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眼前的木乃伊就只是一具木乃伊,在剛才的畫面當中,源玖紀看到了曾經的翠子,也清晰看到了她真正的面容。
那是一張和她本人一模一樣的面容,除了額上有四瓣印記外,她們就是一個人。
松開源玖紀,讓她跌坐在翠子的木乃伊前,看着她崩潰的模樣,伊邪那美眼裏無悲無喜。
雲母無法作為,它無法變大,也無法保護源玖紀,只是用小腦袋蹭着源玖紀的臉,以此安慰着她。
有些東西一旦知道了就沒有回頭的路,源玖紀有時候總希望自己不是重生的自己,這樣就不會懂許多在多年以後才會明白的事。
慢慢從地上站起來,源玖紀抱着雲母,回頭看向伊邪那美,臉色蒼白:“您讓我重生到底想要做什麽?”
伊邪那美冷冷盯着源玖紀:“讓四魂之玉消失,這是作為創造者的你的使命。”
“當年,四魂之玉就已經消失了,這您是知道的。”四魂之玉消失于犬夜叉和戈薇的手中,那之後一切都恢複寧靜,世間再無四魂之玉,人與妖的争鬥雖無解無休,卻也少了些許争鬥的理由。
“是啊,四魂之玉消失了,可你的使命卻沒結束,玉因你而生,自然該由你終結,可你沒有……因此玉的争鬥從未休止過……而他們也為此付出了代價……”伊邪那美笑了笑:“……這是你離開之後很多年,他們的結局……”眼前的景象又變了,這一次在源玖紀的眼前出現的是兩塊墓碑,一塊刻着日暮戈薇的名字,一塊刻着玲的名字,而墓前站着兩個人,兩個于她來說格外熟悉的人。
犬夜叉和殺生丸。
犬夜叉和殺生丸還是那副模樣,完全沒有變,他們倆兄弟向來不合,就算後來的關系好了一些,也沒到哥倆好,碰杯酒,肩搭肩的地步,更不要說聊天談心了。
源玖紀下意識走過去,來到他們倆的身側看着他們倆,又看了看墓碑,心頭湧起一絲不安和不敢置信。
戈薇高中畢業後,在某次機緣下,食骨之井再度與這個時代連接,也在那一天,戈薇和他們道別跳入了食骨之井。自那之後,她就再也沒有見過她了,就連犬夜叉和殺生丸他們的消息也完全不知道,所以她并不清楚戰國時代到底發生了些什麽。
“啊,殺生丸,上次我看到剎那了,長大了呢。”犬夜叉難得平靜地對殺生丸說道。
殺生丸睨了眼自己的弟弟,臉上表情淡漠至極,他一向如此,臉上不太會有太多的表情:“我以為你和她會把諸葉留在自己身邊。”這個她是指日暮戈薇,而諸葉則是指犬夜叉和戈薇的女兒。
“諸葉現在這樣很好,她不該一直留在我和戈薇身邊,如果和我們的感情深了,哪一天我們走了,她就會傷心難過的。”說着,他走到戈薇墓前坐下,伸手摸上了那用刀刻下的名字:“我原以為四魂之玉消失了,一切都結束了,誰能想到……從一開始就沒結束……”
說起這個,殺生丸的眉微微蹙起,随後眼裏的冷意一點點加劇。
“你就待在這裏,別妨礙我。”說着,殺生丸把一把梳子從衣襟內拿出來,溫柔地放在了玲的墓前:“結束後就來陪你,玲。”他在看向玲的墓碑時,眼神溫柔極了,和平日的他完全不一樣。
犬夜叉看着自己的兄長,不知為何想起了一個人。
在殺生丸離開時,犬夜叉忽然問道:“殺生丸,你還記得玖紀嗎?”
才走出去幾步的殺生丸頓住腳步,默了大概兩三秒的時間,才冷漠回道:“不記得了。”
四個字就像一把刀狠狠紮入源玖紀心口,其實這是一個意料之內的答案,她從來都只是他身邊的一個過客,只是親耳從他口中聽到,那種感覺依舊痛徹心扉。
原以為這份感情随着時間流逝早該淡漠,卻沒料到它還是那般清晰刻骨。
伊邪那美注意着源玖紀的表情,見她臉上露出傷心難過的表情,嘴角邊的笑意加深。
愛恨嗔癡貪念,世間從來沒有真心可言。
被所愛之人傷透,如何不傷心呢?但唯有傷心了,才會有恨?
而那些放下的話不過是說給自己聽的無稽之言罷了。
源玖紀早就不記得自己傷心難過幾回了,這個人從來不會回頭看她一眼,除了玲以外,他其實在乎的人也不少,只是這些人中沒有她罷了。
望着那早已不見的背影,源玖紀苦笑出聲,原來不忘是那麽難。
伊邪那美悄然來到源玖紀身後,從身後抱住她,臉貼着她的臉,輕輕低喃道:“你看,你喜歡的人多無情,你那麽愛他,為了他做了那麽多事,可他從來沒記住過你,更不要提喜歡了……你啊,多傻,為了這個人,守了一輩子,最後孤獨的死去……”
“怨恨吧,憎惡吧,若是這些都不夠,那不如把他殺了,好不好?”
也不知道源玖紀有沒有聽進去這些話,她的眼神一點點空洞起來,那雙本該黑白分明的眼睛裏沒有任何神采,就像一個被牽線的木偶娃娃。
被抱着的雲母急得要命,它對着伊邪那美發出了警告的聲響。
伊邪那美冷冷瞥了它一眼,只一眼就驚得雲母全身的毛都炸了。
雲母懼怕着伊邪那美,又擔心着源玖紀。
“小家夥,我可不會殺了你,但你也別妨礙我。”
雲母警惕地看了眼伊邪那美後,馬上伸出自己的小爪子不斷去扯源玖紀的衣服,借此想要讓源玖紀恢複神智。
伊邪那美繼續将注意力放在源玖紀身上,她繼續蠱惑着:“你的使命只有四魂之玉,那些棄你不顧,傷你的人殺了便是,反正也是妖怪,殺了妖怪也無需多傷心,你不過是替天|行……”話未說完,受控制的源玖紀竟掙脫掉她的蠱惑,一字一字道:“……如果只是因為對方不愛我……我就要去殺了他,那和那個害死翠子的男人有什麽不一樣?”
伊邪那美眸色一淩,倏地放開源玖紀,并迅速拉開與她的距離。
“你……”眯了眯眼,沒料到源玖紀的意志力如此之強,竟然掙開了她的蠱惑,這讓伊邪那美對源玖紀的興趣更加濃厚了。
不愧是她看上的人類。
源玖紀恢複神智後,先是低頭摸了摸擔心她的雲母:“讓你擔心了,我沒事的,雲母。”
雲母低低叫了一聲,用小腦袋蹭了蹭源玖紀的掌心。
“若我使命是讓四魂之玉消失,那待一切結束後,我又該何去何從?”源玖紀并不認為伊邪那美讓她重生僅僅只是為了讓她徹底了斷了自己與四魂之玉的牽連。
“你認為呢?”伊邪那美踱步來到源玖紀面前,這一次她和她是面對面的。
源玖紀的臉色變得越發白起來:“……我已經死了,重生不過是為了讓本屬于我的使命回到我身上,一旦使命結束,那麽我也該……魂歸黃泉了……”她不該有僥幸心理的,源玖紀已經死了,死在了80歲的那一年裏。
伊邪那美笑了笑:“果然和聰明人說話就是好,永遠都不需要浪費時間和自己的精力去解釋許多。源玖紀,就如你所說的,你活不過18歲,當這裏的一切結束,你也該回黃泉了,亡者本該歸于黃泉的。”說着,她擡起一只手,那根修長的手指指着源玖紀:“你本就是黃泉之人,但使命未完,所以我才讓你回到了過去,重新開始。”
盯着伊邪那美嘴角的笑意,源玖紀深刻明白人類的渺小。
在神面前,人類不過是他們的木偶,随意被擺弄人生,永遠都掙脫不開。
“哭什麽呢?”伊邪那美實在不太喜歡源玖紀現在的表情:“好像我欺負你一般,你以為你是誰?你只是一個人類,又和其他人一樣沒有任何特殊,吾讓你多活一年,回到你最美好的年紀,你就該笑了。何況,吾還是讓你見到了你最愛的人,不是嗎?”
“我不愛他。”擦去臉上的淚,源玖紀斂容,眼底是淡淡的冷漠:“我不會愛他。”
伊邪那美嗤笑道:“不愛?真的嗎?”
“既是為了四魂之玉而活,自然要把全部的精力放在對付敵人,收集四魂之玉上面,哪有閑心去愛恨情仇?何況是一個永遠不會愛我的人。”
“好。”伊邪那美大笑起來:“哈哈哈,不愧是我看中的人類,既然你都這麽說了,不如我幫你一把。”說着,指尖凝成一道紅光,這道光迅速飛向源玖紀,沒入了她的額中間,接着她的額間便出現了一道印記,和翠子額上的四瓣印記一模一樣。
源玖紀擡起一只手摸上了自己的額頭。
“翠子額上也有這印記,你本是她,這印記有了才是你。而且……它能幫助你壓下心底的那份悸動,不會讓你被無所謂的感情而牽絆誤了正事。”
源玖紀眉頭微蹙:“什麽意思?”
“切莫再愛了,否則……”
“否則?”
“吾希望你永遠都不用嘗試那種痛苦。”
源玖紀眼底劃過一絲不悅:“何必多此一舉?”
“我這不也是為了你,女人一旦動情就容易壞事,你的時間本就不多,自然要幫你斷了所有可能的路了。況且,你慌什麽呢?你自己也說了,這一世不會再愛上他,既然不會愛上,何須擔憂呢?你只要好好完成翠子遺留的使命就好。”
使命……
這個詞聽在她耳中極盡諷刺。
閉上眼,源玖紀轉過身重新看向翠子,輕輕問道:“他們後來……”
這個他們是指犬夜叉和殺生丸。
“并不太好,因為四魂之玉的關系,所愛之人相繼去世。對于妖怪來說,活得長久也是一件悲哀的事情,因為活得愈久也就愈痛苦……不過……或許隔個多年就不會記得了,畢竟感情啊,會随着時間而淡忘……真心這種東西,永遠都不會……一生一世……”
洞中靜谧悄然,一點風都沒有,可源玖紀卻只覺得很冷。
“神也有做不到的事嗎?”
伊邪那美表情淡淡:“神自然沒有做不到的事,但世間萬物皆有法則,也有一個度。因為四魂之玉的出現,黃泉的法則一度被擾亂,這種東西本就不該出現在人界。神有自己的規矩,最重要的一個規矩便是不能幹涉人界,就算四魂之玉的誕生幹擾了許多,神也不能親自出手,只能借由人類的手去結束它。既然它是因你而生,自然因你而消亡。當年翠子在将自己的靈魂與妖怪融合的時候,保留一魂去投胎轉世,就是為了如今的局面。”
“你,本就是因四魂之玉而存在的,既然那時候你沒有機會履行你的職責,就算死了亦不能逃避本就是你的責任。”
“這,便是你存在于這個世界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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