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垂釣餘音繞
向安平公夫人見了禮,衛瑜和杜珂坐在了東陵依依身邊。
沁華公主對安平公夫人依舊親昵,形态間帶着嬌憨。安平公夫人雖待她也親切和氣,但總覺得隔着層什麽,捅不破。反而是對着衛瑜,笑意到了眼角,沒有刻意說什麽卻自有默契在。
說了不久,安平公夫人便笑着道:“你們自己出去轉轉吧,別走了太遠,我也去串串門。”看向衛瑜,“阿瑜,你母親可在?”
“我出來時她還在。”衛瑜點點頭。
“如此,我今日便去你母親那裏唠唠嗑。昨日稷寧公夫人已被我纏了一整日,估計不想再為我開門了。”
見她說的诙諧,幾位姑娘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依依,這小家夥你就帶走吧。”安平公夫人将小兒子推了過去,好似怪礙事的。
“放心吧嬸母,那我們先出去了。”東陵依依使勁揉了揉小團子的腦袋,拉着他随着衛瑜等人出了營帳。
今日的天氣很好,陽光暖融融的照的人有些困倦,再加上衛瑜昨晚沒怎麽睡好,忍不住掩着打個和呵欠。
“瑜表姐昨晚沒休息好嗎?”沁華公主出聲道。
“無事,這天一暖和,人就開始犯懶了。”
沁華公主沒再多言。自從上次餘平侯府事件後,她們之間的關系就很微妙,好似緩和了一些,見面有禮溫和卻又僅僅是點到為止。每每遠遠看着她與其他好友們說笑,沁華公主就會對自己曾經的所作所為深感厭棄,并且懷念着衛瑜在宮中的日子。但當見她不自知地吸引到別人的目光,猶如溫暖的發光體般耀眼,沁華又忍不住地嫉妒,想要破壞掉這一切…
有時候,她都快被自己這種矛盾的心情折磨的要瘋掉,卻又控制不住,周而複始無可奈何…
衛瑜輕嘆口氣,她也不知該如何與這位公主表妹相處了。雖然在岳瞳的事上她幫了自己,但昭樂寺後山差點讓自己失掉名節,也是她設計的,哪怕最終被刺客打亂了計劃未能成功,也是無法否認的事實。
又想到她對東陵殊的癡心一片,衛瑜更是頭疼。如今自己是不可能與她坦白和東陵殊兩情相悅之事的,但若待事後突然讓她知曉,兩人的關系想必也是緩和不了的了。
罷了,走一步算一步吧。總歸各有各自的緣法,強求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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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帶着小團子,幾人沒有騎馬,随意散着步走出了駐區。中間又在路上遇到了沈家姐妹和宇哥兒,便彙到了一起。
“不如我們去垂釣吧?”沈畫書提議道,“昨日聽大哥說這附近有個彭湖,裏面的魚兒一定又肥又大。”
此提議得到了杜珂的支持:“好啊,若能釣來魚,也算有了收獲,免得我二哥總在我面前炫耀!”
衛瑜聽着心裏一動,莫不是昨晚東陵殊帶她去的地方?面上不露,點點頭道:“那我們派人回去取工具,等一等一起過去。”
沈畫書派了身邊婢女跑了回去,衛瑜也讓銀杏跟去幫忙。沈華懿喜垂釣,外出總歸帶着全套的漁具,正好去借個現成。
很快婢女拿了東西回來,魚竿、魚餌、網兜之類的一應俱全,幾人興致被挑了起來,興致勃勃地跟着沈畫書往湖邊走。
大約半個時辰後,一行人終于看到了水面。疾走幾步來到了近前,衛瑜這才看清楚,這裏不同于昨晚的景色安谧,也沒有花叢的遮掩,岸邊是一片平原。綠草青青,湖水碧藍,四周圍繞着陡峭高山,好似将其圈住了一般。
小團子和宇哥兒歡快地追逐在岸邊,沒有了長輩拘束,就好像普通人家的小孩一般大叫大跳,無憂無慮。
東陵依依時不時嚷一句:“慢着點兒!”卻遭到無視,沒好氣地別過頭抱怨道:“好啊,兩個小鬼頭硬裝聽不見,我可不操那份心了,由着他們去吧!”
“這裏僻靜,也沒外人,就放他們自由吧。”衛瑜一邊幫沈家姐妹整理漁具,一邊笑着道。
“噢!噢!阿姐最好了,阿姐最好了!”小團子拍着手跑來,繞着衛瑜她們轉,宇哥兒也學着他的樣子,跟在後面喊。
“別給我灌迷魂湯,今天我說的不算,你們都得聽你依堂姐的話!”
小團子腳下不停,又繞到了東陵依依身邊,轉着圈拍手道:“依堂姐也最好了!依堂姐也最好了!”宇哥兒是他的忠實追随者,也不管知不知道東陵依依是誰就跟着喊:“依堂姐最好了!依堂姐最好了!”
東陵依依被鬧的哭笑不得,揉了揉腦袋嘆道:“你們都離我遠點兒,我需要靜一靜…”
這句話好像特赦令一般,兩個小孩子“嗷嗷”地跑遠了。
“看看…看看這小沒良心的,全是在敷衍我!”東陵依依對衛瑜道,作勢要去抓他們,把他們吓的跑的更歡。
衛瑜晃了晃手中的魚線,笑着道:“別管他們了,來一起裝接吧!這個孔太小了,我怎麽也穿不過去…”
“我來試試。”
“她呀,從小不愛動腦子也不愛動手,棋藝跟女紅總被先生唠叨!也虧得別的擺在明面上的幾項技藝還都挺拿的出手,不然這盛京明珠之稱還不知落入誰家呢!”杜珂在一旁挂着網兜也不忘補刀,幾人笑作了一團。
東陵依依手腳麻利,幾下就串好了魚線,交給沈畫書調整了下角度,便可以使用了。因只有三副竿,她們分成了兩兩一組,衛瑜與杜珂一副,東陵依依與沁華公主一副,沈家姐妹一副。
婢女将拿來的木凳擺好,姑娘們甩開竿靜靜地坐着等待。
除卻沈家姐妹和帶着現代記憶的衛瑜,其他人都是第一次垂釣,新鮮地瞪大眼睛盯着湖面,生怕讓魚給溜走。沁華公主有些沉不住氣,時不時總想抖動魚竿去看有沒有魚,東陵依依忍不住提醒道:“公主,您這樣會把魚吓走的。方才沈姑娘不是說了嗎,釣魚要講究耐心,沒有這麽快就能上鈎的…”
沁華公主皺眉點了點頭,才安靜了一會兒,又忍不住把魚竿拽起來查看…
東陵依依翻了個白眼,要不是出宮前皇後千叮咛萬囑咐讓她多陪着些這位嬌慣公主,她也不願一直被拴在她身邊。如今見她不聽勸,索性不再管她,跑到衛瑜那邊去湊熱鬧。
衛瑜剛跟杜珂支好竿,就見東陵依依氣悶悶地坐在了一邊,不由訝然。轉頭看過去,見沁華公主被一個人留在了那裏,看着怪可憐。
“怎麽啦?”
“那位公主太難伺候了,我過來消消火。”東陵依依一副這些日子憋壞了的模樣。
衛瑜不知該說什麽好,便将手中的魚竿輕輕遞給了她:“我舉累了,換你來。”
“我剛坐下,你就不讓我安生,可真會奴役人!”東陵依依知她是想讓自己分散注意力,一邊開玩笑嗔道,一邊接過了魚竿。
衛瑜笑的一派輕松,伸了個大大懶腰,就要往杜珂身上倒。
“好舒服啊…困得眼睛都酸了,終于可以歇歇了!”
杜珂一臉“嫌棄”地看着賴在自己肩膀上的腦袋,還像小貓般地蹭呀蹭的,用指頭戳了戳,又捏了捏她挺翹的小鼻頭。見她仍一臉享受的不肯走,便由着她了,還調整了下肩膀位置,讓她靠的更舒服一些。
衛瑜嗅了嗅杜珂身上的清香,滿足地慰嘆一聲,還咂了咂嘴。杜珂好笑,瞥了她一眼道:“這是誰呀,我怎麽看像是哪家的纨绔子小流氓呢?”
“呦,小娘子一個人呀?”衛瑜睜開雙眸,沖她抛了個媚眼,壞笑道,“長的如此俊俏,跟爺簡直是天生一對!留在這窮鄉僻壤未免可惜,不如跟爺回家了吧?”
“噗…!”東陵依依在一邊聽的笑岔了氣,手抖的幾乎握不住竿。
杜珂也是沒想到她的嘴這麽皮,臉紅紅的一晃肩膀把她晃開,轉身就用手從兩邊夾她的臉蛋,揉啊揉的,看着她原本清麗無雙的眉眼被擠成了一團,嘴唇嘟起來唔唔地求饒。
“小纨绔也想占姑娘我的便宜?看我怎麽教訓你!知錯不?”
“唔唔唔…”
“還敢再犯不?”
“唔唔!”
“給本姑娘笑一個,就放過你這一回!”
看着衛瑜被擠成一團的五官,還在努力地展開笑容,模樣要多滑稽有多滑稽,哪裏還有半分平日裏優雅尊貴的影子?杜珂實在忍不住地噗嗤笑了出來,放開了她。
衛瑜自己揉了揉臉,放松下肌肉,鼓鼓道:“阿珂你下手好重,都要被你玩兒變形啦!”
杜珂哼哼道:“不要太小瞧自己,你這樣的厚臉皮,哪裏是能随便就玩兒壞的?”
“呀,我臉皮厚,你不喜歡嗎?”
“厚臉皮,誰會喜歡你啦?”
這邊熱熱鬧鬧地鬥着嘴,更顯得沁華公主一個人坐在那裏冷清。她常常偷偷看過來,又低下頭去裝作很忙碌地擺弄自己的魚竿樣子,卻一直不得要領,除了不停地讓婢女幫她換魚餌外毫無收獲。
衛瑜餘光看到她,心裏忍不住一軟,覺得她這樣被冷落了着實有些可憐。杜珂和東陵依依也感受到了,她們還不知沁華公主對衛瑜做過的事,更是有些不好意思。
東陵依依将放下魚竿支吾道:“過來跟你們鬧了這麽久,我過去了…”
衛瑜站起身,彎唇低嘆一聲,也是覺得之前自己把自己給禁锢住了。如此僵持着,不僅是對沁華公主的折磨,兩人見面,衛瑜自己的心裏也別扭着不好過。誰都有想不開的時候,誰也都犯過錯,畢竟她在最後時刻還是後悔了,讓自己上了她的馬車,并且也認過錯、得到了懲罰,與其一直這麽尴尬的相處,或許應該放寬心神,再相信她一次罷。
她不會忘記沁華做過的事,但這些事,也是時候該過去了。後面的路還很長,以後的事都還是未知,若不肯給彼此一個原諒的機會,就算再僵持五年、十年、五十年…又有什麽意義呢?
“我看你們也沉不住氣釣魚了,不如叫上阿秀,我們去順着湖邊走走吧。”衛瑜道。
“好啊,也該去找找那兩個小鬼頭了。”東陵依依叫來婢女,将魚竿遞給她繼續釣着,自己随着衛瑜站了起來。
“阿秀!一起去走走嗎?”衛瑜喚道。
沁華公主一愣,有些懷疑是自己聽錯了。她緩緩回頭,看見逆光下,衛瑜沖她笑的如從前般溫暖。剛想張口回答,不知怎的,鼻子突然就酸了…只得用力地點了點頭,生怕她收回那句話。
沈畫書和沈畫衣也将魚竿遞給了婢女接着,跟着她們一起順着河邊散步。
小團子帶着宇哥兒不知從哪裏跑了回來,剛想拉住衛瑜的手,就見自己手黑漆漆的,又不好意思地縮了回去,偷偷地往身上抿着。
衛瑜看在眼裏,笑了笑,主動拉起了他的小手。
“阿姐,我手髒…”小團子抽了抽,小聲道。
“出來玩兒的,哪能那麽講究?等回去前洗幹淨就是了。”晃了晃他的小爪子道,“手髒可以很容易地用湖水洗掉,但衣服可就只能髒着穿回去了,以後記着不能亂抹了知道嗎?”
“嗯!”小團子點了點頭,笑着撒嬌道,“阿姐,我想聽你唱歌了,其他婢女唱的搖籃曲都沒有你好聽~”
未等衛瑜開口,宇哥兒在旁邊一本正經地板着臉道:“當衆歌舞,有失體統。泱兒,你不要再纏着衛瑜姐姐了!”
話一出口,衆人皆是一愣。自從文會增設歌舞項後,高門貴女之間對歌舞已有了很大的改觀,每次活動參加的人也越來越多,就連女學也效仿開課,反響不錯。如今聽沈華宇這麽評價,沈畫書颦眉訓斥道:“宇哥兒,這話是誰教你的?”
“夫子教的…他在說到什麽女…女學的時候,就是這麽說的…”沈華宇沒想到姐姐會突然對她嚴厲起來,害怕地喏喏道。
昌文侯沈家乃百年書香門第,啓蒙甚早,是以沈華宇雖跟小團子差不多大,家中卻已為他請了先生。沈畫書聽後氣的不行:“真是什麽人都往家中請了,回去我可得向父親說說,給宇哥兒換個先生!”
衛瑜倒沒她反應那麽大,笑着勸說道:“文會和女學都是初開不久,不可能人人都認可稱贊的,有些不同的聲音在,也是正常。”
“那就任他這麽教宇哥兒嗎?”沈畫書依舊難平。
沈華宇極少見姐姐這麽氣憤,急忙認錯道:“宇哥兒不說了,宇哥兒再不說了,大姐姐別生氣…”
“宇哥兒乖,你大姐姐沒有生你的氣。”衛瑜摸摸他的頭安慰道,“你大姐姐只是希望,宇哥兒在聽取別人的想法同時,能自己從中分辨,找到自己的觀點。”
“…自己的觀點?”
“是啊,就好比你的先生認為當衆歌舞有失體統,那麽宇哥兒自己是怎麽想的呢?”衛循循善誘。
“我…我不知…”沈華宇擰着手指,想不通。
“那麽,如果你衛瑜姐姐現在在這裏對着你們唱歌,可算當衆?”
“算的吧…?”
“宇哥兒會覺得姐姐有失體統嗎?”衛瑜指了指自己。
“不不不……”沈華宇急忙搖頭,小臉憋的通紅,“衛瑜姐姐怎會是先生口中的那些虛浮之人,衛瑜姐姐做什麽都是對的!”
“宇哥兒說的可是真心話?”衛瑜笑着道。
“是真的!”沈華宇表情認真,大眼睛清澈而真誠。
“姐姐相信宇哥兒,那麽宇哥兒可明白,你為何覺得也許別人當衆唱歌就如先生所說那般有失體統,而姐姐唱就不會呢?”
沈華宇這回被問到了,小眉頭皺着,感覺心裏明白,卻不知該怎麽說出來。
衛瑜笑了笑,沒有急着問他的答案,而是一手牽着,一手拉着宇哥兒,向前跑了幾步,面向了湖邊。看着眼前波光粼粼的彭湖,輕聲開口唱起:
“畫中的,黎明和黃昏
都已經,是蕭艾遍生
星光下,你受難的城,溫和如往聖
老花園,沉默地傾聽
從廢墟,醒來的玫瑰
說歲月,交疊如急雨,神秘如呼吸
游牧星神,鑄天堂之門
滑落永恒,映蒼白的唇
你赤腳漫步在,故園星光地上
眉宇深藏微光,觸及我的彼方…”
衛瑜的嗓音清澈而溫柔,在四周高峰的環繞下,更顯得悠揚回蕩。
“古老的的歌在唱
消失的時代影像
寒冷倉皇…”
閉上眼睛微微的揚起臉,張開雙臂迎風而立,任湖風吹拂着面頰,吹散烏發。衛瑜越唱越覺愉悅,唇角止不住的彎起,好似将所有的包袱都抛開,那些污穢與沉悶皆從口中發洩了出去,內心只剩無比的暢快。衆人好似聽呆了一般,只覺神聖而安寧,那不加任何的修飾的歌聲穿透耳朵,直入心扉,讓人感動。
“你生長,在窗臺燭光
沒人問,你來自何方
就像那,青草高地上,風穿越塵窗
時光震顫,遠方在泛藍
浮沉海灣,等誰的垂憐
“月将最美的光,投向陌生的岸
讓我的愛人啊,看見天堂雪光”
在一處半山腰突出的崖壁上,幾位少年公子靜靜地策馬而立,神情專注而肅穆。他們本是騎馬路過,卻被隐約的聲響所引,不知不覺地來到了這裏。平時裏皆是聽慣各種樂曲之人,确是第一次因為歌聲而感到內心得到了淨化,好似祭天時頌文中的遠古神女真的臨世,讓人虔誠的想要閉目。
東陵殊的黑眸沉沉地望着遠處谷底的女子,忽然很想就這麽騎着馬沖下去,把她摟入懷中,最直接地感受她此刻的心情,相知相通。
“海岸眷戀紅紅扇貝,水銀滴落花飄飛
海即是無盡的夜,夜是遺失的天堂…”
待餘音在峽谷中靜消,衛瑜才緩緩地睜開了眼。轉回身,眯起眼笑的一臉滿足,感嘆道:“感覺渾身上下都舒暢了,真的很久沒這麽快活過啦…”
衆人這才跟着回神,杜珂眼中都浸滿了淚水,拉着她的手道:“阿瑜,為何聽後我的心裏到現在都好像在回響着,雖然有的地方沒有聽懂,卻是好生讓人感動…”
衛瑜替她拭了淚,笑着道:“這就是歌聲的力量啊,自己用心在唱,也将這種感動傳遞給了別人…”低頭看了看小團子和宇哥兒兩個小人兒好似還沒有回神。
“宇哥兒,可感受到區別了?唱歌是要分場合,也要分對象和心情。”衛瑜柔聲道,“有些人唱歌是為了求生,有的人是為了獻媚…她們可以随時随地地唱給任何人聽,哪怕心裏厭惡,表面也不會表現出來,統統這些感情,其實都能夠從她們的歌聲中傳遞而出,歌者唱的不自重,自然也得不到別人的尊重。而我方才是因為面對着這高山流水,面對着你們,有感而唱,那是自由的,是毫無雜質的,也是單純的傾訴。這種感情在別的地方,面對着其他人是不會表露出來的,是以你們才能感受到我的心情,從而被感染、被感動,并不會因為我的當衆而歌心生輕屑。”
沈華宇若有所悟,點了點頭:“衛瑜姐姐,宇哥兒好像明白些了。先生說的是也不是,主要還是在人。”
衛瑜摸了摸他的頭:“宇哥兒自己明白就好了。很多時候我們不能主導他人的想法,但一定要做到自己行事問心無愧,坦蕩大方。”
晌午時分,他們一行人散着步回到了駐區,驚訝的發現本該安靜沒什麽人在的時分,卻人人面色凝重,處處人來人往。
杜珂眼尖,從路過的幾人中發現了杜晟,急忙喚道:“二哥!發生了何事,你們怎麽回來的這麽早?”
杜晟來到近前,看了看幾人,沉聲道:“二皇子受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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