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今天晚上祁月就要上臺進行表演了。

不過作為新人, 肯定不能馬上就挑大梁, 江默然的意思是, 讓她先跟着于波于利, 還有卓晴一起鍛煉鍛煉。

酒吧七點開始營業, 而他們早兩個小時就要開始提前做好各種準備，所以是沒有晚餐時間的。

于利說基本得等到淩晨以後，才能歇下來吃點兒宵夜。

霍君逸一直在房間沒出來, 祁月跟着于波于利排練了一下晚上要表演的節目後，累的氣喘籲籲, 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休息起來。

幸好晚上她只需要唱三首歌。

忽然間覺得，那些動不動就開好幾十場巡回演唱會的歌手，真是不容易。

“怎麽樣, ”于利走過來遞給她一瓶水，問：“感覺還行吧？”

“嗯。”祁月擰開瓶蓋，往嘴裏猛灌兩口水，“行是還行，就是有點兒緊張。”

于利在她身邊坐下, “這有什麽好緊張的，你之前不是登臺表演過。”

“那不一樣。上次我是顧客, 而這次是實習歌手。”

作為顧客, 上臺唱一首歌大家都純屬看熱鬧，不會太在意她表現的好不好。可是作為酒吧歌手，祁月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能跟卓晴一樣受到歡迎。

心裏有些沒底。

“沒關系。”于利給她加油打氣，“我相信你可以的。”

一眨眼就七點了, 雖然酒吧已經開門營業，但歌手要等到八點半才登臺演出，祁月就先回到房間泡起了澡。

這是對她來說，舒緩心情最有用的一種方式。

正泡着，放在椅子上的手機響起，洛洛來的電話，說是跟洛飛一起過來給她捧場了，問她在哪裏。

祁月說在房間泡澡，讓他們先找位子坐，一會兒就下去。而原本打算泡上半個小時的澡，結果只泡一刻鐘不到就結束了。

從衣櫃裏翻出一條黑色無袖連衣裙，祁月拿上手機匆匆出門，正好碰上卓晴。

她背着一個背包，像是要外出。

祁月步子一滞，問：“你要出去嗎？”

“嗯。”卓晴轉身鎖門。

“呃……”

祁月摳了摳指甲，“洛飛哥哥來了，你要不要去跟他打個照面？”

洛洛絕對是百分百過來給她捧場的，至于洛飛哥哥嘛，估計只有百分之二十，另外百分之八十應該是為了見卓晴一面。

只可惜，今晚不是卓晴的主場。

“不用了，我跟他沒什麽。”卓晴把鑰匙揣進口袋裏，往前走兩步，又扭過頭對她道：“你加油。”

“……謝謝。”

直到卓晴的身影在樓梯口消失，祁月才繼續往前走去，路過霍君逸房門口的時候，不由自主地再次停下。

不知道老板是在裏面，還是已經下樓了？

下午回來後就一直呆在房間，估計是睡了好長一覺吧。躊躇兩秒，祁月終究還是沒敲門，直接下去了。

一眼發現洛家兄妹倆。

祁月過去跟他們打了招呼，又請客點了些吃的喝的。

一坐下就聽洛飛問：“卓晴在嗎？”

“不在，剛出門了。”果然沒猜錯。

“不在才好呢，”洛洛叉起一塊水果塞進嘴裏，“省得礙我眼。”

洛飛瞥她一眼，沒再說話。

八點的時候，祁月去後臺化妝，于波和于利都做好造型了，正坐在沙發上讨論着什麽。

站在一旁玩兒手機的是造型師阿朗，他跟這邊有長期合作，每晚這個時候都會過來。

得知祁月是實習歌手，一會兒也要登臺演出，立馬收起手機，又開始忙着給她做造型。

江默然說過，她跟卓晴走相反的路線，一個狂野型，一個清純型，所以妝容要畫的淡而精致。

眼妝畫好後，阿朗看着鏡子裏的人，沉思片刻建議道：“一會兒把你這頭發給拉直吧，跟今晚的妝容比較搭。”

祁月一直留着大卷，她覺得顯臉小，不過也不排斥直發，就點了點頭。

“行，你是專業的，看着辦好了。”

過了會兒門被推開，是江默然過來了。

他見祁月的狀态看起來還不錯，就沒多說什麽，給了些鼓勵後，便催着于波于利出去了。

化妝間只剩下祁月和阿朗，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兩句，祁月忽然有些沒來由的失落。

這可是她第一次以酒吧歌手的身份登臺演出，江大哥都知道過來鼓勵她兩句，老板怎麽連泡都不冒一下？

洛洛還說什麽喜歡她，真是不能信。

很快外面傳來熱烈的掌聲與尖叫聲，波利組合上臺演出了，等他們唱第三首歌的時候，祁月掐着點兒出去候場。

于利是個很會活躍氣氛的人，唱完歌沒有立馬下臺，他知道一會兒祁月要是突然上來，觀衆們肯定會覺得莫名其妙。

所以接下來的五分鐘都在跟大家閑聊，最後趁着氣氛相當嗨的時候，介紹祁月出場了。

本來是沒有這一出的。

祁月當然曉得這是于利特意在幫她，上去的時候湊近他低低道了聲謝謝後，才接過話筒開始進行自我介紹。

她今晚準備的三首歌，都來自當紅女歌手魏琪，臺下有不少她的粉絲，祁月就順勢跟大家互動起來。

第二首歌唱到一半，猛然在人群中發現了霍君逸的存在。他雙手環胸，背靠着椅子，目不轉睛地盯着舞臺。

面前的桌子上空蕩蕩的，連果汁都沒有。

祁月的目光就這樣被吸引過去，再也沒有離開過。

“真棒啊！”洛洛拿着手機，不停地在幫祁月拍照，“才第一次登臺，觀衆就這麽熱情，我覺得月月肯定能超過卓晴。”

洛飛晃動着手裏的酒杯，不理她，等祁月跟大家say goodbye下臺後，才開口問道：“月月下面是不是沒有表演了？”

“是啊，她目前沒有主場演出，每天晚上就唱三首歌。”

“那我先走了，”

洛飛起身，問她：“你還要在這裏呆多久？”

“我……”洛洛瞟眼間看到了江默然匆匆往後臺去了，心裏不禁癢癢的，“不知道，可能不回去了。”

“不回去？”

“月月下午不是搬過來了嘛，我一會兒問問她，方便的話今晚就跟她睡了。”

洛飛離開後，洛洛就自己找去了後臺。江默然正就着剛才在舞臺上的表現，對祁月進行誇獎，直言她有大火的潛質。

祁月是個不驕不躁的人，聽到誇獎心裏雖然很開心，但口頭上還是謙虛的很。見洛洛過來了，立馬揮手招呼她過來，并順嘴問道：“洛飛哥哥呢？”

“他啊，”洛洛慢悠悠地走過去，吐槽，“魂都不在了，人哪裏還呆得住。走了。”

如果今晚是卓晴的主場，肯定會坐到關門才戀戀不舍的回去。

呵，男人。

“是上次找我租房的那位？”江默然問。

“對。”

洛洛點頭，“他叫洛飛，是我親哥。哪裏都好，就是腦子吧，有點兒不大好使。”

江默然表情微怔，對這話有些不解。

祁月伸手戳了一下洛洛的肚子，“哪有這麽說自己哥哥的。”

三人說說笑笑，休息幾分鐘，于波和于利繼續登臺表演。

晚上沒吃飯，祁月肚子餓的咕嚕嚕直叫喚，想着接下來也沒她什麽事兒，就拉着洛洛到廚房偷嘴去了。

冰箱裏有土司，她拿出幾片塞進嘴裏，問洛洛：“你覺得我剛才的表現怎麽樣？”

“非常棒，”

洛洛對她豎起大拇指，鼓勵道：“你一定要超過卓晴。”

祁月笑，“這好像有點難度。”

以卓晴目前的人氣來看，都可以跟主流歌手匹敵了，她一個新人想超過談何容易。

想起下樓的時候，卓晴讓她加油的事情，祁月覺得她跟洛洛對人家可能真的有什麽誤解。

評判一個人，不能僅僅只通過外表，她興許真的有常人難以發現的閃光點，才會讓洛飛哥哥那麽着迷吧。

“喂，”洛洛見祁月在走神，碰了她一下，“想什麽呢？”

“沒什麽。”

祁月擦擦嘴上的土司屑，道：“在想要不要做份烤魚給大家當宵夜，要不你給我打下手吧，咱倆現在去買菜。”

附近的農貿市場十點鐘關門，趕過去應該還來得及。這樣就不用訂外賣了。

“那我晚上能留下來跟你一起睡嗎？”洛洛問。

“能啊。”

“好，走。”

兩人一出來就撞上了霍君逸，他是看着祁月跟洛洛鬼鬼祟祟進廚房的，半天沒出來，所以過來看看在裏面幹什麽。

“嗨，霍老板。”洛洛不打自招，“你也過來找東西吃？”

“廚房裏還有吃的？”

趙阿姨為了保證新鮮，每天早上都只會準備當天的食材，冰箱一般到下午五六點的時候就空了。

“只有幾片土司，”祁月道：“我現在要跟洛洛出去買食材回來，做烤魚給大家當宵夜，你還想吃什麽？我一起帶回來。”

霍君逸動動嘴角，還沒說話，洛洛眼珠一轉，瞅瞅兩人，一把将祁月推到了他的身邊。

然後捂着自己的肚子道：“那什麽，我突然覺得肚子有些不舒服，要不霍老板，你陪月月一起去吧。”

這一招來的讓人有些始料不及。

祁月愣愣地看着霍君逸，對方也垂眸看了她一眼，“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