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3)
氣,面色複雜地看向桌子上屬于花妹的那管血液。
思緒又回到昨天晚上——
“那盒茶葉裏被加入了大量的抑制素。”
“抑制素?什麽東西?”
韓吉往前走了兩步,一臉嚴肅地看着他,“人之所以能夠活動,是因為體內不斷地新陳代謝以提供能量,細胞分裂,然後重組,物質分解、被吸收然後轉化成能量,這是不可阻擋的過程。”她頓了頓,繼續說道,“生命體必須不斷進行自我更新以此來穩定體內機能,如果這個過程停止了,那麽生命也就結束了。”
利威爾:“……所以?”
“抑制素,顧名思義就是能抑制體內新陳代謝的東西。”韓吉無奈地嘆了一口氣,“那盒茶葉你從哪來的?為什麽只剩下一半?你給誰喝了?”
她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利威爾卻自顧自地陷入了沉默,他皺着眉沉思半晌,然後在韓吉不耐煩的目光中開口,“……是別人給的,等等,你先告訴我如果喝了會怎麽樣?”
“會死。”
韓吉又嘆了一口氣,她突然發現今晚好像嘆氣特別多,“誰給你的?”
利威爾這次沉默了很長時間。
“是我的弟子。但她也是別人送的,那個人……我并不了解。”利威爾回憶了一下,雖然那次一起工作的時候泡了茶,但最終也沒動它,只是……
“你是不是太誇張了?這個茶葉她應該喝過不止一次,但還活得好好的。”
“對,為什麽呢?”韓吉突然毫無預兆地笑了一聲,“這麽大的劑量足以讓一個普通人瞬間猝死,她卻沒事,你覺得這是為什麽?”
“我怎麽知道!”利威爾煩躁地捏了捏眉頭。
“這說明,她并不是一個普通人。”韓吉面無表情地看着他,“看在這麽多年交情的份上,我可以暫時幫你保密,但你得盡快作出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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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威爾在房間裏煩躁地踱着步,然後一腳踹翻靠在牆角的椅子,“我明天讓她去你那一趟。”
“在此之前,”他轉過身,臉上滿是戾氣,“我要去會會那個所謂的‘監護人’。”
花妹從洗衣房出來的時候,路上已經沒有什麽人了,微風陣陣,星光綴滿了夜空。她深吸一口氣,端着盆子走了幾步,一轉角就在路旁的樹下發現了利威爾。
“咦,是利威爾師傅,為什麽坐在這裏?”她把手裏的東西放下,在衣服上擦擦水漬,然後湊了過去。
“你看起來很沒精神的樣子呢,發生了什麽事嗎?”
利威爾擡眼看了下她明亮的笑臉,又移開視線,“只是在想些事情。”
“哦~”她拉長了聲音應道,“我有的時候也會像你這樣糾結地想事情,但是有的事沒辦法一下子想清楚,那就別想了嘛,不如放一放,總有一天你會‘啊’地一下,”她一手握拳,在另一只手心上敲了一下,“就像突然開竅一樣,謎底全部都揭曉啦。”
利威爾微微笑了笑,無奈地嘆一口氣,“還真是白癡的方法啊,你就這樣放任自己糊塗地活着嗎?”
“糊塗一點有什麽不好,”她抱着屈起的膝蓋,悶悶地說,“我啊,從記事起就是一個人呢,但是呢,記憶中總有一個人,每個月雷打不動地給我寄錢,偶爾也會寄一些禮物啊、信件什麽的,當年會去參軍,也是聽從了他的意見。”她頓了頓,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奇怪,“這樣說起來,不管怎麽看他都應該是我的監護人吧,但我卻從來沒見過他呢。不知道他是高是矮,是胖是瘦,不知道他家住在哪,做什麽工作……我對那個人幾乎一無所知,他卻一直在……唔,算是在接濟我?這件事不是很奇怪嗎?”
花妹轉向利威爾,表情無奈地笑了笑,“所以啊,如果一直糾結這些事情,我可能煩都要煩死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就算想破了腦袋也不可能得出什麽結論,與其一直折磨自己,不如相信總有一天我會和他相見。”
“到那個時候,一切疑問都會迎刃而解了吧。”
氣氛沉默下來,良久,利威爾開口問道,“那個人……就是送你茶葉的人?”
花妹點點頭,“那是時隔三年的禮物。我的朋友一向不多,大概一只手就數的完,所以……能收到禮物,還是挺開心的。”
利威爾嘁了一聲,胡亂從上衣口袋裏摸出一條項鏈,“那麽我也送你一個禮物。”
“诶?”花妹連連擺手,“不用了師傅,上次不是才送了一條手鏈嗎,我還沒來得及回禮呢!”
“這個和那個不同,”利威爾說着,又強調了一句,“它是不同的。”
花妹這才仔細地看了看那條項鏈,鏈身是銀色的,最下方吊墜着一顆晶瑩剔透的藍水晶,水晶邊緣處被嵌上了一條細細的銀絲作為固定,然後再用銀鏈子整個串起來。
“咦?”她又看了眼那顆水晶,疑惑地皺了皺眉,“怎麽看起來好眼熟的樣子……”
利威爾不自然地摸摸鼻子,解釋道,“是當初那塊水晶。”
“哦……怪不得當初我去的時候那個人說已經被買走了,原來是師傅你買的啊。”花妹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我還以為師傅不會在意這些小東西呢……”
“所以我說這個是不同的。”利威爾傾過身,直接幫她把鏈子戴上,“對我來說,這塊水晶就代表着壁外,現在我把它交給你,在見到真正的大海之前,一定要好好活着。”
“噗,為什麽突然這麽嚴肅?”她捂着嘴噗嗤一笑,誇張地搓搓手臂,“我說這個話題也太沉重了點吧。”
利威爾只是看着她,然後突然大力地把她的頭發揉亂,“給我好好保證啊小鬼。”
“是是是,”花妹一手護着自己的頭一手跟利威爾做着鬥争,“別弄了啊師傅我保證還不行嗎!”
鬧過之後,她氣鼓鼓地整理着頭發,對着利威爾重重地哼了一聲。
“哼,能跟師傅并肩作戰,一起飛翔的只能是我!在師傅被巨人吃掉前我是絕對不會犧牲的!這樣行了吧,幼稚的家夥!”
利威爾輕笑一聲,轉開頭去,瞳孔中倒映出遠處的點點燈火。
這對你來說不是挺容易的事嗎,小鬼。?
☆、兵長雪人
? 花妹發現這幾日調查兵團裏的樹都漸漸染上了黃色,地上的枯枝落葉越鋪越厚,走過林間小道時腳下踩得嘎吱嘎吱作響,不知不覺,秋天已經到了。
在入冬之前,兵團還要外出一次,得趕在下雪前回來,與大自然相比,人類的力量實在太過渺小,再精良的部隊,想要在野外度過嚴冬還是有些夠嗆。
這次出征,花妹的隊依舊負責右翼先鋒,比起第一次的青澀,這次她的表現更加熟稔,雷厲風行,殺伐果斷,只要是撞上她的巨人都被殺得一幹二淨,片甲不留,俨如成了第一分隊的女武神。
這次壁外調查在外待了半個月左右,之後大部隊就回城了。天氣漸漸轉涼,風中也有了一絲寒意,等到一系列的表彰和嘉獎下來,花妹發現宿舍窗外的樹木已經變得光禿禿的了。
“入冬了啊,”亞恒一邊哈着氣搓手一邊說道,“你有沒有感覺到這幾天突然變得特別冷?”
“沒有感覺。”花妹回道,身上還是穿着普通的襯衫和外套,和旁邊裹成熊還在索瑟的亞恒成為鮮明對比。
“簡直太沒人性了……阿嚏!”亞恒惡狠狠地打了個噴嚏,“為什麽你這家夥體質這麽好!?”
“所以還是要多多鍛煉啊少年,”花妹做悲天憫人狀,一臉慈祥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年輕人如果不鍛煉就會變成弱不禁風的白斬雞哦。”
“去你大爺的!”亞恒一把揮開她的手,“我每天的訓練量多大你又不是不知道,都快累成狗了好嗎!”
“啊拉,那難道是縱X過度?”花妹一本正經地推測道。
“……什麽鬼!你剛剛說了啥竟然都自動消音了啊!?”
“沒啥。”“一定有!”“真的沒有。”“別狡辯了一定有!”
旁邊路過的路人們:“……這對白癡組合還是一如既往地畫風清奇啊。”“好無語這兩人就不能說點有營養的對話麽……”
又過了幾天,花妹再次收到從遠方寄來的包裹,裏面有一盒茶葉,還有據說是新年禮物的一頂帽子。
“又寄茶葉……”她把那盒包裝精美的茶葉拿出來,打開看了看,“還是和上次一樣的品種,真有錢……不過我也沒那麽喜歡喝茶呀。”她自言自語地說了一會兒,又把毛帽子拿了出來,站在鏡子面前試戴一下。
“唔,還不錯,毛茸茸的,應該挺暖和吧。”那是一頂棕灰色的帽子,不知道用什麽毛做的,摸起來很舒服,很厚實,正好适合冬天戴。
與在訓練兵團裏不同,調查兵團的假期制度更加完善,待遇也更好,正好新年前後有幾天年假,花妹和亞恒商量了一下,準備去一趟托洛斯特區探望老朋友。
在去之前,他們特意在王都街上采辦了一些禮品,見到塞西莉亞和艾伯納後還得知他們好事将近,幾人都十分高興。
“哇,你們兩個不聲不響的,”亞恒錘了下艾伯納的胸,調笑道,“你這家夥挺行的嘛。”
“日子定下了嗎?”花妹在一旁問着塞西莉亞,“等等你不是還沒滿十六歲嗎?”
“嗯,只是先訂婚,等年齡到了再說……”塞西莉亞羞紅着臉看了一眼艾伯納,後者一臉甜蜜地笑道,“大概還有幾個月吧,唉,等待的日子真是度日如年啊。”
亞恒和花妹都一臉受不了地搓搓手臂。
四人喝酒聊天到深夜,第二天醒來時外面已是一片素裝銀裹。
“竟然下雪了……”花妹站在窗邊看着外面的雪景喃喃道,然後裹上白圍脖,戴上毛帽子,全副武裝地推開門。
“今天去看看那幾個孩子吧。”吃早飯的時候她向亞恒提議道,“很久沒見了,過年他們也沒地方去,應該還在訓練兵團裏。”
“哦,你是說從希幹希納區逃難來的那三個小鬼啊,”亞恒想了半天才想起來“那幾個孩子”指的是誰,連忙應道,“好啊,我沒問題。”
因為塞西莉亞和艾伯納還有別的事情,就沒有跟他們一起去了,花妹和亞恒找到位于郊外的訓練兵團營地,果然在那裏發現了三笠他們。
“咦?前輩們?”金色頭發的阿明第一個發現了他們,他扯了扯另外兩人的袖子,鞠躬問好道,“前輩們好久不見,來這邊是有什麽事情嗎?”
“只是阿花說想來看看你們。”亞恒連連擺手道,“不用這麽拘束啦,你看我們又沒穿制服。”
花妹發現艾倫好像在一直盯着她的腦袋看,不禁失笑,“上次三笠一直盯着我的臉,這次你又一直看我的頭,你們倆真是的,我頭上有金子呀?”
艾倫頓時鬧了個大紅臉,“诶诶——?!不是的!”他一臉窘迫地摸摸腦袋,說道,“因為前輩戴的帽子跟我小時候的一頂有點像……是父親送給我的,後來發生了一些事情……”他頓了頓,故作輕松地說道,“反正就不小心弄丢了,您別介意,我沒有別的意思。”
“原來如此,”花妹笑了笑,把頭上的帽子拿下來,往前走了兩步幫他戴上,“這麽喜歡的話就送給你好了。”
“咦诶诶诶!?”艾倫又發出一連串奇怪的語氣詞,不知所措地擺着手,紅着臉道,“不不用了!”
“別緊張,又不是只給你一個人禮物,”花妹回頭招了招手,亞恒立刻屁颠屁颠地把提着的袋子獻上來,她從袋子裏拿出一條嶄新的白圍巾挂在三笠的脖子上,又拿出一本包裝好的書遞給阿明,“這樣大家就都有禮物了。”
“這……您太客氣了。”阿明拿着書左看看,右看看,不知道說些什麽,三笠也摸了摸那條圍巾,一臉愣愣的樣子。
“我看你像是很喜歡圍巾的樣子呢,”花妹溫聲說道,“但是一直戴紅色的好像有些單調,不如和這個一起換着戴吧?”她指了指三笠脖子上的兩條圍巾,“怎麽,不喜歡嗎?”
“不……我很喜歡,謝謝您。”三笠又把臉埋了下去。
“還有阿明,”她轉過頭來看向金發少年,壓低了聲音小聲道,“這本書……不要讓別人看到哦。”
“難道是……禁/書?”阿明不可置信地捂着嘴,看了看她,又看看手上的書 ,眼中明顯有了幾分驚喜之色,“是,我會好好保存的,謝謝您!”
中午和艾倫他們一起在訓練兵團的食堂裏吃了飯,然後五人悠閑地在操場上散步,地上的積雪已經漫過鞋底,一腳踩上去就是一個深深的腳印。
“我們以前在訓練兵團的時候啊,冬天場地上積了雪都得自己清理,”亞恒邊走邊說着以前的事,“有的時候偷個懶,就和同伴一起玩玩雪,堆個雪人之類的,真懷念啊。”
“小的時候我和阿明三笠也經常堆雪人玩,”艾倫笑着轉向另外兩人,“是吧?”
“現在也一樣可以玩啊,”阿明蹲下身捏了個雪球,啪地一下砸到艾倫身上,“喏,就像這樣。”
艾倫呆愣半晌,然後一蹦三尺高:“好啊你偷襲!給我站住!”
兩個孩子頓時鬧作一團,三笠在一旁默默看着,花妹走過去拉了拉她的手,“走,我們也去玩。”
于是場面就變成了男孩子打雪仗,女孩們堆雪人,花妹和三笠花了好半天才堆起一個半人高的雪人,然後又讓亞恒他們幫忙找來石子、樹枝、稻草等東西做成眼睛嘴巴和手臂。花妹圍着它轉了半天,然後撿起一根拇指長的短樹枝,把它掰成兩半,嵌進雪人的眉間。
“大功告成了~”
“那是什麽?”三笠指着那兩截樹枝問道。
“哦,那是眉間的皺紋,怎麽樣,挺像的吧?”她捂嘴偷笑了下,“就叫它……噗,兵長雪人好了,一臉不高興的樣子真傳神。”
“啊……”三笠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
花妹看了會雪人,又突然把自己的圍脖解下來給它系上,“不知道會不會冷,這個也戴上好了。”
正在這時,她們身後傳來嘎吱嘎吱的腳步聲,花妹和三笠一起轉過頭,然後就看見利威爾和基斯教官朝這邊走過來。不遠處的阿明也看到了教官,連忙拉上艾倫和亞恒跑過來。
“利威爾兵長!基斯教官!”“教官好!”“教官好!”一陣亂七八糟的問候之後,利威爾抱着臂無語地說道,“你們這兩個家夥怎麽在這?”
“來探望朋友!”亞恒高興地搶答,“在這都能遇見老大和基斯教官,真是緣分吶!”
“哼,怪我自己倒黴,被調到這訓練一群蠢蛋!”利威爾還沒說話,基斯教官先不爽地哼了一聲,“你們兩個小鬼現在也出息了,當初可沒少讓我頭疼,特別是你!”他說着臉色黑黑地瞪了花妹一眼,花妹連忙裝傻地笑笑。
“別這麽說嘛,基斯教官,這裏不是也挺好的,”她指了指一旁的艾倫三人,“……新兵們也都很優秀啊。”
基斯瞟了一眼旁邊的三人組,故作不屑地說道,“他們?馬馬虎虎吧!”艾倫和阿明都尴尬地摸着頭笑,基斯又對着利威爾點點頭,雙手背在身後,“我先走了,你們年輕人自己玩吧!”
基斯走後,利威爾抱着臂繞到他們身後的雪人面前,無語地嗤了一聲,問道,“這是什麽?”
花妹還沒來得及回答,一旁的三笠淡定開口:“前輩說這是兵長雪人。”
“哈?”利威爾一個眼刀斜過來,花妹假裝淡定望天,他啧了一聲,一把扯下雪人身上的圍脖,朝她走過去。
“自己穿得這麽少,還把這個給它戴,你是白癡嗎?”他說着,單手解下脖子上的圍巾,扔給花妹,“拿去圍着。”
“……我圍過的,應該會稍微有點溫度吧。”
“啊、是……”花妹連忙手忙腳亂地接住,抱着圍巾默默地應了一聲。
這個小插曲之後幾人又開始玩起了雪,沒人注意到那兩人之間不同尋常的氛圍,除了已經看出一點端倪,智商不明據說很高的阿明。?
☆、不知道取啥名了
? 新年過後,兵團裏又要新進一批士兵了,花妹也成了前輩,因為出衆的個人能力,她在百姓中的名聲也逐漸響亮起來,如同當年的利威爾一樣,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
調查兵團幹部組例行會議中,衆人正在熱火朝天地讨論着新進士兵的分配問題,韓吉偷偷撞了一下旁邊的利威爾,低聲說道:“待會去你辦公室一趟。”利威爾神色如常地打了個哈欠,沒有答話,坐在主位上的艾爾文挑挑眉,饒有興致地看了他們一眼。
會議結束後衆人陸陸續續地離去,艾爾文叫住了落在最後的利威爾,聽到動靜的韓吉也停了下來,轉頭看向他們。
“你的那個弟子,功勳也足夠了,我準備再過一陣子就提一提她的軍銜,”艾爾文雙手交叉撐着下巴,公事公辦地說道,“唔,班長這個職位你覺得怎麽樣?”
“不怎麽樣,”利威爾嗤了一聲,語氣不太友好,“我的意見是讓她加入特別作戰班。”
“你還在想這件事啊?”艾爾文失笑道,“我以為你應該已經放棄這個想法了。”
看到利威爾還要再說些什麽,韓吉連忙幫腔道,“利威爾想讓在意的人待在自己身邊,不是挺正常的嗎,艾爾文你也理解下他吧。”
“哦?人類最強什麽時候也學會感情用事了?”艾爾文調侃了一句,看着他意味深長地笑了,“你想把她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看着,又是出于什麽心理呢?”
利威爾一愣,然後沉下了臉,“你什麽意思?”
見狀韓吉又趕緊出來打圓場了,“哎哎,這是幹嘛呢!”她一把拽住利威爾大力把他往門外拉去,“艾爾文你先忙吧,我找這家夥有事我們先走了啊!”
直到走到利威爾的辦公室,韓吉才一把把他放開,氣道,“你對他發什麽脾氣甩什麽臉?”
利威爾煩躁地踹了一腳辦公桌,轉過身,頹然地揉揉額角,見他這樣韓吉又軟下了語氣,“我知道你心急,但是也不要做得這麽明顯,你以為艾爾文看不出來嗎?”
“我已經管不了那麽多了。”
“那個孩子的情況的确很嚴峻,”韓吉嘆了口氣,皺着眉頭說道,“血液中的細胞以高出常人八倍的速度高速分解,對其他人來說是致命物的抑制素卻是她的救星,一急一緩,中和了速度,還能讓她像普通人一樣正常地新陳代謝,實在是不可思議,想出這個方法的人簡直就是天才……”
韓吉一說起專業知識來就滔滔不絕,半晌,她頓了頓,又一臉嚴肅地看向利威爾,“但這并不是長久之計,你明白的吧?”
“所以我要盡快找到那個家夥,”利威爾又想到花妹跟他提到過的那個神秘人,“真實的情況恐怕只有他最清楚。”
“利威爾,你在害怕。”韓吉看着他,語氣肯定地說,利威爾卻沒有回答,而是目光沉沉地望向窗外。
“今晚我去一趟地下街,看能不能找到線索。”
花妹和亞恒到食堂的時候看見很多生面孔,應該都是今年的新進士兵,想到一年前的這個時候,他們也剛剛進入調查兵團,對以後的生活有着許多好奇和憧憬,不知不覺已經過去一年了,時間過得還真是快啊。
兩人正坐在餐桌上吃着飯,突然旁邊傳來一個怯生生的聲音——
“請問,是花院知前輩嗎?”
“咦?”亞恒疑惑地擡頭,花妹也有些驚訝地看過去。
“我是……”她遲疑地看着眼前這個深色頭發的陌生少女,十分确定自己從來沒有見過她,“你是……?有什麽事嗎?”
“啊,您、您好!我是伊爾澤·蘭納,來自露絲之牆東部的卡拉尼斯區!”她一邊說着一邊朝花妹鞠了一躬,“初次見面,請多指教!”
“你好,”雖然不知道是怎麽回事,花妹還是連忙把她扶起來,“不用這麽多禮,不過……我們以前見過嗎?”
“沒有,但我聽說過您的事跡!”伊爾澤看起來非常激動的樣子,臉色紅通通的,“雖然才進入調查兵團一年,但您的戰績已十分卓越,獨立讨伐巨人二十一只,輔助讨伐巨人七只,是繼利威爾兵長之後冉冉升起的人類新星!”
“你的形容……好特別,”亞恒也被她這陣勢給搞懵了,摸摸腦袋說道,“但是阿花的事你怎麽知道得這麽清楚啊?”
“我都有好好記在筆記上,”伊爾澤像變戲法似地拿出一個筆記本,腼腆地笑了笑,“只要是有關前輩的事我都會記下來,前輩就是我前進的動力!”
“謝謝你這麽……額,”她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該用什麽形容詞,支持她?喜愛她?怎麽像偶像對粉絲說的話一樣……平時只有利威爾會有這種待遇來着,沒想到她現在也有人崇拜了……還真是……感覺怪怪的。
“那個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吃飯?”為了避免尴尬,花妹幹脆轉移了話題,做出邀請的姿态,名為伊爾澤的少女一臉驚喜。
“诶?可以嗎??”她迅速坐了下來,雙手放在并攏的腿上,一副中規中矩的樣子,“謝謝前輩!”
“不用這麽客氣啦,”花妹對她的态度還是有點不适應,“不過話說回來……一般不都是崇拜利威爾兵長嗎,你怎麽……?”
“利威爾前輩當然也很厲害!”伊爾澤說道,“但是前輩作為女性,能夠取得這樣的成績,不是更加令人振奮嗎?!”她說着,眼中散發出明亮的光彩,“我也想要成為您那樣的人!”
午飯之後三人就散了,伊爾澤被分到了普通作戰班,亞恒的隊裏進了幾個新人,花妹這邊倒是一個也沒有。不出壁的日子就是日複一日的訓練,但這對他們來說卻是最舒坦的時候,一旦出壁,就會流血,就會有犧牲,誰也不能保證自己絕對能毫發無傷地回來,這個道理一年前她還不懂,但現在已深明于心。
訓練結束後,花妹收刀入鞘,一旁的米克紮卡利亞斯暗暗點頭,然後走到她旁邊。
“看來不久之後你這個精英就要離開我們分隊了。”
花妹一臉驚訝地擡頭,“為什麽這麽說?……我犯了什麽錯嗎?”
“當然不是,你想到哪去了,”米克隊長失笑道,“我是看艾爾文的意思像是要把你調走,”他一手抱臂,一手伸出指了指上面,“往上調。”
“可是……我進調查兵團不過才一年吧?”花妹不太相信她這麽淺的資歷可以升職,兵團裏還有那麽多老前輩呢。
“功績并不會因時間的長短而改變,你要對自己有信心。”米克隊長搖搖頭,又說,“不過現在說這些的确還為時過早,你也不用太放在心上。”
“是。”花妹點點頭,朝他行了個軍禮,目送分隊長遠去。
下午又在食堂裏遇見了伊爾澤,再加上亞恒,三人又坐在一起吃飯。花妹發現伊爾澤好像非常喜歡記筆記,不管到哪都帶着她的寶貝筆記本,而且不拿出來時完全看不出是藏在哪的,這也是一門厲害的特技啊……
過了一會兒,韓吉也過來了,于是一張餐桌就被坐滿了,一行人吵吵鬧鬧的,引得食堂裏的其他人紛紛側目。
“對了,韓吉桑,今天怎麽都沒看見利威爾師傅?”吃到一半,花妹朝坐在她斜對面的韓吉問道,随即又低聲自語了一句:“中午也沒見到他來吃飯,難道佩特拉前輩又給他們開小竈了?”
韓吉一臉促狹地看着她,笑道,“哎呀呀,你這是想他了?才一天沒見吧?東洋有句話是怎麽說的來着……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什麽亂七八糟的,”花妹無奈地看了她一眼,“我就是随便問問嘛。”
“噗……利威爾今天确實不在,”韓吉還是一副不正經的樣子,一張笑臉上看不出任何不對勁,“他出去辦事了。”
此時,王都地下街。
利威爾站在曾經住過的房子隔壁,拉了拉落滿灰塵的鎖,手一撐,便翻進了院子裏。他仔細觀察了一下院內,然後走到門邊,一腳踹開了大門。
利威爾站在門口一手掩着鼻嫌棄地揮了兩下,等灰塵散盡才走進去,兩層樓的房子,外加一個小閣樓,不到半個鐘頭就被他全部探查了一遍,最終在二樓書房的櫃子裏發現一疊信件。
他快速拆開幾封看了看,發現都是同一個人的筆跡,內容也大致相同,都是些問候的話,十分尋常。他皺了皺眉頭,正要再拆下一封時窗邊突然傳來幾聲異響,利威爾瞬間繃直了背,目光如刀猛射過去。
“誰?!”
他一把推開木窗,只看見一個黑影翻過院牆,朝外面跑去。利威爾當機立斷便從二樓躍下,快速追了出去,但幾年沒回地下街,他對這裏已有些生疏,那人卻像是異常熟悉地下街的布局,拐了幾個街巷便不見蹤影。
追丢了人,利威爾憋着一口郁氣回到原地,剛靠近就聽見前方傳來居民們的呼喝聲,滾滾濃煙在夜空中升起,他心裏冒出不好的念頭,迅速轉過街角,然後就看見不久前他還待過的那間房屋已淹沒在熊熊火海中。?
☆、過渡章
? 利威爾回到調查兵團,臉色糟糕,眼神陰郁,一路上遇見的人全都自覺遠離他五米以外。他心裏惱怒極了,除了少年時代過了一段不算太愉快的日子,自從他靠着自己的實力成為流氓頭子後,包括後來加入調查兵團,他的生活一直都順風順水,從來沒像今天這樣被愚弄過。怒火充斥着他的胸腔,從地下街的王者到人類最強士兵長,他的每一戰都是正面迎敵,這次卻被根本不知道是誰的家夥給擺了一道,利威爾覺得氣憤、挫敗、怒火中燒、怒不可遏!
就這樣一路憋着怒氣,頂着一張可怕的臉回到自己的辦公室,韓吉已經在裏面提前等着,見他這樣,了然地聳聳肩。
“看你的樣子,事情貌似進展得不太順利。”
利威爾哼了一聲,沒有答話,韓吉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也別急,還有時間,那個人遲早會現身。”
利威爾拽下自己的領巾,解開袖扣,臉色陰沉得簡直可以滴出墨水,他看了一眼韓吉,一副只要那個人敢出現就打爆他腦袋的表情,“我要親手宰了那個豬猡!”
初春過後就是初夏,然後盛夏、年中、深秋、寒冬。848年調查兵團共出壁遠征了三次,遠征軍們一路南下,歷經千辛萬苦,與巨人浴血奮戰,沿途又新建立了數個站點,終于接近了瑪利亞之壁最南邊的希幹希納區。
12月25日這天,結束了一天的訓練後,花妹急急忙忙地跑到特別作戰班的廚房,與早已等待在此的佩特拉碰頭,然後兩人就開始忙活起來。佩特拉拿出一袋小麥粉倒進盆子裏,花妹在一旁打雞蛋,兩人有條不絮地做着,不一會兒,廚房裏就傳來蛋糕的香味。
“話說回來,兵長好像不太喜歡吃甜食……”佩特拉從櫥櫃裏拿出一盒奶油,轉頭朝花妹說,“真擔心他會不會吃這個蛋糕。”
“放心吧,不是沒放多少糖嗎?”花妹一邊做着手上的事一邊回答,“好歹是我們的一片心意,他一定會吃的啦。”
沒錯,今天就是利威爾三十三歲的生日,花妹被佩特拉拜托過來幫忙,兩人做了一桌菜外加一個生日蛋糕,然後由佩特拉上樓去叫利威爾,她和特別作戰班的其他人一起乖乖等着。場地已經提前布置好,雖然花妹覺得在房梁上挂彩帶什麽的不太符合利威爾的畫風,但奧路歐他們都很興奮的樣子,她也就不掃興了。
利威爾下樓之後表情一直很微妙,看到花妹也在這裏,眼中更是閃過一絲尴尬。他在主位上坐下,沉默了幾秒,然後故作淡定地開口,“其實不用這麽麻煩……”
“不麻煩不麻煩,兵長三十三歲的生日怎麽能不辦得隆重點呢!”奧路歐一臉殷勤。
利威爾隐晦地瞪了他一眼,覺得奧路歐這個多嘴的家夥真是讨厭,由于某些難以說出口的原因,他并不喜歡自己的年齡被提起,特別是在這麽多人的場合,特別是,某個當事人還在現場……
搞什麽啊,到底是誰想出的這個馊主意,如果有選擇的話他寧願去面對一群巨人也不想坐在這。利威爾想着,目光瞟到桌子上的那個蛋糕,不由得更嫌棄了。
“怎麽還有甜食?”
“啊,那個是給您準備的生日蛋糕……”佩特拉惴惴不安地解釋着,同時求救般地望向花妹,花妹連忙開口:
“對,是我和佩特拉前輩一起做的,而且特意少放了些糖,所以應該不會很甜……”她說着雙手合起朝利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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