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夜天
? 趕忙望過去,水瑛果然看到那由水玥扶着步履蹒跚走來的應天。
她下意識看了看身側的清玄,卻也不見了其蹤影。
“陽哥哥!”
暫時抛開之前的胡思亂想,水瑛撒開腿,就向應天那邊奔去。
“瑛兒怎會在此處?”
應天蒼白了一張絕美的臉,一只手搭在雪巋的肩上,身子仍然止不住的晃動着。
被他一副羸弱的樣子吓住了,水瑛忙放慢腳下步伐,嬌小的身子恰恰停在應天身前。
“發生了什麽事?陽哥哥怎麽會虛弱成這樣子?”
水瑛伸手想去牽住應天的手,卻怕自己不知輕重,怎麽也不敢上前,仿佛他是一件精美的陶瓷,一碰就要碎掉。
應天嘴角牽起淺淺的笑意:“都是過去的事了,瑛兒不必記挂。”
水瑛聽言頓覺失落,小嘴動了動,可一瞥見應天沒有絲毫血色的薄唇,終是沒再多說什麽。
“六公主可是跟玉琅軒那厮來的?”
雪巋一路小心翼翼地跟着應天,面對突然出現的玉水瑛,不得不保持謹慎。
見水玥在一旁親密地攙扶着應天,水瑛已是無比失落,這廂猛地被這外表冷酷的雪将軍懷疑,心裏頓覺委屈不已,雙眼眼角一熱。
“我只是來看看陽哥哥,并不是跟随了誰過來。”
水瑛擡眸,小心瞧着應天的神情,聲音有些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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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她話一剛落,卻聽身後拔劍聲四起。
“哈哈哈哈!”
玉琅軒騎在一匹棕色馬上,傲然昂頭:“明夜!你逃得了天涯海角,也休想逃離本相的手掌心!”
憤然瞪了一眼尤顯無辜的水瑛,雪巋抽出佩劍,只身擋在了應天身前。
“不!不!不是我!!”
水瑛失措,急急求助于應天:“陽哥哥,你要相信瑛兒!”
應天目睹水瑛瞬間哭紅了的眼,心下憐惜這個如他妹妹般的女孩,腳下邁步就走到了雪巋身側。
立時腰上一緊,應天側目,雪巋難得冷了面看着他,正一臉的不贊同。
“呵!雪将軍幾時又兒女情長起來了?”
穩坐在馬背上,玉琅軒俯首看着他們,陰陽怪氣道:“難道女人回不來了,就拿她兒子頂替嗎?”
玉琅軒本想激起夜應天的怒意,哪想這人還是頂着張無表情的漂亮面孔,只靜靜看着自己,他便知此人即使傷重仍是個硬骨頭。
雪巋哪能忍受自己的天兒被人這般侮辱,提劍沖向玉琅軒要取其性命。
幾名将士閃到玉琅軒馬前,個個手持佩劍對峙雪巋。
繞過被困住的雪巋,玉琅軒駕馬至應天面前。
見玉琅軒面目可憎,水瑛本欲替應天擋着這人,無奈身上武器早被那魔皇毀了,一刻沒反應過來,竟讓應天走上了前。
“若不是你身為那可恨的明夜,又一直頑固不屈,本相還真舍不得殺了你。”
他執着長劍,用那銳利的劍鋒,正要挑起這張絕豔的臉,卻被這人躲了過去。
“哈哈哈哈!”
玉琅軒不怒反笑:“你武功蓋世又聰明絕頂,實是叫本相欽佩不已!想來,用玄日的亂語來引誘我的人,亦是你吧。”
應天也不應答,他當初不殺青骊那個随從,更用言語欺騙那人,便是要讓此人真的認為自身是個誘餌,要其去勸谏誤導這玉琅軒,讓他們不是趕着青燏那馬車明眼走的方向去追,而是領人到雪巋刻意留下的另一道痕跡去尋。
翻身下了馬,玉琅軒立定,再次用劍指着應天:“如今你已插翅難飛,可願說出青燏所在?”
應天別過臉去,只不答。
水玥正與兩三人僵持,突見應天處境險惡,手中利劍一揮,運起輕功就奔至應天身側。
“玉丞相不要太過分!皇弟可沒給你草菅人命的權利!本宮命你馬上停手!”
劍尖挑開玉琅軒的佩劍,水玥恨聲道。
對面,玉琅軒冷冷地笑:“臣下勸長公主殿下不要再插手此事,殿下今日雖可憑借身份放明夜逃脫,但他日,您又拿何來堵住夜靈悠悠衆口?”
“你!”
水玥一雙琥珀色的美目怒視着玉琅軒,執劍的右手劇烈地抖了抖。
見威脅已見效,玉琅軒收斂起面上笑意,冷冷看向應天。
既然這人活着也不能為他所用,倒不如由自己親手拿下他的性命,向天下人有個交代,好鞏固自己在朝的地位。
他左手拿出袖中短刃,出其不意就要刺向應天胸腹。
“還請父親罷手。”
不知何時,青骊站在了水玥身側,橫劍在應天的胸口前,顯然是要護住這人。
見行刺不成,玉琅軒收起利刃,向後退了一小步。
“骊兒,你真的要再維護這人?”玉琅軒冷眼瞟了瞟那兩人牽着的手,“他們背着你做出這等事,你還能幫着他們違抗你的父親?”
想及之前的所見,青骊的雙眼暗了暗,卻不作回應。
“懦夫!”
被他的反應氣得夠嗆,玉琅軒稍稍移目,餘光忽見雪巋已解決了數人,染着一身鮮血就往這裏奔來,心中又一計生來。
水玥見玉琅軒再無舉動,正欣慰應天能逃過此劫,哪知又一道驚雷劈來。
“雪巋!若是讓世人都知曉,那歐陽雪玲懷着孽種嫁與夜天冥,不知她一生清譽會作何變?”
話尾,玉琅軒嘴角勾起一道邪異的弧度來。
“你!你在……說什麽?”
雪巋感覺全身被冰雪凍住了般。
“哼!”
玉琅軒冷冷直指應天:“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為何對這夜家餘孽這般好?他便是你與歐陽雪玲偷生的孩子吧!”
嘲諷地笑着,玉琅軒轉而看向應天,見這人還是那風淡雲輕的樣子。
“還請丞相不要說這些沒有根據的話來毀我夜家名聲,活者事小,死者為大,編造他人家世時,也請想想自家的和睦。”
應天清清淡淡地說道,雙鳳眼直直看着玉琅軒,話中隐喻明顯。
“何謂沒有根據的言論?”
玉琅軒反問,不打算輕易翻過這事,只裝作聽不懂應天的後話。
那雪巋的失态在那裏擺着,擺明就有貓膩。即使沒有,他也能僞造出些什麽,叫那歐陽雪玲一夜失去清白名聲,死了也永世不得安生。
緊盯住應天,只要有這麽個人存在,他玉琅軒還愁找不到蛛絲馬跡嗎?遲早在朝上,将這屢屢與他作對的雪巋拉下馬。
應天哪會猜不到他打得什麽如意算盤,更不會叫這人毀了自己娘親的閨譽。
他只手取來水玥腰間挂着的幻夜劍,一口運氣就淩空趕至前方一角,執劍搶來一匹馬向遠方行去。
見應天縱馬而去,玉琅軒随後也駕馬跟上,引得衆人都急忙追了去。
駕在馬上狂奔,應天放眼看那昏暗的天際,有蒼鷹傲然展翅,飛翔在黃空與雪地之間。
冷風在耳邊呼嘯而過,應天低頭看向握着缰繩的雙手,已是紫紅參半,他卻感受不到一絲刺痛,只是頭上眩暈不斷,昏昏沉沉的。
扛着這虛弱的身子二十載,他幾時能夠這般不管不顧的潇灑一回?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應天狂笑出聲,愈加趕快馬速……
“卑微弱小的人類,是想放棄自己性命了嗎?”
憑空冒出一道狂妄的聲音出來。
“誰?!”
應天四處張望,卻什麽人也沒發現。
“既要了結性命,便在此處吧。”
循聲望去,應天已身在懸崖邊。
冬天的崖邊荒涼不已,那呼嘯而過的寒風吹散應天的發髻,将他束發的白色玉簪抛落崖底,留下剪不斷的凄涼。
應天下馬俯首望去,崖下霧霭飄散,竟是望不到崖底。
“明夜!你是逃不掉的!”
一縱馬蹄聲自身後不遠處傳來,應天轉身去看,正是玉琅軒領着士兵嚣張地趕來。
“天兒!”
“天哥!”
“師弟!”
這人身後,正是那在他心上被記着的三人,他的生身父親,他的心愛之人,他的同門師兄……
只是可惜……他們的情意,他夜應天此生,再無以為報。
向後退出一大步,應天堪堪站在了崖邊。
“天兒!別做傻事!”
雪巋怒吼出聲,運功踩上馬鞍借力騰空,就往應天那裏撲去。
應天再不願去硬撐他虛弱不已的身子,放空所有氣力之後,他身軀一斜,就倒向了那萬丈深淵……
雪巋伸手去抓,大半邊身子都淩空在崖邊,卻只來得及扯下了那孩子白色衣袖的一塊布料。
“哈哈哈哈!好,好得很!一代殺手明夜終于還是死在我玉琅軒的手上!哈哈哈哈!”
玉琅軒狂笑,駕馬回頭就要走。
另一邊,正死死擁着水玥的青骊猛然轉眸,就見舅舅雙眼紅腥地站起身,執劍就刺向了他的父親……
這個夜晚,四周一片黑暗,不見了天際。
崖底,一身黑衣的女子蹲在靜靜躺着的白衣男子身畔,纖手取出懷中繡帕細細為其擦去額間留下的紅血,随即趴在男子身上,哭泣失聲……
二人身後,站了黑壓壓的一片人。
他們知道,這一日,他們将要為一人送葬……
從此……世間再無夜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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