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結局

剛下課，陸途還來不及去吃飯，高希就打電話來讓他下午去公司一趟。

陸途聽到他急切的語氣，猶豫一下，和楊鑫說聲中午不和他吃飯，就往公司去了。

“他最近很忙啊，也不知道又在計劃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教室裏男生見陸途提着書包匆匆忙忙就走了，在後面不屑的說。

“他能幹什麽，明明是個窮比，還要裝大款，挺惡心的。”和他站在一起的男生點頭附和。

“哪有人不會犯錯，知錯就改，善莫大焉。你們在背後說別人壞話，又算什麽東西呢。”

辯駁的話語激得兩個男生怒氣沖沖轉過頭。

“你說誰呢？”

“誰應答就說誰呗。”說完楊鑫提上電腦轉身走了。

剩下兩人氣紅了臉，對視一眼，匆匆往楊鑫離開的方向跟過去。

陸途剛到公司，就被高希拉去幫忙整理數據，一直忙到下午三點，才把文件打包發給他。

“高秘書，這是我整理好的數據，您看一下。”

陸途放下手機，撐了個懶腰，扭頭看向玻璃窗外。

高希收到文件的時候正在姜允白辦公室，姜允白在深思，高希等答複，辦公室安靜，只有平板振動的聲音。

聽到聲音，姜允白朝他看過去，眼神詢問。

高希查看一下，“是助理發來的數據整理，”信息都看了，高希順便點開文件看了眼，頓時驚訝得喃喃：“這麽快就整理好了，而且質量還不錯。”

姜允白原本沒什麽表情，聽到高希的話皺眉，“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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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給小陸一些資料，想讓他鍛煉鍛煉，沒想到這麽快就整理好了，有點驚訝。”

聽到陸，姜允白就知道是陸途，心裏劃過淡淡的怪異，不明白兩個人現在怎麽糾纏在一起了。

而且他看了眼高希，發現他對來陸途還挺滿意的，甚至有些贊揚。

“小陸，姜總找你。”

陸途剛拿到外賣，高希就來到他工位，表情嚴肅的看着他，只是陸途還是從他語氣中聽出了雀躍。只是姜允白找他幹什麽，兩人到現在都沒見過一次。

“快去啊，發什麽呆。”

見陸途發呆，高希推了推他，催促道。

姜允白手裏握着備用手機，頁面剛好劃到微信。

他盯着消息眉頭微蹙，眼神虛無，修長白皙的手指下意識在辦公桌上比劃，敲門聲響起時，他才恍然回神。

“請進。”

陸途站着門口，聽到聲音後，揚起的手頓了頓，才緩緩推開門走進辦公室。

辦公桌後面的男人擡眸看過來，兩人的目光相遇，陸途咽了咽口水，原本還挺坦然的，但此刻見到人，他發現自己心跳劇烈，從脊梁爬上一絲緊張。

“姜總，您找我？”

見姜允白不說話，只是皺眉打量自己，陸途下意識挺直腰背，垂着的手捏了捏褲子，主動詢問。

“之前從事過有關基金的工作嗎？”姜允白目光銳利的盯着陸途，淡淡的語氣帶着厚重的壓迫感在辦公室蔓延開。

姜雲白穿着一身黑色正裝，眉眼昳麗，挺立的鼻尖有一顆小小的痣，飽滿的嘴唇緊抿着。

陸途聞言，有一瞬間恍然，這個人和他在網上聊得熱火朝天，現實中卻互隔着巨大的鴻溝。

“沒有，我還在讀大三，”陸途搖頭，又接着說：“只是之前感興趣了解過一些。”

“是嗎？”姜允白眯起眼睛，意味不明的答了句，也不知信了沒有。

一個人真的能發生如此大的改變，還是上輩子就一直在和他演戲。

姜允白手指尖輕輕點着桌面，他不覺得一個人的演技有那麽好，幾年如一日不露出馬腳，但從貪婪自私心底已經腐爛變成眼前這個眼神清亮，儲備了大量基金知識的人，他更不相信。

姜允白剛回來的時，就已經安排好陸途結局，對于他那可憐又沒用的自尊心，就折斷他的傲骨，自私自利，那就讓他所近之人都厭棄他，虛榮心強，等他爬到一定高度再失去一切。

而現在，姜允白看向陸途，他穿着藍色襯衣，黑色西裝褲，完美的身形很好的凸顯出來，頭發稍顯淩亂，眉眼還帶着點稚氣，青春與成熟混合，周身氣質與他認識的陸途判若兩人。

如果不是面孔一樣，姜允白都要懷疑上輩子與這輩子所見是兩個不同的人了。

沒聽到姜允白說話，陸途悄悄瞅了他一眼，頓時眼裏惋惜更甚，這麽優秀一個人，為什麽會有那麽一個糟糕的結局。

悲劇是将美好的東西毀滅給人看，姜允白被作者塑造得足夠美好，當他遭遇與所處階層不符的境遇時，人們才會惋惜，才對他刻骨銘心。

或許是他眼裏的惋惜太過明顯，姜允白驀然看過來，陸途趕緊斂神。

沉默片刻，姜允白才淡淡道：“去忙吧。”

“好的，”陸途轉身剛想走，餘光撇到茶幾上擺着一個明顯沒有拆封過的外賣袋子。

“姜總要注意身體，記得吃飯。”陸途手已經摸到門，又轉身提醒道。

姜允白拿着簽字筆的手一抖，在白紙上劃出深深一道印記，盯合同上難堪的劃痕，姜允白提起一口氣，半響才嗯了一聲。

陸途朝他笑了笑，拉開門走出去，還貼心的把門關了上。

高希見陸途回來也沒什麽開心的情緒，不解的瞅了眼姜允白辦公室的門，卻沒多說什麽。

“數據做得不錯，好好加油。”高希擡手原本想拍陸途的肩，擡起手後遲疑一下，改成拍他的胸口。

“嗯。”

陸途點頭，目送高希走了之後，目光落在電腦上，手卻沒動。

姜允白在位置上呆坐了幾分鐘，才重新翻開文件簽字，只是時不時的擡頭望向茶幾出神。

陸途資料整理好了，下午也就沒什麽事，就等着下班。

下班時間一到，他像往常一樣，收拾東西往電梯走去。

“姜總，高秘書。”

電梯門打開，望着站在裏面兩個人，陸途怔愣一瞬，然後挂起笑容打招呼。

“小陸下班了。”

高希見姜允白不說話，主動和陸途搭話。

陸途點頭，姜允白撇了眼陸途，藍色襯衣領口解開兩粒扣子，露出惹眼的喉結，提着黑色電腦包，站着電梯前，陽光斜照在他身上，帶着一股暖意。

“不下去？”

見他一直站在原地，姜允白看向陸途。

陸途聞言趕緊踏入電梯，站到高希旁邊，與姜允白隔了差不多一個人的距離。姜允白撇了他一眼，若有所思的想着什麽。

樓層一層一層下降，電梯內氛圍安靜，在到達一樓時，陸途對兩人道謝，出了電梯，大步往門口走去。

姜允白和剛才一樣，身姿挺拔，神色自然。

“姜總，該走了。”

高希打開車門，卻見姜允白盯着電梯不知道在想什麽，魂不守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