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肅殺

? “雪巋!姐姐只問你一次,可願随姐姐回去?”

雪嬛坐在白色的駿馬上,睥睨着坐在馬車前的雪将軍。

“姐姐就省了這份心來勸我,雪巋心意已決。”

雪巋不畏雪嬛高傲的态度,只淡淡回答。

雪嬛看了一眼後頭的馬車車廂:“這麽說,你是鐵了心與我作對,幫他們這些不相幹的人喽?”

“何謂不相幹的人?”雪巋微微側過身,看向身後的簾幕,表情逐漸柔和,“這裏面便有一人是我唯一的孩兒,又怎麽會沒有幹系呢?”

“你說什麽?!”

雪嬛握着缰繩的手輕微地抖動一下,面上卻勉強維持着莊重:“雪巋,只要我雪嬛還在世一日,雪家即使無後,我也不允許你認這夜家餘孽!”

雪巋張嘴剛要反駁,身後的車簾被猛地拉開。

穿着素色裘衣的雨瑄走了出來,後邊是玉青燏緊緊跟着。

“夫人您這話兒倒是說錯了,車內的确是這位雪将軍的兒子。”

雨瑄走下馬車,向着雪嬛說道。

雪嬛此時卻沒怎麽在意這女子說的話,她一雙眼睛牢牢盯住雨瑄身後那男子,雙目滿含難以置信。

“雪巋,你可真是我雪嬛的好弟弟啊!”

一個旋身下了馬,雪嬛走上前一些,站定在雨瑄身旁。

“玉青燏,你活得挺好的。”

Advertisement

青燏聽了雪嬛的話,放眼睹見雪巋的尴尬神色,心下有些明了,這雪嬛針對的終歸仍是他自己。

“叫夫人挂心了。”

雪嬛再不語,只輕輕地哼了一聲。

雨瑄見風頭不對,暗暗向後退了一步,右手手指悄悄牽上青燏修長的左手。

雪嬛這才注意到雨瑄,她美目掃過雨瑄嬌媚的臉,一直向下看,最後停留在那平坦的腹部,面上似笑非笑的:“聽說老爺又要抱上孫兒了呢。”

青燏聽不得她的陰陽怪調,摟上雨瑄的腰,就讓她緊貼着自己站直。

“嗬!”雪嬛冷笑,“她這月份還不大,可是要好好護着。”

她說罷,右手突地高揚起。

青燏看了,以為她要傷害妻子,忙将雨瑄拉至身後,哪知雪嬛卻轉過身離去。

心裏疑惑,青燏下意識地回頭去望雨瑄,兩側道邊樹上詭異的亮點引起了他的注意。

青燏上前就抱緊愛妻,只一瞬間,箭已離弦……

被青燏抱着轉了一圈,雨瑄心裏驚異之餘,腳下作勁,忙穩住了身形。

雨瑄擡頭望向還抱着她腰身的青燏,他漆黑的雙眼也看着自己,輕輕眨着。

“沒事了。”

青燏笑言,只手攤開手中的弩箭,抛向雪地,另一只手緊摟住雨瑄。

雨瑄靠在他肩頭望青燏那張側臉,他的笑容是那麽美,雖膚色白如寒雪,但紅唇赤似朱砂……

只是,為何他的吐息急促了不少?

“娘親,您怎會在此處?”

青骊領着玄日途徑這裏,放眼過去一看,那前方的人可不就是他母親雪嬛。

駕馬走近了些,青骊見師妹被他大哥擁着,一雙杏眼正滿帶憤恨直望着他娘親,紅唇微微打着顫。

青骊側目,果見一輛馬車停在道中央,他忙偷偷盯住玄日,防這人背着自己傷了車內人。

“燏哥!燏哥你怎麽了?”

雨瑄反抱住青燏的身子,急喚着。

“娘親竟對大哥下手?”

青骊雖知母親向來不喜自己這異母哥哥,但從沒想過她會這樣容不下大哥,此刻見雨瑄驚慌的模樣,他心裏也愈發傷懷。

雪嬛早已坐回白馬鞍上,居高臨下地看那臉色慘白的青燏,只冷冷道:“他生母害了我的嫣兒,我便要他的命來償還。”

青骊縱身下了馬,疾步走近雨瑄,細細看起青燏的臉色,見他紅豔的唇不知何時竟發了紫。

“娘親用的是何毒?”

“當年玉琅軒不惜用這個毒殺殺手明夜,想來定是無藥可解,那賤人的兒子沒救了。”

雪嬛說着,也不再多看他人,駕了馬往回就走。

青骊回想着母親的話,整個人就怔在了原地。

果然……是寒心嗎?

雨瑄聽言這才稍稍冷靜下來,伸手欲把上青燏的脈搏。

一雙同樣蒼白優美的手搶在雨瑄之前握上了青燏手腕,應天看了看青燏臉色,複而打開雨瑄那個錦盒,從中取出銀針在棉布上一字排開。

應天将青燏在雪地上躺平,拿出一根根銀針,分別紮在青燏四肢和心脈要穴上,而後又一一取下。

再讓青骊扶起青燏坐好,應天一掌打在了青燏後背,地上瞬間染上了一團黑色……

青燏面色慢慢好轉,但仍緊閉着雙眼,稠密的睫毛微微抖動,如蝶翼般。

雨瑄走上前正想扶起自己的夫君,卻看另一人已将青燏扛上肩頭,正是她大師兄。

眼角一涼,雨瑄伸手摸去,竟擦下了淚水,而雙肩被人從後抱住。

雨瑄轉過頭,眼前那張臉蒼白又美麗。

“雪兒,青燏中毒不輕,你們上馬車快走。”

應天的聲音很輕,也很鎮靜。

覺察到他話中的決意,雨瑄惶恐地轉身面朝應天,上前一步就環上了他的腰。

應天卻只淡淡一笑:“你放心,雪将軍還在此處呢,我不會有事的。”

雨瑄僵硬地收回雙手,看向青骊,就見青骊點點頭,

跟在青骊身後上了馬車,雨瑄回頭又看了一下應天,那人朝她報以溫柔的淺笑……

馬車飛馳而去,應天惆悵地看了看那被馬蹄踢飛的雪團。

“天兒可有不适?”

焦急的聲音傳來,應天回過頭,就見雪巋已生擒了青骊的随從玄日。

“可是玉丞相派你來暗殺我的?”

應天并未回應雪巋的關懷,在他看來那聲音雖溫暖但陌生,只是冷冷問那玄日。

玄日頑固,只沉默不答,甚至別過臉不去瞧應天。

雪巋看他竟敢如此無視應天,作勢就要狠狠踹其一腳,卻被應天攔住了。

“将軍不必難為他,我留他還有用處。”

應天嘴中說着,擡手劈在玄日後頸将其打暈,後從發間取下了什麽,湊到雪巋耳邊說起話來……

雪道上,馬車飛馳。

水玥一路靜靜地看着他們忙碌,一雙琥珀色的眼睛只在看向車窗外時,才流露出一絲焦急失落來。

見她魂不守舍的,青骊不忍心:“師弟有舅舅護着,你不用過于憂心。”

“你……”

水玥驚訝,雙目立即瞪向青骊,想問個究竟。

車身猛烈地晃動起來,有兵器交碰的聲音傳出。

水玥一跑出車廂,數支羽箭向她迎來。

“叮——”

羽箭被長劍隔開,水玥面前,一襲白衣飛舞而上,幾招間就殺了枝上數人。

在聲聲慘叫中,水玥揚眸,是那張蒼白絕美的臉,一絲淡淡笑意讓他臉色慢慢變得柔和。

水玥失神看了一陣,等他回落到車上時,一把就抱住了他:“天哥!”

聲音透着掩不住的欣喜。

“玥兒……你沒事就好。”

被抱的男子稍微一怔,反手也抱住女子腰身,嘴角揚着輕笑。

此刻,應天只願能一直這般摟着他的玥兒,不料一回頭,瞥見青骊正側身立在簾帳後。

對上青骊注視着水玥的目光,應天僵硬地收回抱着水玥的手,匆匆步入車內。

車廂最裏面,黝黑得透不進一絲光亮,青燏便躺在那兒,雪白的臉透着一絲蒼青。

誰能想到,這人會是那殺手明夜的至交。

當年若不是有青燏為自己搜集名單,應天也不知自己何時才能得報滅門大仇。

“哥……”

雨瑄的聲音從應天身後傳來。

應天看向她時,她已坐在了青燏榻邊。

“雪兒放心,青燏現下并無大礙,等找到個安妥的地方,我會為他排清餘毒。”

應天撫上雨瑄的肩,低聲安慰道。

提及青燏,雨瑄的眼色黯淡了一下,再想到哥哥,又瞬間恢複正常。

“哥哥更該小心自個兒身子,不要凡事都為雪兒操勞。”

她仰首目視應天,為他心疼,話剛落,一行淚止不住,從眼角流了下來。

應天看着雨瑄那行淚珠,內裏不禁痛心,氣息慢慢不穩。

他忙深吸一口氣,可眼前越來越不清晰,昏昏沉沉中,又看到了娘親那雙鳳眼……

“娘!”

稚嫩的聲音劃破雜亂的打鬥喧鬧。

身穿紅衫的歐陽雪玲猛地回頭,便見牆角站了她那唯一的孩子。

歐陽雪玲忙揮開劍,突出重圍之時,立馬過去抱起了她的兒子。

她的容貌在火燒煙熏中仍舊美豔,尤其那妩媚的雙鳳眼,在一片混亂中依然明亮。

見來敵愈發多了,歐陽雪玲抱着孩子難以禦敵,忙将他放在地面:“天兒快離開這兒,去找你妹妹,我和你爹也會去後院找你們。”

小應天穩穩站在地上,似模似樣點點頭:“娘親放心,天兒定會照顧好妹妹,等娘和爹來。”

他說完,還大力拍打自己小胸脯,轉身撒腿向後院跑去。

歐陽雪玲望着他小小的身影遠去,仍有半句話咽在嘴中,未來得及吐出口……

“天兒……也別忘了護好你自己……”

聽着娘親從未說過的囑托,應天睜開了眼。

胸前暖意四溢,他放眼望去,果見青骊那一雙手按在自己心口。

“師兄不必再耗費內力,我并無事。”

應天掙紮着就要起來,卻被青骊按住了身子。

“師弟……就當為殿下着想,可好?”

青骊這聲音是平平淡淡的,卻叫人聽出一絲哀求來。

順着他的視線,應天側頭看去,入目竟是一雙通紅的眼……?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