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二更)
有時候秦肆忍不住會想,他一個高中時人見狗嫌的壞學生,不過念了個好大學,在社會上當了幾年遵紀守法好公民,要什麽高貴的道德感?
戀愛不是結婚,她也不是許鑫然的所有物。
一個時時刻刻不在她身邊,連她被壞人尾随被搶劫犯盯上都遠在他鄉一無所知更幫不上忙的男朋友,有什麽用?
可那是她選擇的男朋友。哪怕一無是處,也至少有光明磊落的身份。
那些荒唐大膽的念頭也只能借着酒意才得到片刻疏解。
俱樂部顧客大部分是男性,最近女生才多了些,馬經理問他七夕節快到了,要不要搞點什麽活動。秦肆對這種節日沒興趣,說随便來點酬賓折扣,意思一下就行。
來他這兒是打球的,又不是談戀愛的。
馬經理心想自家老板是不是對小情侶們有點敵意,可他沒證據,也不敢胡亂覺得。
**
七夕節公司抽獎,紀璇得了部新手機,是某品牌新款旗艦機的稀有色。
網上一個月前就賣斷貨,多少人眼巴巴等着,卻買不到。
有幾名同事想加價從她手裏買,她都拒絕了。
安尋聽到剛那位同事的出價,滑着椅子湊過去問:“一萬塊你都不賣?”
“嗯。”紀璇笑了笑,把手機放進包裏,“我送朋友。”
“好吧。”安尋羨慕得不行,“我也想有你這樣的朋友。”
紀璇意味深長地望着她道:“你不如想想提高業務能力,升職加薪,要什麽都能自己買。”
Advertisement
安尋深以為然,點點頭:“說得不錯。”
紀璇總能一語驚醒夢中人,安尋跟她這幾個月,小女生心性被打磨得差不多了,也快變成一個六親不認的工作狂。
深知只有自己賺的錢,花起來才有底氣,想要什麽都不去指望別人。
安尋主動留下來加班改圖,紀璇先回去了。
該完成的工作都完成,難得有閑暇,路上她便想好晚上做哪幾個菜。
結果剛到單元樓門口,看見一輛寶馬轎車停在路邊,夕陽下車身藍得晃眼。
車旁站着的西裝革履的男人也有些紮眼。
許鑫然雖然帥得沒秦肆那麽張揚,但放在人群中也是能輕易認出來的長相。
五官端正,文質彬彬,又自帶理科學霸氣質。
只不過不喜歡,什麽氣質都不管用。
紀璇知道他是在等自己,走過去打了聲招呼:“什麽時候過來的?”
不用問,地址肯定是紀淮告訴他的。
許鑫然笑了笑,說:“剛來不久。”
紀璇點頭:“嗯。”
許鑫然從車裏拿出個透明小袋子,遞給她:“上次去青島海邊買的小玩意,不值什麽錢,給你戴着玩。”
小袋子裏放着一串貝殼手鏈,做工很精致。
紀璇看一眼,沒接,禮貌地沖他笑:“心領了,但我不戴這個,工作時不方便。”
以前不太會拒絕人,後來她發現工作是個百試不爽的借口。
許鑫然手僵在半空,但也看出她态度堅決,只好把禮物收回去,又問:“好久不見,一起吃個飯?”
“可以啊。”紀璇平靜地答應了,望了眼樓道門口剛出來的男人,說,“不過我帶個朋友,你介意嗎?”
今天這樣的節日,以他們的關系不适合單獨出去。
以前或許不太敏感,可如今她知道他的心思,就不能再給他一絲幻想餘地了。
許鑫然順着她目光,也看見那個站姿随意卻風骨卓絕的男人。
不似他西裝革履,刻意打扮,那人只穿着簡單的休閑套裝,一身宅了一天才出門的倦懶氣質,頭發随意耷拉着,還立着兩捋呆毛,手裏甚至拎着兩個垃圾袋,就耀眼得令人自慚形穢。
許鑫然收回目光,笑容有一絲僵硬:“當然不介意。”
秦肆品不出這兩人什麽套路,小情侶過個七夕還把他帶上,但也就驚訝了一秒,淡定地把垃圾袋扔進桶裏,轉頭問紀璇:“我用換衣服嗎?”
兩人站得很近,秦肆問她的語氣就好像早起出門的夫妻,丈夫問妻子用不用換身衣服。場面有種莫名的暧昧,看得許鑫然眼睛刺痛。
紀璇笑了笑:“不用,吃頓便飯而已。”
有的人就是披麻袋也好看。心裏想着,她沒好意思再看他,怕忍不住又要臉紅。
上許鑫然車時,紀璇把秦肆推到副駕駛,自己去後座。
秦肆依然不懂,唯一能猜到的只有這兩人吵架了,紀璇在跟許鑫然鬧別扭。
許鑫然預定的本來是江邊電視塔頂樓旋轉餐廳的情侶包間,打電話要換成四人間,卻被告知訂滿了,只好改到大廳。
紀璇在後座閉目養神,手機突然響了一下。
是秦肆發來的信息。
【叫我去幹嘛?】
紀璇敲字:【吃飯啊。】
秦肆:【你倆吃飯我去幹什麽?】
紀璇莫名其妙:【吃飯啊。】
【我又沒不讓你吃。】
兩人好像在對話,又好像沒在。
秦肆覺得她完全沒get到自己的意思。
他沒有去給情敵當電燈泡的特殊癖好。但如果他倆今天吵架分手,他倒很樂意去見證。
秦肆放棄跟她交流,轉頭看向駕駛座上的情敵。
許鑫然這些年似乎混得不錯,博士還沒畢業,就開上寶馬三系了,還是長軸頂配。
秦肆在心底算了一下,他這車似乎是兩年前的款,比自己的便宜不少。
搞技術的,要麽是悶葫蘆,要麽是悶着壞,總之天底下男人一般黑。
穿了西裝倒人模狗樣,身材還看得過去,不過明顯不怎麽運動,身體素質一般,等老了說不定還要紀璇伺候他。
車裏有煙味,雖然被香薰機的味道蓋住。
抽煙的男人短命,未來紀璇還有守寡的危機。
他不願承認自己喜歡的女孩眼瘸,但無論怎麽觀察,這男人好像都不大行。
“看我做什麽?”許鑫然發現他的注視,忍不住擡手摸了摸臉。
秦肆輕笑了聲,轉回去:“沒什麽。”
吃飯的時候,紀璇和秦肆坐一邊,許鑫然一個人坐在對面。而秦肆今晚對這種場面也見怪不怪,無比淡然。
不過他逐漸發現不對勁。
這兩人的相處方式不像是情侶,更不像吵架中的情侶。紀璇對他客氣禮貌,比普通朋友要疏離。
吃完飯紀璇去洗手間,許鑫然搶着結賬,卻發現秦肆沒一點要結賬的意思,頓時有點尴尬。
付完錢,兩人站在餐廳門口寬敞如大廳的樓道裏。
“說實話吧。”秦肆目光微冷地看向他。
許鑫然望着洗手間方向,扯了下唇:“是我騙你,我跟她從沒在一起過。”
“因為我不甘心,我守着她這麽多年,你一回來,之前我付出的一切都白費了。”
秦肆輕笑了聲:“你以為謊言能支撐多久?”
“至少支撐到她答應我為止。”許鑫然從兜裏掏出一包煙,“是我錯了,我以為我有希望。”
但今天看見她在秦肆面前的樣子,他就知道無論再給他幾年,都比不上秦肆在她面前一個瞬間。
紀璇說得沒錯,他永遠沒希望。
“不過秦肆,你這個人太驕傲了,還是跟當年一樣。”許鑫然勾唇嘆了嘆,“但凡你放下身段問她一句,我的謊言就撐不到今天。”
“抱歉啊,我聞不了煙味兒。”秦肆輕飄飄一句,目光落向他的手。
許鑫然點了下頭,扯着唇,把煙和打火機收起來。
“謝了。”秦肆單手揣在兜裏,望着盥洗臺前對着鏡子補口紅的姑娘,眼裏開始湧動着光,“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紀璇從洗手間出來時,許鑫然已經離開了,秦肆說他是急着今晚回老家。
秦肆沒開車,但這兒離家不遠,兩人便沿着江邊走回去,正好消食。
今天是七夕,路邊,江灘,小叢林,到處是膩膩歪歪的情侶。兩岸霓虹燈全開了,流光溢彩,整個江面和上空都是亮的,節日氛圍被拉到極致。
紀璇一邊走一邊拍照,走到大橋下時,突然驚喜地停下腳步。
江面上空亮起星星點點的燈光,五顏六色越變越多,并開始不停地浮動和變幻。
身後傳來秦肆的聲音,他站得離她很近:“今晚有無人機表演,運氣不錯,剛好趕上。”
政府為了城市宣傳而舉辦的活動,紀璇聽說了,本來沒什麽興趣,現在親眼所見,卻忍不住激動。
她拿起手機拍照,卻因為燈光炫目,難以對焦,怎麽都拍不到滿意的效果。手機莫名其妙跳到夜景模式,拍出的照片要麽曝光過度,要麽一片漆黑。
正苦惱着,一陣溫熱将她包裹起來,江風習習,男人胸膛和臂彎的溫度令她臉頰發燙。
他一只手握住她的手,将手機握緊,另一只手熟練地調整攝像頭參數,直到按下拍攝鍵,得到一張完美的夜拍圖。
江風鑽進耳朵裏,呼嘯聲大得令她暈眩,又好像是她腦子裏的聲音,卻也不受自己控制。整個人都燙起來了,手機棱角硌得她掌心酥麻,裏裏外外都很不對勁。她受不住這種持久暧昧,嘗試着掙開他手。
頭頂飄來一聲輕笑:“不拍了?”
像一顆小石子落在心底,蕩開一圈圈波紋。
她的後腦勺貼在他炙熱的胸膛,只隔一件薄薄的短袖,頭頂的丸子似乎被他的下巴碰到,有種難以言喻的觸感。
紀璇悄悄用另一只手攥了攥衣角,擦掉掌心沁出的汗。然後挺直了背,硬着頭皮裝冷靜:“拍,拍得挺好的。”
秦肆握着她的手把手機舉起來,舉高一些,兩人順勢又挨得更緊些。
“那繼續。”
作者有話說:
同類推薦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