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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到蕭崇光盯着那塊水晶石好像很喜歡,便大方地遞給他,“送給你。”

蕭崇光愣了一下,有些尴尬笑道:“愚兄怎麽能掠人之美。”

“我還有呢。”趙玉龍笑着拍拍百寶囊。

蕭崇光這才接過,“多謝!”他說道。

“周兄不必和我客氣。”趙玉龍索然說道,她可以感覺到蕭崇光刻意和她保持的距離,反正人家就是不喜歡她。

蕭崇光沒注意到趙玉龍情緒的突然低落,他拿着水晶石看來看去,也沒看出這塊水晶石與普通的水晶石有什麽區別。

還是待他拿回去好好研究吧,蕭崇光把水晶石塞進自己的荷包。

趙玉龍把烤熟的魚遞給蕭崇光一塊,魚還沒吃到嘴裏,那香味已經讓蕭崇光饞涎欲滴、忍不住地咽口水,肚子竟然不争氣地咕咕叫。

蕭崇光吃下一塊鮮美的魚肉,那真是齒頰留香,他還從沒吃過這麽好吃的魚。

“周兄,味道還行嗎?”趙玉龍緊張地問道。

“很好吃!”蕭崇光回道,然後他看到趙玉龍明眸皓齒、笑靥如花。

“我還會做好多菜呢,以後做給你吃。”趙玉龍開心說道,就算他們不能在一起,她能為他做些什麽也是滿足的。

如果,趙玉龍不是他的敵人,他不介意與這樣一個七竅玲珑的男子共渡一生,蕭崇光有一瞬間心旌搖曳。

可是,他就算是不介意趙玉龍是個男人,但趙玉龍還是他的敵人,他們敵對的命運是無法更改的。

何況,趙玉龍喜歡的人是神劍門的弟子周文龍,而不是他易王蕭崇光!

念及此,蕭崇光深深遺憾嘆息,悶頭吃魚,趙玉龍再好,他們都絕無可能,只能是敵人!

兩個人吃過魚,恢複了些體力,“我們去找于斯。”趙玉龍說道。

“也不知道于斯逃了沒有?”蕭崇光擔憂,按照常理,伯老島已經不再安全,于斯一定會棄島而逃的。

趙玉龍唇角彎笑,眼睛裏閃露一絲慧黠。“摩崖教有一種香,叫做波若香,中了這種香的人,無論他跑到哪裏、改扮成什麽樣子,波若香的香味都會永遠跟随他。”她意味深長說道。

“你給于斯下了波若香?”蕭崇光恍然,趙玉龍說這話自然不是無的放矢。

“是,于斯這個人太狡猾,不給他下波若香,只怕一時半會的很難再找到他,……我們現在去找找看,他應該還在島上。”趙玉龍說着吸吸鼻子,辨別個方向。

趙玉龍從一見到于斯假扮的席鵬飛,她就首先想到給于斯下波若香了,于斯善于易容化妝,若是一時逮不到他,被他逃走,就會很難再找到這個人,沒想到還真用上了。

摩崖教的毒還真是千奇百怪!蕭崇光突然背後冒股冷汗,不知道趙玉龍會不會給他下波若香?

若是趙玉龍給他下波若香,那他的假身份恐怕也撐不了太久,還是早早離開趙玉龍才是當務之急。

蕭崇光現在滿腦袋想的,都是如何快點離開趙玉龍,早顧不得一開始要利用趙玉龍的初衷。

趙玉龍已經變成了蕭崇光心裏的洪水猛獸,好像他再不逃走,就要被趙玉龍吃得渣都不剩。

趙玉龍與蕭崇光經過那個大殿的位置,原來的地方已經塌陷,整個變成一個深不見底的天坑。

兩個人對視一眼,都是心有餘悸,若不是趙玉龍水性極好,他們就只能葬身于此地。

伯老島上已經再也見不到一個人,不過,趙玉龍憑着對波若香的感應,她确定于斯沒有離開伯老島。

于斯的确沒有離開伯老島,根據他“超凡脫俗”的邏輯,越是危險的地方就越是安全,誰也不會想到他還會留在伯老島上。

于斯藏在島上一個非常隐蔽的岩洞裏,他懶洋洋地躺在他的皮裘褥子上,抱着酒葫蘆、翹着二郎腿,有些得意。

狡兔三窟,于斯把自己避難的安樂窩布置得非常舒服。

于斯從懷裏拿出自己珍藏了二十年的半份藏寶圖,可惜,這份藏寶圖他看了二十年,也沒看出個所以然。

于斯也想得到彭寵手裏的半份藏寶圖,可他派去利州的弟子都是有去無回,還反而洩露了他的行蹤,讓武林中人找上門來。

幸虧伯老島上的機關夠強大,他才能把武功高強的趙玉龍給算計了,否則他可不是趙玉龍的對手。

等這陣風頭過去,他還是自己去利州走一趟,把彭寵那半份藏寶圖弄到手,快點找到寶藏,然後遠走高飛,于斯打算着。

“于斯,你還往哪裏逃?”一個聲音打斷于斯的如意算盤。

于斯正盤算着,耳邊就聽到趙玉龍的聲音,他驚得一下跳起來,看到面前站的的确是趙玉龍和蕭崇光,他立刻面色如土。

于斯也聽說過趙玉龍的神異,卻沒想到是如此神異,居然掉下天坑還能不死!

“于斯,還要打嗎?”趙玉龍抱臂在胸,她挑眉問道。

于斯聞言退了一步,他看看氣定神閑的趙玉龍,還打個毛?他打得贏嗎?

“少主!請饒老奴一命,藏寶圖你拿去。要不然,老奴寧肯與圖共存亡。”于斯把藏寶圖拿在手裏向趙玉龍威脅道,反正那寶藏本來就不歸他所有,舍了也就舍了,保命要緊。

“只要你把圖交出來,我本也沒想要你性命。”趙玉龍笑道,然後她轉了口氣,“于總管,你深受皇家恩澤,又受先皇臨危重托,現在國家正是用人之際,你就不思報答皇恩嗎?”

于斯武功不錯,也工于心計,雖然貪財,但卻不是沒有可取之處,義軍也正是用人之際,所以趙玉龍要勸于斯歸降她。

于斯立刻明白趙玉龍的意思,只要趙玉龍既往不咎,他重新報效皇室也算是全節,未嘗不是件好事。

想到此處,于斯便跪下來,雙手高舉藏寶圖說道:“老奴願意跟随少主為國家出力!還請少主既往不咎,原諒老奴一時糊塗。”

趙玉龍趕緊過去把于斯攙扶起來,她接過藏寶圖說道:“過去的事情不用再提。于總管不負先皇重托,為趙國獻圖有功,等趙國光複之日,我再為于總管論功行賞。”

“老奴叩謝少主大恩大德!”于斯重又跪倒磕頭,他本來就是做奴才的出身,所以見風使舵本領超強,也舍得下臉皮。

☆、是敵非友

看到趙玉龍三言兩語就收服了于斯,蕭崇光心中微涼,說不出他對趙玉龍到底是愛還是恨。

若論私交,趙玉龍對他的深情厚意他很感激,可是若論趙玉龍對他國家的危害,又讓他懼怕。

總之,趙玉龍是他的敵人就對了,蕭崇光再次、再次提醒自己,千萬不能因為與趙玉龍的一己私情,而誤了國家社稷,危害到燕國的利益。

“于總管可知道寶藏的下落了?”趙玉龍問于斯。

“老奴愚昧,無法參透其詳,而且這只是半份藏寶圖,還有半份在利州王彭寵的手裏。”于斯趕緊躬身回道。

“彭寵已經把他的半份藏寶圖交于我,于總管一起參詳一下吧。”趙玉龍說道,然後她把兩份藏寶圖放到桌子上拼在一起。

“是,少主。”于斯心頭不禁一熱。

于斯沒想到自己曾經觊觎過那批寶藏,趙玉龍卻還會對他如此信任,沒有半點猜忌回避,讓他共同研究藏寶圖。

于斯是徹底服了,從今後,他願意死心塌地地效忠這位少主,值!

“周兄,你也幫我看一下。”趙玉龍又招呼蕭崇光。

蕭崇光本來是覺得自己一再利用趙玉龍,做法太過卑鄙無恥,他本想刻意回避。

但是趙玉龍叫他,他也忍不住對寶藏的好奇心,而且,他跟随趙玉龍來到這裏出生入死的,不就是為了寶藏嗎?

最後一次!蕭崇光這樣安慰自己,他走過去。

兩份藏寶圖拼在一起,上面只是一些淩亂的山脈,也看不出是哪座山,山脈的正中畫着一只昂首嘯天的猛虎。

“少主,老奴研究過所有的地理,沒發現有一座山與圖上相像的。”于斯看半天皺眉說道。

為了破解藏寶圖,天下的大小山脈于斯都已經爛熟于胸,就算現在加上彭寵的半份藏寶圖,他也還是找不出相同的地理山脈。

“周兄可有發現?”趙玉龍又問蕭崇光。

“如果不是什麽山的話……看起來倒像個字。”蕭崇光盯着藏寶圖,他退一步又退一步才确定說道。

蕭崇光剛剛走過來的時候,乍然一看,他還以為那些山脈是寫了個字。

于斯否定了山脈的存在,蕭崇光便想起他看到圖第一眼所産生的錯覺。

“字?”趙玉龍頓有所悟,她站到蕭崇光的身邊仔細瞧去,圖上原來密密麻麻看不出章法的山脈果然像個字,不離得遠了是看不出來的。

一般看到藏寶圖的,都是恨不得把圖貼到臉上去研究,所以就會陷進那些山脈裏,根本無法參透圖的真正用意。

“是個‘龍’字!”趙玉龍驚喜說道。

“難道是豫章的龍虎山?”于斯老眼一亮,他也驚喜說道。

如果圖中山脈所顯示的字是“龍”字,那麽加上那只虎,不就是龍虎山嗎?

“不對,龍虎山老奴去過,沒發現有什麽寶藏的蹤跡。”于斯又搖頭說道。

因為圖上有那只虎,所以,于斯便把天下帶“虎”字的山都搜遍了,龍虎山自然也在他的搜索範圍。

趙玉龍便又走過去,她把兩份藏寶圖拿起來,透着明看有沒有別的玄機,她突然盯住虎頭的那半張,如有所悟地點點頭。

“虎頭崖!……我先祖是衡州府人,故居在衡山,所以那裏被□□皇帝稱為我趙家的龍脈,……寶藏應該藏在那裏。”趙玉龍放下藏寶圖,她喜悅地說道,完全沒把蕭崇光和于斯當作外人。

于斯固然覺得他家少主大氣,待人真誠,讓他心悅誠服。

但蕭崇光也是記下了,趙國的寶藏藏在虎頭崖,他下一步的目标就是到虎頭崖得到那批寶藏。

“于總管,我們現在就啓程。”趙玉龍說道。

趙玉龍把兩份藏寶圖在掌心一搓,藏寶圖便立刻化作碎屑。

反正圖中所有的細節趙玉龍都已經了記于心,有圖沒圖一個樣,像這樣的藏寶圖留着也只能是個禍害。

趙氏皇族的老祖宗趙壯,說來是個流落衡州府讨飯的乞丐。

趙壯因為年輕力壯,被當地的張家員外招贅入婿,娶了張員外家的啞巴小姐,生了三個兒子,趙國的□□皇帝趙大行是趙壯的小兒子。

張員外死後,趙壯受到張家族人的欺壓,便棄了田地家園,移居山裏,就在虎頭崖的山下。

後來,趙大行當了皇帝,嫌棄他爺老子要過飯的光輝歷史,便給自己換了個光鮮的出身寫入史冊。

從此,關于趙壯和龍脈的事情天下人就不知道了,只有他們趙家歷朝歷代的子子孫孫口傳心授。

當初趙玉龍游歷天下的時候,最先去的地方就是虎頭崖,祭掃先人故居,所以,她确定寶藏就藏在虎頭崖上。

于斯便帶着趙玉龍和蕭崇光來到後山,他從一個岩洞裏駛出一只船。

那艘船居然不用槳的,于斯在船下裝了水車一樣的水輪,他在船上用腳踩着兩扇飛輪帶動下面的水輪,船就可以前行,比槳快多了。

“于總管,你這個辦法不錯!”趙玉龍用腳踩着扇輪,她欣賞地贊嘆道。

平時,趙玉龍也是喜歡造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出來,現在遇到同樣精通機關、造械的于斯,很是對她的胃口。

“少主過獎了!老奴在宮裏的時候,有海外的使臣會造船,他教給老奴的。”于斯說道。

“船上可有紙筆?”趙玉龍問道。

“有。”于斯是個很會享用的人,所以他的身邊從來不缺任何日用品。

趙玉龍邊踩着扇輪,邊在紙上快速地畫着,她畫了一只木制的機械鳥。

趙玉龍本來還發愁虎頭崖懸崖峭壁,人們攀登都是困難,要怎麽把寶藏運送下來?

這下她受到了于斯造船的啓發,決定用木制鳥把寶藏運到下面,既節省了人力又節省時間。

“周兄,你看這個可好?我們就用它把寶藏運下來。”趙玉龍興致勃勃地把畫好的木制鳥遞給蕭崇光看。

“很好!”然而,蕭崇光卻無精打采地沒有興致,欲言又止,“玉龍,……我不能陪你去衡州府了,我想回家,以後留在家裏幫家裏做點事情。”

是時候該散了!他與趙玉龍的游戲就到此為止吧,蕭崇光終于橫下一條心,要與趙玉龍徹底斷絕。

趙玉龍聞言愣住,她的笑容瞬間被僵在臉上,他們終是要分道揚镳了?

好久,趙玉龍才适應過那一陣劃過心上的劇痛,她到底沒有任何理由要求蕭崇光留下來,她更沒有理由讓他抛妻棄子跟她在一起。

何況,他們剛剛才死裏逃生,這也許就是他要離開她的理由吧?

趙玉龍想到蕭崇光跟随她遇到的那些危險,他若離開她能夠保得一生平安,她又有什麽不可以放手的?

人家家裏有妻兒老小,家大業大,何苦跟她亡命江湖?趙玉龍一點點說服着自己。

“也好,周兄既然要走,我也不會強留,但請周兄先和我去一個地方,也不枉你我結識一場,絕不會耽擱周兄歸程的。”趙玉龍請求道。

趙玉龍想帶蕭崇光回羅浮山,雖然她離開羅浮山的時候,在長生殿發過誓言,不光複趙國絕不再見列祖列宗的面。

可現在她就想帶這個男人回家,給她父母看看,這也許是她趙玉龍這一輩子喜歡的唯一男人,也許是她再也無緣相見的人。

蕭崇光對上趙玉龍懇切的目光,他不忍心拒絕她,哪怕她要帶他去的是龍潭虎穴,“好。”他微笑着應道。

好歹相識相知一場,也許這次分別,他們就永遠是敵人,再也無法做朋友,一想到這些,蕭崇光就不禁黯然,他還有什麽不能答應趙玉龍的?

船到岸上,趙玉龍把木制鳥的圖紙和給司徒靜的信交給于斯,叮囑他:“于總管,你先去司徒将軍的大營,讓他派人馬跟你去衡州府,我随後會到。”

“少主,你不能放這個周文龍離開,他知道寶藏的事情,如今又急着離開,會不會……”于斯趁着蕭崇光不在身邊,他便低聲提醒趙玉龍。

“于總管多慮了,我自有分寸。你選輕盈的木材多制些木鳥,以備待用。”趙玉龍不以為然說道。

于斯的話趙玉龍根本沒往心裏去,她現在只要一想到蕭崇光要離開她,她就什麽都想不了了。

少女情窦初開,卻情懷受挫,那份惶恐無助是可想而知的。

到了羅浮山,蕭崇光才知道趙玉龍是要帶他回長生殿,本來燕國一直都想摧毀羅浮山的長生殿,借以摧毀趙國人的信仰和意志。

但是,燕國只知道長生殿建在羅浮山中,具體方位,要怎麽進入卻不知道。

現在,趙玉龍要帶蕭崇光去長生殿,他本應該是得償所願才對。

可蕭崇光現在就是對此類行為提不起半點興趣了,趙玉龍對他的信任、不設防,讓他感覺一點意思都沒有。

他如此利用趙玉龍的對他的感情,蕭崇光不僅沒有任何成就感,反而覺得自己很猥瑣。

趙玉龍對蕭崇光的感情成了他的枷鎖,讓他對自己的所作所為背負上沉重的罪惡感,使他原本覺得對的立場變得那麽不堪。

趙玉龍一路上向蕭崇光介紹着羅浮山,蕭崇光卻不怎麽有心情,他只想快點離開趙玉龍,好去衡州府搶寶藏。

起初,蕭崇光是有點懷疑趙玉龍帶他來羅浮山,是故意拖住他,好讓于斯去取寶藏。

但是,當蕭崇光對上趙玉龍清澈的眼眸、爛漫地笑容,他就覺得是自己多心了,他已經開始相信,趙玉龍不會對他有任何傷害。

趙玉龍帶蕭崇光來到一個廣闊的湖邊,對面是高聳的巍巍青山,前面分明是沒有路了。

“我們到了!”趙玉龍眼望着對面的青山碧水,她高興地說道。

然後,趙玉龍打聲口哨,天空立刻飛來了一只五彩斑斓的雀鳥,雀鳥啾啾鳴叫着,它歡快地繞着趙玉龍飛旋一圈,便向湖的對面飛去。

☆、一廂情願

雀鳥飛走不一會兒,湖的對面搖來一只小船,等船近了,蕭崇光看清搖船的是個中年婦人。

“少主回來了?”婦人在岸邊停住船,她向趙玉龍親切地打招呼,然後還好奇地打量着蕭崇光。

“佟姨娘。”趙玉龍也親熱地和婦人打招呼,然後,她招呼蕭崇光:“周兄,請上船。”

“少主,這位公子是誰?生的真是俊俏!”佟姨娘打量着蕭崇光問道。

“這位是神劍門的周文龍公子,是我生死之交的好朋友。周兄,這位是佟姨娘。”趙玉龍介紹。

“在下周文龍見過佟姨娘。”蕭崇光抱拳行禮,既然是趙玉龍的姨娘,他自應該當作長輩來禮待。

“周公子客氣!您可是少主第一次請來的朋友,希望您千萬不要拘束。就拿這當自己的家好了。”佟姨娘臉上笑成一朵花,說完還滿含深意地瞟一眼趙玉龍。

正如她所言,蕭崇光是趙玉龍帶回羅浮山的第一個朋友,也是第一個男人,其中的深意佟姨娘當然明白。

只看少主看人家那巴巴的眼神就知道了,少主喜歡人家,所以,佟姨娘要刻意那麽說。

看到佟姨娘歡喜的模樣,趙玉龍心裏卻是默默傷感,佟姨娘哪知道人家對她沒有半點情意,她不過是單戀人家而已。

“周公子,您家居何地?家裏都有些什麽人……”佟姨娘熱情地問着。

“佟姨娘,我母親可好?”趙玉龍故意打斷佟姨娘問道。

她要不打個岔,佟姨娘一定會把人家祖宗八代都問個清楚的,她不過是帶個男人回來,佟姨娘也是太大驚小怪。

蕭崇光感激看一眼趙玉龍,佟姨娘的過分熱情讓他的确尴尬。

“宮主還好,就是常常想念少主,總是念叨。唉!少主去打仗,宮主哪能不挂念?”佟姨娘心疼說道,慕容夫人自從少主去與燕國打仗,就一直愁眉不展、寝食難安的。

聽到佟姨娘這麽說,趙玉龍不禁黯然,等到她把燕人趕出中原去,她就回來羅浮山終身陪伴母親。

趙玉龍看一眼身邊的蕭崇光,反正他們很快就要分道揚镳,她今生注定是孤單終老,還有什麽所求?

小船很快到了劃進一個溶洞,蕭崇光這才明白,燕國密探多次進羅浮山查找,卻就是找不到長生殿的所在,原來,長生殿的入口竟然隐藏在湖裏,從湖邊是看不到溶洞的入口的。

佟姨娘駕着小船劃出幽長的溶洞,他們上了岸,前面是一片竹林,密密麻麻、層層疊疊,是看不到一條路的。

但是,蕭崇光懂陣法,他倒是看出些門道,竹林的布局暗合陣法。

趙玉龍和佟姨娘在前面帶路,蕭崇光跟着兩人七轉八轉地走着,走了好半天才出了竹林。

他們又過了一個山洞,眼前才豁然開朗,出現一個狹長的山谷。

山谷裏奇花異草、芳香撲鼻,側面的斷崖上飛流下一股瀑布,水聲潺潺。

再看山谷上空的蔚蔚藍天、悠悠白雲,更映襯的整個山谷仿若人間仙境一般。

長生殿就建在山谷的正中腹地,是一座三層的樓宇,裏面供奉着趙國的歷代國君牌位,殿宇雕梁畫棟、氣勢非凡,透着皇家的威嚴氣度。

與長生殿比鄰而居的是慕容夫人的笑語宮。

原來的笑語宮在玉女峰那邊,自從慕容夫人嫁給趙劍以後,她就把笑語宮搬來了長生殿。

看到眼前的一切,蕭崇光心裏暗嘆,的确,長生殿建在這樣隐秘的所在,他燕國就是找上幾百年都不會找到的。

慕容夫人早接到訊息,她正站在笑語宮的門口張望着來路,當她看到趙玉龍,焦急等待的臉上才舒展開笑意。

“娘!”趙玉龍高興地喊一聲,她跑過去撲進母親的懷抱裏,“娘!”她暖暖地撒個嬌。

“龍兒!”慕容夫人疼愛地撫摸着女兒的秀發,紅了眼圈,她不在乎女兒到底能不能複國,只要女兒平平安安回來才是她的心願。

趙玉龍真是幸福!看到這樣暖人心的一幕,蕭崇光就想起他的母親,他小時候也是老愛在母親懷裏撒嬌。

但是當他長大些,他看到父皇寵愛信氏母子,他善良的母親受欺負,他就立志要成為最強大的人來保護母親,他要做這世間的主宰。

蕭崇光就漸漸地變成小大人了,他再也不會在母親懷裏撒嬌,而是站在母親的身前,用自己的身軀來為母親遮風擋雨。

其實,越是堅強的他,越是渴望溫暖,他真的很想要能夠再回到母親懷抱裏撒個嬌,享受一下母親慈愛地撫摸。

“娘,我帶了一位朋友來。”趙玉龍興奮地牽着慕容夫人的手看向蕭崇光。

“在下周文龍見過慕容宮主。”蕭崇光上前行禮,慕容夫人看起來和他母親年紀差不多,面貌與趙玉龍有幾分相似。

“周公子免禮!”慕容夫人趕緊伸手相攙。

慕容夫人看着眼前俊朗的蕭崇光,她仿佛明白了些什麽,她女兒怎麽會随便帶人進長生殿呢?

慕容夫人看向佟姨娘,佟姨娘向着慕容夫人擠眉弄眼、心照不宣地笑笑,然後直點頭。

慕容夫人便歡喜地把蕭崇光讓進笑語宮,然後吩咐宮人們去準備飯菜。

用過了午飯,慕容夫人要帶趙玉龍去長生殿進香,趙玉龍便托詞把蕭崇光也叫了去。

趙玉龍就想帶自己喜歡的人給先輩們看一看,也許這是唯一的一次機會。

慕容夫人明白女兒的心意,而且她看着蕭崇光也順眼,便也沒有反對。

蕭崇光站在長生殿的廟堂裏,心裏覺得有些諷刺,他一個燕國的皇子居然進了趙國的廟堂,可他看看趙玉龍,又覺得自己是心甘情願的。

也罷,他就把這些趙國的歷代皇帝們,當作趙玉龍的親人長輩好了,不論兩國恩怨,只論私交,他就只作為趙玉龍的朋友身份給他們上柱香。

蕭崇光便恭恭敬敬行禮奉香。

從長生殿出來,慕容夫人回去笑語宮,趙玉龍便帶蕭崇光去游覽附近的美景。

磐石、瀑布、雲海、□□……蕭崇光如同置身世外桃源,竟然暫時忘卻了他與趙玉龍的身份,他忘情所以地與趙玉龍開心暢游起來,山間雲海留下他們一路的歡聲笑語。

他們從斷崖上面看腳下的瀑布飛流,趙玉龍取出玉笛橫唇吹奏,不一會兒,各色各樣的雀鳥從四面八方飛過來,盤旋在他們兩人身側。

趙玉龍停了吹奏,她伸出手掌,一只雀鳥落上去,對着她清脆地鳴叫。

蕭崇光看得呆了,他看到夕陽餘晖、霞光斜照裏的趙玉龍,卷睫盼、明眸璀璨,笑嫣然、春光無限,趙玉龍美得像個九天仙女。

可是,蕭崇光又看看趙玉龍平坦的胸部,暗自一頭黑線,他又不是沒接觸過,趙玉龍胸部硬邦邦的像塊木板。

“趙玉龍,你究竟是男是女?是人是妖?”蕭崇光內心實在郁悶。

雀鳥在夕陽裏漸漸散去,趙玉龍望着振翅高飛的鳥兒嘆口氣,她喜歡的人,也要像這雀鳥一樣離她遠去了。

趙玉龍深深看一眼蕭崇光,她不想失去他!他溫柔的眸、溫柔的笑,她突然從斷崖上跳下去。

“玉龍!”蕭崇光失聲大叫,他心跳呼吸都一下猛然停住,他沒想到趙玉龍會突然跳崖。

蕭崇光俯身在斷崖的邊緣,他看到趙玉龍落進下面的深潭,水面泛起微波。

“玉龍!”蕭崇光向着平複的水面急切地喊一聲。

蕭崇光待要不顧一切地跳下去救人,卻見到趙玉龍突然又露出水面,她手裏高舉着一條肥美的鯉魚。

“周兄,我們又有魚吃了。”趙玉龍在水裏歡快地喊道。

蕭崇光卻是突然無力,渾身虛脫的感覺,剛剛那一刻,他怎麽就忘了趙玉龍是會游水的?他居然還想要跳進水裏去救趙玉龍,這感覺太可怕了!

蕭崇光出了一身冷汗,他要時刻謹記:趙玉龍是他的敵人——不能共存的敵人!他不能對趙玉龍有感情。

蕭崇光下到潭邊,趙玉龍已經從水裏爬上岸,她雖然渾身濕透,臉上卻依然透着頑皮地笑。

“今天晚上我下廚,給你做道魚湯嘗嘗。”趙玉龍興奮地說道。

感覺到山風襲來的陰冷,蕭崇光脫下自己的長袍罩住趙玉龍,他非常無奈地說道:“快回去換衣服吧,免得着涼了。”

他是要把趙玉龍當敵人,可他就是沒辦法不去關心趙玉龍,對趙玉龍無動于衷,這種感情的糾結、矛盾,也着實讓蕭崇光備受煎熬。

吃過晚飯,仆人帶蕭崇光去客房安頓,慕容夫人則拉了女兒好好敘話。

“龍兒是喜歡周公子嗎?”慕容夫人握着女兒的手溫柔問道。

趙玉龍垂首,她不知道該怎樣和母親說起。

“周公子相貌堂堂,脾氣性格看起來也好,龍兒眼光不錯!”慕容夫人只以為女兒害羞,便又自顧說道。

“他有妻室。”趙玉龍依舊垂着頭,卻悶聲說道。

慕容夫人愣了,女兒這是什麽意思?……難道她堂堂的趙國公主要去給人做小嗎?

“龍兒……那周公子的意思呢?”慕容夫人急忙問道。

若是那個周文龍能夠顧及禮法,讓趙玉龍進門為大也可商榷,或者幹脆讓他休妻再娶。

“他……不愛我,是我一廂情願喜歡他。”趙玉龍始說道,她紅了眼圈。

聽到這裏,慕容夫人不語了,女兒委委屈屈的模樣讓她這個當娘的很心疼。

“他和你這樣說的?”好半天,慕容夫人才又問道。

慕容夫人是看女兒這麽喜歡人家,不問個明白怎麽行,問清楚究竟怎麽回事,她也好給女兒出出主意。

☆、玉龍情挑

“他沒說過……我也沒問過。”趙玉龍說道。

“傻女兒!他不會都不知道你是個女孩子吧?”慕容夫人突然發現了問題的重點,女兒一直女扮男裝的,若是人家當她是個男人,還怎麽會對她起那份心思呢?

趙玉龍擡頭茫然看着母親,她不是沒想過這個問題,但是當她知道蕭崇光有妻室時候,就沮喪萬分,不認為這個問題是重點了。

“你至少應該先讓他知道你是個女孩子,……如果你是真心喜歡他,就勇敢一點。”慕容夫人鼓勵女兒,一個人遇到喜歡的人不容易,她多麽希望女兒将來能夠得到幸福。

“可是,我現在還沒有把燕人趕出中原去,怎麽能談兒女私情?”趙玉龍有些遲疑。

“如果他也喜歡你,就一定會等你的,……我倒是覺得……他像是喜歡你。”慕容夫人回憶着說道。

這一天下來,慕容夫人當然會注意蕭崇光對趙玉龍的态度,她得看他是不是對自己女兒好。

慕容夫人就看到蕭崇光對趙玉龍溫柔地笑,那樣的笑讓慕容夫人很放心,因為趙劍從來沒有對她那樣笑過。

當初趙劍來到羅浮山,身邊只剩了幾百個随從,後面還有燕國的追兵,是笑語宮出手解救了趙劍,幫助趙劍在羅浮山立足。

慕容夫人嫁給趙劍,她始終都知道趙劍娶她是為了複國,為了給趙氏皇族延續血脈,但她因為太喜歡趙劍,便還是不顧一切嫁給了他。

雖然慕容夫人嫁的心甘情願,但是得不到丈夫一個溫柔的眼光和微笑,卻是她心上永遠的傷痛。

所以,慕容夫人看到蕭崇光對趙玉龍發自內心地溫柔微笑,她就對這個“女婿”很滿意。

慕容夫人還注意到,剛剛兩個人從山間回來的時候,趙玉龍身上濕淋淋地披着蕭崇光的長袍,這說明這個男人還是很靠譜的,知道疼愛趙玉龍。

“娘,你覺得他喜歡我?”趙玉龍眼睛頓時放出亮光,她無限信賴地盯着母親問道,如果她母親說是,那就一定是。

“我女兒又漂亮,又聰明,他怎麽會不喜歡呢?”慕容夫人疼愛地摟過女兒說道,女兒在每個母親的心裏都是最好的。

“娘,我這就去和他說。”趙玉龍興奮地蹦起來,她一下放心了,不再覺得沮喪,她一定要要去告訴蕭崇光,她是個女孩子,她喜歡他。

“回來,你這樣子去怎麽能行?得好好打扮一下才像個女孩子。”慕容夫人趕緊拉住女兒說道。

“哦!”趙玉龍看看自己的男裝,才也覺得不妥,可她哪有女裝?

慕容夫人便翻箱倒櫃,找出自己年輕時候穿的衣服,她給自己女兒細細裝扮起來。

穿慣了男裝的趙玉龍別扭地扯着寬大的衣領,和胸前極低的抹胸,她非常地難為情,她還從沒試過露着一大片胸脯涼飕飕的感覺。

慕容夫人則打量着煥然一新的女兒,她贊賞地點點頭,她女兒這麽漂亮,又是趙國皇室唯一的公主,那個周文龍一定會喜歡的。

“快去吧。”慕容夫人确信女兒的形象再沒有一絲纰漏,才放女兒出門。

趙玉龍穿了這麽一件衣服,她都不敢大搖大擺地走在院子裏,怕被宮人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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