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2)

恩怨怨來看,她此時可以對林舒暢視而不見,可以讓她自生自滅,可是內心深處的道德觀和良心卻讓她狠不下心,去看着一個只有19歲的女孩兒處于危難之中,而自己卻不去救。

她暗自啐了一口,便拿出手機報了警!

幾分鐘之後,警察到了,控制住那群人之後,一個個烤了起來,包括林舒暢。

“姐?”一道熟悉的聲音詫異的傳來,秦展顏一轉身,便看見秦辰遠向着自己急促的走了過來,“你沒事吧?”

“沒事。”

“hi!”錢菁菁對着秦辰遠打招呼,“你就是秦展顏的弟弟?你好帥哦!”

秦辰遠只是微微的點點頭,然後說道:“請跟我去警局一趟吧。”

“什麽?”錢菁菁陡然之間覺得一盆涼水潑下來,“哎你什麽意思啊?誇你一句你還得意了,我是秦展顏秦法醫的朋友,也就是你的朋友,我是個良民,而且我還是這次打架鬥毆事件的受害者,你不能這麽帶我去警局!”

“我們也只是按照規定和程序辦事而已。”秦辰遠依舊一副正經十足的樣子,說道:“請跟我上車。”

秦展顏和錢菁菁,只好跟着秦辰遠上車。秦展顏并沒有多說,她正好想去警局看看林舒暢,而他們作為目擊者,警方也有權利帶他們回去詢問情況。

警車一路前行,很快就到達警局。

後面幾輛警車上一個個打架鬥毆的被帶了下來,個個抱着頭。

“排成一排,手抱頭,老實點!”秦辰遠對着那些人低吼一聲,威儀十足。犯罪的心理原本就是緊張心虛的,尤其是到了警局這種權威的地方,會更加的惶恐,于是秦辰遠聲音一吼,個個都抱着頭,老實的排成隊,被帶進了拘留室中。

警局一下子就熱鬧起來,嘈雜不已,人聲窸窣。秦辰遠帶着那一二十個人排成排抱頭蹲在牆角,一個個都是鼻青臉腫的。

這些人不過是那幾條街上的混混,平時在街頭稱霸,有時候被人雇了當打手,沒事的時候,就職業偷竊。秦辰遠詢問了之後才知道,原來這條街上這兩夥人,因為同時看上了一個住宅裏的貴重物,都想去偷,但是卻不想還沒有去偷就被發現了,于是就都以為是對方出賣了自己。

兩夥人一直以來就争鬥不休,積怨很久,這件事情就成了□□,一下子就爆發了起來,這才引發了昨天的惡鬥!

Advertisement

秦辰遠一一問完話做完筆記,将人一個個拘留起來,留了幾個未成年的監護人的電話,這才看到在牆角裏,還蹲着一個嬌小的身影。那身影蜷縮在角落裏,擠在一堆男人裏面,此時正拿着那雙漆黑的眼睛到處看着,似乎在找什麽人。

秦辰遠走過去,居高臨下地看着她,她立刻起身,站直了,微微擡着頭,帶着幾分焦急和畏怯看着他。

“你過來。”他說道。

她低了低頭,咬了咬唇,慢慢地擡腳跟了上去。

他一雙濃眉的眉頭緊蹙着,端坐在辦公桌對面的椅子上,挺括的警服一絲不茍,莊嚴威儀,高大的身軀就算不是站立,也給人一種壓迫感。

他指了指辦公桌對面的椅子,說道:“坐。”

……

她咧嘴一笑,露出晶白整齊的牙齒,在警局白晃晃的燈光下泛着淡淡的白光。他看得一愣,竟然覺得有些清爽。和剛才那些烏七八糟滿身是血和泥的男人比起來,她一個女孩子,确實看起來要清爽嬌氣得多。只是他很意外,她一個看起來不過二十歲左右的女孩兒,為什麽會和那些男人在一起。

“姓名。”他拿出記錄本和筆,冷聲嚴肅地問道。

她坐下,說道:“小棒槌。”

修長的執筆的手一頓,他擡頭,冷眼看着她,“我說的是真名,不是外號,也不是昵稱。”

“我……我就叫小棒槌,我父母取的,你有意見?”她揚起那張挂着淚水的臉,眼中也閃着心虛和畏懼,顫着聲音說道。

他深吸一口氣,“身份證呢?給我看!”

“我……我未成年,我沒有身份證。”她低着頭,扯着身上的水晶珠子,低聲說道。

“我國居民身份證法規定,已滿十六周歲的公民就必須申請領取居民身份證,未滿十六周歲的公民也可以根據需要申請領取。”他的聲音冷如冰霜,不帶任何情緒,“這位小姐,你難道未滿十六周歲?”她雖然看起來稚嫩了些,但是也不至于不到十六周歲吧?秦辰遠在警局兩年,也見過各色不同的人,至少識別人的面孔和年紀的這個能力還是有的。

她豁地一下站起來,一雙眼睛瞪得老大,“警察叔叔,我媽教過我了,不能撒謊,我真的未成年,真的沒有身份證。”

他臉色一僵,竟然有些無言以對,聽到辦公室內的同事低低的嘲笑聲,他輕咳一聲,“既然你未成年,那就叫你的監護人來一趟,讓你父母領你回家。”

不說還好,一說她的臉色陡然一變,“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警察叔叔,我沒有父母,我是個孤兒……我從小就生活在叔叔家,叔叔對我不好,他……他自己有兩個孩子,他還有一個惡婆娘,那個惡婆娘天天和她生的兩個孩子一起合起火來打我,欺負我,不給我飯吃,不給我衣服穿……我,我真的太可憐了……要不然,我也不會被他們逼到這樣的地步。警察叔叔,你抓了我吧,你把我抓到牢裏面,這樣至少我有地方住,我東西吃,不會被餓死冷死……”

她哭得肩膀不住的顫抖,淚水說落下就落下,豆大的眼淚滾滾的順着那張臉滑下,哽咽難語。

但是她在說謊,他一聽就知道。

他輕咳一聲,有些無措,她恰好伸過手來,他一把抓住,将她柔若無骨的手輕輕地扣在手中,力量雖然不大,卻讓她無法掙脫。

她一懵,手就像觸電了一般,陡然就就想縮回去,卻不想被他抓得緊緊地,她瞬間收起自己的淚水,臉色陡然變冷,厲聲喝道:“放開我!”

他冷哼一聲,拎小雞一樣将她拎起來,抓着她的手就往辦公桌上的一個指紋識別器上一按,“滴”一聲,指紋識別器飛快地識別了她的指紋,電腦熒幕上瞬間變彈出她的身份信息。

“林舒暢,女,再過兩個月就20歲,親人是林雲峰。”他眉頭一蹙,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聲音驀地冷下去許多,俨然如冰冷的利劍一般,“你是林氏恒遠的人?”

她臉色陡然一變,猛地甩開他的手,“要你管!本小姐姓林姓李管你什麽事?你直接告訴我,怎麽樣才能讓我走,還有,放了趙琮煥,否則我跟你沒完!”

“趙琮煥?”他疑惑地蹙眉。

……

“就是剛才被抓進去的,打架鬥毆的,要拘留7天,還要罰款300元。”一旁做記錄的王躍陽說道。

“不許你們抓他,你把他放出來,他……他都受傷了!”她一臉的怒容,又泫然欲泣,倔強又氣憤地瞪着秦辰遠。

“你跟他什麽關系?”他冷聲問道。

“我……我是他女朋友!”她微微擡了擡下巴,說道。

“既然只是女朋友,你就沒有資格保釋他。”秦辰遠低下頭,突然想起什麽,又問道:“你為什麽會和那些人混在一起?”

“你管不着!”她冷哼一聲,“你給我把他放了!否則我就死纏着你,纏到你死為止!”

“這位小姐,你既然沒有參與打架鬥毆,也跟趙琮煥沒有直接親屬關系,你現在可以走了。”

“我偏不走!”她一巴掌狠狠地拍在辦公桌上,“你,你不放他出來,那你讓我去看一看他。”她帶着些許哀求,說道。

“随便你。”秦辰遠板着一張臉,打了個電話之後,帶着東西起身,也不再理會她,徑直走向隔壁的辦公室。

隔壁辦公室中,秦展顏剛剛和幾個實習的法醫一起看完那些打架鬥毆的人的傷勢,臉色有些凝重。其中有幾個人,傷勢還真的很重,被鋒利的長刀砍傷,手臂被砍開又長又深的傷口,血流不止。

幾個警局請來的醫護人員忙不過來,秦展顏和錢菁菁便搭手幫忙。

“秦小姐,有個叫做趙琮煥的人傷勢比較重,可能要進行傷勢鑒定。”一個穿着白大褂醫護人員突然跑了進來,也将剛剛打算走進來的秦辰遠堵在了門口。

“他傷勢怎麽樣?”秦展顏問道,一邊連忙起身,床上白大褂,拿上工具箱,和錢菁菁一起進了醫務室。

警局的醫務室內已經坐滿了此時打架鬥毆受傷的人,幾個醫護人員都有些忙不過來。她和錢菁菁秦辰遠一起走進去,徑直走到一處角落裏,一個高大清瘦的男人滿身是傷的扒在辦公桌上,似乎已經有些意識不清了。

秦展顏立刻走過去,觀察了他的傷勢,左臂被刀砍中,手腕處幾乎只剩幾厘米的筋皮連着,血肉模糊,腹部也有傷口,也已經纏了繃帶,卻無法止住不停滲出來的血液。她伸手将他的眼睛撐開,拿出手電照瞳孔,瞳孔的光反應十分的微弱。

她豁然起身,說道:“他傷勢太重,恐怕傷到了髒器,他的手臂也必須馬上進行手術!”她轉頭對秦辰遠說道:“辰遠,必須馬上把他送到醫院去,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秦辰遠臉色一緊,立刻讓人安排搶救。一開始的時候就覺得這個男人很奇怪,他一來,只是将手臂藏在袖子裏,好像是有很多血,但是他那時候意識還清醒,腹部也沒有滲血。但是人的傷情本來就複雜難測。也許他腹腔內髒器原本是受了傷,可惜到了醫務室傷情陡然變得嚴重,開始滲血也說不定!

很快,醫護急救人員便将他擡上擔架,火速送到醫院搶救!

“啊!琮煥!”醫務室門口,突然傳來一聲驚呼,還沒看清楚是誰,就看見一個嬌小的人影朝着擔架撲了過去!

☆、狹路相逢

林舒暢一見到在擔架上的林琮煥,瞬間哭了出來,腦袋一片空白,只是抓着他的手不放,“他剛才還好好的,為什麽現在變成這樣了?”

“他傷勢很重,放開他,否則他會沒命!”秦展顏走過去,冷聲地說道。

“你們要帶他去哪裏?”林舒暢哭着問道。

“醫院!”秦展顏快速地說道:“如果你想讓他死得快一點的話,現在盡管拉着他。”

林舒暢欲言又止,呆怔又悲痛的看了看躺在擔架上似乎要斷氣的趙琮煥,依依不舍又傷心悲痛的放了手。看着趙琮煥被人擡出去,擡到救護車上,她還想追上去,卻被秦辰遠攔下。

“讓開!我要跟着去!我要守着琮煥!”林舒暢推開他擋過來的手臂!

“我已經通知了你的家人來帶你回去,你就在這裏等着。”秦辰遠說道。

“什麽?”林舒暢一怔,轉眼又勃然大怒,“你、我……你給我讓開,我現在就要走!我不會跟我的家人回去!我不想回去!”

“由不得你。”秦辰遠依舊态度冷硬,“既然你人還在警局,那就要從警局安全的走出去才能讓人放心。”他扣住她的手腕,纖細的手腕似乎要被他捏碎一般,“你怪怪的等着你的家人來接你,否則別想走——唔!”

話音未落,秦辰遠突然悶哼一聲,手腕上陡然一陣尖銳的疼痛,他一低頭,就看見林舒暢狠狠狠地咬在了自己的手臂上,兩排整齊雪白的牙齒,死死地咬着,臉也因為過度用力的咬合而微微猙獰扭曲!

“辰遠!”秦展顏心裏一沉,立刻就要過去拉開林舒暢,卻看見他飛快擡手阻止了她。她腳步一頓,只好擔憂地看着秦辰遠。

漸漸地,秦辰遠被咬的地方滲出了血絲,似乎是嘗到了血腥味,林舒暢才駭然地松口,緊張地後退一步,恍然驚恐地擡頭看着他。

“林舒暢,你這已經算是襲警,你必須留下了!”他冷聲說道,直接斷絕了林舒暢想要離開的念頭!

秦展顏上前抓住他的手,拉着他離開醫務室,帶着他進了他自己的辦公室,快速地給她上藥。

“你也真是,她咬你,你就讓她咬啊?”她伸手狠狠地戳了戳他的額頭。

“能咬多重啊。”他漫不經心的,擡手看了看那個壓印,覺得小巧可愛,似乎還能感覺到她張嘴咬他時,留在他手臂上的溫熱的觸覺,不由得心裏一軟。

“當警察能當到被一個小姑娘随随便便偷襲的地步,你也算失敗了。”秦展顏譏诮地說道,為他處理好咬傷之後,轉身放好醫藥箱,突然看見林舒暢畏手畏腳地站在辦公室門口,微微低着頭,眼睛卻不住的往秦辰遠身上瞟。

那樣的表情是愧疚和惶恐,秦展顏看在眼裏,對林舒暢的不滿稍稍減輕了一些。

秦辰遠也看到了站在門口的林舒暢,眉頭一沉,又忍不住拿出警察的威嚴來,以為她又要要求她放她走,便沉聲說道:“你必須等到你家人來接你。”

哪知林舒暢乖乖地點點頭,猶豫了一下,走了進來,站在他面前,問道:“你沒事吧?我剛才咬了你。”

他一愣,剛才不由而生的冷硬突然就消失了不少,卻依舊故意冷着一張故作嚴肅的臉,說道:“沒事。”

“既然沒事,那就不算襲警!你快點讓我走吧!”她一聽,眼睛一亮,飛快地說道。

……

秦辰遠陡然怔住,一時間還沒有反應過來。他深吸一口氣,雙眼微微一眯,竟然想教訓教訓這個林舒暢!

“你為什麽想走,想要去見那個趙琮煥?”他聲音冷厲,将她目光微微一閃,似乎是在躲閃着他的眼神,心裏一沉,“林舒暢,你不應該和他那樣的人來往,你知道嗎?”

林舒暢側首驚疑地瞪着他,“我和誰來往,與你無關吧?”

他冷笑一聲,“你知道他是什麽人嗎?”

“我當然知道,他是我男朋友!”她微微擡起下巴,聲音也陡然提高了起來。

“他不配做你的男朋友!”他豁然起身,高大的身軀投下一片陰影,輕松地就将她籠罩在一片陰影之中。

她微微一驚,連忙退後一步,卻依舊倔強地說道:“他就可以做我的男朋友!”

他一聲冷笑,“一個慣偷,天天被警察監督的人,天天在地鐵裏搶人貴重物品的慣犯,沒有工作沒有收入,不思進取,犯罪累累,打架鬥毆的小混混!連自己的生存問題都沒有辦法解決,他不配做任何人的男朋友!”

“你管他是什麽樣的人,我只知道,他願意對我好,願意為了我什麽都可以做,比我的親人還親!這就夠了。”她眼睛紅了一圈,浸透了濕潤,如同蒙上一層淡淡的水汽,“你懂什麽?你又不是他,你又沒有經歷過他所經歷的事情,你不知道他的無奈和逼不得已,你高高在上,你高大神聖,你是警察他是小偷混混,你就要把自己放在一個救世主的位置,放在比他高尚的位置?”她哽咽地冷笑一聲,“難道小偷就不可以談情說愛,難道小偷就不配交女朋友,難道混混就得到享受感情的權利?”她擡手狠狠地擦了擦自己的淚水,倔強地壓抑住哽咽和抽泣,“他雖然經常食不果腹、饑寒交迫、甚至住的地方都沒有,但是卻比有些故作清高的人好得多!比如說你!”

秦辰遠的臉色越來越沉,越來越難看,看着此時擡頭怒視着自己的這張臉,心頭的怒氣一拱一拱的,聽到她最後一句話,竟然一愣,還有些期待她繼續說下去,他倒是想看看,她到底要怎麽拿他和那個趙琮煥相比!

“舒暢!”一道淩厲低沉的聲音陡然間打斷了辦公室中的對峙和凝重的氛圍。所有的人立刻聞聲看去,只見門口處,一個高大的男人走了進來。

秦展顏一愣,放在桌上的人也微微一顫,随即又低頭,繼續看着手中的書,仿佛根本就沒有看到進來的人一般。

“啊!”林舒暢一看見進來的男人,尖叫一聲,像只兔子一樣蹿到了秦辰遠的身後躲了起來!

秦辰遠臉色一凝,冷冷地看着走進來的楚弈深,原本陰沉的臉色立刻又變得更加的陰冷。他狠狠地看了他一眼,随即移開眼睛,将林舒暢推出去,說道:“真是沒想到,你竟然已經成了林家的人,林家人讓你幹什麽,你就幹什麽?簡直像個奴仆一樣。”

他剛才打電話到林家別墅中,通知林家的人來接林舒暢。原本以為來的人會是姓林的,卻不想,來的人卻是楚弈深!

楚弈深!

多年未見,一看見他那張臉,卻依舊能夠記起當年惜顏絕望離開,最後無聲無息死去的悲痛記憶!心,猶如被人撕裂開去,回憶就像冰冷的潮水一般狠狠地拍打過來。

楚弈深臉色一凝,身上的肅殺和淩厲陡然之間變重,目光落在秦展顏身上,卻發現她不過漫不經心的低頭看着手上的一本書,慵懶随意的坐姿,那樣的雲淡風輕,竟然讓他心裏一緊!

……

氣氛陡然之間如驟降寒霜暴雪的寒冬。

秦展顏靜靜地坐在辦公桌前,死死地捏住手中的書,指尖泛白。秦辰遠的話,是說給楚弈深聽的,譏諷他是林家人的奴仆。同時也是說給她聽的,暗示她離楚弈深遠一些,暗示他,楚弈深不過就是一個不值得她去注意的人,而且,還是害死惜顏,是害的秦家人痛苦遺憾的罪魁禍首!

她用盡了力氣,才按捺住內心尖銳的疼痛和窒息,才沒有擡頭去看他。他聽見這樣的話,會是什麽反應?會憤怒,會嘲諷,或者是反擊!

可惜他沒有,他竟然沉默,沉默的氣氛,就像空氣都被人抽開了一樣,讓人窒息,瀕臨死亡絕望的感覺!

她恍然不安地擡頭看了看他,發現他的目光竟然落在自己的身上,微微一愣之後,飛快地移開!

“也行。”秦辰遠冷笑一聲,說道:“既然你是林家的人,那你就把這個姓林的給領走吧。”他伸手一推,将林舒暢推給楚弈深。

哪只林舒暢竟然抱着他的手不放,擡頭哀求的看着他,拼命地搖頭,“不要!我不要跟他走!他們家沒有一個好人!警察叔叔,你是好人,大大的好人,你行行好,不要讓我跟他走!他……他會把我關起來的。我好不容易逃出來,我不要被他抓回去!”

“暢暢!”楚弈深臉色一沉,聲音已經氤氲了巨大的愠怒和不悅,他伸手一抓,就将林舒暢抓了過去,輕松地一個擒拿,就将她控制住,讓她無法動彈,“你已經在外面野夠了,甚至鬧到警局來了,跟我回去!”

“我不!”林舒暢哭喊着,向着秦辰遠伸手,哀求懇切地看着他,“警察叔叔,救救我!他不是我家人,他不是我家人!”

女孩兒撕心裂肺又絕望的聲音讓人心軟,秦辰遠淡淡的看了楚弈深一眼,忍不住問道:“你到底是不是她的親人?”

“他不是!”林舒暢驀地搶先開口,“警察叔叔,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其實他根本就沒有跟我姐姐……”

“林舒暢!”楚弈深扣住林舒暢的手驀地一緊,疼得林舒暢大叫一聲,哭喊的聲音戛然一止!

秦展顏心裏一顫,驚訝不已地擡頭看着楚弈深和林舒暢!剛才林舒暢想說什麽,為什麽楚弈深要阻止她?她敏銳的察覺到林舒暢話中似乎隐藏着一個巨大的秘密,一個關于楚弈深和林家人,或者是,楚弈深和林舒和之間的秘密。

壓抑在內心的疑惑和鈍痛如同漣漪一樣層層疊疊的蕩漾開去。她緊緊地捏住書,最終慢慢地将書放下。快速地脫下衣服之後,說道:“很晚了,我先回去了。”

秦辰遠微微一愣,想要說讓人送她回去,卻不想她已經快速地與楚弈深擦身而過,飛快地離開了辦公室。

楚弈深看了看秦辰遠,随即帶着林舒暢轉身離開!

夜色,淩亂的一夜,混亂不堪的一夜,走出辦公室,依舊可以看到這座偌大的城市,各色的燈光霓虹,渲染交織,就是無數的巨網,鋪天蓋地地糾纏過來,将人網羅在其中,無處可逃,無法自拔!

“顏顏!”身後腳步聲驀地揚起,急促又沉重,有人的聲音帶着急迫和深切,如絲如縷一般,緊追着糾纏了過來。

☆、你愛上了我?

警局的燈光,淡白明亮,如寫意清秀的畫筆,靜靜地從辦公室內照射進來,疏影橫斜一般的光線,映襯着楚弈城高大挺拔的身軀,猶如一幅光線暗沉的油畫中,英俊貴雅的人。

走廊中是他沉重的腳步聲,一聲一聲似乎踏在她的心上,他走到她身前,還拉着林舒暢,卻目光沉沉地看着她。

林舒暢也許是震懾于他的威儀和不怒自威,此時十分乖巧安靜的站在他的身後,好奇地打量着她。

“我送你回去。”他說道。

她搖頭,“你還是送她回去吧。”她微微一笑,嘴角的笑容似乎帶着幾分譏诮和嘲諷,“要不然你怎麽對林家人交代呢?”

他身形似乎一僵,似乎有冷硬的光線直直地落在他的眼中,立刻被他的眼神凍成了一層薄薄的冰霜一般,寒意逼人。而她已經不再看他,徑直與他擦身而過。

卻不想手腕猛地被他捏緊,她腳步一頓,自知自己走不了,也掙脫不了,也沒有掙紮,而是回頭看着他,用一種冷淡疏遠的目光,聲音也有幾分清冷,“楚先生,放手。”

“楚先生?”他似怒似怆地一笑,“秦展顏,你非得要跟我分得那麽清楚,非要故意和我疏遠陌生?”

她突然擡頭用一種詫異的眼神看着他,輕笑一聲,說道:“我難道和你很熟嗎?楚弈深,我想你應該很清楚,和你熟悉的人,不是我,而是我秦惜顏!”她頓了頓,似乎想到什麽似的,又接着說道:“我是應該和你很熟,因為,其實,我應該叫你一聲姐夫的,對不對?姐夫?”

被他捏住的手腕猛地一痛,骨頭仿佛都要被他捏碎了一般。他緊緊地看着她,一雙眼睛憤怒赤紅,如同燒紅的劍,鋒利又灼熱,死死地盯在她的身上。

他呼吸慢慢地變得急促,猛地将她拉近,她差點撞進他的懷中,拼命地穩住身形,才沒有撞上。一旁的林舒暢瞪大了眼睛,捂着嘴巴不敢說話,卻又忍不住好奇,含糊不清地說道:“你、你你叫他姐夫?那你是誰?你……”

“閉嘴!”楚弈深回頭冷聲對她說道,接着拿出手機,似乎對誰說了句來将林舒暢接走,便拉着秦展顏和林舒暢走出警局!

外面的冷風吹得人打了一個寒顫,秦展顏一路被楚弈深拉着,卻沒有反抗。她只是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目光似乎看到了很遙遠的地方,複雜的眼神猶如萬千的絲線糾葛着,牢牢地籠罩在他的身上。

“進去!”楚弈深打開車門,将林舒暢塞了進去,接着,立刻有人從另外一輛車上下來,将一把車鑰匙交給了楚弈深,然後上了關林舒暢的車。

楚弈深冷冷地看了林舒暢一眼,說道:“老實地給我回家呆着,否則我關你一輩子!”

“你這個壞蛋!”林舒暢趴着車窗對着楚弈深叫罵,最終,她的身影和聲音随着車子的遠去而消失。

地上,依舊镌刻着兩人的聲音,在夜幕中交纏依偎。

他手上的力量一重,拉着她往另外一輛車走。她驀地一驚,連忙停住腳步,不安地問道:“你要帶我去哪兒?”

……

秦展顏的心砰砰地跳着,忐忑不安。全身的力量都在反抗着楚弈深,卻根本就無法撼動他的力量。

她被他拉着走到車旁,趁着他拿鑰匙的當口想要掙脫他,卻被他捏得更緊。

他心裏有一股莫名的火,無法壓抑住,又無法釋放出來!其實他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想要做什麽,也不清楚自己到底要把她帶到什麽地方去。他甚至連她到底是誰都不确定。

但是內心深處的執念,卻在固執地告訴他,不能放開她!她疏遠的眼神,那樣遙遠的看着他,讓他心裏發慌,甚至感受到無與倫比的空虛和恐慌。身在高位多年,已經習慣于掌控一切的他,似乎很久不曾有這樣被人操控的感覺,而這個操控他情緒和理智的人,竟然是秦展顏!

“上車!”他打開車門,冷厲地說道。

她呆怔不動地站在原地,警戒防備的看着他。

“上車!”他再一次厲聲說道。

她卻輕聲一笑,粉紅的唇裂開,露出雪白皓月一般的牙齒,一雙清澈的眉眼在夜色霓虹絢爛的映襯下,多姿清美,卻透着一股讓人猜不透的力量和神秘。

他眉心緊蹙,“你笑什麽?”

“楚弈深,你剛才面對我的神色,真的好像很緊張我。”她漫不經心地說道,聲音裏帶着幾分調侃和譏诮,語氣也是輕慢疏懶的,“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會讓我誤以為,你在乎我。”

他一頓,似乎在一瞬間失去了呼吸一般,只是靜默的看着她,許久不說話,夜色中,他挺括高大的身軀就像一尊精美的雕像。

“難道我說對了?”她輕輕地挑眉,“楚弈深,我剛才的話也不過是試探而已,沒想到你的眼神卻出賣了你的感情。”她壓抑着,努力地控制着,不讓自己的心跳加速,不讓自己的慌亂和無措被人看出來,只是故作鎮定地繼續說道:“讓我來猜猜,你緊張我什麽?你緊張我離開你,緊張我無視你,緊張我不在乎你,或者是,緊張我,心裏沒有你!”

他深深地看着她,始終保持沉默,深沉的目光幽深難測,卻帶着莫大的焦灼和炙熱,還有隐隐的烈火,在聽到她的話之後,似乎掩蓋不住的燃燒起來,砰然悸動!

“難道,你——愛上了我?”她突然湊到他的耳邊,用一種極致蠱惑又低柔的聲音說道,輕柔溫軟的呼吸輕輕地浮在了他的耳邊,她的唇,似乎若有似無地輕觸到他耳朵的輪廓,如同一股細微酥麻的電流快速的蹿進他的心裏,在他的心上引起陣陣顫栗!

他驀地伸手扣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臉擡起來,直直地迎上他的眼神,冷聲說道:“秦展顏,你是不是瘋了?”

她卻輕輕一笑,柔軟的聲音充滿了蠱惑和清媚,她慢慢地向前一步,輕輕地貼在他的身上,感受着兩人身體的熨帖和契合。她雙手環住他的脖子,踮起腳尖,身體輕輕地挂在他的身上,輕聲而慵懶地問道:“如果我瘋了,你願不願意陪我一起瘋?”

……

秦展顏覺得自己真的瘋了,只有她自己才知道,自己在做一件多麽危險又惹火上身的事情!

她可以通過微表情去分析任何一個人內心的想法,卻唯獨無法讀出楚弈深這個人的心思。他的心,似乎被冰封了,連着整個人都被冰封了,他所有的情緒,所有的感情,都被藏在他那副冰冷的面孔之下。根本無法看透。

所以她要冒險,說出危險的話,只求能夠讓他失态,讓他失去理智和冷靜,讓他在她面前露出破綻……

他就那樣輕輕地看着她,許久都不說話,突然之間似乎想要急切的求證什麽似的,略帶着粗粝的手順着她的手腕向下,抓住了她的手,将她的手拿起來,攤開,放到眼前,似乎想要仔細地觀察什麽。

她一挑眉,慌忙将手握緊,猛地從他的手中抽出來,将自己的手藏在身後,疑惑地問道:“你想看什麽?”

“讓我看看你的手。”他命令道。

“我的手有什麽好看的?”她疑惑不解,将自己的手握得更緊。

他輕笑一聲,搖搖頭,“算了,不看了。”說着,扣住她的手腕,“走吧,我送你回去。”他攬住她的肩膀,要帶她上車。

“楚弈深,你放開她!”一道憤怒又戲谑的聲音從晦明晦暗中傳來,如同一道悶雷,打破了春夜的寧靜!

秦展顏全身一僵,猛地轉頭聞聲看去。

黑暗與光明交織的警局停車場內,一輛輛車次第排開,暗影幢幢之間,寧沛然一步一步,快速地走過來,堪堪停在兩人面前,絲毫不看楚弈深一眼,反而對着秦展顏眉開眼笑的,“顏顏,我來接你回家。”

他的聲音一如往常那樣帶着幾分輕佻,卻故意将“家”這個字咬得及其重一些。

楚弈深眉頭微微一蹙,輕笑一聲,“先來後到,是我先接到顏顏的。”他拉着她,緊緊地,帶着巨大的力量,絲毫不容人反抗。

“先來後到?”寧沛然卻嗤然一笑,“楚弈深,你未免也太沒有誠意了。這樣子不太好,你還是不懂得如何讨女孩兒歡心,要不然當初惜顏怎麽會離開你呢?”他啧啧兩聲,似乎根本就沒有看到秦展顏和楚弈深陡然巨變的臉色,只是依舊漫不經心地說道:“據我所知,你不過是來接你們林家那個倒黴惹事的丫頭,碰巧遇到顏顏,才想接她走的吧?你這樣把她當做順帶的物品,怎麽能夠跟我誠心誠意來接她回家談先來後到?”

同類推薦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