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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只好問道。

聽到母親見問,蕭崇光才驀然收回思緒。

蕭崇光望着母後凝視慈愛的目光,他把如骨鲠在喉的話又咽回去,他沒辦法說,他思緒太亂,也不知道要怎樣和母親說。

“母後,兒臣一切都好,沒什麽心事。”蕭崇光勉強露出笑容,他故作輕松地回道。

“你既然不願說,本宮也就不問了。光兒,你從小性格剛強是好的,但是,你性格又太過偏執,對你卻是不好的。世間萬事,順其自然就好,不要執念太深。”李皇後見兒子不願對她說,便耐心開導他一些道理。

進了李皇後的寝殿,一個老嬷嬷正在給李皇後養的一只八哥喂食,可是八哥對食物根本不感興趣,它把頭別在翅膀下面,對食物連看也不看一眼。

“唐嬷嬷,約約還是不肯吃東西嗎?”李皇後走過去憂心地問道。

“是,皇後,它現在連看都不看一眼。”唐嬷嬷躬身答道。

“唉!”李皇後嘆口氣,她無奈地問八哥:“約約,你到底怎麽了?是哪裏不舒服嗎?”

八哥聽到李皇後說話,它才從翅膀的羽毛中鑽出腦袋,但是,它只看一眼李皇後,就又把頭別回去。

“唐嬷嬷,你再去宣王太醫來給約約瞧瞧到底是什麽病症。”李皇後深皺着眉頭吩咐道。

“是,皇後娘娘。”唐嬷嬷立刻領命去宣太醫。

“這些太醫也真是沒用,連只鳥兒的病都瞧不了。”李皇後自言自語。

蕭崇光望着病疚疚的八哥,身邊圍繞着彩雀紛飛的趙玉龍就一下子又出現在他眼前。

蕭崇光不禁輕聲如同夢呓說道:“母後,……兒臣有位朋友,她能聽得懂鳥言獸語……若她在這兒,……她一定可以治好約約的病。”

“哦?世間竟有如此神奇的人嗎?”李皇後頓時眼睛閃亮,她驚奇地問道。

“是,她……她還會好多常人不會的東西,做什麽都好……”蕭崇光繼續說道,他與趙玉龍在一起經歷過的那些事,一瞬間都歷歷在目。

“那太好了!既然是你的朋友,你可以請他進宮來給約約看看。”李皇後高興地說道,她的心一下放在鳥兒的身上,倒沒注意到兒子的狀态不對頭。

望着李皇後期待的目光,蕭崇光一下語噎了,他沉默一下才有些艱難地開口:“母後,……她是趙國人!”

李皇後一下笑了,她問道:“趙國人怎麽了?趙國人不可以做朋友嗎?”

“光兒,母後不是迂腐的人,只要是你的朋友,就是母後的上賓,你自管帶他來,母後會盛情相待的。”李皇後又說道。

蕭崇光卻低下頭,萬分沉重地說道:“她是趙國皇室的後人!是我們的敵人!”

這才是蕭崇光糾結的根源,“敵人”這兩個字刻在他的心上,就像一道鴻溝把他和趙玉龍隔開兩個極端。

李皇後這才感覺氣氛不對,她可以感覺到兒子此刻就像一只籠中的困獸,難以掙開一種束縛。

也許,這就是兒子不願說起的心事。

李皇後走到蕭崇光面前,她溫言問道:“你剛才不是說,他是你的朋友嗎?”

蕭崇光肩頭微微顫抖,他強自抑制着将要崩潰的悲傷情緒。

“既然你們是朋友,你又何必管他燕國人、趙國人?天下人都是炎黃子孫,是一個種族,為什麽趙國皇室的後人,就不能和燕國皇室的皇子做朋友?公歸公、私歸私,光兒,只要你心裏是公私分明,和誰做朋友都是可以的。”李皇後深明大義說道。

她覺得兒子為這麽點小事想不開,實在不像他平日裏大氣俨然的風格。

蕭崇光擡起頭,他望着母親,像是一個溺水的人抓住一棵救命稻草,“母後,兒臣喜歡一個女子!”他突然說道。

這句話一說出來,蕭崇光自己已經是淚流滿面。

他終于敢承認自己的感情,終于敢說自己喜歡趙玉龍,壓抑在他胸口的那塊巨石不翼而飛,他心中倏然明朗了許多,釋然了許多。

李皇後一下愣住,她看到兒子的模樣立刻明白了,這才是他煩惱的根源,她就說嘛,不過是和敵人交個朋友,怎麽會困擾通達事物的蕭崇光呢?

看着兒子望着她無助地哀傷,李皇後釋懷微笑,她慈愛地對兒子确定說道:“你能有自己喜歡的人,母後很高興!”

李皇後說的是真心話,蕭崇光對待鳳楚君是個什麽态度,她這個當娘的會看不出來麽?她也并不贊成兒子為了前途而娶一個不愛的女子。

雖然蕭崇光不娶鳳楚君,會得罪鳳家,但是,與她兒子的終生幸福比起來,那算的了什麽?

再說,除了蕭崇光,燕國不還有兩個皇子嗎?足夠鳳家挑的。

蕭崇光從他母親的微笑裏看到了母親的支持,他又鼓起勇氣說道:“她……是趙國人……我們的敵人。”

李皇後這才皺了下眉頭,她問道:“不管她是什麽人,她也喜歡你嗎?”她是怕自己兒子單戀人家,那可是要吃苦頭了。

一語驚醒夢中人!李皇後的一句話如醍醐灌頂,讓蕭崇光的心胸豁然開朗。

是啊,不管趙玉龍是什麽人,她是不是同樣喜歡他才是關鍵,他們是不是相愛才是關鍵,什麽趙國人、燕國人,什麽朋友、敵人的,他為什麽非要揪着那些沒用的東西不放呢?

他喜歡趙玉龍,趙玉龍也喜歡他,他麽為什麽就不能敞開心扉好好地去相愛,非要等到失去了再去抱憾終身嗎?

“母後,兒臣外面還有急事,就先告辭了。”蕭崇光說完給李皇後磕個頭,他得趕緊走。

雖然還不到趙玉龍上摩崖山的日子,但他必須要立刻處理好這件事,他不能讓趙玉龍有任何的閃失。

蕭崇光現在可以很明确地告訴自己,他承受不了那樣的後果!

李皇後雖然意外,但是,她看到兒子皺着的眉頭開了,臉上散發着喜悅之情,整個人都變得神采奕奕。

再也不是那副有氣無力、無精打采的頹廢樣子,不管他要去幹什麽,她也放心了。

“把你喜歡的女子帶回來。”李皇後在兒子身後喊道,她仿佛也給兒子的喜悅感染了。

蕭崇光卻在門口站住,他突然想起一事,他回過頭對母親囑咐道:“母後,讓舅舅召西夏郡王赫連明秀進京,先把他軟禁起來。赫連明秀若是不來,就讓鳳容出兵先滅掉西夏。”

蕭崇光知道中原大規模的戰事已經無可避免,而那個西夏郡王赫連明秀又是個狼子野心之人,赫連明秀若是到時候趁火打劫,燕國将來必然腹背受敵,更加難以保全。

為今之計,就是軟禁赫連明秀于燕國,西夏才能安穩。

本來,蕭崇光是想明天去和舅舅李洲商議此事的,可現在,趙玉龍的安危才是重中之重,他便只好讓李皇後帶話給舅舅。

“本宮知道了,這就叫人去傳相國。”李皇後應道,她知道這是國家大事,便也不敢耽擱,立刻派人去宣她的哥哥李洲進宮。

李皇後看着匆匆而去的兒子,她露出一抹欣慰地笑,她希望自己的兒子能夠與他心愛的人相依相伴,得到幸福的人生,不要像她一樣……

李皇後回到約約的鳥籠邊,她看着約約出了神,陷入懷念的思緒之中。

李皇後在閨中之時,她有自己喜歡的心上人。

但是,李皇後迫于家族的壓力,嫁給了燕皇,而她青梅竹馬的心上人在她嫁入皇宮之後,便沒了音訊。

沒想到在十年之後,有人給李皇後送來了這只八哥,八哥只會講兩個字“千凝”。

千凝是李皇後的乳名,當時,李皇後一下就猜到八哥的來歷,再找送鳥的人,那人卻已不見。

從此,李皇後給八哥起名叫做約約,是為了紀念當年她曾與那人立下的誓約。

那時候,他曾與她約定要私奔天涯,李皇後卻一再猶疑,沒有如約而去,等她終于下定決心的時候,他已經失望離開了。

而這幾十年來,李皇後無一日不在後悔自己當初的怯懦,錯失了她一生的幸福。

現在,李皇後只希望兒子能夠抓住他手中的愛情,不要錯過才好。

“崇光哥哥,崇光哥哥……”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鳳楚君的喊聲大老遠的傳進李皇後耳朵裏。

鳳楚君與蕭崇傑布置完了玄武殿,便匆匆跑來李皇後宮中,她興致勃勃地要讓蕭崇光去看看她獨具匠心地傑作。

“皇後娘娘,崇光哥哥呢?”興沖沖的鳳楚君進了殿內沒有看到蕭崇光,她便急急問道。

“光兒宮外還有些事情沒辦,他已經走了。”李皇後說道。

她倒也有些同情鳳楚君,這丫頭雖然有些驕橫,但對蕭崇光還是情之所鐘,也肯低頭的。

只是,這感情的事情,從販夫走卒、到皇家貴胄,有緣有分最是難求。

“什麽?……”鳳楚君頃刻就變了臉色,一副欲哭無淚的樣子。

蕭崇傑倒是在心裏舒了一口氣,二哥不在,他就不用受那種刺激了,他倒是怕自己會一個不小心,就暴露了自己的妒忌。

☆、以毒攻毒

蕭崇光連收拾都沒有,他直接牽了自己的馬就向宮外跑,在宮門口那裏,他正碰到辦完了差事急着趕回來的火桐。

“火桐,你立刻去摩崖山,命令東方伊蓮和柳無幾,撤銷一切行動,立刻!快!”蕭崇光勒住馬頭,向正在宮門登記處登記的火桐吩咐道。

“是!王爺,屬下把這包藥材交給皇後娘娘立刻去。”火桐說道。

李皇後有頭風病,火桐特意在民間打聽了藥方帶回來的,打算親手交給李皇後。

“那你快去快回,如果趙玉龍出了任何意外,本王拿你是問!”蕭崇光說完,打馬要走。

“王爺!那個傀儡蠱人的事,是不是一并撤銷?”火桐趕緊追着問,他最關心就是這件事,為此他都整夜的睡不好覺。

“一并撤銷!”蕭崇光想也未想便答道,要不是那天他被趙玉龍刺激深了,也不會想要硬逼自己發狠。

蕭崇光急切說完,便縱馬離開,他要去吳軍大營見趙玉龍。

聽到王爺說撤銷傀儡蠱人的計劃,火桐一下子松了口氣,幸虧,王爺還不是個糊塗的人,不會受東方伊蓮那個妖女的蠱惑。

但是,趙玉龍那事又是怎麽回事?王爺這是又唱哪一出?他到底是要拿這個趙玉龍怎麽辦?

火桐雖然滿肚子地疑惑,但是看王爺那個勁頭,是千萬耽擱不得的,他便匆匆進宮去見了李皇後,沒等李皇後想要拉住他問問話,他便又急匆匆離開,日夜兼程趕往摩崖山。

吳軍的大營裏,趙玉龍正在藥房裏研制一種叫做花姑傘的□□。

花姑傘是《蟲草集》記載的天下第一毒物,它其實是一種很平常的菌類,人畜吃了都是無害的。

但是,花姑傘經過一種特殊地煉制和提純,它就會變成世間最毒的□□,縱使對方武功如何高強,只要沾上一點的粉末,便會立刻毒發攻心,救無可救。

趙玉龍煉制花姑傘,就是為了對付武功高強的聖殿聖君,聖君要制作傀儡蠱人,她也顧不得什麽道義不道義了,先為武林除害再說。

趙玉龍正忙得不可開交的時候,于斯進了藥房,他湊近趙玉龍神神秘秘地說道:“少主,那個周文龍又回來了。”

蕭崇光到了吳軍大營,得知趙玉龍還未離開,他才舒了一口氣,但他要見趙玉龍,卻被于斯給擋了駕。

于斯本來就對這個周文龍不是很信任,蕭崇光又在虎頭崖奪寶之後去而複返,于斯怎麽會對他沒有懷疑。

趙玉龍正在密切地注視着藥爐內花姑傘的變化情況,這本來是很關鍵的一步,她聽到于斯的回報,不禁愣了一下,才突然醒悟一般就向外面跑。

趙玉龍邊跑邊喊着囑咐于斯:“藥汁變成紅色就熄火!切記!”

“少主……”于斯話還沒說完,趙玉龍已經出了藥房。

于斯只好搖頭嘆氣,他把蕭崇光擋在外面,就是要先來給少主提個醒,讓少主千萬不要再相信此人。

可沒想到,少主聽了,竟然那般失态地跑出去,于斯也是怎麽也想不明白,少主為何就如此喜愛那個周文龍?

趙玉龍遠遠就看到蕭崇光在她營帳外焦急等待的身影,她看着那熟悉的身影,淚水一下子就迷蒙了眼睛,她趕緊揩掉眼淚,強裝鎮定走過去。

“周兄,你回來了!”趙玉龍到了蕭崇光近前依然熱情地打招呼。

雖然蕭崇光一再地拒絕她的追求,她也會依然把他當最好的朋友對待,不會因為己所不欲,就對他産生嫌隙。

趙玉龍神色如常,蕭崇光卻是心情澎湃,他望着趙玉龍,竟然一句話也講不出來,只貪戀地看着她的樣子。

趙玉龍卻給蕭崇光瞧得毛了,她是有哪裏收拾地不妥的地方嗎?

趙玉龍趕緊又整理一下自己的裝束才笑道:“周兄請裏面坐,這裏風大……”

趙玉龍還未說完,蕭崇光已經走向她,他伸出雙臂将她輕輕摟進自己懷裏。

趙玉龍一下傻了,她被動地張着雙臂,不知道自己是該抱他好、還是不該抱他好?他這樣抱她又是何用意?

“周兄……”她疑惑萬分地輕聲叫他。

旁邊的軍士也是驚悚,都知道少将軍和少主是斷袖之交,這周公子什麽時候也攪和進來了?

……不過,這周公子真是大膽!一向率性妄為的少将軍還沒敢當衆抱過少主呢。

“龍兒!我喜歡你!”蕭崇光終于可以開口講話,他在趙玉龍耳鬓邊深情說道。

這句話,就像被他憋在心裏幾百年那麽久,終于可以在此刻一吐為快。

趙玉龍被驚呆了,她大腦裏一片空白,她張着嘴巴,卻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答蕭崇光的表白。

趙玉龍想過蕭崇光回來的千萬種可能,但她就是沒敢想,蕭崇光會因為喜歡她而回來。

趙玉龍呆了片刻,才滿心歡喜地合攏雙臂,她緊緊擁抱住蕭崇光,不禁喜極而泣,她終于得到自己心上人的回應了,兩情相悅,這是多麽幸福的感覺啊。

蕭崇光感覺到趙玉龍的淚水糯濕他的肩頭,他推開她,為她揩去臉上的淚水。

“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該讓你那麽傷心!龍兒!……我喜歡你!”

蕭崇光說着便俯首吻住趙玉龍的唇,他無數次回味的那溫柔觸感,還有那心跳若狂、銷魂蝕骨的感覺。

一切都那麽美好!就是他想要的。

趙玉龍卻是慌張地心都不會跳了,她雖然之前也接觸過蕭崇光的嘴唇,但那是為了救他的命,而且,他在昏迷之中,她沒太多旖旎的想法。

但是現在,這是純屬男女感情的親密接觸,她怎麽能不緊張地要命呢?

趙玉龍此刻心裏竟然還有愚蠢地想法,怕蕭崇光會不滿意她的唇,親完了對她再失望、後悔。

所以,她一顆芳心裏滿是忐忑。

軍士們也真是開眼了,看這情形,将來他們少主真要登基做了皇帝,後宮裏到底是要納女子、還是納男子?

蕭崇光與趙玉龍難分難舍地離開彼此,才發現他們在的場合多麽不合時宜,看到軍士們躲閃于別處的目光,趙玉龍滿面通紅,她趕緊拉了蕭崇光進入軍帳之中。

看到軍帳裏無人,兩個人才會心地一笑。

“龍兒!”蕭崇光輕聲叫她。

趙玉龍臉紅紅的,想起剛才兩個人忘乎所以地親熱,她羞澀地垂下粉頸。

“龍兒!”蕭崇光把趙玉龍擁進懷裏,怎麽也喊不夠她的名字。

蕭崇光突然想起摩崖山的事,他便在趙玉龍耳邊說道:“答應我一件事。”

“什麽?”趙玉龍臉幸福地依偎在蕭崇光胸膛上,她呢喃問道。

“不要去摩崖山,……我聽說東方伊蓮在摩崖山設了埋伏。”蕭崇光說道,真是可笑,他這是自己給自己拆臺來了。

趙玉龍心頭一暖,他是因為聽到了東方伊蓮要不利于她,才匆匆趕回來給她報信的,原來,他是這麽在乎她。

“沒事,我不怕。”趙玉龍說道,東方伊蓮那些伎倆她都爛熟于心,才不會上當。

“不要輕敵!答應我,不要去。”蕭崇光再次鄭重囑咐。

“好,我答應你,不去摩崖山。”趙玉龍看到蕭崇光神情鄭重,非常在乎這件事,便笑着點頭答應,反正和東方伊蓮那種人,也不必講究信義。

這時候,于斯的聲音在帳外響起:“少主,藥汁已經熬好,您看要怎麽辦?”

于斯當然是受過軍士們的點化了,才沒有冒冒失失地闖進軍帳來,而是在帳外禀告。

不過,于斯這下也明白他家少主為何就對周文龍好,原來是他家少主是喜歡人家。

于斯在趙國宮中當差多年,那時候,從君到臣,趙國人斷袖成風,皇家貴胄都以圈養男寵為榮,所以,他也是見怪不怪了。

但是,對于這件事,于斯有自己的看法,于公于私,他都認為少主喜歡周文龍不如喜歡有用的司徒孝成。

他以後一定要給少主吹吹耳旁風,讓少主做出明智地選擇才是,于斯心裏合計,他們宦官幹這種挑唆的活,可是專長。

聽到于斯在帳外喊話,趙玉龍才想起花姑傘的事,她趕緊掙開蕭崇光的懷抱,拍拍自己的腦袋說道:“呀!我把大事忘了。”

“什麽大事?”蕭崇光随口問道,問了之後又覺得不妥,他不想要再利用趙玉龍得到任何情報,從此之後,他都不會!

當蕭崇光下定決心來找趙玉龍的時候,他就對自己發下誓言。

“你跟我來。”趙玉龍說着便拉了蕭崇光去她的藥房。

趙玉龍回到藥房,她看着藥爐內血紅色的花姑傘毒汁,長長舒了口氣,今天真是好事連連,她喜歡的人回來了,花姑傘也已經煉制成功。

“這是什麽?”蕭崇光看着藥爐內那神奇詭異的血紅顏色,忍不住一時好奇問道。

蕭崇光沒想到那是□□,因為,他從來沒見過趙玉龍用毒。

“這是花姑傘,蟲草集所記載的天下第一毒。”趙玉龍用根樹枝攪着毒汁回道。

蕭崇光愣了,蟲草集已經是讓世人膽寒的一本書,而趙玉龍現在所煉制的居然是蟲草集上的天下第一毒,讓人聽了都會覺得瘆得慌。

趙玉龍見蕭崇光無應答,她便跟他解釋:“聖殿聖君要用十三堡的人制作傀儡蠱人,我也只好以毒攻毒、出此下策,聖殿不除、聖君不除,只怕中原武林就要血雨腥風,再無寧日。”

蕭崇光一下明白了,趙玉龍這爐□□是給他準備的!

他不禁心中一片凄涼,就算他沖破自己的禁忌又怎麽樣?他們相憎相殺的命運依然橫亘在那兒,是無法改變的。

“而且,我已經可以猜到那個聖君的真實身份了。”趙玉龍眼睛發亮說道。

“什麽?你知道……他是誰?”蕭崇光心中一驚,他失聲問道。

“是!”趙玉龍篤定答道,“我與聖君交過兩次手,聖君所用的武功內力寒冷、透着陰煞之氣,而且他用的索命鬼爪鞭,在武林中的兵器譜上是有排名的,是域外北冥派的神器,所以,這個聖君的武功出自北冥派無疑。據說,燕國的二皇子易王蕭崇光自幼跟随北冥派的北冥老祖習武,是北冥老祖的關門弟子。”

蕭崇光聽到趙玉龍如數家珍一般道出他的名字和師承門派,他心中開始發涼,也不知道趙玉龍到底對他了解了多少。

“我去虎頭崖取寶藏的時候,聖殿也出現并參與其中,那個聖君居然可以調動燕國的軍隊,可以見得聖君的身份在燕國極其顯赫,這就與易王蕭崇光對上了號。所以,我敢斷定,聖殿聖君就是燕國的二皇子易王蕭崇光。而蕭崇光是燕國最傑出的皇子,若能把他殺掉,取燕國就易如反掌了。”趙玉龍心中高興,談性正佳,她也只顧注意着藥爐內毒汁的變化顏色,所以沒注意到蕭崇光變白的臉色。

☆、與子成說

“蕭崇光是燕國最有能力的皇子,除掉他,是當務之急……”趙玉龍自顧說着,當她發現花姑傘的藥汁變成透明的像水一樣的液體,她高興的笑了:“成功了!我成功了!”

原來,花姑傘經過煉制之後,會出現七種顏色的變化,最後返璞歸真化為清水才算成功。

看着趙玉龍高興的樣子,蕭崇光心裏百味雜陳,他雙手扳住她的肩頭,凝視着她的眼睛。

他十分鄭重地說道:“龍兒,不管我以前做過什麽,以後會怎麽做,你都要記着,我對你的感情是真的,沒有半點摻假!記住了!”

他來的目的就是告訴趙玉龍,他對她的感情,既然他們的命運無法改變,那他也一定要讓她知道他的感情,讓她知道,他同樣喜歡着她,她不是單方面的感情。

其實,蕭崇光完全可以問趙玉龍,她要用什麽方式給他下毒,只要他開口問,他相信趙玉龍一定會告訴他。

但是,蕭崇光已經下定決心,只要是和趙玉龍計劃有關的事情,他現在都會回避,他要用這種方式來向自己愛的人證明他的感情。

趙玉龍望着蕭崇光充滿愛意的深邃眼眸,她深深地沉醉其中,多麽好的愛人啊!

“周兄……”趙玉龍深情開口,她剛叫了句周兄,就被蕭崇光打斷。

“龍兒,……以後不要再這樣叫我。”蕭崇光把額頭抵向趙玉龍的額頭,他無力地說道。

,他本來想要向趙玉龍承認他真實身份的,可現在有了花姑傘的事情,他卻再也張不開口。

“那……”趙玉龍為難了,她不叫他周兄要怎麽稱呼他呢?

“龍兒,如果戰争結束了,你我都還活着,我們就結為夫婦好嗎?”蕭崇光徑自心酸地問道。

怎麽能不心酸?如果趙玉龍知道了他的真實身份,她還會像現在這樣愛他嗎?

而且,她還要給他下毒,就趙玉龍的本事,只怕是有十個他也在劫難逃,他未必有命活的到戰争結束。

結為夫婦!趙玉龍眼睛瞬間亮了,這正是她的心願。

“你真的願意娶我嗎?”趙玉龍帶點羞澀驚喜地問道。

“只要你願嫁,我就願娶!”蕭崇光肯定地回答。

趙玉龍不由激動的兩頰飛紅,她沒想到,蕭崇光這次回來,不止是向她表達愛意,居然和她連終身大事都定下了。

“……那……房姐姐那裏,你一定要和她好好說。……我不求名分,只要能和你一生相伴就好!”趙玉龍高興之餘,突然想到了周文龍的原配夫人房娥,她得把自己的想法說清楚,免得到時候周文龍在房娥那裏沒法交代。

自作孽不可活!蕭崇光現在也只有哭笑不得。

不過,蕭崇光見趙玉龍說的認真,不由心中更是酸楚,他一把攬過趙玉龍,把她緊緊貼進他胸懷裏。

“龍兒,沒有任何人,只有你和我!”他說道。

趙玉龍雖然有些驚愕、聽不懂,但她心裏卻是非常溫暖,很受用。

自古以來就是這樣,不管男人這種話有多少可信度,女人就是愛聽,也寧願相信。

趙玉龍正貪戀着蕭崇光懷抱的溫暖,蕭崇光卻把她推開了。

“龍兒,我要走了,以後我們也許不會再見,也許會再見,別忘了我今天說過的話,一定要相信我!”蕭崇光再次叮囑道。

“這……就要走嗎?”趙玉龍非常失望地望着蕭崇光,她可憐巴巴地問道。

趙玉龍不是很明白蕭崇光的意思,既然喜歡她,為什麽不能留下來陪在她的身邊?還是要走?

蕭崇光當然也舍不得這麽快和趙玉龍分別,但是,這種時候,他們兩個特殊的身份,他是必須要離開她才好。

只有等打完這場戰争,他才可以坦蕩地面對她。

蕭崇光沒有回答趙玉龍,反而是再次親上她的唇,他細細地碾磨着,細細地品味着,他要記住她獨特的感覺,她獨特的味道,也許,這次就是永別!

趙玉龍也緊緊地擁抱着蕭崇光,她能夠感覺到他的悲傷,她不知道他為何悲傷,他的悲傷深深感染着她,讓她心慌意亂。

所以,她用自己的擁抱,用自己深情的吻,盡自己所能地安慰着他悲傷的情緒。

蕭崇光告別了趙玉龍,他離開吳軍大營,直奔向聖殿的總舵所在地白馬塔寺。

雖然,他和趙玉龍之間的根本問題并沒有解決,但是,他可以向自己的愛人表明心跡,就算是得不到好的結局,他也此生無憾了。

蕭崇光回到白馬塔寺,火桐已經在那裏等候了,當然,還有莫名其妙的東方伊蓮。

東方伊蓮正興致勃勃地準備立一大功,來邀寵自己的心上人,沒想到,機會轉眼就沒了。

蕭崇光到底怎麽想的?東方伊蓮是徹底蒙圈了。

蕭崇光一再地出爾反爾,難道那個趙玉龍對他還有利用價值,所以,他才舍不得殺?

蕭崇光不殺趙玉龍還勉強講的過去,可那個傀儡蠱人是怎麽回事?竟然也要她放棄。

蕭崇光先是單獨見了火桐,聽他彙報摩崖山的一切情況。

“王爺,柳無幾已經回去鳳襲大營,山上的火藥也已裝車運回去。東方伊蓮的傀儡蠱蟲已經消毀殆盡,不會再害人了。”火桐心情非常好地說道。

制了一半的傀儡蠱蟲,東方伊蓮當然是舍不得銷毀的,是火桐壯着膽子強給她毀了。

火桐這次也是拼了,他寧肯惹上東方伊蓮,也絕不會讓那種害人的東西留在世上。

沒想到,氣急敗壞看着被毀壞的傀儡蠱蟲,東方伊蓮只是張了張嘴巴,也沒說出個什麽來,這讓火桐非常地解氣。

火桐可不知道,東方伊蓮要不是為了讨好蕭崇光,才不會受他的氣。

“王爺,您這次真的是太英明了!”火桐看到蕭崇光臉上露出難得一見的笑容,他也大大方方地又給蕭崇光戴頂高帽。

可是,火桐也奇怪了,前幾天還死氣沉沉的王爺,心情怎麽突然變好了?

是因為那個趙玉龍嗎?火桐可清楚地記得,王爺說過,趙玉龍要是出了事,是要拿他問罪的,莫非……

“王爺,您還會去見趙玉龍的吧?可是吳軍又有什麽新的動向?”火桐問道。

他也以為蕭崇光留下趙玉龍一條命,是因為趙玉龍還有利用的價值。

“我不會再利用她了得到任何消息。”蕭崇光眼望着前方出神地說道。

“為什麽?……”火桐驚異地問道,王爺這是什麽策略?突然對敵人大發善心。

而且,蕭崇光對火桐用了個我,他是很少有這樣的真情流露,這讓火桐更感覺到蕭崇光的反常。

“我喜歡她!”蕭崇光坦然說道,他眼睛裏浮起滿滿的愛意。

自從蕭崇光承認了自己對趙玉龍的感情,他心裏便再無任何的羁絆,這話說出來,喜悅之情溢于言表。

火桐卻是沒太聽明白,王爺喜歡誰?“王爺,您喜歡誰?”他一頭霧水地虔誠求教。

“我喜歡玉龍!趙玉龍!”蕭崇光就施施然再給火桐明确強調一遍。

他沒聽錯!王爺說的就是趙玉龍!火桐打個趔趄要撲了。

“王爺,趙玉龍……他是個男人!”火桐眉毛都要打結了,他好心地‘提醒’王爺。

“男人怎麽了?本王不能喜歡嗎?”蕭崇光故意逗着火桐。

火桐立刻退了兩步,他狐疑地望着蕭崇光,心裏有些驚悚地暗自琢磨:王爺喜歡男人!他這愛好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他有沒有對他……

火桐都不敢往深處想了,蕭崇光在他眼前已經幻化成為一只不懷好意,呲着獠牙的老虎,而他,還單純無知地伴虎而眠。

蕭崇光看火桐果然被他吓到,這才得意地一笑:“趙玉龍,她,是個女子!……不許洩露!”

錦衣夜行是件多麽痛苦的事情,所以,蕭崇光一定要向火桐炫耀一下,他心裏才痛快。

“女……”火桐才說一個字,就看到蕭崇光看向他犀利的眼神,他趕緊捂住嘴巴,再天大的秘密,自己消化吧!

“王爺……”火桐半天回過神來,他覺得王爺這件事好像不靠譜,就算趙玉龍是個女子,可趙玉龍她不是普通的女子啊!

趙玉龍是趙國皇室的後人,與他們燕國那是不共戴天的仇恨,王爺怎麽會鬼迷心竅喜歡上一個不共戴天的仇人呢?

這事不靠譜!絕對的不靠譜!火桐搖頭、又搖頭。

但是,火桐看到蕭崇光正在興頭上,他就算勸他放棄趙玉龍,他也未必會答應,蕭崇光的性格可不是一般地執着。

不如等回到宮中,讓李皇後來勸說蕭崇光,王爺雖然執拗,但對母後還是孝順聽話的。

所以,火桐又把幾欲脫口而出勸說之詞又咽回肚子裏去。

“王爺,東方伊蓮還吵着要見您,好像還是為了傀儡蠱人的事情,王爺您可千萬不要聽她的主意。”火桐緊張地說道。

“本王心意已決,絕不會再做傀儡蠱人。十三堡的人呢?”蕭崇光堅決地說道,他将來還要問心無愧地去見趙玉龍呢。

“十三堡的人已經全部收押在地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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