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冰封
? 車又行了半個時辰,一路倒是順順當當的。
因青燏一直昏睡着不醒,他們怕他颠簸得很了,也不敢趕得太快。
自從當着青骊的面看到水玥哭紅了眼後,應天再不輕易和水玥說話,只願倚着車廂去靜靜凝視她。
水玥坐在角落邊,黑暗像為她戴上一層面紗,叫人看不得她此時的表情。
應天靠窗坐着,看了半饷也未能看清水玥的面容,不得不遺憾地将目光轉向窗外。
偶爾有風猛烈拂過,掀起簾子一角,光線照亮應天白淨的半邊臉,聖潔又美麗,如畫般……
像是看到了什麽,應天臉色變了一變,突然掀開簾帳走了出去。
恐事态有變,水玥不放心他,亦跟了去,而馬車也恰在這時被迫停了下來。
馬車外,四周圍了一圈人,個個都是披甲挂劍的。
水玥疑心玉丞相不死心,連軍隊都調撥了過來,忙琢磨起逃脫辦法,不料這些人竟早早圍住了應天,心下更是焦急不已。
“屬等得令,拜見王爺!”
須臾間,那些士兵在應天身畔一字排開,屈膝行禮道。
水玥瞬間愣在了原地,正疑惑間,卻聽身前一道熟悉又冷淡的聲音傳來。
“都起來吧。”
水玥猛地回神望向應天,但見他立在白雪地上,可模樣似乎卻不再是那熟識的樣子。
他表情冷峻,眼神冷冽,嘴角沒了常挂的淺笑,下巴勾勒出一道冷酷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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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夜應天,叫水玥覺得陌生又欣喜,畢竟……柔弱從來就不适合用在這個天縱奇才身上。
“謝過王爺。”
衆兵齊聲謝恩,一道起了身,動作整齊利落,可見治軍人的得法。
面對眼前衆兵,應天身上不減那股無法讓人逼近的威嚴氣勢。
他雙眼鋒芒畢露,與屬下簡練帶過戰況之餘,絕美的面上偶爾揚起的一記冷笑。
青骊站在水玥身後,遠遠地注視着那站在雪地上的師弟,看那原先還顯羸弱的身軀在雪地人群中穿梭,絲毫不掩一身王者之氣。
在一個較矮小的将領身旁站定,應天高高睥睨着他,問道:“衛之行何在?”
“回王爺的話,将軍正在前方為您開路。”
那将領微低着頭,不卑不亢地答道。
應天看了看他,又遙遙望向前方。
那天際白茫茫的一片,天已漸漸放晴,地上白雪卻沒有一點兒消融的意思。
“你哥哥一直是本王最得力的将領,日殇日後可要像他那樣勇猛啊。”
應天略啞的聲音稍帶傷感,卻又不失鼓舞。
聽到王爺談及哥哥鄧日糜時,鄧日殇不禁大膽地仰頭去看他。
明亮的天空下,那張絕色的臉上減了一些威嚴,增了不少傷懷。
“是,末将謹記。”
呆呆望着王爺臉上鮮少有的神情,鄧日殇低低回道。
雪道一側,破損的牆面披着厚厚的雪衣,木窗上糊的布都已爛了,廟門卻是緊閉的。
留了鄧日殇他們善後,應天跟着馬車來到了此處。
将馬車停在廟前,一陣強風吹過,那門“咯吱咯吱”作響,而後轟然一開。
廟內光線昏暗,地上散散鋪着摻了雪粒的枯草,幾塊暗黃的蒲團随意擺放在供桌前。
應天率先進了廟門,揮手清出一片地來,又挑了兩塊蒲團放在上面,向廟外的青骊點點頭。
青骊會意,抱起仍昏睡着的青燏,邁步走了進去。
在其中一塊蒲團上坐定,應天小心扶正青燏的身子,讓他端坐在自己跟前。
“哥哥,可是有法子根除‘寒心’?”
見他一副欲為青燏療傷的架勢,雨瑄面帶起欣喜之色。
應天搖搖頭:“不,正如師父所言,此毒并無解法。”
“那……”
雨瑄擔憂地看看青燏,又看看應天。
凝視着雨瑄,應天複搖頭道:“玉兄與我不同,‘寒心’并未侵入他的心肺。”
他說着,轉眸看向青燏,仿佛又看到當年他二人淩空比武論劍,屋頂舉杯暢飲的情景……
猛然拔出身側的幻夜劍,對準自己的左手手心,應天右手用力一劃。
一側的水玥看得心驚,伸手就要阻攔,卻只奪來了幻夜,應天手心已是一片血色。
“砰——”
剛被掩上的廟門被人用腳踢開了,黑衣女子跨步沖來,執劍直逼應天面前無知覺的青燏。
青骊見狀,忙拔劍相迎。
“你是何人?”
驚問間,他手中的劍已被那女子壓制住。
女子手中之劍壓着青骊劍身,發出幽幽黑光,像是在吸取他劍上的鋒芒。
青骊一驚,倉促之中忙抽出劍身,拖劍後退數步,護在應天他們身前。
那劍猶被黝黑裹着,女子疾步上前,揮劍就又劈向青燏。
只見一道白光劃過,雨瑄已然拔劍對上了女子。
“叮”的一聲,沒有漫天血花。
雨瑄緊握着手中玄雪劍,雙眼緊盯那黑衣女子:“琬苑,為何要攻擊我夫君?”
面前女子頂着妖豔的容貌,除了她不會是他人,可她眼底嗜血的寒意叫雨瑄心驚。
“琬苑住手!”
見身懷有孕的雨瑄站在了前頭,應天冷聲命令起琬苑。
他依然端坐着,托着直冒血珠的左手。
剎那間,琬苑收斂起眼中的殺氣。
她忙收起佩劍,單膝跪在應天身側,懇切道:“琬苑懇請王爺以自身為重。”
“你是知道本王性子的,還不退下!”
應天不去看琬苑,手中用勁,一大灘紅血立即就從手心湧出,淌在他的手掌心中。
“哥哥!”
随着雨瑄的驚叫,水玥這才注意到應天的另一番動作,連忙扯下長袖下角的一塊布料,就要來為應天包紮。
右手攔下水玥,用力将她推離身側後,應天便将左手遞到青燏嘴邊,任那血液流進他口內。
“王爺!以您如今的身子怎可用那術法?”
琬苑再顧不得禮數,爬将過去就要拉下應天的左手。
應天右手一揮,一道白光忽然自手中發出,将衆人都隔在了一丈之外。
琬苑心急,見進不得前,舉劍就要劈下去,就睹見應天那雙清冷的眼。
“叮——”
長劍脆聲落在地上,琬苑直直望着應天,有淚成珠般從臉頰滑下。
轉瞬,琬苑一張妖豔的臉滿是悲傷絕望,她複而朝應天搖搖頭,重拾起劍幫着應天将水玥衆人攔在了廟外。
見琬苑從外頭關上了廟門,應天又将右手緊貼住青燏胸口,借由自己的血液聚集毒素為他封住劇毒。
層層冰霜自他們座下生起,沿着牆面一路爬上房梁,結下數個冰柱……
廟外,水玥小心扶着有些不适的雨瑄,感受着門縫那撲面而來的寒氣。
“哥哥尋來這地方,竟然是為了避開我們用那冰封之術嗎?”
雨瑄雙手扒在結霜的木門縫隙上,口中低聲喃喃。
水玥站于一旁,仔細托住她欲墜的腰身,驀然聽到這番話,心中一種不祥預感頓生。
端坐在青燏對面,應天撐着逐漸虛弱不堪的身子,雙手按在青燏身上。
伴随成串的汗珠自額頭滑落,應天才見青燏體內的毒已被封得七七八八了,左手穩住面前人的身子,他右手按着青燏胸口一用力,一塊塊黑色的冰塊就自青燏口中噴出。
慢慢的,青燏的臉色再不像之前那般發青,恢複成原先的白皙。
輕輕舒了口氣,應天顫顫收回自己不見血色的右手,用地上掉落的白布簡單地包裹住左手手心,然而剛站起身時,體內長年抑制住的熾熱湧現,一口血禁不住就跟着吐出來。
忙扶住身側結了冰的柱子不讓自己倒下,應天低頭看去,白色霜地上留下一串紮眼的黝黑。
怔怔看了一陣,應天深吸了一口氣,邁起漸穩的步伐推開廟門。
廟外的天空是明亮的,在應天看來那卻白淨得出奇。
枯枝上零零點點堆着雪團,強風吹過,“啪嗒”一下,雪團墜落在地上,碎成一片一片的,就像現在的他這般。
“天哥!你的手……”
聽到聲音,應天回頭,看到水玥急急過來拉過自己的手。
他低頭望去,竟是指尖被枯樹枝頭劃傷了。
淡淡瞄了一眼,應天不欲去管那再也感受不到傷痛的手,他只是平靜地看着眼前的水玥,小小的雪粒落在她如綢緞般的頭發上,襯得她長發愈加黑亮順直,使他不禁伸手摸了上去。
頭頂被這人的手罩着,水玥仰頭去看他,那一雙鳳眼在光亮中熠熠生輝。
雙手撫上這人雪白絕美的臉,水玥将她紅潤嬌豔的面湊了上去,身軀稍稍前傾,那粉唇慢慢覆上了這人的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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