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一節晚自習下,慕時拎着包出去,肖洸如往常般朝他揮揮手

邊走去。

走近一看,才看清楚喊她們的人是肖洸,旁邊坐的就是慕時還有一個陌生人。

☆、開竅

? “來我們這坐吧,我們只有三個人,你們要是沒有別的同伴來,剛剛好六個人呢。”肖洸拍拍身邊的椅子邀請她們。

“而且我們也是剛到,幸運的找到了最後一個位置。”坐在肖洸旁邊的陌生人接話。

關關和文萱都用飽含期望的眼神看着紀清和。

紀清和:……

她笑着坐下:“那就卻之不恭了,謝謝啦。”

紀清和旁邊就是慕時,她朝他笑,點了點頭。

慕時沉默的把菜單從桌子上推給她。

“女士優先。”肖洸文質彬彬的适當插話。

紀清和也不客氣,直接點了一大桌子菜,上菜途中,未免尴尬,紀清和硬撐着炒熱氣氛。

幸好肖洸也是個能說會道的,兩人一唱一和,才沒有冷場。

“今天我們也算是為慕時踐行。”肖洸吃着碗裏的蘑菇,說明來意。

“慕時要去哪裏?”紀清和先是看了一下慕時,見他毫無反應,好奇的看着肖洸。

“我們的慕時同學呢,要去加拿大游學,兩個月啦。”肖洸語氣雀躍,話音一轉,突然問紀清和和文萱,“你們應該會喝啤酒吧。”

文萱和紀清和相視一笑:“會喝一點。”

“肖洸。”慕時喊住躍躍欲試的始作俑者,“喝酒不好。”他直視了紀清和的眼睛一下,一本正經的說。

“就意思意思一下就好了。慕時我知道你可是會喝酒的。”

于是讓服務員上了四瓶啤酒。

天氣太冷,也不敢直接拿着瓶子喝,拿着杯子一小口一小口的啜飲,酒慢慢經過喉舌直達脾胃。

慕時晃蕩着酒杯,注視着杯中的泡沫打着旋的消失,澄黃的酒液在撲騰着熱氣的火鍋面前,相得益彰。

“一切順利。”她們一同舉杯。

慕時笑着接受,一口灌下了一杯。

旁邊的紀清和正和文萱笑鬧,看着他突然問:“兩個月?什麽時候出發?”

“踐行是說笑了,我要新年過了才會去,兩個月,下學期期末左右回來吧。”

“好棒好棒,我可以恬不知恥的要禮物嗎?”文萱嘴巴塞得鼓鼓囊囊的,還不忘揮舞着筷子要禮物。

慕時還沒有回應,那邊的肖洸倒是先舉起了杯子:“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

當初聽到這個消息第一反應也是要禮物的肖洸一臉的惺惺相惜。

一無所知的文萱也是大大方方了喝了杯中酒:“好說好說。”

紀清和:……

不忍直視

“好,你想要什麽禮物想好了可以和我說。”

“那你可以把手機號碼或者□□號告訴我嗎?”

慕時表情凝滞了下,随後流利的報出一串手機號碼。

“哎,等等我,我手機沒開。”

文萱一臉嘚瑟的存了號碼,瞧着紀清和神色:“小爺厲害吧。”

這麽多年的青梅啊,心有靈犀都打了水漂。

紀清和臉上一派正氣,在心裏默默吐着槽。

紀清和低頭吃東西,一擡頭才注意到看着慕時往鍋裏放菜,筷子卻很少往裏面伸。

“怎麽不吃?”她往慕時那邊挪了挪,用紙巾擦了嘴巴,拿起旁邊被慕時倒滿的溫水猛灌。

“我三點才吃的午飯,不是很餓。”說話間,他用公筷給她夾了幾片煮好的魚片,“我看你好像很喜歡吃。”

他的臉有些紅,害羞了?

“這家的魚片超級鮮美,每次我來吃都要點一大盤的。”今天的鍋底有些辣,紀清和吃的滿頭大汗,鼻頭通紅,嘴巴更是紅豔豔的,但是她還是不忘向慕時推薦。

“真的嗎?”慕時把剩下的魚片放進鍋裏,看着她吃。

“對啊對……”紀清和還拿着筷子,驚呆的看着慕時從她碗裏夾走一片。

“恩,的确好吃。”

“你倆幹啥呢,舉着筷子雙雙相對無言的,鍋裏這麽多東西那,肖洸那個戰鬥力底下的廢柴已經說吃飽了,你們不會也不吃了吧,我還沒吃到五分飽呢。”

食欲不滿的文萱很暴躁,差點就升級成為咆哮姐。

“沒有,夠吃嗎?不夠再要。”慕時适當安撫她。

等文萱吃完,慕時早已經結了賬,關關打着哈欠把錢塞給紀清和,意思不言而喻。

慕時也是态度堅決的用眼神拒絕了她。

紀清和只好自己在心裏記了一筆。

酒足飯飽,慕時肖洸另有約會,關關不住的打呵欠,并表示他這樣子估計要睡在電影院,不如就回家,六個人就此分開,紀清和和吃的人格外精神的文萱上了五樓的電影院。

不巧,文萱要看的那部由她粉了七年的男神古古主演的電影已經放映了十分鐘,下一場是一個小時後。

“現在怎麽辦?是等一個小時還是看看其他的電影?”

“不,和子,我就想看我大古演的電影,影評也很好啊,而且我男神可是演技擔當。”

于是買了兩張電影票去樓下看衣服。

轉角路過一家飾品店,文萱心血來潮想去打耳洞。

紀清和好說歹說,總算攔住了她,臨江中學是禁止學生有打耳洞帶耳飾,項鏈手鏈什麽的,每周的風紀檢查都由學生會帶人每班巡查,還會點名批評,文萱要是真打了耳洞,絕對會被老師盯上的。

“blingbling的,會很好看啊。”文萱松了口,被紀清和拉着往前走,還忍不住負隅頑抗,連連回頭。

“被老師抓住了,全校皆知也很好看。”紀清和冷冷的回她。

“說起來,你和肖洸比較熟是不是,你……覺得他這個人怎麽樣呢?”文萱放下手中的衣服,忽的湊到紀清和耳邊小聲問道。

紀清和瞧她含羞帶怯的樣子,心裏一突,“你喜歡他?”

兩個之間是不用拆謎語的,單刀直入。

“我……我就是……我就是覺得這人挺有意思,挺可愛的。”文萱捏着紀清和手裏拿着的衣服的衣角,不敢擡頭看她。

“你別告訴我,你是一見鐘情?”大概是因為也算有所經歷,紀清和對這件事特別看重,語氣也越發的嚴肅起來。

“我不知道。”文萱跟着紀清和走,“我就是覺得吧,看他笑一下,就有那種天光乍破,水落石出的感覺。”

紀清和苦笑了一下:“難為你還用上了兩個成語。”

“好了好了,我去問問慕時吧。”紀清和揮揮手,軟下口氣。這大概是十六年來,文萱第一次開竅,但是,沒想到。一開始就是一見鐘情,要驚掉旁人的開頭,一句話,萬萬沒想到,文萱看上的居然是肖洸。因為不管怎麽看,他身邊的慕時都要比他優秀。

慕時……

紀清和思緒飛揚了會才落到實處,摸着額頭再次苦笑,了不得了,最近怎麽老是想到他?

因為是打發時間,兩個人繞着一層樓走了好幾圈,惹得幾個店員都用異樣的眼光看着她們倆。

文萱多愁善感了一會,就被打回原形,撒着歡兒去尋覓好吃的去了。

上了五樓,剛剛進場,難為文萱剛才吃了好些東西又抱了一大桶爆米花。

電影劇情不算很好,說的狠了,便是一個詞,爛俗,大咖雲集,圖個樂子。

就是古古和阿祖的顏也拯救不了這個篇子,不過,賀歲檔吧,自然是大歡喜大團結結局,看着也挺熱鬧,挺喜慶的。

紀清和坐在自己位置上,看着那位著名的大笑姑婆搞怪,嘴角也帶出了笑意。

總之皆大歡喜。

走出放映廳,紀清和拿着包在洗手間外等着,看着大廳裏的大幅電影海報,愛情片喜劇片居多,不知道這個寒假她還回不回來看電影。

“和子!”文萱從背後冒出來,妄圖吓她,小時候玩的游戲,現在文萱也是樂此不疲。

“走啦,回家啦,等會天都黑了。”

“嗳,我喜歡這個,我們進去看看嘛……”文萱拉着紀清和的衣袖,硬是要進去一家看起來極富文藝氣息的文具店。

“咦。”紀清和剛要随着文萱進去,眼角閃過熟悉的人和車,班主任大于的,那輛熟悉的銀灰色轎車,他身邊還有一個人,女生背影有點眼熟。

師母麽,但是師母好像沒這麽矮?

“和子快來,這裏的本子都好漂亮。”店裏,文萱興奮的叫着她。

紀清和搖了搖頭,進了文具店。

☆、沖動

? 文萱有收集癖和囤貨癖,而且,她還是個十足的顏控和中毒糾結症患者,這就注定了,她要看上什麽東西,不說出個子醜寅卯,不掰着指頭細數差別是不是有結果的。

看着文萱左手一個碎花,右手一個麋鹿的在那裏比對,想起文萱家裏滿滿一書櫃的各種本子和文具,紀清和拿出手機玩起了開心消消樂打發時間。

“曾哥,我來拿快遞。”

這道聲音原本不太熟悉,但是老板的一句話讓紀清和看向店門口,“慕時,你又幫肖洸來拿快遞啊,好幾天沒看見這小子了。”

可不就是慕時呢。

慕時很快也注意到店內兩個女生,紀清和沖他微笑示意。碰巧文萱剛剛選好東西結賬。

慕時就站在收銀臺旁邊,一只手還捏着小巧的快遞盒,“回家嗎?”他問。

“回家回家,每次出來玩都是這麽晚回家,我媽該罵我了。”紀清和還沒說話,文萱往包裏胡亂的塞着東西搶答。

慕時沒有騎自行車,三個人就一路同行。

這是文萱第一次和慕時一起走,不知道怎麽的,顯得格外心事重重。

另外兩個,都不是善于開話題的人,紀清和低頭單手不斷劃着游戲頁面,慕時偶爾睨她一眼,不說話。

各懷心事,先到了紀清和和文萱的小區,慕時還沒開口作別,文萱卻是咬緊了牙,一臉忐忑的問出了預習一路的問題。

“慕時,肖洸他,有女朋友嗎?”

紀清和被文萱突如其來的問題一下子就懵了,眼光卻随之看向慕時。

“肖洸他啊,沒有女朋友,而且,他目前也沒有特別喜歡的人。”慕時原本看着含着胸緊張兮兮的女生瞬間擡起頭,滿眼發光的樣子,宛然失笑。

看着文萱高興的樣子,慕時卻在下一刻看向了對面的紀清和。然而紀清和憂心忡忡的,正好錯過了來自慕時的,飽含深意的眼神,也錯過了,那眼底滿滿的深情與愛意。

一見鐘情嗎?

紀清和想着,這樣一見鐘情,這種事情啊,不管放在任何情景下,對上任何一個人,都不會發生在她身上吧。

大概是源于她的性格,在沒有充分認識一個人的時候,她不會輕易把真心交付,愛情如此,友情如此,所以,她很難投入某些東西,但是一旦投入,就是傷心傷肺,非死即傷。

文萱繞着慕時,步伐輕快,叽叽喳喳的問這問那,紀清和再次看着她們,抿起嘴巴,一言不發。

在慣常那個分開的路口和慕時揮手作別,文萱在某一個節點突然冷靜下來,避開了肖洸的話題,和紀清和聊起了各種八卦,從娛樂圈各種小道消息到學校隐隐流傳的戀情與鬼神志怪,最後回歸家庭的雞毛蒜皮。

文萱是正兒八經的實力派和沖動派,等她一回家,心裏的火就蹭蹭蹭的愈燒愈旺,在自己房間繞着床轉了一百八十個圈之後,開了手機,然後幹了讓她一個暑假不敢上□□的慫事。

“什麽?”

第二天一大早被文萱拉去小區附近的肯德基談心的紀清和驚叫一聲後,對着文萱比出一對大拇指。

真的勇士,敢于直面慘淡的人生,敢于直視淋漓的鮮血,這是怎樣的哀痛者和幸運者。

文萱咬牙切齒的喃喃自語,面目猙獰。

文萱合該慶幸,在她說話之前,紀清和正手指忙着不停,和一個朋友說着事,還沒有喝上剛端上來的一杯咖啡。

“完了,我覺得我沒臉見他了。”文萱雙手捂臉無奈的呻、吟。

“拿出你向他告白時的堂吉诃德式的精神出來。”紀清和樂不可支的壞笑。

“啊,我真是沒想打我手那麽快,還沒反映過來就打了‘你有女朋友嗎?沒有的話,你看我成嗎’我真的很後悔,非常後悔。”文萱簡直是要趴在桌子上哭到地老天荒了。

“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麽辦?”紀清和放下手機,下巴枕在一雙手臂上,忍俊不禁。

“還能怎麽辦……走一步看一步吧……我可以盜了他□□嘛?你覺得慕時會知道他密碼嗎?”

紀清和:……

真是急糊塗了什麽亂主意都想的出來……

“好吧,親愛的,接下來,你要想想,怎麽辦。難道你就這樣鴕鳥下去,一直不敢去看他的回複?”

“讓我思想再鬥争會。”文萱擺擺手。

“好吧,你繼續鬥争,我看會紀錄片,你鬥争出個子醜寅卯來再給我說。”

不管文萱怎麽想,最終的結果就是兩人手拉手去了臨江最著名的小吃一條街,從街頭吃到街尾,到了家看見被自己扔在家的手機才想起告白的這一攤子爛事。

啊!

文萱把自己扔上床,裹上被子,吶喊一聲,顧及着擾民的問題,她最後抱着被角睡着了……

晚上吃了太多東西,紀清和洗完澡在床上做了一百個仰卧起坐,待臉上的熱氣散過去,她才從床頭拿出上次沒有看完的書,找到書簽,接着看了下去。

眼看着就要一片披麻戴孝,主角個頂個的作死上了黃泉,紀清和欣喜的以為就要看到這部數百萬字的中國鄉村奇幻小說的結局。

“啊!啊!啊啊!”

尖銳的高音女歌手的歌聲簡直要刺破耳目,直接讓人飛升 ,紀清和抖了一下,捂着一只耳朵尋找來源。

來電顯示是:高級特助

紀清和不用看就知道是某個叫關關的調皮的男孩子又拿了她手機,換了屬于他的個性備注和獨特的來電鈴聲。

“關關,為什麽你最近的品味越來越詭谲奇異了?”

“不,這是私人訂制,為了你。”

“請收起你那時刻準備着披挂上陣去唱黃梅戲的嗓音好嘛少年,我正準備去睡覺。”

“好了,不鬧你了,我就是讓你聽聽我給你準備的鈴聲,好了,晚安。”

紀清和還沒來得及說話呢……關關就來的幹脆走的利落的結束了這通莫名其妙的來電。

她手指劃到聯系人選項,默默又改回關關的備注:特立獨行的男神與經

改完回到鎖屏頁面,頁腳顯示來自男神經的未接來電和短信讓紀清和挑高了眉。

和子,我分手了,恩。

七個字……

關關的女朋友和他是比紀清和還要青梅竹馬的存在,從小帶着關關打架,在她們那院掙出了一片天。

關關對她的感情嘛……自然是很複雜,稀裏糊塗的就在一起了,旁人是看不懂她們的相處方式的,外人總覺得是關關的女朋友周晴付出多,實際上,一直主動的是關關,周晴只是習慣去照顧關關罷了……

這都是什麽事兒啊……

紀清和在內心吶喊。

那邊剛告白,忐忑不安的等着結果,這邊就甩了分手這麽大一個事過來。

算了,睡着了啥也不想。

結果第二天,紀清和是被驚醒的,夢境裏的故事已經快模糊,但是紀清和恍惚記得,夢裏出現的年輕男人在自家母上大人面前自稱是紀清和的男朋友,母上不同意,然後他們就私奔了?!

這是什麽奇怪的夢,該死的也沒有看清楚那個男人長什麽樣子!

難道我最近也受她們影響太深了嗎?

☆、改變

? 紀清和開始深刻的反省自己,随即想起自己忘記問慕時關于肖洸的事情了,決定先繞着小區晨跑兩圈再做決定。

晨跑回來未到樓道口,紀清和低着頭擦着汗,後面突然有人喊她。

“和子。”

“咦,周媽媽?”紀清和把毛巾搭在肩頭,順手就接過文萱母親手上的幾個袋子。“您這麽早去買菜啊?”

“今天休假,買了文萱喜歡吃的幾個菜,和子你等會也來啊,你媽媽又出差好長一段時間呢。”

“好啊,等會我就過去。”紀清和欣然允諾。

“你等會過來剛好把文萱喊起來,她呀,一放假就窩在床上睡覺,懶得讓我給她端飯在床上吃,一小姑娘,這樣子以後可怎麽辦?”

知道周媽媽只是單純的吐個槽,語氣中多的還是對女兒的寵愛,紀清和就為文萱說了兩句話。

回到家,稍微拾掇了下,紀清和提着自己的随身包上了文萱家。

果然如周媽媽所說,文萱房門緊閉,紀清和敲了幾下門都沒有聽到房間裏傳出什麽響。

想起文萱的一些小習慣,紀清和拿出不忘帶出門的手機。

文萱喜歡把手機放在枕邊,而且因為經常遲到,鬧鐘經常是一設就四五個,除了上課關機,從不敢靜音。

“啊啊啊,大清早的幹什麽!”果然在紀清和锲而不舍的打了兩遍後,那頭傳來了文萱煩躁的聲音。

“起來,我在你房門外。”

“你是又來蹭飯嗎?”文萱炸着一頭亂發,拉開房門讓紀清和進去。

“對,我來蹭飯。”紀清和在房間裏轉了一圈,“你昨晚上又熬夜了?”

文萱呆坐在床邊,那樣子像是恨不得再撲倒在床上睡他個昏天黑地。

“你去洗臉刷牙,把自己弄清醒。”紀清和翻開文萱書桌上的作業,看她寫了多少。

“對了,我還有幾題數學不會寫,等會我幫我看看。”文萱嘴裏全是白泡,在門口探出頭。

“好。”

文萱書櫃上經常會有些稀奇八怪的書,紀清和站在抽中幾本翻開看。

“和子,來,我給你們洗了些水果。”周媽媽敲門進來,把果盤放在桌子上,帶上門,“你們先玩着,我做好飯再來叫你們。”

“好的,謝謝周媽媽。”紀清和走到門口,看着文萱媽媽走出去。

“對了,排骨你們是要糖醋的還是和蠶豆一起炖湯?”周媽媽又折回來問她們。

“炖湯。”

“炖湯!多炖一會兒。”紀清和話音剛落,文萱舉着牙刷杯子咋咋呼呼的出來,頗為激動。

“把你頭發刷好,這樣亂糟糟的樣子像什麽樣子?”周媽媽沉下臉罵文萱。

“是是是,我知道啦,您吶,快出去吧。”

“啊,好困啊,昨晚我淩晨兩點多才睡着。”

“你怎麽天天晚上熬夜,看小說還是玩游戲?”

“素素啊,她要刷一個玉佩,我們兩個人刷本刷到淩晨才刷出那個玉佩,最後可困死我了。”文萱坐在梳妝臺前,用皮筋綁了頭發。

“恩,還好我沒有進游戲坑,素素上兩個月是不是在游戲上又花了五百?”紀清和翻開一本封面陰森的日本小說,邊看邊問。

“我們可不是人民幣玩家。”文萱拉開衣櫃換衣服,“素素那是入魔了,見我一次心疼一次自己的錢,估計下次不會這麽大手筆了。”

“真不知道,是你們玩游戲還是游戲玩你。”清和直接翻到結局,殺人兇手果然不出所料,最近此推理小說家新書頻出,但是質量卻不怎麽地啊。

“無聊啊。”文萱接口。

“算了,看你的題目吧。”清和攤開之前看過的一疊卷子,“你哪些題不會寫?”

“好幾題呢。”文萱走過來,接過卷子,“比如這題。”

一個小時就在紀清和幫着文萱看題目中過去了,紀清和看着文宣寫完最後一個關鍵步驟,手再次伸向水果。

沒摸到?

沒了(⊙o⊙)…

“我再去拿,你再幫幫看看桌子上我寫的作文,題目都在前面。”文宣拿起盤子跳出房間,留在紀清和一個人任命的翻看起文萱寫好的幾篇英語作文。

其實英語方面,她也只是個比文萱強一點的半桶水罷了……

文萱這麽信任她,着實有點讓她受寵若驚……

不過,表面裝着沒事,還是在分班考試和最近幾次考試受了刺激吧,以前,她可是從不做額外作業的……更別提,讓她幫忙看作業了。

一年前的文萱,還是個典型的,把聽天由命挂在嘴邊的,懈怠學習的學生。

文萱端着一大盤水果回來的時候,紀清和已經拿着紅筆,帶上了她自己讀書稍低的眼鏡,文萱靠在門邊,看着她的側臉,看她認真而溫柔的模樣,幾縷頭發落在耳畔,濃密的,一眨一眨,像要飛走的睫毛。

她此刻稍稍明白,為什麽初中 ,那麽多人私底下喜歡着紀清和,不是沒有緣由的。

就像她初中一位關系一直挺好的男同學曾經和她說過的,紀清和從來就是男生寝室夜談會的中心人物,到現在,還經常有同學明裏暗裏向她打聽着和子的現狀。

“你楞在哪幹嘛?快過來。”紀清和招招手。

“來了,我的大小姐。”

“你看你,簡直是錯的慘不忍睹,我只是稍稍給你改了下常見的語法是俗語之類,就這麽多錯誤……這要是放在我們班,肯定要被我們英語老師夏太批一個體無完膚,要被當典型案例每次課堂都要拿出來翻滾一次,好讓你記憶猶新。”紀清和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啓了她的說教欲,好像常年沉靜後的第二人格,噼裏啪啦一通說的讓文萱低頭含胸摸摸聽訓,大氣不敢出一個。

“好了,你坐到這兒來仔細看看。”紀清和告一段落,拿起文萱重新準備的兩碗水果中的一碗,另找了一本書,攤開在桌子上看起來。

“改好了,你來看看。”

紀清和随便瞥了一眼,文萱重新謄寫了一篇,“哎,你等等,我先去洗個手,手上全部是果汁。”

“出來吃飯。”周媽媽在門外敲門。

“來啦來啦。”文萱答應着,把本子放在書桌上,等着紀清和一起出去。

“稱和子有時間,你讓和子幫你看看不會寫的題目哦。”周媽媽給兩個姑娘夾了菜,嘴裏說着。

“剛才我就給她看呢。”和子吃着,笑着答。

“唉喲,文萱最近可真是轉性了,知道好好學習了,保持啊。”周媽媽笑眯眯的又給她倆夾了一筷子菜。

溫馨的家長小菜,還有,熟悉的,周媽媽的笑和文萱的打鬧。

紀清和突然想拿出手機給媽媽打個電話,想想時間又忍住了。

☆、物是

? 吃完飯,周媽媽去刷碗,紀清和繼續看文萱的作文,文萱則給周周打電話,約了周周,才想起問紀清和,“瀾呢?她出去回來了嗎?周周呢?”

“瀾估計這兩天都和她男人在一起,至于關關。”紀清和停頓一下,拿筆敲了一下頭,“他那邊有點事……具體嘛,等我再問問。”

“喲,他那個心寬的不得了的還有少年心事啊?”文萱樂了,不去找他,坐在紀清和身邊一起看作業。

“他呀,簡直是随心所欲到極致,我們這群人啊,他膽子最大,情緒來的最快。”文萱等着紀清和看完,開了桌上的電腦,“來,和子,看着我登□□.”

紀清和:=_=

文萱的勇氣也只是堅持到她點開□□圖标然後自動登錄,頁面還沒有出來她就背過身,拉着紀清和的手,“和子,你幫我看。”

告白後還要別人看結果的也是只有身邊這位了。

滴滴聲不停響,文萱覺得自己的心跳快和聲音頻率一致了,小圖标那消息閃動,紀清和看了下,裏面還真有肖洸。

“我點開了哦。”紀清和說着,鼠标點了上去。

紀清和那邊說了一句就沒了反應,文萱惴惴不安的等結果,結果紀清和就像失去了聲音和一切身體反映。

“不就是一個結果嗎?”文萱坐着心理準備,深吸一口氣,猛的一轉身,抓過鼠标,看着電腦當前頁面。

對不起。

最開始的回複。

文萱反而奇異的鎮定了下來,一行一行的看着肖洸的回複。

“原來他有深深愛着的人啊。”文萱靠在紀清和肩膀上,退出了qq,回複什麽的,她現在好像有點難過,不想寫。

紀清和維持着動作,聽文萱唠唠叨叨,“好不容易對這麽一個人心動呢。”

“我覺得有點想哭又哭不出來。”

“和子,你說,這是不是傳說中的無疾而終,暗戀成詩。”

紀清和側着頭看了一下她。

文萱半合着眼,雙手緊緊摟着她的腰,竟顯出一種孱弱蒼白的美感。

“哎。”文萱突然詐屍,“想不到他還是個癡情種子。”

只由一句‘我正在暗戀一個人’便腦補出一出癡情男尋愛不得的大戲,文萱果然也是棒棒的。

“恩。”紀清和僵着脖子看了一下時間,恩,只失戀了十分鐘,很好,不知道關關那邊怎麽樣了。

“周周來啦,你們快出來。”周媽媽又來敲門。

“唉,還好我沒哭,不然可就丢人丢大發了。”文萱沖去洗手間擦了一把臉,對着和子,“你看看,臉色怎麽樣?”

“白裏透紅。”紀清和端詳了一下,認真的回答。

“好!”文萱拉開房門,撲向站在門口的周周。

“你每次都這麽熱情,着實讓我消受不起。”周周笑着拍文萱的肩頭。

“因為我愛你嘛,周周小美人。”文萱恢複本性,左手拉着周周,右手來拉和子。

“媽,給我錢,我想出去耍。”文萱沖着廚房裏正在做大掃除的母親喊。

“房間抽屜錢包,自己拿。”周媽媽戴着一副塑膠手套,頭也不擡的讓文萱自己去拿。

“好叻。”

“周周,上次你請我吃的那個自助餐在哪?是坐508還是637?”本想拿出百度地圖查下線路,輸入地址的時候犯了難。

“我知道,我們坐出租車去吧,沒有直達的公交,轉兩趟車也差不多錢了。”

那家自助餐已經快到城南了,迎面就是長江的寒冷濕氣,紀清和看着江邊上一個江上船舫酒家,想起去年中考完高中班級在哪聚會的時候,大家還是親密無間的模樣,吹着涼爽的江風,搬着桌子在外面看着游泳隊游泳,洗車,男生們拿着啤酒瓶子打鬥地主,女生們嘻嘻哈哈的拿着手機玩自拍,只覺得,怎麽一朝夢醒,天地都變了顏色呢?

“想什麽呢?一副多愁善感的樣子?”周周撞了一下紀清和的肩膀。

紀清和笑着看向她,“想起去年我們中考完,不知道,兩年後,我們會怎樣?又是一番物是人非啊。”

“你最近總是這樣正經,我有點受不住。光陰流轉啊,這樣老是擔心可不好,總歸是要面臨的。”周周看着她,“我前幾天看了一句話,覺得寫得很好。幸福就是,頭發白了、背已駝了、用放大鏡艱辛讀報的人,還能自己走到街角買兩副燒餅油條回頭叫你起床。幸福就是,平常沒空見面的人,一接到你午夜倉皇的電話,什麽都不問,人已經出現在你的門口,帶來一個手電筒。”

臺灣著名作家龍應臺先生的《幸福》,紀清和熟悉到這篇文章可以随時随地背下來。

“所以啊,不管怎麽樣,有你,有我,我們都還在,不就好了。”周周拉起紀清和和文萱的手,三只手握在一起,仿佛再也不會分開。

“你幹嘛這麽煽情?”文萱抽噎了一下,拿出紙巾,“我不常哭的。”

明明最容易哭鼻子的……還要強調一遍。

大概因為是上午,還是開張數月的新店,她們到的時候,人也不多,幾個店員靠在櫃臺嘻嘻哈哈說的聊天,紀清和拿了餐具和周周去挑食物,文萱自覺先去掏錢結賬。

“這家的蛋糕,尤其是抹茶很好吃,你要不要多夾幾塊?”桌子上擺的滿滿當當的,三個人才坐下,要服務員開了爐子。

“先吃完了再說,你們兩個,上次吃自助,吃了兩塊蛋糕就飽了,戰鬥力簡直被秒成渣。”文萱拿起筷子,夾了一顆花甲送入口中,吐槽着坐在她對面的兩個人。

“我今天很餓啊,一定盡量吃回本。”周周揮舞着筷子,怡然自得。

“哎哎哎,我要八卦了,聽我們文大小姐說自己告白啦?結果如何?”吃到一半,周周突然轉了話題,不經意的問。

“別提了,铩羽而歸,本姑娘的玻璃心碎了一地。”文萱毫不在意,繼續往蘸醬猛吃肉。

紀清和和周周對視一眼,紀清和朝低着頭的文萱努努下巴,周周笑笑,“會有更好的,我們班上就有不少優質的,要不要我打入敵人內部?”

“別別,你這樣搞得我像是很饑渴的樣子,低調,低調,白衣少年來一打就好了。”文萱小聲說。

“沒出息啊沒出息。”周周用空的那只手戳文萱的額頭。

“對了,說起來,我倒是認識一個,想必你們也應該知道。”周周看一眼紀清和。

紀清和似有所悟,回看她。

只有文萱咯咯笑,“快說快說。”

“慕時。”

☆、關關

?作者有話要說: 嗚嗷,沒存稿了。。後臺數據真的慘不忍睹。。少年真的不考慮收藏一下嗎?我賣賣萌給你看喲biubiu

紀清和奇怪的看了舉止故意的周周一眼,還沒說話,文萱就迫不及待的回答,“他啊,太高貴冷豔了,高嶺之花啊。”

本以為話頭到此為止,沒想到文萱突然神來一筆,“我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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