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小蔥蝦籽炖蛋
裙下一雙銀紅的軟底繡鞋,随着走動微微露出一點上面精致的蝶戲花圖樣。
顧簪雲輕輕巧巧地打了個轉兒,裙擺微微晃動,她對着杜衡杜若展顏一笑,雖然笑容淺淡了些,卻也藏不住眼底歡欣:“怎麽樣?”
“姑娘美極。”
聞言,顧簪雲低頭抿着嘴兒又笑了笑,片刻才收斂了神色,克制着自己擺出一副清冷又有禮的模樣,領着杜衡往融寒院去了。
顧家九姑娘十歲生辰的小宴設在融寒院的小花廳裏。
顧簪雲進花廳時,顧大老爺和顧大奶奶還未來,只有幾個姐妹兄弟分作幾堆圍在那兒說說笑笑,見她過來,便都圍上來一齊笑道:“姐姐/妹妹生辰快樂!”
顧簪雲淺淺笑着,一一謝過。
左茶擠到最前頭,親昵地挽住顧簪雲的手臂,一面口中抱怨着:“你總算是來了!我可等了好一會兒了。”一面将她帶離了那片過分熱鬧的人群。
顧簪雲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氣,對着左茶安撫地笑了笑:“是我不好。待會兒若是想吃什麽只管和我說,我定叫廚房做出讓你滿意的菜色來。”
顧家的廚房做菜好吃,這左茶是知道的。其中一道鴛鴦煎牛筋做得尤為地道入味,深得她喜歡。聞言她便略略放慢了腳步,轉頭看着顧簪雲,面上帶了幾分撒嬌的味道:“那我要吃鴛鴦煎牛筋。”
顧簪雲早就料到左茶要提這個,微微笑了笑點頭應下:“都依你的。”
正說着,迎面就走來個紅衣少年。
金冠束着的高馬尾随意地他大步流星地走動的動作在半空中止不住地微微晃動,金絲丹鳳眼清貴矜傲。一襲紅衣明得像光,烈得像火,甚至帶上了幾分少年人特有的雌雄莫辨的姝豔之色。而領口袖沿掐出的寸長的象牙白邊,更是如萬叢紅梅中星點白雪,舉手投足間皆是數不盡的意态風流。
顧簪雲與他一打照面,二人眼中俱是飛快地劃過了一抹驚豔。
礙着此時此地周圍人員衆多,兩人便只是微微點頭示意後就錯身而過。
顧簪雲身後不遠處,顧大老爺和顧大奶奶站在轉角略有些陰暗的地方,瞧着這一幕竟然一時間怔了怔。
“真是……金童玉女。”顧大奶奶低聲道,話一出口就知道自己這是失言了,忙看了身側的顧大老爺一眼,“妾一時不察失言,老爺莫怪。”
顧大老爺一手慢慢地撚了撚胡子,一手沉穩地擺了擺:“無妨。不過,下不為例。”
“妾知道了。”
金童玉女?
顧大老爺再次瞥了眼前這群孩子一眼。
蕭家……門第高貴,家風清正,家底豐厚,深得聖心,且蕭顧兩家的關系也尚可。這蕭昱溶雖說頑劣了些,但好生教養一番,也不是沒有可能教導好。而如此,這兩個孩子便又是一道長大的了,兩小無猜知根知底,可謂最好不過……
若蕭國公無甚異議,這倒是一份萬裏挑一的好親事。
不過……不急,且待他再好生觀察一番。
顧清延又不緊不慢地撚了撚胡須:“走吧,出去為雲姐兒主持生辰宴。”
顧家大老爺每日事務繁多,因此只喝了三盅金華小酒慶賀自己的二姑娘滿了十歲,随後便匆匆忙忙地離了席。
顧簪雲夾了一筷子清蒸鲈魚進口。
雖然宴席上飯菜衆多,但都是大鍋做出的,不比往日依着各院不同主子的口味小份小份地精細制作,滋味上難免差了幾分。
顧簪雲樣樣都嘗了一口,輕輕嘆了口氣。
除去那碗長壽面,今日顧家廚子做的最合她心意的菜肴只三道。
一道清蒸鲈魚,湯清魚鮮,肉質細嫩鮮美,魚刺被仔細挑出,魚肉入口即化。一道涼拌木耳,圓蔥白、木耳黑,色彩對比鮮明,菜品清脆可口,不油不膩。末了一碗小蔥蝦籽炖蛋,堪為點睛之筆。
顧簪雲每一道菜只吃一口,總算挑出三道自己喜歡的。奈何宴席上菜品衆多,她這樣一道菜吃一口下來,已經有六七分飽腹感了。再将喜歡的菜色多品了幾口,估摸着大概到了八分飽,她便放下了筷子,接過丫鬟遞來的帕子擦了擦嘴角,而後只捧着杯茶慢慢喝。
宴席罷,顧大奶奶讓顧簪雲與其他一衆小兒自去玩樂。顧簪雲也明白母親為了今日她的生辰宴,還有些庶務都未曾來得及處理,便笑着起身道:“那女兒就先行告退了。”
顧大奶奶微微颔首,顧簪雲便帶着一衆姐妹兄弟和幾位年齡與她差不多的小客人去了融寒院近處的花園。
此時已經進入仲秋時節,但顧家園丁手巧,花園裏難見那荒涼敗落的景致。參天的松柏古木和正開到最盛的各色秋花相映成趣,萬壽菊、百日草、木芙蓉、金花茶團團簇簇,枝頭蝴蝶蘭的一抹紫色更是添了三分華彩。
進了園子,姑娘少爺們便各自散開了,顧簪雲同左茶繞着最外圍左邊那條小路走着。
“今年的桂花倒是開的好。”顧簪雲輕嗅着越來越濃郁的桂子香氣,輕輕感嘆了一句。
桂花近處是開得極其繁華的百日草,一枝一葉都曼妙無比,像是一塊被巧手的工匠精雕細琢成如此模樣的玉石。
她忽然想起來蕭昱溶當日要她養鳥的話:“活潑些便是了。被拘得失了靈性,還有什麽意思?”
活潑些……
十歲後母親就要為她看婆家了。她原本只想着同顧家幾百年來無數的女兒一樣,規規矩矩地長養到十五歲。然後,聽着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出嫁,育子,成為一位賢妻良母。
可那真的是她所想嗎?
思及從前讀到卓文君《白頭吟》裏的那句“願得一人心,白頭不相離”時的心動,顧簪雲的眼中漸漸浮上了一層迷茫。
她……是不是真的應該像蕭昱溶所言,該釋放一些自己的天性呢?
她愛讀書,卻不愛讀《顧氏家規》和《女戒》《女訓》;她愛字畫,卻不大喜歡顧家争相追捧的王左安;她愛刺繡,卻尤其恨常常要繡的百子千孫圖和“家和萬事興”五字……
顧簪雲這頭思緒紛擾,還沒理出個章程來,那頭左茶已經開始喚她:“雲雲,雲雲,蕭世子來了。”
顧簪雲聞言驚了驚,瞬間從方才的困惑中回了神,望着眼前這一身紅衣風流矜傲的少年行了個禮:“見過蕭世子。”
少年眉毛一揚,可到底還顧及着此處人多,最終還是沒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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