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戲劇社的比賽并不是一天就結束，而是分了好幾天才決出勝負。

源玖紀是在比賽當天晚上就和犬夜叉還有日暮戈薇回了戰國時代，因此并不知道他們學校在此之後竟然得了一個不錯的名次，可高興壞堀政行他們了。

當天離開劇院，源玖紀又遇到了雲雀恭彌，他似乎在等她。

和堀政行打了個招呼，源玖紀就走了過去。

“雲雀君？”這一次是他一個人，那個叫裏包恩的小嬰兒并不在。

雲雀恭彌看向她：“我在等你。”

源玖紀一愣，她沒料到雲雀恭彌竟然會等她。

“你等我？”

“我有一些問題需要請教你。”

源玖紀微訝。

“留個郵件，有時間我想請教你一些關于妖怪的事。”那天之後，雲雀恭彌對于妖怪的事也産生了一些興趣，他查過許多資料，但都有些欠缺，于是他想到了源玖紀，詢問在行的人，比他一個人瞎捉摸要有用許多。可他當時沒有留下源玖紀的聯系方式，這也導致他花了點時間去調查源玖紀，并知曉了他們學校今次在W-G有比賽這件事。

“行。”源玖紀也不意外雲雀恭彌對妖怪産生興趣，畢竟這世上在遇到妖怪之後無外乎有兩類人，一類是懼怕妖怪的人，一類是對妖怪産生有興趣的人。

眼前這個少年和赤羽業一樣，都是對妖怪有興趣的人。

留下聯系方式後，源玖紀就和雲雀恭彌道了別，并和堀政行他們先回了學校。

把帶過去比賽的道具啊衣服啊之類的物品全部搬回戲劇社後，大家就各回各家去了。

回去前，源玖紀收到堀部營的消息，對方說弓箭制作完畢，讓她有空去驗收一下。

看了下時間，源玖紀決定轉道去堀部營那邊取那兩把弓。

堀部營果然沒讓源玖紀失望，甚至還讓源玖紀驚豔了一回。這次的弓和箭遠比上回的弩更好，弓和輕便，攜帶也方便到不可思議。它是一把折疊式的弓，只要按上弓身中間的按鈕，竟然能折成一個圓環，一個普普通通還以為是镯子的圓環。

摸了摸已經戴在手腕上其中一個圓環，源玖紀非常感謝堀部營：“謝謝。”

堀部營的注意力全在源玖紀帶來的小蛋糕上，他吃着薄荷巧克力口味的奶油蛋糕，說道：“那二十支箭可回收再用，別浪費了。”

這兩把弓各配備了十支箭，箭身裏面是空心的，可放置液體類，射出去的時候裏面的液體會自箭尖滲透而出，迅速注入中箭者體內。

“謝謝。”再一次感謝堀部營，除了一聲謝謝外，源玖紀約不知道如何向他道謝。

堀部營的制作超出了她的預期，她非常滿意。

“……我呢也是怕弓太顯眼了，這才給你做了個裝置，平時呢可以當手環用，挺美觀的。”

源玖紀笑道：“堀部君果然越來越細心了。”

堀部營面無表情道：“細心不細心我不知道，反正這些都是那條章魚給我的啓發。”

夜裏的風格外涼，吹在人臉上刺刺的，提及那個人，源玖紀臉上那溫柔淺淡的微笑收斂了許多。擡頭看向天空，一條璀璨的星河橫亘其中，将天空劃分開來，而那輪注定不會再圓的彎月此刻高挂于她的頭頂之上。

“我，挺想他的。”仰頭眺望着遠處。

堀部營默默地拿起另外一塊草莓味的蛋糕，咬了一口回道：“我也挺想他的。”

“你真的打算就業？”源玖紀看着他。

“比起讀大學，我更适合早些就業，而且就業的話可以賺到更多的錢。”這個選擇也是當初那條章魚給他的選擇，畢業冊裏面明明白白給他寫着呢，啧，被一個人看透真的不太爽，但如果是那條章魚的話，好像也無所謂。

“就業也挺好的，比起繼續讀大學，的确就業這條路更适合你。”源玖紀還記得很多年以後，堀部營發明了許多東西，甚至為此還得了許多不得了的獎項。

“你怎麽想到要學醫？”堀部營記得源玖紀最初的夢想是當老師，她說要像那條章魚一樣當一名可以幫到學生的好老師。

“也不是忽然想到的，這兩年也的确思考了許多東西，心境也與往日不太一樣，比起老師這個職業，醫生或許更适合我。”這是她上輩子走過的路，她想這輩子繼續走下去，這條路她挺喜歡，也走得挺成功的。

堀部營挑眉：“老師和醫生都需要很大的耐心，你的耐心一向不錯，選擇哪個都适合你。”他們班裏要屬最有耐心的一個人，除了潮田渚外，恐怕就只有源玖紀了。

兩人一個坐一個站的聊了會兒，看了下時間是真的晚了，生怕犬夜叉和戈薇着急，源玖紀和堀部營打了個招呼後便離開了。

望着少女離去的背影，堀部營舔了舔手指上殘留的香草奶油，眼裏劃過一絲意味深長。

回到神社已經很晚，犬夜叉和戈薇正坐在神社的階梯上等她。

見她回來，犬夜叉立刻跳下去來到她面前：“怎麽那麽晚？”

把戴在手上的圓環遞到犬夜叉面前給他看：“去拿我和戈薇的武器，所以晚了點。”

盯着圓環，犬夜叉滿腦子都是問號：“這是……武器？”他嚴重懷疑這東西能有什麽用。

也跑下來的戈薇在聽到源玖紀的話後十分好奇地盯着圓環。

“這是武器？”

源玖紀點點頭：“對，這是武器，你和我的武器。”說着，便向犬夜叉和戈薇展示了這圓環，當他們倆看着圓環變成一把弓的時候，犬夜叉都震驚了。

比起震驚的犬夜叉，戈薇滿臉新奇：“哇，好有意思，這樣以後就不用一直背着弓了，那箭呢？有箭嗎？”

“有。”從背包裏掏出折成兩折的箭：“這是折疊式的箭，裏面是空心的，可以放一些液體進去，我準備問楓婆婆要一些有迷藥成分的草藥，把它弄成汁灌進去。”

“還可以這樣嗎？”戈薇震驚了。

“可以啊，還能把符放進去，對妖怪應該有很大的作用。”

戈薇滿眼都是星星，她非常佩服源玖紀能弄到這麽厲害的武器。

“好了，我們先回去吧，時間也很晚了。”說着，把另一個圓環遞給了戈薇。

接過圓環，戈薇歡天喜地地就把它戴在了腕上。

接着，三人便收拾收拾去了戰國時代，離開前留了紙條給日暮阿姨他們，估計明天他們回來後，日暮爺爺又要開始新一輪的想病名。

從食骨之井出來後，源玖紀一擡頭就看到了那輪圓圓的月亮。

天空似乎沒有變，那條璀璨的銀河依然貫穿了整片天空，可月亮卻和那個時代的月亮不一樣了。

回到戰國時代，犬夜叉舉起雙手伸了個懶腰：“總算回來了，吶，咱們明天就出發去找四魂之玉吧。”

“行行行。”戈薇打了個哈欠：“我們先回村子休息吧，好困哦。”

源玖紀道：“你們先回去吧，我想一個人在這裏待會兒。”

戈薇和犬夜叉互看對方一眼，他們很想問為什麽，可看着源玖紀的表情，兩人也沒多問，只說讓她小心些後便離開了食骨之井回村子去了。

他們倆離開後，源玖紀獨自一個人坐在食骨之井邊上，仰望着這片本與她無緣也無關的星夜。

今夜和堀部營聊天讓她再一次想起了那個改變她許多的人。

那天也是周六，時隔兩年和大家重聚，再一次回到曾經對她來說那麽重要的地方，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在E班附近尋找殺老師的魂魄。和重生前不一樣，這一次她提前了那麽久，可在E班附近轉了好幾圈，卻沒有看到他，甚至連半絲魂魄的感覺都沒有。

當年，他們沒有給殺老師立墓碑就是覺着他還在他們身邊。

可直到那天，她才清醒明白，殺老師是真的不在了。

他們的以為不過是自我安慰。

人死後定有魂魄，可那裏什麽都沒有，說明殺老師早就歸于黃泉，也不知道和雪村老師有沒有碰上面。

那個人可喜歡雪村老師了。

『殺老師，你就那麽喜歡雪村老師呀？』

『源同學，不可以悄悄躲在老師背後偷看老師的隐私哦！！』被發現的殺老師很緊張地把雪村亞久裏的照片藏了起來。

『什麽隐私啊，你對着雪村老師的泳照都流鼻血了。』

『……』

『嘿嘿，殺老師，我一直就想問，什麽是喜歡啊？』

『嗯？源同學沒有喜歡的人嗎？』對于她問出這個問題，殺老師當時看她的表情多了一絲奇怪，估計沒想到源玖紀竟然沒有思戀過誰吧。

『唔，我喜歡爸爸和媽媽，也喜歡你，烏間老師和碧池老師，還有E班的每一個人。可是……我對大家的喜歡和殺老師對雪村老師的喜歡不一樣吧？』

『那肯定是不一樣的了！！源同學，你怎麽可以沒有喜歡的人！老師告訴你，喜歡一個人是非常美妙的事，如果你以後有喜歡的人一定要和老師說哦，老師或許能給提一些小意見呢~~』

『殺老師，你的表情很下|流哦。』

源玖紀沒想到那麽久過去了，她對這段對話的記憶依舊刻骨銘心，她記得自己當時問了殺老師許多與感情相關的問題，可對方最終也沒能給她一個完美的回答。

現在想想，感情的事從來都不可能有完美的答案。

『那如果我喜歡的人不喜歡我呢？他喜歡別人，那我要努力嗎？』

『源同學，這種還是放棄吧，既然他都喜歡別人，就算你再努力，他也不可能回頭看你一眼的。再說了！！老師不允許你有這種經歷！！源同學那麽優秀好看，怎麽能有男生不喜歡你呢？太沒天理了！！以後遇到這種男生，馬上讓他滾蛋，立刻讓他滾蛋，咱們班的女生那麽可愛，都是非常美麗的小公主呢！！絕對不允許遇上渣男……！！』喋喋不休地說了許多，殺老師當時激動的表情可把源玖紀逗笑了。

彼時，她沒想過自己還真的一語成谶。

『哈哈哈，殺老師，你的表情真好玩，可是……感情這種東西不是很多變的嗎？假如哦，假如我真的遇到了很喜歡很喜歡的人，而那個人不喜歡我，我該怎麽辦呀？』

『……那就試着放下他吧，源同學。』

『放……下……？』

『源同學，老師希望你以後快快樂樂的，而不是被感情所牽絆，痛苦一輩子哦~』

『唔，雖然不是太懂，可我知道了，老師放心好了，我不會因為感情這種事做出傷害別人的舉動，也不會因為感情這種事讓自己不快樂的，我會一輩子快快樂樂的。』

“一輩子快快樂樂……”這七個字就像一個詛咒：“可我一輩子都沒快樂過……”

背輕輕抵靠在食骨之井邊，源玖紀屈起膝蓋，雙手緊緊抱住：“如果老師你還在就好了……”

如果殺老師還在，她或許會被那條章魚開導，就算還是會一生不結婚，也不會那麽郁郁寡歡。

眼眶熱熱的，源玖紀吸了吸鼻子，沒有去管眼淚的奪眶而出。

就在這時，身後出現了細微的動靜，源玖紀扭頭看過去，就看到一襲雪衣的男妖正用淡漠無波瀾的金色眸子看着她。

眼淚同時順着眼眶落下，沿着面頰滴落而下。

源玖紀盯着出現在這裏的不速之客，此刻正沉浸着悲傷的眸子裏多了一絲微訝。

他怎麽在這裏？

殺生丸就在附近，因為嗅到了源玖紀的味道才獨自一個人過來的。

當時，他還聞到了令人厭惡的半妖味道和另外一個女人的味道。

只是沒想到一過來只剩下她一個人。

盯着那雙淚眼漣漣的黑色眼眸，殺生丸臉上依舊淡漠如初。

不是沒見過女人哭，他也不會因為一個人女人哭而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