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月老廟
? 跟淩烨道完別,宋思就興沖沖地下山去了。
到了集市,她先去了一趟當鋪,将懷裏的幾顆夜明珠兌換成了碎銀。馬上就要成親了,她可不能再這麽大手大腳了,要學會勤儉持家。
有了銀子,她又在各個鋪子裏轉悠了幾圈,問了幾個路人,才找到了販賣桂圓紅棗的攤子。
以往她花起錢來,眼都不眨一下,這一次卻是為了幾文錢而跟商販扯了半天的嘴皮子。最後,宋思又買了兩斤瓜子,小販終于松了嘴,便宜了三文錢。
對此,宋思表示心滿意足,這代表她離賢妻良母更近了一步。
采辦完所需的東西,宋思擡頭望了望天,見時辰尚早,便臨時起意,決定在這裏逛上一逛。
往日,她不怎麽喜歡跟形形□□的人打交道,畢竟,跟弱小的人類相比,她到底是一個異類。然自從阿斐回來後,她的心态發生了變化,更興起了“如果阿斐決定定居在山下,那她也就嫁雞随雞嫁狗随狗了”的念頭。
集市很歡鬧,吆喝聲跟砍價聲絡繹不絕,宋思湊了一會兒熱鬧,便興致缺缺了。
她在這裏沒什麽熟人,唯一認識的,就只有那個胖胖的陸老板了。
想到他,宋思步子一頓,在原地琢磨着要不要去叨擾他一下。
陸老板是個生意人,如果不去做衣服,他會不會把她趕出來啊,轉念一想,陸榮收了她好幾顆夜明珠,盡一下地主之誼也是應該的。
宋思說服了自己,當下邁開大步,直往錦記綢莊而去。
到了目的地,她遠遠就看見陸榮那熟悉的身影在門口徘徊,一個激動,加快了步子,一溜煙兒地沖到了陸榮的面前。
“陸老板,你怎麽知道我要過來,還專門在門口迎接我,我真真是受寵若驚啊。”
背後突然冒出來的聲音讓陸榮吓了一跳,後知後覺地聽清了來人話中之意,陸榮的後腦勺浮現出了三根黑線。
他回過頭,剛要開口勸她不要自作多情,眼尖地發現了宋思手上的那只熟悉的包裹。
那紅紅綠綠的顏色,實在過于醒目,令他陡然變了臉色。
陸榮後退一步,略帶警惕地看向她:“你不會又要我幫你改嫁衣吧,我今天沒空。”他實在是不想見到那身慘不忍睹的嫁衣。
宋思聽言,雖有些不解陸老板怎麽會把生意往外推,但還是誠實地搖了搖手,道:“陸老板,你誤會了,裏面裝的不是嫁衣,是我剛剛買的桂圓跟紅棗。”
陸榮這才放下心來,而身後的小順子也收拾好了包裹,快步走到了陸老板身旁,恭敬道:“老板,東西都收拾好了。”
“嗯。”陸榮點了點頭,目光仍然放在了宋思身上,疏松的眉毛皺成了兩條蚯蚓:“宋小姐,你來所為何事?”
宋思不答,而是兩眼放光地盯着他,問:“陸老板,你要出門啊?”
這不是明知故問嘛。陸榮瞅了瞅那兩只燈籠一樣的眼睛,肥肥的身體悄然顫了一顫。
娘呦,這小妮子這麽看他,不會是想吃了他吧?
雖然覺得宋思看他的目光不懷好意,但她身上藏着什麽邪術,他不敢得罪于她,只好應了一聲:“是啊,要出去一趟。”
本以為這麽一說,她就會識趣地離開,誰知話音剛落,宋思眼睛裏的光芒陡然大盛,灼亮的能閃瞎人眼。
“陸老板,你要去哪兒,能不能捎上我啊,這裏我人生地不熟的,不知道什麽地方好玩。”
額,敢情是來讓他做導游來着。
陸榮的臉皮子微微抽搐了一下,轉過頭,使勁眨眼跟小順子使眼色。
小順子一臉茫然,硬着頭皮道:“宋姑娘,老板他今天有點不太方便,你看——”
“放心,我不會打攪你們辦正事的。”宋思大度地擺擺手,小順子還沒舒一口氣,女人又道:“我就在你們身邊跟着,随便看看。”
“……”陸老板。
“……”小順子。
甩不掉這個纏人的小尾巴,陸老板只能随她去了。
他其實也沒什麽要事,只是要辦的這件事,說起來有些難以啓齒。
一路上,宋思倒也安分,畢竟,她是一時頭腦發熱才來找陸老板的,現在冷靜下來,胸口有一丢丢的不好意思。
三人大約走了半個時辰,才在一座寺廟門前停了下來。
宋思擡頭一看,門前的牌匾上,赫然寫着三個金光閃閃的大字——月老廟。
她一個趔趄,差點沒栽一個大跟頭。
陸老板一把年紀了,家裏也有好幾房小妾了,怎麽還要到這月老廟來求姻緣?
面對她疑惑的目光,陸榮白胖的臉上有些挂不住了,輕輕咳嗽了一聲,道:“我們進去吧。”
進去後,宋思才發現,這座月老廟破歸破,來的人倒是挺多,大多是些年輕的小情侶,如陸老板這般年紀的人,那是一個都沒有。
衆人不約而同地給陸老板行注目禮,連帶着看宋思的目光也多了起來。
小妾陪老爺來求姻緣,這樣的情況倒是少見。
想到此,衆人看宋思的眼神多了絲同情跟憐憫。
所幸陸老板臉皮夠厚,宋思腦子也夠遲鈍,兩人大大咧咧地走了進去,端的是神情坦蕩。
小順子好心,跟宋思小聲解釋道:“宋姑娘,你別看着月老廟那麽破,它有好幾百個年頭了,靈驗着呢,如果你想求姻緣,不妨試一試,反正也沒什麽損失。”
宋思被他說得有些心動,心想,她的姻緣是到了,但她可以鞏固鞏固嘛。
***
陸老板帶他們拐進了角落裏最破的一間廟。
一進門,就有一個年輕道士端着托盤來到了他們面前,宋思不解其意,将腦袋轉向了陸老板。那個道士倒也識趣,轉個頭便将托盤舉到了陸榮的面前,可陸榮是出了名的一毛不拔鐵公雞,又将目光投向了宋思。
這一下,那個道士不幹了,托盤一收,抱在胸前,斯文有禮地道:“三位施主,既然舍不得出募資,那就請回吧。”
“等等。”陸老板瞅了瞅面無表情的小道士,然後把臉湊近了宋思,嘀咕道:“你只要給一顆夜明珠就完事了。”
“從今兒起,我要開始節儉了。”宋思眉也不擡,細聲細語道。
“……”
最終,陸榮好說歹說,還保證以後宋思來做衣裳給打八折,宋思才勉為其難,跟陸老板平攤,将這募資的錢給湊齊了。
這筆募資賊貴,可把宋思心疼的,這下,本就面無表情的臉上更是面無表情了。
小道士将手裏的登記冊打開,又給陸老板遞了一根墨跡未幹的毛筆,努努嘴道:“簽字吧。”
陸老板接下,一筆一劃地寫着自己的名字。
宋思沒事幹,站在一邊左顧右盼,忽覺袖口被人拉了一拉,她回過頭,那名小道士順勢湊近一步,小聲問道:“這位施主,敢問你是怎麽練就這一副泰山崩于前而不動聲色的功夫的,實不相瞞,貧道剛來沒幾日,臉皮子有些繃不住。”
話音剛落,宋思擡起眼皮,細細打量着眼前的小道士,見他眉清目秀的,頗具幾分靈氣,偏表情冷凝,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敢情都是裝的?
見他一臉好學的樣子,宋思不忍潑他冷水,便斟酌着措辭,婉轉道:“我這面癱是天生的,你學不來的。”
小道士聽言,滿臉失望,宋思拍了拍他的肩膀:“笑一笑,十年少。”
“可是,師傅說,做道士的就應該保持高深莫測,不叫旁人窺測內心。”
宋思聞言,驀然對小道士的師傅肅然起敬。
眼角的餘光撇到小道士愁眉苦臉的表情,她搖了搖頭,故作深沉道:“小兄弟,修道之事不可操之過急,等你活到你師父那個歲數了,你自然什麽都悟了。”
她說這一通話實屬瞎吹,小道士卻用滿眼敬佩的目光看着她,叫她有些心虛,希望不要誤人子弟啊。
陸老板簽好字,交給小道士的時候,宋思順道瞄了一眼,待看到那慘不忍睹的字時,她不厚道地笑了。
她笑的含蓄,只是小幅度地咧開嘴巴,表情也沒有擰的太扭曲,小道士見狀,更加佩服,當即将登記冊遞給了她,末了,很是慷慨地說:“施主,我跟你很是投緣,這一份功德,就當是我送你的。”
額——
宋思目瞪口呆,硬着頭皮,在陸老板殷切的目光裏,拿筆簽下了自己的大名。
陸榮,宋思,兩個名字并排寫在了一起,只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都其醜無比。
***
後來,宋思才知道,陸老板不是來求姻緣,是來求子來的。
不知是不是因為陸榮虛胖,導致那個方面有些隐疾,直到三十好幾,家裏十幾房妻妾,無一人給他添個一兒半女。
陸家無後這事兒可把陸老太太給愁壞了,托人四下打聽,才知道遠郊的月老廟在求子方面也很是靈驗。
因而,才有了這趟月老廟之行。
掀開卷簾,來到了堂屋,空氣中彌漫着香火的味道,陸老板早有準備,從小厮帶來的包裹裏拿出了好幾捆香。
宋思早就領會了他的摳門,對此也就見怪不怪了。
陸老板還算有點良心,分了她一捆香,宋思有模有樣地點香,然後對着月老的頭像許願。
月老啊月老,一定要讓我跟阿斐永遠在一起啊。
許完願,插上香,對着月老那張慈眉善目的媒婆臉,宋思想着想着,有些失笑。
她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又不是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只能将希望寄托于神佛,她的生命跟神佛無異,又何必舍近求遠呢。
想通了,宋思搖了搖頭,拍了拍手裏的香灰,打算跟陸榮告辭。
回過頭,身邊陸榮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面容憔悴的妙齡少女。
娘呦,陸老板咋變成女的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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