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驚魇

上午10點，成畫如約來到了除異局。

衛瑩颠颠地給她倒了杯咖啡，成畫道謝後就大大咧咧地坐了下來，“說吧，又叫我來幹嘛？”

黎厭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這屬于，二進宮了吧？”

成畫笑嘻嘻地說道：“我可不是犯人哦。”

黎厭把雙腿架在桌子上，滿不在乎，“可現在，我們需要把你當做犯人來審理了。”

成畫蹙眉，“什麽意思？”

黎厭看向旁邊一直緊張的不行的劉胖子說道：“別這麽緊張，她又不會害我們。”

成畫臉色一變，擡手重重地把咖啡杯砸在了桌面上，言辭變得有點激烈，“黎厭你到底什麽意思，還是不信任我？”

黎厭伸出一根手指輕輕晃了晃，“不信任你就不會請你過來，而是直接幹掉你了，你說是不是？”

劉胖子把手裏的資料交給了成畫，她遲疑地看了黎厭一眼，擡手接過了資料，開始翻看，然後臉色由紅到青到白，十分難看。

良久她終于放下資料，掃了一圈在場的衆人，眼神再不複之前的溫柔，充滿了冷漠，“然後呢？你們想表達什麽？”

黎厭不禁失笑，“你這是幹什麽？恐吓我的下屬嗎？”

成畫氣得不行，“喂！明明是你下屬在吓唬我好不好！你講不講道理的！”

“你真的是想太多了，我請你過來，可不是來吓唬你的。

“這個資料給你看是想跟你表明，你的身份目前為止只洩露在了我們之間，我早已經吩咐劉胖子把當年的成畫的資料全部清空了，你不用這麽緊張。”

成畫如釋重負，“那你的意思是說，不會讓成詩知道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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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厭将腿從桌上挪了下來，身體微微前傾，雙臂交叉趴在了桌面上，像個學生般，可可愛愛地靠近成畫說，“這個嘛，得看你。”

“看我？什麽意思？”成畫不解。

他回身慢悠悠地從西裝褲裏掏出煙盒，不緊不慢地點了根煙，“我們可以保守這個秘密，且保證永遠不會讓成詩知道，但你必須回答我們幾個問題。”

“我憑什麽相信你們？”成畫依舊氣鼓鼓。

“你現在不信也得信，我們又沒有惡意，你看你态度，跟我們要把你怎麽樣似的。”

成畫迎着黎厭清澈的目光，不免內心有些打鼓。

這件事成畫是沒想到的，沒想到會被除異局查到原來的成畫的過往。

如果當初她植入記憶的時候，沒有在黎厭身上失敗，現在也不會出現在這裏與他們對峙。

黎厭也不着急，還在慢條斯理地抽煙，眼睛卻一動不動地盯着成畫，他在等，等成畫提要求。

“我可以把你們想要的告訴你們，但你們得答應我，在你們知道了之後，我需要進行二次記憶植入，保證你們會徹底忘了我并非成畫的這件事，這些資料我也會一并銷毀。”

黎厭轉頭看向沉默的三人，劉胖子和衛瑩首先點了點頭，嚴安沒有什麽反應，黎厭便知道他不說話就是同意了。

“可以。”

成畫撫了撫跳的過快的胸口，這才正色道：“問吧，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黎厭便決定先從最近問起，他拿出了昨天拍的那張錘子的照片，遞給成畫。

“你認得這把錘子嗎？”

成畫一愣，怎麽這個問題和她想象的不一樣？

她接過照片，只一眼便認出了那把錘子，“這把錘子叫月光，你們見到它了？”

黎厭點點頭，“這把錘子曾出現在了我們的世界，你知道這把錘子的具體能力和來歷嗎？”

成畫看着照片思索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從腦海中找到關于這把錘子的記憶。

“這把錘子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是一把兇器吧？”

黎厭依舊輕輕點了點頭，成畫繼續道：“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聽說過，億萬年前，曾有一位名叫驚魇的兇神？月光便是他的武器。

“他曾帶着月光殺遍了人界、荒蕪、深海、三界。

“他主張殺掉所有弱者，把整個洪荒變成強者才可以生存的地方。

“他在每個世界都舉辦各種戰鬥，勝利者留下，失敗者就會被殺，那段時間整個洪荒都陷入了血雨腥風中，最後還是那位古老神明除掉了他，這把錘子随即也消失的無影無蹤，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它已經不在我們的世界了，它消失了，我們現在并不知道它在哪裏。”

成畫明顯地舒了口氣，“那就好，這把錘子要是落在兇物手裏，後果不堪設想。”

“這把錘子是否有鏈接時空的能力？”若真是這樣，後果确實是不堪設想。

“鏈接時空？怎麽可能呢？這把錘子只是個武器，具體能發揮出多大的威力，還是要看用它的人。

“如果是那位兇神在，我相信鏈接時空問題不大，但除了他，別的東西沒有這個可能。

“就連那位古老神明，也做不到。”

沒有這個可能？那多疊空間是怎麽形成的？難道跟這把錘子沒有關系？

黎厭簡短的跟成畫敘述了鄭宇案，成畫也聽得一知半解，她皺了皺眉。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覺得你的想法錯了。

“你不該在這個錘子上找多疊空間形成的答案，而是該在整個時空上去尋找。”

黎厭疑惑道，“在時空上找？什麽意思？怎麽在時空上找？”

“我換句話說，你想的不該是造成多疊空間形成的是不是錘子，而是該反過來想，錘子的出現是不是因為多疊空間的形成。”

黎厭一頭霧水，乍一聽，成畫好像什麽都說了，又好像什麽都沒說。

等下，難道她這話的意思難道是？

“你的意思是，錘子不是造成多疊空間形成的東西，恰恰相反，是因為多疊時空的形成，才造成錘子的出現？”

劉胖子和衛瑩更懵了，這倆人在說繞口令嗎？什麽叫不是造成，又造成？

嚴安幽幽地開了口，“我明白他們的意思，舉個很淺顯的例子，你因為家裏的蟑螂太多而非常煩躁，可你并沒有注意到，是你的不注重衛生才造成的蟑螂泛濫，所以要從你身上找原因，而不是從蟑螂身上。”

黎厭和成畫向嚴安投去了贊許的目光，劉胖子幡然醒悟道：“也就是說，或許從一開始并沒有錘子的出現，而是因為多疊空間的突然形成，這把錘子才會出現？而多疊空間為了将這把錘子剔除出去，才造成了現在這種混亂的惡性循環狀态？”

黎厭成畫嚴安：....他終于也懂了。

劉胖子：....我還是有腦子的好嗎？

衛瑩：......是在罵我沒錯吧？

“所以這把錘子并不是造成多疊空間形成的原因，話說回來，這把錘子恰恰是多疊空間形成的受害者。”黎厭沉聲道。

若不是成畫提醒，他們的重點還放在這把錘子上，完全沒有想過錘子的出現竟會是因為多疊空間的突然形成。

那麽問題就明朗了。

如果能找到多疊空間形成的原因，就能找到這把錘子是在哪個時空出現的，畢竟多疊空間的形成，必須要建立在第一個時空上，如此繼續往下循環。

可黎厭覺得，多疊空間如何形成這個問題的答案，好像比尋找這把錘子出現的原因還要複雜。

多疊空間這個東西，別說他沒有經驗，就算是歐陽宇，也從來沒有見過，究竟該怎麽去尋找多疊空間形成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