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交鋒

下午，成畫如約來了除異局。

不知道成畫來了多久，他午覺睡醒的時候成畫就已經坐在辦公桌對面，饒有意味地打量他了。

黎厭不自在地輕咳了一聲，開口直奔重點。

“你是誰？”

成畫愣了一下，突然笑出聲。

“小燕子你睡傻了？我是你小花姐呀？”

黎厭眼角有凜冽的寒光一閃而過。

成畫收起笑容，一臉玩味地說道，“你不會以為，你能把我怎麽樣吧？”

黎厭眼神越來越冰冷。

見他恐怖的眼神，成畫不自覺瑟縮了一下。

這家夥，這股壓迫感還真是挺強的。

“OK，我知道你找我來幹什麽，你想問什麽我都知道，但我無可奉告，我只告訴你一句話，我不會傷害成詩。”

“我憑什麽相信你？”黎厭慢慢把玩手裏的鋼筆，面無表情地看着成畫。

成畫看向空無一物的黑色盒子，“我可是誠意十足呢～”

黎厭順着她的目光看向盒子。

這四只祈願，便是她同黎厭交談的誠意，她特地來送這個盒子，就是為了現在這個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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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厭冷笑道，“這個誠意啊，恐怕不夠。”

“祈願不夠的話，記憶也不夠嗎？”

聞言，黎厭突然笑了，眉眼之中卻一絲溫度都找不到。

他手腕輕翻，曲起指節，輕輕扣了扣桌面，笑意漸漸加深，鳳尾一般的眼角顯得愈發帥氣。

她知道的不少嘛，知道自己可以吞噬祈願，還知道吞噬後會接收到記憶。

那麽這件事就很好解釋了。

與其說她送來祈願是誠意，倒不如說，送來記憶才是真正的誠意。

黎厭雖然在笑，但那笑容怎麽看怎麽冰冷。

一股莫名危險的氣勢從他身上散發出來，死死地籠罩住了成畫。

成畫感覺被牢牢地禁锢在了原地，一動也不敢動，仿佛動了下一刻，對面這個人就會變成不知名的怪物，頃刻間将她吞噬。

成畫覺得渾身發冷，眼前的人充滿了威脅。

她不敢再跟黎厭打趣，而是艱難地伸手從腰上拽下了一樣東西，一條束在腰間，淺藍色有淡雅花朵刺繡的方形手帕。

黎厭瞳孔募地一縮，這條手帕他認識。

這是成詩視若珍寶的東西，從不讓別人碰。

現在怎麽會被成畫拿到？

她拿出手帕又是什麽意思？

挑釁？

或者說，用成詩威脅自己？你是怎麽敢的！

黎厭突然站起身，閃電一般跨到成畫面前，纏着紗布的手直接扼住了她的脖頸。

成畫當場被掐得喘不上來氣，她臉色漲紅，面上還帶着一絲絲不可置信。

黎厭惡狠狠地盯着成畫的眼睛，語氣陰森。

“我不知道你是誰，不知道你從哪裏來，要到哪裏去。

“也不知道你為什麽來，要做什麽，但你要是敢傷害詩詩，或者別的人類，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他掐着成畫的脖頸，猛地向前一甩，成畫像一塊兒破布般，咚的一聲被甩到了地上。

她驚魂未定地捂着胸口猛咳，眼裏全沒有剛才的不屑，只有深深的驚恐。

“你可以當做我在威脅你。”

話畢，黎厭俯身将那條落在地上的手帕撿了起來。

他輕柔地撫摸着這條手帕，雖然他見過這條手帕很多次，但卻是第一次觸摸到。

成畫直直盯着黎厭手裏的手帕。

他會動手，是她沒想到的。

不然，她也不會就這麽毫無忌憚地來除異局。

再開口時，她的語氣不自覺帶上了幾分小心。

“我說過，我不會傷害成詩，如果沒有她我也....罷了，這條手帕你見過吧？”

見過，怎麽會沒見過。

這條手帕從黎厭認識成詩的時候就在她身邊，跟她形影不離。

可這跟成畫有什麽關系？

“這條手帕，是我的。”

這條手帕是成畫的？

成詩視若珍寶的東西，竟然是她的？

黎厭審視的目光打量着成畫，像是在辨別她哪句話真哪句話假。

“你別用這種眼神看我，如果我真有惡意，我何必來把自己送到你面前？”

黎厭不屑地冷哼了一聲。

如果成畫真有惡意，他也不會只是單純掐了她。

她現在可能已經半死不活了。

“少說廢話。

“要麽告訴我你出現在成詩身邊的目的，要麽告訴我你是什麽東西。”

黎厭伸出食指，在嘴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我若真想對你做什麽，就不會叫你來。”

“回答這個之前，我需要你先回答我個問題”成畫突然正色道。

“請。”黎厭重新坐回椅子內，翹起二郎腿，有些不耐煩地撥弄着手上松動的紗布。

“你想知道我是誰，同樣，我也想知道你是誰。”

我是誰？黎厭一滞。

“我不過是個普通人罷了。”

聽到他這恬不知恥的話，成畫差點兒氣笑。

好一個普通人！

普通人下手如此狠辣？

普通人穩坐除異局局長之位長達五年？

真是離譜。

成畫忽地輕笑了一聲，開口說的話卻直接把他釘在了原地。

“我這次來，其實是想知道，為什麽我植入的記憶，對你沒有生效呢？”

“植入記憶”這幾個字似驚雷一般，在黎厭的心裏轟地炸開。

他霎時變了臉色，薄唇張了張，卻一個音節都沒有吐出來。

“你....到底是誰..？”勉強吐出了幾個字，他感覺渾身力氣都被抽空了。

“我現在叫成畫，以前嘛...不記得了。”

白玄臨走之前曾跟黎厭說過，那位古老神明曾分化成四位神明，其中唯一的女性，有着“記憶植入與剝離”的恐怖能力。

現在看來，面前這位“成畫”，不但不是普通人，甚至極有可能是那位古老神明分化的孩子，同樣的“神”。

黎厭好不容易捋平了氣息，這件事給他帶來的震撼太大了。

神來人界做什麽？

而且這個神不是被封印在荒蕪了嗎？來人界就為了變成成畫？

未免有點大材小用了吧。

他滿肚子都是疑問，紫色線條的事還沒有解決，現在突然出現了一個神？

“你是神？”黎厭狐疑道。

她哪裏都不像神明，除了記憶植入的能力外，黎厭并沒有覺得，面前的成畫有着神明該有的東西。

比如，強大且充滿壓迫性的威嚴。

比如，高高在上的氣勢。

再比如，恐怖且無法想象的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