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玉家美女

當天晚上,枇杷躺在驿館的床上輾轉反側,怎麽也睡不着。

突然間,她猛地起身下了床,就在黑暗中将放在床頭的一個箱子小心地打開,從裏面拿出了她最心愛角弓和箭壺,輕輕地摸索着。

下一刻,枇杷已經穿好了衣服,将箭壺背到身上,手裏執了弓悄無聲息地打開房門,來到了院子裏。

驿館為來往帶有家眷的官員準備的小院與玉家在營州的房子很相似,只是更小了一點,枇杷在進門時只略一掃就将院子的格局記在心頭,她來到半人多高的院牆邊,用手一撐就跳了出去,借着淡淡的月光她辨別了一下周圍的環境,然後朝一個方向走了過去。

沒多久,她就知道自己找對了,因為她已經聽到弓弦發出的铮铮聲和箭只破空所發出的嘯聲,阿魯那正在這裏練箭。

枇杷走到他的身邊,拉開角弓向着阿魯那擺在前方閃着光亮的香射過去,三箭過後,三只香滅掉了。

“枇杷!你來了!”阿魯那驚叫。

“噓,小點聲。”枇杷說着重新拿出三只箭,嗖嗖嗖地射了出去,沒多久,阿魯那擺成一排的香火都沒了,她長嘆一聲道:“心裏真是舒暢極了!”

“可是,明天楊夫人一定會說你的手又弄粗了。”阿魯那擔心起來,據楊夫人說,女孩子的手就是第二張臉,甚至有的時候比真正的臉還要重要,在京城一雙粗糙的手被人發現,大家立即會瞧不起你的。

想到這裏,阿魯那特別後悔沒有上點勸住枇杷練箭,他可不想枇杷被人瞧不起,“枇杷,還是別射了,你畢竟是官家的小姐……”

“不!”枇杷已經将箭壺內的箭都射空了,她拿起阿魯那放在一旁的箭,向先前插着香燭的一段橫木射去,她天生目力驚人,借着雲中撒下來的月光,将一支支箭整齊地射在橫木上,排成一條直線。

阿魯那跑過去收箭才看清楚,誠心嘆道:“枇杷,你的箭術已經和玉将軍差不多了吧。”

“還差得遠呢。”枇杷搖頭笑笑,如果父親來,恐怕會将橫木從中射裂,她欠缺的東西還很多,比如力量和經驗。

“但是比我要好得多了。”阿魯那帶了些沮喪,在營州也好,出門後也好,他從沒間斷練箭,但是總也達不到枇杷的程度。

“勢如追風,目如流電。弓如滿月,三箭連發。”枇杷說:“還有射箭時你要什麽也不想。”

“我好像就差在這裏。”阿魯那嘆道。

“我爹常說每個人習武的天賦都不同,你更适合練好刀和槍。”枇杷說着又忍不住道:“阿魯那,你把刀借我用一下。”阿魯那解下腰間的橫刀遞了過去,枇杷用手掂了掂,比自己的有些沉,不過總是聊勝于無啊。

她抽出橫刀,一轉身向阿魯那砍去,“接招!”

大家在一起習武時間長了,自有默契,阿魯那側身閃過,從一旁拿過一只長槍,一抖槍尖迎了上去,兩人在月色下刀來槍往,厮殺起來。

直到實在太累了,枇杷才跳了出來,放下手中的橫刀,然後就像在營州城外的草原一般随便坐到了地上,又馬上不自在地挪了挪,向也在一旁坐下的阿魯那說:“這地坐起來真不舒服呢。”

“可不是,這裏比草原的地面硬多了。”

“阿魯那,”枇杷說:“我想好了,以後我還是要繼續練箭練刀法槍法,每天晚上我來找你一起。”

“行,明天我還是在驿館的馬場等你。”

第二天一早,枇杷便向母親說:“娘,我什麽都能聽你的,只是練武我不想放下。”

楊夫人拉起了枇杷的手看了一下,馬上知道她昨晚一定又動了刀箭,卻沒有生氣,只是輕嘆一聲,“随你吧。”

枇杷本是拼着要被罵一回,甚至她已經打算好了不行就要撒潑打賴的,甚至哭鬧一場,反正父親最看不得她掉淚,一定就會幫忙,而三哥其實也會被自己的哭聲打動,最終三對一,母親也就只能同意了。

結果沒費什麽力氣就過了關,讓枇杷怔了又怔,然後心虛地撲到楊夫人身上,“娘,我以後只在夜間練武,白天一定做你說的淑女,再熱的天也不把車簾子全卷上去,一直穿着裙子,還有注意舉止,走路說話都要放慢幾分……”

“行啦,別在我身上賴着了,怪熱的。”楊夫人笑了笑,“過幾天我們就到範陽了,範陽節度的貼子昨晚就到了,邀我們一家去節度使府上坐客呢,這兩天我給你做了幾件新衣服,你穿上試試。”

因着母親的寬容,枇杷格外乖巧,馬上特別配合的換上新衣。

雪白的冰絲短襦,紅色的綢布長裙上繡着幾十朵翩翩飛舞的蝴蝶,外面再罩上粉紅色羅紗半臂,将白色的短襦與紅色的長裙色彩完全調合起來,又使人顯得更加飄逸,正有些像上次樂安公主穿的樣子,自己回家後曾給母親講過的。

“娘,這衣服太好看了,比樂安公主那件還漂亮!”

“那也要我的女兒長得美才穿着好看呢。”楊夫人笑着讓枇杷轉了個身,确定長短大小都很合

适,又讓她坐在身前,“娘給你重新梳頭。”

枇杷的頭發又黑又密,還帶了些卷曲,梳起來并不容易,但是楊夫人手巧,又梳習慣了,很快就幫她挽了兩個垂練髻,并用準備好的粉色絹帛系好,又上在面裝飾了幾朵珠花。

然後又拿出胭脂讓枇杷抿在唇上,再端詳一下道:“臉上不用再打腮紅了,粉也不必擦,免得出汗不舒服。”

枇杷在劉嬷嬷舉着的鏡子裏看到美得不像自己的那個影像道:“娘,不是說過兩天才到範陽嗎,現在打扮這麽好做什麽?”

“雖然過兩天才能到範陽,可是劉夫人應該會派身邊的嬷嬷們來問好,有可能今天就能接到我們了。”楊夫人看着女兒又道:“這些禮節我也曾對你講過,你總是不留心。”

枇杷想了想,母親是給自己講過,只是過去根本用不上的知識早被她扔到了腦後。她又一次确定了自己已經離開了粗放豪爽的營州,進入了禮儀周全的繁瑣華之地,“噢,從今天起,我會都想着的。”

楊夫人免不了又要把見到劉家人要注意的事項又向女兒灌輸了一遍,正在絮絮間,玉進忠回了屋子,“車馬都準備好了,我們這就出發吧。”

轉眼見小女兒穿着美麗的衣裙向自己笑着,也張開大嘴笑了起來,“這是誰家的小美女呀!”

枇杷拉着裙子在父親面前輕盈轉了個圈,自己不忘了低頭去看紅裙上的蝴蝶,果然就像真的飛起來一般,翅膀上的金線還閃閃地發着光呢,笑着叫道:“我是玉家的小美女,玉枇杷!”

玉将軍笑着搓了搓手,沒有再像以往一般把女兒抱起來輪着她轉上一圈,女兒真的大了呀!

楊夫人笑着勸道:“小心別轉暈了摔上一跤,把牙栽掉!”

“才不會!”枇杷說着繼續轉着,讓裙子完全張開,上面的蝴蝶飛舞着,然後她又順着旋轉的力道哼着歌從屋子裏跳出去了,看到院子裏的三哥,又在他身邊跳了兩圈才停下了腳步道:“三哥,你也換新衣服了。”

玉守義換了一件淺玉色圓領袍,裏面露出雪白的中衣領子,襯着他一張沉靜的臉顯出不同平日的英俊,他也向枇杷笑着,“今天在車上好好睡一覺!”

看來是知道自己昨晚出去練武的事了,枇杷向他吐了吐舌頭,“娘已經答應我以後繼續練武了!”說着跑向自己的馬車。

枇杷并不是急着上馬車,她是來看自己的大紅馬的。雖然不能騎馬了,但是她的大紅馬卻一直拴在她的馬車後面,跟着她在一起走。每天早晚以及休息的時候,她總能看到她心愛的馬兒。

大紅馬看到主人也是開心的,向她打了個響鼻又“咴咴”地叫了兩聲,馬頭就蹭了過來,枇杷張開手,露出了一早就拿好的幾塊饴糖,讓大紅馬舔食着,又拿另一只手拍拍她的額頭道:“我每天都給你送糖,你可要聽話啊!”

仔細查看大紅馬一遍,渾身上下涮得幹幹淨淨,“阿魯那養馬還真細心,看來你被照顧得不錯啊!”又拉住它的尾巴,“別亂甩,弄髒我的新衣服我就會生氣了,這些綢布羅紗都很貴的,而且還是我娘路上趕着給我做的呢。”

阿魯那早就在一旁,便也說道:“馬不能總不跑,時間久了該跑不動了,枇杷,有空時我替你騎着大紅跑一程吧。”

“好,”枇杷答應了,但又說:“有機會我也要出去騎大紅馬跑一跑。”

與大紅厮磨了一會兒,大家就要出發了,枇杷坐上了車子,就聽阿魯那在車外突然說:“枇杷,你這麽漂亮,就是手粗一點也不要緊的,京城裏的貴女們一定會喜歡你!”

“噢,對了,我穿新裙子确實很漂亮吧!”枇杷遺憾地說:“剛剛忘記了轉一下讓你看看了,上面的蝴蝶就像要飛起來一樣,翅膀上還閃着金光呢。”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

錦堂春

錦堂春

容九喑第一眼見着那小姑娘的時候,就生出了不該有的念頭,嬌滴滴的小姑娘,撲到了他腿上,奶聲奶氣的喊了聲,“阿哥!”忽然有一天,小姑娘被他吓哭了,跑得遠遠的,如風筝斷了線
可那又如何?腐朽生花,彼岸黃泉,他都沒打算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