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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長得又不是很帥,為什麽我一見就喜歡?
從來沒有想到,愛情會是這樣簡單。
我已經把祖師爺給的《玄珠經》騙了回來,可是卻再也看不進去這些書。
我拿出筆來,随手亂劃,定睛一看,赫然便是他的形貌。
這小子嬉皮笑臉,潑皮無賴,明明是第一次看到,可為什麽我一見就覺得眼熟?
眼熟倒也不打緊,為什麽我看了他第一眼,就扭過頭去不敢再看他第二眼?
不敢看第二眼也不打緊,可為什麽只看了一眼,心中便覺得親切,他敲了我弟弟阿玕的腦袋,我竟然舍不得讓阿玕打還他?
阿玕又在門口探頭探腦,這小子,我把那些書裏的高級法術挑了好些教給他,他不在外面好好練習,卻老來插嘴批評我的功課進度。
果然,他看了一會,就走進來說:“姐,你怎麽還不抓緊阿,現在時間過半,你任務還沒過半呢!祖師爺上次說過半個月就要來查你,你要是學得不好,他大概就不給你新的秘笈了,他不給你秘笈,我就不能沾光多學點超級法術來光宗耀祖了!”
“你這個小監工,才不過八天功夫,我都已經看了兩百多本書了,你還有什麽好唧唧歪歪的?要不是昨天你嫌悶,非得去郊外看書,害得我們的書被那個壞書生搶走,我還得去把書騙回來,昨天這一天功夫就不會浪費掉了!”
“壞書生?”阿玕轉轉眼珠子,嘻嘻笑道,“姐姐你幹嘛忘不了這個壞書生,還把他相貌畫在桌子上?難道是因恨成愛?”
我被他識破心中隐秘,不由得怒道:“臭阿玕,我是姐姐,應該我管你才對,你怎麽反過來了?”
阿玕還是不依不饒的笑我:“姐,他才十九歲呢,你怎麽會喜歡上這麽個小娃娃?真是老牛吃嫩草!”
“我不去喜歡十九歲的,難道去喜歡跟我一樣五十歲的不成?”
“也是,”阿玕深表同情的說,“世上的男子老得快,五十歲時都齒搖發禿了,還是十九二十的男子多點清爽秀氣相。”
我點點頭,難得阿玕也會說兩句有道理的話,沒想到他忽然又說:“姐,這個人雖然只有十九,可是長相一般,你不如找個帥一點的來,省得丢咱們狐貍精的臉!”
我一腳将他踢出門去:“臭阿玕,你再胡說我撕了你的嘴!”
三姑聞聲趕來,把阿玕哄出去,關上房門,進來對我笑道:“阿琅,有心上人了?”
“嗯。”我恹恹的,提不起精神。
“那有什麽好發愁的?招進來作女婿,替咱們傳宗接代就是了。我們狐貍家,不比凡人那麽多虛禮,要就招,不要就趕,何必發愁?”
“可是他長得不夠帥!”
“不要緊,我們狐貍精都會變身,不怕生下來的小孩子将來不夠漂亮。”
“他也不夠高,只有中等身材。”
“也不打緊,你下次變美女時把身材縮小一號,再跟他站在一起,就會覺得他夠高了。”
“他還有點胖。”
“我聽阿玕說,現在外面正流行胖來着?再說胖一點也好,福相!”
“最重要的是,他人品不好,喝酒搶書還貪心,想偷學隐身術來考試作弊。”我會閱心術,薛幽栖昨天晚上睡不着覺想的那些鬼點子,可逃不過我的眼睛去。
“阿,這樣阿,人品不好的确是個麻煩。不過這世上基本上也沒有人品太好的男子,所以,只要人品還不算太壞,将就将就馬馬虎虎過得去,也就算了。反正咱們也不用靠他們吃飯。”三姑這五十年來,在長安城裏閱人多矣,說的話自然不會錯。
我一聽就笑了:“三姑,照你這麽說,我們狐貍精,豈不是人盡可夫?”
“本來就是嘛!”三姑笑道,“這就是我們狐貍精的本事。尋常女子,若是到人盡可夫的地步就折堕了,咱們狐貍精可不一樣。”
“可是現在外面都管那些貧弱無依做妾做婢做妓的女子叫做狐貍精呢!”
“那不是他們不懂麽?”
跟三姑這麽笑鬧一通,倒堅定了我去找薛幽栖的心思。
我打了一盆水,吹了口氣,念了幾句咒語,水裏便顯出薛幽栖現在的情況來。
他先前被店主大大嘲笑了一通,于是一大早就退了房,帶着書僮阿成走出來,要另外找地方住。
過幾天便是大考,城裏都住滿了各地來趕考的士子,他們走了好幾家客棧,均告客滿,只好找了間叫做“好客來”的酒家坐下來,準備用過中飯以後,再繼續尋找住處。
我搖身一變,化做前幾天初次變人時試過的那個平陽公主形象,只是照三姑的建議,把身高略減了一兩寸,身形略瘦了一二分。
“阿玕,随我出門去!”我沖窗外喊了一聲,阿玕愛鬧,每次出門,都得帶着他,否則一定會在家裏淘氣。
一個身段風流,面貌俊美的青年男子走了進來,說:“姐,找姐夫就該找個象我這麽漂亮的,咱們狐貍都好色,怎麽偏你轉了性?”
我駭笑:“天,變得這麽俊,你是不是想要迷倒全長安城的姑娘?”
阿玕露出一個迷死人的笑容說道:“姐,你教的法子還真管用,果然能變得要多俊有多俊,這下子不怕三姑笑我道行不夠了。”
我看看他的額頭,笑道:“嗯,紅包也消了,這次不怕被人認出來你是狐貍精了。”
我們結伴出門,路人見了我們,都要再三回望。
來到好客來酒樓,正是午餐人多時分,樓下已經客滿,店小二迎上來說:“客官,樓上有雅座。”
阿玕笑道:“雅座要加錢,我們還是在樓下跟人拼桌,随便吃一頓就好!”說着徑直走到薛幽栖那桌去,跟他說:“公子,麻煩你們挪個位子出來,我跟家姐找不到空桌子了。”
薛幽栖吩咐阿成将占着座的行李挪到一邊,我們便在他們對面坐了下來。
阿玕在桌下輕輕踢了我一腳,示意我可以開始搭讪,我一擡眼,正對上薛幽栖的眸子,不由得臉上發燙,連忙低下頭去。
阿玕只好代為出手,笑道:“這位公子,是不是上京趕考來了?”
薛幽栖笑道:“是啊,不過現在住的地方可真難找。早知道提前幾天來了,現在滿城都住的是各地來趕考的士子。”
阿玕說:“公子氣度不凡,印堂發亮,今科定然高中。些小磨折,不必放在心上。”
“承兄吉言,不過下午若再找不着住處,晚上可就得露宿街頭了。”
“舍下倒有空處,兄臺若不嫌棄,可到我家中廂房暫住幾日。”
薛幽栖大喜道:“如此叨擾了,在下薛幽栖,不知兄臺如何稱呼,家住何處?”
“我叫阿玕,這是我姐姐阿琅,我們就住在前面不遠,吃完飯就可以帶你們過去。”
這個笨阿玕,哪有這麽自我介紹的?連姓都沒有胡謅一個!我連忙說:“我們複姓令狐,我是令狐琅,舍弟是令狐玕。舍弟與公子一見如故,竟将家中稱呼對公子介紹出來,讓公子見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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