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擦去挂在眼角的淚，看到殺生丸出現在這裏的源玖紀收起了心底的悲痛，她把冷漠擺在臉上，面無表情地用手背把臉上的淚痕盡數擦去。

重新擡眼朝殺生丸看過去時，源玖紀又變回了他們第一次見面時的狀态。

淡漠又疏離。

兩人遙遙相望，透過彼此的眼睛也不知在看些什麽，誰也沒有打破這一份沉默。

在殺生丸看來，眼前的人類小姑娘和他們第一次見面時有着顯而易見的變化，尤其是那雙眼睛。最初的害怕和茫然已經不在，如今剩下的唯有堅定和無懼，還有一絲他看不懂的悲傷。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第一個移開視線的是源玖紀，她壓抑住心中那份重新萌芽的悸動和油然而生的悲涼，擡頭看向了近在眼前，實則遠在天邊的夜空。那輪新月圓的驚人，難以想象很久很久以後的遙遠未來，它會變成缺了一大塊的彎月。

她和殺生丸沒有任何話要說，該說的早掩埋于前世，這一世，重新來過的她對殺生丸早就沒有想要說的話了，該說的，不該說的，她在前世說盡了。

并不想讓犬夜叉嗅聞到殺生丸的氣息而趕過來，源玖紀決定離開回村裏去。

剛走出去幾步，她忽然頓住腳步，似糾結了一番，才慢吞吞開口道：“與其奪取鐵碎牙，不如好好看看你的天生牙，天生牙的力量從不比鐵碎牙弱。”她知道天生牙的厲害之處，在不久的未來，這把刀會擁有一招非常厲害的招式。

只不過……

要看持刀者了。

金色的眸底劃過一絲很淺的微光，他打量着那個漸漸走遠的人類小姑娘，低頭看了眼那把他一直随身攜帶的天生牙，神色淡漠如初。

在殺生丸眼裏，天生牙就是一把沒用的刀，他不懂父親為什麽會把天生牙留給他。為了得到更加強大的力量，他必須拿到父親給犬夜叉的鐵碎牙。

只有鐵碎牙……他不會放棄的。

快回村子的路上，遠遠就看到一抹紅色的身影朝她飛奔而來，源玖紀看着少年緊張的神色，唇邊勾着淺淡溫柔的微笑同時，舉起手朝他的方向揮了揮。

見源玖紀安然無恙，犬夜叉拎起的心松懈下來。

來到她面前，犬夜叉關切詢問道：“玖紀，你沒事吧？”

源玖紀笑了笑：“怎麽了？那麽緊張。”她并不是特別想把自己與殺生丸相遇的事說出來，犬夜叉對殺生丸有偏見，就如殺生丸對犬夜叉有偏見是一樣的。

“你，你沒遇到殺生丸嗎？”

源玖紀搖搖頭：“沒有啊，怎麽了？你哥哥他在附近嗎？”

聽到哥哥這個詞，犬夜叉的表情一瞬間變得十分不愉快：“能別提他是我哥哥嗎？我覺得挺惡心人的。”

源玖紀無奈失笑：“在讨厭，他也是你兄長，和你留着相同的血液，抹消不掉。”

犬夜叉當然明白這個理，可就是因為太明白了，才更膈應人。

空氣中那令人不悅的氣味已經遠去，犬夜叉知道殺生丸離開了，只是他奇怪殺生丸為什麽來了又離開？難道只是恰好路過？

想到殺生丸只是路過這裏，犬夜叉就渾身不自在，他總覺得殺生丸會出現在這裏并不是巧合。

看了眼神色如常的源玖紀，犬夜叉見她安然無恙，也就不再多想，便說道：“走，回去了，戈薇和彌勒他們等我們回去呢。”

“好。”

******

第二天，源玖紀他們和楓婆婆道別後出發去尋找四魂之玉了。

在路上，他們聽說有一個驅魔師少女驅除了妖怪之後，拿走了一塊碎玉片。

源玖紀一聽就知道那個驅魔師少女是珊瑚。

在她的記憶裏，遇上珊瑚還有一段時間，可現在卻提前了那麽多時日，源玖紀也不清楚這種變化是好還是壞，但只要能破壞奈落的計劃，在她看來都不能算壞事。

或許，還能改變珊瑚和琥珀的命運。

“對了，那位驅魔師大人說，那個什麽玉好像原本就是他們村子裏流落出來的東西……”告知這件事的村民在源玖紀他們正要離開前又補充了一句。

一聽這話，除了源玖紀以外的其他人都有些驚訝。

彌勒看了眼犬夜叉：“犬夜叉，你認識這個人嗎？或者你知道這件事嗎？”

犬夜叉擰着眉：“……不，我不知道……”

他知道四魂之玉存在的時候，四魂之玉已經由桔梗在守護了。

世人只知四魂之玉的強大，卻甚少有人知曉玉到底如何生成，又是從哪裏來的。

“去驅魔村吧。”源玖紀提議道：“既然我們能知道那名驅魔師在搜集四魂之玉，那麽奈落肯定也知道，在他行動前，我們必須趕到驅魔村，否則……我總覺得不太安。”

源玖紀的話沒有錯，他們能知道除了他們以外有人在搜集四魂之玉，那麽奈落肯定也知道了。那個家夥陰險狡詐，如果被他早一步找到驅魔村，那麽驅魔村怕是要有危險了。

驅魔師的實力不容小觑，但在卑鄙無恥這條路上，他們恐怕不是奈落的對手。

想到這裏，一行人也不敢松懈，根據現場殘留的氣味，犬夜叉決定抓緊時間趕往驅魔村。

為了節約時間，彌勒找來了阿波之八衙門貍，由他變身成巨大的承載物，載着他們所有人一起飛往驅魔村。

因沒有浪費時間，他們在傍晚就到達了驅魔村隐居的山腳下。

阿波之八衙門貍是妖，他害怕驅魔村的驅魔師，将源玖紀他們送到山腳下後就跑路了。

一行人上山，遠遠就瞧見了戒備森嚴的驅魔村。

犬夜叉他們都是第一次見驅魔村，而對源玖紀來說，這是她第三次來這個地方。

第一次來的時候，驅魔村內已無生氣，裏面到處都是妖怪和人類的屍體，場面殘忍至極。第二次是帶珊瑚來這裏祭奠她的族人，也是那一次大家知曉了四魂之玉的來歷。不過那一次她因為身體不太舒服的關系，并沒有進那座鐘乳洞，也未瞧見洞內是何光景，只是後來從戈薇的口中了解了一些關于翠子的過往。

這一次重新來到驅魔村，不知為何越是靠近村子，心頭便會湧起一股奇怪的感覺，令人不适。

“什麽人？！”驅魔村內設有崗哨，犬夜叉他們一出現，崗哨的人就已經通知村內的人了。

因為犬夜叉和七寶的外表還是能辨認出是妖怪的，村子內的驅魔師們立即全副武裝，而老弱婦孺們則全都回屋子去了。

“父親！”那名獵殺掉蜈蚣妖怪，帶走四魂之玉少女叫珊瑚，她是驅魔村首領武藏（珊瑚父親這名字是瞎取的，原著漫畫裏面沒名字）之女。

武藏看了眼已經換好驅魔師服飾和裝備的珊瑚，表情凝重道：“你待在這裏和琥珀一起保護好其他人。”

珊瑚點點頭。

“姐姐。”身後，珊瑚的弟弟琥珀手裏正握着一把鐮刀，他有點害怕地躲在自己姐姐的身後。

回頭看了眼琥珀，珊瑚安撫地笑了笑：“琥珀別怕，姐姐會保護你的。”

琥珀點點頭，手裏的鐮刀握得更緊了。

武藏爬上崗哨，往村外看了過去，只見一行打扮各異的人朝他們村子走了過來。視線快速地從他們一行人身上掃過，最終他把目光落在了打扮最奇怪的源玖紀和戈薇身上。

“首領，那個人是妖吧？”邊上一名驅魔師盯着走在最前面的紅衣少年，那一對耳朵怎麽看都不是人類的耳朵。

“你們是什麽人？”武藏在上面喊了一聲。

源玖紀他們擡頭看過去，見一名中年男子穿着驅魔師的服飾，神色中帶着一絲戒備。

犬夜叉想說什麽，被彌勒和日暮戈薇一左一右直接捂住了嘴巴，而抱着七寶的源玖紀朝對方不失禮數地點點頭道：“您好，我們是為四魂之玉一事而來，能否讓我們進村詳談。”

武藏盯着抱着七寶的源玖紀，在看了看氣呼呼坐在地上有點生氣的犬夜叉以及一臉無奈的彌勒和戈薇，思忖片刻，便擡手對身後的示意：“讓他們進村。”

首領示意讓人進來自然有他的打算，其他人也沒反對，而守門人得到示意後就把門給打開了。

犬夜叉他們一進入驅魔村，門就被快速關了起來。

村子裏空蕩蕩的，但犬夜叉能嗅聞到其他人的氣味，眼前除了村中有實力的驅魔師外，還有的人怕都躲在屋子裏。

珊瑚和琥珀是在很後面，他們姐弟兩手裏都有武器，一旦開打，他們倆肯定是要沖過去幫忙的，不過自己的父親既然讓人進來，說明對方現在沒有敵意。

只不過……

盯着犬夜叉那頭頂的耳朵，珊瑚和琥珀非常好奇，還有一種想去摸一把的沖動。

珊瑚邊上待着一只雙尾貓，雙尾貓的眼睛通紅，小家夥在看到源玖紀的時候，緋紅的眼睛一亮，腳下一溜，直接沖向了源玖紀。

“雲母——！”珊瑚見它沖向源玖紀，連忙大聲叫喚，就在她打算跑過去的時候，就看到雲母來到源玖紀腳邊，用自己的小腦袋輕輕蹭着源玖紀。

看樣子十分喜歡源玖紀。

低頭看着腳邊的雲母，源玖紀放下七寶，改将雲母抱了起來。

之前，她就和雲母的關系比較好，這只漂亮的雙尾貓一直很喜歡她。

珊瑚和琥珀十分驚訝地看着親近源玖紀的雲母，要知道雲母不太親近陌生人的。

“你們……”武藏開口，剛要說什麽，犬夜叉已經忍不住了，他大步走到珊瑚父親的面前，因比武藏高出許多，威頗感立即就出來了，以居高臨下的姿态十分直接說道：“喂，把你們的四魂之玉交出來。”

武藏：“……”

躲在屋內的驅魔村衆人：“……”

戈薇：“……”

彌勒和七寶：“……”

源玖紀重重嘆了一口氣，上前把犬夜叉拉到自己身後，朝武藏十分歉意地鞠躬道：“抱歉，孩子不懂事，還請先生不要介懷。”

犬夜叉：“……”

犬夜叉剛要說什麽，戈薇咬牙切齒地出現在他身後，陰恻恻道：“坐下。”

一句“坐下”之後，犬夜叉就趴地上和土地親密接觸去了。

武藏一眼就認出戴在犬夜叉脖子上那串發着光的珠子是言靈珠，再看了看念出言靈的日暮戈薇，武藏心下了然許多。

“諸位随我進來吧。”

犬夜叉微微顫顫地想要爬起來，戈薇涼涼道：“在亂說話，你就別起來了。”

犬夜叉：“……”

或許和姐姐他們口中說的妖怪都不太一樣，琥珀看着十分慘的犬夜叉，忍不住笑出聲來。

聽到有人嘲笑自己，犬夜叉那張埋在土裏的臉猛地擡起來，朝琥珀惡狠狠瞪了過去：“笑個鬼，有什麽好笑的，臭小鬼！”

“坐下。”戈薇面無表情地又一次念出言靈。

再度臉埋入土中的犬夜叉：“……”

琥珀盯着再度受言靈所致的犬夜叉，終于忍不住放聲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姐姐，他好遜哦！”

作為姐姐的珊瑚面色一紅，一把捂住琥珀的嘴巴，表達歉意：“抱，抱歉，孩子小，不懂事，不懂事。”

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