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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幾上以及你可能碰過的地方的指紋嗎?”

劉思純豁然起身,帶動椅子“哐當”一聲,巨響猛地在房間中回蕩,震撼得驚人。所有的人立刻用筆直如利劍的眼神看着她,她一愣,随後勃然大怒,指着秦展顏罵道:“你是不是有病嗎?你是在搞笑嗎?你叫我來做記錄了解情況,就是在這裏聽你無聊的猜測!?”

秦展顏只是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繼續問道:“如果你是兇手,你會打開浴室的水龍頭僞裝成趙媛媛在洗澡的樣子嗎?”

“或者,你認為林舒隽是兇手?”秦展顏話音一轉,猛然提高聲音,問道!

“我不知道!”劉思純怒吼一聲,随即将身後的椅子踢開,走到秦展顏身前,憤怒地說道:“你們警方都是飯桶嗎?有問題不知道自己去調查嗎?猜來猜去地問我,不覺得無聊?”

面對劉思純的憤怒和狂躁,秦展顏依舊淡然自若,她慢慢地起身,慢條斯理地收拾身前的文件和資料,随後輕飄飄的說道:“你可以出去了。”

“什麽?”劉思純感覺自己思維一滞!

“我說,你可以出去了,”秦展顏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你沒聽懂嗎?”

劉思純不安地看了秦展顏一眼,轉身走出了辦公室。

“讓人看着她。”秦展顏說道。頓了頓,深呼吸一口氣,“讓林舒隽進來吧。”

“不休息一會兒嗎?”秦辰遠關切地問道。不得不說,秦展顏的表弟無論在平時有多麽的不嚴謹和活躍,穿上了警服之後,就變得格外的嚴肅和認真。

“不必了,”秦展顏說道,“我也想盡快結束,早點回去睡覺。”

“好。”秦辰遠點點頭,轉身走出去,讓王躍陽請林舒隽進來。

窗外依舊是淅淅瀝瀝的大雨,從警局的窗戶看出去,能看見這座城市車水馬龍靡靡的燈光慢慢地亮起,夜色已經點魅了此時的細雨闌珊,将城市的暮色渲染氤氲得朦胧綽約,宛如掩上紗巾含羞的少女,平添幾分妩媚。

雨水淩淩的聲音之中伴着雜沓的腳步聲,緩緩地靠近,門再次被推開,秦辰遠和林舒隽一起走了進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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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秦展顏第一次看見林家的人——林舒隽!

商業大亨,汽車界龍頭林氏恒遠集團的二少爺,林舒隽!二少爺,多麽嚣張跋扈的稱呼!多麽尊貴驕傲的冠名!

她看着林舒隽一步一步沉沉地走來,陌生又高大的身軀幾乎讓人感覺到幾分危險。還有他那張陌生的臉,在看到她的時候,充滿了驚訝和愕然,随後似乎怔了怔,眯了眯眼,唇角微微的勾了勾。

那是一個輕蔑譏諷蔑視的表情,秦展顏看得清清楚楚!

“嘩”尖銳的一聲,秦展顏對面的椅子被林舒隽拖拉過去,重重地一放,然後他坐下,翹起二郎腿!

多麽得意嚣張的姿态!狂妄!

“好像是風水輪流轉啊。”林舒隽斜眼深深地看了秦展顏一眼,冷笑一聲,“秦惜顏,你現在很得意吧?總算讓你逮着機會任意報複我了是吧?”

秦展顏心裏微微一沉,依舊冷眼看着他,不動聲色地坐下,冷聲說道:“請你來,不是聽你說這些的,林少爺。”她輕飄飄的咬着“少爺”兩個字,怎麽聽都覺得有些嘲諷。“既然你肯來,那麽就請你配合,我們早點結束,你就可以離開這裏了,不是嗎?”

林舒隽一滞,慢慢地放下腿,擡頭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斜眼睥了她一下,說道:“秦惜顏,你回來幹什麽?你不是走了嗎?你既然走了就應該走得遠遠的,當初你也應該知道,你走的越遠,就對你越好。我……”他輕輕地拍了拍椅子的扶手,“你還真的是……不到黃河不死心!”

秦展顏感覺他的話如同一把溫柔的刀,雖然不利,卻依舊有些不小的殺傷力。她只是微微抿了抿唇,輕輕一笑,“我們開始吧。”她低頭,翻了翻文件,理了理自己的情緒,說道:“趙媛媛死了,你知道嗎?”

林舒隽微微一愣,側首疑惑地看着她,“趙媛媛,是誰啊?”

也不知道他是在故意裝傻還是真的不知道,秦展顏扣了扣手中的一份文件,說道:“據警方調查,你和趙媛媛有來往,你還曾經動用家族關系為她得到一份價值不菲的廣告代言,還有幫助她得到與大導演合作的機會。”

“哦……”林舒隽恍然大悟一般,伸手敲了敲自己的腦袋,“你瞧我這記性,好像是有這麽一個女人。但是!”他話音一轉,“秦惜顏你知道嗎?小爺我身邊這樣不要臉的女人多得是!還真不差什麽圓圓扁扁的女人,我哪兒記得我幫過她得到過什麽代言啊。”他譏諷地說道。

是啊,林舒隽這樣的纨绔少爺,可以為女人一夜之間就一擲千金,往他身邊趕的女人趨之若鹜,他也許還真的記不得趙媛媛是誰了,可笑不可笑?

“前天晚上淩晨,你明明就去華容酒店見過趙媛媛,你為什麽去見她?”

林舒隽再一次疑惑地看着她,“我不知道,前天晚上我喝醉了,我是被司機帶到酒店的。”

“那你為什麽會進趙媛媛的房間?”秦展顏問道。

林舒隽憤怒又不滿地瞪着她,咬了咬牙,怒道:“爺去找樂子行不?!爺的司機就是知道我進酒店就是去玩樂的!行不!?”

秦展顏安奈住內心的憤怒和不耐,“如果你是兇手……”

“什麽!?”

☆、是誰在痛?

秦展顏打算再用一遍剛才問劉思純等人的方法,卻不想還沒說完,林舒隽勃然大怒,霍然起身就沖着她奔過來,指着她鼻子怒罵:“秦惜顏你給我悠着點兒啊!你說話給我注意一點啊,什麽叫做我是兇手?啊?你說話不帶把門兒的啊?你信不信小爺我告你诽謗啊?你怎麽就混成警察了?真該拉出去槍斃!”

秦辰遠在他飛身上前的一瞬就擋在了秦展顏身前,一手就輕松的遏制住了他憤怒狂躁的攻擊!

“林舒隽,你給我安靜點!”秦辰遠怒斥一聲,伸手扣住林舒隽的肩膀,哪兒知林舒隽伸手也不錯,竟然反手就掙脫了,兩個人來回了幾招之後,驚動了在監控室觀察的人,房門陡然被人打開,沖進來幾個警察,就把林舒隽給制止住。

林舒隽被按到椅子上不能動彈了,依舊憤怒地罵:“秦惜顏我告訴你啊,那個什麽圓圓扁扁跟我半毛錢關系沒有,就算有那也輪不到你來問我!我還挺那個殺死她的人,給我弄死一個麻煩女人!我感謝兇手他八輩祖宗!”

秦展顏冷笑一聲,整理好文件和資料,深深地看了林舒隽一眼,那一眼,充滿了挑釁和輕蔑。她冷聲說道:“今天到此為止,我明天做出一份書面報告送過來。”說完,她轉身準備離開!

卻在轉身擡腳的那一霎那,全身猛地一僵,定在當場!

門口處,兩道身影被青白陰沉的光拉長,如同鋪天蓋地的網一般,向着她網羅過來。她愣了愣,側首看了看站在門口的一男一女,漫不經心地走上前,冷聲說道:“不好意思,請讓開,我要出去。”

站在門口的男人低頭深深地看着她,目光狠狠地一縮,似乎帶着幾分驚痛。

“秦展顏,這麽快你就把我忘了?”男人輕聲說道,聲音中竟然氤氲着憤怒。

“姐姐,姐夫!你們怎麽來了?”林舒隽看到門口的兩人之後,推開制止住他的人,站起身走過來。

姐夫?

秦展顏這才擡頭深深地看了這這個擋在她面前的男人一眼,再看了看他身邊同樣擋在門口的女人,卻依舊覺得這兩張面孔陌生。

這也不得不怪她,她有輕微的臉盲症,無法分辨陌生人的面孔,就算這個男人她見過,但是她也忘了。從他剛才的話中聽得出,他們曾經是見過的吧?

她只是對他的臉,沒有印象。

身後走過來的秦辰遠将她微微拉開,把她擋在身後,對着男人說道:“你們是來接林舒隽的吧?和他的談話已經結束了,你們可以走了。”他說完,伸手輕輕地推開男人,說道:“麻煩,請讓一下。”

男人蹙眉,沉沉的打量着秦辰遠,似乎愣了許久,仿佛是地老天荒一般,他的目光越過秦辰遠,落在秦展顏的身上,更加的深邃難測。“辰遠,她真的是秦展顏?”

“你有什麽資格叫我辰遠?”秦辰遠不耐的說道,“如果你沒事的話,麻煩你帶着林舒隽離開,他差點傷到我姐姐。”

他明明知道這個男人就是楚弈深,卻不願意在秦展顏面前提起他的名字,他只是拉着秦展顏的手,将她帶離楚弈深。

果然楚弈深聽到秦辰遠的話之後,身體微微一僵,而秦辰遠也趁機拉着秦展顏,快速地離開了這個房間。

……

一場雨,困不住離開的步伐,而秦展顏卻不知道為什麽,走出辦公室時,總覺得有一道炙熱的視線緊緊地勾住她,讓她走得舉步維艱,感覺如芒在背。

秦辰遠請她留在警局中吃了飯再回去,反正快到下班時間了,她可以和他順路。一說到吃東西,秦展顏這才意識到自己很餓,而且很渴,外面冷風冷雨的吹着,此時此刻就覺得饑寒交迫了,也不管其他的,先答應吃飯,填飽肚子再說。

警局裏的人十分的熱情,聽說她是從國外委任回來的專家,都十分熱情好奇的過來和她攀談,并且主動給她買好吃的盒飯。秦辰遠是這裏的隊長,算得上是衆人的頭頭,平時一臉嚴肅,不茍言笑,但是在私底下卻放得很開。

“秦小姐,你說說,你是要怎麽判定那幾個人誰是兇手啊?”王躍陽好奇地問道。

秦展顏輕聲一笑,并沒有回答他,而是反問道:“你認為呢?”

王躍陽和幾個警察面面相觑,有些為難。

“沒關系,大膽猜,小心求證。”秦辰遠端着秦展顏愛吃的素食回來,放到秦展顏面前,說道:“姐,我們局長可說了,得快點結案啊,這個趙媛媛是個大明星,已經引起不小的轟動了,如果不盡快結案的話,怕是會節外生枝,影響會更加惡劣。”他說完一頓,又湊到秦展顏耳邊,低聲的說道:“何況這件事事關林氏恒遠集團,就算上面不給壓力,林氏恒遠的人也不可能無動于衷。”

秦展顏點點頭,“我會的。”她吃了幾口,又繼續說道:“明天就會結案。”

“那好,今晚你就給我消息,我帶着人行動。”秦辰遠別有深意地說道:“我已經讓人暗中盯着去了。”

“主要還是得找到證據。”秦展顏蹙眉,“在找到證據之前,一切得推斷和猜想,都得不到證實,那就全是白用功。”

“會的。”王躍陽立刻拍拍胸口,“我們會日夜堅守,直到找到證據為止。”

“所以,”秦辰遠不安地看了秦展顏一眼,“待會兒我們要出任務,我就不能送你回家了。”

“沒關系。”秦展顏抿唇,“我自己開車回去。”

“那你路上小心。”秦辰遠說道。

……

雖然吃頓飯沒有花幾分鐘的時間,但是從警局出來,看到華燈初上,看到霓虹彌散,看到連綿細雨如絲如縷,将偌大的城市籠罩在其中,也不免覺得時間過得太快了一些。

秦展顏到達警局停車場的時候,看到自己車旁邊竟然有兩輛豪車,一看就知道不是警局的車子,猜想應該是林舒隽還有剛才擋住她那個男人的車子。想到那個男人深切又帶着幾分灼痛隐忍的目光,她的心感覺到一陣微微的刺痛,就如如細雨一般細微的針尖,輕輕地刺入她的心裏。

她用手摸了摸胸口,那裏心跳砰然有力,就像是連接着另一個人的頻率,伴随着雨落下的節奏,有些淩亂。

“惜顏,難道是你的心在痛?”她深吸一口氣,喃喃自問。平複了一閃而過的異樣的心情之後,便上車準備離開。

☆、意外車禍

細雨如網,交織連綿,低落在擋風玻璃上,在晶瑩剔透如琉璃一般的鏡面上,滑下一道道水痕,車裏熱氣氤氲溫暖,讓人心裏放松。

秦展顏開車不太順溜,想打開雨刷,刷一刷玻璃上的水,一連按了幾個按鈕,不是按錯了喇叭,就是按錯了方向燈,或者就是按了收音機或者視頻導航,對于她這種機械白癡來說,能夠開車,并且會開動車,已經很了不起來。當初考駕照的時候,差點把教練吓出心髒病來。

終于在輪番幾次試驗失敗之後,她打開了雨刷,将玻璃上的雨刷幹淨,透明如鏡的視線一下子開闊起來,剛準備将車子開出去,看見警局中走出來幾個人,驀地一頓,心也不由得就像被人揪緊,手指尖也不受控制地微微一顫,随即握緊了方向盤。

透過盈盈雨幕,朦胧夜色下,光影綽約依稀,如細膩寫意的畫筆,流暢揮灑出溫柔的線條,勾勒着雨中的人。

那人仿佛能夠感受到她的注視一般,那雙眼睛竟然帶着穿透力一般,穿過重重的幕簾,穿過密密的雨水,穿過擋風玻璃,凝睇着她,那樣的眼神,就像跨越了千山萬水、宇宙洪荒之後,沉沉的落在她的身上,只是淡淡的一眼,卻讓人感受到無比複雜又難以訴說的情愫。

也不知是對方的眼神太過複雜熾熱直白,還是自己的情緒太過複雜想得太多。一時間,秦展顏突然覺得自己就像莊周化作了蝴蝶,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莊周,還是蝴蝶了。

饒是她有臉盲症,但是她腦袋還算清醒,能夠在這個時候來警局接林舒隽,并且被林舒隽稱作為姐夫的人,那就是恒遠集團的第一把交椅,那個在商界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楚弈深了。

楚弈深,楚弈深……這個名字,每個音的啓承轉合,每個字的音韻起伏,似乎就像身體中的血液一般,流淌而過,深入身體的每一個部分,那麽的自然,那麽的相融,那麽的契合,就像是在曾經無數個歲月時光中,聽到過,說過很多遍一樣。

她竟然就這樣陷入了怔忪和恍惚之中,沒有意識到,其實那個一直凝睇着她的人,已經帶着林舒和上車了。

厚重的雨嘩啦嘩啦地越下越大,光線視野也不太清楚,雨幕模糊了視線,窗戶隔絕了視野。她看到停在自己身邊的車子緩緩地前行,就要離開警局,心裏竟然一急,錯亂之中,也不知道手腳碰到什麽,只感覺身體猛地向後一仰,“砰”一聲,重重地撞在座椅上,脊梁如同被撞散架,尖銳鈍痛,讓她腦袋裏霎時間一陣空白!

慌亂之中,似乎聽到有人怒吼尖叫,還有緊急剎車的聲音,已經劇烈的金屬摩擦撞擊的聲音!随後“砰”一聲巨響,她只覺得眼前一輛藍色汽車猛地不知道從哪裏飛快地竄出來,她的車子狠狠地撞了上去!

她全身被重重地甩出去,狠狠地摔在方向盤上……

“惜顏!”

有人的聲音,似乎來自很遙遠的地方,或者是來自她意識深處模糊黑暗的地方,她已經分辨不清了……

……

秦展顏無力地趴在方向盤上,頭部被撞得嗡嗡直向,腿部尖銳的疼痛讓她反應變得木讷起來。

她只看到窗戶前,有人狠狠地敲着她的窗戶,那張面孔,帶着憤怒!他大聲吼着什麽,指着她,再指着她車前被秦展顏撞到的車子,秦展顏這才恍惚地打開窗戶,直起身來。

“你沒長眼睛嗎?”那人低吼道:“秦惜顏,我林舒隽惹你了,你看見我車子在前面你還撞上來,你是找死還是眼瞎啊?”

秦展顏木讷讷地看着她,想說什麽,說不出來,只感覺一陣惡心暈眩,又趴在了方向盤上。

林舒隽不由得一愣,擔憂的看着她,還是試探着問道:“你、你沒事吧?撞傷了沒有?”

他話沒說完,突然感覺一股巨大的力量将他拉開,他愕然回頭,差點被拉得一個趔趄,錯愕地看着楚弈深驚慌失措地打開秦展顏的車門,伸手将她扶起來,坐好。

“惜……展顏!”楚弈深探身進來,雨水沖刷過的他,肩膀上還帶着水珠,冰涼,連他的手上也是,微微發涼的溫度觸及到秦展顏的手臂,讓她在潛意識當中打了一個激靈,她慢慢的睜開眼,便看到了他急切擔憂的臉。深镌的輪廓,深邃的眼睛,似乎浸染上了濛濛的細雨,綽約模糊,深沉激烈,看不透,卻深深地勾着她的心。

“弈深……”她低聲地說道。

他全身一僵,驀地如同定格一般,緊緊地看着她,刻刀一般鋒利的眼睛,就像要深深地看透她的每一個細節!

“你、你叫我什麽?”他伸手鉗住她的肩膀,她卻被他的力量一帶,無力的倒在了他的懷中。

溫軟的身體,柔弱的力量,輕飄飄的,仿佛沒有重量,那麽真實的靠在他的懷中,靠在他的肩膀上,輕柔的呼吸帶着溫軟,輕輕地浮在他的頸項間……那是一種久違的深沉的眷戀,仿佛有一種滿足又厚重的溫暖,瞬間将她空虛許久,蒼涼許久,潰爛許久的心,充實地填滿。

他輕捧着她的臉,她蒼白的臉每一處都是熟悉的,都是深刻的,他突然想到什麽,伸手去抓她的手。

“弈深!她還好嗎?”林舒和的聲音打斷了他,他一頓,轉頭看了一眼,這才發現林舒和已經撐着傘,為他擋着雨。她直直的伸着手臂,将大半的傘擋在他的身上,手裏還拿着一張幹淨的毛毯。

他伸手将毛毯拿過來,快速地将秦展顏包裹起來,一低頭,才發現她的腿被什麽東西拉出一道長長的口子,雖然不深,卻有些觸目驚心,滲着殷紅的鮮血。

秦展顏整個人都窩在他的懷中,借着晦明晦暗的燈光,臉色顯得更加的蒼白。他微微蹙眉,小心翼翼地将她抱出來,用毛毯為她擋雨,深深地看了林舒和一眼,說道:“舒和,我要送她去醫院。”

“我和你一起去吧。”林舒和猶豫了一下,低頭看了看在他懷中的秦展顏,臉色在雨幕的遮擋下,諱莫難測。

“我照顧她方便一些。”林舒和又急忙說道。

“不用。”他依舊将秦展顏抱在懷中,擡腳轉身準備将她抱進自己的車裏,卻猛地腳步一頓,身體一個趔趄!

林舒和和林舒隽立刻伸手去扶,他卻強忍着拼命地站穩了。有力的雙臂,高大的身軀,懷中的女人安詳沉靜,而他的臉卻陡然間慘白,額頭上滲出了汗水。

☆、僞裝者

“你的腿傷複發,現在又是陰雨天,你連抱着她走路都困難,還是讓我陪着你吧。”林舒和心疼地将目光落在他的腿上,褲管包裹下,他的腿筆直修長,看不出任何的問題。卻誰也不知道,那條左腿,積病成疾,被病痛折磨多年,一遇上陰雨天或者冷天,疼痛徹入骨髓,歇斯底裏,就連最好的止痛藥,也沒有辦法壓抑疼痛。

“不用,”他卻異常堅定地看着他懷中的人,深沉的眼中蕩漾着糾纏的眷戀和不舍。

林舒和所有的情緒和話語,都為之一滞,全部都在此時此刻化作尖銳的利器,狠狠地劃過她的心口。她意味不明地看着他,眼底的情緒,混合着酸楚苦澀,還有歉疚和不安。

四個人,仿佛形成了對峙的局面。此時安靜寂然,剛發生了事情,警局裏就跑出幾個警察來詢問情況,得知問題不大之後,讓人趕緊将秦展顏送到醫院去觀察。

林舒和沉默地看着楚弈深将秦展顏抱進他的車子裏躺好,小心翼翼地為她蓋上毯子,溫柔珍視得就像捧着一個脆弱無比的珍寶。她沉沉的吸了一口氣,平複內心的異樣和泛起的漣漪,将傘遞給他旁邊的林舒隽。

“姐,就讓他這樣帶着秦惜顏一起走,恐怕不好吧?不是說好了,今晚大家一起回家吃飯,媽不是讓你帶着姐夫一起回去嗎?”

“受傷的人是秦展顏,你能不管嗎?”林舒和憤怒又無奈。

“秦展顏?”林舒隽不解,“她改名字了?”

“我一時間跟你說不清楚。”林舒和說道:“總之,這個時候無論如何都不可能不管她了,必須有人把她送到醫院去。”

“我們林家人欠了什麽了?”林舒隽有些不悅,最後透過楚弈深的身體,緊緊地看了秦展顏一眼,還是有些不忍,“算了,先讓她去醫院吧。”

林舒和走上前,看着楚弈深已經重新坐到駕駛座上,他轉頭歉然地看了她一眼,說道:“抱歉,今晚不能陪你回家了。”

“沒事。”林舒和淡然一笑,“我可以和舒隽一起回去。”

車子平穩的滑入車水馬龍之中,很快就消失在了視線中,林舒隽嘆口氣,伸手搭上林舒和的肩膀,在她耳邊說道:“姐,這回可以跟我說說,秦展顏或者秦惜顏的事情了吧?”

林舒和微微一愣,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林舒隽還在她的身後,險些被吓了一跳,她拉開他的手,轉身,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一把将他拉住,往車上帶!

“砰”一聲,關上車門之後,林舒隽如同一只受驚的小貓一樣瑟瑟的縮在最裏面,面對着就像一只大灰狼一樣的林舒和,舉着雙手做投降狀,“姐,有話好好說,你這是幹什麽?我……我可是你弟弟啊!”

林舒和一雙修長明眸如鋼針一般犀利,帶着冷意森寒,死死地恨着他,“你給我說清楚,趙媛媛的死到底跟你有沒有關系?”

她一向是張姐的身份,雖然這個弟弟只比她小一歲多,可是在她眼中,他也不過就是一個長不大的小孩兒而已。

……

林家的人,似乎個個都帶着僞裝,包括楚弈深。

外人看來,他楚家雖然也是恒遠集團的大股東,但是楚弈深的父親去世之後,楚家在恒遠的勢力已經大不如前,甚至除了楚弈深之外,其餘人的勢力,都是空的。失去了父親的力量,失去了楚氏家族的庇佑,楚弈深就像是身處在一座四面環敵的孤島,步步危機,步步驚心!

而林家人本身,又何嘗不是讓人難以看透。林舒和的風光強勢,林舒隽的纨绔無術,還有其他林家人的各種面孔,到底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僞裝的,根本無法分辨。和林家搭上關系的人,似乎都生活在僞裝中,生活在自編自導的戲劇之中。

雨幕拉下,就像是戲劇的帷幕打開,窗外的雨漸漸地變下,林舒和打開車內的燈,讓燈光照在林舒隽的臉上。

“說,趙媛媛的死跟你有沒有關系?”她逼問道。

“我……”林舒隽一梗,支吾吾地想了一會兒,最後卻耷拉着腦袋,說道:“我不清楚了,我真的不記得了……別發火,我說的是真的,那天我喝醉了。”

林舒和臉色難看,“意思就是說,你連自己有沒有殺人都不記得了?”

“天地良心!”林舒隽一個鯉魚打挺輕輕地坐直了,“我怎麽會殺人,就算我醉得再糊塗,也不至于殺了人吧?再說了,我和趙媛媛又不熟,跟她沒什麽恩怨,我我什麽要害她啊?”他頓了頓,又緊張兮兮地說道:“我總覺得,是秦惜顏,哦,是秦展顏要害我,故意将我卷到這次事故中來。”

他這麽一說,林舒和倒是醍醐灌頂一般一愣,突然之間覺得這一切就像一個陰謀!

秦展顏的身份本身就是一個謎,而她參與這起與林家人有關的案件也像是刻意的安排,而剛才的車禍,現在想起來,似乎也十分的蹊跷!

她突然之間覺得後脊梁發冷,一股冷沉的陰寒從脊梁處凝結冷凍,讓她的心不安起來。

秦展顏,秦惜顏,這兩個人,曾經對于林家來說,都是災難……也是傷害和遺憾。

“姐,你不覺得秦惜……哦,秦展顏,怪怪的。”林舒隽一本正經地說道。

“沒有。”林舒和輕輕一笑,意味不明,“只要你沒有參與趙媛媛的案子,一切都好說。”

“嗯。”林舒隽漫不經心地放下座椅躺下去,翹起二郎腿,哼了幾聲,“今晚我不回去了,懶得聽那些人唠叨,你呢?”

“我……”林舒和思索了一會兒,問道:“舅舅會回去嗎?”

“小舅舅?”林舒隽突然想起自己那個只比自己大幾歲的親舅舅,那個只會拿着畫筆在畫室裏畫畫兒的男人,不由得深深地看了林舒和一眼,說道:“你打電話問他就是了。”

“哎,算了。”林舒和下定決心一般,自己坐好,發動汽車,“今晚我和你一起過吧。”

“不是吧?我還有約。”林舒隽哀嚎一聲。

“約什麽約?你姐姐舍命陪你,你還不知足?”

“不是吧……知足知足,足足的!”林舒隽慘叫!

☆、繼續僞裝

車子在夜色中平穩的行駛,穿越車水馬龍,渲染迷離沉醉的城市繁華,駛過蜿蜒霓虹點魅帶着如夢般的夜景,車窗外,緩緩搖曳而過的,是交織流轉,夢幻絕倫的城市喧嚣。斑斓的光屑如水痕般蕩漾而過,如織如縷,如勾如畫,随意地落在楚弈深的身上,娟細的勾畫着獨屬于他的神采和輪廓。

高大的身軀映襯着夜色中的雨幕闌珊,映襯着斑斓姍姍的萬家燈火,輕輕地籠罩下來,在秦展顏的臉上映上一抹他的身影。她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幅讓人沉醉,讓人深陷的圖景,美好得讓人不忍心出聲打破。她捏緊自己的手,将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中,拼命地讓自己清醒一些,好讓自己認識到現在不是在夢裏,卻發現自己剛剛一動,他便轉頭過來,那雙如子夜一般幽深的眼睛便落在她的身上,仔細地将她從頭打量到腳。

“你醒了?”他說道,低沉清淺的聲音如滑過靜谧深夜中的大提琴,卻聽不出什麽情緒。

她躺在座椅上,剛想坐起來,他伸手按住她,“躺着吧,你受傷了,我送你去醫院。”

“你……”她就那樣躺在被放低的座椅上,仰着頭,不是很舒适的看着他,發現從這樣的角度看過去,他的側顏也是好看的,至少疏離的光影将他的臉映成明暗兩面,更加的立體深邃,明處深镌俊朗,暗處更加讓人忍不住探究細看,深深地研究那暗藏的神秘和隽朗。

他聽到她略帶疑惑的聲音,眉頭一蹙,“你難道又把我忘了?”他譏諷地揚起嘴角,“你是真的記不住人的臉?還是只記不住我的?”

她有輕微的臉盲症,這是她身邊的人都知道的,以前寧沛然為了讓她記住他,他天天和她視頻通話,或者時不時寄一張自己的照片給她,想方設法地讓她記住他的樣子。而這個毛病雖然不好,但是卻從來沒有人這樣譏諷過她,好像有臉盲症,是一個不可饒恕的恥辱一樣。她覺得他的話就像尖銳的錐子錐在她心裏一樣,讓她憤怒又難受,咬了咬牙,輕笑道:“我有臉盲症,與我不相幹的人我記不清楚,而且,我也覺得沒必要記。”

他掌控方向盤的手驀地一頓,又轉頭看了她一眼,那居高臨下的一眼帶着俯視的意味,十分的壓迫和壓抑,他的聲音也像沉重落下來的石頭一樣,沉沉的砸在她的身上,“你姐姐倒是比你可愛多了。”

提到惜顏,她一怔,突然覺得腦袋裏一片空白,她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聲音,最後一股倔強和傲氣讓她冷聲說道:“是啊,她可愛,她的可愛讓她成為了這個世界上最悲哀的人!要不然她也不會在痛苦當中死去!”

這樣鋒利的話音一落,不但傷害了他,也傷害了自己,那種讓自己痛,也讓對方痛苦的辦法,讓她無比的得意!可是同時,又讓自己要承受不比他少的酸楚。她明顯看到他似乎在拼命地隐忍內心的情緒,似乎在将被她點燃的怒火、悲痛、遺憾、悲傷……等等複雜難以糾纏的情緒壓制下去,最後不再看她一眼,只是沉默地開車。

……

遇到紅燈,楚弈深停下車子,猶如在暴風雨之中搖曳不定載浮載沉的船終于停泊到了港灣,秦展顏也趁着這當口自己坐了起來,感覺到腿上的疼痛,連忙低頭去看。只見腿上一條長長的細細的口子,邊上還滲着血,雖然不深,但是在她纖細潔白的小腿上,看起來觸目驚心,猶如雪地裏中一抹嫣紅的血,慢慢的蜿蜒開去!

她蹙了蹙眉,想要伸手去摸,聽見他突然說道:“腿不想要了嗎?”

她的手猛地縮回來,轉頭瞪着他,轉得急了腦袋有些發昏,愣了一下之後,說道:“你管得着嗎?我自己的腿!我想摸就摸!你的舌頭真應該割掉,否則就不會突然出聲吓人!”

“傷口還沒有經過處理,你要是想讓傷口發炎你就摸!”他不冷不淡地說道。

她愣了愣,用毛毯蓋住腿,看向窗外,說道:“前面路口,放我下去!”

他沉默不言,紅燈亮後依舊平穩的開車。

“前面路口,放我下去!”她再一次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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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