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妄癡佛蓮
? 遇見你,是我的癡妄。
一場大雨過後,天際忽然出現烏雲雷閃,似大軍壓境般快速來到了青靈山上空。那烏雲雷閃來到青靈山上空,沖着西南角的方向猛地打下一個大雷,随後便是不間斷的雷電轟下。被雷電轟打過的山間樹林沒有一處是好的完整的,但主要的還是西南角的方向受損最嚴重。當最後一道雷閃劈下的時候,西南角處忽然竄起一串接連天地的白光,随後烏雲雷閃退去,歸于平靜,一切。
春回大地,萬物複蘇,各家各戶都開始了新的旅程新的生意,小巷深處的浮川舍卻是沒有了往常的喜悅。只因一件事——他們去游歷天下的路程,被耽擱了,也就是...今年是無法游歷天下了。
而耽擱游歷天下路程的,就是浮川舍裏衆人眼前的已經包圍了浮川舍內屋一半的蓮花。
那蓮花是白色的,若是放在平常,欣賞價值絕對高,但現在.......
瑰酒看着內屋被包裹覆蓋一半的大蓮花,秀美的臉幾乎抽過去,更別提魅采他們了。要不是先生說過不可輕舉妄動,他們早動手扒了這個東西了。想想一大早起來,就看見這麽個東西包裹着他們生存的浮川舍,還是內屋,沒有任何人發現的時候,那種心情,實在承受不來。
素無摸了摸腦袋,“先生,為了我們的安全和生意,這玩意還是趕快消失的好,鬼知道它會不會又自己偷偷長大。”浮川舍的作用表面上是個雜貨店,但真實用途卻不是人間所有。這一大朵白蓮花,還包裹了浮川舍,誰知道下面它會不會一口吞了浮川舍啊。還是趕快讓其消失的好。
魅采點頭,“消失的好。可是,它的根在哪裏?沒有找到根,它應該還會長出來的吧。”正說着,那包裹着內屋的大白蓮花忽然又大了一圈,并且在往外面吐出白霧。
素無等人一看到那白霧,瞬間退出去好幾步。
“先生,動手嗎?”素無站在瑰酒等人面前,包括先生身前。
先生漠然看着那朵大白蓮花,無聲凝神。
“叩叩叩......有人在嗎?我來賣點東西,有老板在嗎?”等待的時候,浮川舍門外傳來了客人的聲音。素無等人看向沉思的先生。肅穆的先生忽然嘆了口氣,擺了擺手,一旁空白的地上憑空多出了一個白玉大缸,大缸裏清水雲香,白霧缭繞,盛放着成人雙手大般的重瓣蓮花。
“哇!”瑰酒輕啊了一聲。那包裹着浮川舍內屋的大白蓮花消失了。而多出來的白玉缸和那朵蓮花大概就是縮小型的了吧。
“它還會變大吞噬了嗎?”魅采小聲問道。因為,素無已經去開門迎接客人去了。
先生微微笑道,“不會了,它在這裏會有很好的休息,你們暫時不要打擾它。它剛剛渡完劫,很虛弱的。”摸了摸魅采的頭,轉身離去。
魅采和瑰酒相視一眼,目光緊緊盯着白玉缸中盛開的蓮花,幾乎是異口同聲的呢喃道,“渡劫後的蓮花,可以繼續當觀賞品嗎?”靈性的蓮花,完全盛開後一定非常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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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白霧缭繞花香飄滿天的裏屋不同,大廳裏,素無一臉禮儀化的迎接着前來賣東西的客人。
灰衣長袍的黑發男子緊緊抱着懷裏的東西,略有些混濁的雙眼緊張的左右觀望,好似生怕角落裏會有人偷襲,搶走他的寶貝。
“歡迎來到浮川舍。請問客人要賣什麽東西呢?”客氣而溫和的聲音響起,安撫了男子的不安。
男子咽了口吐沫,略安穩的坐在了椅子上。素無覺得可以正常溝通了,為其倒了杯茶水。
接過溫熱的茶水,男子喝完後,又左右看了幾次,才開口道,“這...這東西...我打算問問,可以多少價格出手?”将懷裏包裹的緊緊的東西小心翼翼的拿出來。只見裏面只有一枚很古樸看不出年代的圓形古鏡。在古鏡的背面中間雕刻着花紋,後花紋從中間向四周邊緣盤旋。古鏡好似放了很久,有很多的灰塵。但只要輕輕一擦,通透明亮,飾品精致古樸,一股久遠而莫名的氣息滌蕩開來。
素無看着古鏡,忽感莫名牽引。
想把古鏡留下,不惜任何代價!
“冷靜!”就在莫名沉淪之際,赩骨的聲音響起,打破了這幻夢引線。
那男子焦急問道,“你們買不買?我要五個數行不,古鏡如何啊倒是說話啊!”男子看上去十分焦急,甚至不經意間發着抖般的恐懼着什麽。
“五個數,浮川舍要了。”一語落,生意成功。
将錢安全交予對方,素無微笑道,“請記住,人貨兩清,恕不奉還。請先生一路走好。”那男子拿了錢後頭也不回的走遠了。
古鏡被拿起,細心擦拭後,被素無放在手裏欣慰的觀賞着。随後,一個晃動,古鏡瞬間消失在手裏。
“…該來的總會來,自動解決,比起糾纏,總是叫人舒心。”先生突然出現,嘴裏的話卻是不知在向誰說,或許是他自己,或許是素無,又或許是浮川舍裏的物什。
擦拭着青花瓷瓶的素無對這些話無比贊同,詢問道:“那大白蓮如何了?所失之靈氣補回來了嗎?”
那大白蓮想是剛剛渡劫成功,靈力散盡,萬不得已之下才尋到浮川舍裏休養。卻不想在浮川舍裏所吸收之靈力過多,加上沉眠時毫無知覺,造成了早上那吞噬內屋的場景。
“還在沉睡,水露可自行幫其流通過多的靈氣,避免吞噬的情況再次發生。或許,幾天後就可以蘇醒了。”
蘇醒後的大白蓮是何種光景,對此,素無還是蠻期待的。
然而,素無不知道的是,大白蓮确實是在幾天後蘇醒的,不過…他沒有看到。因為……
夜幕降臨,正是萬籁俱靜,安心睡眠之際。浮川舍的門卻突然被人再次敲響。睡得朦胧的素無一臉不耐的打開門,差點被門外面的燭火閃瞎了雙眼。
“各位官爺,三更半夜不睡覺,是在滿地找牙嗎?”見是持劍的林劍寒,素無的臉更臭了,話也不客氣。尤其打擾了他的睡眠。
對于素無的諷刺,林劍寒沒有過多的表情,公事公辦道,“有賊人偷盜,躲入城中,故奉命搜查。”說着将手裏的畫卷遞給素無,“你若是見到畫中人,即刻報告官府,不可私藏罪犯與其所偷盜之物品,否則一律入獄,聽候發落。”話音畢,命人進入浮川舍裏搜查。
“你們輕點,別光顧着搜查被偷盜的物品,再弄壞了我店裏的物什。”警告官兵們注意點後,素無展開畫卷一看,眨了眨眼睛。
俺的親娘咧,這不就是白天賣給他古鏡的男人嗎?感情自己當了替罪羊了。
素無此時在心裏無數次的罵了那男人的祖宗十八代後,忽而一笑。
林劍寒一直在觀察着素無,見其神情不一樣,問道,“你見過此人?”雖然不知為何素無總是對他一臉不耐煩甚至厭惡,但他憑着軍人的直覺,總是覺得浮川舍這家店不一般。
素無不避諱點頭道,“算是見過。白天他來店裏賣掉了一個古鏡,估計是剛剛偷盜出來的贓物吧。”從懷裏拿出那副古鏡交到林劍寒手裏。“不知者不怪,我将古鏡還給你們,也不算私藏,與我無關了。”
向官兵示意後,林劍寒向四周察看,“還有嗎?聽聞你們在買賣假貨,不知可曾收獲假物?不麻煩的話,請讓他們在多加檢查一番,如何?”忽而看見一旁的銅獸雙攆小車,剛要擡手觸摸,卻被人搶先一步。
素無拿起抹布安靜擦拭,後在林劍寒等人看不見的地方狠狠的瞪了一眼作死的銅器,銅器裏的小孩子做了個吐舌頭的鬼臉後消失了。
“浮川舍只收雜貨,雜貨有真有假又如何,反正出不來這個店。”看着官兵向林劍寒報告,輕笑道,“屋裏就我一個人在,要我去做筆錄就直說,浪費時間。請。”将抹布放回原位,回以一笑,“浮川舍雖然做雜貨買賣,但眼盲心不盲,假與真,都有存在的必要。更何況,世人誰能看清。”披上衣服後的素無文雅淡然,“同樣,浮川舍的任何一物,卻是他人,動不得。”
話音落,林劍寒頓覺屋內起了變化,仿佛不再是普通的店鋪,而是魅惑人心的殿堂。但這只是一瞬間。他轉身離開了浮川舍,身後跟着素無。
待衆人消失後,浮川舍內忽起了奇異變化。
空無一人的室內,忽現白衣女子。那女子左右看了幾眼後,化光天際,離開了浮川舍。而內室裏的白玉缸裏的大白蓮已然消失,只留滿室蓮香。
夏季的夜晚涼如水,繁星點點光華似月,池塘上荷花海涼亭中,映出相擁之人的纏綿落淚。
“龍铮,此去戰場,你一定要平安歸來。”橘黃衣衫的女子柔情四溢,但臉上略顯悲戚憔悴,尤其雙眸裏流露出來的情,更讓她潰不成軍。
棕邊黑衣的男子龍峥才是皇子。此次要與敵國開戰,身為皇子的他,為國為家責無旁貸,但...懷中的女子......
奈何...終是要負了的啊.......
“楚禾,若此戰不歸,望你莫再等我了。”話雖如此說,但摟緊懷中青梅愛人的雙手卻是用盡全力,只因,此後或許相見無期,相逢無期。
多希望他們能生活在平凡世界裏一世無憂。但,那是奢望。一如現在這般,國難當頭,卻依舊任性的想着其他。
楚禾聽着龍峥的心跳,強忍着眼淚,輕聲道,“若你不歸,我絕不獨活。”失去了你的心跳,我,早已死了。
相擁的兩人并沒有發現在對岸,有一抹紅衣飒爽。她将這一切看在眼裏,最後,下了一個決定。
刑部大牢,陰森冷暗,充斥着罪惡的地方。
某間大牢裏,某個人無所事事地睡着覺。忽然,他感覺身上陣陣涼風,以為自己掉在地上的素無瞬間睜眼,便看見了那副場景。
“起來,大人要問你話了。”一聲招呼,讓素無回神。
起來的素無挑眉,任由自己被帶出牢房。在外面,除了林劍寒、裴硯外,還有四人在場。
這架勢,要不是抓個小偷而已,真以為是三堂會審,要不要這麽擺譜。
“罪犯素無已到。”素無坐在凳子上,對于罪犯兩字如雲煙。
“有事就問,問完我還要回去做生意呢。”無所謂的模樣叫六人中的一位年老者可謂痛心。
劉岩宇是刑部的頭,也是這六位裏最年老的人。“好孩子,認真對待事情才是解決的辦法,也是盡快讓你離開這裏的辦法,萬不可如此吊兒郎當的。切記切記啊。”
被人說的素無老實點頭,表示知道明了,然後說出了自己知道的所有。
“就是這樣。”素無摸了摸頭,“若你們沒有抓到小偷,為減少麻煩,我看我還是先待在這裏吧。”素無不知為何,又忽然改變了想法。無視手上的鐵鏈,抻着懶腰。
“剛剛還在着急回去,如今倒是學會配合了。可見你也是個出爾反爾的極端之人。”開口的那人優雅清冷,雖模樣二十多,但這位阮姓禮部尚書已經三十歲了,還是一個孩子的爹,而且他還是衆人口中丞相裴硯的“那口子”。至于為什麽禮部尚書會出現在這裏,可能是其自己的意願,也有可能是其他原因。
閉眼的素無搖頭,“回不回去,都已失去。”莫名的話,讓空氣有些凝固。
“玩文字游戲,該說狡猾還是真不實情呢?”粗礦而低沉的聲音,象征着此人乃是大理寺的寺卿肖術。
對于肖術的問話,素無選擇了閉嘴。
而肖術剛要開口,眼前就被面紙擋住。最後的那人開口,“這裏是被偷走的物什,請再仔細看看有你認識的嗎?”侍郎游清明将畫紙放在素無面前。
聽到此聲,素無睜開了雙眼,忽而一笑,接過了畫紙,略略的看了幾眼後,表示只認識那個古鏡。
幾人對視後,轉身離開。
“人抓到的時候,要放我出去哦,我還要快點回家呢。”阮朗皺眉,向前方默不作聲的裴硯道,“這就是你昔日的好友?看起來和當初那個上京趕考的天真孩子差好多。”
裴硯沒有說話,和衆人離開了大牢。
人煙散去的大牢裏,陰冷更加濃重,但罪犯素無卻是面無表情的望着已然天黑的窗外。
赩骨,勞煩你了。
戰鼓擂動,鐵馬铮铮。廣闊遼原上排列着數目龐大的隊伍,顯然是兩個國家的隊伍在打仗。其中,一個國家的隊伍的陣前,一抹鮮紅如血,正是之前無人知曉的紅衣将軍。
雖是女子,但其身法矯健,眉目如畫的臉上沒有柔情倒是盡顯英氣,本該是女兒柔軟,如今在戰場上只留下堅硬冰冷,威武堅不可破!
紅衣将軍一聲令下,這場為國為家的戰場開始了。而等赩骨來到此處時,看到的是紅衣将軍仰天獨立,嘴角含笑,去的無比安詳。
而這場戰争,終是贏了。
能遇見此生最愛的人,餘願足矣。龍峥,你的盛世太平,天下國家,我替你守着,願你平安喜樂,長久團圓。
散入風中的話,有誰聽見,唯萬水千山相送這一世無悔武魂,刻骨相思。
赩骨看着空無一人的廣闊遼原,忽然他感覺自己被濃霧包圍,霧中隐約傳來腳步聲。似輕似柔,似急似緩,直至——突然沒有了聲音!
側身躲開突然襲來的□□,赩骨定神間,看向那襲擊自己的□□。
□□渾身黑霧,雖勇武但更多陰邪。
恐怕□□的主人也已經……不在了。
赩骨正打量着,忽而聽到了熟悉的腳步聲,以為是□□的主人找上門來,戒備間發現,那卻是個穿着白色高跟鞋的白衣女子。而且,從女子身上散發的氣息來看,非妖邪而是成仙的仙氣。
白衣女子眉目如畫,身上一股柔和之氣,但仍可感受到熟悉的淩厲戒備。
不僅如此,赩骨發現其身上還有…浮川舍的氣息!
她難道是…那白玉缸裏的那朵大白蓮?
“多謝恩公等人的相助,使得我沒有造成禍事。”白衣女子向赩骨道謝,仿佛知道赩骨是誰。
“你真的是…..”那朵大白蓮啊。
白衣女子點頭,說起了那段往事。
原本她是佛祖座下的白蓮,因最近自己的劫數到來,便入世渡劫。轉世後的她不再是白蓮,而是某一國的将軍。她在那個國家裏喜歡上一個名叫龍峥的皇子,但龍峥有愛人,卻無法照顧她,要出征沙場。她為了圓滿龍峥的願望,代替他出戰,最後…血戰沙場,這一次的劫數終于渡過。但……
白衣女子看着不遠處濃霧中的□□,略顯英氣的臉上無波動,雙眼中依舊淩厲,“你還不出來,打算這麽一直替我守護着嗎?”聲音不大,但冰冷無情。
赩骨向濃霧中看去,那裏除了□□外,什麽都沒有。除了…再度響起的腳步聲,這回的腳步聲…緩慢還有些停頓,好似…不敢過來的感覺。
不知等了多久,腳步聲終于走出了濃霧,□□的主人現身了。
那是個俊朗沉默的青年,身穿黑色戰甲,雖臉上蒼白,雖已經死去,但那雙如墨的雙眼卻是一眨不眨的盯着眼前的白衣女子,好似他一直這樣看着她,永遠都看不盡。哪怕他是敵國的将軍。
赩骨低眸,輕笑出聲:“他,喜歡你。代替你守護着你的國家,只想完成你的心願并讓你安心渡劫。哈,姑娘,愛你的人是你前世的敵國将軍,但敵國将軍如今卻靈魂不滅的守護着他人國家的領土…愛情真偉大。”
白衣女子并沒有在意赩骨的調侃,走路帶風般的來到已經死去的敵國将軍面前,第一次認真的看着他。
記得那時,他與自己交戰,毫不留情,步步殺機,所作所為的确是個合格的将軍,是能成為她對手的敵人。但曾幾何時,總感覺自己的身後,有一雙眼睛在默默跟随,默默守護,哪怕各為其主,在戰場上厮殺的無情絕望。又是曾幾何時,渡劫的成功的自己多次回想,是誰代替自己守護着那片疆土。
如今,終于看到了。
白衣女子後退一步,無比認真道,“我叫昭雪,是以後能與你并肩之人。”說着當着那人的面猛地親了上去。随後,對着那人的□□狠狠的劃開一個口子,鮮血流了出來。
那人見昭雪受傷,略慌亂,哪裏還有一絲将軍的模樣。想要将昭雪的傷口包紮起來,卻忘了他死前的願望是代替昭雪守護這片疆土,他的執念願望只能讓其徘徊在這裏,而昭雪卻是在他執念願望的邊緣,哪怕離他再近,他都碰不到,哪怕是身處邊緣地帶。
比起那人的慌亂,昭雪英氣的臉上忽而溫柔一笑,拉起那人蒼白的手,一起走進了濃霧中,“寧玉,不要放棄我,更不準你抛棄我。”聲音恬淡,不再為前世苦戀悲戚。
那人看着牽在一起的手,又看了看身邊的愛人,無比鄭重的點頭。
“嗯。”一世的溫柔,只留給你。
因為,遇見你,是我畢生的癡妄。
“恩公,待我向衆人道謝。”
赩骨眨了眨眼,看着濃霧散去的遼原,圓滿離開。
不過,好歹留下聯系啊,說不定日後游歷天下時,會遇見啊。真是的,不用這麽怕別人來打擾你們的二人世界吧。
太…羨慕人了。
赩骨遠去的遼原依舊遼闊,但…這裏從來不曾少無悔武魂,刻骨相思。
素無睜開眼的瞬間,雙眸漆黑無比。随後便看見自己大牢外站着一個人,很熟悉但如今已是陌生的人——裴硯。
“不知裴丞相大駕光臨,是案子結了嗎?那是不是我可以離開了?”
裴硯注視着昔日好友,很久後才說道,“…你如今叫…素無。”聲音低沉,好似很少說話。
素無疑惑,“回丞相的話,我本來就叫素無,沒有當初,更無如今。相信丞相是認錯人了。”認真的模樣,讓人無法繼續。
“…只要,你還活着就好。其他的,不重要了。”裴硯親自打開牢門,讓素無離開,“案子已經結了,你自行離開吧。”說完不再看素無一眼,轉身離開。
素無微笑點頭,跟在其身後離開刑部大牢。待到了外面後,兩人——分道揚镳。
裴硯回丞相府,素無回浮川舍。
兩個人或許,真的不曾有當初,那麽便沒有如今。
遇見你,不是癡妄,卻是奢望。
浮川舍裏,白玉缸裏無聲盛開着兩朵白蓮,那是昭雪的報恩。
蓮池清和多嬌豔,多情緣斷風曉時。
霜華不覺夢芳落,上弦雲靈寄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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