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玲

? “師兄,我嫁與你皇兄已五年,你與我這般只會毀了你的聲譽。所謂禍水,自是該薄命……”

頃刻,玉釵落地,紅色絲帶飄揚而已,展開的紅色絲帶上繡着金鳳飛翔。

北風忽起,那抹紅色身影仿佛被吹到半空,投身向那薄霧彌漫的崖底……

日暝,天順二十年,暝影皇後薨,舉國哀悼。

順帝歐陽铧久病成疾,于天順三十五年駕崩,太子歐陽雪域即位,由皇叔歐陽铘輔助,改年號域靈,大赦天下,日暝得以大治。

夜靈,鳴鼎十年。

望着城門上的刻字,紅衣女子掩着面目,遮住了嘴角的輕揚。

這便是夜靈,能與強國日暝匹敵的那個夜靈。

石橋架于碧水之上,楊柳生于清流岸邊。

微風吹拂,翠枝搖曳,水波湧動,河中鴛鴦戲水,樹間鳥兒啼叫。

紅衣女子騎着白馬行走在石橋上,不禁被眼前的美景迷住。

夜靈果是氣候溫暖,與常年多雪的日暝相比,又是另一種美。

女子暗暗贊嘆,視線轉向前方那剎那,一雙美目瞬間冷冽。

“小娘子是不是迷路了?啧啧,這身段真叫一個美啊,只不知臉長得如何。”

為首的是個肥頭大耳的公子哥,手中晃着折扇。

女子鄙夷地瞧了他一下,驅馬就繼續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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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哎……”

那肥胖的身子晃到馬前,張開雙臂擋了女子的去路:“我說小娘子,你怎麽急着走啊?這裏景色這麽美,何不留下多看看?”

女子不願理他,繞過媽胖子,徑直向前駕馬而去。

不想,已有四五個大漢将她圍在了圈內。

女子本不想惹事,怎奈會如此,她撩起袖子正想動手,卻聽有人叫道:“你們在做什麽!”

循聲望去,女子看到一秀眉俊目的男子,他手握一把紙扇,舉止溫文爾雅。

“我當是誰,原是一書生。”胖子叫嚣道,“書生!這裏沒你的事兒,回去讀你的聖賢書吧。”

見書生仍在往這邊走,胖子又随口喊了一個漢子上前。

沒被漢子欺壓,那文弱書生竟能與其打了起來。

一開始還算輕松,可在另一個漢子的圍攻下,書生漸漸有些力不從心了。

女子搖搖頭,秉着不願鬧人命的心思,又欲下馬幫男子。

“我當你上哪兒去了,夜兄原來在此處和人練拳腳。”

女子聽言朝前看過去,又一個男子走了過來,只見這人容貌俊美,步履輕盈,身形俊逸不凡。

這人瞧着倒像是個練家子,女子暫收回原先幫那書生的想法,仍騎在馬上靜觀其變。

“雪兄可別再說笑,想一會兒給夜某收屍嗎?”

書生已累得直喘氣。

“夜兄,我可不願趟這渾水。”

男子只站在岸邊,打開折扇,扇起風來。

這書生果然不是善武之人,女子又瞧那雪姓男子沒有幫他的意思,忙悄悄下了馬。

她撿起地上碎石子,暗中運功,對準其中一漢子的穴位就扔了過去,那漢子頓時立在原地不動了。

書生一驚,往這邊看時,就見女子挽着袖口朝他看。

“哈哈!小娘子這麽能耐可不行。”

趁着女子分神之時,胖子伸手抓住了女子雙手背在她身後,正幸災樂禍地大笑。

女子不知這人力氣會這般大,怎麽都掙脫不開,而另一邊,那書生也被臉貼着地壓着。

“竟是在強搶民女?這樣可做得過分了。”

胖子正高興抓回一美嬌娘,乍聽這袖手旁觀的男子話,不以為意:“百無一用是書生,看來今天還是該徹底給你們個教訓。”随即點了幾個漢子去收拾那男子。

那幾個漢子得意地笑着,一路猖狂地走近那男子。

胖子只道那幾人是他得意手下,擒了女子就走,聽身後傳來一道慘叫聲,嘿嘿笑道:“我說你們書生啊,就不該出來丢人!”

他剛又邁出一步,又一道慘叫傳來。

胖子聽聲音不對,驚詫間回過頭,耳旁一陣風吹過,他項間一緊,對上一張俊美的臉,那目光如冰叫他心寒 。

心慌之下,胖子松開了禁锢女子的手,女子得了空一轉身便踢向他膝蓋,直讓胖子“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男子見了,也看向女子,眼底多了幾分深意。

那廂,書生趁亂亦得了自由,找來繩子就綁住了胖子。

女子上前就打了胖子一耳光,言行失了原來的柔弱,再低頭到他耳畔,口氣滿含厭惡:“從不曾有人敢這般對待我,這一巴掌都不夠解我氣!”

女子說着擡腳又踢了胖子一下,那胖子向後倒去,頭撞在地面昏了過去。

轉身便看到兩男子都望着她,女子才覺得剛剛做得也有些過了,心裏開始哀嘆,終究還是惹麻煩了。

“少爺您在這兒呢,叫我好找!”

俊美男子回頭,見一少年興沖沖地走了過來,哈腰喘着氣。

“雪冶累了?歇會兒吧”

那夜姓書生走上前,就要幫少年提肩上的包裹。

雪冶匆忙向後退了一步:“可不敢勞煩夜少爺,只是此地不能久留了。”

邊說着,雪冶特意瞅了瞅躺在地上的胖子,知道又是自家少爺招麻煩了。

這不,他話一剛落,女子就見一班人馬過來了,當前一人穿着官服騎在黑馬上,架勢很大。

這些人剛到,也不說話,剛一扶走地上的胖子,就欲來抓人。

“你們是何人?為何抓我家少爺?!”

雪冶見這些人過來,自顧自地要拿人,大聲嚷嚷道。

“你家少爺犯事了,傷了人,官差當然要拿人。”

坐在馬上,縣太爺看自家侄兒傷得不輕,冷冷忿道。

雪冶紅了眼:“你們別太目無王法,是非曲直還不清楚就捉人,欺人欺到我雪家将軍頭上了?”

女子一怔,不解那将軍指的是誰,只當少年嘴快說錯了話。

那坐騎上的縣太爺卻是一驚,忙問道:“不知是哪個雪家?”

“還能是哪個雪家?當然是靈都雪家。”

雪冶一根指頭指指天。

女子不禁側臉看了看那雪姓男子,她沒想到自己剛到夜靈,竟就遇到了夜靈名門雪家的人。

縣太爺聽罷,忙下馬走上前,朝他們作揖道:“可是雪巋雪将軍?”

竟是名将雪巋?女子微驚,再看過去,便見身旁那男子颔首。

這人之前整個一富家公子哥作派,卻會是個将軍?

女子暗暗心驚,心裏默默思量起來。

那縣太爺已跪在了地上:“下官剛剛已獲知,是小侄言行不檢點,沖撞了将軍,還請将軍大人不記小人過。”

此行被這些人攪和得掃興不已,雪巋只不耐煩地揮揮手。

那縣太爺如釋重負,重領起一幫人,灰頭土臉地趕忙溜走。

“看來就連此地也呆不下去了,天冥,又掃了你的興。”

雪巋苦笑道。

夜天冥擺擺手:“雪兄可別這麽說,只能怪名聲作弄,就連小小的縣太爺都聽說過你大名,真真是人比人啊!”

“這話我可不愛聽,夜兄不能光說我,你的名聲哪裏比我小?天下誰不知道有個夜醫世家!”

雪巋說完這話,才想起這裏還有位姑娘。

他回頭,卻見女子正低頭靜靜聽着他們談話。

雪巋淡笑:“姑娘如不嫌棄,可願與我們去靈都?”

一股風起來,輕紗被吹走,女子仰頭看他,露出一張臉來。

瞬間,雪巋失了言語。

夜天冥發覺他的異樣,忙轉過身來,瞥見女子面容,不由楠楠道:“小生是夜天冥,這位是雪巋,都是靈都人士,姑娘與我們一道只管放心。”

“妾喚作雪玲,就煩二位帶路了。”

夜天冥不知再說何,只因女子站在那裏,嘴角帶笑,天地皆已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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