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2)
氣萦繞在鼻尖,她忍不住深深吸一口氣,然後微微笑了起來。
“傻笑什麽。”利威爾專注着眼前的事,頭也不擡地淡淡問道。
“只是在想……像這樣和師傅坐在一起工作,好像是第一次吧?”她看了他一眼,又忍不住微笑起來,“總覺得很開心呢。”
“……”利威爾依舊低着頭查看文件,注意力卻集中不了了,他抿了抿唇,故作鎮定地開口,“說什麽傻話,快點寫。”
“是~~”花妹應了聲,過會又問道,“對了師傅,我可以把你的報告書全部照搬嗎?”
利威爾滿頭黑線,“你在想什麽呢!當然不行了!”
“可是我覺得你寫得好好嗚嗚嗚,無論哪個部分都舍棄不掉!”
“……”利威爾無語地看她一眼,擡手揉了揉額角,“總之你先試着寫吧,待會我再幫你看看。”
能找到一個敘事能力比他還弱的人也不容易啊……不管怎樣還是對這家夥寬容點吧……(。
兩人又安靜地寫了一會,等利威爾把手頭上的事情處理完後,一擡頭,就看見趴在桌上已經睡着的小姑娘。
“什麽啊,自己說着要工作結果還睡着了……”利威爾小聲嘀咕着,輕手輕腳地站起身,拿着椅背上的外套輕輕搭在她身上。
“真是個小鬼……”
得益于艾爾文團長雷厲風行的辦事作風,領導層會議第二天一早便召開了,幹部們聚在一起讨論着這次壁外遠征的成績,在肯定了這次行動的成功之後也對途中的不足之處做出了總結,接着就是士兵們的嘉獎問題。
作為第一先鋒的利威爾班理所當然地受到最高嘉獎,利威爾對此已經習以為常,然後就是各個分隊長對本隊優秀士兵的推薦。
米克·紮卡利亞斯把花妹上交的報告書遞給艾爾文,說道,“我們分隊這次的傷亡率比上次低了三分之一,我認為這個孩子功不可沒。”
艾爾文翻了翻那份報告,神情微妙地看了一眼利威爾,“這份報告的風格讓人很眼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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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他旁邊的利威爾一副淡定自若的樣子,“看我幹什麽,她的确很優秀。”
艾爾文滿懷深意地“哦”了一聲,微笑着朝米克點點頭,“那麽這次精英士兵的稱號就授予給她吧。”
會議一直持續了兩個小時,散會之後利威爾夾起桌上的文件準備回辦公室,韓吉屁颠屁颠地從後面追上來。
“說實話那份報告是你寫的吧?”韓吉沖着利威爾擠眉弄眼,“那種還停留在用最簡單的詞彙把事情說清楚絕對不多加一個字的風格,除了你還有誰啊?”
“這才是正常人的說話方式,”利威爾嗤了一聲,抱着臂說道,“而不是像你和艾爾文那樣動不動就加一大堆修飾詞一句話繞好幾個彎子。”
“拜托,這叫個人的文學素養,文盲當然不能理解!”韓吉沒好氣地反駁道,又看着利威爾嘆了一口氣,“我說,你這樣是不是有點太慣着她了?”
“沒辦法啊,如果放着不管的話,她絕對有可能寫出‘遇見巨人,殺掉。繼續前進,再次遇見巨人,迅速殺掉。’——這種令人絕望的內容來。”
“啊……”韓吉微微抽了抽嘴角,“從某種角度上來講,你們倆還真是挺配的。”
利威爾:“多謝誇獎。”
總結大會在第二天下午召開,結束之後的晚上就是慶功宴,兵團裏的氣氛持續很好,大家都對久違的慶祝活動十分期待。
受到精英士兵嘉獎的這件事在花妹的預料之中,畢竟米克隊長已經提前跟她打過招呼了,比起表彰大會,她對之後的晚宴更加感興趣。因為據說為了給遠征軍們接風洗塵,食堂把壓箱底的東西都搬出來了,這樣一來晚上的菜式一定很豐盛,這對在野外啃了好幾天面包的人來說無疑是個大大的誘惑。
很快就到了晚上,宴會地點就在食堂大廳,大家把桌子并在一起,前面清空,搭了一個小臺子,等艾爾文團長講完開場語後,晚宴就正式開始了。花妹和亞恒坐在一起,為了防止宿醉後的頭痛,亞恒特意拿來了度數低的果酒。
“怎麽樣,這個很不錯吧?”亞恒給她倒了一杯,然後一臉期待地看着她喝了一口,連連問道。花妹放下杯子,抿抿唇,滿意地點了點頭。
“嗯,味道甜甜的。”
“這下絕對不會再醉了!”亞恒信心滿滿地說着,“我果然是個天才呢!”
隔着幾個桌子的長官那邊。
“話說回來……其實沒必要分得這麽清吧,長官和長官坐在一起,士兵和士兵坐在一起什麽的……這種場合随意一點不是更加有利于和部下之間的相處嗎?”
“哦?要是你有想坐在一起的人,抛下我們過去的話也不是不行。”艾爾文端着酒杯,朝一旁的韓吉微笑道。
“因為旁邊這家夥,從開始到現在都是一副超級不爽的表情啊。”韓吉無奈地攤攤手,“坐在旁邊的我壓力有多大你有想過嗎?”
“唉,利威爾也戀愛了啊,”艾爾文一本正經地感嘆道,“這樣一來,我們調查兵團幹部組必打光棍的魔咒總算可以解除了吧。”
“……那種事情我怎麽從來沒有聽說過啊!”韓吉抽搐着嘴角,“而且關鍵是利威爾還沒把人追到手呢。”
“利威爾士兵長,身為男子漢不可以這麽磨磨蹭蹭哦,我們調查兵團幹部們的戀愛希望就托付在你身上了!”
“抱歉團長!真的別再說無聊的笑話了!”
利威爾默默地賞了身邊這兩人一個白眼,幹脆眼不見心不煩地拿起酒杯喝酒。
其實一開始并不是很在意的,對那個小鬼,就算一直被“師傅”“師傅”地叫着,也只是把她當成比較纏人的小鬼而已。直到後來加入了調查兵團,越來越見慣于生死,每次在地獄間游走的時候,聽到同伴們說起必須要留着一口氣回去見到的人,心裏總感覺空落落的。
他也有這樣的人嗎?……想了許久,才終于承認,好像沒有呢。
一直以來都是一個人,好像已經失去了牽挂的心,這其實沒什麽,他本來就不需要那些軟弱的感情。但那個小鬼,明明也是一個人生活着,神經卻大條得令人發指。
……為什麽總是能那麽開心呢?
就這樣産生了疑問,于是養成了每次從地獄回來後,都會去看看她的習慣,本來只是單純地想找到答案而已,但當他意識到的時候,心情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人的感情真的很奇妙,當心中有了羁絆後,不但不會讓人懦弱,反而更有底氣了。
利威爾喝下一口嗆人的烈酒,像是微笑又像是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結果最後亞恒還是醉倒了,花妹看着一旁攤在桌子上的人,一臉憂愁地搖了搖頭。
“事實證明,酒量不行的話,喝果酒也一樣會醉哦。”
“因為剛剛勸酒的時候他有喝別的種類的酒吧,”旁邊分隊的同伴解釋道,“我聽爺爺說,如果把不同種類的酒混起來喝,會更容易醉哦。”
“原來還有這種說法啊,”花妹一臉“原來如此”地點點頭,“怪不得呢,等這家夥酒醒後我會轉告他的。”
又聊了幾句,那人就被拉到別桌去喝酒了,花妹百無聊賴地坐在位子上,過了一會,旁邊的位置突然印下來一個陰影。
“啊,利威爾師傅,”她一臉驚喜地看着利威爾在旁邊坐下,開心地說,“你看起來還很有精神呢,不像亞恒這個醉鬼,已經完全不省人事了。對了師傅,你要不要嘗嘗亞恒帶來的酒,味道還不錯哦。”她一邊說着一邊拿起了酒瓶,正準備倒酒時,旁邊那人往她身上一靠,肩上就多出了一個腦袋的重量。
“呃……!”花妹一愣,動作頓時僵住了。
“看起來明明精神不錯的樣子,原來已經醉了麽……”頓了半晌,她小心翼翼地放下酒瓶,肩膀僵硬地挺立着,“這下糟糕了……”
左邊是趴在桌子上毫無知覺的亞恒少年,右邊是靠在她肩上不省人事的利威爾兵長,孤立無援的花妹夾在中間,一動不動地坐了許久。
“噗嗚,你的眼神看起來很令人困擾啊,”許久後,路過的韓吉笑嘻嘻地湊過來,“哎呀呀,利威爾這家夥這麽快就下手了嗎?”
“韓吉分隊長,”花妹一臉欲哭無淚地看着她,“能不能麻煩你稍微把利威爾師傅移開一點,我完全動不了了。”
“那可不行喲,”韓吉煞有介事地擺擺手,“只要移動一點這家夥就會被弄醒哦,到時候會發生很可怕的事,我才不想觸他黴頭。不過,這個小子我倒是可以幫忙把他弄走。”她說着,一把扛起亞恒,不懷好意地大笑幾聲,“嗚呼呼呼,那麽利威爾就拜托你了喲!”
“等、等等!”不待花妹再說什麽,韓吉扛着亞恒一溜煙地跑掉了,沿途留下一串串語調詭異的笑聲。
“等等啊……韓吉分隊長……”花妹眼睜睜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又轉過頭來看看周圍,四周凡是跟她眼神對上的人,兩秒鐘之內全部跑光了,只剩下一堆同樣不省人事的醉鬼。
花妹無語地抽了抽嘴角,簡直也想癱倒在桌子上算了,正在這時,她肩上的腦袋動了動,然後蘊含着低氣壓的沙啞嗓音就傳了過來——
“吵死了。”?
☆、另一位東洋人
? “吵死了。”
利威爾皺着眉嘟囔了一句,緩緩睜開眼睛。
“利威爾師傅……”花妹淚眼汪汪地看着他,“你醒了麽?”
“……”利威爾呆愣了半晌,還是一副沒有反應過來的樣子,“怎麽回事?”他直起身,一邊揉着脖子一邊看了看四周,然後立刻就明白了現在的處境。
“因為韓吉分隊長說移動的話會把你吵醒,”花妹揉了揉發麻的肩膀,可憐兮兮地說,“所以我完全都沒有動哦……”
“那個家夥……”利威爾的表情一瞬間變得很精彩,他看了看花妹,又緩和下語氣說,“算了,不過如果有下次的話直接把我叫醒就好。”
他頓了頓,這才想起過來的目的是什麽,連忙從上衣口袋裏掏出一個盒子。
“給你的。”
“哦!是禮物嗎?”花妹驚訝地說着,伸手接過去,然後一臉期待地打開,裏面靜靜躺着一條手鏈,銀色的鏈身,上面墜着一些流蘇,并沒有很花哨的樣子,看起來有些樸素。
“這個……”花妹把鏈子拿出來捧在手上,擡頭朝他笑了笑,“很漂亮,我很喜歡。”
利威爾在一旁輕吐了一口氣,說道,“雖然身為士兵不應該佩戴太過花哨的飾品,但只要是我送的就沒關系。”他一本正經地說着絕對會把艾爾文氣吐血的話,“換句話說,如果是別人送的就不可以戴,明白了嗎?”
NTR·不行·絕對。
慶功宴後兵團又回到了日常的能力訓練中,為了防止訓練的時候不小心弄壞手鏈,花妹并沒有像利威爾說的那樣把它戴上,而是放在盒子裏好好收藏起來。
訓練到一半的時候,四隊的亞恒過來幫韓吉分隊長跑腿送東西,把文件交給米克分隊長後,他順便轉到花妹旁邊,約她下個休息日一起去托洛斯特區探望塞西莉亞和艾伯納,花妹欣然同意,兩人又聊了幾句,然後就被米克分隊長給調侃了。
“想追到我們分隊的隊花可不是那麽容易的事喲,小子。”他叼着草抱着臂,站在一旁涼涼地說。
“紮卡利亞斯分隊長!”亞恒頓時大囧,連忙紅着臉解釋了一句,“您誤會了!我們兩人的關系并不是……”
“好了好了,”米克直接打斷了他的話,“不用解釋我都明白,想當年我也年輕過啊。”
“诶,不是……”亞恒還想再解釋什麽,米克卻已經擺擺手搖着頭走開了,亞恒摸摸腦袋,轉過頭朝花妹無奈地聳聳肩,花妹看着他噗嗤一笑。見狀,亞恒也放下了手,抱起雙臂,微微笑了起來。
不用出壁的日子,果然一派祥和呢。
很快就到了休息日,兩人一大早便搭上了去托洛斯特區的馬車,想要從外面進王都來有些麻煩,但出去就很容易,兩人帶着調查兵團的證件,一路暢通無阻地出了城門,朝托洛斯特區趕去。
“我們約着在小飯館見面,現在他們應該已經到了。”下車後,亞恒拉着花妹邊走邊說,“快點快點,我要餓死了。”
“誰叫你早上不吃點東西,”花妹在後面掩嘴打了個哈欠,然後就不小心撞上了旁邊的行人。
“啊,對不起,”她連忙從善如流地道歉,那人卻久久沒有回應,花妹疑惑地擡起頭,看見一個黑發黑眼的短發小姑娘站在她面前。
“怎麽了?”亞恒轉過頭來,看見那人後驚訝地睜大眼,“咦?你……”
“三笠!”不遠處又跑來兩個少年,其中棕發的那個非常緊張地拉着小姑娘,“三笠,你怎麽了?幹嘛站在這不走?”他說着把頭轉向花妹和亞恒,然後也吃驚地“啊”了一聲,“是那個時候的……”
旁邊金發的少年默默觀察了他們一會兒,然後謹慎地開口,“不好意思,我們沒有惡意,前幾天調查兵團回城的時候我們也去看了,而且艾倫從小就很崇拜調查兵團,也一直嚷嚷着畢業後要加入調查兵團……”
“這麽說你們三個小家夥是訓練兵團的了?”亞恒饒有興趣地打量了他們一會,點頭道,“不錯嘛。”
花妹發現那個小姑娘還是一臉愣愣地望着她發呆,不由得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為什麽一直看着我?我臉上有東西嗎?”
“……”三笠默默地移開視線,拉起脖子上的圍巾遮住了下半張臉。
“啊,抱歉抱歉,”金色頭發的少年又連忙解釋道,“因為三笠有着東洋人的血統,所以對黑發黑眼的人比較在意。”
“原來如此,剛剛就覺得很驚訝呢,”亞恒看看三笠,又看看花妹,“話說除了阿花外我還從來沒見過其他東洋人呢。”
“這麽說這位……”金發少年看着花妹,似乎在考慮如何稱呼她,“這位前輩真的是東洋人了?”
聞言三笠的目光也望了過來,花妹笑了笑,說道,“這件事說起來有些複雜,我們現在正要去和朋友吃飯,不如你們也一起來吧?”
那三人很驚訝無措的樣子,“诶,不會打擾嗎?”
“既然阿花這樣說了那就一起吧,”亞恒也笑着拍了拍棕發少年的肩膀,攬着他一起走,“你這小子不是很憧憬我們調查兵團麽,作為前輩請你們吃頓飯也是應該的。”
“咦,等、等等!”他一邊走一邊轉頭往後看,“阿明!三笠!”
花妹朝另外兩個人一笑,然後看向三笠,神秘地眨了眨眼睛,“走吧,你現在應該有很多疑問吧?”
與塞西莉亞和艾伯納會合後,一行人坐在小飯館裏等待上菜,因為成功拐來了主角三人組,花妹心情很愉快,于是在阿明再一次問她關于東洋血統的問題時也十分爽快地回答了。
“沒錯,我的确是東洋人,”她用手撐着下巴,笑着嘆了一口氣,“但家裏只有我一位成員呢。”
“阿花是純種東洋人,”亞恒在一旁補充道,“當年因為這個還被人販子給綁架了,多虧了機智的我和英勇的老大她才平安無事。”
話音剛落,對面的三笠就震驚地瞪大眼睛,艾倫擔憂地望着她,用手握住了她攥緊的拳頭,一旁的阿明解釋道:“三笠小的時候也被人販子綁架過,是艾倫把她救出來的。”
“哦?你這小子挺不錯的嘛,”亞恒很是意外地看了一眼艾倫,嚴肅地說道,“東洋人是非常珍貴的人種,有可能這個世界上就只剩下在座的這兩位了,所以一定要保護好你身邊的小姐哦。”
“話是這麽說……”艾倫尴尬地看看三笠,一臉苦笑地說,“但是以三笠的武力值,完全不需要我保護啊。”
“這麽說三笠醬也很厲害嗎?”塞西莉亞好奇地問道,看看三笠,又看看花妹,“難道是因為血統的關系,東洋人都這麽厲害嗎?”
“阿花是101期的首席,”一旁的艾伯納朝疑惑的三人解釋道,“無論是速度力量還是反應能力她都遠遠超出常人,教官也給了她極高的評價。”
“對,阿花是我們101期全員的驕傲!”塞西莉亞一臉與有榮焉的樣子,“現在也在調查兵團裏為了人類而戰鬥着!”
“這麽說來,三笠與前輩的确有很多相似的地方……”那三人面面相觑,阿明遲疑地說道,“難道東洋血脈真的這麽神奇?”
此時,調查兵團總部。
利威爾煩躁地把文件往桌上一扔,抱着臂在房間裏轉悠了一會,然後又從抽屜裏翻出半盒紅茶,他順勢坐在桌上,上下抛着那盒茶葉,面無表情地不知在想些什麽。
半晌,他把茶葉往旁邊一放,踩着重重的步子出去了。
許久之後——
“利威爾!想起這裏有份需要你簽名的文件,就幫你拿過來了!”辦公室的門被一把推開,韓吉揮着手臂一臉元氣地喊道,她看了看空無一人的室內,疑惑地四處張望着,“咦,人不在嗎?”
韓吉走到利威爾的辦公桌前把文件放下,一眼就看見了桌上的那盒茶葉,于是便順手拿起來看了看。
“利威爾這家夥怎麽把茶葉亂放啊……哇,竟然是高級貨!”
她蓋好盒子,做賊心虛般地看看身後左右,然後像是想到什麽似的又露出一個惡作劇般的笑容。
于是等利威爾拿着新買的茶葉回到辦公室時,那半盒茶葉已經不見了。随後他在桌子上發現了一份文件和一張紙條。
——“幫你把文件送來了,作為回報桌上的茶葉我拿走了喲,謝謝款待。韓吉留。”
“這家夥搞什麽啊,”利威爾無語地把紙揉成一團往後一抛,走到椅子旁坐下,翹起了腿,“嘛,反正那東西我也不想看見,拿走了正好。”
他抱着臂往椅背上一靠,眼神不自覺地飄向窗外。
都到下午了,怎麽還不回來……真見鬼。?
☆、請跟我結婚?
? 吃完飯後花妹和亞恒就準備回調查兵團了,因為第二天還要訓練,他們得在天黑之前趕回去。臨行前,三笠罕見地要求與花妹單獨講幾句話,于是兩人走到一旁的牆角處。
“失禮了,”三笠表情緊張地看着她,小聲說道,“我能不能看一下你的手臂?”
“是要看這個嗎?”花妹伸出右手,拉起袖子,露出手臂上交錯的奇形傷痕。
“真的一模一樣……”三笠也拉起了自己右手的衣袖,放在花妹手旁對比了一下,“這個印記,媽媽說是東洋族人才會有的。”她喃喃着,像是回憶起了什麽,眼中逐漸濕潤起來,“我以為,這個世界上身具東洋血脈的人只剩下我最後一個了……”
“抱歉,一直以來都讓你一個人背負着這些,一定很辛苦吧。”花妹摸了摸她的頭發,放下手時順便幫她整理了一下圍巾,然後露出一個溫柔的笑,站在她面前的三笠驀地睜大眼睛。
“以後要是有什麽事,随時可以來找我商量,要是能幫你分擔一點就太好了。”她說着,又看了伸長了腦袋往這邊張望的艾倫一眼,笑道,“說起來你的那個同伴是準備加入調查兵團的吧?那麽你呢?”
“……艾倫去哪我就去哪。”三笠不自然地扯扯圍巾,低着頭悶悶地說。
“既然如此,”她順勢揉了揉三笠低着的腦袋,雙手扶着她的肩膀,語氣鄭重地說,“我在調查兵團等你。”
關于對付巨人的戰術策略,比起就地解決,活捉無疑更為費力,因為代價過大,調查兵團已經有十四年的時間沒有再捕捉過巨人了。但本職是醫生的韓吉一直認為巨人有活體研究的必要,也一直在申請重新開始捕捉巨人的工作,對此,艾爾文表示還需要時間考慮。
“利威爾師傅!”花妹推開辦公室的門,悄悄伸進去一個腦袋,“我是來幫韓吉分隊長送資料的。”
“快點進來,不要裝作被門夾住的樣子,”利威爾放下手中的筆,一手撐在臉上,懶散地擡了擡眼,“那家夥人手不夠嗎?幹嘛讓你跑腿?”
“我也不太清楚,只是剛好在路上遇見就被拜托了,”花妹抱着資料走進去,用腳跟把門踢上,“韓吉分隊長好像很匆忙地要趕回去研究什麽東西的樣子呢,師傅你知道嗎?”
“我怎麽可能知道那個奇行種的想法。”利威爾無語地斜了她一眼。
花妹把資料放在利威爾的辦公桌上,然後拍了拍手,摸着下巴說道:“嗯……因為有着科學家的身份,我一直覺得分隊長很厲害、很神秘來着,說不定這次是有了什麽重大發現呢。”
“……在那之前還是先把你的妄想症治一治。”
兩人正說着,門又被人敲響了,門外佩特拉的聲音傳了進來:“兵長,我們在廚房做了些吃的,你要不要來嘗嘗?”
花妹掩着嘴小聲對利威爾說,“哇,你們特別作戰班還能開小竈啊。”
“說個話有必要這麽遮遮掩掩嗎?”利威爾走過去一把拉開了門,側開身子讓門外的佩特拉能看見身後的花妹,然後雙手環着胸說道,“這家夥也一起去。”
“我們利威爾班因為是獨棟的樓房,裏面帶有廚房,所以空閑的時候也會自己做做飯。”花妹和利威爾班的人圍坐在桌旁,桌上擺着一些食物,佩特拉正在耐心地跟她解釋着,“這些都是按照大家的喜好做的,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
“完全沒問題,”花妹連忙擺擺手,一臉信誓旦旦地說,“我從來不挑食的。”
“與其說是大家的喜好,不如說是兵長一個人的喜好吧……”奧路歐在一旁小聲地吐槽,“佩特拉每次都這樣,我們全都是擺設啊……”
“給你吃就不錯了好嗎,”坐在對面的金不遺餘力地打擊他,“搞清楚你是沾了誰的光才能坐在這啊。”
“你們別瞎說……”佩特拉不知所措地偷瞄了一眼利威爾,羞紅着臉說道,“不想吃就出去,真是的。”
“咦剛剛有人說話嗎?”“沒有吧?哎呀,來來來,開動開動。”那兩人立刻插科打诨了起來,坐在最後的根塔冷哼一聲,“活該。”
“多吃點,來,嘗嘗這個怎麽樣?”吃飯的時候佩特拉一直在幫花妹夾菜,還不時輕言細語地跟她搭話,花妹感動得快要哭了。
“嗚嗚嗚佩特拉前輩你的手藝太好了,人也這麽溫柔真想把你娶回家。”花妹吃得臉都快埋進盤子裏。
坐在主位上的利威爾一臉嫌棄,“你就這麽點出息?”
“哼,時不時能開小竈的師傅沒資格對我說這種話!”
“咦,等等?!”奧路歐突然擡起頭,驚訝地看看她,又看看利威爾,“我聽錯了嗎?你剛剛叫兵長什麽?”
“師傅啊,”花妹從碗裏揚起腦袋,一臉無辜地說,“我沒說過嗎?利威爾兵長是我的師傅。”
“咦咦咦?!”“诶?”“噗——”“這是什麽時候的事!?”
利威爾班的衆人都發出了奇怪的可疑聲音,利威爾揉揉額角,語氣不耐地說,“我跟這家夥認識的時間比你們任何一個都早,有什麽好大驚小怪的。”
“什麽!?我不相信!”“嘤嘤嘤兵長不再是我們的唯一了。”“啊……原來如此。”
“咳……”佩特拉尴尬地笑着,在桌下偷偷踢着奧路歐的腳,“請別介意,他們只是暫時有點不太正常……”
花妹也朝她笑笑,然後看向利威爾,無奈地聳聳肩,利威爾端起桌上的紅茶遮住臉,輕哼一聲。
“多謝款待,那麽我就先回去了哦。”花妹站在特別作戰班的門口,朝他們一一鞠躬,利威爾把外套搭在肩上,從裏面走了出來。
“我把這家夥送回去,你們先散了吧。”他說着就自顧自地朝前走去,花妹連忙又鞠了幾個躬,然後急急忙忙地追上去,留下身後神色各異的幾人。
“師傅,我可以自己回去的!”她小跑着趕到利威爾身邊,微微喘着氣說,“再說,這是在兵團裏诶,怎麽可能會有危險?”
“我說送就送,哪來這麽多廢話。”利威爾永遠也不可能好聲好氣地說話,他又走了幾步,突然停下腳步拉住了花妹的手臂。
“?”花妹疑惑地看向他,“怎麽不走了?”
利威爾沉默地醞釀半晌,然後開口問道,“如果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有了好感,他應該對她說些什麽?”
“诶?”花妹認真地思考了下,遲疑地開口,“……請跟我結婚?”
“太快了吧!”利威爾一個巴掌蓋上自己的臉。
“唔……”她又皺着眉頭想了半天,“那麽,請跟我交往?”
利威爾嘆了口氣,嘴角上揚,露出了一個淺淺的微笑,“好啊。”
一頭霧水的花妹:咦?等等?剛剛發生了什麽??
‘利威爾……在笑?……為什麽笑我?’她不知所措地看了他一眼,低下頭,雙頰漸漸發熱。‘怎麽突然緊張起來了……唔,有點喘不過氣……’
而站在她面前的利威爾則默默捂住了嘴,雖然面上依舊是一副面癱的樣子。
‘噗……超可愛。’
深夜,調查兵團裏一片寂靜。
特別作戰班側樓,一個黑影身形矯健地攀上二樓,輕輕推開了某一間房的窗戶,然後猛一發力,手腳敏捷地翻了進去。
她剛剛落地,身側就傳來一個聲音——
“你最好給我一個能讓人接受的理由,不然就從這裏跳下去吧。”利威爾抱臂靠在窗邊,一張低氣壓的臉上滿是不爽。
“利威爾,”韓吉轉過身,一臉嚴肅地看向他,全然沒有平時那副笑嘻嘻的樣子,架在鼻梁上的鏡片在月光下反射出幽幽的光。
“那盒茶葉有問題。”?
☆、贈你之物
? 花妹如往常一樣在訓練場上漂亮地完成了日常任務,剛卸下身上的立體機動裝置,就被從對面找過來的利威爾給叫住了。
“你下午去一趟韓吉那裏。”利威爾的臉色實在不是很好,一雙死魚眼中布着血絲,眼下還有淡淡的青色。
“可是下午還要訓練……”花妹正準備開口,利威爾就直接打斷了她,“米克那裏我去說,你只管去就行了。”
“那好吧,”她應下,又有些奇怪地問道,“發生什麽事了嗎,好像很嚴重的樣子?”
“不是什麽大事,”利威爾頓了一下,深吸一口氣,表情淡淡地說,“只是普通的身體檢查而已,為了更加了解士兵們的身體狀況,成為精英士兵之後都要去做一個比較全面的檢查,不用放在心上。”
“原來如此,”花妹點點頭,果然不再糾結了,“我會去的,師傅你就放心吧。”
她說着,又像想到了什麽似的突然開口,“對了師傅,待會要不要一起去吃飯,聽說食堂今天會推出新的菜式哦。”
利威爾揉了揉額角,勉強露出一個比較溫和的表情,“不用了,我沒什麽胃口,不太想吃飯。”
“……師傅你生病了嗎?”花妹擔心地看着他,“臉色很差,昨晚沒休息好?”
“唔,”他胡亂點點頭,一副不願多談的樣子,“沒事,總之……下午記得去,我先走了。”
“诶,”利威爾就這麽走了,花妹在後面不解地撓頭,“奇怪,到底怎麽回事……”
于是午休過後花妹就直接到韓吉的實驗室去了,說是身體檢查,也不可能像現實世界的醫院裏那樣做各種X光,拍片什麽的,這裏沒有機器,只能人工檢查一下各項機體能力,然後抽點血。不過奇怪的是,全程都只有韓吉一個人在做檢查,用她的話說是為了多和花妹單獨相處一會兒,于是把其他幾個助手都趕走了。
“說起來,穿白大褂的韓吉桑我還從來沒見過呢,”花妹躺在一個木制的躺椅上,韓吉站在一旁戴着手套幫她抽血,“總感覺氣質完全不一樣了呢。”
“喲呼~被我迷倒了嗎~?”韓吉趁着間隙擡頭沖她抛了個媚眼,剛剛那副專業的樣子立刻消失到九霄雲外。
花妹抽了抽嘴角,“不……果然還是以前的那個韓吉桑。”
之後又做了幾項檢查,韓吉扯掉手套,一手叉着腰打了個響指,“喲西,大功告成~!”
“已經全部完成了嗎?”花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伸伸懶腰,“太好了,剛剛差點睡着,辛苦你了韓吉桑!”
“不辛苦不辛苦,”韓吉笑眯眯地拍拍她的肩膀,“那麽你就先回去吧,結果出來後我會通知你的。”
“是,那我先走了哦~”花妹朝她鞠了一躬,“今天十分感謝。”
“拜拜~”韓吉在後面笑着揮手,目送着她出去,直到人都走得沒影了,她才放下手,嘆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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