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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帶逶迤萎落在地,睡衣微微敞開,露出他精壯的胸膛,寬厚溫熱,結實的肌理,壁壘分明,遒韌的腹部,精細流暢的腰線,每一分每一寸,都充滿了視覺的誘惑和享受。
她動作不停,伸手褪去他的衣服,任由衣服萎落在地,那雙修長充滿力量的腿,展露着屬于他的力量,颀長俊美的身軀,偉岸的胸膛,充滿了讓女人無比安全的氣息。無論怎麽看,都是一具完美得可以讓任何女人傾心失控的男人。
時間仿佛在此刻定格,畫面好像也在此刻定格,她所有的動作驀地停住,似乎不知道該怎麽進行下一步一般。
而他一直沉默如雕塑一般地站着,冷冷地看着她,目光深邃難測,諱莫如深。
她似乎慢慢地深吸一口氣,緩緩地擡起手來,放在他的腰間,慢慢地順着他的腰部,環向他的腰背……
“夠了。”他伸手抓住她的手,“舒和,你鬧夠了!”
“我沒有鬧!”她聲音有些顫抖。
“你辦不到。”他近乎冷漠無情地拆穿了她。
“我辦得到!”她狠狠地咬牙說道,似乎是在暗示鼓勵自己一樣,“我辦得到!我可以的!”
“如果你辦得到,為什麽你沒有羞澀?”他冷聲反問,唇角壓抑,他伸手覆在她的胸口,她微微一躲,卻被他扣住腰,“如果你辦得到,為什麽你的心跳這麽慢?為什麽你一點都不緊張,反而充滿了痛苦,就像奔赴刑場一樣?”
“我……不是的,我……”她變得有些慌亂,“我只是……”
“夠了舒和,你和我都辦不到,為什麽要勉強?”他低頭緊緊地看着她,在她的眼中看到一片慌亂和迷茫。他再開口,問得露骨而直接,“你有感覺?”
她一愣,臉色紅白雜陳,立刻低下頭,豆大的淚水從她的眼中砸下……
……
溫暖绮麗的室內,男女雙方都毫不保留地展露了自己的身體,唯美的畫面,旖旎的圖景,連最具藝術氣息的人體畫,似乎也無比與此時沉醉唯美的畫面相比。
沒有動情,沒有靡靡的畫面,沒有旖旎的氣氛,沒有令人浮現聯翩的聲色,只有萦繞在兩人之間,無奈的苦澀和隐忍集聚的酸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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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林舒和苦笑一聲,似乎酒也醒了不少,只是那雙眼睛紅腫,布上了淡淡地血絲。她沉默不語,有些尴尬,身體暴露在他的面前,此時有些緩醒過來,竟然覺得無比的窘迫和無措。她慢慢地伸手,蓋住自己身體那些羞人的部位……
“姐夫!”一道男人的聲音魯莽的闖了進來!林舒隽推門而進,不期然地走了進來,看到房間中的情形,接下來的話也戛然而止,慌亂異常地閃身出去,“砰”一聲關上門!他狂亂驚慌的亂叫:“我什麽都沒有看見,什麽都沒有看見!你、你們繼續!”
房間內,林舒和尖叫一聲,楚弈深已經撿起地上自己的衣服為她披上,自己轉身從衣櫃裏拿了衣服穿上。
“怎麽辦?”林舒和無措又緊張地看着他,“舒隽一定會到處亂說的。”
“就讓他說吧。”楚弈深微微眯了眯眼,“這不正是他們想要看到的嗎?”
林舒和穿好衣服,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微不可見地點點頭,猶豫了一會兒之後,說道:“我、我回客房去了。”她轉身,腳步有些踉跄,畢竟酒還沒有徹底的清醒,楚弈深叫了華管家将她送回房間,臨走時,她突然轉身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別有深意地問道:“弈深,你不答應我,是因為,她回來了嗎?”
他腳步一頓,沉默與她對視,卻沒有回答她。兩人相處多年,已經有了一定的默契,就算沉默,就算一言不發,就算只是清淡地看着彼此,也能從對方的眼中看懂沉默的話語……
她搖搖頭,說了一聲“晚安”便離開了房間。
……
剛才的一切,就像是平靜湖面略過的一陣風,風過之後,一切又歸于平靜。
楚弈深伸手揉了揉眉心,将地上的衣服撿起來,扔進浴室裏,剛準備關燈休息,便被一陣手機鈴聲打斷。
他拿出手機看了看來電顯示,深吸一口氣,似乎隐忍了些許莫名的情緒之後,才接聽說道:“叔父?”
叔父,這個詞他覺得說出口來異常的困難。尤其是後面那個“父”字。
在和林舒和結婚之前,他叫林舒和的父親林雲峰為叔叔。多年前的時候,自己的父親還和林雲峰是合夥人,兩人一起創建了恒園集團,林家和楚家的來往十分的親密,而他和林家的人,關系也比較親近。可惜父親去世之後,獨自經歷面對過許多的風雨之後,他變得和人疏遠起來,見到林雲峰,也不過是簡簡單單的“叔叔”兩個字。而和林舒和結婚之後,他也不過是把叔叔改為叔父。
對此,林家的人十分的不滿,尤其是林舒和的母親夏瓊昭提醒過他多次,明裏暗裏讓他改口叫父親,可惜他都不過一笑置之,只在公正場合禮節性地叫一聲而已。
“弈深啊,還沒休息?”林雲峰很有中氣卻略帶幾分蒼老的聲音從手機中傳來。
“嗯,還沒。”楚弈深說道:“您找我有事?”
……
在楚弈深的記憶裏,林雲峰很少主動打電話給誰,都是他等着別人主動打給他,除非是遇到了特殊的事情。而這次特殊的事情,如果楚弈深猜的沒錯的話,跟華容酒店的案子有關。
華容酒店發生了命案,對于酒店的沖擊很大,才不過短短幾天時間,便接到了将近一半預定客人的退房,并且,由于兩位知名影星的效應,影響力比往常要大很多。
雖然酒店并不是林家的主業,但是卻也是不容小觑的一部分。
然而楚弈深這次猜錯了,林雲峰找他并不是為了酒店的事情,而是林舒隽的事情。
“你沒休息就好。”林雲峰嘆口氣,“這幾天得知了一些事情,知道警方找過舒隽。他惹上了人命官司,雖然不是他殺的,但是他也參與其中。”
楚弈深蹙了蹙眉,“據我得知,舒隽是在醉酒的情況下做了兇手的幫兇。”他頓了頓,又說道:“但是就算是醉酒,也需要承擔刑事責任的。”
“是。”林雲峰的聲音冷下去,“林舒隽這個不争氣的東西,天天給我惹麻煩,他要是有你一半好我就欣慰了。”他感慨一聲,又說道:“我這段時間天天找他,卻連他的影子都沒有見到過,也不知道他跑到哪裏瘋去了。我也已經通知了幾個媒體朋友,讓他們暫時壓住了這個消息,但是最終還是要讓舒隽從這件事情當中徹底洗清才好。”
“嗯,”楚弈深點點頭。唯一能讓媒體和其他相關的人不找到噱頭的辦法,就是徹底剪斷事情的聯系。
“我已經讓人找了律師,随時可以為舒隽辯護。”林雲峰說道,“我聽說這次能夠破案要歸功于一個剛剛流血回來的法醫,聽說她還是一個心理學的博士什麽的。”
楚弈深眼眸一冷,驀地覆上了冰霜,深沉的瞳孔之中,隐藏着諱莫如深的危機。
“那個女人我會找人去提醒一下,讓她注意口風,可不能讓她到記者那裏亂說。”林雲峰繼續說道,“我聽說在這起案子中你和她是有接觸的?”
“是。”楚弈深冷靜自若地說道。
“那就好。”林雲峰似乎松了一口氣,“像她這種剛剛從國外回來的女人,可能不太懂中國人的規矩,不懂得為人做事。所以,既然你跟她已經有了接觸了,那我就拜托你去好好大點大點她吧。畢竟,林家的名聲重要、恒遠的形象和名譽也很重要。你覺得呢?”
楚弈深沉默了一會兒,眼眸幽深難測,目光焦距似乎凝聚在某一點上,又似乎有些渙散失焦,他最終只是勾了勾唇,略帶譏諷的無聲一笑,說道:“好。”
“那我就放心了。”林雲峰欣慰一笑,“哦,對了,舒和在你那兒吧?”
楚弈深頓了頓,沉了沉眉頭,說道:“在。”
“那太好了,過幾天周末,你帶着她好好回家來聚聚吧,一家人,也好久沒有在一起吃飯了,正好我也和你談談寧式威騎的事情。”
“好。”
“那你早點休息,不要太累了,年輕人,不要仗着身體底子好就熬夜,工作沒有健康重要。等你到了我這個年紀,你就知道後悔了。”林雲峰的聲音驀地變得輕松起來,帶着笑意和慈藹。
楚弈深淡笑一聲,“是,謝謝叔父關心。”
☆、娃娃親
楚弈深挂斷電話,卻有些失眠。放在床頭的櫃子裏,放着一個小小的盒子,盒子裏躺着薄薄的透明的晶片,晶片是淡然的天藍色,借着晦明晦暗的夜色,仿佛是幽藍無垠的天空,晶片裏,夾着兩瓣瓊花,瓊花花瓣已經經過特殊的處理做成了标本,紋理清晰、脈絡分明、完好無缺的靜靜地鑲嵌在裏面,純潔如雪的色彩襯着淡藍色的透明晶片,唯美絕倫。
這是分別落在他和她身上的兩枚花瓣,他當時一時情起将這兩瓣花撿起來放在一起,到了第二天的時候,竟然發現花瓣有些幹枯變色。他那時候,心裏驀地一空,就像有什麽柔軟的彌足珍貴的東西從心裏溜走,他抓也抓不住一般。于是便請了植物專家和寶石專家分別将花瓣做成标本,再用幽藍色的水晶做成薄薄的晶片,将花瓣鑲嵌了進去。這樣,這兩瓣花,便永遠不會凋謝了。
想起那個叫做秦展顏的女人,他唇角微微的上揚,噙着淡然欣慰又滿足的弧度,多年來心裏缺失的某處好像在被慢慢地填滿,不再感到那麽空虛難捱。只是目前為止,他們兩人就像兩條毫不相幹的平行線一樣。他蹙眉沉思,到底怎麽樣,才能讓她心甘情願的走入他的世界裏?
既然她不願來他的世界,那麽他只好主動去她的世界了。
……
“阿嚏——阿嚏——”
一大早,秦展顏莫名其妙的打了兩個噴嚏,然後就醒過來了。她剛才正在做夢,夢到自己最喜歡吃的茶點。可惜剛剛張嘴去吃,那茶點的味道突然從香甜可口、軟糯嫩滑變成了異樣的刺鼻滋味,刺激得她連打兩個噴嚏,然後就把自己給打醒了。
房間中晦明晦暗,厚重的深色窗簾遮蔽了窗外預示着時間的天色,只有如絲如縷,凝聚成束的光,從窗簾的窄窄細細的縫隙中溜進來。她眯了眯眼睛,看見淡淡的輕柔的光點,在細細的光束中飛舞跳躍,翩跹而下,照在她的眼眸裏。
她伸手擋住眼睛,不想起床,躺在床上睡懶覺。
她平時沒什麽特別的愛好,唯一的愛好,也許就是在吃和睡上的講究了。
吃,只吃自己喜歡的。睡,必須絕對安靜,光線不能太強,不能刺眼,床一定要舒服。曾經有個人說她是豌豆公主,床上容不得半點瑕疵。她付之一笑,她不是什麽公主,她只是願意在吃飯睡覺的時候耍耍矯情而已。她已經做了法醫了,天天也許天天要摸屍體,或者看腐爛的面目全非的屍體和髒器以及人骨,吃飯的時候也許會想到一些不要的畫面或者東西,如果吃的東西還不好看不好吃的話,那麽她就會更惡心的。
再一次陷入安睡中時,急促的門鈴聲便打斷了她的美夢!她煩躁地轉個身,用被子捂住耳朵,也無法隔絕那魔音一般的、誓不罷休的門鈴聲!
終于,也許是等不到她去開門,按門鈴的人自己走了。她終于以為自己可以繼續睡覺,卻不想手機猛地響起,把她吓了一跳,差點從床上跳起來。她狠狠地詛咒一聲,擾人清夢不得好死!
迷迷糊糊地伸手摸到了手機,接聽,手機裏傳來好聽清朗的男聲:“顏顏,起床了,我來接你過門了!”
……
秦展顏終于從床上爬起來的時候,打開窗簾,發現外面陽光強烈得刺眼!
她這個小小的蝸居,窗簾一開,便被明晃晃溫暖的光線填滿。她揉了揉眼睛,聽見門鈴依舊不停的叫嚣着,終于決定還是先去給那個魔王開門!
門打開,束束光線傾瀉而下,如一幕水晶瀑布,柔美的光,如絲如縷,交織流轉,萦繞在空氣中,如水痕一般潋滟蕩漾,将人溫柔的籠罩在其中,也将站在門口的男人高大的身軀籠罩在裏面,在他的身上,鍍上一層淡淡的金光。他眉宇間渲染着溫柔絢然的笑意,目光如水一般蕩漾着看着她。恍惚間,她突然覺得迎面一陣清風拂來,惺忪的睡意也清醒了不少。
“Good morning!太陽都曬屁股了!”那人起伏好聽的聲音落入耳中。
她冷哼一聲,“是你打擾了我的好夢!”
“哦,”寧沛然跻身進來,快速地關上了門,“顏顏,看到你的睡顏,我覺得什麽都值了!”
秦展顏這才低頭看了看自己,還穿着睡衣,頭發亂七八糟的就像雞窩,還好她的睡衣是比較寬松保守型的,別人就算是想看也想不到什麽。她猜也猜得到,自己現在的模樣一定邋裏邋遢的,根本不好看的。可是為什麽寧沛然的眼中卻露出星光和滿足的欣賞?
他的審美水平她不敢恭維,只是依舊咬牙切齒地說道:“你最好有事,而且是重要的事,否則你得陪我黃金千斤!你知道嗎?”
“黃金千斤?!”寧沛然挑眉,“為什麽?”
“為什麽?難道你沒有聽說過春宵一刻值千金嗎?”
“什麽?”寧沛然陡然變得,臉色驀地陰沉得吓人,“你房間裏有人?有男人?難怪你不願意給我開門呢!看我不……”他怒氣沖沖,冷意十足地說着,便往秦展顏的房間裏沖!
秦展顏懷疑他要抓男人是假,要故意趁機偷看她的閨房是真!她一把抓住他的手,“你給我站住!我房間裏沒男人!”
“沒有男人?”他半信半疑,“顏顏,你剛才說春宵一刻?”
“是!”秦展顏乜了他一眼,“我剛才正在做夢,夢到一個帥哥陪我吃東西,可惜我還沒吃到,夢就被你打斷了!一個帥哥沒了,一頓美食沒了!春宵一夢也沒有,我剛才一夢千金,所以你得陪我千金!也就是黃金一千斤!”
寧沛然在心裏暗自算了一下千斤黃金的價格,不多不少,也就差不多一億多一點。他笑得有些無齒,一雙桃花眼噙着潋滟的笑意,“想要一千斤有什麽困難,只要你嫁給我,馬上就有啦!”他得意洋洋,自信萬分,總感覺下一刻她就會答應他一樣。
秦展顏漫不經心地勾了勾唇,伸手指了指,“從這裏右拐,出去,就是大門,”她的手一轉,指向另一邊,“從這裏過去,就是窗戶,你可以跳下去。”
“太狠心啦顏顏,”他委屈的蹙了蹙眉,“我怎麽能舍得死?我還要用剩下的時間好好地陪着你,陪你一輩子。”
秦展顏扯出一絲微笑,“不好意思,我不會陪你。”
“我可以陪你啊。”他打蛇随棍上,“你忘啦,我們家可是有娃娃親的。”
……
“娃娃親?”她走向浴室的腳步一頓,驀地轉身,疑惑又驚疑地看着他,“我怎麽不知道?”
“你當然不知道啦。”他得意地擡了擡下巴,“因為你那個時候還在你媽媽的肚子裏。”他突然陷入了回憶一般,說道:“那個時候你母親,也就是樂姨懷着你……哦,懷着你和惜顏的時候來我家做客,我那時候五六歲,我纏着她給我看她肚子裏的娃娃,可是她不給我看,我就急得哭了。”
他的話簡單清悅,講述着童年的回憶,屬于她的,也屬于他的。還有關于她的母親,她對自己的母親是喜愛的,甚至是向往的,她很珍惜關于自己母親的點點滴滴,就像珍惜身體中的血液一樣。所以她不由得,安靜下來聽他講述着,關于自己母親的過往,那個她不曾經歷過的事情。
那時候寧沛然還小,也就五六歲,有一天家裏來了一個女人,叫做秦樂頤。秦樂頤很美,長長的頭發,雪白的皮膚,修長的腿,就像剛剛從森林裏走出來的白雪公主。寧沛然當時看到她的時候,就窩在自己母親的懷中,一個勁兒地問:“那個姐姐是不是白雪公主?”
衆人聽見他的話,都不由得輕笑出聲,秦樂頤也剛好聽見了,便慈愛溫柔地看着他,伸手要抱他。他還是有些猶豫的,不敢輕易過去,母親拍了拍他的手,說道:“那是樂姨哦,是爸爸的……好朋友……你喜歡她?”
“喜歡。”他點點頭。
“沛然,過來,樂姨抱抱好不好?”秦樂頤有些艱難的俯下身來,坐在他旁邊的寧言博也就是寧沛然的父親快速地伸手扶了她一下,卻被她躲開了。
他走過去,仰頭看着她,才發現她的肚子有些大。他那時已經懵懵懂懂的懂得不少,也知道大肚子的女人,是因為懷了寶寶,所以問道:“樂姨要生寶寶了嗎?”
“是啊。”秦樂頤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伸手過來抓住他的手,把他的小手放在肚子上,“小寶寶在我肚子裏動呢,你喜歡嗎?”
“哇,真的。”他小手之下,掌心中好像真的感覺到輕輕地如羽毛一般滑過的觸覺,也許真的是肚子裏的寶寶在動,他興奮地忘乎所以,“肚子裏的寶寶是誰?是我妹妹嗎?爸爸,樂姨是不是要給我生弟弟妹妹了?”
無心的一句卻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有些尴尬,秦樂頤也愣在當場,不安又愧疚地低下頭,只是輕輕地用手摸着肚子。
“樂姨,你現在就生下來給我看看吧!”
“現在還不行。”秦樂頤微微一笑。
“為什麽?”他不依,得不到的失落和氣憤讓他撒起狂來,“你給我看,我現在就要看!要看!看肚子裏的寶寶!”
“沛然,樂姨肚子裏的寶寶還沒有長大,還看不見你。”母親輕聲地哄着他。
“你們都騙我,每次我要想的東西你們不給我的時候,都這麽說!”他撲過去,抱住秦樂頤的腿,“樂姨,你給我看看寶寶吧,我喜歡你肚子裏的小寶寶,我要一輩子都陪着他,就像王子永遠陪着公主一樣,如果她是一個妹妹,我就要娶她的,給她最好的房子住,住在城堡裏,住在宮殿裏!”
☆、回家
童言無忌,又說得語無倫次,沒有邏輯,但是卻緩和了剛才尴尬緊張的氣氛。
母親捂嘴輕笑幾聲,看着秦樂頤的肚子,猶豫了一會兒,小心翼翼地問道:“樂頤,我覺得,如果你要是生的女人,幹脆給我們家沛然好了,你看他那麽喜歡你肚子裏的孩子。”
秦樂頤撫摸肚子的手微微一僵,同時也看到坐在她身邊的寧言博臉色微微一沉,眼睛微微地警告地看了他妻子一樣。寧言博得妻子羅琦姍輕咳一聲,躲開丈夫的目光,笑意吟吟地問道:“樂頤,怎麽樣,我們關系這麽好,不如結個娃娃親,把你肚子裏的孩子許給我們家沛然,我們家沛然總該讓你放心吧?”
秦樂頤點點頭,卻低頭問寧沛然,“沛然,如果我生的是妹妹,你會對一輩子都對她好嗎?”
小孩子哪裏知道一輩子是什麽概念,只覺得自己多了一個妹妹,可能覺得無比的新奇,便點頭如雞啄米,信誓旦旦地握起拳頭,輕輕地在她肚子上擂了一拳,說道:“這是作為男人的約定,我長大後會娶你的。”
只是當時秦樂頤沒有告訴任何人,她生的是一對雙胞胎。
她懷着孩子單獨離開,在遙遠的地方,直到多年以後,才帶着秦惜顏回來,那個時候,寧沛然還沒有意識到,惜顏也許會離開。他只是單純地以為,惜顏本來就應該是屬于自己的,所以也不怕被人搶走。可惜他怎麽都沒有想到,他最愛的惜顏,他從小就希望捧在手心裏疼愛的惜顏,在那麽年輕的芳華裏,就離開了他,讓他永遠都只能生活在巨大無比的追憶和惘然之中。
……
一個簡單又似乎沒有任何真實根據的故事講完,寧沛然的眼中仿佛蒙上了一層淡然的霧,看不透他的心思。只是兩人都似乎還沉浸在那個模糊的記憶裏,似乎還能在腦海裏聽到多年前,在寧家,某個下午,一家三口,和一個女人歡心愉悅的談話,陳年的事,陳年的畫面,陳年的聲音,被兩個追憶過往的人一一的拾起來,小心翼翼地共同守護。
“顏顏……”寧沛然輕嘆一聲,突然狂笑,“哈哈!我豔福不淺啊!當年樂姨說了,要把肚子裏的妹妹嫁給我,她肚子裏的是雙胞胎,我沒想到我和兩個女孩兒訂了娃娃親!”
秦展顏被他的怪笑拉扯出有些傷感的回憶,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冷哼一聲,“你想得美!我母親當時,也許只是随口答應的而已!”
“現在想否認已經來不及了,我爸媽都記得清清楚楚的!”他得意洋洋地挑眉含笑,“其實你嫁給我一點都不吃虧啊,就憑你母親跟我父母的關系,他們一定把你當做寶,我也把你當寶一樣啊。顏顏!”
“打住!”秦展顏推開他湊過來的腦袋,“我現在不打算結婚。”
“沒關系啊,你什麽時候打算結婚了告訴我一聲,我立刻就準備婚禮!哦,不,我還是現在就準備吧,等你那天突然決定了,我立刻就帶你去民政局!”他樂呵呵地跟在她身後。突然“砰”一聲,一道門關上,将他關在了外面。
“老不正經!你也不想想你多少歲了,想娶我?老牛吃嫩草吧你!”她的聲音從門內傳出來。
“我寧家公子!想嫁給我的人多了去了,可惜我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飲!顏顏,不是我太老,而是我夠成熟。你想一想,你一個女博士,能嫁出去都不錯了,而且還是一個法醫,心理學專家,分分鐘說出來就吓走一大堆男人,我娶你是你的榮幸,我拯救了你……呀!”他一聲痛呼,什麽東西砸到了腦門兒上。
“你給我圓潤的出去!”她低聲怒吼。
寧沛然看了看手中她砸出來的東西,輕輕一笑,放到鼻尖嗅了嗅。她的枕頭,帶着她的體香呢……他伸了一個懶腰,抱着枕頭走到客廳沙發上坐下,将帶來的還熱乎的食物一一擺出來,放在茶幾上。吃過飯之後,兩人一起去舅舅家。
……
舅舅的家在一條胡同裏面,悠長悠長的胡同,青磚石板鋪就,兩邊古樸的牆壁,壘砌的磚塊每一塊年齡都比秦展顏和寧沛然加起來的年齡大。
高高的牆壁外,便是這座城市的高樓大廈,鱗次栉比、巍峨嶄新,仿佛在俯瞰着這處古老滄桑的道路。胡同已經不多見了,狹窄的道路容不下車輛穿行,所有的人只好步行通過。漫步在一般陽光,一半古韻陰影的道路上,每一步都好像走在古董上一樣。
這是這座繁華城市中,少見的被政府保留下來的老街了,歷史少說有幾百年了。這條街兩旁的道路上,有些建築還是清朝時期的風格,歷史悠久。她舅舅家的房子,是祖上留下來的老房子,在這個胡同深處,一座小小的四合院兒。
但是麻雀雖小,五髒俱全,正南是倒座,倒座北端是垂花門,有前院,有中庭,正房,東西兩邊有東廂房和西廂房。記得母親說過,原本他們家的四合院是有□□和後院的,但是年久了,再加上那時候城市建設,□□沒了。只剩下現在的正房和東西廂房。
就算只剩下這些,家裏的老房子,其實也價值不菲了。曾經有巨富的名流想要買舅舅家的這個房子,出價很高,夠人吃喝一輩子,可惜舅舅沒有賣。那時候母親的公司正困難的時候,如果賣了,就沒家了。後來母親帶着惜顏離開,舅舅就更加舍不得将房子賣掉。他說,害怕她們母女回來的時候找不到家了。
終于走到家門口,秦展顏卻有些猶豫了。
還是秦辰遠得到了消息,跑出來接她,“姐,你終于肯回來啦?”他樂呵呵地揚起一張帥氣的笑臉,探頭進門,喊了一聲,“爸媽,我姐回來了。”
“還有我,你姐夫。”寧沛然很不客氣地說道,接着便帶着秦展顏進了門。
“我姐還沒嫁給你,你算什麽姐夫?”秦辰遠低聲說道,“別以為你小時候和我姐姐定了娃娃親,就了不得了,我告訴你,現在不興那套了,別那麽死板,我姐要是看上更好的男人的話,我會幫她驅逐你的。”
“放心,你沒有那個機會!”寧沛然眉頭一沉,冷冷地說道。
秦展顏一進門,沒有理會寧沛然和秦辰遠的話,直接走進去,迎面就看見從正房中走出來的舅媽,舅媽五十出頭,看起來雖然有了些年紀,可是精神不錯,優雅雍容。一見到秦展顏,便歡喜不已地小跑了出來,“顏顏回來了啊?可讓我等了這麽多天了。”
“舅媽。”秦展顏迎上去,無比的親切,離開親人久了,不回家還好,一回家,所有的情緒都如洪水傾瀉一樣,迸發了出來!
舅媽紅着眼睛拉着她寒暄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說道:“我都糊塗了,進屋說話,進屋說話,來,顏顏,讓我好好看看你。”她拉着她,從上到下地看着,“你真的,長得跟惜顏一模一樣,可惜……我從小看着惜顏長大的,卻不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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