很多年輕人沒有的幹淨,是那種純粹的幹淨。
穆原和馮達端着豆漿、桂花米糕和饅頭從廚房出來的時候看見袁茉盯着張魯澤看,兩人對視一眼,馮達從張魯澤身邊過時踢了他一腳,張魯澤捂着右腿不解地看着他,迷茫的樣子像只走丢的小狗,袁茉和唐桑不由得笑起來,馮達和穆原也跟着笑,張魯澤拘謹地捏着衣角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早餐都是穆原做的,袁茉拿了一個白饅頭,拳頭大小,有濃郁的麥香,用指頭輕輕一按,彈性十足,從中間撕開都感覺到饅頭的韌性,松軟又有嚼勁,還有淡淡的甜味。
剛出鍋的饅頭就是香。
穆原一邊喝着熱牛奶一邊看報紙,馮達問他有沒有什麽勁爆新聞,穆原把報紙遞給他讓他自己看。
馮達笑嘻嘻地不接,就着他的手瞥了一眼:“袁文和要建美食城啊,咱們市裏不是有一座美食城了嗎?”
劉可可撐着桌子站起來伸長了脖子看着報紙上那一小塊新聞,說:“有一座美食城又怎麽樣,這座是袁文和建的,袁文和是誰,美食大亨,這名頭一拿出去就不一樣,肯定賺錢。袁茉,你說是吧。唉,你們倆都姓袁,好巧哦。”
袁茉突然沒了胃口,冷淡地說:“你們慢用。”
劉可可狐疑地看着她,眨眨眼嘟囔道:“我說錯什麽了嗎?”馮達聳聳肩表示不知道,正要再看報紙,穆原已經把報紙收起來扔在烤爐裏了。
袁茉走出旅館,聽到身後有人跟上來,她的心情不好,不想被打擾,不自覺地加快腳步,快走到古城口的時候,忽然肩上一沉,唐桑滿臉通紅氣喘籲籲地看着她:“你走路好快,我差點都跟不上了。”
“你在後面跟着我?”袁茉裝作不知情,“不好意思啊,我沒聽到。”
唐桑笑了笑:“沒事,你昨天是不是已經把這裏看過了?”
“嗯,古城很小,你去過麗江嗎?比麗江古城小一半,很快就可以看完。”
唐桑“哦”了聲,有些恹恹的:“你這麽一說我就不想看了,你要去哪兒?我們一起吧。”
一連兩天和同住一間旅館的陌生女游客同游,袁茉不知是自己臉上寫着“和我一起玩吧”還是身上散發出了求陪同的氣息。
“好啊,我今天要去九蓮雪山,我昨天看見那邊有租車行可以租車去,畢竟還挺遠的,開車都得四十分鐘。”而且九蓮雪山的纜車還沒建好。
站在古城可以遙望九蓮雪山,夏季裏白白的一點山尖現在已經全山體都覆蓋上了白色,唐桑看了一眼雪山,說:“我跟你一起,可以嗎?不打擾你吧。”
袁茉笑了笑:“沒事,一起吧。”唐桑也算半個熟人吧,在陌生的地方結伴同行是最安全的。
可是,兩人一連找了五家租車行都被拒絕了,理由都是一樣的——昨天剛下雪,道路濕滑,上雪山的路很陡,沒有司機敢上車,就算是跑了幾十年的老司機也不敢。
從最後一家車行出來,确定去不了雪山,袁茉和唐桑随意地在古城逛了一圈。走到古鎮一處可以看見大半座九蓮雪山,袁茉趕緊拍了幾張照片。
蔚藍的天空下一座巍峨的雪山聳立着,俯視着“幽靜祥和”的小鎮,照片裏還露出了一座梳闊勒特有的灰泥房的房頂,看起來像是拍攝者坐在房頂上拍的一樣。
“這張照片挺有感覺的。”唐桑瞥了一眼,“拍得不錯。”
袁茉笑笑:“謝謝。”她以前在星光做實習生沒少給攝影師打下手,還跟後來一個特別有名的攝影師學過攝影,算不上專業,拿出來唬人還是夠的。
兩人慢慢地往出口走,唐桑手機響了兩次,她沒有接通,袁茉想應該是她丈夫打來的。手機響第三次的時候,唐桑還是忍不住接了。
“嗯,還在。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唐桑停下來指了指一條安靜的小巷,她走了過去,袁茉等在巷口,但唐桑的聲音她還是聽得一清二楚。
“我們倆真的沒什麽好說的了,我現在沒別的想法就是想離婚。”
“什麽叫做你不想離婚,難道你不想離我就要将就你嗎?我拜托你尊重一次我的意見想法好嗎?”
“我沒有在跟你鬧脾氣,挂了吧,我都聽見護士叫你了。那個……做手術的時候專心點,別因為我影響你的心情,到時候出了什麽事我負不了責,就這樣吧,再見。”
唐桑挂斷電話,心煩意亂,靠在牆上吐了幾口氣,就連站在巷口背對着她的袁茉都感受到了低氣壓。
袁茉不禁想到那個砸死她的女人,她會不會也是因為婚姻問題才走上絕路的?這樣不是太傻缺了嗎?為了一個男人就輕易地結束了自己的生命,不對,還結束了她的生命!
“我們走吧。”唐桑拍拍她的肩膀。
袁茉有點佩服唐桑的調節能力,這麽一小會兒她的情緒就平複了,起碼從表面上看她平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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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館裏,穆原窩在椅子上看書,張魯澤趴在櫃臺上畫畫,馮達在房間裏算賬,劉可可的腳還沒好,她坐在穆原的對面一邊烤火一邊玩手機,這人雖然長得好看,但真是無趣,一棍子打不出幾句話,悶死了。
劉可可歪着腦袋仔細看着穆原手裏的書的封面,什麽文字?不像是英文,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門忽然開了,袁茉和唐桑頂着一腦袋雪花走了進來。
“冷死了。”袁茉抖了抖身上的雪,穆原的眼睛從書上挪開看了她一眼,袁茉忽然想起了什麽,問穆原:“你們是不是可以包車,去九蓮雪山可以嗎?”然後又看見他手上的書,“你會德語?”
“嗯。”穆原放下書點頭,“可以是可以,但是現在不行。”
啊,果然......
“真的不行?”
穆原笑了笑說:“如果你一定要去也不是不行。”
“?”
“步行。”穆原笑,“從旅館到九蓮,大概,我想想,按照你昨天跑上來的步頻算,如果你保持昨天那個步頻就是一個小時五十三分鐘,但是中途有耽擱或者步頻變慢,我就不敢保證你能在兩個小時之內可以到了。你自己要是覺得你能在這種天氣在雪山上呆兩個小時以上,我沒問題。”
“你直接說不能去不就完了嘛。”
劉可可崇拜地驚呼:“你還可以根據步頻算時間?你居然能算出袁茉的步頻,我的呢?我的步頻是多少?”
“不知道。”穆原溫和地笑着,又一頭埋進書裏。劉可可不滿地癟了下嘴:“不說算了。”
“算了吧,我看今天是去不了了。”唐桑拍拍袁茉的肩,“衣服都濕了,把衣服都換了吧。”
劉可可表情玩味地看着她倆,心說:她們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好了……
袁茉換好衣服下來烤火,穆原已經進了廚房準備午飯,劉可可在跟人打電話,樣子很不耐煩,估計又是哪個男朋友。
微信上李優又傳了幾張小貓的照片,比之前看起來要胖一些,李優把它養得很好,還挺可愛的。
李優問她什麽時候回來,袁茉回:後天。
她買的是後天的火車票,雖然極度想買機票,但是錢是雜志社的,她不能自行決定,而她自己的□□密碼不記得了,輸入了兩次都錯了,不能用自己的錢也不能用雜志社的錢,就乖乖坐火車吧。
“袁茉,你什麽時候走啊?”劉可可挂斷電話問她。
“後天。”
“妹子,後天就走啦。”馮達從屋裏出來正好聽見,“不多玩兩天?”
袁茉笑說:“還有工作,聽說八月份這裏很漂亮,如果明年有年假的話再來。”
馮達一臉遺憾地說:“明年可能我們也不在這裏。”
“你們也要走嗎?”劉可可忙不疊地問,穆原要去哪兒?
馮達把鐵水壺放在烤爐上,說:“我們仨又不是梳闊勒人,當然不會一直待在這裏,你們走了之後可能我們就要走了,說不定還能再見。”
這麽說穆原也要走……劉可可問:“那你們要去哪兒?”
馮達嘿嘿地笑,問我們去哪兒是假,問穆原去哪兒才是真的吧。
“不知道,或許四處走走,或許就回Y市了,天大地大都沒有家大,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算起來,出來也有小半年了,挺想家的。”
正說着話,廚房飄來誘人的鹵香,馮達興奮地站起來:“穆原肯定在做鹵味,我去看看。”
“我也去。”劉可可嬌滴滴地說了一句,可惜馮達已經像兔子一樣竄進了廚房。
“袁茉,你想不想去看看?”
袁茉擡頭:“不想。”
“可是我想去。”
“去啊。”
“我的腳……”這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袁茉裝傻:“還沒好?沒好就別亂動,傷筋動骨一百天,好好休息。”
劉可可可憐兮兮地嘟了下嘴,喪氣地靠在椅子上,手指戳得手機屏幕梆梆得響。
其實也并非袁茉不想幫她,而是她這會兒真沒心情,她又在微博上刷出了袁文和的消息——東方美食集團董事長夫婦出席饕餮街剪彩儀式。
董事長夫婦……他們還挺出風頭的,看把他們能的,怎麽不上天呢。袁茉冷笑,她回想起重生前在一次酒會上遇到了袁文和和喬卉枝,這倆還能腆着臉恭喜她升任主編,想想都令她作嘔。喬卉枝可真是小三上位的典範了,出本書保證本本暢銷。
媽媽再也不用擔心我不會做小三了耶。
馮達端着一盆鹵豬蹄出來的時候,坐在大堂裏的兩個女孩子看起來都不太開心,他想了一下,說:“你們要不要吃鹵豬蹄?”
劉可可驚駭地瞪大眼:“鹵豬蹄?我不要。”開什麽玩笑,一只鹵豬蹄下肚她得運動節食多少天,得了吧,遭不起那罪。
“袁茉,你呢?”
袁茉看了一眼那盆散發着香氣的鹵豬蹄:“好啊,我要吃。”心情不好的時候吃是最管用的。
穆原用去年的老鹵和今年的鹵汁混合,老鹵是旅館老板娘從娘家帶來的,一打開蓋子就能聞到濃濃的鹵香,恨不得拿塊饅頭沾着鹵水吃。
豬蹄用小火慢煮了快兩個小時,脂肪溶入鹵水中,鹵汁慢慢地滲透進皮肉中,皮肉變得軟糯。
肉色是紅亮的,連乳白色的骨頭都被染成了淡淡的褐色,拿起一只豬蹄,油亮的褐色豬皮還滴着鹵汁,一口咬下去,豬皮彈壓,豬肉軟糯,鹵香濃郁,而且最關鍵的是一點也不肥。穆原鹵了十五只豬蹄,個個肉質厚實,肥瘦均勻。
因為鹵豬蹄是大油之物,穆原沒有再做其他葷菜,炒了一盤胡蘿蔔,一盤大白菜和一鍋素蘿蔔湯,再擺上大白饅頭,這頓午餐不算豪華但卻很實在。
袁茉嘗了兩片胡蘿蔔,沒再動筷子,炒胡蘿蔔的油放少了,沒能激發出胡蘿蔔的香氣,只留下一股土味。
除了劉可可,其餘五人把豬蹄分光,滿手滿嘴都是滿足的油光,劉可可恨恨地吃着不香的胡蘿蔔……
吃到最後,穆原突然問袁茉:“明天要不要上山?”
“嗯?明天?”
“不願意就算了。”
“願,願意啊。”袁茉覺得有些奇怪,“不是說下雪天路滑上不了山嘛。”
馮達拍在穆原的肩膀上,嘿嘿地笑:“穆原知道一條捷徑,車上不去,人可以,要靠腳走。”
“那需要多久?”
穆原一邊揀碗一邊說:“現在九蓮的雪還不多,兩個小時可以走三分之一,再上去就不行了,全是雪,願意的話明天早上六點在大堂集合,收費是一人五百,你們是店裏的住客,打個八折,四百一人,裝備我們準備。”
要爬兩個小時的山路,對袁茉這種不太愛運動的人來說确實有些難,但是,沒辦法了,要完成任務,華山一條路。
“好。”
穆原又問:“明天早上六點,還有誰要去?”
劉可可擡了擡手又放下去,她肯定去不了……
“我。”唐桑伸出一根手指,“我也去。一大早去的話可以看日出嗎?”
張魯澤小聲說:“可以的,可能還能看見雲海。”
晚上六人聚在一起烤火烤橘子,烤過的橘子特別甜,入口沒有那麽冰涼。
馮達又講了一個鬼故事,引得大家的故事瘾發作,一個接着一個地講,除了穆原,暗夜無頭鬼,長發女鬼妹妹,站在床頭的小鬼,午夜鏡子裏的鬼之類之類的,為了有恐怖效果,馮達還把大堂的燈關了,只有中間一簇火光,映得六人的臉有些一半光亮一半陰暗,顯得有些詭異。
雖然知道是假的,但是把袁、劉、唐吓得夠嗆,各自回到房間的時候都不敢關燈,洗臉的時候害怕背後突然出現一只手。
第二天一早,劉可可還躺在被窩裏呼呼大睡時,穆原、馮達、袁茉和唐桑已經上路了。
随着天氣漸漸變冷,太陽出來的時間也越來越晚,憑着隐約不清的光亮,袁茉和唐桑手拉着手往前走,生怕走不穩當,摔在平地上還好,要是掉下山崖,那真是見了鬼了。
穆原在前帶路,馮達在後護航,走到狹小的一處山路,袁茉大着膽子往下一看,好家夥,深不見底!她頓時腿軟了,緊緊地扒着右邊的岩石,眼睛不敢再亂瞧。
穆原帶她們走的是一條小路,只有梳闊勒本地上了年紀的人才知道,他也是無意中發現的,走過十多次,雖然山路比較陡,但總的來說還是很安全的,所以他才敢帶着袁茉上來。當然,如果不是知道她就要走了,事情還沒辦完,這件事情他還真沒打算管。
走了一個多小時,袁茉的體能到了極點,“不行了,走不動了,我們休息一下吧。”袁茉扶着大石頭準備坐下去,被穆原一把提起來,“不行,不能坐,你現在坐了就再走不動了,你抓着我的包慢慢走。”
“為什麽呀?我就是休息一下,真的很累。”袁茉不悅地打掉他的手。
馮達說:“袁茉,繼續往前走,這是高原,不比平原,你要是現在坐下去,你就真的可能不想再起來了,慢點走也好,走吧。”
見他們說的似模似樣的,袁茉不敢拿身體開玩笑,只好繼續往上爬,一邊爬一邊大喘氣,心想:再也不來了,痛苦死了。
當他們終于爬到目的地的時候,東方的紅日緩緩升起,金色的陽光灑向雪白的山體,籠罩在四人的身上,純潔又神聖。
袁茉不禁“哇”了聲贊嘆,她總算知道為什麽那麽多人都喜歡看日出。
初升的太陽有一種獨一無二的生命力,能夠激發人心底最深處的能量和感動。她一連摁了七八下快門,只覺得這美景看不夠。
忽然,唐桑嗚嗚地哭了起來,袁茉急忙拿紙巾,唐桑摟住她,伏在她的肩膀上哭,整個人一抖一抖的,情緒非常激動。
穆原和馮達自覺地走到旁邊不打擾她們,馮達蹲在地上抽煙,眯着眼睛,狠吸了幾口:“真想帶我閨女來看看,她最喜歡看日出。我已經好久都沒見到她了,就是不知道這次回去她媽媽能不能讓我見她。”
唐桑哭夠了,一抽一抽地吸着鼻子,袁茉給了她一包紙,唐桑特別不好意思弄髒了她的衣服,說要幫她洗幹淨。袁茉突然想到了穆原的那塊手帕,急忙從包裏掏出來,遞給穆原:“給,你的手帕,我洗好了放在包裏就給忘了,謝謝啊。”袁茉的手背上有一道淺淺的傷痕還沒完全愈合。
穆原接過随意塞進口袋裏:“走?”他在詢問她。
袁茉點頭,回頭看向唐桑,她突然頓住了,腦子轟地一聲響。
唐桑坐在一塊大石頭上,頭微微往後仰,雙腿一晃一晃的,寒風将她的卷發吹起,飄飄欲仙,仿佛下一秒就要跳下去。
腦子裏突然閃過——
“卧槽,二十三樓。”
“啊啊啊,她跳了。”
好疼!
她想起來了,都想起來了!為什麽會覺得唐桑眼熟,唐桑就是那個跳樓砸死她的女人。
“你是不是不舒服?”袁茉臉上的血色突然沒了,小臉慘白慘白的,穆原擔心她是不是有了高原反應。
袁茉下意識地搖搖頭,手緊捏成拳,指甲刺痛手掌心強迫自己回神:“沒,沒事。我們……走吧。”說完,她急不可耐地往前走,馮達喊她不要走得太快,袁茉置若罔聞。
唐桑、離婚、跳樓……這六個字不斷地沖擊着她,難怪她第一眼看見唐桑就覺得眼熟,害得自己被砸死又詭異重生的不就是她嘛。
命運真是太操蛋了,她們居然會在這裏相逢。
忽然被背後一只手拉住,穆原劍眉怒豎,死死地扣住她的手,壓住怒氣說:“你自己一個勁兒地往前跑什麽?知不知道很危險,如果你掉下去了怎麽辦?我們是一起來的就要一起回去,如果出什麽事誰負得起責?”看着袁茉慘白的臉,眼裏十分無助,他緩和了聲音,“你是不是不舒服?如果你要是不舒服,我可以背你下山。”
袁茉摸了摸自己冰涼涼的臉:“沒事,我可以自己走。”
穆原見她喘着粗氣,臉色白得跟紙一樣,一副被人抽了骨頭站立都困難的樣子,看起來像是病了,“我背你。”
“啊?”袁茉瞪大了眼,下一秒,她已經落到了穆原的背上。
“不用,不用,你放我下來。”
“別動,山路陡,你要不想我們倆都掉下去就別亂動。”
“……”
穆原背着袁茉回來,劉可可眼睛都直了,好似要把穆原和袁茉戳出兩個洞。
袁茉躺在床上,身上蓋着厚厚的被子,卻止不住地發涼,牙齒打顫。
她對唐桑是什麽感覺呢?恨?好像也說不上,當然更不會是喜歡了,任誰莫名其妙地被砸死都會有怨氣吧。袁茉翻了個身,門外有人在敲門,她懶懶地不想動,問來人是誰。
“是我,唐桑。”
袁茉:什麽狀況!
“請問有事嗎?”
“穆原煮了姜湯,我來給你送一碗,可以開門嗎?”
“……等一下,我穿衣服。”
幾分鐘後,唐桑拿着托盤進屋,上面有一碗姜湯還有一小碟琥珀橘子糖。
“穆原說先喝姜湯,如果覺得苦,再吃糖,叫什麽橘子糖,是他自己做的。”唐桑笑了笑,“他看起來不像是專業廚師,但好像什麽都會,這種男人現在越來也少了,以後也不知道哪個姑娘能跟他結婚,別的不說,至少有口福,你快趁熱喝了。”
袁茉将姜湯一飲而盡,又辣又苦,她忙不疊地吃下兩塊橘子糖,酸酸甜甜的,脆脆薄薄的糖衣裏面是橘子,一咬,橘汁全都迸出來了,嘴裏的苦辣味頓時被驅趕出境。
“剛剛回來的路上看你不是很舒服,現在好一點了嗎?”唐桑關切地問。
袁茉心情很複雜:“嗯,好一點了。那個,你呢?”
唐桑愣了愣,溫柔地笑說:“我也好多了,謝謝關心。對了,這是我的電話,嗯,或許你會覺得我這個人有點奇怪,但是我一見你就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如果我是男人,你肯定會認為我是在跟你搭讪吧。我想……回去之後,我們或許還能再出來聚一聚?”
可不是似曾相識嘛……
袁茉覺得生活就像一出黑色喜劇,殘酷地開着玩笑。
她心裏五味雜陳,勉強地笑着:“好啊。”
唐桑走後,袁茉窩在被子裏,她想是不是她的重生無形中改變了唐桑的軌跡,她原本也是打算跳樓自殺的。
哎呀,這種想法太自戀了,袁茉攏了攏被子,打開相機查看這幾天在梳闊勒拍攝的照片,看到今晨拍下的日出,萬道紅光染紅了寒煙升騰的雪山,遠處的樹和岩縫中的無名小草都披上了紅色的紗幔,一派生機勃勃。
袁茉突然明白了她一直在思考的重生的意義——
就和日出一樣,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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