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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根本沒準備水戰,只好臨時抓了幾條漁船去追,最後只能都悻悻地望河興嘆。

趙玉龍悄然下山,看到燕軍沒有堵截住于斯的船,她才放心。

趙玉龍正要離開去追于斯他們,她突然看到聖君來到河邊燕軍将領的面前,那兩個燕軍将領見到聖君,好似是很害怕的模樣,跪在地上頭都不敢擡。

這聖君到底是什麽人?如果連燕國的軍隊都受他指派,那他一定是燕國位高權重的人物,趙玉龍猜測着。

然而,趙玉龍就是想不到,與她兩次交手的聖君,正是她心之所儀的如意郎君——周文龍。

周文龍與聖殿聖君在趙玉龍心中,是處在兩個極端的人物,她當然無法聯想在一起。

蕭崇光脾氣非常暴躁地把帶軍的将領臭罵了一通,然而,他心中那股郁悶還是發洩不出來。

蕭崇光的惱火,東方伊蓮似懂非懂,如果他是恨被趙玉龍成功地奪走了寶藏,那他剛才還要放過手到擒來的趙玉龍,實在讓人想不通。

“聖君,過些天就是家師的忌辰,趙玉龍一定會去的,到時候,屬下絕不會放她活着離開摩崖山。”東方伊蓮揣測一番蕭崇光的心思,她試探着說道。

蕭崇光卻未回東方伊蓮,他轉身離開河岸。

蕭崇光回到燕軍臨時安紮的營帳,坐在虎皮椅上一言不發,他非常懊惱自己今天的表現,他居然沒辦法對自己的敵人下手!

火桐也不知道王爺這到底是抽了哪根筋?王爺自從羅浮山回來,就渾身都散發着一種陰郁的氣息——不,是悲傷的氣息!

火桐陪蕭崇光從小長到大,他對蕭崇光這點了解還是有的,蕭崇光生氣了會吼,高興了會笑,就只有難過的時候會一言不發,獨自悶在心裏。

“聖君,十三堡已經拿下,只是那十三個堡主不肯歸降我聖殿,要殺要留還請聖君示下。”孔淩看到沒有人說話,便趁機彙報他去取化州十三堡的任務。

化州十三堡雖然是十三個不同的幫派,但他們同屬化州的陸家一族,十三堡也有總瓢把子,就是陸家繼世嫡孫陸連城。

本來十三堡從未與燕國為敵,而是與燕國官府井水不犯河水,相安無事的。

但是,從去年開始,十三堡的人好似是變了心性,專門與燕國朝廷作對起來,最近一次,還明目張膽地搶了燕軍的糧草。

所以,蕭崇光便派孔淩去收服十三堡。

“這好辦,他們既然不肯歸降,屬下可以把他們制成傀儡蠱人,讓他們從此受我們聖殿的支配。”東方伊蓮笑道,“聖君,我們摩崖教有一種傀儡蠱蟲,把這種傀儡蠱蟲放在人的腦袋裏,這種人就變成了傀儡蠱人,受蠱主的支配。而且,傀儡蠱人沒有任何意識,臨陣對敵,只進不退,至死方休。十三堡的人也都是武功好手,拿來制成蠱人再合适不過”

東方伊蓮為了讨好蕭崇光,可謂是費盡心機、更無所顧忌,因這傀儡蠱蟲太不人道,所以自古以來只有摩崖教的教主掌握此法。

而且,當年軒轅夫人也曾要東方伊蓮立下毒誓,絕不制作傀儡蠱人傷害世間。

如今,東方伊蓮一心為了讨好蕭崇光,便連她立下的毒誓都置之不顧了。

孔淩對摩崖教的傀儡蠱人也是有所了解的,東方伊蓮竟然想出如此殘害武林同道的行為,着實讓他震驚。

孔淩立刻說道:“聖君,傀儡蠱人此法太過殘忍無道,絕不能這樣做,會失了天下人心的。”

火桐非常贊同孔淩的話,他怒視着東方伊蓮,這個女人就是個禍害!也不知道她要把聖殿帶哪條溝裏去?

蕭崇光此時心情紛亂如麻,他眼前都是趙玉龍受傷後站在石梁上的樣子,那一刻,他差點就想跑過去抱住她,給她察看傷勢,把她抱在懷裏好好安慰。

所以,蕭崇光恨自己對趙玉龍的軟弱,他一直沉浸在自己懊惱的情緒裏不能自拔,根本沒注意他們争執的問題所在。

這一刻,蕭崇光只知道自己對敵人那樣心慈手軟是不對的,遲早會毀了他,毀了他的燕國。

正好孔淩提到了殘忍無道四個字,對待頑固的趙國人,他必須要無情無義才行!蕭崇光強把自己的感情往執念裏壓。

他一定要以狠辣的手段制服趙國人!徹底斷掉他對趙玉龍的感情。

“就按摩崖教主所言!”蕭崇光态度堅決冷硬地說道,他必須要逼自己才行。

東方伊蓮聞言得意地一笑,“聖君,傀儡蠱蟲要七七四十九天才能制成,屬下明日就回摩崖山制蠱。”

東方伊蓮說明日回摩崖山,只是因為舍不得離開蕭崇光,當她知道蕭崇光的真實身份,她就更愛這個男人了。

孔淩只好垂首不語,他思量着對策。

“白金魅靈,把十三堡的人暫且押往聖殿關押,等到摩崖教主蠱蟲制成,便即實施。”蕭崇光向孔淩吩咐道。

“是,聖君,屬下這就去辦。屬下告退。”孔淩急匆匆告退離開。

孔淩走了,東方伊蓮可舍不得就走,她笑臉如花向蕭崇光獻媚道:“聖君,屬下讓弟子做了飯菜,請聖君賞個臉面,一起用飯吧。”

蕭崇光哪有心情吃飯,何況是跟東方伊蓮這個女人,“摩崖教主,你确定趙玉龍會上摩崖山?”他冷聲問道。

東方伊蓮愣了一下,不知蕭崇光所問何意,“是,聖君,趙玉龍言出必行,一定會去的。”她立刻篤定答道。

“摩崖教主,就憑你根本對付不了趙玉龍,本座派人協助你,你只要聽那人計劃行事就可。……殺了趙玉龍!”蕭崇光沉聲說道,就好像是斷他臂、挖他心的感覺。

“是!屬下絕不會讓趙玉龍活着離開摩崖教。”東方伊蓮終于面露喜色。

雖然,東方伊蓮不太明白蕭崇光為何在虎頭崖放了趙玉龍,又要在摩崖山置趙玉龍于死地,這樣颠三倒四地行事。

但是這些都不重要,如果蕭崇光派人幫她,趙玉龍就一定絕無生還,她既給蕭崇光除掉大敵,又達到自己的目的,那可真是兩全其美的好事。

“赤火魅靈,你去找柳無幾,讓他上摩崖山協助摩崖教主設伏,讓他務必成功,不許失敗!”蕭崇光又吩咐火桐。

柳無幾是燕軍專門研究火器的,善用火藥設伏,他可以把丘陵夷為平地,把堅壘蕩為傾川,一直跟随信國公鳳襲的軍隊打仗。

這下火桐也是給他家王爺弄迷糊了,王爺要用柳無幾,看來王爺的用意是要把趙玉龍炸個死無全屍。

可問題是,王爺明明剛才在虎頭崖的時候就可以置趙玉龍于死地,幹嘛非要費這麽大勁再去摩崖山設伏?那根本就是脫了褲子放屁,多此一舉嘛。

火桐雖然腹诽,可還是恭恭敬敬答應:“是,聖君。……聖君,屬下還有一事禀告……”

火桐故意拖長音,他把眼光瞟向東方伊蓮。

蕭崇光立刻明白,火桐下面的話避諱東方伊蓮,他便向東方伊蓮說道:“摩崖教主先退下吧。”

“是,屬下告退。”東方伊蓮只好躬身應命,她正貪婪地盯着蕭崇光那個魅力男人怎麽也看不夠,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呢?

看到東方伊蓮退出帳外,火桐才趕緊說道:“王爺,你不能聽東方伊蓮這個女人的鬼話,制作蠱人這個事情真的不能幹,如果皇後娘娘知道了,她一定會難過的。”

火桐是個孤兒,他自幼進宮陪伴蕭崇光,李皇後待他像親生兒子一般,所以,他要勸阻蕭崇光做這麽殘忍的事情,讓善良的李皇後為此難過。

火桐提到李皇後,蕭崇光沉默了,他當然知道自己母親的心性,他要真做了違背天理的事情,母親也不會答應的。

何況火桐如同他的親兄弟一般,從來本分,不會對他提什麽要求,既然連火桐都不贊成的事,他還真是要好好斟酌一番才是。

“本王知道了,會酌情考慮的,你先去辦柳無幾的事吧。”蕭崇光心煩意亂說道,他本想借十三堡這件事情來堅定除掉趙玉龍的決心,但好像又這麽做都不對頭。

“是,王爺,屬下這就去信國公那兒要人。”火桐遵命,卻猶疑着不肯離開,他終是小心翼翼地嗫諾問道:“王爺,可是有什麽事情讓你為難的?屬下看你一直愁眉不展,好像有心事的樣子。”

火桐與蕭崇光有感情,這份感情不亞于蕭崇光和蕭崇傑之間的兄弟情,所以,火桐才執着要問。

“沒什麽。”蕭崇光沉默半天才答道。

他對趙玉龍的感情,就像巨石一般壓在他心上,他卻說不出口,就連親如手足的火桐他也難以啓齒。

“本王要回宮去,你辦完了柳無幾的事,便也回宮吧。”蕭崇光又說道。

蕭崇光現在像頭迷失了方向的小鹿,他急需要回到母親的懷抱裏尋求安慰。

所以,他要回宮去,回到母親身邊,不至于讓他每想到趙玉龍,就會忘了自己燕國皇子的身份和職責。

“是!王爺。”火桐卻是高興了,能夠讓他回宮是他最開心的事情,他也不去深究終年漂泊在外的王爺,為何突然想要回宮去。

火桐就想像別人家的兒子孝順母親一樣,在李皇後膝下盡孝。

但是,他常年跟随蕭崇光漂泊江湖,一年都見不到李皇後幾次面,這一直讓他很遺憾。

☆、想忘難忘

仗着追蹤波若香,趙玉龍很快追上了于斯和司徒孝成。

于斯和司徒孝成看到後面沒有追兵,便找了個隐秘的山洞暫且栖身,等待趙玉龍趕上來。

司徒孝成見到趙玉龍安然無恙,他才放下一直提在嗓子眼的那顆心。

趙玉龍棄了水路,他們找到振威镖局在荊州的分舵,打算把寶藏裝車,由振威镖局押送回吳郡。

但是,振威镖局分舵的镖師卻為難地告訴他們,現在燕國對振威镖局的政策已經改了,镖車穿州過府從此要例行檢查,而且嚴禁出入吳郡與利州這樣的反叛地區。

原來,經過趙玉龍利用振威镖局給利州王彭寵送東西之後,蕭崇光就讓他的舅舅丞相李洲,撤回了燕國朝廷對振威镖局的一切優待,嚴加盤查。

蕭崇光這樣做,也是采取亡羊補牢、猶未晚矣的辦法,至少這樣可以阻斷各地反叛串通一氣,聯合壯大。

對于趙玉龍來說,這個消息可不是什麽好消息。

這表明燕國已經盯上了振威镖局,他們要是再利用振威镖局的便利條件運送物品就難了,趙玉龍皺起眉頭,義軍一再失利,形式是越來越嚴峻了。

于斯和司徒孝成看到足智多謀的趙玉龍都皺起眉頭,他們兩個對望一眼,更是犯愁。

“你們不必犯愁,我有辦法把寶藏運回去。”趙玉龍忽然眼睛一亮,她想到了一個人。

趙玉龍以前曾經認識此地的一個趕屍人,叫做風不聞的,風不聞是個趕屍人的頭領。

兩年前,風不聞的兒子得了一種怪病,怎麽都看不好。

風不聞就到處尋訪名醫為兒子看病,後來,他終于找到了趙玉龍,趙玉龍為他兒子治好了病。

當時,風不聞就感恩戴德要報答趙玉龍。

但是,趙玉龍為人治病從來不求報答,風不聞也就只好作罷,但他承諾趙玉龍,将來趙玉龍若有差遣,他必定義無反顧。

此刻,趙玉龍也只好用風不聞了,反正荊州到吳郡距離不是很遠,活人沒有辦法,她就只好打死人的主意了。

趙玉龍讓于斯和司徒孝成在振威镖局等候,她去找風不聞。

風不聞在當地還是名聲極盛的,趙玉龍沒費多大勁就找到了風不聞。

風不聞倒也痛快,二話不說就答應下來,趙玉龍是趙國皇室的後人,他為她辦事是理所應當,何況趙玉龍還有恩德于他。

趙玉龍回到振威镖局,有一個人早已在此等她多時,這個人竟然是武林盟主孔淩。

原來,孔淩是假降聖殿,當初聖殿聖君對他威逼利誘,他看到聖殿來勢洶洶,意圖控制整個中原武林,而且,聖殿的背後勢力是燕國朝廷。

孔淩便大義凜然地做出了舍身喂狼地選擇,犧牲他一人的名節,伺機殺掉聖君,以保全中原武林。

後來,趙玉龍去到淺碧山莊拜阖孔淩的時候,孔淩便把他假降聖殿的事情全盤托出,他希望趙玉龍能夠協助他,将來鏟除聖殿這個武林禍患。

當孔淩聽到東方伊蓮要用十三堡的人制作傀儡蠱人,他便再也按耐不住,急着來追趙玉龍。

孔淩把聖君與東方伊蓮制作蠱人的計劃說給趙玉龍聽,趙玉龍也是一驚,她沒想到東方伊蓮竟然喪心病狂如斯,居然要破摩崖教的禁忌制作傀儡蠱人危害世間。

趙玉龍臉色不禁凝重,軒轅夫人在世的時候,曾經對她說過,如果東方伊蓮掌教之後,做出倒行逆施、危害摩崖教的事情,就讓趙玉龍代她清理門戶。

雖然軒轅夫人有此囑托,但是趙玉龍一直顧及與東方伊蓮的同門之誼,對東方伊蓮處處寬容。

即使東方伊蓮一再加害于她,趙玉龍也從不記恨,沒想到她的寬容卻終究是縱虎為患,讓東方伊蓮做出更惡毒的事情。

“少主,我們不能再等了,現在已經有多少武林同道命喪在聖殿之手,聖殿不除,武林永無寧日!老夫此番苦心也終将付諸東流。”孔淩懇切說道。

孔淩每天做雙面人的日子不好受,他每次看着那些不屈服聖殿的武林中人慘遭毒手,他就恨自己的無能無力,恨不能也出手拼死一搏。

但是,孔淩知道自己的武功贏不了聖君,強出手也只能是做無謂的犧牲。

孔淩就一直在尋找,尋找可以覆滅聖殿的力量,可以與聖君相抗衡的高手。

當孔淩見到傳說中的趙國後人趙玉龍,他才燃起了希望,至少,趙玉龍有和聖君一較高下的本事。

“孔盟主,我師姐制作傀儡蠱蟲,要七七四十九天的時間才能成功。過些天是我師父軒轅夫人的忌辰,到時候我會去摩崖山,毀了她的蠱蟲,替我師父清理門戶,以慰她老人家在天之靈。現在,當務之急便是除去聖君這個罪魁禍首,時至今日,也只有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了。孔盟主先回聖殿去,按照聖君吩咐行事,把他穩住,等我有了消息再通知您,咱們一舉消滅聖殿,為武林除害。”趙玉龍說道。

聽到趙玉龍說有辦法除掉聖殿和聖君,孔淩終于面露喜色、愁眉舒展,他站起身來告辭:“好,那我現在就回聖殿去,等少主的指令行事。”

一入夜,趙玉龍一行人便喬裝改扮,有扮死屍的,有扮趕屍人的,雜七雜八地把寶藏夾帶于身上。

然後,再由風不聞帶領着,白天隐藏,夜晚趕路,穿山越嶺地一路回到了吳軍大營,倒也順利。

再說倒黴孩子蕭崇光,他幾乎是逃回宮中避難的。

尤其是蕭崇光布置了殺掉趙玉龍的計劃之後,他只要閉上眼睛,就可以看到趙玉龍那雙幽怨清麗的絕美雙眸盯着他。

以至于蕭崇光一路上都不敢閉上眼睛睡覺,他就沒日沒夜地逃回了皇宮。

蕭崇光回到皇宮,他母親李皇後卻并未在宮中,李皇後去了南山的昭華寺進香禮佛。

蕭崇光就一頭倒進自己的寝殿玄武殿,又累又困,才終于好好睡了一覺。

蕭崇光與蕭崇傑是皇後親出,所以雖然封了王爺,卻從未搬去各自的王府,而是還住在李皇後的東宮之中。

李皇後也是縱容這兩個兒子留在宮中,丈夫不愛她,好歹她還能守着兒子過活。

所以,燕皇的三個兒子,只有羽王蕭崇華搬去了宮外的王府。

“崇光哥哥!崇光哥哥!……”蕭崇光正睡間,就聽到鳳楚君的嬌嗔喊聲在他耳邊。

然後,他就感覺到鳳楚君在搖晃他的身子,蕭崇光睜開眼睛,一張妝容精致的臉映入他眼眸,果然是鳳楚君那丫頭。

原來,鳳楚君是随李皇後一起去進香的,沒想到一回來就聽到宮人禀告,說易王回來了。

鳳楚君當然高興,她立刻慌慌張張、連蹦帶跳地就來找蕭崇光了,就怕像上次那樣又給蕭崇光走掉。

所以,鳳楚君剛才進門檻那兒還絆了一跤,差點摔倒。

“崇光哥哥!崇光哥哥!……”鳳楚君見到蕭崇光醒來,她高興地一頭紮進他懷裏,嘴裏嘟嘟囔囔喊着抹眼淚。

鳳楚君是愛蕭崇光愛得天昏地暗的,可蕭崇光真對鳳楚君沒那種感覺,如果,蕭崇傑是他弟弟,那麽鳳楚君就是他的妹妹,僅此而已。

蕭崇光本想要推開在他懷裏哭得稀裏嘩啦的鳳楚君,但是,他的手擡起來,卻改變了方向,他把鳳楚君緊緊摟到懷裏。

他不是想要忘掉趙玉龍嗎?

也許,他接受了鳳楚君,鳳楚君就能夠代替他心中趙玉龍的位置,他就不必再受趙玉龍的折磨,蕭崇光決定試着接受鳳楚君的感情。

當蕭崇光手臂摟住鳳楚君,鳳楚君渾身都是一震,她從小就追在蕭崇光身後跑,但是面對她熱烈地追求,蕭崇光卻從未如此明确地回應過。

鳳楚君一瞬間緊張地紅了臉、忘了哭,她伏在蕭崇光強健的胸膛上,幾乎連心跳呼吸都停止,只為這一刻給她回應的心上人。

他眼前的趙玉龍居然還是在盯着他!而且态度輕蔑,仿佛是嘲笑他。

她就斷定他不能忘了她是嗎?蕭崇光心中一陣窒息地痛,他把心一橫,他擡起鳳楚君精致的臉龐,向她的兩片櫻唇吻下去。

此刻,他只知道,他要忘記趙玉龍!無論如何他都要忘記趙玉龍!

心上人的吻,鳳楚君是很消受,雖然是初次嘗試,剛開始有些不知所措,但她也很快懂得深情厚意地回應。

床上的兩個人,頓時真正像對久別重逢的戀人一般,上演着火熱甜蜜的一幕。

玄武殿門口,剛要進門的蕭崇傑看到這一幕,他驚呆了片刻,便立刻回身走掉。

蕭崇傑邊急急惶惶走着,他一雙溫柔清澈的眼睛裏蘊滿的淚水,止不住地順着他清秀的臉龐流下來。

蕭崇傑也是來看蕭崇光的,本來李皇後拉住他,不讓他過來,他知道,母後是怕他打擾到鳳楚君和蕭崇光的“好事”。

但是,蕭崇傑卻沒在意,還是執意要來看蕭崇光,他知道,蕭崇光一直都不怎麽愛搭理鳳楚君,他們就是見了面,也不會有什麽悄悄話說的。

沒想到,那兩個人不僅是說個悄悄話的情形了,而是幹柴烈火地燒到了一起,這讓蕭崇傑精神上一時無法接受。

是,蕭崇傑從未對鳳楚君有過那種心思,他也從不想去和蕭崇光争鳳楚君,但是,他确實是低估了自己對這件事的承受能力。

就像以前那樣,鳳楚君與蕭崇光也就是說個話、拉拉小手,就算是鳳楚君飛蛾撲火一樣,義無反顧地往蕭崇光身上撲,蕭崇傑也都能受得了。

所以,蕭崇傑還以為自己在對待鳳楚君的問題上,可以很堅強、可以很潇灑。

但現在,真要他看到自己喜歡的人在別的男人懷抱裏溫存,他還是無可避免地崩潰了。

☆、酒入愁腸

蕭崇光雖然激情地與鳳楚君親來親去,可他心裏卻像明鏡一樣亮堂,像冰塊一樣哇涼,他對鳳楚君沒感覺,想熱也熱不起來。

他嘴巴上親着鳳楚君,腦海裏回味地卻是趙玉龍柔軟雙唇的銷魂觸感,他忘不了那感覺,除了趙玉龍,沒人能給他那感覺。

鳳楚君不僅沒能給蕭崇光趕走趙玉龍,反而讓蕭崇光更加明确趙玉龍對他人生的意義所在。

如果,他這一生都要過這樣無味地人生,他活着有什麽意義?他的人生裏沒了心跳、沒了熱血,和個死人有什麽區別?這就是他要的?……

蕭崇光的心越來越涼,他驀然推開鳳楚君,結束這樣味同嚼蠟地糾纏。

鳳楚君沒有察覺到蕭崇光情緒的不對勁,她正面紅耳熱、羞澀地垂着粉頸,一顆心咚咚如小鹿亂撞,只等着蕭崇光開口解這尴尬的氣氛。

然而,蕭崇光正苦惱地雙手抱頭在冥思苦想,他到底要怎麽辦?

正好,外面有太監來宣李皇後的旨意,讓德寧郡主留在宮中用膳,才解了兩個人沉默的氣氛。

東宮的晚宴上,只有李皇後和兩個兒子,還有鳳楚君,因為燕皇一直都不住東宮,只住在信氏的賀桂宮,所以,皇後宮裏的筵席也是從來不參加的。

原來是給鳳楚君單獨設了案幾的,但是,鳳楚君就一門心思地粘着蕭崇光,她去親親熱熱坐在蕭崇光身邊,宛如夫妻一般。

這讓對面的蕭崇傑只垂着頭吃菜,也不敢擡頭看那對面的兩個人,他精神上承受着前所未有的壓力,心裏從沒有現在這般難受。

“崇光哥哥,你嘗嘗這條魚,這可是前天才從北海進貢過來的,可好吃了。”鳳楚君夾了一大塊魚肉放進蕭崇光的碗裏。

蕭崇光不易察覺地皺下眉頭,鳳楚君在他身邊這樣膩歪,不僅蕭崇傑別扭,他也別扭得緊。

而且,蕭崇光看到那條魚,他就想起趙玉龍用樹葉和野草烤的那條香噴噴的魚。

他心裏強壓着不敢去想任何關于趙玉龍的事情,一想就怕止不住地思念。

“崇傑,你我兄弟好久不見了,怎麽着也得喝一杯。”蕭崇光便拿了酒杯坐到蕭崇傑身邊去,也不管鳳楚君嘟起的小嘴巴,就把鳳楚君一個人給撂那兒了。

“是啊,兄弟如手足!你們兄弟這幾年也是聚少離多的,今天好不容易到一塊兒,是該好好喝一杯。母後可忘不了,你們倆小時候好得跟一個人似的,睡覺都要一張床、一條被子。如今長大成人了,更是要互相扶持、互相愛護才行,記住了嗎?”李皇後向着兩個兒子鄭重說道,她是怕兩個兒子因為鳳楚君而生出嫌隙。

“兒臣謹遵母後教誨!”蕭崇光、蕭崇傑兄弟倆異口同聲答道。

有了李皇後這番話,蕭崇傑深深為自己妒忌哥哥而感到羞愧,他倒滿了酒杯,向哥哥敬酒:“二哥,小弟敬你一杯,先幹為敬!”

“幹!”蕭崇光彎唇一笑,他溺愛地怕怕弟弟的肩膀,豪爽地幹了杯中酒。

他這個弟弟呀,就是随他母後的性子,既柔和又善良,什麽時候他這個弟弟要也能像虎狼一樣強勢,他也不必擔憂他了。

酒入愁腸愁更愁,兄弟倆你一杯、我一杯,不一會兒,竟然都醉了,醉得不省人事。

李皇後瞅着兩個伏案而睡、心事重重的兒子,她暗自嘆口氣。

蕭崇傑為什麽喝醉,李皇後心裏大概有個數,剛才不讓他去玄武殿,他非要去,結果一轉眼,他就眼眶紅紅地回來了,一向天真爛漫的小兒子居然也沉默起來。

可是,一向沉穩老練,從沒有半絲纰漏的蕭崇光怎麽也會喝醉,李皇後就猜不透了。

李皇後只好看向鳳楚君,她看鳳楚君一直樂呵呵的。

而且,鳳楚君對蕭崇光更是含情脈脈、欲語還休地嬌羞無限,這兩人應該是沒有什麽問題的。

最後,李皇後只好命宮人把兩個兒子擡回他們的宮殿去。

“皇後娘娘,請容楚君今晚留在玄武殿照顧崇光哥哥吧。”鳳楚君壯着膽子央求李皇後。

她難得見蕭崇光一面,這次好用逮到他,她可不甘心就這樣出宮去,萬一明天早上又見不到人可怎麽辦?

所以,鳳楚君打算守在蕭崇光身邊,把他看住了。

“楚君,別忘了你的郡主之尊,你先回府吧,崇光自有本宮親自照顧。”李皇後幹脆沉下臉。

李皇後知道這小郡主恃寵成嬌,從來就是想幹什麽就幹什麽,小丫頭要任性不要緊,可得分什麽事情。

鳳楚君還是個女孩兒家,又是郡主之尊,怎麽可以沒了矜持?還沒出閨閣就被人說閑話,将來要如何母儀天下?

所以,李皇後就故意态度嚴厲一些,要不然鳳楚君是一定不會罷休的。

鳳楚君沒辦法,她只好蔫兒吧唧地回府去。

李皇後親自到玄武殿去照顧蕭崇光,不是她偏向蕭崇光,而是蕭崇傑一直都在她身邊,她所有泛濫的母愛都悉數給了小兒子。

倒是蕭崇光,常年不在宮中,李皇後想疼愛都見不到人。

李皇後知道,不是兒子不眷戀她這個母親,兒子是去做大事,是去為了她打拼。

如果依燕皇的脾氣,早會廢了她這個皇後,可就是因為她這個兒子争氣,謀略過人,與他舅舅李洲聯手,才從沒讓李氏一族倒下。

燕皇也因此投鼠忌器,不敢把她這個皇後怎麽樣。

蕭崇光的出色很是讓李皇後驕傲,李氏一族的屹立不倒,已經為他奠定了燕國的半壁江山,若能再得到鳳家兩兄弟的支持,燕國皇位就非他莫屬了。

任那信氏母子再如何折騰,都絕翻不起風浪。

李皇後坐在蕭崇光的床邊,她慈愛地端詳着蕭崇光睡熟的容顏。

她還清楚記得蕭崇光才七歲的時候,他看到她忍氣吞聲、偷偷落淚,他就堅定地對她說:母後,以後讓兒臣來保護你和弟弟,決不讓父皇和那個壞女人再欺負你!

從那以後,蕭崇光就好像真的長大了他變得像個成年人一樣嚴肅、嚴厲,他心腸硬了、手段也硬了,就算他不在朝中,朝野上下,也都是忌憚易王的強勢。

唉!李皇後黯然嘆口氣,是她這個做母親的失職,讓孩子從那麽小就承擔了過多的責任。

李皇後手指憐愛地撫摸着兒子突然緊皺不安的眉頭,也不知是什麽讓她兒子如此愁苦?她不禁擔憂,他是對鳳楚君不滿意嗎?

李皇後想想又暗自搖頭。

鳳楚君是蕭崇光青梅竹馬的玩伴,還是燕國第一美女,又出身權勢滔天的鳳府,而且,鳳楚君對蕭崇光情有獨鐘,這是世人皆見的,他還有什麽不滿意的?

也許,是兒子在外面遇到了什麽難事,否則,他怎麽會沒有緣由地回到宮中。

李皇後就這樣滿腹猜疑,眼也未合地守了蕭崇光一夜。

第二天,宮門才解禁,蕭崇光還沒醒,鳳楚君就巴巴地又跑來了。

鳳楚君還穿着昨天的那身衣服,看起來這郡主昨夜睡覺就未解衣帶。

鳳楚君的頭發倒是重新梳理過,戴了滿頭的珠花簪玉,兩三只金步搖晃得人眼花缭亂的。

蕭崇傑倒是酒醒得早,他早早梳洗幹淨,來給李皇後問安。

蕭崇傑擡眼見到正在與李皇後吃茶的鳳楚君,不禁有些傷感,她打扮那麽漂亮,一定又是來讨二哥歡心的。

吃過早飯,蕭崇光就陪着李皇後到禦花園散布消食。

蕭崇光與鳳楚君一左一右陪在李皇後身邊,蕭崇傑便故意拖慢步伐,眼光散向別處,耳朵也聽向別處,與他們兩人保持距離。

畢竟,看自己的意中人與別人秀恩愛,那可不是什麽好滋味,誰能做得到潇灑?

“光兒,你這次回來,打算什麽時候走?母後可好讓人給你準備些過冬的衣物。”李皇後拉着蕭崇光的手絮絮問道。

其實,這時候正值初秋,過冬也還早,但是,蕭崇光每次一走就是年數,所以,李皇後要叫人給他準備冬衣。

“母後,兒臣想要在宮裏多呆些日子,好好陪陪母後。”蕭崇光強做笑容答道。

蕭崇光現在心慌地厲害,他不确定自己是否可以冷靜對待趙玉龍的死訊,他現在需要母親給他可以面對的力量。

“那太好了!崇光哥哥,我可以天天進宮陪你!”沒等李皇後開心,鳳楚君先開心地叫起來。

看到鳳楚君的模樣,蕭崇光卻沒有半點高興的情緒,他突然想起昨天那個索然無味的吻,他不禁問自己:他蕭崇光就真的要這樣的人生?和一個自己不愛的女人,做一生無味地糾纏。

李皇後也沒多少高興,兒子一反常态,必定是有心事。

而且,蕭崇光緊鎖的眉頭就沒舒展過,他眼神裏凄惶不安,好似是大難臨頭的樣子。

這世上還有什麽事情能夠讓強悍的易王如此束手無策?李皇後更是猜疑,她斷定兒子是有什麽難言之隐。

“光兒,本宮累了,你送本宮回去休息會兒。”李皇後對蕭崇光說道。

“是,母後。”蕭崇光應道。

“郡主,讓傑兒陪你挑幾盆菊花送到玄武殿,免得玄武殿裏看起來冷冷清清的沒生氣。”李皇後又對鳳楚君說道,就鳳楚君那愛叽叽喳喳的性子,估計蕭崇光什麽話都不願意說。

一聽說讓她去給蕭崇光布置玄武殿,鳳楚君立刻喜滋滋地答應:“楚君遵旨。”

☆、勿忘約約

鳳楚君高興地拉着蕭崇傑去園裏挑花,蕭崇光便扶着李皇後回宮去,李皇後一路上就奇怪,她都把人支開了,兒子就沒什麽要對她說的?

蕭崇光還真沒明白李皇後的用意,他心思不在這裏,他心思在千裏之外,在一個他避無可避的人身上。

就算他強制自己不去想,但是他的思想早已不受他自己的支配。

“光兒,本宮看你愁眉不展的,你可是有什麽心事嗎?”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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